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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声音虽小,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苏静翕心里有些好笑,真是难为这些一鸣惊人的妃嫔了,不止需要在自己的容貌上下苦功夫,更是需要苦练嗓音,力求与黄鹂一般甜美动人,更需谨慎把握这声音大小,多一分显突兀,少一分效果大打折扣。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嘴角上扬,眼里却是冷意越发的甚,“既然是与本宫相似,便去将她叫过来,与本宫瞧瞧,是如何的相似。”





宫姝 第一百九十三章 愚者
苏静翕所用的词是“叫”,而不是“请”,在场之人自是能够听的明白,幸灾乐祸的有之,无奈至极的亦有之。
苏顺闲不敢耽误,见自家主子没有出声阻拦,便亲自去“叫”了。
不须臾,传说中与珍妃娘娘相似的舞女便步入亭中,苏静翕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面上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几眼过后便再也不想多看。
而宗政瑾,从始至终皆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湘修容见状有些愤愤不平,但是昨晚才被苏静翕当众为难过,自己虽有晋封,但是到底不如珍妃来得让人眼红心热,且自己早便没了恩宠,即便皇上在此,她是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保证皇上会反常的偏帮自己。
是以只能干瞪眼,不敢多说任何不合时宜的话。
一时之间,亭中竟是静的可怕,只能间歇的听见宗政瑾手中的瓷器碰撞的清冽之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舞女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强撑着跪下行礼,“贱婢参见皇上,参见珍妃娘娘及众位主子。”
苏静翕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即便此刻她是高高在上,端坐在上首,而别人是如奴仆一般跪在下首,冰凉透彻。
楚周国有伶人,不仅是宫里,便是有些大臣贵族的家中亦是可能会豢养,只是不是单纯的用来与唱歌跳舞助兴,而是用来帮助招待往来家中的贵客。
说的难听点,便是交际花,只不过是有主的。
毕竟总不能在府中有客人前来且表现了这般类似的需求之后,主人献出自己的小妾或是直接将人带去那烟花之地吧,相比于前者,后者显然更加的不合适。
苏静翕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出声道,“起来吧。”
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含丝毫的温度,让湘修容等人不得不庆幸自己方才的识时务。
静了几瞬,苏静翕忽然轻笑出声,“许多人皆说你与本宫长得有几分相像,你觉得可像?”
话音一落,旁人皆是一愣,除了正在专注于煮茶的他。
“抬起头来仔细看看,想好了再说,”苏静翕说的极为直接,丝毫不客气。
那舞女无奈,只能强撑着抬头,极快的瞥了上首一眼,复又低下头来。
不过一眼,却足以让其他人看清她真正的面容,湘修容率先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比,不过几瞬便得出了结论,形似神不似。
远看或许有几分相像,近看却能够很明显的发觉,不仅是五官不及上首之人精致可人,便是肌肤亦不如其细腻光滑,而那周身的华贵雍容的贵派气质更是丝毫不能够相提并论。
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枉费她们昨晚还兴奋了整个晚上,激动了许久才开始入睡,现在想来到底还是她们沉寂太久,沉不住气,难以忍受,当真是要不得。
“怎么,可是说不出话来了?”苏静翕瞥了一眼外面的雪花,淡淡道。
舞女低垂着头,听着仿若其声音似乎是从云端飘散过来,淡淡的,却不容人忽视,她不傻,自是知道其是故意而为,不过是想要她害怕而已。
自己虽然是从边关小城而来,但是却经过了特殊的培养与训练,早就不仅仅是那小户人家的女儿,只不过方才的匆匆一眼,依旧让她忍不住自惭形秽。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都不小,任凭自己如何努力,许多东西都是天注定,后生是无力改变的,她清楚这一点,却不想承认。
就在昨日,她傻乎乎的还以为自己凭着这副容貌,能够入宫献舞,或许会被皇上发觉,从此爬上龙床,光宗耀祖,她要整个小镇的人都为她感到骄傲与荣耀。
只是她确实在有意的安排之下入了宫,献了舞,却根本没有爬上龙床,便是此刻,她依旧忘不了昨晚上首那个男人如苍鹰般的凌厉目光,眼里有她显见的厌恶与嫌弃,她一度怀疑若不是自己顶着这张脸,或许真的会被当场处死。
而她还傻傻的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多么可笑。
此刻,她却是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况且他看都不愿意看她。
压了压心里的诸多感慨,恭敬道,“珍妃娘娘天人之姿,倾国亦是有的,而贱婢不过是凑巧为老天垂怜,生的与珍妃娘娘有两分相似罢了,如何都是不能够与娘娘相提并论的。”
这番话她思虑了许久,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才说出来的,但愿没有得罪宫里的这些贵人,不论是谁,都不是她能够承担得了的。
“呵,本宫亦是这般以为,”苏静翕不屑的收回了目光,放在旁边的几个人身上,“你们以为呢?”
湘修容一震,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杜小仪率先说道,“婢妾与娘娘所想的一般,不过是个会跳舞的贱婢罢了,娘娘实在不需要自降身份,与这等贱婢比较,便是多看两眼亦是污了娘娘的眼。”
这番话不可谓是不说的极为有水准,虽然一口一个“贱婢”,彻底得罪那名舞女,但是却是在讨好苏静翕,重点是在将苏静翕不能够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若是苏静翕愿意承她这份情,那便是合心意了。
湘修容有些不忿,连忙紧接着开口道,“确实如此,不过是个贱婢罢了,珍妃娘娘不必放在眼里,实在不值当。”
另外两人见状收回了自己的心思,连忙跟着附和。
那舞女站在下首,寒风冷冽入骨,听着周围人的鄙夷与奚落,早该预料的,此时听着依旧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从开始便不应该奢求太多,若是待在自己的小镇,或许还能够凭借着这副好容貌嫁与一户好人家,此时应当有几个孩子了。
可是悔不当初又如何,做错了亦不能回头。
苏静翕轻笑,真是风水轮流转,曾经湘修容视她为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先是仗着有皇后,后有淑妃等人,可是今日却也有不得不忍气吞声,为她说话,讨好于她的时候。
“本宫十分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本来以为她会在乾清宫遇见这名舞女,毕竟昨晚代曼可是打听她是在乾清宫的,是以今日特地盛装打扮前去示威,不过在宗政瑾提出赏梅,她两相比较,自是选择比较重要的一个。
毕竟从宗政瑾昨晚的表现看来,与她相似的舞女并不足以为惧。
苏静翕一问,其他人纷纷亦想起这个问题,方才她们只关注于这舞女到底与珍妃娘娘相不相似的问题了,到底忽略这个关键。
梅园虽是在宫里,为供皇上及妃嫔欣赏,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进来,门口亦是有侍卫看守的,首先排除在外的便是不相干的宫人,试想若是有宫人想要赏梅,从而来到这梅园,那么皇宫之中的几万名宫人如何能够容得下。
赏梅,贵在清静。
那舞女颤颤巍巍,慌忙跪下,“贱婢该死,贱婢该死,求娘娘恕罪……”
除了几句请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苏静翕察觉到有丝不寻常,若是没有人相帮,她定是不可能进来的,至于到底是谁相帮……
“既然该死,便拖出去吧,”宗政瑾放下手里的茶壶,淡淡道。
舞女及众人皆一惊,“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贱婢不知道啊,贱婢……”
苏顺闲的动作很快,招呼了两个大力太监,捂住嘴立马拖了下去,不过几个呼吸便再也看不见人影。
苏静翕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人各有命,当她选择入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该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会有今日,若是不想要贪图那滔天的富贵,如何会葬送自己的性命呢。
舞女如此,她亦是如此。
做人最不应该的便是忘了自己的本心,迷失了最初的自己。
谨守界限,于自己于别人都是有利的。
湘修容等人显然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的雷风厉行,宫里以前即便发生过比之更为严重的事情,亦不见皇上会将人直接处死,最多不过是打入冷宫,褫夺封号罢了。
现在看来,皇上当真是变了,而她们亦不能一成不变,否则连自己如何死的或许都不知道。
……
宗政瑾陪着她回到关雎宫,直到入了内室,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都知道了?”
“臣妾猜到了,”苏静翕实话实话,早知瞒不过,亦从未想过隐瞒。
不论何时,她皆是从未想过与他有任何的隐瞒,不管大事小事,皆是力图能够坦诚相见,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任何事情是见不得人,不能为他所知的。
宗政瑾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如何这般聪明?”
苏静翕轻笑,挑眉,“皇上这是在夸赞臣妾聪慧?”
宗政瑾被她带偏,亦勾了勾嘴角,“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便是如此。”
“皇上便是承认臣妾聪慧有如何,为何总是想要打击臣妾,”苏静翕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她如何不知道,那舞女之所以能够进入梅园,皆是他的吩咐,否则除了他,还有谁有那般的权力,明知皇上的仪仗在此,还是那般不要命的往前冲。




宫姝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记仇
“这自然是为了让你不要骄傲自满啊,”宗政瑾回答的理所当然,仿若理当如此。
“臣妾才不会骄傲自满呢,”苏静翕哼了哼,“皇上便是不在这上面打击臣妾,总是能够寻到其他方面来打击臣妾。”
宗政瑾被她的语气逗笑,闻言顿时便明白这丫头又是记仇了,前几日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她与宗政珺都是不如的,爱哭好耍懒,一岁多的稚童亦没有她那般难养,当时没见她抗议什么,想来却是放在了现在。
“那谁叫你有那么多的地方总是叫朕寻到了?”
苏静翕说不过他,眨了眨眼睛,亦不说话,闷闷的趴在他怀里。
不过几瞬他便受不了了,这丫头装可怜的功夫是日益渐长,他是越发的招架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哄道,“罢了罢了,朕不说你了,朕的翕儿最聪慧了。”
苏静翕阴转晴,笑得眉眼弯弯,早说不就无事了么。
宗政瑾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再在这上面多纠缠,转而说道,“朕不想将她纳入后宫,所以她不能活。”
本来不想解释的,却害怕她将事情闷在心里,在他走后想到此事又会不高兴,倒不是害怕她误会了他,只是纯粹的不想要她不开心而已。
便是一点都不可以。
苏静翕闻言点点头,认真道,“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
那名舞女是别人刻意选进宫的,真正的目的何在她不是很清楚,却能够隐隐猜测到大半,总之于自己是无益的。
于他亦是如此。
昨晚不仅仅是后宫的妃嫔看见了那个女人,还包括满朝的文武大臣及其亲眷,一传十十传百,所谓三人成虎,若是影响扩散了,需要为此丧命的人定然不在少数。
并且身为帝王,自是不能容忍与枕边之人相似容颜的女人躺在另外的男人的怀里,二者总得有一个会被厌弃丧命,否则人人议论,饭后谈资定然不会是帝王愿意看见的事情。
“嗯,”宗政瑾应了声,他从开始便清楚她定是相信自己的。
昨晚将那个女人单独留了下来,不过是想顺势借由此举查到那女人背后之人,同时亦是避免那个女人沦落到其他男人手中,只是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太多,且是除夕之际,不能够立刻将其斩杀。
留到今日,选择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人证物证皆在,理由正当,此时如何便是谁都不能够说他一句,更不能够将此事引到怀里的小女人身上,否则承受漫天的流言与谩骂,即便她能够承受住,却亦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晚,宗政瑾自是宿在了关雎宫。
紫宸殿
“宁将军辛苦了,”宗政瑾叫起后,淡淡道。
宁昊天站在下首,拱手抱拳,低头道,“末将不敢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奔波,是末将的本份。”
宗政瑾淡笑,“只怕宁大将军都忘了自己的本份何在吧?”
宁昊天亦勾了勾嘴角,“若皇上当真要如此说,皇命不可违,末将自是不能够多与以争辩。”
“宁将军十五岁从军,十八岁便是边关少将,二十八岁被父皇封为镇国大将军,朕小的时候,太傅便经常以宁将军的事情与朕说道,朕一度十分的佩服宁将军,便是到了朕登基为帝后,亦是如此,只不过到了现在……”
宗政瑾顿了顿,“却是忽然回头发现,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宁将军已经变了,当然,朕也变了,见得更多,看得更多,想得更多。”
宁昊天心里微震,脸上却未有丝毫的松动,嘴唇蠕动,终是没有说什么。
“宁将军是楚周国的镇国大将军,是边关百姓心中的保护神,朕记得,宁将军以前与宁夫人伉俪情深,恩爱不已,宁夫人更是带着大公子千里迢迢奔赴边关,万里寻夫,只因为不相信传言中的宁将军战死,想要亲自求证,”宗政瑾继续说道,目光看向远方。
宁昊天不是世族出身,而是平民百姓,原配夫人亦是相识人家的女儿,两人少年结亲,之后便是经常相隔两地,但是初初却是恩爱不已,一度被传为佳话。
可是伴随着功成名就,随之到来的是不再满足于自己当初所在的地位,想要的更多,贪图了更多,抛妻弃子,另娶现在的夫人,休妻之后没有多久,那原配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入了黄泉,连带着不满十岁的儿子。
宁琇莹便是当今的宁夫人所出。
宁昊天不是不后悔的,只不过当初因为际遇不平,年轻气盛不再容易满足,他不过是想要她回了自己的老家,他依旧是想要好好待她的,给与她荣华与富贵,给与她以前不能给的一切。
她的离世同样带给了自己伤痛,不是不悔的。
“宁将军想要的多了,朕不是不理解,赐予你宁将军府,让你的女儿入宫为嫔,另外金银无数,良田万亩,朕不知,宁将军想要多少才觉得够了?”
宗政瑾没有等他开口说话,一字一句道,“或者说,宁将军是不甘心只是做将军,想要楚周国的江山?”
宁昊天从边关离开过后,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他却无力反抗,皇命不可违在任何时候都是没错的,除非是真的想要密谋造反。
入宫的时候,他的心情反常的意外平静,并没有丝毫的害怕,或许从一开始他便已经想到了早有今日,只是并没有悔不当初。
做了便做了,他认了。
许久,宁昊天缓缓的跪了下来,身上的盔甲索索作响,他已经许久没有行如此大礼了,“末将有罪,求皇上降罪。”
“哼,”宗政瑾冷哼一声,“宁将军这是认命了?这实在不像是宁将军的作风啊。”
宁昊天神情却轻松了许多,脸上亦戒备少了许多,淡笑道,“若是末将猜测的不错,皇上此刻定然已经抄了宁府,家都没了,末将还能抗争什么?”
宗政瑾没有否认,在召见宁昊天入宫之时,他便已经派孟闻天等人亲自去抄了宁府,昔日辉煌富贵的宁府从此以后便不复存在,而他现在在这里与他闲谈,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缓兵之计罢了。
“宁将军不愧是战神,三十六计得心应手啊。”
宁昊天忽略了他话里的讥讽之意,事到如今,他早就没了可以与之抗衡的资格,只是心有不甘,“末将有一疑问还望皇上能够解答,不知……不知皇上是何时开始想要末将的命的?”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错只错在自己不该贪图太多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些年除了打仗能够为自己带来快感,其他竟是再也不能为自己带来欢乐。
金银财宝无数,家中妻妾成群,却始终不如当年值得称赞。
宗政瑾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父皇临终前,是宁将军守在跟前的。”
宁昊天点点头,当年先皇临终前,命人连夜宣召他们几人入宫,现在想来自己却是辜负了先皇当初的信任,实在是担当不起镇国大将军的封号,有愧于先皇。
“他可有什么遗言?”宗政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宁昊天一愣,随即苦笑,回忆起过往,有些怅然,许久才开口道,“先皇临终前命末将等人尽心全力辅佐皇上,帮助皇上稳固朝政,平定战乱,不管发生任何事,包括皇上若是荒淫无道,仍需保住皇上的性命,万不可任由皇上失了性命。”
他并没有做到,或许最初的确是如此践行的,但是之后却是想法越来越多,目的越来越多,只想为了自己。
“先皇曾言,他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将熙妃娘娘带回了宫廷,但是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亦是将她带回了宫廷,而且任由她为奸人所害,有生之年未能为心爱之人报仇雪恨,未能尽心保护心爱之人留下的骨血,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熙妃娘娘……”
“不怨,不恨,方得始心……”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先皇便是说完这句话过后才……”
宗政瑾嗤笑一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解脱,不怨,不恨,方得始心?
如何可以做到。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宁昊天所言皆是真话,先皇是自己的伯乐,是他发现了他,给与了他机会,所有的荣耀与富贵皆是来自于先皇,当初先皇驾崩的那一幕便是过了再久,他依旧恍若昨日,记忆犹新。
深吸了一口气,头伏地,响响的磕了三个头,“在末将死后,求皇上能够命人将末将的骨灰一半带回末将的故乡,一半撒在边关。”
生前不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愿死后能够以千年的时间来赎罪。
宗政瑾望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去,在即将消失之际,终是开口,扬声道,“两年,是两年前。”
宁昊天的脚步顿了顿,抬头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消失在背后之人的视线内。
今日的天气格外好。




宫姝 第一百九十五章 喜庆
宁家一族不过辉煌了两个朝代不到,便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昨日还是人人称道的镇国大将军,今日便成了企图通敌叛国的逆贼。
百姓之间如何传闻,苏静翕不清楚,但是不过是新年的第二日,宫里再一次的死寂沉沉,丝毫没有新年的氛围,当然,除了关雎宫。
入宫不过三年,发生的事情却实在有些多,先是俞家,袁家,后是沈家,如今又是宁家,无一不是盛极必衰,辉煌永不复存在。
但是同时伴随着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的,亦有苏家这样的后起之秀,即便苏大人与小苏大人官职皆不高,但是却无人敢轻易忽视他们背后的珍妃娘娘。
有恩宠,有子嗣,难保不会是下一个俞家。
便成如苏静翕当初所预料的一般,有她站立在高位,哥哥与爹爹在朝为官,再不会如当初一般为人所陷害弹劾,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如何会想要得罪呢。
或许这样说有些势利,但却是事实。
苏静翕身处后宫,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又如同什么都做了,只要她不倒,苏家便不会有任何事,相反,苏家倒了,有她在,依旧会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宗政瑾没有与她过多谈论前朝之事,苏静翕更加不对多问,人需要活的明白,前提是难得糊涂。
只是从他的举动看来,苏静翕暗暗猜测他应当是想清楚了许多事,或者说是心里解脱了,不再如以往那般的负重。
人轻松了,心情自然亦好了。
转眼便是又一次的探亲之日,即便苏静翕前不久才见过自家娘亲,依旧会觉得仿若已经过去了许久一般。
已经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的母妃,苏静翕依旧觉得自己并没有改变什么,不管是容颜上还是心态上,或许是宗政瑾近来越发的宠着她,让她只当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苏静翕于两人的相处之道上依旧处于不断的摸索阶段,她不知道他能够容忍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只能每次慢慢试探,若是察觉到他有生气的迹象,便赶紧讨好卖乖,下次继续。
她猜测他或许是知道的,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苏静翕便当作自己不知道他知道。
有时候的一些新鲜的小发现让她惊喜不已,心情变好便去讨好他,逗乐他,两人有时候会因为一件小事乐上半天,有时候亦会因为一件小事争吵起来,却是却从未真的红了脸。
她的眼泪十分的管用,她却不敢多用,次数多了害怕有一日自己真的需要了反而失效了,况且她亦不想用眼泪束缚他,强迫他做他本来不愿意做的事,即便她哭的并不在少数。
女人是水做的,她如此说,他信了。
苏静翕从床上爬起来,呆坐了片刻,直至眼神恢复清明,才出声道,“进来伺候本宫梳洗吧。”
“是,”听瑶首先应声道,几名宫女随后而入。
“娘娘今日可要穿得喜庆些?”代曼站在衣橱前,面露笑意问道。
苏静翕撇了一眼码放整齐的层层衣裳,一眼望去的都是她经常穿用的,几乎皆为色彩鲜艳款式新颖之物,不止是关雎宫的宫人,甚至是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她爱好水晶,偏爱色彩鲜艳的饰物,自然亦包括宗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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