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还有更加难听的,她却不敢说出来,选择性的忽略了。
即便她不说,苏静翕亦能够猜测到,“你可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何处?”
“似乎……似乎在乾清宫……”代曼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
苏静翕的身子颤了颤,却很快稳住,咬了咬嘴唇,不会的,他不会这般待她的。
外面雪花飘散,白茫茫的一片,与黑暗的天色形成强烈的对比,苏静翕便置于这其中,即使夜已经深了,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娘娘可要去乾清宫?”听瑶虽然知道这样的提议有些不规矩,可是若是不做点什么,真的让那个女人爬上了龙床,那于娘娘的处境,更是不利。
代曼嘴唇蠕动,到底没有开口阻止,心里亦是认同这样的做法的。
苏静翕轻轻的摇了摇头,“本宫才不去呢。”
她相信他不会这般的待她,将她置于那般尴尬的一个境地,他必是能够预见的,那么他如何能够忍心。
她相信他前些日子所说的心悦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相反,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江山,或是为了其他的各种理由,真的打算将那个女人纳入怀中,她去了,亦不能够改变任何事,只会打乱他的计划,为他带来麻烦,这不是她最初的目的。
她不过是想要好好爱他而已。
仅此而已。
或许最初的入宫真的包含了一些功利心,存着利用的心态,可是到了如今,陷进去的早就不只是自己的人,还包括自己这颗完整无缺的心啊。
她不知道若真的是后面的一种情况,她是否能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待他一如既往,只是她知道,她不会停止爱他。
“罢了,便这样吧,夜深了,本宫累了,伺候本宫安歇吧,”苏静翕揉了揉眉心,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宁愿不去参加宴席,不去感染那样的氛围。
眼不见为净。
……
宗政瑾独自一人踏入关雎宫的时候,依旧有宫门为他留着,只是他没有从那里走进去,而是直接翻墙而入。
主殿内室,进去以后,反常的没有在床上看见人,挑了挑眉,转身往偏殿而去,意料中的看见了挂念许久的人。
轻笑一声,给自己的儿子盖好被褥,也没有耐心为怀里的这位穿上衣裳,直接拿棉被包裹着往主殿而去。
动静惊醒了守夜的听瑶,正预备出声便被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慌忙闭嘴,想了想,又退开了些。
宗政瑾不再管其他人,专心凝视着眼前的人,不出几个呼吸,便见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眸,嗤笑,“不装睡了?”
苏静翕不满,撇了撇嘴,“谁装睡了?臣妾分明睡的好好的,是皇上将臣妾给吵醒了。”
“嗯,是朕的不是,”宗政瑾十分配合的说道。
苏静翕心里消了气,他此刻能够出现在这里,便说明她之前假想的两种情况都不存在,他既不会因此厌恶了她,亦不会将那个女人变成他众多妃嫔中的一员。
面上丝毫不显,“皇上这是心虚了?”
她亦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般大的勇气,胆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是他纵容了她太多,让她慢慢的忘了本份,或许是此刻的气氛太过微妙,她想要以此来试探他的心意。
太多种的情况,她亦分不清是哪一种支撑了她。
宗政瑾挑了挑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谁准许你这般说话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苏静翕往他怀里蹭了蹭,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是皇上啊。”
从来都是你。
都是你,待我这般好。
宫姝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赐福
听见动静,苏静翕迷迷糊糊的极为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眸,惺忪睡眼,挥了挥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干嘛?”
软软糯糯的嗓音足以让宗政瑾软了心肠,只是并不没有停止打扰她的睡眠,“朕走了。”
苏静翕胡乱应了声,“嗯。”
宗政瑾不满,将她从床上强行挖了出来,陡然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冷风让她不自觉的缩成一团,随即立刻攀在他的身上,四爪并用,竭力汲取温暖。
宗政瑾有些无奈,到底没有将她扒下来,“现在醒了没有?”
苏静翕点点头,“醒了。”
“那朕走了。”
“……”苏静翕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顿了顿,问道,“皇上去上朝么?”
宗政瑾闻言便知她并没有完全清醒,昨晚到底是闹到了太晚,自己虽是神清气爽了,她总是睡不够的,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叫醒她。
拿被褥将她包裹着,“朕不去上朝,今日休沐。”
“那皇上要陪臣妾么?”苏静翕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两眼亮晶晶的。
宗政瑾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眸子,引来她的轻颤,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朕还有事情要忙呢,等忙完了就陪你。”
苏静翕眨了眨眼睛,顿时光彩便失了大半,瘪了瘪嘴,看着可怜兮兮,楚楚动人。
宗政瑾叹了一口气,小东西现在拿捏他真是一次一个准。
“朕不能陪你,那你来陪朕吧,”宗政瑾轻笑道,见她不回答,继续问道,“嗯?”
“好啊。”
苏顺闲一早便赶来了关雎宫,守在门口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动静,心安了大半,好在到底没有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要不然便是后悔都是无用的。
天知道他昨晚听皇上的吩咐,将那名舞女单独留了下来,心里有多惧怕,这些年,皇上对里面那位宠到了什么程度,别人不清楚,他作为内侍,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按照里面那位的倔脾气,真的与皇上闹起来了,伤了别人是小,如果自己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只怕雷霆之怒,无人能够轻松承受住的。
……
宗政瑾走后,苏静翕便彻底没了睡意,方才被他闹得清醒了大半,现下再睡却是睡不着的。
听瑶等人走进来为她梳洗装扮,苏静翕指着衣橱里的一件湘色曳地飞鸟撒花长裙,“便穿那件吧,本宫待会还要去紫宸殿呢,总不能穿的太差。”
如果不出意外,待会定是有场硬仗要打的。
听瑶不觉有它,点点头,“这件衣裳送过来以后,娘娘嫌其太过艳丽,却是一次都没有穿过呢,今日是初一,穿这件是极好的。”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没有说什么。
紫宸殿
“皇上,孟大人与苏大人求见,”苏顺闲进来禀报道。
宗政瑾点点头,苏顺闲便连忙出去请人了 。
“微臣参见皇上,”二人走进来,跪下行礼。
“不必客气,平身吧,”宗政瑾淡淡的,无声的给孟闻天传递过去了一个眼神,后者接收道,笑呵呵道,“微臣一大早便出了府,然后便偶遇了苏兄……苏大人,再然后便偶然一同入了宫。”
宗政瑾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这样的理由,不说他,若是苏静翕在这里,她都不会信。
嗯,她那样蠢笨的人不信,他这般聪慧的人更是不会信了。
“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恕罪,”苏骏文连忙跪下行礼。
他的心里并不愿意入宫,虽然按照他的官职,并不能够经常见到皇上,上朝之时的问话更是不会轮到他,而升官最重要的便是需要在皇上面前混个面熟,与皇上一个好的印象,这样的道理不是不懂,只是他害怕因为自己而给妹妹惹上了麻烦。
昨晚的宴席,他亦有一个小的位置,妹妹走进殿内的时候,他远远的瞧上了一眼,看着身子还不错,之后听说妹妹被晋封为珍妃,他是极为高兴的。
正是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够拖累了妹妹,可是架不住孟闻天的极力相邀和强行拖拽。
“行了,起来吧,”宗政瑾淡淡道。
孟闻天与苏骏文对视一眼,无声的说,“我便说不会有事的吧。”
苏骏文噤声,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语。
宗政瑾收回视线,“你可查出来了?”
孟闻天恢复了正经的面色,答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出来了,那名舞女不出皇上所料,正是从边关的一个小镇上寻出来的,据探子回报,培养了好几年,近些日子才被送入京城。”
“边关……”宗政瑾讽刺的笑了笑。
“还有,皇上,宁将军已经入京了,目前正待在宁家。听说昨晚便到了,等到京城城门开启之时,才入了京,”孟闻天没有抬头,继续说道。
“咱们的人呢?”
“都跟着进了宁家,听说是宁将军所邀,”孟闻天其实昨晚亦收到了这个消息,只是当时忙着调查舞女之事,分身无术,不能够及时的处理那件事。
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吧。
宗政瑾没有多说什么,“今日朕没有时间,明日吧,明日你陪着他入宫,朕要召见他。”
孟闻天有些不解,“皇上今日还有何事啊?”
“你管那么多作甚!”宗政瑾不悦道。
孟闻天摸了摸鼻子,真是,有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问一句都不行了。
讷讷道,“微臣知错。”
“知错了就滚吧,”宗政瑾没有丝毫想要留他下来的意思,淡淡道。
孟闻天深吸了一口气,“外面下雪了,微臣过了一会再走。”
过河拆桥,以前倒也罢了,如今拆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
宗政瑾正准备说话,苏顺闲却从外面进来了,小声道,“皇上,珍妃娘娘来了。”
他方才可是听见皇上动了怒?
这下孟闻天倒是全都明白了,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不愿意走了。
孟闻天不说话,苏骏文便索性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宗政瑾见底下两人丝毫没有眼力劲,有些气愤,可是到底还是先开了口,“让她进来。”
诚如孟闻天所言,外面正在下雪,站在殿门口等候,必然是极冷的。
苏静翕款款走进殿内,一转身习惯性的往上首望去,随即察觉到旁边有人,然后便笑了,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宗政瑾自是不会迁怒于她,点点头,“起来吧。”
“微臣给珍妃娘娘请安,”孟闻天与苏骏文皆行礼,只不过二人依照品级,所行的礼自是不同的。
苏静翕想都没想便直接侧身避过,“孟大人与哥……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珍妃娘娘今时不同往日,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微臣可不敢在珍妃娘娘面前失了规矩,”这番话若是后宫的妃嫔说出来,苏静翕定会当作是反话来听,但从孟闻天的口中说出来,却只是表面的意思。
应当只是表面的意思吧。
苏静翕轻笑了一声,“孟大人亦是令本宫刮目相看,自从与九公主成亲过后,本宫瞧着孟大人是越发的神采奕奕了。”
这番话足以逗乐在场的几人,包括宗政瑾。
弯了弯嘴角,朝她招手道,“过来。”
苏静翕立马转身往上首走去,站在他身边,有些不解。
宗政瑾没有解释,“既然你哥哥今日入了宫,朕便写上这福字吧。”
每年的初一,皇上都会写上几副大字,赐予他选择出来的臣子家中,虽不是多名贵的赏赐,但却代表着这位官员为皇上所中意,意在表彰他这一年以来的功勋,是以臣子之间,亦是在以是否得到皇上所赐的福字为荣耀。
这二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但苏静翕与苏骏文闻言却都是露出了笑意,有没有逻辑联系从来都不重要。
苏骏文想的较多,心里虽然高兴,到底比较稳重,“皇上能够赐予苏家福字,已是苏家至上的荣耀,微臣多谢皇上恩典。”
苏静翕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外的深意,哥哥不过是害怕盛极必衰,她在宫里如何得宠是一码事,可是若是涉及到了苏家,便关乎了朝政,自然会有人眼红,从而容不下。
只是哥哥却不知道,若是一味的想要退缩,忍气吞声,许多的时候并不是能够大事化小的,况且,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入宫,便是不希望哥哥有一日在朝为官,会遇到这样的境况。
苏家早就不是以前的苏家,因为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苏静翕,想来还是娘亲没有将她的话与爹爹和哥哥们说明,或是说开了他们却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然如此,不若再让她来推一把吧。
苏静翕见他已经写好了大字,正在落名,凑过去,“臣妾可以也写么?”
底下的孟闻天与苏骏文一愣,尤其是苏骏文,反应极为强烈,好在孟闻天及时的拦住了他。
宗政瑾没有回答她,直到自己写完放下笔,“想写?”
苏静翕猛点头。
宫姝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宠爱
“小心点,别污了朕的纸张。”
苏静翕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皇上的纸张真是稀罕物。”
平平淡淡的语气,仿若只是在诉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如同“今日天气真好一般”。
宗政瑾嗤笑一声,“那是自然。”
他所说的亦没错,御用之物,哪有普通的货色,无一不是精致再精致,便是这普通的纸张,都是万里挑一,仔细筛选呈上来的,没有任何瑕疵。
苏静翕也不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缠,提起笔比划了两下,在他的名字之下,慢慢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个是气势磅礴的草书,一个是娟秀端正的簪花小楷,两者并不相同,但是放在一处,却是说不出来的有韵味,便是不同的字体,原来亦是可以这般的和谐。
闲话了片刻,外面雪停,孟闻天再也没有了强留下来的理由,只能灰溜溜的告退,宗政瑾没有丝毫想要挽留的意思,直接挥了挥手,似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苏骏文无声的望着这一切,是有些羡慕的,不过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做人最应该做的便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他省得。
苏静翕望着哥哥的背影消失,有些舍不得,不过亦是清楚二人如今的差距,能够破例有这些时辰相聚,本就是奢望,贪求太多总是会害人害己。
收回目光,见他依旧在写字,似乎没有察觉到她在一旁一般,苏静翕有些感动,却什么也没说。
“皇上,你说臣妾这件衣裙可好看?”静了片刻,苏静翕终是忍不住的开口道。
宗政瑾故意的没有转头看她,只点点头,应了声,“嗯。”
早在她方才入殿之时,他便已经仔细打量过她,不只衣裙好看,人更好看。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容色便是不倾国,总是倾城的,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是神来的点睛之笔,虽然喜爱艳丽的颜色,却甚少真的将其穿在身上,而今日这件湘色曳地撒花长裙姑且能够算是个例外。
宗政瑾知道她的目的何在,却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从未想过阻止。
她想做的事,他支持都来不及,如何会想要她不开心呢。
苏静翕托腮撑在案桌上,歪头望着他,“臣妾亦觉得十分好看,不过皇上的更好看。”
宗政瑾忍不住轻笑,无奈的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朕都说过多少次了,朕是男子,不需要好看。”
身为帝王,整日里被一个女人夸赞其好看,成何体统……
苏静翕丝毫不见害怕,笑嘻嘻道,“可是不管臣妾看皇上看多少次,臣妾都还是觉得皇上好看。”
既然想要拍马屁,那就拍得更猛烈些吧。
“……”宗政瑾都无力再去说她什么了,颓然放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苏静翕站起身,“皇上真好。”
最后这一句完全的不走心,苏静翕话出口才发现只是习惯成自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宗政瑾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梅园的花都开了,想要去看看么?”
苏静翕目光自然,语气坦诚,心里却不可谓是不感动的,“好啊。”
她入宫将近三年,但是他待她却始终一如既往,甚至是越发的宠,知道她喜爱花草,便总是隔三差五的命苏顺闲将培育好的珍稀品种送往关雎宫,自己却从不在她面前多提一句。
这是宠爱,却又无关宠爱。
便如此刻,即使他不说,苏静翕亦是知道他清楚自己是因为上次想要赏梅而造成疏忽,宗政珺染上风寒令她无比自责,这一个月以来除了乾清宫便再也不曾出宫过,她不嫌闷,他却怕她闷。
这不是宠爱,这是爱。
她感受到了。
……
龙撵在前,苏静翕的车撵在后,紫宸殿与梅园相距并不是很远,听说是因为当初的熙妃娘娘的宫殿长乐宫在附近,先皇特地选了一个距离紫宸殿最为相近的地方,予以修建。
熙妃,如今的圣母皇太后。
苏静翕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车撵便缓缓的停立,掀开帘帐,一眼便望见他正站在不远处等着她,露出一抹笑容,借由听瑶的力气下了撵。
几步走到他跟前,入眼之处是朱红宫墙,上面龙飞凤舞的“梅园”两个大字,透过红墙,隐约可见里面的株株红梅,白洁圣雪,红白两线交融,天地亦为之失色。
“看什么呢?进去吧,”宗政瑾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上的雪花,笑道。
苏静翕直接将手伸进他宽厚的手掌之中,亦不看他,“进去啊。”
宗政瑾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摩挲了几下,嘴角上扬,牵着她迈步走了进去。
虽说是赏梅,但是到底不是真的在树下闲逛,没有目的的赏,而是站或坐在特地修建的亭中,放眼四周,寻找各人眼中的最美。
“皇上可是想要烹雪煮茶?”苏静翕见苏顺闲上了一套茶具,笑着问道。
宗政瑾嗤笑一声,“你啊你,朕真是不知道苏大人是如何教导的你。”
语气颇为无奈,苏静翕却不以为然,“臣妾觉得臣妾挺好的呀。”
宗政瑾间歇的抬头瞥了她一眼,“若是不喜自卖自夸,是还挺好的。”
她最大的缺点便是喜欢自卖自夸,夸赞自己便罢了,连带着她身边的人,包括他,都无一不被她经常放在口中称赞,当真是羞煞了人。
苏静翕撇了撇嘴,不满道,“臣妾夸赞最多的可是皇上,那皇上的意思是臣妾说错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所言的皆是假象,其实他并没有她口中的那么好。
宗政瑾心里一堵,面上不显,“你说朕如何自是没错,倒是于你自己而言,却是错了的。”
“如何错了?”
“不实际。”言简意赅,直击重点。
“如何不实际了?”
“夸大事实,虚浮不真切。”
“……”
“臣妾觉着,皇上此话才是真的虚浮不真切呢。”
“……”
宗政瑾不想与她计较了,反正每次想要说些道理,到头来无一不发觉皆是徒劳无用的,既如此,何必多费那口舌。
“皇上这是同意臣妾的话了?”苏静翕难得的有一次能够将他说的哑口无言,自是需要继续发挥自己的无赖本性。
“……”宗政瑾左手拿起一个白色瓷杯,放置在她面前,亲手从壶中倒了一杯茶,“喝喝看。”
袅袅水汽缓缓上升,白色为底,与清水融为一色,几乎不可辨别,凑近便能够闻见清香沁人的香味,微微抬手,晶莹玉润的矶指端起,睫毛低垂,贝齿隐约,浅啄一口,面上潺潺笑意似要融入这漫天白雪之中。
“臣妾要是夸赞皇上泡的茶好喝,皇上可是又要说是夸大事实了?”
宗政瑾轻笑,清晰的窥见对面人的黑瞳之中闪过狡黠的灵光,“否,你若是现在夸赞,朕姑且当作是陈述事实。”
苏静翕挑眉,“那若是臣妾说不好喝,那便是歪曲事实?”
“对极。”
“……”
二人端坐在这置了暖龙的亭中,四周帘帐遮挡寒风,并不是特别的冷,且有宗政瑾时不时的亲手斟茶,喝下去暖暖的,直入心底。
苏静翕转头之际,无意见瞥见不远处的不同色彩,再一次对自己的视力有些无语,若是看不见倒也罢了,可是方才不过一瞬,与早有目的的人已有了眼神交汇,再视而不见未免有些不合适。
在其他人面前,苏静翕还是极为重视规矩的。
宗政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随即意识到或许身边人并不喜欢,便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示意若是不耐可直接打发了。
他的眼神苏静翕看懂了,心里有着淡淡的感动,回以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有他这个眼神便够了。
走近,湘修容、安婕妤、杜小仪及灵小仪皆福身行礼,“臣妾|嫔妾|婢妾给皇上请安,给珍妃娘娘请安。”
娇娇弱弱的嗓音在亭中想起,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韵味。
“起来吧,”宗政瑾淡淡的应了声。
“谢皇上。”
湘修容有些难堪,四人之中她的位分最高,已是修容之位,且有封号,虽比苏静翕的品级低了好几个等级,但是也万不到侧身站立的地步,如何都是能够与皇上同坐的。
可是皇上没有开口,珍妃更是当作视而不见,自己便显得格外的尴尬了。
正在左右为难之时,却听见最外侧的灵小仪小声的道,“那不是与珍妃娘娘相似的舞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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