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然后他看到红衣干爹的眉毛一皱,抓起他的衣领就丢到了一边,而后拍了拍双手,瞟了倒挂在墙上的他一眼:“姓陆的东西,你娘亲不在,你居然也敢碰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豆包心都碎了。
娘亲不理他了不陪他了,就连所有的干爹也都不喜欢他,小豆包觉得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他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家出走。
于是他给自己打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有模有样地放了两套小衣裳,还放了奶妈早时刚端来的一盒牡丹花糕,用来做干粮。娘亲的师父说过出门在外是一定要带盘缠的,小豆包便又偷偷溜去库房,在里头捡了两颗最大的绿宝石。
他抗着这个小包裹已走到了大门口,突然觉得,这一趟离家出走也不晓得出走到几时才能回来,临走之前还是再看一眼娘亲吧。
于是他磨磨蹭蹭地摸到他娘亲的房间外,决定爬到窗户上偷偷地瞧他娘亲一眼。
他刚靠近窗户,小耳朵一动,听到屋中有人叙话。
一个是娘亲,一个是姓陆的干爹。
他娘亲说:“说来西街的这牡丹花糕却是越来越味美了,却比不上蜜儿做的芙蓉糕,要是还有机会的话,我倒真想再尝一尝。”
他这个姓陆的干爹手上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一边翻着手里的文书,一边应答娘亲:“想念以前的事儿了?”
她娘亲懒懒道:“漠北的时光永远是我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干爹说:“怎么?”
她娘亲抿了口茶,咂咂嘴:“不过终归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蜜儿现在过得挺好,阿爹娘亲也逍遥自在似神仙,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干爹又道:“然后?”
她娘亲耸耸肩:“我这辈子是栽在你身上了,虽然气你当年联合阿爹骗我,建立了什么楚夏国,假意和临昭结盟攻打大宋,待临昭放松戒备的时候,你又联合我父亲带领漠北军将临昭打得落花流水,十年内再不能犯我大宋边疆。只是你再怎么瞒我,也不该让我误会你真的杀了我阿爹,害我因此疯了两年,等我疯病好了之后却又接连失忆,那段日子现在想来还是难过的很......”
干爹沉默片刻:“抱歉?”
他娘亲瞟了一眼他陆干爹,神色突然变得极为促狭,拱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嘿,老实说,你当年当真只一心想要铲除临昭?没有动过半分心思做皇帝?”
他干爹一脸正义:“当然!”
他娘亲这回却是沉默了一会儿:“陆伯伯都和我说了,你明明想要篡位,他连皇宫里头都给你打点好了,就等着你带兵杀进皇城,他里应外合助你拿下皇帝的人头,坐上皇帝的宝座。而且你本就是先皇的先皇的儿子,本来你才是这天下的君主......只是我落水变疯了,你就再没有继续进军了。”
小豆包本是好奇的偷听着,闻言差点栽倒在地——他陆干爹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故事!小豆包吓得小心脏怦怦跳,陆干爹要是想要做皇帝的话,他现在的这个皇帝干爹该怎么办哟!
他干爹沉吟道:“然后?”
他娘亲乐了,喜笑颜开:“你就不怕我落水傻了之后傻一辈子?又或者失忆之后失忆一辈子?”
他干爹定定地看着他娘亲:“无妨!”
他娘亲果然被这坚定的语气给感动了:“表哥,你这么阴险狡诈,无所不为,机关算尽,却又是个一根筋到底的性子,我喜欢!”
他干爹温柔一笑:“当然!”
小豆包泪流满面,竟觉得干爹的声音中还带着几许沾沾自喜。
他娘亲吃完一块牡丹花糕,又开了个话题:“小豆包好像很想学武......”
小豆包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他陆干爹拿起手里的文书,头也不抬一下:“不许。”
为什么不许!小豆包的内心万分崩溃。
他娘亲代他问道:“为何不许?”
却听得他陆干爹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我也没有武功。”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他陆干爹摆明在欺负人,呜呜,他不要这个干爹了!
只是过了片刻却又听得他陆干爹开口:“想要学武其实也行,我有一个小条件......”
他娘亲又代他问道:“什么条件?”
他陆干爹嘴角一勾,小豆包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真听到他陆干爹继续说道:“西凉来犯我西域边境,南边段王爷又有几分蠢蠢欲动,我想要派小豆包带兵前去对阵,压制对方。”
小豆包手指一颤,几乎攀不住窗台要跌落下去,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彼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陆干爹想要独占娘亲,所以想要除掉他!肯定是这样的!太可怕太可怕了!!!小豆包在心中呐喊:“娘亲说不好啊,快点说不好啊,不然我真的离家出走了哦,我真的真的离家出走了哦。”
她娘亲闻言居然眉开眼笑,双手击掌,脆声答道:“好!”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陆干爹想要独占娘亲,所以想要除掉他!肯定是这样的!太可怕太可怕了!!!小豆包在心中呐喊:“娘亲说不好啊,快点说不好啊,不然我真的离家出走了哦,我真的真的离家出走了哦。”
她娘亲闻言居然眉开眼笑,双手击掌,脆声答道:“好!”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陆干爹想要独占娘亲,所以想要除掉他!肯定是这样的!太可怕太可怕了!!!小豆包在心中呐喊:“娘亲说不好啊,快点说不好啊,不然我真的离家出走了哦,我真的真的离家出走了哦。”
她娘亲闻言居然眉开眼笑,双手击掌,脆声答道:“好!”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陆干爹想要独占娘亲,所以想要除掉他!(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01 闻家喜事
长宁街上今日有喜事,一大早便爆竹声声,放得震天价响,从街头响彻结尾,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有不明就里的好奇的探探脑袋,这是怎么了?
旁人就呵呵地笑起来,说道:“还能怎么,闻家的新科状元郎今天迎娶容王的六千金呐。”眉眼间俱是欢喜,仿佛是自家人成亲一般。
人生最快意之事,一不过功成名就金榜题名,二不过*一刻洞房花烛,闻家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再快活不过!
这闻家的新科状元郎倒是个好人缘的,家住长宁街街尾,母亲早亡,父亲以前是个军医,漠北战场上幸存下来之后就回家享起了清福。
闻家算不得大富大贵之家,闻未央有幸幼时做了皇帝的伴读,遇上了几个好的老师。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太傅在前头讲课,底下的闻未央一人要做两人份的课业,这话现在还常常被太后拿来取笑当今皇帝众人皆知太子当年多么不学无术,闻状元实在不容易。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闻状元熬到了头,也娶回了美娇娘,和容王做了亲家,这将来的路子必然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但是高堂上的闻老爷怎么脸色却臭成那样?活像是新娘子欠了他八百两银子,连带着看自家儿子的眼睛都止不住地翻白眼。
又有宾客来了,门前迎客的管家高声道:“欢迎傅小姐大驾光临。”
傅小姐?这上京最出名的那个傅小姐?众人好奇地回头瞧去,见过她的人早见过她了,自然知晓这人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性子,但是没见过的人却还以为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等见到那人一手提着裙摆。一边扶着身旁的男子大步走进来之时,众人不免愣了愣。
旦见她手提薄纱绮罗裙,身姿曼妙,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松松地绾起青丝,斜叉珠联璧合,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如此妙人儿。当真是传闻中那个无耻的祸害?
视线再投向她身旁的男子,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当真翩翩如玉。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如此登对的一双璧人儿缓缓步入状元府。马上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令人啧啧称奇。
高堂上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闻老爷一见得来人,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来来来。傅丫头,快过来。”他熟稔地对傅若狭招招手。更是极为亲密地唤她为傅丫头。
闻老军医当年是漠北军的随军军医,傅若狭又在漠北军呆过好些年头,两人熟稔些倒也不奇怪,只是有好事之人却难免想歪,这大喜之日,对自家儿子自家媳妇都冷眼相对,为何对傅若狭笑脸相迎?
这老古董倒是个有趣的,虽然闻家现在出了个状元郎,但能够娶到容王家的千金还是算高攀了,新娘子就算缺胳膊少腿,也总比傅若狭来得要好,况且傅若狭还是个未婚先孕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女人,这种女人呐,最最不值钱了。
况且再说了,谁人不知容王和傅家不对付,当年傅大将军在的时候,容王回回进谏,都往死里去参傅大将军,更是苛扣军饷军粮,几次差点害得傅大将军因为这事儿吃败仗。
现在傅大将军不在了,漠北军也散了,闻老军医和傅家再没了关系,容王不计前嫌和他做了亲家,但闻老军医这没眼力见的老家伙,再怎么着也不能将傅若狭和容王叫的一起吃酒喝茶呀,这两个爆脾气的,可不要喝着喝着掀了这状元府。
众人连忙紧张的打量着容王的脸色,见容王的脸色虽然沉了点,倒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总算舒了口气。
傅若狭既不和容王行礼,也不问好,居然连看也不看容王一眼。这下子众人才觉得她果真像是传言中那般狂傲不羁的女子,能够女扮男装随军出征,还敢欺瞒圣上未婚先孕......这皇上都亲口封她为妃了,她竟然能够给皇上戴绿帽子,最让人惊奇的是她还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皇宫,回到傅府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偏偏皇上还不生她的气!
也只有这种性格乖张桀骜的人敢混身是胆地和容王杠上。
宴席上的气氛变得有几分古怪,状元郎闻未央自然也是认识傅若狭的,见自家老爹这副模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地发出一声苦笑。
身旁的的媒婆高声喊道——送入洞房。
他手中握着的纤纤柔夷不禁一颤,到没有抽回去,只是却极为僵硬,随着他一步步走入洞房。
容王见礼成了,刹那间老脸笑得皱成了一团,转头看向闻老爷子:“亲家,儿女们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随他们自己罢,我们做长辈的看着就行了,您尽管放心,我这闺女素来温婉贤惠,虽然内敛沉默了些,但如后绝对会好好孝敬你的,哈哈哈哈......”
而后干脆利索地告辞离去,直言还有要事在身。
这才礼成娘家人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若狭挑了挑眉,看向闻老军医,正要再和他说一声恭喜,却听得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容哀愁,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连平日最爱的药酒放在一旁他都没兴趣多看一眼。
“闻伯伯这是怎么了?”若狭问道。
闻老军医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正要和她好好叙话,却见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俊朗儒雅的黑衣男子,便随口问道:“这位是?”
“他是小豆包的干爹。”若狭歉意地看了眼那人,本来想着打个招呼就走,眼下怕是脱不开身了。
段君兰笑着点点头,行礼作揖:“晚辈段君兰见过闻老爷。”
闻老军医点点头,随口说了两句客套话,倒真是火急火燎的性子,马上拉着傅若狭开始诉苦:“傅丫头呀,你说这可真是气煞我哟。”
“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日可是闻大哥成亲的好日子呀。”她在漠北的时候便和这老爷子胡闹惯了,回到上京之后虽然也有见过两面,但因为手上事物繁忙,倒也没怎么注意到他府里的事情,今日听他这一番唉声叹气,她连忙温声安慰起来。
“你别说,我气的就是这个事情呀。”闻老军医耸拉着眉头:“你方才听到容王怎么说他家闺女的么?”
“听到了呀,说他家闺女温婉贤惠,只是内敛沉默了些。”
“呸,内敛沉默......他家闺女是个哑巴哟,当然再内敛沉默了。”容王走了,闻老军医无需看他脸色,语气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旁人有听到他的话,不禁暗自咋舌,面面相觑,难怪闻老军医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没想到新科状元郎的娶的是一个哑巴!
不过容王的六千金是哑巴?这事儿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呀!
“实不相瞒,那闺女是容王家的六千金,乃妾室说出,这个小妾与我夫人以前是旧识,两人一直有些来往,后来便约定下了娃娃亲。只不过我随你父亲去了漠北之后没多久,这个小妾便去世了,容王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处处针对你父亲的,也一并想要毁了这娃娃亲。”他叹一口气道。
若狭点点:“这事儿我有印象,当年那小丫头好像还常常跟在闻大哥身后跑哩。”
闻老军医并没有因为若狭轻松的语气放松半分,他眉头紧皱:“我气的不是他毁约,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我家未央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现在又是新科状元郎,什么样子的姑娘讨不到。这不,前两日国舅爷还想拉拢未央作女婿呢......也不知道容王是听到国舅爷这边的消息故意为之,还是想要拉拢未央,明明是他当年毁约在先,现在却旧事重提,非要继续当年的娃娃亲,这也就罢了,送来的居然还是个哑巴!你说这不是摆明在欺负人嘛!”
“奇了,我记得以前她虽然也不怎么爱说话,但可不是哑巴呀。”若狭挑眉,印象里那个小姑娘还挺讨喜的,但因为容王和她阿爹是死对头,所以容王不许那小丫头和自己玩耍。
若狭当年性子顽劣,动辄就去吓唬那小姑娘,看她吓得缩成一团,然后眼泪汪汪地跑到闻未央身后求保护。
闻未央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读书人能保护她什么?不过印象中的闻未央倒还真挺护着这小丫头的。
“谁知的呢,他容王府里头复杂的死前多的去了,说不定是被他们自己人给弄哑巴的......”闻老军医意兴阑珊,一味地摇头埋怨,自顾自地陷入了哀愁之中。(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02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闻伯伯,要不让我哥给她瞧一瞧,毕竟两人现在都已经礼成了,就算你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日子还得照样过呢。我改日让我哥过来看一看罢,若是能够看好的话是再好不过,如果不能......你也别太为难人家小姑娘,毕竟她爹的事情与她无关嘛。”若狭劝道。
她说得认真,但闻老军医心情烦闷的很,也就可有可无地听着。
只言片语流入段君兰的耳中,却让他有几分吃惊。
若狭到底是长大了,又或者生了孩子之后心境也一并变化了,她以前可不是一个会安慰别人的人,更何况她傅家与容王结仇颇深,若是以前的她恐怕只会撺掇闻老军医好好虐待这新媳妇,给容王一点教训.....。
段君兰嘴角微微勾起,有几分欣慰。
当然,不论是那个喜欢撺掇别人做坏事的傅若狭,还是现在这个偶尔学会做好人的傅若狭,他都完全喜欢就是了。
见闻老军医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若狭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是个小哑巴,但你有没有问过闻大哥的心思,我印象里的闻大哥可是个坚韧不拔的性子,又一根筋的很,没人能够勉强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闻老军医闻言,抬眼看了看她:“傅丫头哟,我现在想啊,就是让未央娶你也比娶那丫头来的好......”
老人家的酒后戏言自然做不得真,更何况老人家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若不然平日听到这话,若狭怕是恨不能上去掐住他脖子,将他狠狠踩在地上——啧、傅若狭哪里比别人差了!
若狭脸上不变。段君兰的脸色却变了,不是滋味的看着面前两人,但也没有出声。
容王那一尊大佛走了,府里的气氛自然就没有方才那般压抑了,闻未央这个新科状元郎将新娘子送进了洞房,出来给大家伙儿一一敬酒。
敬到了若狭面前,若狭正要举杯对饮。一双宽厚的大手却制止住她伸向酒杯的手。不经同意便代她喝了这一杯。
闻未央愣了愣,看着若狭身旁陌生的男子,眼中很明显俱是疑惑。但眼下人多嘴杂,他倒也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待闻未央走了,若狭没好气地看着段君兰。
“你现在还在哺乳期。”他一脸正经,理直气壮。
“小豆包喝的是奶妈的奶。我喝酒不碍事。”她挑眉,这个理由不成立!
“但你喝了酒身上会有酒味。我可不希望小豆包小小年纪就被你培养成一个酒鬼......”段君兰眨眨眼,眼中难得一见的狡黠神情,竟有几分淘气。
他的酒量也不大好的,和闻老军医敬了一杯。又和闻未央敬了两杯,旁人有酒杯撞过来,是他武堂里女学员的父亲。带着几分打量的眼光硬是又逼着他喝了三五杯。
酒气上头,他脸颊通红。眼中氤氲着一层厚厚的水汽,水润多情的眸子看得人心慌。
“若狭......”他突然轻声唤道,身子慢慢地往她身边靠了过来。若狭被他这么一叫唤才惊觉自己方才竟然看他看呆了,心中一紧,连忙撇开视线,但他紧紧靠了过来的身子却不容她忽视他的存在。
若狭舔舔下唇,觉得有几分干燥,硬着头皮转回视线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坚持不住了?”
“若狭,我可不可以说脏话......”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继而愤愤道:“我让武堂里那几个家伙教我喝酒,结果他们给我喝的酒都是兑过水的!害得我以为我酒量不错,结果弄得我现在头晕眼花,在你面前丢脸了......”
他应该是真的有点醉了,平日里可断断不会说这种丧气话,他在她面前一向都维持着极好的形象——保护者,关爱者,体贴又温柔,就连今日得知她一人前来参加闻家的婚礼,他也执意要陪同她一起过来,免得她一人遭受闲言碎语,被人欺负了去。
她倒是很想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嗤笑一声,傅若狭不要去欺负别人就好了,怎么可能被别人欺负呢!
但心底却有几分暖和.....。
盛夏的夜晚,空中一片星光闪耀,状元府邸灯火辉煌,礼乐奏响,人人举杯对饮,交谈间已经深夜。
他醉了没什么力气,却始终记得维护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始终不肯睡去。
若狭好气又好笑,本想嘲笑他,既然不能喝酒,何必逞能,但一想起他为了今日还特地请武堂里头的人教他喝酒,这嘲笑的话便说不出口,看着他殷红的脸颊,只觉得分外可爱。
闻老军医和她一样是个老酒鬼,他与所有的客人都喝了一回,又自己闷头灌了两大坛,他的酒量深浅若狭是清楚的,这上京的酒不如漠北的烈,老军医怕是还没到顶哩。
可喝闷酒与喝喜酒是不同的,喝闷酒既容易醉还容易伤神,闻未央和管家在一旁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劝又劝不了。
若狭看了眼身旁明明马上就要倒下去,偏要咬着牙关硬撑的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上前几步,拿过闻老军医手中的酒坛,劝闻老军医:“闻伯伯,你再喝下去,闻大哥要担心的。”
“呸呸呸,他都娶了媳妇了,哪里还会惦记着我,我说了他家小媳妇两句,他还凶我哩!”老人家眯着眼睛,喘气道,声音有几分埋怨。
咦?方才倒是没有说到这茬?若狭疑惑地看向身旁的闻未央,见他满脸歉意,若狭摇了摇头,干脆伸手在闻老军医背上用力一点,老人家抬头还没来得瞪她一眼,便双眼一闭瘫软了下去。
“我点了他的睡穴,不过没怎么用力,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就会醒,他喝了这么多酒,不能让他睡死了,你们到时候记得叫醒他上个厕所之类的。”若狭匆匆道,转身就要去扶段君兰离开。
“若狭......”闻未央在身后突然叫住她,欲言又止。
“闻大哥,不是我说你哦,闻伯伯心地善良的很,平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当年我烧了他整个院子的药材,他都没怎么和我生气,所以啊,你想要他接受新媳妇的话耐心点就成啦。”她挑眉,不着痕迹地教训着他,而后话锋一转,眉开眼笑:“另外,恭喜闻大哥成亲。”
而后再不管身后的人是个什么表情,她跑过去揽住段君兰摇摇欲坠的身子,扶着他往门口走去。
“刚刚差点摔着吧,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给我挡酒。”
“只要你下回还敢带着我,我就自然敢继续挡......”
两人一言一句,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声音却依稀还能听见一点。
闻未央怔怔地站在原地,视线慢慢往下移去,看向身旁的老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将老爷扶回房间罢。”
他虽然是被容王所逼,但不得不承认他有着顺水推舟之心,故而最后他用容王作为借口婉拒了国舅爷的青睐,迎娶了容王六千金。
这都是他的私心啊。
纵然知道父亲肯定会伤心,会生气,但父亲更多是在心疼他罢......当年被悔婚的是他,现在被迫和一个哑巴成亲的又是他,父亲觉得他在容王面前受了欺负,才会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一劲儿地喝闷酒。
但是一个姑娘为了他、为了守住两人之间的承诺,装了五年的哑巴......这份恩情爱情,他如何也不能辜负,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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