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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湖蓝阁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六十五章 信使
想要对付屠戈军队的最好办法,便是断其粮草。
这便是几个主事讨论后所得的结论,自然也是凌深心中所想的,只是这断其粮草说得简单,却也极难。
屠戈虽看似是个莽夫,但并没外界所传那般鲁莽,也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否则也不会至今仍镇守着汉陵关而没被撤换下来。既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这粮草对他们的重要性,在这种情况下,派重兵把守那是肯定的,就差没找个洞把粮草给藏起来了。
凌深等人想要断了他的粮草,就必须先弄清楚他们的粮草放在何地,如此才能找机会烧了他们赖以为生的粮食,也能撮一撮他们的锐气——那人自以为把山围住了,就能断了青峰寨的日常用度,却没想过自己所带的粮草够不够扛到于狁主动走出青峰寨的那一天。
另外那几百人组成的引路军也让人颇为忌惮,这黑字军无外乎打仗勇猛了点,不懂利用地势的他们处在溯北这块群山环绕的土地上并没多少优势,毕竟要比骁勇善战,于家私军并不会比他们差。然而那引路军则不同,他们既能堪当这引路一职,必定对溯北的地形极其熟悉,若被他们掌握了地势上的优势,以一敌十并非不可能。
凌深对打仗这种事并不是很了解,却也觉得这几百人的引路军是个隐患,等商量完截断粮草的事后,便又问道:“查到那支引路军的身份了么?”
宋尹显然比凌深更为精通此道,凌深这一问,他立刻回道:“查是查到了,不过……”
凌深见他有些迟疑,挑眉又问:“怎么了?”
宋尹仰头望着他,反问道:“大当家的可还记得前不久劫持了先生的那个毓秀山寨。”
凌深被他这一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面上微有些诧异,再度确定道:“你是说那支引路军竟是毓秀山寨的?”
宋尹点了点头:“是的,不知道毓秀山寨和屠戈达成了怎样协议的,但毓秀山寨出人帮助他来围剿青峰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们那群人本就对那个地方的地形极其熟悉,眼下不仅带着屠戈包围了青峰山,甚至还帮着他们上山探路。”
凌深还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也没想到这毓秀山寨或者说那个女大王郁木秀,竟如此痛恨他们,痛恨到宁可帮助外族也要欺负他们的地步。怪到别人都说女子难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无道理。
“那郁木秀也在其中么?”擒贼先擒王,郁木秀既是这引路军的老大,只要掌握了郁木秀,这引路军便不足为惧。
“探子并没看到军中有女子的身影,但也不排除她女扮男装混在其中的可能。”宋尹猜测着。
凌深一听也觉颇有些道理,毕竟那探子是没见过郁木秀的,想要光凭描述和形容来认出一个可能女扮男装的人,也确实有些为难。
一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皆是关于以少胜多的方案,凌深在一旁听着,大多有听没有懂——实在专业术语太多,他这个外行人就跟听天书差不多。不过他到底还是弄懂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眼前这群人打算拿关外五百人去对付屠戈那一千多人。
凌深虽不精通战略谋算,却也是不愿光是在这里等着的。于是当日,他便跟着宋尹出了关口,去和关外那五百人汇合,而粮草官余一则带着粮草后行,约莫一日后才能与他们汇合。
另一边,被屠戈派兵所围的青峰山上,此时此刻却格外宁静。
青峰山上多是平民百姓,因是无家可归才入了山寨当起山贼,又何曾见过此等阵仗。初时他们的确也是被吓到了,还以为这屠戈无聊真是冲着剿灭山匪来的,直到山腰处有人听到了这黑字军整齐划一的叫嚷,才赫然明白原由,这群人竟是完全冲着他们当家的来的,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当家的竟是那位失踪已久的于狁于大将军。
或许对溯北的人来说,朝廷这玩意儿有跟没有是一样的,从记事开始他们便未曾受过这朝廷半分庇佑。即便后来南梁的兵马大元帅收复了溯北二州,并在千和城外建立镇北关,于在关外的人却是没多少关系的,他们依旧是一群靠天吃饭、听天由命的苦命人。
倒是这镇北关建成没多久,便引来夏国派兵攻打,而作为主战场的溯北,一时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而这一场仗一直打了十来年,期间南梁的兵马大元帅在一场战役中身亡,接替他这位置的便是他的儿子于狁了。话说这于狁在接手后,花了三年时间迅速平定了战争,解救溯北百姓于水生火热之间,是以多数有听闻“于狁”这名字的溯北人,都将他当成救命恩人膜拜着——
他们不曾感念于朝廷,却实实在在地感念于这位将军的仁义。
溯北百姓是感恩的,更何况他们这位恩人,之后又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之所,让他们在这青峰山上安稳的过日子。此等大恩无以为报,便是此刻山下的军队冲上来,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都无法动摇他们,他们绝不会出卖他们当家的。所以当屠戈在山下让人宣读着威胁的话,山上却是无人理会的,这寨子里的人往日里这时候在干嘛,眼下还是在干嘛,仿若山下并未被人围住一般。
不过这并不表示寨子里就所有人都如此淡定,好比说孟春和,先生生性有点儿杞人忧天,就怕他们当家的一时想不开,主动走出青峰山去面对那千人之军,那可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为此先生竟然还做了个梦,梦里他们当家的终于没忍住踏出了山寨,结果被那屠戈抓了以后好一番凌|辱。梦里的当家的实在有些狼狈,当时就吓得先生惊叫出声,着实把睡在边上的赵云洲吓了一跳,无奈地只能半夜起来安抚先生。
只是先生自此一梦后,整日的就担心梦成现实,最后便演变成紧盯着当家的不放了。
于狁被孟春和盯了一日后,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是有想过出山,但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而在事情没进展到这地步之前,他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开玩笑的,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留着最后一手,只是这最后一手出了,怕是之后再无宁日。
这日,是屠戈派兵包围青峰山的第三日。
孟春和一如既往盯着于狁,生怕他想不开来着。而就在此时,前院忽得响起一阵骚动,这骚动来得突然,孟春和待在室内还以为那屠戈找到法子上山来了,吓得赶紧出门看去。不过他到底还有些顾虑,在开门之前又催促屋子里的于狁藏好了。
于狁被他这声催促弄得也有些无语,叹了口气,绕过他开了门。
孟春和俨然被他这一举动吓得魂儿都飞了,待想要阻止他时,只见那敞开的门外赫然飞进来一团不明黑物。那黑物有些庞大,又有些眼熟,孟春和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一团黑,分明是前几日跟着他们大当家离开的黑老虎么。
此刻,这黑老虎就这么趴在他们当家的身上,兴奋地舔着于狁的脸颊。
孟春和看着那体型快赶上成年虎的黑虎,又垂眸扫了眼快被这黑虎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当家的,赶紧地上去拉开这头不要命的小畜生。
大猫仔被孟春和拍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从于狁身上走下来,随后嫌弃地扫了孟春和两眼。
“你怎么回来了?”于狁好不容易得以喘气,站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这头老虎有没有受伤,毕竟这小畜生极有可能是穿过那包围圈进来的。
大猫仔恍若听懂了于狁的问话,一双金色的眼睛发亮地望着他。之后于狁就瞧见这小畜生用力地甩了甩尾巴,露出捆绑在尾巴上的绢布。
这是送信回来呀。于狁略一抬眉眼,上前解下那条绢布。这是条和大猫仔毛色全然相反的绢布,纯白色的,上面用笔书写了几句话,这开头一句是这么说的——
你既然不用蜃楼给我传信,那我只能让这头肥仔跑一趟也好让它减减满身的肥膘……
看完这句,当家的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晃着尾巴的大猫仔,回想它之前的模样儿……嗯,好似是肥了不少。
当家的侦查完这小畜生的情况,低头继续看信上的内容,上面字不多,无外乎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让他别想不开之类的话,最后便是只有两个字——等我。
面对最后那两个字,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当家的拿着那绢布的手都有些微颤,好久好久他才平复了胸腔里那颗燥热的心。
孟春和安静地站在一边,一直等于狁折好了那块绢布,才开口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于狁想了下,其实这信上没什么内容,大概重点只是不让他干傻事吧。于是,没怎么多想的当家的便将这事儿简单地说了下。
孟春和听了深以为然,狠狠点了两下脑袋说道:“当家的看见了吧,不光是我担心你擅自出山,就是大当家的也担心你想不开干傻事来着。”
于狁:“……”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六十六章 无敌的大猫仔
于狁在听了孟春和的话后,顿觉自己信誉竟然差到这种地步了,有些不可思议。于狁想要辩驳上两句,但看着孟春和那一脸“我一定会看好你,不让你做傻事”的表情后,当家的默默闭上了嘴。
这种时候,怕说什么都是枉然。
孟春和见于狁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越发盯紧他,恨不能大晚上的搬张软榻到他屋子外头守着了。
面对这情形,于狁也不好劝阻,他是知道这人的固执的,一旦认定某件事情,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最后也只好由着他。当家的是想着写封回信给凌深的,奈何先生总在一旁盯着,这让当家的每每提起笔都有种无从落笔的挫败感。
又一次,他放下笔,有些无奈的看着坐在一边喝茶的孟春和,叹了口气道:“你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
孟春和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地望着于狁:“自然是等到那个屠什么的撤军啦。”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上一句,“你想写什么就写吧,我不会看的……当然,如果你想念给我听,我也可以听一下的。”
听他说得那么自然,于狁顿时头疼地揉着额角:“可你在旁边我写不出来啊。”
孟春和却装作没理解于狁的意思,继续眨眼睛,继续装无辜:“怎么会呢?难不成你还要写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么?这个还是不要了,万一被人瞧去可怎么办啊。”
耳边满满的都是先生关心的话语,然而于狁听着却觉得脑袋更痛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让赵云洲将这人打包回去的念头。
一想到这个,于狁顿觉心神一震,抬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极其无辜的先生:“你真不走?”
可怜先生还没发现当家的险恶用心,一双眸子坚定而又诚实:“不走。”
“那好!”于狁点点头,忽然冲正在舔毛的大猫仔招招手。受到召唤的大猫仔蹭地跳到于狁面前,“嗷嗷”叫了一声。于狁满意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毫无预兆地就指着先生道:“把他带到跟他气味相似的人身边去。”
先生只来得及“唉”一声,就被大猫仔拱到了背上。大猫仔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但到底没成年虎那么大,不过也好在它够肥,驼个先生倒也不是难事,就是姿势实在不雅了点。
于狁看着努力扒拉着黑虎生怕掉下去的先生,原本痛着的脑袋突然不疼了。待大猫仔驮着先生出了房门,听不到先生的尖叫声了,他摇了摇头,这才提笔写信。
不过这信写得并不顺利,或者说真要写了,当家的反倒不知道写什么了。他落笔了几个字,可一直到大猫仔昂首阔步地从外头进来,这纸上还是没能有连成句的话。
于狁扫了眼纸上那几个字,总觉得词不达意,最后索性扔了笔,又把纸丢到一边。大猫仔已经走到他身边,讨好地“呜呜”叫了声,又拿脑袋蹭着他的大腿。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一时间又想起早先离开的凌深。
“还好你们走得及时。”不然以大当家的性格,怎么也不会安分地待在寨子里头啊。
闻声大猫仔儿歪了歪脑袋,仿佛是感受到了对方低落的情绪,它耸着鼻头拱了拱面前这人的脸颊。
湿濡温热的鼻尖蹭得人痒痒的,于狁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大猫仔,看着它想吐舌头却又不敢吐的样子,忽然笑了下。他还记得当大猫仔还是小猫仔的时候,这小家伙有次伸出舌头舔了下大当家的掌心,就这下没差把大当家的皮舔掉了一层,自那以后,这猫仔就被明令禁止伸出那堪比铁刷子还犀利地舌头去舔人,尤其是自己人。
于狁想着那时候的事情,心情跟着有所转好。
“明天还要累你再跑一趟了。”他说着用力拍了拍大猫仔毛茸茸的颈项。也不知这家伙有没有听懂,就见它欢呼似地吼了声,似乎很兴奋的模样儿。
六月廿三,被围困四天的青峰山上依旧一片宁静,仿佛那山下根本没什么军队,他们依然可以安静的过日子。
同样的几天里,建于千和城城西的元帅庙在无数人进进出出后,那横在大门处的门槛终于被磨得光亮发白的。
这是二十年前镇北关建起时,千和城百姓为感念这位收复了溯北二州的兵马大元帅而建造的元帅庙,庙中神台上就摆着这位元帅的塑像,那并不是个如何魁梧健壮的人物,却用他那并不十分宽厚的肩膀扛起了那时已被朝廷舍弃的溯北。而距离这位元帅的离开,已有十多年了,然而千和城内的百姓却还记得他的英勇事迹,并感念于他过去的种种。
今时今日,这些人进到庙来,不为别的,只为求这位元帅在天保佑,保佑他仅有的孩子,保佑那位被围困在青峰山上的人安然度过这次难关。尽管那个人在四年前已是戴罪之身,但这并没有改变百姓对他的看法,在他们眼里,这父子两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驱逐外敌,拯救溯北的大英雄。
千和城的县令也曾来过,也拜过求过,甚至还去了镇北军的驻地,去求访现在的镇北将军,然而那个男人却一口咬死不肯派兵解围。
六月廿四,就在千和城的县令第二次去镇北军驻地遭拒后,有一个人赫然带着军队抵达了镇北关。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着盔甲的老将,千和城的县令激动得没差掉眼泪,他上前一步,冲那坐于马上的男子施以一礼:“王将军,你……”
对面的老将军抬手阻止他下面的话:“不用多说,贤侄有难,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来帮忙。”
有了这位老将军这句话,千和城的县令也不再多说什么,含泪看着这位将军带兵北上。
与此同时,以减肥为目的努力干着跑腿任务的大猫仔又一次带着信儿下山。大猫仔儿一如来时那般英勇无畏,就喜欢朝着有人的地方跑,它先是撞到了正在伐树的兵士,将他们个个撞得东倒西歪的,斧头都险些劈到自个身上;又专门挑人堆拥挤的地方跑,尤其是还没穿上盔甲的人堆里,一爪子挥过去,都能拍晕两个。
大猫仔看着这群狼狈的人类,心情就特别愉悦,离开之前,它还努力装出一副不屑的高傲样儿,冲这群愚蠢而又没用的人类怒吼一声,瞬间让骑在马上打算追它的人类统统摔在地上,好几个还被受惊的马儿踩了两脚。
成功又取一血的大猫仔儿感觉特别得爽,转个身,抬起尾巴将飞过来的羽箭打落在地,这才撒腿往前跑去。
凌深等人这时候也总算找到了屠戈军藏匿粮草的地方,并非是个隐蔽的地方,但端得是兵多且精,若想要从中讨到便宜,却着实有些困难。
大猫仔从青峰山回来时,宋尹正给凌深分析目前的敌我情况,首先屠戈带了一千的黑字军包围了青峰山,但由于青峰山距离藏匿粮草的地方并不远,一旦粮草遭袭,屠戈必会派兵过来救援。在此之前,偷袭部队能将粮草毁尽那再好不过,但反之却是损兵折将的赔本买卖。
凌深听着宋尹的分析,拧着眉不敢苟同:“那倘若屠戈派兵过来,山下兵力分散,不是方便你们突袭,到时山上山下两面夹攻,成功率不是更高?”
宋尹却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屠戈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没脑子,他根本不会因你这么简单的计谋就打破他的包围网,况且毓秀山寨的人都守着粮草,那边少说也有四五百人,就算也带着五百人过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达成目的。”
对宋尹的说明,凌深其实并不是太过清楚,以往他所接触的除了帮派间的械斗,便是商业上各种竞争,恶意的,也有光明正大的,然而只有打仗这种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精通,什么三国演义啊,孙子兵法这种东西,他从来看个一页就睡着了。
所以大当家的做法和想法从来都是简单明了的,只见他越发皱紧了眉,问道:“那只要有人缠住那一千人,让他分不出兵来救援就没问题了?”
这次宋尹点头了,不过他这次的话更让人沮丧,他说:“如果有这个兵力的话,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纠结怎么毁掉他们的粮草了。到时只要联合山上的人,直接正面攻过去都没问题。”
凌深听得无奈,一耸肩,斜睨着宋尹:“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目前除了找到一个百分百成功烧毁那些粮草的办法,其他都是白忙活。”
宋尹很果决地给了凌深一个肯定的表情,这让凌深更加颓丧,一时连说话的*都没了。
因着没人说话,这个临时帐篷里就显得极其安静,而就在这时候,原本垂落的布帘忽的被掀了开来,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青峰山回来的大猫仔。
此时,这小畜生顶着一副兴奋而又得意的模样儿进来,甩着尾巴蹭到凌深面前,高昂着脑袋仿佛是等着被表扬一样。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六十七章 突袭
凌深看着这大猫仔的蠢样儿,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垂眸之间,眼角恰好瞥到它爪子上的血色。以为蠢猫受伤的凌深拧了眉,弯腰凑过去就去抓它的爪子。
“怎么?受伤了?”凌深这么问着,抬头就见这小畜生一双金色的眸子闪亮,迅速摇了摇头,就好像再说自己没受伤啊。凌深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反复检查它的爪子,翻上翻下好一会儿,果然没发现任何伤口。
见此结果,凌深猛地倒抽了口气:嗬,这是要成精了呀。
大当家的这么一想,赶紧丢下这猫仔的爪子,抬眸望着它:“这次回去有好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么?”
大猫仔还不知道自家主人那可怕的想法,也不知在兴奋什么地甩了甩尾巴。凌深见那粗得跟棍子似的尾巴晃来晃去的,目光就忍不住跟着转了两圈,他以为那尾巴上会绑着什么东西,结果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一时间,大当家的有些失望,又有些郁闷的,只不过还没等他将那压抑的情绪调解完毕,就见大猫仔努力仰着脖子,挺起自己的胸膛,而在那深色接近黑色的毛皮上赫然垂着一个小竹筒,是用细绳拴起来挂在它脖子上的。
视线接触到这竹筒,凌深眼睛顿时一亮:“这次干得不错,待会给你肉吃。”他说着先是取下竹筒,而后奖励似得用力拍了怕大猫仔的颈背。他是用了力气的,不过这力道对小畜生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就见它享受似地嗷叫了声,然后转着脑袋又去蹭凌深的腿。
凌深好笑地瞧了它一会儿,直到拆开了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来,才轻轻踢了两脚,将这只碍事的小畜生踢远了一点,而他自个则低头看起这一封信来。
“当家的说了什么?”宋尹见凌深看得差不多了,一时没忍住就着急地问道。
“哦,他说让我们不要太乱来了。”凌深顶着一脸不爽的表情又扫了眼手中的纸张,确定上面没什么关于他的事儿,直接将纸丢给了宋尹。
宋尹接过纸,低眉快速地扫了两眼,片刻之后抬头说道:“或许今晚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他不是让你们别乱来么?”凌深微有些诧异地望着宋尹,见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得表情,便知他是说真的。凌深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宋尹等着他的解释。
宋尹也看出了凌深在等他的解释,而他又从来不是个坏心眼的,自然不会像孟春和那样做出故意吊人胃口的事,当下就说道:“当家的意思是今晚会有外援来到,我们则等亥时过了就行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控制住敌方的后勤,然后转道去和外援一起围剿屠戈的军队,最好能够活捉屠戈。”
凌深一听要活捉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若按照凌深的个人习惯而言,这种祸患势必要尽快铲除掉,不然指不定这人回去后又想出别的什么法子来整人了,又或者继续跑来围剿青峰山,若他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可不得把人给烦死了,也给愁死了。
宋尹微微抬眸,见凌深眼中闪过戾气,赶紧补充说明:“屠戈不能死,一旦他死了可能会引发夏梁两国的战争,所以我们只要活捉他就行了。”
“那夏国那边来要人,我们还真把人乖乖放回去?”虽然觉得宋尹说得有道理,可凌深却还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人,一旦放回去,总给人一种放虎归山的危机感。
这次凌深的问题,宋尹却没在一板一眼地回答了。他抿着嘴,好久,久得凌深都以为他出神想别的事去了,他忽然开口道:“能不能抓到屠戈还是个问题,现在讨论这个事情还为时过早了。”
凌深简直不敢相信这明显转移话题的说话是面前这人说出来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人平日里对自己人就喜欢摆出一副长辈对晚辈的良善之姿,不急不躁的态度也像溪水一般清润蜿蜒,所以跟他说话从不会觉得心累什么的,却不想今日他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凌深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果就听宋尹继续淡定地添了句:“另外,当家的不是让你们别乱来,而是让你别乱来。”
这个“你”字宋尹故意加重了音,凌深自然也听出来了,顿觉这后半句话充满了森森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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