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湖蓝阁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于狁忽然想起有关黑鸽子的事儿,若他没记错,二十年前,的确有只黑鸽子从北边飞来,那时候拦截这只鸽子的正是他的父亲。而在那之后,他父亲以通敌叛国的名义,亲自将当时边城的守城将领斩首示众了。
二十年前的边城并非镇北关,也不是千和城,而是靠近湘川的一座城池。当时的守城将领叫什么名字,于狁已经记不得了,却清楚记得正是因为这人的失误,导致边城失守。待大军退至湘川,父亲找出这人通敌叛国的罪证,便将此人当众斩首了。
那一年,于狁还不满十岁,因为家母早逝,父亲恐他在家无人照应,又怕他学坏了,不顾危险执意将他带在身边。他父亲将人斩首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只偷偷听下人们八卦时谈及此人自称是被冤枉的,然而证据确凿,根本没有他声辩的余地。
于狁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如本人所说那般,不过他却坚信父亲绝不会做出冤枉人的事来。
有关边城官员的名单,一直到第二日午间才被送来,据说中途还跑死了一匹马,紧赶慢赶地才缩短到这点时间。
眼下大战在即,作为主帅精力有限,于狁只好拉着赵云洲一起查阅。
两人翻阅的速度毕竟快,没一会儿,赵云洲指着一卷名单上的一名字给于狁看。
“瞿义?”于狁念着,视线却随着名单上的介绍往下移去。
这名单实际可说是一卷名册,边关历任官员的名字及生平上面都有记载,虽这人并非文官,记载得也不如当地府尹通判来得全,只基本的事情上面都有提到,比如多少年这人当了守城主将,又比如这人几时被斩首的,再比如因叛国之罪何时被抄家的。
看到最后,于狁抿着嘴,突然有种颇为大胆的猜测,不过他没说,只抬头瞧了赵云洲一眼。
赵云洲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面上却依旧无动于衷,只道:“上面说瞿义有一子,但在抄家那天,此子不在府中,之后通缉令下来,也没能抓到此子……所以,现在这人很可能就隐藏在侯月滨所带的禁军队伍里。”
“你知道我想说得不是这个。”于狁不动声色,只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赵云洲。
“你怀疑……”赵云洲闭上嘴,心知肚明地不再说下去,只还是冷静地阐述疑点,“但并没有确实证据证明,况且如果真是他,你这个杀父仇人之子应该是他最恨的人,没道理还处处维护你。”
“果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处处帮衬着我。”于狁对这个结论并没惊讶,只平淡地陈述道。
难道不是么?赵云洲望着于狁,眼神摆明这么说来着。
“其实连我都觉得他一直在帮我,如果不是何海跟我说了一句话,恐怕我也不会想到是他。”说到最后,于狁暗叹了口气。
赵云洲疑惑:“什么时候?什么话”
“就在我被流放的前一晚,他来看我,在说到回岐那个部族时,他还说‘没想到中郎将是个见识广博的人,连这种默默无闻的小部族都知道’……”
难得赵云洲也有愣住的时候,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于狁话说完了,他才略有些诧异地问道:“就因为这句?”
“差不多,”于狁理所当然,“剩下的就是直觉,不过看到这份名册,我更肯定他就是幕后黑手。”
不等赵云洲说话,于狁拿过他手中的名册,一边游览一边陈述:“年岁相仿,皆长我两岁,无亲无故,又非上京人士,况他从不提父母家族,也不提过往经历,他的过去除了在山中苦修,其余一片空白。再者往日他从不和何相往来,缘何那日何海跟我提起他,显然是不想在我这边背黑锅,才特意提醒我。”
虽然这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赵云洲却觉得足够了,比起一个认识的人的为人,他更相信他们主帅的判断。
“那内应也是他?”赵云洲压低了声音问道。
于狁拧了下眉:“尚不确定,但消息是从他们那边泄露出去的这一点可以肯定了,你让人盯紧点,一旦有证据,就可以行动了。”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九十八章
赵云洲让人盯着监军事的营帐,可一直到两军有了正面交锋,那边依旧没什么特殊动作。
对于这一点,于狁也不着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没必要急在这一时。于是,该一不小心透露的消息还是继续透露,该挖得陷阱还是照挖不误,短短半月,夏军因此不知损失了多少兵力。
于狁想着,到了这会儿,监军事那边的人也该意识到自己所获的情报都是陷阱了,怕是连翁岩嶙那老头也意识到了,此刻该是在猜忌自己所设内应是叛变了还是被发现了吧。
这种情况下,那内应怕只有两种选择,就此沉寂或是竭力探听到真实情报。
于狁让赵云洲收起所有放消息的渠道,就是每次议事也都保留一部分,别人来问时,他便将该做的事儿交代清楚了,只轮到侯月滨时,他却是以机密一笔带过。虽这让作为监军事的侯月滨极度不满,奇怪的是他也并未追究。
又过了数日,一次于狁与各部将密谈,终于被他们抓到了一名可疑人物。
说来也是巧,当时这人鬼鬼祟祟地在主营附近徘徊,一副正要溜走的模样儿,却被刚从城墙巡视回来的赵云洲逮了个正着。
赵云洲素来记性好,一眼认出这人是监军事那边,二话不说将一顶刺探军情的大帽子扣在那人头上,随后便将人关押起来了。这做法许是有些武断了,但鉴于目前仍是非常时期,大伙儿倒也不觉得他们这位副将做事儿过了。
又半个时辰,监军事那边得了消息,没一会儿侯月滨就来了,他带着几个士兵,估计是认人来的,随行的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这老头于狁和赵云洲都见过,据闻是很早以前就跟着侯月滨的,而侯月滨待他也极为敬重,从不以一般奴仆视之。只是这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极为低调,侯月滨也从不提这人的过往,于狁也只知晓这人姓名,其余一概不知,此刻见他垂首立于侯月滨边上,他略有所思地看了那老头两眼,随即让赵云洲带他们去地牢见被抓的那位士兵。
不过一刻,人又都回来了,侯月滨对那人是否是他带来的已经没有疑问了,但对他是否是奸细以及幕后黑手是谁同样表示疑惑。
于狁不着痕迹地看着他,一时也无法从那张苍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便下了逐客令。
赵云洲奉于狁之命送走侯月滨后,复又去了地牢,他们本就没打算用这疑似奸细的人来钓起大鱼,但毕竟这人形迹可疑,还需拷问一番才行。
只不过赵云洲前脚才踏进地牢,竟被告知被抓之人服毒自杀了。
最初赵云洲也愣了下,疑惑这人哪里来得□□,未免发生这种事,他们一早将他上上下下都搜了遍,但凡能藏毒的地方都找过了。再者,便是他们真遗漏了哪处地方,这人为何早不服晚不服,却偏偏在这时候自杀,除非是有人给他提示了。
赵云洲还记得当时根本没人靠近他,便只有侯月滨带来的其中一人上前抬起他下颚,但很快就退开了,难道是那时候?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围着尸体转了两圈,之后便遵照于狁之前吩咐的,让手下将此人脸面划花了,砍下脑袋挂于城墙之上,对外则宣称抓到一名潜伏已久的奸细,并于今日被处决了。
这是他们一早想好的,防得就是这种情况发生。
消息没多久就传开了,也很快传到了夏军军营,翁岩嶙获悉这消息的同时,也收到了来自镇北军内的密信,只是到了这时候,这封密信的可信度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至少经过那几次明显的陷阱后,翁岩嶙是不愿再相信安插在那边的那个奸细了,尽管这是他至今用得最趁手的“钉子”也一样。
十一月初,在经历了又两个月的战争,镇北军连连大捷,于半月前与回防的西北军汇合,打得夏军无反手之力。
俨然这时候的夏军已是强弩之末,而作为此次夏军主帅,翁岩嶙也不止一次受到上面的斥责以及质疑。自雁鸣的探子来报,圣上的龙体每况愈下,又或者说他们之前努力致他死地,现在却是拼着命为他续命,一旦圣上驾崩,之后一定是呼声更高的九皇子登基,到那时他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目前的情况,许是除了对手,没人比翁岩嶙更清楚了,他的每一次战败,都将五公主推向更深的深渊,且没有转圜余地。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退路了,此刻哪怕他们选择投降,选择和平解决,等着他们都是死路一条。九皇子那一派根本不会放过这个往死里打压他们的机会,除非他们打赢这场仗。
但翁岩嶙同样清楚,这事儿有多难。前有镇北和西北联军,后方的援军则迟迟不发,便是发了也总是莫名受到山贼袭击,等抵达军营时,援军往往只剩一半,而物资连原先的三分之一都快保不住了。因物资短缺,军营内部已出现不少问题,翁岩嶙清楚,若再不解决食物及过冬物品等问题,怕是敌军还未攻过来,他们内部就先闹起来了。
十一月初十,翁岩嶙又一次上书朝廷,只是这次他等来的并非是物资下来的圣旨,而是夏皇驾崩,勒令他即刻回朝的旨意。
正逢镇北军来袭,翁岩嶙来不及细思其中猫腻,只能且战且退。
此次镇北军由于狁亲率,本是冲着夏军中军营去的,然而中途被两翼阻截,只得与其缠斗,一时竟□□乏术,眼睁睁看着翁岩嶙那老头带着中军营几千将士北上。
夏军往北奔逃两三个时辰,到了酉时,夕阳如火,将急速奔走的军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
此时夏军已抵达红岭的山道口,这里可算是溯北的一道分界线,往北虽不算夏国地界,却比南边的溯北安全多了。不过翁岩嶙并没让军队就此歇停,在经过援军多次被劫后,这所谓的分界线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又往前数百里,眼见着要行出山道口了,可未等翁岩嶙松一口气,山道两边忽起一阵骚动,片刻就见数十名弓箭手持弓立于两旁。翁岩嶙来不及下令撤退或是回防,两边的弓箭手整齐划一地迅速拉弓、放手。
“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翁岩嶙猛抽了口气,发现那硕大一片箭雨竟全是冲他而来的。
“保护将军!”不知谁提醒出声,就见原先还四散的将士齐齐往中间聚拢而去,紧挨着一个穿着号衣的普通兵士。
当然,这“普通”只是表象罢了,实际上这不过是翁岩嶙的变装罢了,这老头清楚知道自己的敌人有多少,不仅是镇北军的主帅,就是自己人里,怕也有一门心思想要恁死他的。
翁岩嶙想着靠这副装束直奔山海城,领了援军随后赶往雁鸣,但此刻面对络绎不绝的箭雨,这计划恐怕得延后了。
而就在众将士努力替他们将军抵挡箭雨的同时,站在另一山头上的人见此画面,忍不住哼了声,挑了眉冲身边的人说道:“看,这人可不就在中间么!”
沈奇被念了句也没回答,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望着凌深,是谁说他们大当家的眼神不好来着,这隔了这么远,竟然还能找到那老不死的,这眼神儿可是杠杠的。
不过这话沈奇是不会说的,也不会问,眼下他们主要任务还是逮住这老头。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在寻思活捉这老头了,便是不能活捉,也定要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按照他们大当家的话说,这是他给当家的礼物……嗯,结婚礼物。
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沈奇觉得有些事他没必要弄清楚,只需按着他们大当家的吩咐办事就可以了。
好比说大当家的有交代,等这场仗一结束,他们就埋伏在镇北军回朝的路上,途中就把他们当家的给抢了,就跟当年他们把他掳回去当压寨夫人一样,只不过这次轮到当家的罢了。再比如说这之后山寨里的大小事儿都得听大当家的,因为之前当家的已经把山寨送他了,这事儿先生也已经通知底下的人了,大伙儿都早早接受了这件事儿……
沈奇不知道当家的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能想象当他带人去抢人的时候,他们当家的绝壁会想砍了他们的。
想到此,沈奇不禁哆嗦了下,赶紧收起外放的思绪,凝神往下看去。
就在他方才走神那会儿,底下的战场又有了新的变化,在经过箭雨的洗礼下,剩下三分之二的将士形成包围圈,保护翁岩嶙缓慢向北企图逃出这条山道。只是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逃脱,好不容易等到这机会,自然要将老本赚回来,才不负他们埋伏近半月的辛苦。
一想到可以好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沈奇有些跃跃欲试,盯着下方的双眼跟放光似的。凌深察觉到他那兴奋劲儿,侧眸瞥了他一眼,而后也挺善解人意地拿出信号弹,朝天放了一发。
信号弹一旦出现,表示围剿计划开始,他们所有人会一涌而上,活捉或杀死翁岩嶙。总之他们的最终和最初目的都只是那老头,其他人死不死、逃不逃,跟他们关系实在不大。
待信号弹升天,夏军这才清楚这是中了埋伏。只是他们此次疲惫不堪,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冲上来了。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九十九章
四面八方皆有人涌过来,待夏军看到对面人马的装束,没差吓得丢了手中武器。这冲上来的人个个带着鬼面,且极是恐怖,若非现在还天亮,准能吓死一票人。
翁岩嶙见了那些面具,第一时间想起援军遭劫这件事儿,想来便是这群喜欢装神弄鬼的山贼干得了。
眼见这群山贼围剿过来,翁岩嶙迅速集合剩下的将士,组成临时方阵,又采取一点突围,企图冲出包围圈。只是眨眼功夫,就见中军营将士开始突围,但显然与他们对战的青峰寨众人也非省油的灯。
作为这次会战的指挥人,凌深虽未打过仗,耳濡目染下却也知晓眼下该采取什么战略,而青峰寨众人也都是围猎的好手,凭着一股锐气硬生生冲散方阵,左右开弓,分散绞杀。
中军营将士在经过之前的逃窜后,本就疲惫不堪,又经历方才那阵箭雨,更是力不从心,此时被冲散了阵势,一时乱了阵脚,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没一会儿,这支往日里战力超群的军队就被人制服了,除了几个逃走的士兵,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被山贼捆着丢在一边,其中翁岩嶙更是被五花大绑地丢弃在众人面前。
这位老将军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眼前这群山贼,恨不得将人都碎尸万段了。只是说来也奇,在被抓了以后,他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放狠话,只说道:“既然老夫已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话说得颇为硬气,像是随时准备赴死丝毫不会有怨言似的。
凌深站在对面,瞅了这老头两眼,冷不丁就笑出声来了。
翁岩嶙眉眼一竖,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口不对心,都这时候了,竟然还给我耍心机,以为你这么说了,我会放过你还是……轻饶你?”因为隔了一层木面具,凌深说话的声音自然而然带上了点回音,但这并不影响他语气中所带的嘲讽。
翁岩嶙嘴角一僵,然他面色依旧如常,叹了口气道:“老夫只是认命罢了。”
“认不认命倒也其次,左右你都被我抓了。”凌深一耸肩,扬手冲身后的人比了比手势,下一刻,就见两人大步走至翁岩嶙身侧,弯腰将人提了起来。
肩膀被人用力抓着,翁岩嶙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似是觉得好笑,凌深轻笑一声,抬手压了压脸上的面具,“翁将军这是脑子被磕了么?我们的目的既已达成,此刻自然是该撤退了,难不成还等你的手下来救你不成?”
听到“手下”二字,翁岩嶙面上又是一僵。
凌深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倏地冲他眨了眨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含笑意道:“哦,对了,忘了翁老将军都快成弃子了,哪里还有援军的说。”
这话真是戳人心窝,翁岩嶙本是僵硬的面容迅速变得惨白一片。片刻,这老头终于卸下淡定的伪装,惨然一笑:“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抓老夫回去?”
在国内传来九皇子登基的那一刻,他就满盘皆输了,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此时此刻,翁岩嶙已不是南境军的统帅,更非一朝元老,他只是个败军之将,更甚至是被敌军所囚的一个俘虏。
见对面那老头郁郁不得志地低垂着脑袋,凌深却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这个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也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翁岩嶙倒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愣了下,却忽得又笑了:“老夫道是什么,原是为了这个,既上战场,便豁了命了,他们技不如人,死了又干老夫何事?”
“对啊,便是这个道理,你被我抓了,是你技不如人,你自然该听我的。”凌深从来无赖惯了,不要脸地比了比自己,盛气凌人地宣布,“所以现在,我说了算。”
说完,凌深不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让人用布条遮了他的眼睛,又堵了他的嘴,随即丢到一边的马车上。这人心眼最多了,自然要做好最佳防范,凌深懒得想法子,就只好采用最原始最古老的押送方法了。
解决了重头戏,剩下的就都是小喽啰了,凌深大手一挥,下令全拖着去镇北驻地。
沈奇听他们大当家的这么提了,便知道这任务非他莫属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凌深派他送俘虏去镇北驻地交给他们当家的,顺便替他送一封信,至于他自己,收拾收拾这残局,便打算带人回去了。
是夜,沈奇带着人马摸黑上路,恰巧错过了从雁鸣送来的一封信件。
这信件是前两日快马加鞭从雁鸣送出的,正好落后翁岩嶙的圣旨一步交到凌深手上。
凌深知道这信是九皇子给他的,不,确切说是给他家那位的,倒是没犹豫,直接拆了信件看了起来。信上内容不多,无外乎这人已成功控制了五公主及其党羽军队,目前雁鸣已被他占领,朝廷也已由他掌控,内忧已除,不日会向南梁朝廷议和。
这信上的内容虚虚实实,凌深猜着除了最后那项议和,怕是没几件事儿是不参水分的,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将这信交给他家那位就可以了。
不过沈奇已经走了,若是随便派个人去,凌深委实又不放心。毕竟眼下溯北除了山贼猖獗以外,还有一类人让凌深放心不下的,便是翁岩嶙所率领的南境军的逃兵,别看他们都逃了,但保不准汇聚到一块,准备来个绝地大反攻。这信若是到了他们手上,不说夏国会不会因此换了天,便是南梁这边也不能消停,若再一次扣个里通外敌的帽子在于狁头上,那可就麻烦了。
凌深默默算了算时日,想想自己也是好久没见那人了,最后派两个人回去通知孟春和一声,自己则兜了信,领着剩下的人去追沈奇的部队。
十一月中旬,翁岩嶙及其手下一干将领被送至镇北驻地,至此,夏对南梁的战事终以南梁大胜告终。
不过几日,消息便传开了,南梁境内一片欢腾。
孟春和一直待在青峰山上,便是他早已知晓南梁胜券在握,听到这消息还是免不了一阵欣喜。想想这战事终于结束了,再过段时间,那些去打仗的人也该回来了,这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再说了先生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便着人开始布置山寨。
和青峰寨那喜气洋洋的氛围全然不同,镇北驻地在接收到翁岩嶙这一批战俘后,凝重的气息就好像笼罩了整个驻地,连带刚从西北边境回来不久的王伯山王老将军都被这气氛感染了,整天皱着眉,沉着张老脸。
其实怎么处置翁岩嶙这事并不存在歧义,对于这位敌方主帅,这边几位主事的从来没有招揽的意思,怕是夏国那边也没有赎回他的想法,剩下只有拿他祭灵了。
十一月月底,夏国大将军翁岩嶙被处死,头颅悬挂于镇北关城门上。
当日,在将一干战俘送去西边的矿区后,于狁下令抓捕了包括监军事在内的所有随行人员。
对于他这个突然行动,不仅底下的人疑惑,就是这几日跟他形影不离的凌深也有些诧异。
“就这么抓了?”大当家的坐在棋盘前面,因着这几日在军营里待着无聊,他终于又找到了一门兴趣爱好——围棋。放到以前,大当家的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喜欢这种温吞的玩意,不过在玩了几次后,倒也让他觉得这玩意挺不错的。只是此刻他拿着黑子,却是没有放下的打算,只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之人,问道,“不是还没有证据么?”
是的,他家这位并没有掌握监军营与夏军勾结的证据。
凌深一直以为他家这位不动手,只是因为证据不足,不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并不是所有抓人都要证据,没证据照样能抓……”见凌深迟迟没落子,于狁免不得调侃一句,“亏得下棋没有时辰限制,不然你此刻就得出局了。”
凌深倒也不着急,一边观望盘面,一边又道:“你不怕底下的人胡言乱语?”
于狁随意一道:“你觉得眼下有哪个敢编排我的?”
听到这话,凌深一愣,瞧着于狁的目光有点点的惊讶,随即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道:“对,你现在是镇北大将军,那敢问大将军,这局再让我五子可好?”
于狁嘴角一抽:“若我没记错,开局已经让你五子了吧。”
“嗯……”凌深背着手,沉吟。
于狁坐在对面瞧着他,以为下一刻会听见他认输的话儿,然而在他毫无防备之时,一直安静趴着休憩的大猫仔却猛然朝这边扑了过来。
砰——
猫仔用它那壮硕的身子,牢牢霸占着棋盘,更甚至将上面的棋子全丢弃在地。
1...39404142434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