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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温一笑
程帛鼻子一酸,无言点了点头。明明近咫尺,却始终不得相见,是自己命中没有这缘份么?为什么呢,分明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美人啊。
“你亲事,太太早已有了打算。”秋姨娘美丽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若是等到大小姐亲事定下,她也该出手了。到时咱们答应,是白吃亏;不答应,把她得罪狠了,还不知生出什么毒计。你亲事不管定到谁家,总要她出面才成,咱们不宜跟她撕破脸。”
“既如此,你亲事,一定要定大小姐之前。”秋姨娘冷冷笑道:“我出不得门见不得客,帮不了我亲闺女,这是真。可我成不了事,还败不了事么?只要你亲事没定下来,大小姐休想定亲!”
“您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晶莹泪珠从程帛眼中流出,祖母是疼自己,父亲也是疼自己,可跟亲娘都没法比,比不了。
秋姨娘不耐烦看看她,斥道:“哭什么哭!”拿出帕子替她拭泪,边拭边训斥,“哭有什么用?跟你说过,要哭,到男人面前哭去,哭梨花带雨,招人怜爱。”
“我知道您疼我,可您千万莫胡乱出手。”良久,程帛收了眼泪,劝秋姨娘,“有祖母,大姐这亲事难定。您何苦做恶人呢,搁不住。”程家大小姐好几回都差点定下亲事,全是被老太太挑来拣去,挑出一堆毛病来,后不了了之。
“我有什么不知道,还用你教!”秋姨娘横了女儿一眼,“你大姐也是不想回家呢,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常挑剔她?你消消停停,西园多住几日。若有了什么,那是好,若没有,也不必灰心,还有往后呢。”今年过了是明年,明年程家和西园还是亲戚。
这边是秋姨娘训女儿,安家,则是女儿训娘。
安冾不许张憇去睡,逮着她讲道理,“瞧瞧,二表哥都吓不敢回来了吧?谁家拿姨娘妾侍当正经客人招待,就您特立独行!”
张憇有些迟疑,小心问道:“冾儿,你不是喜欢特立独行么?”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呢。冾儿,我跟你这么大时候,可没这么霸道。
眼看安冾挑起秀眉,张憇忙解释,“冾儿,娘不为旁,为是你五舅舅。魏国公府一直对不住你五舅舅,一直亏待你五舅舅,程家是你五舅舅外家,娘才刻意要交好呀。
安冾很是轻蔑,“五舅舅才不会意那什么秋姨娘呢,五舅舅哪知道世上有她这么个人?今儿个她来,您命管事婆子出个面,客客气气带她去见程二小姐,不就成了?”您要是真这么做了,程姐姐也不用难堪成那样。
张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说什么呢,说自己大冬天西园呆着无聊,正好想有人陪着聊聊天?说阿悠生母也是姨娘,自己向来待她老人家亲热恭敬,不敢怠慢?好像都不大对劲。
安冾想起程希窘态,不依不饶,“娘您总是这样,不替旁人着想。”张憇板起脸,“我怎么不替人着想了?我是替你五舅舅着想,替你五舅母着想。冾儿,我是很会替人着想。”
安冾气鼓鼓拉过安骥,“爹爹您说呢?”张憇也拉着安骥诉说,妻子和女儿各讲各理,谁也不让谁。安骥神色淡淡,“什么姨娘妾侍,什么愧疚弥补,都是微不足道小事。淮水会因此没有泥沙么,河道会因此没有壅塞么,淮水会因此不泛滥么。”说完,也不理会妻女,自顾自安歇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我爱罗杰扔了一个地雷
雨夜扔了一个地雷
大晚上不睡觉,似有忧愁人多不多呀,好像不少。
“该吃饭时候吃饭,该睡觉时候睡觉”,不是谁都能做到伀昰 猐?表哥和表妹,可是天作之合。
阿迟坦坦荡荡,“表哥不成,血缘太近。”安冾感兴趣凑过来,“此话怎讲?”阿迟诲人不倦,“本朝初开国时,律法曾禁止表哥表妹成亲,便是因为血缘太近,不利子嗣。不过表哥表妹成亲民间流传甚广,屡禁不止,才无奈作废。”
安冾郑重点着小脑袋,颇为嘉许,“徐姐姐博览群书,涉猎甚广。”连开国时律法都看过,了不起。程希嘲笑道:“听听,没出阁小姑娘家,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女孩儿家何等尊贵,“成亲”这样字眼,如何能讲。
阿迟神色自若,“我若客厅,自然是一派端庄;若是卧室,便随意许多;若到了浴室,加不拘形骸。你们是我好友,和你们相处,呃,权当是卧室吧。”离浴室还差着一步,若能当作浴室,咱们可就亲密无间了。浴室,那可是全身脱光光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等下再写一章,明早看正好。
没打算把程帛母女写成反面人物,就是有着小心思普通人吧,会为自己谋利益,但不会不择手段,也不会狠毒害人





素华映月 19、第19章
张憇呆了半晌,嗔怪道:“你爹爹总是这样,心心念念就是淮水这条害河,旁都不放心上。”安冾伸出双手捂着小脸,“我很惭愧。”纠结于这些枝节小事,真是无聊。
“你惭愧什么?娘又没怪你。”张憇见状心疼了,忙安慰小女儿。安冾轻轻笑了笑,也不解释这个误会,“程姐姐很觉尴尬,我方才是为她抱不平罢了。娘,您别介意。“
张憇恍然大悟,“是因为这个呀,冾儿,这你可怪错人了。阿希若是尴尬,是因为程家,可不是因为我。”你娘亲我又不是自己跑到程家去和秋姨娘亲热,是程家差秋姨娘来西园好不好。我招待秋姨娘,不过是跟程家客气过了份,旁可说不上。这件事若说失礼,是程家失礼先,谁让他家堂而皇之让姨娘出门到亲戚家。你说说,程家这么做了,是让西园拿秋姨娘当正经客人呢,还是不当正经客人呢?这是为难西园呢。
安冾板着小脸,“程姐姐气了好一会子……”张憇不屑看向小女儿,“才觉着你略略懂事,你又傻了。阿希有什么好气?气有什么用?想法子帮着她娘亲理清程家内宅,方是正经事!”
安冾怔了怔,才要开口说什么,已被张憇言语堵了回去,“甭跟我说什么程家事有多么多么让人为难,一件难事,至少有三个法子应对!想法子去吧,其余都是瞎扯。”张憇义正辞严,安冾无话可说。
张憇占了上风,洋洋得意站起身,“小冾儿,你娘亲我吃过盐比你吃过饭还多,你要跟着我虚心求教地方,还多着呢。”趾高气扬回了房。
卧房静悄悄,已熄了灯。张憇也不唤侍女,也不点蜡烛,轻手轻脚摸上床,躺了下来。安骥这家伙今晚神色不大好呢,还是莫要惹他。
“吵完了?”安骥声音响起,虽淡淡,却很清朗,显然并没睡着。张憇翻过身,面对着他,淘气笑着,“我吵赢了!小冾儿如今垂头丧气。”
妻子像个孩子般天真无邪,安骥轻轻笑了笑,“张甜心,你欺负我闺女。”张憇一脸顽皮,“安公子,你不体贴为妻。”安骥温柔亲亲她脸颊,“谁说?”甜言蜜语几句,相拥入睡。
第二天早饭过后,秋姨娘便到正房告辞,“二小姐还要将养几日,劳烦您照看,实过意不去。”张憇笑咪咪道:“哪里哪里,亲戚之间,原是应当应份。”客客气气把秋姨娘送走了。
不只是客气送走,还命人一直送到杏花村程家,又送了十几样甜烂酥香吃食给程老太太,礼数周到。程太太感激很,“费心,费心。”西园这么做,秋姨娘没话可说,老太太也没话可说,自己省了多少麻烦。若是秋姨娘西园受了冷遇,回来后少不了对着老太太哭诉,老太太平常没事还想刻薄几句呢,有了由头岂不又要大发脾气?跟她老人家又没理可讲。
想起老太太,程太太愁苦难言。阿希这些时日西园倒是宾至如归,竟没写信央求要回来,反倒舒心活很。程家是她家呀,离了家,闺女倒舒坦了,这算怎么一档子事。
临近过年,家务事繁多,程太太忙脚打后脑勺。秋姨娘却清闲,横竖家务事也轮不着管,她白天陪着老太太说笑谈天,晚上陪着程御史打情骂俏,颇不寂寞。
“傻丫头也不知怎样了。”午夜梦回,秋姨娘再也睡不着,“连勾引个男人也不会。明明身份不高,却一心要摆名门闺秀架子,急死人了。”
秋姨娘真是错怪程帛了。程帛是很用心,她每日淡扫娥眉,薄施脂粉,打扮清丽可人,凡张劢可能出现路上她都会去徘徊,根本没有偷懒。不过时运不好,始终没见着人。
腊月二十,程御史亲自来西园把程希、程帛接回了家。一则是程帛伤养好了,再则过年了,总不能过年也亲戚家,不成话。程家人殷勤道谢,张劢含笑谦逊,宾主之间一派温文。
张憇打点了丰厚节礼送到程家。程老太太亲自看了,很是满意。南北干货鲜果鲜鱼之类倒也罢了,那两箱子皮毛有黑狐皮、青狐皮、貂皮、猞猁狲皮、小白狐皮,都是上好。有一张珍贵白虎皮,是专门孝敬程老太太,令程老太太大为得意。
张憇不只待程家这远亲甚为大方,待徐家这近邻也是慷慨很。鲍鱼、鱼翅、鱿鱼、海参等上品海味,鲜鱼、虾、蟹,猎狍子、獐子、黄羊、野猪,流水般送往徐家。徐郴和陆芸都有点摸不着头脑,邻居虽是邻居,也忒热情了吧?
“仲凯,姑姑这睦邻友好,做还成么?”晚上张劢回到家,张憇笑咪咪问道。兄长和阿悠有信过来,让自己替仲凯“睦邻友好”,那就友好呗。多请客,多送礼,多来往,不就友好了么。
“甚好甚好。”张劢笑着拱手道谢,“姑姑费心了。”自己那远京城爹娘,口中说是“儿子,娶媳妇儿是你自己事,自己张罗”,实则还是惦记牵挂。这不,连十三姑姑都指使上了。
“好什么呀。”华山老叟气咻咻想着,“真寒碜,光送吃,女娃娃会以为阿劢只会吃呢,那哪成?该送高雅,像大圣遗音这样名琴,才勉强配上。”
华山老叟破门而出,张劢笑道:“师公,您老人家等等我!”跟张憇告了别,跟华山老叟身后,“师公,咱们玩捉迷藏好不好?您先藏好了,我一准儿能找着。”华山老叟板着脸不理他,不说话。
“师公您又顽皮了。”“师公您这是去哪儿?”华山老叟只管不说话,一口气奔到琴房,指着大圣遗音命令,“阿劢,这琴送去给女娃娃。”
“您容我想想辙。”张劢笑了笑,笑容中微有羞涩之意,“小姑娘家房中突然多了把琴,任是哪家父母也会过问,冒冒失失送去可不成。”
华山老叟从小带他长大,对他何等熟悉,欢喜问道:“阿劢,你到了琴房,就想起女娃娃,对不对?想起女娃娃,你就害羞了,对不对?”
张劢俊脸一红,走到琴前坐下,轻抚琴弦。华山老叟笑咪咪看着他,阿劢情窦初开了!会脸红了!听听,他随手抚来,这琴声就很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打算是让女主早恋,写出来才发现,按他俩性格,有点费劲。我再想想。
明天没什么事,打算双。
评论都看了,感谢。
有些读者觉着姨娘小妾就是小三,是婚姻破坏者。我不是说这种想法不对,只是和我想法不太一样。古代,很多女子根本是没有人权,像被拐卖英莲,像家生子平儿,她们都是小妾,但她们是小三吗?平儿说凤姐陪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先时陪了四个丫头,死死,去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了。”这死死,去去,中间有多少血泪,可以想像。
现代女性,我只欣赏一种人,就是经济独立精神独立




素华映月 20、第20章
“阿劢啊,”华山老叟乐呵呵听了一会儿,舒心说道:“那天听过女娃娃弹琴,你愣了好半天,眸色很柔和。师公是谁?一眼便看出来你动了心。”所以才会替你去看女娃娃,懂不懂?你个傻小子还把师公训了一通,不知好歹。
张劢向来嘴巴甜,根本不用人教,打小就会讨好师公。若依着他平时模样,该说些“师公您是火眼金睛”“师公厉害”之类甜言蜜语才应景。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张劢聚精会神抚琴,对师公话充耳不闻。
华山老叟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大喝一声,“接招!”双掌挟着风雷,从侧面攻了过来。张劢笑道:“师公,您这是偷袭!”简直是不宣而战,没商量好您就打呀。也不应战,挟着大圣遗音跃至空中,盘旋数周方才徐徐落下,身姿曼妙,飘飘若仙。
华山老叟得意叉着腰,“师公哪里偷袭了?明明告诉过你!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一掌接着一掌,捷有力。张劢陪他玩惯了,一手接招,手势迅疾,一手抚琴,琴声流畅,丝毫不为所阻。
“瞧瞧我徒孙这样多神气,多好看!”华山老叟看着张劢那年轻英俊面孔,怎么看怎么顺眼,“可惜女娃娃没见着,若见了,一准儿会喜欢!”美女爱英雄嘛。
玩了一会儿,华山老叟变了招,“这回来真了!”张劢也不再卖弄,一声长啸,出双掌相迎。但见双掌翻飞,如刀如剑,如枪如戟,呼呼大作掌风当中,华山大叟纵声长笑,“痛,痛之极!”
打完架,华山老叟笑咪咪问张劢,“你爹爹有没有书信过来,教你怎么娶小媳妇儿?”阿并很听话,师父吩咐过他事,再不会忘了。让他教阿劢娶小媳妇儿,该是已教过了吧。
张劢和往常一样微笑着,“教了。不只爹爹,娘亲也有书信过来,教了我许多。”爹爹还好,不过是说“儿子你若认准了,便千方百计求娶”。又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是“认准了”,特特解释,“若是睡里梦里也忘不了她,那便是了。儿子,相思便去相寻。”娘亲可就啰嗦了,从小姑娘家爱吃什么爱穿什么讲起,长篇大论讲述如何讨“意中人”欢心。张劢摸摸鼻子,若真照娘亲法子,估计自己也不用练兵,也不用上都督府,整天就围着小姑娘转了。娘亲,您出那叫什么馊主意。
华山老叟大为高兴,“你爹爹都教了什么?阿劢,照着做呀。”照着你爹法子做就行,跟他一样娶个聪明好看小媳妇儿回家。至于你娘怎么说,甭管了,她又没娶过小媳妇儿,也是外行。
张劢笑而不语。华山老叟见他笑容中有害羞之意,也不逼问,活墙上走了几个来回,“阿劢,你莫太消停了,免女娃娃被人先下手为强。”
依天朝制度,每年腊月二十后都由钦天监选定日期“封印”,等到正月再选吉日“开印”。封印之后官员就闲散许多,差不多等于放假了。这一年,钦天监选定日期是腊月二十二封印,张憇闻言松了口气,“二十三都小年儿了,要祭灶呢,仲凯不回来可不行。”安家父女脸上都有浅浅笑意,张劢和华山老叟也觉可乐,却也知张憇是一片赤诚。
有张憇坐镇西园帮着张罗家务,张劢半点不用操心过年事,自封印之后便逍遥很。华山老叟大概看他难得清闲,兴兴头头给他找了件差使,“梅林旁边那庭院倒也幽雅,改成藏书阁罢。”你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莫认人以为你是胸无点墨大老粗,弄个藏书阁装装门面。
华山老叟这话一出口,张憇先“哎哟”起来了,“老爷子,您容我几天,咱过了年再改,成不成?”我这儿都忙成什么样了,您还添乱呢。
华山老叟懒看她,仰头向天,“让阿劢动手,没你什么事。”张憇又“哎哟”一声,“老爷子,仲凯是做大事人,这些家务怎么舍得烦他?过了年吧,过了年我给您收拾,包管收拾清雅宜人,满室书香。”
华山老叟大为不悦,安骥温和开了口,“老爷子,家务事还是让内子管着,咱们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冾一本正经,“老爷子,藏书阁事交给我,我请徐姐姐过来帮忙,建个一模一样。”徐家藏书阁归徐姐姐管,徐姐姐管井井有条。
“阿劢和冾儿,兄妹两个一起,一起。”华山老叟正中下怀,当机立断,安冾淡淡应了,张劢微笑,“师公,孙儿给您单收拾出一个武林馆,搜罗全天下武术秘籍过来,给您解闷。”华山老叟大乐,“那敢情好。”
张憇不大赞成,“冾儿你懂什么?仲凯歇着去,这些小事都交给姑姑。姑姑答应过你爹娘,要好生照看你饮食起居。”怎么收拾个书斋也要仲凯亲自动手,不成不成。
华山老叟跳起来,瞪了张憇两眼,气哼哼走了。阿并小媳妇儿机灵着呢,怎么有这样朋友,真没眼色!张劢歉意笑道:“姑姑,师公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依着他老人家可好?”张憇连连点头,“好,好,好!”依着他,依着他。
张劢告别姑姑、姑丈,出门追上师公,“给您建一个武林馆,然后再建一个幼儿馆好不好?往后有了小孩子,可以打小熏陶。”华山大叟被他哄眉开眼笑,“太好了!”幼儿馆,极好极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梅林旁边那所庭院。这庭院名为沁园,宽敞轩朗,景色优美。正面五间上房,两边穿山游廊厢房,华山老叟挑了东面一间,“这是武林馆。”又指着旁边,“幼儿馆跟我紧挨着。”张劢自是含笑答应。
没一会儿安冾也来了,“二表哥,您先有个大略图出来,我好跟徐姐姐请教。”张劢沉吟,“大过年,去麻烦你徐姐姐是不是不大好。”安冾不以为意,“徐姐姐家娇惯很,任事没有。她呀,这会子该是藏书阁消遣。”
张劢沉思片刻,“表哥有几位同僚精于此道,明日表哥便登门请教,拉他们过来西园帮衬帮衬。冾儿,他们能亲自过来看,你徐姐姐却不能。”
安冾轻蔑哼了一声,“徐姐姐怎么不能?二表哥您等着,我这便去请徐姐姐。”也不等张劢答话,步履轻盈走向门口。没多大会儿,清秀单薄身影便看不见了。
华山老叟哈哈大笑,纵身跃到房梁上,两只脚丫子荡来荡去,“笑死我了,笑死我了!”阿劢真狡猾,这么着把小媳妇儿诳来,笑死人了。
张劢抬头嘱咐,“师公,小心掉下来。”您笑这么得意,也不怕羞着我,再笑,下回打架不让您了。华山老叟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活说道:“掉不下来,掉不下来。”师公我还不老呢,哪至于啊。
华山老叟玩够了,笑咪咪下了地,“我老人家若是一旁看着,你难免不好意思。走了,走了,不必送我。”张劢很听话,果然到了院子里就不再往前送了,“师公您先回房歇着,莫调皮,晚上我陪您玩。”
送走师公,张劢长啸数声,两名身手矫健亲兵应声而至,“二公子,有何吩咐?”他们全出自平北侯府,是追随张并多年亲兵,一直称呼张劢“二公子”。
“唤二十名侍女过来,要聪明机灵有眼色手脚麻利。还有,从内宅至此,清理道路,亲兵暗中保护,不许露面。”张劢吩咐完,两名亲兵应“是”,飞奔而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两队侍女盈盈而来,手脚麻利整理好屋舍,窗明几净,桌案光可鉴人。黑酸枝木玫瑰椅小巧可爱,定窑白瓷茶盏晶莹温润,小红泥炉上顿着热水,一名美貌侍女沏了君山银针出来,色泽鲜亮,香气高爽。
天阴阴,下了小雪。张劢看看天色,吩咐侍女,“表小姐去了邻舍徐家,天不好,路滑,差人去接。”正吩咐着,安冾坐着小竹轿,披着淡青斗蓬,回来了。旁边还有乘小竹轿,轿上坐着位豆蔻年华少女,轿旁立着位风姿秀异青年,正是徐逊、徐迟兄妹。
天气愈寒冷,阿迟肤色愈白皙。那娇嫩脸蛋如同才剥壳鲜荔枝,光洁细腻,晶莹剔透。张劢默默站窗前,望着那一抹丽色渐渐走近,如朝霞初升,如出水荷。
侍女们扶着阿迟、安冾进了厢房,张劢把徐逊迎到上房,“兄台大驾光临,荣幸之至。”徐逊笑道:“恕我来冒昧。因天色不大好,家父家母不放心舍妹独自出门,我便陪着她过来了。”
寒暄客气过后,张劢指给徐逊看,“那边是师公武林馆,这边是幼儿馆。打算把书架放中间,墙壁上绘憨态可掬白羊、猫狗,或是美丽风景,陶冶幼儿。”
作者有话要说:惭愧惭愧,这么晚。我再写一章,明早看正好




素华映月 21、第21章
徐逊大感意外,“幼儿馆?”阁下尚未成亲,府中哪来幼儿?张劢有些羞涩笑笑,“我自幼是师公带大,师公他老人家年纪越大越像孩子,这幼儿馆,是依着老人家吩咐。”
“纯孝之人,纯孝之人。”徐逊赞叹。张劢谦虚道:“哪里,我对师公常常抱愧呢。他老人家想早日抱曾孙,一直不得如愿。”
呃,没孩子,对师公抱愧,那父母呢?徐逊好奇之至,旁敲侧击说道:“令尊令堂,想必也是一样心思。天底下做长辈,都是盼着晚辈好。”
张劢笑道:“家父家母却不是这样。家父家母说,男子成亲太早则伤精血,伤身体,且子嗣不康健。不瞒兄台说,家父家母命我至少二十三四岁时才成亲,便是师公,也是赞成。”心里可惜归可惜,没逼着孙子早婚,师公还是很懂事。
徐逊怦然心动,“令尊令堂所言,极有道理,极有见地。”男子该二十三四岁时方成亲?那岂不是……她满二十那年,自己该是二十三岁啊。
徐逊微微发怔,张劢依旧周到介绍着,“墙壁绘图画,要活泼可爱方好,万万不可拘泥。至于书籍,书铺中若没有,可自己写,自己画。给幼儿看,以画为主便可,横竖他也不认识几个字。”
“极是,幼儿可读书籍,书铺里是没有。”徐逊回过神来,含笑答道:“这一定要自己画了,想来定是极有趣。”
张劢又指着青砖石地面规划着,“有幼儿,定要铺上地毡,墙角也要包上,以免孩子磕着碰着。小孩子家家,读书也不必正襟危坐,地上放靠背引枕,孩子可以坐地上,自玩耍。靠背引枕坐垫,颜色要悦目,小孩子才喜欢。”
徐逊呆了呆,“想真是周到。”这人不是魏国公么,驰骋疆场、杀敌无数将军?怎么连媳妇儿也没娶,就对小孩子事这般熟悉?
张劢好像知道他想什么,微笑道:“家母爱幼儿,我和家兄、舍妹年幼之时,家母便命人绘制图册,教我们认字。彼时,我们便是坐地毯上,或读书认字,或随意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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