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衣渡江
钰泓最先看到的是水淋淋的九弟瑞王,严肃的道:“九弟,无事吧?下次小心,你今日落水传入宫中,父皇母后定又要为你担心了。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送殿下回去。”
钰扬没打算离开,杵着不动。
钰泓见宁筠身影单薄,仿佛要被黑夜吞噬一般脆弱。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的娇媚可人,钰泓于心不忍。
虽然昨天因为瑞王几句话,他便丢下她走开了,但事后想来,自己之前还曾赠予她戒指,昨天又突然对她冷若冰霜,未免有些过分。眼下见她这般,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便脱下自己的罩衫,拿在手中正要给她披上:“来……”
不想这时钰扬却上前一步,将罩衫抢了过来,迅速披在自己身上,露出天真无邪的欢快笑容:“谢谢太子哥哥,可冻死我了。”
太子的衣服是披给谁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明白。
瑞王身上早裹了几层,还去抢太子的衣服,顺恩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看太子的表情。
钰泓不好发作,生生将这口气咽下,淡笑道:“你喜欢便留着吧。”既然瑞王不想走,正好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九弟是怎么落水的?”
钰扬的就是这句话,指着宁筠道:“我不甚落水,多亏墨姑娘相救。”然后感激的看着她:“本王该如何感谢你呢?”
目光灼灼。
宁筠心说他犯不着如此下本钱戏耍自己。就冲他抢太子衣裳的表现看,他极有可能……中意自己?
嗯……宁筠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也开始怀疑人生的真实感了。是不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但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如此维护她?现在直接说一句是被她推下水的,要了她的小命,便可以彻底杜绝后患。
方才甲板上无人,发生什么只有瑞王和墨宁筠两人说的清楚。尤其以瑞王说的为准。
“以墨姑娘的体力救得了你?”钰泓微皱眉头,她身材虽不是特别娇小,但若想把瑞王救起,并非易事。
“是啊,不信你问她。”
大家齐齐去看宁筠,这叫她如何回答?回答说没有,是瑞王把她给救了,更加麻烦,瑞王为什么要救她?又会追问个没完。
“……我……不太记得了……”
“见我落水太过害怕,竟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关系,慢慢想。”他说完,笑吟吟的朝她挤了挤眼睛。
算了,她若是糊涂,他就点醒她。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瑞王妃 第二十三章
此时,可能还嫌不够乱,忠武侯王梣突然来了一句:“墨姑娘如此果敢,不如求皇后娘娘收她为义女罢。”他又不是瞎子,早看出这三人的关系不一般,不如收为义女,大家成为兄妹,谁也别抢。
“本朝没此先例。”钰泓首先冷冷的开口:“不要胡说了。既然是九弟的救命恩人,该有更好的法子感谢。”
顺恩声音不大不小的提议,确保该听到人都能听到:“不如这样,王爷纳了她。”
钰扬投去赞许的目光,没白养你:“很好,就这么办了。”
“九弟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吗?”太子沉着脸道。
“我都以身相许了,还不够吗?”钰扬笑道,全无正经。
见事情不好,王梣再次站了出来,这次是缓和气氛:“这些事以后再说,先送瑞王殿下回去吧,寿星璟王爷还干等着咱们呢,走,进去,吃酒吃酒。”说着,去迎脸色铁青的太子。
众人见状纷纷附和王梣,重新将太子和其他人迎进了船舫内。
这时,宁筠见有小舟靠岸,为了尽早逃离,赶紧迈了进去。方才太子在场,他都敢不管不顾,别提如今周遭都是他的人了。
钰扬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拽了出来:“你这小娘子,本王未曾登船,你怎么敢捷足先登?”
宁筠心里乱:“那边不是有给你准备的大船吗?”
他恍然大悟,松开她:“是么,那你去吧。”在她腰上搂了一把,才放人。
宁筠坐在小舟内,心情压抑,看着高兴的跟过节似的瑞王,终于忍不住含泪恨恨的想,王八蛋,我要被你害死了。
梁颜一定不会放过她。之前踢毽子勾太子失败,私下见瑞王,没有璟王府的人在场,她可以蒙混过去。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四处都是璟王府的人,梁颜稍后便会知晓一切。她让她不要再和瑞王见面,结果,她竟然救了瑞王,瑞王还开什么以身相许的玩笑,任她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钰扬在黑夜中并未看到她的泪光,只觉得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这边,不管她看不看得到,又朝她露出个笑容。
宁筠心里骂了一串脏话,可除了他这株稻草外,也抓不住旁的了。侧过身擦掉眼泪,突然对撑船的仆妇道:“返回去!快点!”
钰扬见她竟然又返回来,喜出望外,嘴上却道:“怎么了,想回来弹筝吗?”
当然不是,是回来抱他的大腿的。
“……我回来……只是想对殿下道一声谢。”她略显腼腆,抬手拂去睫毛上的水珠,顺势轻轻捂住嘴巴,声音越发细弱,却撩他的心痒。
钰扬想笑,但又不想太过明显叫她捕捉到,嘴角勾着:“幸亏你有良心。”见她颦眉抿唇,似有难言之隐:“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些吧。”
“殿下……”她轻柔的唤道。
钰扬身子酥麻了半边,口中哼道:“有话就说!”
“昨天在茉莉花园您说的话,还算数吗?”
他们虽然说了许多话,但只有一句最重要,就是那句“你可以依靠本王”。他明知故问:“哪一句?”
宁筠眼底溢出一丝泪光,扭身欲走:“……没什么。”
钰扬不玩了,赶紧道:“当然算!”
她半侧过身子,一半哀求一半渴求的道:“那……请务必一会传话给我表姐……想办法把我调离她的管辖,我怕她今晚生我的气……我得寻个由头出来避一避。”低头含羞。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来勾引自己了!钰扬心中欢喜,但强压着嘴角的笑意,点点头:“你来一趟什么都没捞着,还落了水,想来她不会高兴。调离?调我这儿怎么样?”
宁筠见他对梁颜的恐怖缺乏认识,不得已的道:“……今晚上不见我,以后您也别想见我了。”
“见你,怎么会不见你呢。”俯身在她耳畔笑道:“你都开口勾我了……”
宁筠埋首,扭开身子:“殿下可得记牢呀,我得回去换衣裳了。”说罢,瞭了他一眼,才迈步重新登船。
她能不能活过今晚,全看瑞王的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钰扬回想方才的话,忍不住连笑了几声。顺恩见他这副样子,心疼的扶着他往一边走:“殿下先别看了,奴才扶您回去换衣裳,啊?”
钰扬这才收回目光,连连不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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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太子钰泓回到筵席上,早已没了饮酒作乐的心情,顾及璟王的面子,勉强坐稳观赏歌舞。
虽然舞姬身姿曼妙,婉转绰约,如雪迎风飘舞。但提不起他的兴趣,脑子里全是方才的情景。在虔心湖边遇到她时,被瑞王爆出她收了他的玉佩,当时只以为是她品性轻浮,没想到原来是瑞王选定了她。
他才不会信什么瑞王落水,她来营救这种鬼话。
怕是瑞王救了她才对。
王梣见太子脸色如乌云压境,阴沉的能挤出水来,与太子冼马罗良然交换了下眼神,心中都早有了解释,必然跟瑞王还有墨宁筠脱不了关系。
终于一曲舞罢,歌姬们入列陪酒,太子只觉得歌姬们身上的胭脂香黏腻熏人,见这些女子媚态讨好自己,不觉又想起虔心湖畔她娇俏的模样,当下心烦意乱,起身离席而去。
王梣和冼马罗良然立即跟了上去。太子不是出去透风,而是直接命人载了他回到岸边离王府而去。众随从见太子心情不好,不敢说什么,唯有成恩自小陪在太子身边,敢讲两句笑话暖暖气氛,但自打遭了太子的白眼,也闭了嘴。
成恩护主心切,见不得自家殿下受半点委屈,心里将墨宁筠这狐媚子骂了个翻天。当初在梨园跟太子哭哭啼啼的献媚,怎么转身就跟瑞王勾勾缠缠的了?
慢着,难不成是故意的?游走在两位殿下之间,挑拨他们兄弟关系。
怎么就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位主儿,搅的大家不安静。
他得派人好好查查她,就不信她一个孤女,艰难生活之下就没点见不得人的事。
证明她是个不值得置气的破烂玩意,太子想必就会宽慰释然了。
瑞王妃 第二十四章
宁筠下了船,冷月和秋棠早就等在岸边了,给她披上毯子:“快回去吧,别染了风寒。”
回到烨嬅堂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宁筠试了下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她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不得不再次感慨这身体果然是本钱,没病没灾,不烧钱。
很快,王妃那里传话来,说让墨姑娘过去一趟。
伤害她本钱的人来了,宁筠心里叹道。
宁筠这一夜没闲着,身心俱疲,本该卧床休息,但梁颜传她,她就得踏着夜色再去见她。
梁颜仍是一身华服,未来及卸妆,想是一听到今夜发生的事情,就把她提溜来问话了。
红烛跳跃,有淡淡的香味,宁筠还记得上次也是在这种空气中,混合了白姨娘的血腥味。
“不知道你居然会水,竟能救得了瑞王。”梁颜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神瞅向屋子一角,有些呆直。
“其实是我失足落水,瑞王将我救了起来,而不是我救了他。”
“哦,这样啊。”梁颜皮笑肉不笑:“可是对外,你就是瑞王的救命人。救命恩人呀,你说他该怎么报答你,总不会是让太子纳了你吧。还是你觉得,太子会纳一个弟弟的救命恩人?”
和宁筠预料的一样,在梁颜眼里她彻底失败了。
梁颜叹息:“别说太子对你感兴趣了,就是他愿意,我也是不肯的。一母同胞争夺一个女人,你以为皇后会坐视不理吗?!”
宁筠黯然,确实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唉,你知道我当初对你有多期待吗?以为终于能有个能帮上我的人了,没想到你却这般让我失望。”梁颜再次叹气,尽显疲态,抬抬手让丫鬟端来一碗汤药,棕色的药汁有一股叫人干呕的难闻味道:“来,将这碗驱寒暖身汤喝了。”
她记得清楚,梁颜说过会药哑她。宁筠不动,直到梁颜再次瞪眼,她才犹犹豫豫的上前接过药碗,然后一“不小心”将汤碗摔在了地上,药汁四溅,流在了满地。
宁筠忙道:“我、我太不小心了。”
丫鬟刚要动手收拾,梁颜制止:“宁筠,你打破的你来吧。”
宁筠大概猜到梁颜要做什么了,慢慢蹲身,缓缓伸出手去碰瓷碗的碎片。
梁颜看着她,突然伸出脚想去踩宁筠的手,不想宁筠早有准备,及时把手抽回。反倒是她踏了空,一脚踩中了碎片,刺穿了软底,疼的她尖声骂道:“你这蹄子!”
其实宁筠也为难,躲开,梁颜定还会继续惩罚她,不躲开,她又舍不得自己受苦。
丫鬟们赶紧围过来,脱了梁颜的鞋子给她验伤,幸好只是皮外伤。但梁颜心伤未愈,又添脚伤,恨得将宁筠扒皮。
宁筠在心里把能祈求的神明都求了一遍。不管是哪路神仙,只要能救她,她日后定会拜在他旗下。
正在这时,就听外间传来太监特有的嗓音:“娘娘,奴才传九王爷的话,召墨姑娘去一趟拾翠居,想让墨姑娘解禅。”
梁颜听出这声音是顺恩,气的牙痒:“你回去告诉王爷,没道理晚上召见,有事明日再说。”
宁筠是傻子才等明天,趁她不注意往门口悄悄移动。
顺恩却道:“可等不了明天,昨晚上殿下梦到一句禅语,若是破不了,今晚上便睡不安宁。想到墨姑娘曾庙居三年,或许是可帮殿下解了这迷惑。这件事就报到皇后娘娘那儿,也是行得通的。”
因瑞王常有梦中惊厥的困扰,凡是和这个相关,连皇上和皇后都要让着几分,如今拿这个压梁颜易如反掌。
“……既然是解梦,一个时辰怎么也够了。”梁颜剜了眼宁筠,一字一顿的道:“到时候表妹不回来,我定会去要人!”
宁筠听她松口,立即自己开门出去跟顺恩道:“公公快带我过去罢!”怕迟了一步,梁颜反悔,扣住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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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脱身,但她知道,下次被梁颜逮住,她绝对没好下场。
除非瑞王异常中意她,中意到梁颜动她一手指头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梁颜对她的伤害程度与她对瑞王的价值成反比。
难道勾搭完太子,又要向瑞王使“媚术”,当初吸引太子的法子都是梁颜教的,如今她亲自上阵,明显信心不足。
可当下的状况由不得她,没信心也得给自己鼓劲迎上去争取。
月明如镜,暗香浮动。
一阵微凉的冷风吹过,将夜色中凝固的燥热搅动了起来。
快到拾翠居的时候,宁筠哎呦一声,捂着脚腕蹲身:“我脚扭了,走不了了,几位公公先行回去,禀告殿下,我一会便到。”
顺恩为难了:“……可以背着您。”
宁筠往回廊的立柱上一靠:“我就坐这儿,你们回去如实告诉殿下就是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真叫我们这么复命?”
“拜托公公们了。”
顺恩好心提醒她:“王爷若是生气……可别怨咱家。”等宁筠肯定的回答不会后,顺恩等人暂时别了她回去复命了。
宁筠则坐在回廊上等消息。如果瑞王真的愿意见她,明知道她拿乔,也会过来见她的。
花香与府内殿宇内燃着的香料混合出别样的馨香,清幽,却让人沉醉。
她忙活了一晚上,早已疲惫不堪,这会内心安宁,不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就在陷入睡梦中的前一刻,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宁筠没了睡意,侧脸看到瑞王已坐到了她旁边,她立即起身。
他拽住她:“你去哪儿?”
“你吓唬我,我可不跟你坐一块。”
钰扬笑道:“大晚上你一个人在这儿打瞌睡,若是碰到别人,可不只是吓唬你这么简单了。”
“太子诸王都在璟王府内,这会王府里怕是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我担心什么。”宁筠重新坐下,借着月色的光辉,斜眼挑他,见他笑意盈盈,似乎心情很好。
他拿扇子挑了下她的下巴,调笑道:“就不怕哪位亲王见你花容月貌,一个忍不住要了你这温香软玉。”
宁筠推开他的扇子:“现在可没心思跟你调笑。”
“你勾引太子不成,惹怒你表姐,她不给你出嫁妆了吧。”
她心说你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梁颜的可怕,真当她触怒了梁颜不过是骂两句罢了。不过想想也是,梁颜和他也没接触,他哪里晓得她的品性:“……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
钰扬正要开口表态做她的依靠。就见她垂首颜面,身子微颤,似是在哭泣。
因见识过她装哭的本事,他一时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真的伤心,大晚上出来见可心的女子,对方却开始哭哭啼啼,未免有些扫兴:“有什么好哭的,你是不信我能护住你?”
宁筠哀怨的看他:“……殿下难道真的不懂吗?我父母双亡,普天之下都没人关心我,这个时候表姐将我接进府里,不管是被当棋子也好,当工具好,终于有人疼爱我了。”她哽咽,一行清泪滴落,滑下粉腮:“她一开始,她真的待我很好,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想我一定要报答这个人,她叫我做什么,我都肯,我只希望她继续对我好,不要抛弃我……如今,我伤了她心……”
钰扬仿佛真的看到孑然一身的女子卑微的祈求关爱的样子,任他是铁石心肠也软了,况且他到底舍不得她:“原来是为了这事。你表姐当初想做太子妃不成,把你找来勾引太子,虽然不知道她什么目的,但肯定为的是她自己。你真当她心疼你?不过是想让你尽心为她效力罢了。为了一个利用你的人,哭哭啼啼值得吗?”
为了安慰她,居然说了这么多话,钰扬不禁在心里鄙视自己。
她继续啜泣:“……她叫我接近太子,我就接近太子,她让我远离你,我便不敢多看你一眼……”
原来是璟王妃不让她跟自己接触的,钰扬一块心病去了,只觉得心里一热,情不自禁的抱住她:“可是你还是到我身边了。”
她没挣扎,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曾经为了太子,那么卖力的演戏,您生气吗?”
这是个圈套,不能钻:“有一些。”
宁筠早有准备:“您生气也是应该的,我有的时候也气我自己……若是我不听表姐的话,早些到您身边就好了。”
这句话正说到他心坎上,很是受用,不由得将人紧紧抱住,越是细品她方才的话,越是心甜如饴
瑞王妃 第二十五章
钰扬心想她这么容易就能讨得自己欢心,若是自己不从中作梗,让她到了太子跟前,太子定也会把她挂在心上。想到这儿,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身牵着她的手往拾翠居走。
宁筠拖着脚步:“我不能去您那儿。”
“你想挨冻,可我不想。”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但我又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得跟着我走。
宁筠紧挨着他,本能的躲在他身后。走进拾翠居,和宁筠想象的不同,他带来的侍从们一个个仿佛失明了一般,见了他们除了按规矩低头候立一旁,没有一个敢向宁筠投来异样目光的。
进了内室,钰扬吩咐顺恩等内侍下去,等屋内就剩他们两个了,他把她往榻上上一按,自己坐在身边,得意的道:“你一开始对我爱答不理的,现在还不是晚上到我房里头了。”
宁筠心情有些晦暗,也不知道瑞王这股置气般的喜爱,能维持多久。
这时钰扬忽然看到她指尖有殷红的血迹,方才在外面夜色昏暗没瞧见,这会猛地发现她竟然受了伤,忙拿过她手来看:“你这是怎么弄的?”
应该是方才捡拾瓷器碎片时弄伤的,伤口不重,血迹已干涸。宁筠见瑞王笼络的差不多的了,正愁怎么进一步向他求救,没想到机会自己就上门了。
“……没事……”宁筠含住自己的指尖,无所谓的笑笑:“表姐叫我收拾瓷碗的碎片,不小心割伤的。”
“没下人吗?叫你干这个?”她向他表露过心迹了,钰扬心里已将她默认为是自己的人了。
“我自己打碎的碗,表姐让我自己收拾也不过分。”她笑道:“都怪我自己胆子小,以为她要兑现威胁将我药哑,才没端住碗。”
钰扬可没发现其中有好笑的地方:“你还笑得出来?她居然这么威胁你?”若不是她这么轻描淡写,而是哭天喊地的朝他痛陈梁颜的恶毒,他一定以为她是故意夸大其词。
“就是嘴上说说,我相信表姐做不出来的。我就是上次被她刮花了白姨娘的脸吓的……但白姨娘是姨娘,我是她妹妹……不会的。”眼神黯下,低喃;“应该不会的。”
他板正她的肩膀:“你不是挺精明的么,怎么轮到这里就傻了?她能说出药哑你的话,心里只把你当奴婢一般的对待。我还当梁颜给你什么好处,原来只是看准你孤苦无依,恩威并施罢了。”他还真不知道梁颜下手会如此狠毒。
宁筠眼圈一红:“……我只是想要个对我好的人……哪怕是假的也好。”
“纵然如此,你心里还是怕她的吧。否则你今晚也不会向我求救了。”其实他也知道她突然掉转方向,跑来勾自己多少有隐情。
“……有一点怕她。”声音微弱,一听便知是假话。
钰扬越看她越觉得可怜,竟然不知道她活的这么艰辛,自己不知深浅一直纠缠她,差点害了她:“你表姐这种亲人,有多远就让她滚多远罢。我既然说你可以依靠我,便一定会保护你。”心想她真是善良又可怜,为了一点亲人给予的温暖,竟然牺牲到这种地步。
他做了自己满意的承诺,她见好就收,表现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吗?”
钰扬想让她更高兴一些,自然免不了进一步表态:“往后你不用再受任何人的驱使,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她脸贴着脸,语气暧昧:“那么,我问你,你能自己做主了,你想做什么?”
她哪有什么自主,还不是听他的:“嗯,我想……好好服侍您。”
他乐开了,追问:“如何服侍?”
宁筠撩拨他是一回事,真涉及到了关键又是一回事,不由得脸颊发热,低着头不知该继续接话。钰扬见她面色旖旎,知她是害羞了,心想这么久了,终于压了她一头,但转眼又怕她是装的,摸了一把,有热度,笑的更欢了,跟她脸贴脸:“呦,脑子里想什么呢,想的脸都红了。”
“可能是着凉害了病,这会正烧着呢。”
钰扬握住她的手,试探完毕温度:“你手怎么不热,难不成身上冷?正好,我给你暖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紧紧将人搂住,温存间低头看她,见她正抬着水蒙蒙的眼睛看自己,四目相接,她却把头一低,缩到他怀里去了。她这举动正像一只手挠到他心痒处,当即把人从怀里拿出来举到跟前亲了几下。
宁筠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撩起他的火来,今晚上她不是以死抗争就是得委身给他。钰扬看穿她的心思:“怎么跟木头人似的?哦,怕了?怕本王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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