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永秀
这石先生说完后,忽然看了看刚才被鱼胜昔用砖头砸死的那只小黄鸟,说道:“石某就应景出对了,上联为:细羽家禽砖后死。”
这石先生拿那只被砖头砸死的黄鸟出对,可谓毫无章法,书院里的学子们个个都被难倒,连鱼胜昔自己也都皱着眉头,没想到好的下联来。
楚残阳却是轻笑道:“原来鱼小侯爷把自家的门客带来是助阵来的。也罢,我就对上一对。”
楚残阳说着,微微锁眉,仿佛思考的模样,边思边道:“你细我就对粗,羽嘛,我对毛,家禽我就对野兽。砖对石,后对先,死对生。”
楚残阳说完后,那石先生将楚残阳所说连起来念了一遍:“粗毛野兽石先生。”
整个书院先是都不解地愣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起来。连鱼胜昔都捧腹大笑,指着石先生道:“粗毛野兽石先生。”
说完,见石先生一脸的懊恼与尴尬,鱼胜昔才发现自己失言,忙住口,拼命地忍住笑意,把个俊脸憋得通红。
“大肚能容,容天下能容之事。”石先生被羞辱了一番,顿时又出了个上联,寓意自己大肚能容,不与你计较。
“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楚残阳不假思索便对出下联,寓意石先生为可笑之人。
石先生连输两筹,气势被完全压倒,一时竟无言以对。楚残阳话锋一转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出一上联,鱼小侯爷与这位石先生且来对上一对。”
上将军 第007章,流芳河,落马桥(上)
鱼胜昔一听楚残阳也要出对子了,微微一愕,不由自主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楚残阳见状,笑道:“挠什么后脑勺,那里痒吗?好,我的对子来了:挠而痒,痒而挠,不挠不痒,不痒不挠,挠挠痒痒,痒痒挠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
楚残阳随口而出的这个对子,当真是天马行空、信手拈来。鱼胜昔和那位石先生一时间都对不出来。楚残阳淡淡道:“你们走吧,什么时候对出来再来找我。”
楚残阳这边下过逐客令,那边则若无其事地对学子们道:“我们继续学习《论语》,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薛少泽见人家楚残阳已经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教书去了,不由拉了拉鱼胜昔:“小鱼,我们还是走吧。人家沈先生已经逐客了。”
鱼胜昔极不情愿地看了看楚残阳的背影,撂下一句:“好,本小侯爷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几人临走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北侯世子陆思源盯着楚残阳的背影望了望,忽然道:“沈先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状元之才。你我都是驸马人选,期待与你一起在公主面前一较上下。”
楚残阳这才又微微回了回头,看了一眼英俊不凡的陆思源,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又转过身去教书了。
半天的书教完后,楚残阳就要离开书院时,忽然陈之言跑过来道:“沈先生,我姐姐请你到我家去一趟。”
“你姐姐请我?”
“是的,我姐姐说你平日教书辛苦,想请你到我家坐一坐,表达谢意。另外,我姐姐还说想请你到我家帮我补习学业。”
“好吧,那我就去陈府走一趟。”
楚残阳再一次来到陈府,这次见到了陈家的家主陈千帆。这位大汉国京城首富一身穿着倒是极为朴素,他一身灰色长袍,与寻常百姓、普通老头无异,身上竟没有丝毫铜臭味。
陈千帆见到楚残阳后极为热情,一个劲地说“欢迎沈大状元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之类的客气话,随后便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宴,与楚残阳对饮了几盏,饭桌上聊些风月事,顺带提了几句邀请楚残阳为陈之言补习功课的事。陈之燕一直巧笑嫣然地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斟酒。
一顿佳肴用完后,陈千帆邀请楚残阳去他的书房一叙。三人进了书房后,气氛陡然一转,三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换上了几分严肃的颜色。
陈千帆率先开口:“之燕跟我说,沈状元想要入股我陈家,不知沈状元有几分诚意?”
楚残阳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开始,他淡然道:“我相信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定逃不过陈老爷的耳目,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楚残阳知道,大家都很聪明,有些话不需说得太明白,点到即止。相信以陈家的耳目,对这些天来宝庆祥的那些事以及未来的形势走向应该了如指掌。
果然,陈千帆嘿嘿一笑,仿佛刚才的问题自己没有问过一般,话锋一转道:“对于沈状元要入股我陈家,那是我陈家一件莫大荣幸的事,老朽求之不得呢。只是沈状元所说的入股,不知是打算怎么个入法呢?”
“很简单,我以两百万两白银注入陈府,以后陈府的所有生意利润,我们八二分成。”
“八二?沈状元是指我们占八成,你占两成?”陈之燕问道。
楚残阳却摇了摇头。陈之燕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原色,笑道:“沈状元不是开玩笑吧,难不成是你占八成,我们占两成?”
楚残阳这才点了点头,道:“陈大小姐以为如何?沈某为这分成的事绞尽脑汁,这两日都没睡好觉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八二分成是最公平合理的了。”
陈之燕见楚残阳明明是在狮子大开口,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是最公平合理的,气得脸上微微红了红,然后说道:“看来,沈状元不像是真心诚意想与我们陈家合作了。”
“陈大小姐此话怎讲?沈某相信这两日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
“如果沈状元真有足够的诚意,就不该开出这么一个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我们绝不会答应的条件来了。沈状元不会只是在逗我们陈家玩吧?”
“陈大小姐这是哪里话?沈某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陈小姐试想一下,如果任凭‘宝庆祥’发展下去,别说两百万两白银和未来的两成利润了,就怕陈家这百年基业能否保得住都很难说呢?”
陈之燕秀眉一皱道:“沈状元此话说得未免太过危言耸听。我陈家好歹也是经历过这么多年风雨洗礼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是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并不代表我陈家完全束手无策。别说一个‘宝庆祥’,就是再来两三个‘宝庆祥’,只怕也还没到能挖了我陈家根基的地步。”
“江山易打不易守!就连万里江山都可能一夜之间换了主人,陈大小姐可不能低估任何一个对手啊。”
“沈状元不用多说了。之燕可以明确告诉沈状元,如果沈状元执意要按此比例分成,我们陈家不会同意的。”
楚残阳见陈之燕明确拒绝,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变化,接着道:“那么,陈大小姐以为按何比例分成比较合适?”
“我们占八成,你占两成。”陈之燕说完后,又补充解释道:“我陈家店铺遍及天下,总家产上亿两白银,沈先生出两百万两白银,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我们分你两成利润,已经是相当有诚意了。”
楚残阳却摇头道:“陈大小姐,沈某以为你得先弄清楚一点,我入股陈家的筹码可不仅仅是那两百万两白银。我现在的能力就足以将‘宝庆祥’甚至户部尚书扳倒,将来等我成为驸马,再加上我的状元之衔,怎么也得在朝堂上弄个一官半职吧。那时,我的能量会更加惊人,而这些可都是我入股陈家的筹码啊。”
楚残阳说到这里,忽又话锋一转道:“当然了,如果陈大小姐仍是觉得有异议的话,那就算了,沈某可以找别的商号合作,这普天之下生意人多的是。‘宝庆祥’倒了,我可以再重新扶植一个‘宝庆祥’嘛。只不过,那时候就不能像今天中午那样和陈老爷把酒言欢了,毕竟商场如战场,那时我们可就成了生意场上的敌人了。”
楚残阳此时忽又转移说话对象,撇开陈之燕,盯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千帆道:“不知陈老爷以为呢?”
上将军 第007章,流芳河,落马桥(下)
陈千帆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与楚残阳对视了半晌,才缓缓道:“沈状元,这样吧,我们占六成,你占四成。”
“我占六成,你占四成。”楚残阳一字字回道。
“我们陈家占六成,这是底线了,不可能再松口了。”
“那就没得谈了。”
楚残阳和陈千帆的第一次谈判就此决裂,两人互不相让,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这两人似乎都没有因为谈判失败而有一丝愤恨,楚残阳告辞时,两人仍然言谈甚欢。
陈之燕将楚残阳送到陈府门口时,随口道:“听我弟弟之言说,今天沈先生在书院和鱼小侯爷及其门客对对子,很是精彩呢,尤其是那句粗毛野兽石先生。
“哈哈,沈某言辞粗鄙,让大小姐贻笑了。”
“听说沈先生最后还出了一个对子给鱼小侯爷?硬是把鱼小侯难倒了。”
“喔,那不过是随口出的,那鱼小侯爷太笨,他对不上来实属正常。”
“呵呵,之燕倒是想到一个下联。”陈之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忽然眨了眨,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俏皮的气息,道:“生了死,死了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楚残阳还是第一次看见陈之燕这般俏皮的一面,那女儿家的万种风情一瞬间完全释放出来,竟是格外动人。
楚残阳先是看得一呆,随即才想到陈之燕这个下联对的不仅对仗工整,而且那“先生先死,先死先生”的先生岂不就是暗指的自己这个沈先生嘛。
陈之燕这个对联对的不仅妙,而且还连带把自己给骂了一顿。自己用在石先生身上的招却被这陈家大小姐用在自己身上了。
楚残阳看着陈之燕此时那一副得逞后的小女子般的美态,竟一点也生不出气来,不由笑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陈大小姐此时的模样真是美极了。”
陈之燕闻言,陡然一愣,随即脸上“刷”地红了红,不由谇了一句:“沈状元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楚残阳哈哈一笑道:“陈大小姐不仅生意做得好,原来对对子的本领也这么厉害。沈某真是受教了。”
“沈状元说笑了,之燕可不敢在沈状元面前班门弄斧。不过今日看来,沈状元不仅学问做得好,谈生意的本领也令人刮目相看呢。”
“哈哈,生意上的事,一次没有定论,总要谈个两三次的。过两天沈某自会再次登门,到时咱们接着谈,总有谈得拢的一天。”
“之燕随时恭迎沈状元大驾。”
…………………
在楚残阳离开陈府的时候,国师府里月瑶霜在后花园拈着一朵紫罗兰,轻轻嗅了嗅那甘甜的清香,向身后的婢女笑道:“这鱼小侯爷倒是挺有趣,这沈放戏耍他的手段更是有趣。仅仅几句话的小伎俩,就让鱼小侯连文带武的输个彻底。这沈放虽然不会武,但读书人的本领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那绿衫女婢也点头道:“这沈放看来是真的不会武功了。昨日奴婢的剑已经抵到他心脏了,他当时是真的束手无策,身上一点真气的迹象都没有,如果不是国师及时出手,他恐怕真会命丧奴婢剑下。”
“不过这人竟能让方太傅拜他为师,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国师的意思是?”
“方太傅、苏相和本座是公主邀请的三位评委,我们三人会在三日后的择婿大典上从这六名候选人里选取三人,只有这三人才有机会与公主见上一面,参加公主的最后考核。公主将择其中一人为驸马。如果这沈放是故意制造机会与方闻山接触,那这人的城府可不浅啊。”
绿衫女婢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是这样,相当于沈放在方太傅那已经得了一票。不过苏相应该不会选择他吧,毕竟他逃了苏大小姐的婚约,苏大小姐昨天还刚刚又把他绑回府去折磨了一番。”
月瑶霜却摇了摇头,手上却又拈起了一支金盏菊,道:“苏相对待这个沈放的态度本座还真是看不透。按理说,沈放拒了他女儿的婚约,他应该勃然大怒才对。但他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竟还帮沈放说话,劝皇上不要治沈放的罪。而这几日他女儿找沈放的麻烦,他也不管不问,似乎这沈放忽然跟他又没有了任何关系一般。这苏相的心思,本座还真的难以揣测。”
“国师的意思是,苏相是否选沈放还是未知之数了?”
月瑶霜轻轻点了点头。那女婢继续问道:“那国师如何打算呢?”
“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得跟其他两位评委一起决定,后天的考核自会有定论。”月瑶霜说完,忽又问道:“蓝儿和紫儿,已经去了吗?”
那婢女点头答道:“是的,已经去了。”
“好,那你也去吧,别让沈放被伤着。”
绿衫女婢拱手道:“绿儿明白,绿儿告退。”
……………………
楚残阳离开陈府后,慢悠悠地往“悦榕阁”酒楼走去,脑海里却仍浮现出陈之燕那明眸善睐、笑靥如花的美态,挥之不去。
楚残阳暗叹:是自己的定力变得差了,还是这陈之燕的魅力太大?“帝阙的四颗珍珠”,陈之燕排于末位,其魅力已经如斯,那么其她三位又该是什么样的风姿呢?
楚残阳想到昨天早上女扮男装的月瑶霜,她男装扮相已是那般美得惊天动地,如是换上女装,又会如何的艳绝人寰呢?
想到月瑶霜,楚残阳又转而想到那马车车帘后的一双眸子,那是一双清澈见底、果敢坚定而又魅力无穷的眸子。即使马车后没有跟着羽林卫的队列,楚残阳也可以断定,那双眸子一定是属于翎兰公主的。
那个自己已经十年未见的小翎兰,如今到底已经出落成什么模样了?竟能让所谓的“风流无敌三小侯”甘做她的粉丝。
这三位已经这般的风姿绝世,那同属于“帝阙四颗珍珠”的百里惊鸿又会是什么样的风情?是否真如她的名字一般的翩若惊鸿呢?她爷爷执掌的工部可是自己计划中的重要一环,看来自己迟早要见识到这位兵器设计天才的绝代风华吧。
这四个女子这般在楚残阳脑海中徐徐闪过,楚残阳回过神来,暗笑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垂涎于美色了。这次到鎏金城,干得可是冒天下不韪的事情,前途充满无限风险和未知,步步惊心,哪有精力去顾到儿女情长?楚残阳不由摇摇头,自己还是一门心思把自己的计划安排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残阳这般心不在焉地想着,人已走到落马桥畔。这落马桥是鎏金城著名的一座老桥,跨于环绕全城的流芳河之上。过了落马桥就是鎏金城最热闹的商业中心,流芳河对岸就是华亭老街和烟巷。
此时,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流芳河的水面上,如点点碎金,闪闪发光;波浪在轻风吹拂下,柔和地、温顺地一起一伏,舒缓地向前荡漾。
楚残阳在这落日微风下,原本一身轻松写意,但当他刚踏上落马桥时,忽然脸色微微一凛,只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飘忽过来。
楚残阳脸上的凛色一闪而过,仿若毫无所查的继续往前走去。就在他走到桥中央的时候,那杀气陡然大涨,四个人影瞬间从桥底翻了上来,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直扑楚残阳。
几乎同一时间,另有绿、蓝、红、紫四道人影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分别按四个方向挡在楚残阳身前,刚好阻住来势凶猛的四柄利剑。
只一个照面,那偷袭的四名剑客均被一招毙命,仆然倒地。这时才看清那绿蓝红紫四道人影是四个年轻女子。这四女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连表情都很类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们身上衣服的颜色。
那绿衫女子这时走到楚残阳身前,微微一拱手道:“沈状元,三日后是公主择婿大典的日子,沈状元这几日还请注意安全,少出来走动的好。”
“几位姑娘可是国师座下的绿蓝红紫孪生四剑仆?”楚残阳忽然问道。
绿衫女子轻轻点点头道:“我等收到有人欲刺杀沈状元的消息,特奉国师之命前来保护沈状元。”
“多谢几位相救之恩,不知是何人要刺杀沈某,可否告知?”
“没有国师的吩咐,恕绿儿无法相告。”绿儿说到这里顿了顿,忽又道:“不过,国师让我带来一副下联给状元:生了死,死了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绿儿说完,俏皮一笑,手一挥,四女飘然而去,只留下有些错愕的楚残阳。楚残阳错愕的是,自己的那副上联,竟连续被两个女子对了出来,而且对出来的下联,竟是如此雷同,一字不差。
这时,落马桥两侧已经赶来的数十名黑衣卫兵纷纷奔了过来,将那四具死尸和楚残阳一起围拢起来,这是都察院的人到了。
上将军 第008章,王者天下,马首是瞻(上)
都察院的乌衣卫将那四名杀手死尸带回乌衣巷进行调查,楚残阳随乌衣卫到乌衣巷简要交代了事情经过,便径自回到“悦榕阁”酒楼。
楚残阳例常地读了会书,很快已至深夜,一阵夜风吹过,君无依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闪入,刚进房间,就向楚残阳道:“公子,今日那四名杀手应该是紫玉山庄的人。”
“紫玉山庄?莫容想要杀我?”
“可能是莫容觉得公子是阻碍他成为驸马的最大威胁,所以想要除掉公子。”君无依说到这,忽然语气一冷:“公子,无依想把他杀了。”
楚残阳摇了摇头,冷哼一声:“紫玉山庄?日后再找他算账。”
君无依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公子,今天那司马鹏好像被放出来了,已经回家了。”
“他司马家有户部这层关系,总会动用一下,先把自己儿子保出来的。但这事肯定没完,孙情现在一定是欲擒故纵,特意给机会让户部卷进来,然后才好动一动户部这根硬骨头。”楚残阳说到这,语调微微低了低:“以孙情的为人,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君无依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又转到另一话题:“无依接到从北唐传来的消息,听说北唐方面对于唐誉遇袭一事非常不满,已经派使者团来大汉,要追查凶手。”
楚残阳微微一笑,刚要说话,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到嘴边的话硬是止住未说。君无依见状,先是奇怪地一愣,随即一惊,不由转身向窗外望去。
只见两条几不可见的影子飘忽一闪,便消逝在夜幕中。君无依身形一晃,刚要追去,只觉身旁一阵轻风拂过,楚残阳人已至窗外,再一闪便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句极为低沉但却杀伐有力的声音:“这两人,绝不能留!”
楚残阳无声无息地跟着那两条人影,保持着两丈远的距离,就这么紧随不舍,一直到京城东郊的一片树林里。楚残阳突然加速,如大鹏展翅瞬间便追上两人,双手干脆利落地各锁一人后颈,只听“咔嚓”一声,两人脖子一歪,就此瘫倒。
君无依这时也已赶至,见那二人已死,不由问道:“公子,为何不留活口,查查他们是何人?”
“他二人已经偷听到我们的秘密,必须立即除掉,不能有一点散失,免得后患。至于他们是什么人,我想都察院会去查的。”
楚残阳说完后,忽又将神识扩散出去,搜寻周围一里以内的所有动静,他要确保附近不会再有任何人窥到这一幕。
搜寻一遭后,没有任何发现,楚残阳松了口气,道:“我们回去吧。”
二人转身正要走,忽然楚残阳的脚步再次顿住,君无依再次诧异,随着楚残阳一起回头,望向对面一处灌木丛的后面。
此时,那灌木丛后面的阴影里方才传来一声轻叹,然后若有若无地冒出一个幽灵般的黑影,那似乎故意压低略显沙哑的声音道:“还是被沈状元发现了。”
“阁下何人?”楚残阳淡淡问道,他的脸上古井不波,几乎看不出一丝表情,但内心却波澜起伏。
此人距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可是刚才自己搜寻周遭的时候竟没有一点发现。直到此人可能见自己已经要离开,所以略有大意,才让自己捕捉到一丝气息。这般看来,此人的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可能高出自己。
鎏金城里这样的绝世高手能有几个?而他在此地出现究竟是不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他的动机是什么?
楚残阳脑海里电般闪过几个念头,那黑影却轻笑一声,答非所问地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沈状元此时心里应该波涛汹涌吧,但表面却仍能如此平静,乃将军之才。”
楚残阳没有再说话,似乎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他身形无风自起,脚踩“神马步”,人已瞬移至黑影处,漫天掌影铺天盖地地罩向那黑影。
那黑影在同一时间疾速地旋转起来,而楚残阳的漫天掌影竟未能沾到他一丝衣角。君无依在一旁紧紧盯着战况,这种绝世高手之间的对决,她根本插不上手。
只一瞬间,那黑影便从漫天掌影中突破出来,立于楚残阳身前一丈处,道:“如果本座所料不错,这应该是‘夺地术’中的‘浮云散手’和‘神马步’了,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沈状元虽然身怀绝技,但要想杀我灭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沈状元尽可放心,我会为你守秘的。”
语声一落,黑影身形自动向后疾退而去,一眨眼便无踪影,速度快得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稀星如影,夜月如钩。点点微光透过斑驳的枝叶倾洒下来。楚残阳望着黑影消逝的方向,若有所思。
当楚残阳和君无依再度回到“悦榕阁”酒楼时,已过了三更天。楚残阳无心睡眠,他要考虑的是今晚这神秘的人物是谁?
这鎏金城里有这般绝世身手的人没有几个,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那人虽然一身裹在黑衣里,但身形比自己要纤小一些,那嗓音虽然压低,但仍能听出一丝悦耳的韵味,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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