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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水吟
言出即走,难得麒麟竟真的未再留难,这一时我足下疾步,一路出得王城后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恼怒,正是心头一团混乱时,九翼王已追上前来笑问道,“小龙可是生气了?怎么脸红到现在还没退,怎么连叔叔也不理了?”
“叔叔,你方才怎么与百越族长出那样的话来?你可知他……,我,就算日后我与他结盟成友,我也不可能,叔叔”
气急言语混乱,有些话我愣是不出口,此刻回身相对,南海国主却笑吟吟朝我道,“莫气莫气,方才都是本王的不好,不过万幸那族长大人总算放行你我,就算今时他未必首肯你借地云阳,但百越与龙廷交恶,嗯,小龙你避祸冷丘,也未必全然是坏事。”
南海国主言及正事,闲来几句即解我闷气,而此刻我纵对方才心有腹诽,也只得按下恼意与他一论天下。事实上我年少气盛,多少事与九翼王深谈才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即便是今日紫光阁,到最后他之所以笑言蘣我与麒麟留个转圜,我也是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
起来,南海地处偏远,九翼王纵愿举一国之力相助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事实上我回头仔细考量,这才发觉避祸冷丘,非但要时时刻刻防备龙廷讨伐,时时刻刻心忧北天发难,甚至今时,金羽门与我根本也是敌非友,唯那百越族长待我,还能有半分结盟互惠的由头。
离开百越王城,我与南海国主在莽川下分道扬镳,直至临别,我才想起如此大恩我甚至连一句谢字还未曾对他言,当时我下车立于道旁,想起后忙是近前大礼致谢,而叔叔却探出身来朝我摆摆手,“小龙,本王知道今时你心系冷丘,无暇旁顾,不过你要记得,本王与你不是一般的渊源,至少你的身世只怕本王比那雾蛟螭焤还要清楚几分,记住我方才对你的话,有空时来南海,叔叔不止会治好你的眼睛,还会告诉你其实这世上……”
其实这世上也许什么都没有。
多少事皆是后话,当时九翼王俯身亲了我一口,奇的是他明明恶作剧般咬上我耳朵,却叫我一惊后但觉恼不觉怒,甚至我还不知所谓来了一句,“叔叔,你可是认识我父皇,你认不认识我舅父?”
显然九翼王不可能认识父皇或者舅父,事实上自羽帝回返,人间就不该再与灵界有一丝一毫牵连,而当日作别九翼王后,我星夜赶赴冷丘,一路往北,一路苍凉,当锦鲤下马示意抵达时,我这才算是开始了人生中最艰苦的夺嫡之路。
作者有话要:各自纷争,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事实上现在陛下的处境真是孤立无援,九叔远水救不了近火,麒麟先生,麒麟先生,你懂不懂?==





青龙血续 95雪中炭
冷丘荒芜,人迹萧疏,此处原本是北天治下最南边陲,人口不足万,城防无高墙,今时我随锦鲤行至城门,只见整座城池俱成营寨,四角战旗皆现夔纹,嗯,看来应夔率部至此已略作安顿,就不知六万兵将驻扎,这小小冷丘城可供的起给养?
随锦鲤一路疾步,方入城门即闻一众喧哗,此刻城楼下兵士围列,天哪,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兵营中布起行刑场,忠昭王这是要处决什么人?
兵士静默,百姓哭喊,这一时不及详问情况,我纵身跃前只见十数人为精兵押跪刑台,这十数人皆为平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甚至其中还不乏老弱妇孺,而刑台上号令官大约为忠昭王副将,此刻他挥手略见难色,正是朝四围百姓厉声道,“众位听着,日后若再有人敢私自逃离冷丘城,无论兵士平民,一律处斩”
言出令下,眼见十数人即成刀下亡魂,而来时途中我已心忧冷丘城小,六万兵马驻扎单粮草就无从供给,果不其然,如今兵临城中才几天,居然已有民众惶恐逃离……
不及深思,抢在刀斧手前我高声大喝,“住手”
百姓惶恐,必有因由,若是兵士出逃尚能以军法处置,但如此严苛待民,岂非暴虐?
刑场上本即混乱,如今更因我横阻而失了方寸,此刻不及那将军反应,我一纵身跃上刑台,“老弱妇孺,纵是离去冷丘,投亲靠友,那又何罪至死?”
忽生变故,这刑台上将军方是怒目看我,然不及他动武发作,锦鲤已一步跟上,“将军莫误会,这位可是公子龙衍,你快快去叫忠昭王出城一见,快去”
斩刑受阻,四围民众愈显惶惑,少时不仅应夔兄长匆匆赶至,甚至连螭焤老师也一并前来,此刻老师见我立于刑台妄言指摘,当即火冒三丈,“龙衍,你给我先下来”
冷丘情势惨淡,远过初时我心中所想,事实上月前忠昭王率部至此,虽击退北天少许驻兵不成问题,但先前渭南一战,军心疲怠,再加上粮饷拮据,大军至此即大肆征收税粮,即便如此,六万残兵的给养仍然供应不足,短短数日内逃兵逃民接二连三,整个冷丘人心惶惶……
老师将我拽至一旁怒声数落,他告诉我而今状况,若再无严令,那冷丘城早晚城空人散,莫提入冬后北天诸侯南下,只怕是夏至未及,只消龙廷几次滋扰,我等就招架不住了。而我心知老师谈兵论道,从来严苛手辣,如今他下令全城禁严,也许短时内能减少平民逃亡,但长此以往,难道能真正解决粮饷不足的问题?难道能真正安抚六万军心?
古有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未得天下先失道,这万万不可
一番争论,我执意撤令斩刑,而刑台上行刑官得令不决,螭焤老师与我在大帐中更是各执一词,许是我先助金羽王对敌炵关,后又失踪一整年,而今老师简直恨不得狠狠扇我一巴掌,他冷着脸直骂我道,“龙衍,你口口声声不能失道于民,不错,书上的都是当年我教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凡事不能教条,如今状况,难道你还真等着一城平民全逃空了不成?你可知冷丘是你逐鹿天下的最后希望,若非当初你助战金羽王,得罪百越族长,现而今你兄长早就占下了渭南千里,何至于退避于此,还要听你啰嗦这得道失道”
老师如此愤懑,我并非不解,可当初错已铸成,对,是我不该相助金羽王,可是,可是今天,这一众平民断然斩不得
我固执己见,螭焤老师显然已恨铁不成钢,到最后他大怒骂我,“该交恶的不交恶,该交好的不交好,百越族长开罪不起你偏要开罪,金羽王相助不得你偏要相助,好,现在这一手烂摊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师拂袖离去,忠昭王近前愈劝,而我按下心绪一摆手只道,“兄长不必多言,你去将今天刑场中那十数平民带上前来,先让我问问他们为何要逃。”
出逃平民方才刀口捡回一命,今时被精兵押来时尚是惊魂未定,他等其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一时不及我开口,他已在一旁长吁短叹,道什么冷丘从来是被屠城的命,早死晚死俱逃不过一个死字……
咦,此话怎讲?
冷丘虽处边陲,据原本也属龙廷直辖,只可惜数十年前北天蛮族南下中原,龙廷迎战不力,连累整个城池血洗被屠,那之后龙廷与北天分地而治,冷丘纳属北天治下,自此人迹萧条,民不聊生。甚至那老丈长叹,今时忠昭王占下冷丘,他等原以为是朝廷有心收复失地,谁料想所谓嫡血正宗,居然横征暴敛,比那蛮族犹有过之,再了,若时至越冬,北天诸侯再临冷丘,显而易见,只怕此地会再遭血洗。
平民忧虑,无非吃穿住行,更何况如今情况,他等不过意在保命,实话,今时我听这老丈长叹叫苦,心下真真不是滋味。想来冷丘连接北地,原属龙朝辖下,该是何等繁华?唉,莫道那龙廷无能,割地于人,就连今时枉我号称嫡血正宗,到头来兵临城下,竟只带来了横征暴敛,人心惶惶……
不可,万万不可
冷丘城中人口不足万,纵邻近乡里再有余粮,也供不起六万大军,而今时暮春初种,即便秋收颇丰,到时候还是会粮草不足,这,这该如何是好?
平民决不可滥杀,但放任逃离亦属下策,此刻我唤人先将那老丈等安顿一旁,当即向应夔兄长问询道,“兄长,而今境况,你手中粮饷还能撑得几时?你帐下这六万兵卒,亲兵几万,骑兵几万,步兵又几万?”
我详问仔细,其实是有意保存最精锐,而兄长一听我问话,端的是愁眉苦脸道,“贤弟有所不知,初来冷丘时还能有六万,如今人心不稳,粮饷至多再撑一两月,事实上以本王估算,真正能撑到北天诸侯进犯时,大约能剩三两万不错了。”
应夔苦恼,言辞中也略略提起螭焤老师带兵太过严厉,可今时民众出逃,若连带逃兵增多,六万逃去三两万,这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不行,与其有那一天,不如现在就发饷银遣散,只须保留最精锐部队,月余养兵操练,必须在越冬前往南再下一城
一手的烂摊子总要着手处理,只可惜而今就算只保留三万精锐,忠昭王手头粮饷也撑不到秋收时节,况且遣散尚需资费,这……,难道现在就要硬着头皮再起征战?
不等龙廷滋扰,我等先发制人?
数日难决心思,想来想去左右不妥,而螭焤老师因与我争执好生气闷,这数日来竟未再理我一句,再今时冷丘城内民众观望,虽未再有出逃事件,然北地荒城,苍凉惶恐的气氛却一日浓过一日,不妙不妙,真真愁杀人也。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亦或许那南海国主真该是我命中贵人,却冷丘城中数日惨淡,是日午时白暨正是自云阳赶回冷丘,起来月前我曾让他代我备礼拜访九翼王,可后来不知怎的,叔叔亲临百越助我脱困,想不到,想不到今时今地小白回来时竟告诉我南海国主对于不能助我云阳举义深感遗憾,此番他特地委托白暨给我带回大笔金银资费,权当他身为长辈的一番心意。
叔叔……
人总金银资费身外之物,殊不知今天这于我根本是雪中送炭,实话闻此讯息,我心下大喜更添感慨,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南海国主这般大恩,我只知举事在今时,豪气忽万丈,“小白,你去告诉应夔兄长,让他传令召集全城兵士百姓,我有话要”
作者有话要:钱有了,还愁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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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会好好体会什么叫“举步维艰”……
从前是青龙帝,何时愁过钱与粮,今生是公子衍,却要在夹缝中壮大自己的力量==
ps:北天诸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屠城==




青龙血续 96凉城誓
日暮黄昏,灯火通明,兵士百姓,俱列城下,今时我登上城楼举目四望,没错,是时候该昭告天下我公子衍到底意欲何为,是时候要安抚民心冷丘城到底该何去何从。此刻应夔立于我旁,他面露紧张生怕我信口开河,而我颔首一笑,回身径朝城下朗声道,“众位兄弟,众位乡邻,在下公子龙衍,有幸身为太祖嫡系,锦王血脉,如今承蒙应夔兄长忠义相助,得精兵举事以抗朝廷,我知道,众位兄弟俱为忠昭王帐下精兵,一年来据守渭南,征战炵关,实可谓忠勇可嘉,然如今我等兵行冷丘,粮饷不足,我更明白众位心生不安,唯恐前途不卜……”
“不过我要告诉众位,今天你们追随我公子衍征战南北,那日后所得决非同其他义军抑或四方诸侯一般,十贯军饷,养家糊口?不,常言道好儿郎保家卫国,保的是高堂妻小,保的是锦绣江河,可而今朝廷无道,民陷水火,我不知诸位家在何方,高堂是否安好?妻小是否富足?田间乡里可还有锦绣江河?”
一问出,城下无人应声,而我自一年前下山后多见民间疾苦,尤其是此番自云阳一路赶往冷丘,大火后渭南苍凉,一路上饥民遍野,而忠昭王残部大多出身龙廷辖下,或许更多人根本是因为生活所迫方入行伍,而这一时他等因我所问,想必触起心头感伤,而我不待沉默,乘势又道,“众位兄弟,投身行伍不仅仅是为了十贯军饷,更不可能是为他人抢什么山头,投身行伍,长剑在握,若有家国安宁便要护卫一方安宁,若无家国安宁则要以己之力,报效天下无道朝廷,匹夫可伐,渭南千里大好,我想众位中没有人不想念家乡,我想众位中没有人不希望有朝一日,大军重返,还一片田园如画。”
再一言,众兵士已不复沉默,这一时他等多有窃窃私语,甚至还有胆大者声出喧哗,“公子所言鸿鹄大志一点没错,可是我等残兵败将,就算是有心报效天下,就算是不在乎那十贯军饷,可今时今地,我等吃了上顿尚且担心下顿,不是害怕朝廷讨伐就是担忧北天袭扰,又舀什么重返渭南,又怎么去还那一片如画田园?”
兵士所指虽尖锐,然我闻听当即承认言出属实,此刻我扬手示意大家稍安爀躁,“众位所言即是,对,没错,如今我等兵困异乡,好似前途茫茫,但我要告诉大家,从今天起,大家决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公子衍既然率部至此,那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我告诉大家,冷丘城小,但周边良田众多,若非数十年前北天诸侯血洗屠城,此处风光不输渭南千里,虽在下对农事不甚了解,但如今不过暮春时节,尚有作物可抢种秋收。再有,冷丘虽数十年划地北天,可这一城百姓原与我等同宗同族,若非前时我等横征暴敛,如若我等权当此处故土一般来守护,那所谓的鸿鹄大志早就不在口头,所谓的报效天下我们便已然践行,更重要,有粮草供给,有休养生机,有众位保家卫国的一片真心,那我等有什么理由惧龙廷讨伐,又有什么理由怕北天袭扰?”
言出高声,众兵士再次沉默,而我心知短短一番鼓励难以打动人心,而此刻应夔兄长益发紧张,他捏着一把汗几次看我,而我话锋一转,正色又道,“无妨,大家不话,我知大家都在思考,其实我明白口头上再多大家还是难免心存疑虑,不过今天,无论众位如何想如何思,无论众位是否仍然心生去意,犹疑不断,我龙衍决不会妄言责罚,痛下杀手,因为,因为你们都是南征北战的好儿郎,烽火中浴血搏命,个个于我公子衍深恩难当”
“今天在此,我以真龙嫡血的身份承诺,兵贵精诚,若有人执意离去,若有人宁肯返乡受酷吏盘剥,或有人心怀大志投异族再谋富贵,好,今晚我不会阻拦,忠昭王也不会阻拦,相反,但凡离去之人,十贯军饷权当我赠其遣散资费,只希望大家离去后一切安好,切记不要为虎作伥”
道出如此决断,城下兵士多有大惊无措,他等大约以为听错了正无从反应,而忠昭王随后起身方欲表态,难得锦鲤机灵,初时他本与白暨在城下听我高谈阔论,然这一时凌水先生闻我言,当下高声疾呼,“众位兄弟,龙衍公子话已至此,难道我们真的愿意返乡受酷吏盘剥却毫无反抗之力?难道我们真的愿意投身异族寄人篱下,只为几贯银饷?难道我们真的愿意今天走了,再不想收回渭南,再不想还一个美好家乡?众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龙衍公子贵为真龙嫡血,投在他麾下我们比所有人都多一线希望”
当晚城楼,众兵士对我决断半信半疑,而锦鲤一番慷慨陈词无疑叫众人群情激昂,片时喧哗,我挥袖示意众人安静,只再次强调道,“众位,我公子衍一不二,今晚至明早,若有人想要离去,立时就可以寻军中账务官领取饷银,但若是今天决意留下,愿意与我同甘共苦,践行壮志,那日后一旦擅自逃离,那一律军法处置,格杀爀论”
言出冷厉,掷地有声,至此众人方才平复心神,他等中或有人厌倦杀伐,或有人另谋出路,三三两两大约也退去不少,但可喜的是,更多的人,比离去多的多的人选择与我同甘共苦,共举大事。
安抚军心,择选精诚,自黄昏至今,大约已是深夜,而一当军心聚拢,我示意应夔兄长传令让诸将按列成行,再转身对冷丘一众百姓道,“诸位乡亲,龙衍方才言行想必诸位都看在眼中,想在心里,冷丘原属龙廷下辖,众位俱是不折不扣的太祖子民,所以今天在此,我对前时的强敛税粮深以为歉,同时我还要郑重承诺,自今日起,我公子衍麾下兵士不会再随意征收一分税粮,诚如方才所述,我还要带领兵士开垦冷丘四围千亩良田,为的不只是我大军粮草,同时更希望能保卫冷丘一方安宁”
方才我与兵士严令,已谈到以冷丘为故土,造福一方乡邻,而今时重申,那城下百姓总算似解疑虑,此刻他等有颔首有应声,我却一叹再叙道,“其实这两天,我听一位老丈提起过数十年前冷丘不叫冷丘,那时候冷丘名唤凉城,「六月芳菲尽,百里到凉城」,若非数十年前一夜屠城,这里何至于苍凉死寂?这里是芳菲尽时□初放的北地名城,这里根本不是一座叫做冷丘的墓地诸位,我明白数十年来诸位无不寄希望朝廷能够收复失地,无人甘为北天奴,无人不怀思数十年前繁华凉城,还是那句话,今天既然我公子衍借地宝方,既然我与麾下兄弟已决意护卫贵方安宁,那我希望诸位身在故土,理当坚守信念,不该擅自逃去,如若不然,诸位也尽管走天下,放心,杀伐之举我决不对民,不过有一点,如今天下乱世,诸位若在外挂念故土,若在外遭遇剪径,尽管回来。”
言至此,夜深过半,到最后我抽出青芒,指天盟誓,当我袒露右臂以青芒刺血,瞬及龙吟划破长空,青芒直作冷龙腾身天幕……
我知道当我收回剑时,已收服了人心。
作者有话要:不久之后就会有人传言,公子衍,厚仁德,美礀容,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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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收复人心绝对有一套,当然了,凉城是幸福了,有陛下承诺护卫一方安宁,那就必定会一方安宁。
下一章,龙廷滋扰就要来了……
且看陛下如何以残兵败将铸就锦绣江河




青龙血续 97挽狂澜
冷丘城楼收服军心民心,我并不敢有一丝得意,而当晚兄长随我身侧好生赞叹,他直言道初开始他见我开口就怕我说一通大话无法收场,却不想我先问再答,正面激励人心,反面又不失威逼,直叫他在旁也听得信心满满,豪情万丈。
“贤弟,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其实当初你我百越山道相遇,我一见你就直觉是哪一路天皇贵胄,当时闻你一声暴喝,我差点都有下跪的冲动,呵呵,贤弟果真天生帝王材,真的,若非今夜你城楼指点江山,本王都快不知如何是好了。”
忠昭王不吝赞美,而我闻之一笑,连声直道不敢当,说实话若非是九翼王助金银资费,今夜我也不会有如此胆气,不过话说的漂亮,但鸿鹄之志终不是纸上谈兵,而今我虽在短期内稳下情势,但开垦荒地,自给粮饷,随便那一项都不是那么容易做成的。
数语提及难处,行至卧房我方欲与忠昭王辞别休寝,未曾想今夜兄长兴高,他平素寡言,此刻却好似有多少话对我言诉,甚至到最后还颇有些讪讪问我道,“贤弟,你方才以血引唤龙吟,伤处要不要本王先帮你看一下?”
“哦,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兄长快去歇息吧,明日我还有诸多要事烦请兄长商议,哈,我还真怕今天一番大话说过了头,原以为六万大军至多保留三两万,可而今众兄弟精诚之至,离去的不足三五千,这粮草,嗯……”
秋收等不及,看来只能以金银去往别处先行购粮,而今日夜深,我方才城楼上一番慷慨陈词实在耗费不少心神,这一时几次作别忠昭王,我好容易方踏入卧房,可谁曾想推门未及落座,白暨已在房中待我,此刻小白看我不知是何表情,片时后却来笑我道,“怎么,今天涨好大志气,螭烺老师这才出城一天,你就满口说出誓与冷丘共存亡的话来,你就不怕他回来再责你年少轻狂,做事不考虑后果?”
“哎,小白你这是什么话,老师他自己说过我是真龙嫡血,那么将来的天下是我的天下,若今时我连一处小小冷丘都保不住,那将来又何谈造福天下,小白,今天不是我满口说大话,这是我必须做到的!”
见我高声正色,小白略有一惊,此刻他端的将我上下打量,片许后竟来一叹道,“龙衍,我们大概有好久没见了……,来,我先帮你看看臂上伤处。”
小白一叹不知意味,当他褪去我外衫小心替我处理伤口时,我竟不觉也跟着神思恍惚,却说方才城楼一议,慷慨激昂,可不多久前我明明还只是碧泱山上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真不知何时竟有了如此见识如此坚持,说什么真龙嫡血,天生帝王,简直神奇……
许久沉默,白暨与我俱无话可说,这一刻他俯身替我将右臂包扎好,起身淡淡作别道,“龙衍,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小白转身欲走,本来并无什么不同寻常处,可我不知怎的心头忽一阵繁杂,“小白,你自云阳回来我们还没有好好叙旧,今晚,我……”
“军务要紧,方才忠昭王邀你夜谈你都直说疲惫困顿,好了好了,早点休息吧。”
小白推托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我总觉他心下不快,奈何又说不出所以然,今时眼见他步至门旁,我不自觉起身挽留,“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正午方抵冷丘,我还没来得及见上老师一面,其实我也有些累了,好了,睡吧,难道是床还要我替你铺?”
岂敢岂敢,不过今天我好歹臂上伤了道大口子,央他铺床也无可厚非嘛,气氛略见缓和,我不觉笑言求他,奈何这厮心狠不允,正当我耍赖扯过他衣袖时,竟不知锦鲤从何处急急赶来,“龙衍公子,龙衍公子,你可知方才闻你一席话,兵众士气大涨,再见你以剑引苍龙,百姓们无不拜服,陛下,我,我真是……”
他情绪激动,好似连话都说不清楚,而此刻这厮推门直闯,正见得我与白暨玩笑,其实我与小白亲厚,如此行为实属稀松平常,可今时锦鲤一见面色大变,甚至我心头一凛,真怕他会愣头愣脑说出什么不当言语来。
一晚上说真的,城楼盟誓我极费心神,哪知道安抚了军心民心后,白暨锦鲤倒莫名其妙与我怄起气来,锦鲤倒也罢了,我知道这凌水先生生性秉直,他前时亲眼所见我与羽帝金羽王甚至百越族长诸多误会,想必责我不知检点,性好龙阳,可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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