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无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散装小饼干
外面还有些阳光,但这时已经有了相当的凉意,两个人坐在宿舍门口的草坪上,看着人来人往。
成问道:“刚那是谁?”
伊万拿出一盒烟,给成递了一根,又给他点上了,才说:“你说奥列格·奥尔洛夫啊,选过来的老兵嘛,以后八成是我们车长的。”
成吸了口烟,烟很呛人,不知道里面加了多少杂草,烟渣子吸进嘴里,拿舌头一滚,毛毛糙糙的,他问道:“这么快就选了车长?那其他人的职位也定了?”
伊万也吸了口烟,却显得很享受,估计是抽这样的烟习惯了,说:“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次进来的老兵,都是车长的人选。你看我们宿舍八个人,以后可能会是两个车组的人呐。”
成点点头,又问:“你对坦克很了解啊?以前干什么的?”
伊万说:“我原来就是红军部队的汽车兵,是跳了部队过来的。坦克这东西,接触过,t28,又大又宽,架了好几门炮,可牛了。”
成哦了一声,他印象中的坦克,也就是带着法国帽子的t26了,又想到奥列格的声音,说:“我觉得啊,那个奥列格,不像是普通老兵的样子啊,听声音,年龄不小了吧。”
伊万看了我一眼,说:“奥列格都四十多岁了,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了白军,后来转投到红军手下的,又跟着图哈切夫斯基打了很多年的仗,就是这么多年了,别的估计都当将军了,他还是个下士。不管怎么说,奥列格应该还是个很厉害的老兵吧。”
成点点头,说:“那你告诉我一下我们宿舍的状况吧。”
伊万吐了个烟圈,说:“宿舍八个人嘛,两个小队,以后就是两个车组了,奥列格和我都跟你一个车组的,还有个谢尔盖·ri丹诺夫,是个军校毕业的学生,有点知识分子的感觉。另外的一个小组,是阿纳托利·西申科,杰米扬·库利科夫,瓦西里·特卡乔夫,这三个都跟你差不多,刚入的红军,可是那个老兵叶甫根尼·格拉万,一看就非常厉害。”
成踩灭了烟头,说:“嗯,好好相处吧,以后我们都有的是在一起的时间的。”
伊万对我笑笑,却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伊万!”
伊万站了起来,成也站了起来,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他的面前。
成伸出手去,笑道:“谢尔盖·ri丹诺夫?我是伊里奇·成,叫我成就行了。”
成如此的肯定这就是谢尔盖,正是因为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太像知识分子了。
谢尔盖却退缩了一下,说:“叫我谢廖沙吧。”
成有点尴尬,伊万按下成还伸着的手,说:“谢廖沙,吃过了么?”
谢廖沙也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舒缓般地说:“还没呢。”
伊万一笑,大声说:“那你还不去吃?”
说完,伊万拽着成便走了,成回头一看,谢廖沙还站在那里,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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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四章
等成和伊万吃完饭,又略微参观了一下训练营,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谢廖沙依旧像个知识分子,他斜靠在自己下铺的床上,翻着一本厚书,而奥列格,仍然躺在那里睡觉。
围着宿舍大桌子的四个人,正在玩着桥牌,听到两个人回来的响声,都抬起头来,背对着他们坐着的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一下子挡住了灯光。
他转过身子,看似笨重的身子却显得很灵活,一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却洋溢着徇和的温暖。
成赶忙伸出手,说:“伊里奇·成,伊久姆人。”
“叶甫根尼·格拉万,明斯克人。”格拉万用双手握住了成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温暖,手心上有老战士才会有的被枪磨出来的茧子。
格拉万闪开身子,把成拉到桌子前,另外三个人都很年轻,也都笑的很阳光。
一个胖胖的小伙子噼里啪啦的洗着牌,也不站起身来,说:“阿纳托利·西申科,这个笨球是杰米扬?库利科夫,那个眯缝眼的是瓦西里?特卡乔夫。咱们都是基辅来的,甚至都是一条街上的呐。”
那个叫做杰米扬的大个儿看上去确实憨憨的,他挠挠头,手指上的机油痕迹很明显,他说:“阿纳托利说得对啊,我们都从小玩到大的,后来又一起去了基辅机械进修学院。”
阿纳托利把洗好的桥牌放下,看着杰米扬,说:“跟你做朋友都是倒霉的,更何况还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你说,哪次我们一起做事情不都是你捅娄子?”
杰米扬抿了抿嘴,明显是不知道怎么还击,却一把把阿纳托利洗好的牌弄散,阿纳托利气哼哼的和杰米扬打闹起来。
成看着这两个人,不禁好笑,却听见那个瓦西里跟我打招呼:“伊里奇·成?”
成转头,应了声,看见瓦西里已经站了起来,不同于阿纳托利和杰米扬,瓦西里显得很沉稳,他的脸看上去冷静甚至带有一点冷漠。
成伸过手去,瓦西里却只是拍了一下他的手掌,脸上挂着一丝不知原因的笑,说:“明早要集合呢,先去休息吧。”
成说了声“谢谢”也就坐在了自己床边,格拉万则像拉两只打架的猫一样扯开阿纳托利和杰米扬,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拿着水瓶去打水了,瓦西里则不紧不慢的端着盆也出去了。
格拉万给成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脸上的皱纹一下子显得很深。
成也对他笑了笑,不禁说道:“叶甫根尼·格拉万大哥,您不愧是个老兵。”
格拉万走过来,他的身躯一下子让成陷入了黑暗,他拍拍成的肩头,说:“成,你以前见过老兵么?哈哈,我不是老兵,我是老哥萨克,老土匪,还有,叫我格拉万就行了,你赶紧休息吧。”
说完,格拉万很轻巧的上了对面一个床的上铺,直压的床吱吱作响。
成把行李略微整理了一下,才开始脱衣服睡觉,却听见两个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仔细分辨,竟然是伊万和谢廖沙的。
成心里一阵乐,刚躺下,床铺也摇了一下,然后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上铺跳了下来。
奥列格的身形并不高大,却显得很有威慑力,他的脸显得黑红,是典型的哥萨克的脸,眼角处有一道疤痕,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他一边扶着床穿鞋,一边打量着成,成看着他,想着该如何打招呼,奥列格直接说:“成,你不像军人。”
这话让成一愣,奥列格已经穿好鞋出去了。
第二天的训练营新兵仪式,枯燥无味,整个训练营新兵,被分成了八组,每组四十到五十人不等,给成那一组派的指导员是维克托·沃伦采夫。
随后的两个月,所有的人都投入了基本的训练中,这些是和步兵新兵训练是完全相同的,只不过到晚上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学习基本机械常识。
1940年初的苏联红军,刚刚做出了取消坦克军,组建摩托化师的决定,而新兵们分成的组,基本就相当于一个坦克连,新兵训练营,则是一个坦克团的规模。
由于坦克的概念依旧新奇,所以训练也不成系统,红军训练大纲也并未就坦克兵训练做出明确规定,各个军区或者集团军按照自己的想法组织训练。由此可见,新兵们的训练其实是摸索的xing质的。
依照当时流行的观念,坦克兵训练大体是先进行步兵式的基础训练,再确定职责进行分开训练,最后进行整合上车训练。一名坦克兵从完全的新手到较熟练的菜鸟大概要经过一年时间的训练。
按照成这个小组的平时所学和以往经历,奥列格出任车长,伊万应该是驾驶员,而对于炮手和机枪手,成和谢廖沙还不确定,但是成总觉得,他应该是那个机枪手的位置吧。
&ao,跑完的时候,指导员沃伦采夫把他们留了下来。
二月的顿列茨克冰天雪地,大家穿的衣服都不多,在寒风下瑟瑟发抖,但还是都围着坐了下来,成一个宿舍的八个人坐的很靠前,可格拉万坐在了成和伊万前头,挡住了风,让两个人感到了一丝温暖。
奥列格坐在他们斜前方第一排的位置,回头斜眼看了下格拉万,哼了一声,眼角的疤痕像第三只眼睛一样。
沃伦采夫穿着厚厚的棉大衣,嘴里呼着热气,丝毫感觉不到新兵们的冷。
他清清嗓子,说:“同志们,让我们感谢伟大的领袖斯大林同志,让我们红军能够飞速的发展和前进!”
这样的话,沃伦采夫天天都讲,大家报以稀稀拉拉的掌声,沃伦采夫觉得不够热烈,就站在那里不动,大家只好大声喊着“乌拉”,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明天,我们就要分职责训练了,但是每天晚上嘛,我们还是要聚在一起,我要开始来给你们讲讲坦克的战术。你们知道,我们现在的坦克战法可以说是非常先进的,这都是来源于我们红军伟大领袖之一的伏罗希洛夫同志的先进思想!”
大家都被寒风吹的不行,却也只能抬手准备鼓掌,却听见一个愤慨有力的声音说:“放屁!我打了多少年的仗了,不知道这都是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理论?”
大家都惊住了,图哈切夫斯基元帅被处决后,谁敢强调他的功绩?反革命的罪名可是不得了的。
沃伦采夫也是一愣,半晌才说:“谁,,,刚谁说的?”
奥列格站了起来,走到沃伦采夫面前,他个子不高,气势上却完全压倒了文馊馊的沃伦采夫。
奥列格呸了一声,说:“抢别人的功劳,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事情吗?”说完,他转身就走,身上单薄的衬衫在寒风中好像旗帜一样飞舞。
沃伦采夫脸se发白,但也无话可说,看着大家都还愣着坐在那里,只好摆摆手,说了声解散。
伊万把快冻僵的成拉了起来,嘀咕道:“知道奥列格为啥老是升不了官了吧。”
成拍拍屁股上的雪,说:“他不会被枪决吧?”
伊万摇摇头说:“顶多是一点惩罚吧,我总觉得奥列格其实不简单的不然就他那xing格,够被枪毙一万次了。”
成也不多说什么了,就跟着大部队跑回了宿舍。
而奥列格,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背对着大家,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大家都没有去打扰他,那晚,宿舍里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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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五章
大家在焦急的情绪中度过了难熬的一晚,终于等到了职务的分派,出人意料的是,奥列格并没有像成所想的那样受到严厉的惩处,依然留在了训练营里,不过,他不担当车长的职务,而是成为了机枪手,谢廖沙,这个知识分子模样的小子,成为了车长,伊万依然是驾驶员,而成,则成为了炮手。
得知这一切,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个时候,机枪手就是机枪手,电台还十分稀有,大家都知道机枪手是坦克里最不起眼的职位,成觉得能够不坐在小匣子里同步兵的武器打交道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当他看到奥列格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庞,又觉得为他悲哀,成总认为,在奥列格这刚毅的无情下,是一颗朴实无华而柔软的心。
人群里又是一阵欢呼,原来是沃伦采夫宣布,大家的坐骑会是全新的t34坦克,而这是苏联乃至整个世界最先进的坦克!
成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待在哪样的铁盒子里面,他记得自己曾经在梁赞看见过t26轻型坦克,那坦克怪异寒酸的模样总使他联想到油画上那些戴着圆帽子的法国人。
倒是站在成身边的伊万一脸的兴奋,不停地捏着成的胳膊,说:“t34呐,据说是最棒的战争机器!”
站在他们身后的阿纳托利胖胖的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说:“啥战争机器啊,这和平年代哪有仗大,顶多就是远东那里不平静罢了!”
格拉万敲敲阿纳托利的脑袋,说:“你个小子扯个什么?大人物的事情,是不需要我们考虑的!”
格拉万说完,浅笑着,但是眼神里,却显出一点焦虑,这种忧虑,从奥列格的眼里也看得出来。
多年之后,成才明白,这就是老兵的战争直觉,他们不需要去战场上盯着敌人,从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到一切。
很遗憾,那时候苏联的老将军们基本被清洗光了,克里姆林宫里面的当权者还正在为经济政策吵得不可开交。
一向闷闷的瓦西里却突然开口道:“希特勒的野心啊,跟以前的拿破仑,有的比!”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伊万整着衣袖,说:“谁都知道我们和德国刚签过和平条约呐,最要防的,是ri本!看吧,过不久,我们就要被调到远东去和ri本人作战了呢。”
说完,他做了个罗圈腿端枪的姿势,惹着大家都笑起来,这个动作,是当时诺门坎事件后宣传画上经常出现的ri本人形象。
不知谁打了声长长的口哨,很多人都跳起踢踏舞来,军靴的踢踢踏踏让人群都兴奋了。
成也笑的很开心,因为他觉得战争是如此的遥远,远不可及。
他没察觉到格拉万和瓦西里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仅仅四个月之后,大家就如伊万所说的,匆忙开赴了战场,但是,不是远东,而是黑雾霭霭的西方。
紧接着,就是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的职责训练,由于t34没有到货,大家都是有什么就用什么,步兵的76炮被扛过来,成就在这上面联系瞄准,修理,装弹,l11炮的炮弹打出去很飘忽,超过了三百米,几乎是很难打中目标,教官教我们在炮弹上用匕首划出倾斜的小槽子,才好一些。
上午的时候,成都是用架在火炮上的步枪she击联系准度,感受每一个弹着点,修正自己的火炮标尺。然后不停的练习火炮的清洗拆卸。等到下午的时候,谢廖沙就跟成一起练习,谢廖沙装弹,成she击,虽然谢廖沙对成依然是没什么言语,稚气的脸上总是带有情绪,可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却一点点的养成。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会凑在一起,跟着从坦克厂派来的工人学习机械知识,或者听沃伦采夫传递思想,有些时候,也可以听听收音机,播音员莫洛托娃的甜美声音经常让大家一阵欢呼。
&nb风之中转暖,训练营处处鸟语花香,大家闲暇之时的轻歌曼舞,在手风琴欢快的伴奏下分外飘逸。
五月十一ri,整个训练营都张灯结彩起来,大家头一次在没有吹号的情况下就翻身起床,洗漱,穿戴好,列着队,唱着歌,几乎是小跑着去了顿列茨克火车站。
这天,是新兵们接受t34坦克的ri子。
当t34的托运列车缓缓地驶入视线的时候,大家都振奋了,所有的人,都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一般往前挤,瞪大眼睛,使劲的瞅着。
成也非常的激动,三个月的训练,让他充满了对t34的渴望,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驾驶着t34驰骋。
当列车拐弯,第一辆t34完整的映入眼帘的时候,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乎震掉了火车站的屋顶,伊万拼命的摇晃着成的胳膊:“成!t34!t34呐!”
成笑着拍打着伊万,眼睛依旧注视着驶入火车站的列车。
列车的托板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辆又一辆的t34,墨绿se的涂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沉,红se的五星却耀眼的仿佛可以跟太阳争辉。每个托板的四角,都矗立着一名端着**沙的士兵,他们的形象是如此高大,成嫉妒的想,如果是自己站在那里,会是怎样的骄傲!
他突然非常庆幸,他成了一名坦克兵!
沃伦采夫和各个组的指导员们满脸笑意,但他们还是维持起了秩序,让大家列队站好,可心中的喜悦,已经让所有人迫不及待了。
等交接仪式完毕,大家都跟疯了一样,拼命的挤到战车前面,考虑到安全,战车还是由工厂的师傅们开到训练营去,所以大家都坐在了战车上,在车身上细细的抚摸,像孩子一样发出一声声惊叹。
当坦克被发动,柴油机咔啦咔啦的声音传来,黑se的尾气像长龙一样激she而出,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成坐在坦克上,感受着战车的每一次颤动,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他看着另外的三个人,伊万看着前方咧嘴傻笑,谢廖沙笑的跟孩子一般,不停地擦着炮塔侧后的红五星,甚至奥列格,也露出了笑容,眼神中放出jing光。
交接仪式过后,整合训练真正到来了,虽然大家对t34充满了新鲜感,但是训练的辛苦却没有因此减小,过于狭窄的空间让大家很是别扭,习惯了,才好些,尤其是伊万,经常到吃饭的时候手都拿不了托盘,只是不停的颤抖,直到扳手的下发,让cao作轻松起来,伊万的痛苦才减少很多。
所有人之中,最轻松的就是奥列格,但是他用心打出每一发弹,整个训练营的机枪she击成绩,成的车组是最好的。
伊万拿着白se油漆给坦克喷上了名字“乌克兰黑熊”,这样,仿佛四个人和坦克就合为了一体。
一个多月后的早晨,当大家隐蔽在树林之中,在坦克里吃着早饭,准备这一天的训练的时候,等来的,不是演习开始的信号弹,而是让人颤抖的jing报声。
成和谢廖沙都探出了头,看见沃伦采夫在指挥坦克上打出了返回训练营的旗语信号。
两个人心里都是一惊。很是不解,谢廖沙缩回车长位,踢了还在狼吞虎咽的伊万一下,说:“快,回训练营!”
伊万放下面包,满是不情愿的咕哝道:“什么事这么急?”
但他还是发动了战车,跟在格拉万的战车后面,向训练营驶去。
等大家到了训练营,把战车在车位停好,就看见沃伦采夫惊慌的告知所有的人:“德国人向我们开战了!”
成的颈后骤然升起了一股寒意,刚爬出驾驶舱的伊万差点跌了回去,成转头看向谢廖沙,发现他额头已经全是冷汗,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有什么比突如其来的战争更让新兵们紧张的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希特勒没有必要对我们发动进攻!我们之间有和平条约的!”阿纳托利激动得在屋子里踱步,脸涨得通红,焦急写满了他的脸。
杰米扬拉着阿纳托利,想让他坐下,但是没有成功,只好说:“你别着急了,沃伦采夫不是说了嘛,德国人只是挑衅,为战争寻找借口而已,我们不动,他们也不会动的。”
阿纳托利眼神闪烁,这才靠在了墙上,说:“是的,是的,战争不会来这么快的。”
宿舍里又沉默了下来,成盘坐在床上,摆弄着手中的一张纸片儿,想把它叠成小船,却失败了,只好颤抖着手,把它捏成了团。
谢廖沙手托着头躺着,颤抖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早就说过了,我早就说过了!希特勒就跟拿破仑一样!他野心勃勃!”
格拉万从床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遮住了从窗口漏下来的阳光,他略显平静的说:“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们会怎么样,要不要开赴前线。”
大家心里都是一颤,确实,这个训练营,尚且没有战争经验,甚至都没有经受完整的训练,连个正式的编号都没有,说到战争,能够何去何从?
一直埋头调酒的伊万抬起头,说:“边防军很强的,会顶住德国的!,”
大家听了,都仿佛舒了口气,却不想奥列格的声音突然从上铺传过来:“战争这东西,存在侥幸心理,就等着收尸了吧!”
奥列格的话让我不禁一个寒战,阿纳托利脸se一沉,就要过来,被格拉万一把拉住,说:“奥列格说得对,我们大家都做好准备吧。”
奥列格哼了一声,大家又都沉默了。
此后的一个月,是这些年轻人人生中最难熬的ri子,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知道疯狂的备战,大家都拼命的训练,如饥似渴的学习每一点知识和技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到了战场上,这些都是保命的根本。
所有人都再也不被允许出训练营,也不能听广播,德军到了何处,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从沃伦采夫ri渐焦虑的脸上,大家知道形势并不乐观。
终于,到了八月十三ri的傍晚,全营的学院都被召集在了cao场上,大家默默的站着,看着训练营司令员克拉斯勒站在主席台上,心急如焚,仿佛这是给我们最后的审判。
“同志们,德国侵略者无耻的袭击了我们。
“我们红军的边防军瞬间就被击溃了,大量的同志牺牲,被俘,红军的有生力量,损失惨重。”
听到这里,人群中已经有人泣不成声,有个人高呼:“红军是不会被击败的!”然后是一些人按住他的声音。
克拉斯勒身体都倾斜了,仿佛要摔倒,但他还是接着说:“是的,红军是不可战胜的!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人群中爆发出稀稀拉拉的乌拉声,但这几声呼号,也足以振奋我们的jing神了。
“同志们,德国侵略者已经打到了基辅,现在基辅已经陷入了重围,我们需要去解救他们!我们要打败德国侵略者!”
人群中又是一声乌拉,气势比刚刚大了许多,成也喊了一声,但是心中并没有底。
“现在起,我们就是苏联红军西南方面军的一员!我们的司令员,就是布琼尼元帅!”
又是一声乌拉,这次的高呼,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呐喊。
第三天的时候,大家便匆忙出发了,并入了第38集团军,作为大本营预备队。
临走的前一天,大家得知,早在几天前,德国人在乌曼消灭了我军三个集团军二十个师,俘虏了十万人,德国人的这次行动,让年轻人们无比的惊愕,他们几乎是颤抖着,走上了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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