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无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散装小饼干
作为du li坦克团,我们编入了38集团军摩托化师,克拉斯勒被任命为临时团长。
他们依旧没有正式的编号。
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坦克团静悄悄的从穿过树林开赴前线,但还是能够碰上一些惊慌的逃难的人民,他们衣衫破烂,食不果腹,拖家带口,或扛或背着仅有的家当,眼神里躲躲闪闪的全是恐惧,有的人,见到坦克团,不停地流泪,扶着坦克,大声的呼号着。
成和谢廖沙这时就会把面包递给这些可怜的人们,但总会有人为块面包大打出手,这样的场面,总会让成辛酸不止。
作为军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看到自己本应该保护的人民受苦了吧。
成也会想到自己的家人,德国人都打到了基辅,他们也会这样走向逃亡的路吗?
不,不能这样,我们要赶走德国侵略者!
成这样想着,看着树林中斑驳的夕阳光,心里多了一分坚毅,多了一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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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六章
九月十一ri,德军强渡第聂伯河,在克列缅丘格地域成功登陆,即刻就要完成对苏联西南方面军的合围,当天,苏联红军38集团军便接到死命令,清除这个登陆场。作为预备部队,预备师在位于克列缅丘格越一百五十公里处的列舍季诺夫卡待命。部队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ri子啊,由于持续xing的轰炸,列舍季诺夫卡已经完全成为了废墟,红军的坦克完全无法进入城市,只好隐蔽在树林之中,不准生火,也不准轻易走动,大家都只好待在坦克里,啃着后勤人员拼死送来的干面包,喝着带着恶臭的普肖尔河的水,很多的战友,都因此拉起了肚子。苏联的空军,你们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听到的都是斯图卡刺耳的尖叫声而不是伊尔深沉的喘息声?只过了两天,部队便接到了前进的命令,整个师开拔,前往克列缅丘格。从命令里,大家得知自己已经是38集团军最后一支预备队了,清除作战才开始两天,为什么一个集团军就动用了最后的部队,所有的人,心里有多沉重,已经不用多说了。成坐在坦克里,扶着把手,心情跟着坦克的摇摆起伏不定,四个人都很沉闷,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坐在坦克上的步兵兄弟会敲着坦克讨要香烟,谢廖沙就会面无表情的递上去一支,越靠近战场,他的脸se就越苍白,但成觉得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傍晚的时候,成觉得耳朵里火炮的轰鸣声已经快要刺破他的耳膜了,他探出头,看到夕阳处闪光连天,天空中弹幕连天,那是斯图卡在肆掠红军的阵地。道路之上,被逃亡的民众和溃败的士兵挤得水泄不通,坦克部队勉强才能前进。民众的眼里,已经不再有红军了,他们眼神里都是恐惧,有的人随着轰鸣声放声大哭。溃败的士兵们参杂在可怜的民众中,他们失去了一切,手上连武器都丢了,衣衫褴褛,有些人身上满是血渍,他们失魂落魄,有些人如丧尸般随着人流慢慢走动,有的却像疯子一般拼命往前跑。坦克上的一名步兵跳下来,拉住一个军官样子的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再干些什么?”那个军官样子的人抹了把脸,成才看见他的一只眼睛被she掉了,满脸都是血,他大声嚎叫着:“他们有飞机啊,他们有坦克啊,他们像恶魔一样把我们吃掉了啊!败了!败了!”说完,他跪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什么败了!红军是不会失败的!”步兵掐住军官样子的人的脖子,拔出手枪,使劲按着他的额头。军官样子的人的额头都被手枪按破了,他大惊失se,止住了哭声。但是旁边的一些士兵和民众都哭了起来,人群中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又一个步兵跳下车,拽走了那名已经疯了的步兵。军官样子的人立刻跳起来,嚎叫着跑走了。成看着这一切,心里像被重锤了一般,嘴唇不停的打颤,一不小心,他把嘴角咬破了。他转头看坐在坦克上的几名步兵,他们抱着步枪,沉闷的坐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悄悄抹起了眼泪,一名年纪稍大的,竟然从兜里掏出了祈祷的小簿子,嘴里念叨起来。成跌坐到炮塔里,看到谢廖沙已经泣不成声了。伊万的肩膀,也在不停的抽动。渡过了普肖尔河,预备坦克师奉命开始进攻克列缅丘格东边的波尔塔瓦,由于38集团军的溃败,这次的进攻,仅有预备坦克师师du li完成。红军在波尔塔瓦东面的树林隐蔽,准备第二天凌晨对波尔塔瓦进行突袭。狡猾的德国人,用燃烧弹烧掉了靠近波尔塔瓦的一大片树林,这样的话,红军突袭之时会有三公里的距离是完全暴露在外的,没有隐蔽,没有掩体,只能冲刺。凌晨四点的时候,离进攻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了,成靠在坦克里,摆弄着手表,想睡着,却太过清醒。雨点拍打在坦克上,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发狂,泥泞的路面会让进攻变得困难,但是这也意味着斯图卡不会再肆虐,这让他稍稍心安。谢廖沙也靠在坦克内壁上,他两眼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脚面,成知道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充满,而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伊万已经睡着了,他的呼噜声是坦克里最清晰的响动,成很羡慕伊万的大大咧咧。由于角度,成只能看到奥列格不停擦拭机枪的一只手,但他能感受到这名冷酷的老兵,在战前的冷静。铛铛,敲击坦克外壁的声音让成猛地一惊,他想大概是步兵兄弟又来讨要烟了吧,就探出了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格拉万高大的身躯。成打了声招呼,看到格拉万手里拎着不少吃食。格拉万一笑,把东西给成递了过来,说到:“我们用马灯把面包干肠热的,你们拿去吃吧,厨房做出来的都是冷东西,没这些好。”成也乐了,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减少不少:“马灯还能用来热食物?”格拉万说:“哥萨克的智慧,是想不到的!待会儿进攻的时候,我们的坦克会伴随着你们,互相有个照应,我们这帮人就没有合练过,只能这样了。”成点点头,说:“那辆叫哥萨克马掌的坦克吧?知道了”
格拉万哈哈一笑,跳下了车。成把东西拿进车里,分成四份,递给其他人,伊万和奥列格都接了,只有谢廖沙依然闷在那里,把东西推开了。成叹了口气,却没想到自己的吃食被伊万趁机抢走了一半。成哑然失笑,用脚踹踹正在狼吞虎咽的伊万的后背,说:“你干嘛呢?”伊万都不回头,支支吾吾的憋出来:“吃东西啊?”“你不紧张吗?”伊万这才转过头来,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到:“紧张,而且我怕死。”成愕然,问道:“紧张?那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坦然。”
伊万摇摇头,说:“因为紧张会让我死掉。”成看着伊万的脸,奥列格也转过来看着伊万,他的侧脸像刀面一样冷峻。谢廖沙身子一抖,颤抖地伸出手,拿起了一块冒着热气的面包。
雨点声敲在成的心上,接触坦克内壁的身躯微微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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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七章
凌晨五点半,观察镜里,成已经看到了蒙蒙亮的天,随着坦克外壁传来两声敲击声,伊万发动了坦克。
成的第一场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他长呼了一口气,但握着火炮托把的手还是在不停的发抖,他拼命地回忆着训练时的每一个细节,只希望到时候不要乱了分寸。
谢廖沙的脸se愈加惨白,他颤抖着从弹药架上取下来一枚炮弹,想装到炮膛里,但坦克的颠簸让他失手把炮弹摔倒了地上。
炮弹咚的一声吓了成一跳,他几乎是扑过去扶住了炮弹,身体被磕碰的直疼都不管,因为加了引信的炮弹磕碰起来很容易爆炸。
成大口喘着气,把炮弹装进了炮膛,谢廖沙几乎是带着哭腔大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成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看见伊万举起了右拳,这是我们将要冲出森林的信号。
成赶紧就位,谢廖沙也抱起了一发炮弹。
淅沥沥的雨依然下着,四处都是烧毁的树木,近百辆坦克杂乱的列队向前冲击,步兵拥挤在坦克周边,拼命想跟上坦克的脚步。
这真是一场没有章法的进攻。
波尔塔瓦显得很安静,红军并没有遭到什么炮火就前进了两公里,成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地,他把手心在裤子上擦擦,余光看到哥萨克马掌正行进在他们的左侧。
bt快速坦克由于速度快,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眼看就要进入波尔塔瓦了。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鸣声,最前方的bt坦克化作了一团火焰,成大为惊愕,竟然走了火,炮弹打了出去,击中了城镇周边的一个谷仓,激起一片尘烟。
一瞬之下,冲在最前的快速坦克都被消灭,硝烟一下子遮挡住了成的视线,他甚至不知道袭击来自何方。
伊万挂了档,让坦克稍稍减速,他费劲的从驾驶员观察窗向外望去,一边大声询问指示。
此刻的谢廖沙,已经彻底失去了神智,他费力地把炮弹装进了炮膛,就瘫软在那里,大声的嚎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成歇斯底里的大声喊着:“谢廖沙,你探头去询问一下啊!”
谢廖沙满脸都是泪,他把小旗子强行往成身上戳,嚎叫着:“你去啊!你去啊!”
成一只手抓住了小旗子,他的肋骨被谢廖沙戳的生疼,成也眼红了,他惊慌失措。
“他妈够了没有!”一声怒号盖过了发动机的声音,谢廖沙和成都住手了,奥列格背对着他们,大声喊道:“谢廖沙,要不我们换位置,要不你滚出坦克!”
谢廖沙当然不愿意出去,只好答应和奥列格换位置。
坦克内部空间非常狭小,两人花了近一分钟才换好位置,谢廖沙几乎是趴在了机枪上。
奥列格刚就位,坦克便一阵强烈的震动,伊万大声嚎着:“我们撞上了bt坦克的残骸了!”
“撞开!撞开!没有视线,我们都得死!”奥列格回应着,眼睛盯着潜望镜,手里摸索着去拿炮弹。
发动机一阵轰鸣,一阵刺耳的金属碰击声让成的耳朵分外难受,可他们还是强行推开了bt坦克,成的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
只有少数的十多辆坦克跟成的坦克并齐,步兵像疯了似的拼命冲锋,他们大多数都被撂倒在了道路上。
奥列格的声音传来:“三点钟方向的岔角处有门反坦克炮!”
成调转炮塔,果真看见几名穿着灰se衣服的士兵在cao作一门反坦克炮,可他全身都在发抖,完全瞄不准目标。
“开炮啊!狗娘养的你开炮啊!”奥列格怒吼着。
成慌了手脚,大喊了一声,开了一炮,可是炮弹打中了反坦克炮旁边的墙体。
那门反坦克炮发觉有坦克对它开炮,灰衣服的士兵立刻调转炮口,瞄向了成的坦克。
奥列格踹了一下伊万的右肩,伊万不敢怠慢,立刻前进,成紧张的看着那门反坦克炮,却看见一道闪光,那门反坦克炮和灰衣服的士兵被打得七零八落。
成心里一阵悸动,往左一看,原来是哥萨克马掌。
奥列格装了一枚炮弹,然后拽住了成的衣领,凶狠的大喝道:“成!打不了仗就滚回去!胆小如鼠的中国人!”
成的血xing一下子被激发上来,他讨厌别人对中国人的鄙视,他一下子拽掉了奥列格的手,瞪着眼睛,挤出两个字:“装弹!”
奥列格转过头,继续盯着潜望镜,成发现他摸索炮弹的手,也在颤抖。
摧毁了德军在波尔塔瓦最外侧的防线,红军开始向城内推进,成的坦克和哥萨克马掌还有一辆t34,两辆bt坦克在一群步兵的簇拥下开始向一个巷子里前进,照例,步兵和bt坦克打头阵。
刚开始还算顺利,他们摧毁了几个火力点,虽然步兵伤亡不少,但是还是很轻松的,成的手,终于不再过于的颤抖。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头的一辆bt坦克瞬间被打爆,巨大的冲击波掀翻了数名围绕在它周围的士兵。
“敌军坦克!那个红se的仓库里!”奥列格大声传达着。
成立刻调转炮塔,看到右侧前方一个敞门的红se仓库,里面一个高大的方形yin影若隐若现。
由于时间紧迫,成也不做细瞄,就开了一炮,炮弹击中仓库的承重柱,仓库一下子倒塌下来,里面的那辆德国坦克一下子冲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一辆38t,它随即对着成的坦克开了一炮。
伊万拼命地倒车,想避开炮弹,可坦克还是被击中,但除了一瞬的震动和一声刺耳的声音,坦克并没有大碍。
其余几辆坦克哪会袖手旁观,德国坦克准备后退,就被集火,一下子冲天的火焰覆盖了它,一名德国兵掀开舱盖往外跑,直接被步兵消灭,半截身子垂在了炮塔上。
成刚刚心安,却又是一声爆炸声,另一辆bt坦克迅速燃烧起来,所有的步兵都伏在了地上,成拼命地搜索敌人的火力来源,但是徒劳无功。
没有爆炸的bt坦克乘员开始吃力的往外爬,几名步兵爬上烫手的坦克去拉他们,却一一被she杀,其余的步兵再也不敢站起来了。
最后的那名坦克乘员似乎脚被卡住了,半截身子探出炮塔拼命的嚎叫,成听不见他的叫声,但可以看到他痛苦到崩溃的面庞。
由于步兵都趴在地上,几辆坦克也不敢多动,怕误伤自己人,一下子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不过半分钟,又是一声爆鸣,成的坦克右侧的t34燃起了巨大的火焰,伴随着的,是弹药殉爆的声音,炙热直烤的四个人都难受起来。
敌人他妈在哪里!成在心里嚎叫着。
奥列格这时候大声喊道:“巷子底,那个院子,有门隐蔽的火炮!”
成把炮塔转过去,手又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大声嚎着:“在哪里?看不见!”
奥列格转过头来,刚喊道:“他妈。。。”就又听见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就在坦克跟前的地上爆响,数名步兵一下子被掀翻,一片碎尸甚至溅在了成的观察镜上。
伴随着坦克的晃动,成的头一下子磕在了坦克内壁上,他的脑袋一下子晕了,看奥列格都是重影,耳鸣的无法听见任何声音。
可他还是撑住了自己,晃晃脑袋,向那个院子的草丛打了一炮,可是只打到了草丛前面的土地上。
地上的步兵此刻完全的慌了,他们也不顾敌人的狙击手,站起来就往后面跑,很多人,连枪都丢了。
成看到奥列格踹了下伊万的左肩,伊万转头大声嚎着,成还在严重的耳鸣,只约约听到“倒车会压死人的!”
奥列格又狠狠踹了一下伊万的左肩,歇斯底里的喊着:“不撤出去,我们就会死!敌人不止一个火力点!”
成看着他们,耳朵里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伊万沙哑的喊了声,一踩油门,就快速往后退去。
成不停地听到砰砰的轻微撞击声,他看着坦克的前方,履带痕迹上留下了道道血肉和着肮脏的泥浆。
“你们他妈在干什么!”成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他想拔手枪,却被奥列格死死按住。
成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大叫着:“这不是人干的事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没人xing!**不配当红军!”
奥列格,依然只是按着成,一句话也不说,成看到他的眼底,也有眼泪。
成突然冷静了下来,靠在了坦克内壁上,不再去看观察镜,他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个小时,部队才退出巷子,退到了城镇外,成那个小队除了自己的坦克和哥萨克马掌存活,其余的坦克,和所有的步兵,全部牺牲,无一生还。
成推开舱盖,探出头,抚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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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八章
坦克飞速的驶过普肖尔河大桥,成探出半个身子,斜靠着,看着飞速消逝的翻滚着的河流。
细雨蒙蒙,淅淅沥沥,淋在身上,分外的冰冷,可是他不愿意在坦克里看到奥列格那张冰冷的脸。
一队工兵坐着卡车迎面急速驶过成的坦克,他们是奉命去炸断桥梁的,以延缓德军的进攻速度。
工兵的行动,已经表明了整个苏联西南方面军,几近全军覆没,而还有没撤过来的民众和军队,苏联也已经放弃。
国家战略在前,再大的个人损失又价值几何?
下午当成的坦克和哥萨克马掌退出城镇的时候,传令兵就来告诉他们要不择任何手段向东撤退,不要在乎一切的向东撤退。
正因为如此,这两辆坦克才会结伴而行,拼命的向东疾驰。
后来成才知道,这是苏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不顾自身名誉和安危下达的撤退命令,虽然命令后来被撤销,但是38集团军部分军队还是执行了命令。
而红军这个进攻波尔塔瓦的预备师,顺利撤出来的不足一个连,其余的人,要不战死,要不困在普肖尔河河岸,成为了苏联六十六万俘虏的一员。
两辆坦克在临时的补给站加挂了油箱,加满了油,又奔驰了近八个小时,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已经驶出了乌克兰的森林区域,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渡过谢伊姆河,到达俄罗斯境内。
淅沥沥的雨现在已经停了,天气开始放晴,泥泞的路让坦克行动很不便,另外,大家也很担心斯图卡。
伊万建议向大道靠拢,虽然大道必然十分拥堵,但是路况毕竟比这草原里的土路要好,此外大道上会设有临时的补给站,因为坦克的油已经不多了。
奥列格表示赞同,成也不说什么,拿着小旗子给哥萨克熊掌打旗语,格拉万向成招招手,表示赞同。
于是,两辆坦克奋力向大道驶去。
成永远忘不了我看到的大道的景象。
数以万计的苦难人民拖家带口艰难的前进在不足十米宽的道路边上,他们在泥泞的路边难以自拔,有些人摔倒了就会被淹没,被踩死的人,财物会被一抢而光,然后尸体被踢到外围的草丛里。
行驶在大道上的,是惊慌失措的军队和zheng fu车辆,他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疾驰,不敢停留一步,有些民众向他们投掷手头上能有的一切杂物,他们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成见过的最耻辱,最悲惨,最恶心的画面。
比奥列格的决定更让人觉得耻辱,更让人觉得悲惨,更让人觉得恶心。
两辆坦克驶近大道,看见大道边的草丛里还隐藏着一门高she炮,几名神se疲倦,衣着破烂的士兵正严守着这最后的尊严。
为首的军官看见坦克,立刻跑过来,大声喊道:“大道进不去了,人太多,就在外围走吧,前面不远有个加油站。”
成道了声谢,给他丢了包烟,军官一把接住,满脸的欣喜,但正当成准备拍坦克示意前进的时候,不想军官又把烟丢了回来,成诧异的看着他,军官不好意思的大声说:“同志,能给我一点吃的吗?我们都两天没吃的了,没有送补给的。”
成看着这名军官,他的面庞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却憔悴的不成样子,成觉得眼睛一热,想回炮塔拿吃的,却看到奥列格递上来一包黑面包,一大块干肠。
成并不看奥列格,只是接过东西,都丢给了军官。
军官赶忙接住,道了声谢,成却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摆摆手。
军官抱着东西就往高she炮那里跑,成看到那几名士兵都站起来了,发出了轻微的欢呼声。
当坦克驶过高she炮的时候,他们都摆着帽子跟成示意,随着又一声欢呼声,成看到格拉万给丢了包面包过去。
成再也忍不住,抹了把泪,向他们挥手告别。
人群就像机器一样缓缓移动,当坦克驶过他们的时候,他们无动于衷,完全没有了以前对红军的那种热情。偶尔的几声招呼,都是嘲讽,充满恐惧和愤怒的冰言冰语,让成觉得身上的军装冰凉刺骨。
他们驶过的,是一条怎样的道路呵。
几名城市人模样的大汉殴打着一名可怜的农民,原因就是他带着一只可以充当食物的狗,农民的老婆孩子在地上打滚,无助的哭泣。
身边的群众漠然的前进,无一上前插手。
一帮宪兵在用冲锋枪she杀一位大爷的牛群,大爷挣扎着大喊:“我能赶到目的地的!是牛啊!不能杀!”宪兵队长掐住大爷,吼道:“什么都不能留给德国人!什么都不能留给德国人!”
身边的群众饥渴的盯着一头头倒下的花纹nai牛,只等着能割一片肉。
一辆军队的后勤车辆趴在了路边,人们一拥而上,不顾被she杀的风险,抢劫着军需物资,三名可怜的士兵被人们拽下,衣服被撕扯,身体被殴打,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身边的群众红着眼,互相拉扯着以希望能分一杯羹。
在这条路上,你看不到希望,你只能看到人xing最罪恶的一面。
面对着自己的生存,所有人都陷入了最疯狂的挣扎。
在这里,孩子哭泣,老人垂泪,男人狂躁,女人失神。
天边的yin霾是如此的沉重,即使最温暖的阳光也透不过来,肮脏的淤泥溅上天空,让天使厌恶,恶魔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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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无声 第九章
两辆坦克艰难的在路边的泥泞里前进了一公里左右,已经隐约看见谢伊姆河大桥的身影,到了这里,人已经多的挤不过去,哄哄闹闹,吵吵嚷嚷,一股股的恶臭直让人窒息。
成看到一群人围着两辆军用卡车,车上的油罐表明着他们的身份。
两辆坦克并驾齐驱,向油料补给站驶过去,围着的人群回头看到坦克,不敢阻拦,纷纷让开,坦克很轻松的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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