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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唐锦堂内力深厚,感知也敏锐,立刻发现武令媺的戒备。他微微一笑说:“在下与殿下是初识,但是在下的长辈与殿下的母亲大人却是认识的。”
武令媺觉得唐锦堂没有撒谎,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定要让鹰卫把唐锦堂和风铮的底细调查清楚才行哪!她按下疑惑,没有再追问下去。看唐锦堂的神色,再问下去,他恐怕也不会再说。
二人昨天在路过的县城住了一晚,今日清早打马直奔东港码头。此时正是上午,有不少船离港,码头附近泊船区也停泊着不少船。红鲤跳龙门的地方还在一里开外,二人也不急,问清道路后慢慢往前走。
武令媺手搭凉篷向远处眺望,摇头道:“这些船真小,也就只能在运河里跑一跑。不过大周的水师听说还不错。”
唐锦堂走在武令媺一步之后,有意识地在她身边隔离出一个小小的保护圈。他根本不用出声,只需内力稍微外放,便能巧妙地将来往路人带离。
“在下游历至南越国时,这才知道何为千料大船。”他淡淡道,“殿下,南越立国之君乃商国海商世家出身,收藏有许多商国船艇制造图纸。所以南越虽小,但水师是天下第一!在下还在南越看见过来自东海岛屿的海外来客,他们的海船并不输于南越。”
武令媺前世对历史没有什么研究,所以真心不清楚她所处的位面相当于前世什么历史时期。但是唐锦堂所说给她敲醒了警钟,莫非在这儿也存在那个天杀的恶邻?
紧迫感油然而生,武令媺对朝堂上那些闹心事儿越发感到烦闷。这些家伙就只知道在国内争来夺去,怎么不带兵领将去开拓海外?咱们的精力都用在了内斗上,却不知别人正在闷头大发展。(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六十六章 算你狠
观赏红鲤跳龙门的堤坝上已经到了不少人,四散站着指指点点。武令媺阴沉着脸瞧着那幕情景,没有半分惊喜赞叹之意。唐锦堂也表现得十分平静,只是专注于武令媺的安全。
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才是上午,骄阳便似乎要蒸发干净大运河的水。阳光如碎金洒遍河面,那些红鲤便朝着骄阳的方向一次又一次跃起,试图跳过堤坝。
这段河中堤坝并不是防洪所用,在坝上修建有镇东军水师的河道衙门。每一艘往来的商船都必须缴纳现银,或者出示缴纳了整月或者整年通行费的证件,才能通过。这笔银钱用于保障大运河河道的通畅,也用于支付在大运河上维持秩序的水师的日常周转费用。
所以这道堤坝修筑得并不算高,若是拣着了较低的那几处,红鲤们使使劲儿也就跳过去了。第一个发现如此奇景的人,不出武令媺的意外,正是水师衙门的官员。
武令媺可没有忘记,瑞王之所以还要在皇帝陛下身体欠安时给他那个“手握乾坤”的平妃所诞之子办满月酒,就是因为瑞王平妃的父亲是镇东军水师的大将。
红鲤跳龙门与瑞王有没有关系,武令媺觉得答案显而易见。否则,现在又不是春季鱼儿产卵的时候,这些红鲤怎么会成群结队往上游跑?并且,红鲤是那种会迁徙的鱼儿吗?
水师河道衙门很是体恤民情,除了收费的地方禁止百姓聚集以外,特意开辟出了红鲤跳龙门的几处最佳观赏区域。这个举措,在前两天上朝的时候,还被大臣专门提出来表扬了一番。
武令媺与唐锦堂随着人流前往鱼儿群聚数量最多的观赏地点。那里是整段堤坝最高之处。唐锦堂观察公主殿下的神色,发现她对于和百姓们挤挤挨挨在一处没有半分厌恶恼怒之色。如此亲民的皇室成员,在这个天下绝对是另类。
鱼儿们似乎不知疲倦,时时都有鱼儿跃出水面奋力向堤坝另一边跳去。但这些鱼儿也足够愚蠢,怎么就不知道换个地方再试试呢。
对此,武令媺兴趣缺缺,有气无力地摇着手里的机巧扇。只是看了一小会儿。她就离开了围聚的人群。找了个可以观察河道衙门动静的地方远远地瞧着。
唐锦堂偶尔会凝注目力在河水中,他忽然眉微皱,轻声道:“殿下。这些鱼恐怕有古怪。”
咦,这家伙难道知道什么?武令媺立时精神一振,刷地收拢扇子,迫不及待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唐锦堂想了想。犹豫道:“那似乎不是红鲤,而是海里的某种海鱼。在下游历东海沿岸诸国时吃过不少海中美味。印像里似乎曾经见过这种形貌与红鲤极为相似的海鱼。”
武令媺左右观瞧,到处都是人。而红鲤跳龙门的地方都被隔离开,不让观赏的人群干扰了那些鱼儿。“想办法抓几条鱼看看。”她断然道,“实在不行。我就亮明身份。”
可是这样无异于打草惊蛇。她之所以换装微服出行,还让大宫女扮成她混淆视线,不就打着暗中调查的主意?从本心来说。她并不愿意明着来。
“在下倒是有办法抓鱼,只是在下不能让殿下独自一人。”唐锦堂虽然不知道武令媺来看红鲤出于什么目的。但察颜观色,他觉得自家殿下并不喜欢这幕所谓的祥瑞奇景。
“我的安全,你尽管放心。”武令媺笑道,“除了你和那名蛇卫,还有人跟着我呢。你尽管办差去,若能在此事上建功,我必有重奖。”
唐锦堂还是犹豫,只是公主殿下眼神不容拒绝,他也只好听从命令。本来武令媺就打算在某个时候支开唐锦堂,以方便高竹猗行事,现在倒是一举两得。“最好别让人认出你来,蒙个脸什么的吧。”她还如此建议。
唐锦堂貌似谦虚地说:“在下对轻功略懂一二,殿下放心就是。”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式的精巧手弩递给武令媺,“您的扇子虽是机巧之物,但是比起这把手弩,机巧扇的速度还是慢了些。手弩送给您防身用,请您务必收下。”
公主府的供奉,除了俸银以外,其练武所需的各种丹药也都由公主府提供。武令媺也交待太平工坊尽快建成自有的武器工坊,专门打造能让供奉们认可的精品武器。
唐锦堂如今还没领到俸银和丹药武器,却拿出自己的防身利器送给武令媺。他的好意,武令媺没有拒绝,笑着收下了。咦,如果她没看错,手弩的大部份竟然是巫木打造的!?
“这是商国遗物。”唐锦堂语气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一百多年前的古董,“挺好用的,希望您能喜欢。”
这娃绝对的不差钱哪。据武令媺所知,大周军中许多轻弩和手弩都是仿造商*弩改进的。这么一柄折叠起来只有女子巴掌般大小的精巧手弩,很适合女人和孩子使用。
巫木主料的特性决定了手弩的保存时效,所以哪怕过去了一百多年,它的表面仍然油亮如新。而巫木的珍贵又决定了稀缺行情,这么一柄外表并不如何起眼的手弩,放到拍卖行去,起码要拍出上万两银子的高价。
这家伙还真是大方,武令媺开给唐锦堂的供奉年薪也就是一万两。她颇有些无语,笑着说:“咱们谈得如此投契,私底下只以朋友相处便是。所以你这份礼实在重了些,我可不好就这么收下。”
“那……”唐锦堂眸光微闪,笑容越发勾人,低声说,“您若不介意,给在下写一幅中堂,如何?”
他倒是会提要求。武令媺毕竟是个女孩儿,问她要回礼,女工刺绣什么的提都不能提。也不能要簪花小字,写些伤风悲秋的诗篇啊词赋啊什么的。倒是只能挂在住房正厅的中堂大字可以求一幅来,别人也只会羡慕他得主上看重。
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儿,很有眼力。武令媺高高兴兴答应,将手弩按照唐锦堂所说系紧在手腕上,这才目送他离开。人家身形晃动,眨眨眼便没入人群中,这也叫对轻功略懂?!
呼!话说,若将暗处的保镖无视,此时是重生以来,武令媺身边第一次没跟着人。她抬头看着在河岸上空翩翩飞翔的水鸟,很是孩子气地挥动手臂也做了两下飞翔的动作。自由啊可贵的自由,她必须拥有保护自由的强大实力才行哪!
高竹猗看见的就是变身为小少年的玉松公主傻笑着对着天空划拉胳膊的情景,他不禁愣住。那还是在鸿博书院里气势汹汹仿佛要吃人的彪悍公主吗?此时她脸上纯真澄澈的笑容,与那天赐予他红霞锦长袍时她眼里富含深意的讥诮笑意也截然不同。
哼,魔女果然是一人千面。高竹猗目光冷厉,向远处某个人递过去眼色。那人隐藏在一艘船的阴影里,接到讯号后,他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身边一匹马嘴里。
片刻,一声凄厉长嘶,那匹马疯了也似狂奔出来,直奔高竹猗所在的地方。马匹左冲右突,有不少人被它撞翻甚至踩踏。瞟见玉松公主愕然望过来,附近数名武者长啸出声,高竹猗唯恐被人搅局,赶紧闪身快步冲出去,抢先用自己清瘦的身躯迎向了那匹雄骏大马。
武令媺离马发疯的地方有点远,没有看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架不住她身边还跟着吴老提督,老人家以传言入密之法将那边的事情告诉了她。
高竹猗,算你狠!武令媺还以为会迎来狗血的“英雄救美”戏码,没想到小高同学竟然玩了这么一手。他明明清楚她就在这里,却根本不与她直接照面,而是用大周百姓的血肉之躯来铺陈他搏取她信任的道路。
若不能为自己所用,这个人就留不得!武令媺攥紧了握住机巧扇的手掌。微风忽起,她扭头一看,唐锦堂回来了。他全身上下一如方才干净清爽,左手却拎着*的布袋,袋中有活物在挣扎。
“动作好快,你怎么办到的?”武令媺疾步往疯马闹事的地方走,一边问唐锦堂。
唐锦堂轻描淡写地回答:“一道剑气便足够了。”他个子高,目力又上佳,还离得很远就看清楚了那边的情景,主动告诉武令媺,“有人抱住了疯马,结果被马压住了。”
嚯!果然,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才更加狠。武令媺可以断定,那个被马压住的人就是高竹猗。她的脚步不禁加快,有唐锦堂这个人形开道器在,她很容易就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观察。
那匹马已经毙命,身上插着好几把武器。这段时间太宁城正在举行武林小会,多有武者出没于太宁城周边郡县。有几个人正在搬动马身,于是露出那个昏迷中还死死抱着马腿不放的人。
当真是高竹猗。他满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从马匹身上流下来的。楚国质子项巍几人已经挤到了内圈,正大呼小叫地扑过去。(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六十七章 飙戏
东港码头从来就人多,如今增了红鲤跳龙门的观赏项目,又是大周“两、会”举办期间,走水路来太宁的百姓乌泱泱的。不过就算是走水路,也多有人带着骡马等陆路代步工具。
人来人往的,时常有畜力被惊着了,马嘶驴叫声此起彼伏。但是像刚才那匹疯马见人就撞就踢就咬的情况还是少见,码头上维持秩序的水师官兵也有点措手不及,这才便宜了高竹猗上演了这幕救人拦马的好戏。
在项巍扯着喉咙的夸张呼唤声里,高竹猗终于费力地睁开眼睛,语气低弱地问:“那个孩子没受伤吧?”他看起来模样凄惨,却还关心自己要救的人。不少围观群众因此被感动,争着回答“没有”。
有位热心的武者取出自己携带的疗伤药喂给高竹猗吃下,但是他打算用内功替高竹猗察看伤势的要求却被项巍拒绝。他们自己抬着人飞快地走了。
武令媺一直站在人群当中,默默地旁观这场大戏。幸好没有死人,可听见几位受伤百姓痛苦呻吟,她心里还是不好受。今日之事,虽说高竹猗手段毒辣,但她也不能完全推卸责任。她不禁反思,在对待星界的态度上,她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可她不得不谨慎,因为用星界杀人,她已经连累得皇帝陛下旧伤复发。如果再乱来,星界神经质一发作,难说又会发生什么破事儿。星界中那么多大小星辰与她的紫星气运相连,可都是人命哪!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思,武令媺招呼唐锦堂,二人悄悄跟在楚国质子那行人后面。高竹猗作了这场戏,她当然也要有所表示。否则岂不白白让百姓流血?她暗暗发誓,若不把高竹猗脑子里的星象秘学榨个一干二净,她就不是黑面灭绝!
且不说东港是规模不小的县城,商贸发达,就连码头附近也多有客栈酒楼杂货铺子货仓马车行。楚国那一行人实在显眼,大呼小叫着抬了高竹猗直奔某个门脸颇宽大的客栈,一声紧接一声地嚷嚷着快点请大夫。
他们好似唯恐别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见人就大说特说。远远跟着的武令媺腹诽不绝。心说话给你们一个高音喇叭满世界宣传要不要?满口咧咧伤者是玉松公主府的人,老娘已经来了,闭上你们的臭嘴!
“殿下。那名伤者当真是府里的属官?”唐锦堂加入公主府时间还短,又被霍去疾和金生水硬拉着好生磨了几日亲军与内卫的傲气,还不能把属官们认全。醉狐风铮就不同,那位恐怕已经把府邸外院的人大多都记住了。
“不就是那名考进来的楚国人。”武令媺抬脚往客栈走。冷笑着低声说,“他们这是演戏呢。那匹疯马只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唐锦堂暗自揣测片刻,再打量自家殿下的脸色,估摸着楚国人的戏码既然已在殿下掌握之中,那自己暂时看戏就行了。武令媺看了唐锦堂一眼。会心而笑,咐咐道:“等会儿你去问问掌柜他们住哪间房。”
二人进了客栈,唐锦堂依言上前找掌柜的打听。掌柜的很痛快地告诉他。刚刚在码头拦马救人的俊俏哥儿住的房间号。武令媺趁机打量这间客栈,饶有兴趣地听着客人们的议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确实是给公主府扬了美名。
唐锦堂大方地打赏了掌柜,掌柜也会做人,指了一名小二领着两个人去了后院。等到了地方,小二接赏走人,唐锦堂去敲门。
隔着门板子都能听见房里的大呼小叫,好像高竹猗就快死了也似。武令媺便在心里点评,这帮子人显然不够专业,这戏呀演得太用劲儿了。即便她事先不知道里头有猫腻,恐怕也会起疑心。想和咱飙戏,哼,飙不死你们!
门吱呀一声便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疑惑地看着唐锦堂:“是你敲门?有事儿?”
武令媺被身材高大的唐锦堂挡在身后,听得问话便怡怡然转出来,淡淡然问:“高掌乐伤得重不重?”见这人又惊又喜张嘴就要喊,她摇着扇子追了一句,“孤来得隐密,不得宣扬。”
这名楚国质子府的随从便赶紧捂住嘴巴,忙不迭让开路。武令媺往前走,听得此人压低了声音在说:“玉松公主殿下来看高侍书了,不得宣扬。”里头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武令媺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唐锦堂紧随于她身后。这间客房是客栈最贵的屋子,正厅颇大,此时好几个人正在团团乱转。东厢便是住处,那边儿也有人声,高竹猗应该被抬去了那里。
一进门,武令媺便与质子项巍碰了个眼神。她此时表情淡然,脸上看不出情绪,目光也冷淡。项巍不自禁心肝微颤,随即又打点起精神,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怯意。
“殿下安好,项巍有礼。”项巍拱手为礼,其余楚国人深躬行礼不迭。虽然身为人质,但在两国未撒破脸之前他们还算是客人。即便不行大礼,周国贵人们也不好见责。
武令媺缓缓颔首,刷地合拢扇子,示意他们免礼,慢腾腾地说:“孤方才在观赏红鲤,听来往百姓说府中有位属官奋不顾身拦住疯马救下百姓。孤很是好奇,也很关心,所以过来看个究竟。既然是你们在这里,想来是高掌乐做了这么一件善事,孤很是欣慰他没有辜负孤的提拔。高掌乐的伤势如何?领孤去瞧瞧!”
把咱当成下人了?项巍在心里愤愤嘀咕,表面却要笑得花儿也似,妥妥地领着武令媺与唐锦堂前往东厢卧房。当发现跟着武令媺的唯有一个人时,他慢慢攥紧了手心。
“竹猗流了不少血,具体伤成什么样儿,还得大夫。”项巍心里打着算盘,真心想让今天的事儿再起些意外的变化。不过他觉得还是要小心为上,于是嘻笑着试探,“公主微服体察民情,怎么只带着一个人就出来了?”
武令媺冷漠地看了项巍一眼,轻描淡写道:“别人不敢保证,小唐收拾你们这些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唐锦堂相当配合地盯向项巍,刚刚起了坏心思的质子便觉得自己的寒毛全部都站立起来。他吓得亡魂皆冒,这名面无表情的青年给予他的威胁不仅远远大过高竹猗发怒时给他的危险感觉,甚至还在固山王府那名大高手供奉之上。
项巍于是又在心里痛骂老天爷,玉松公主这么一个小女儿家,为什么能招揽到比天榜前十高手还要可怕的人物随侍左右?他立时提起警惕,此人姓唐,又随身带着七把剑,亲娘咧,他不会是轮回剑唐锦堂吧?!
武令媺瞧都不去瞧项巍的表情,踱步到室内。这些家伙居然还没给高竹猗收拾一下衣裳,瞧着还是血刺糊拉的。唐锦堂看得真切,拦住她,恭声道:“殿下,让在下去看吧。”
“无妨。”武令媺摇头,屋里刺鼻的血腥味甚至没能让她皱皱眉。她走到榻旁,俯视闭目不醒的高竹猗,轻声唤道,“高掌乐?你可能听见孤说话?”
她足足叫了三声,高竹猗才撑开眼睛,两眼无神地看向她。武令媺嘴角带笑,眼波温和,声音也相当轻柔:“孤听说了你的事,特意来看看你。你做得很好,孤给你记大功。”
“微臣不敢领功,只是不忍百姓受伤罢了。”高竹猗看上去极为虚弱无力,说话断断续续,还连连咳嗽。
“好了,你养着吧,别吱声儿了。”武令媺满脸欣慰和感叹,低声说,“孤放你几天假,再来当差时……你便穿官服吧。”她脸上恰到好处流露出细微的歉疚之色。
高竹猗暗暗松了口气,那件红霞锦的衣裳他真的恨不能拿剪子给绞碎了。“殿下……”他眼含热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竹猗谢殿下恩赏!殿下的赏赐,竹猗会好好保管。”
此时,聋子都能听出他的委屈与辛酸。于是武令媺很配合地流露出越发多的不安之色。在楚国众人看来,玉松公主再强横蛮霸,毕竟是女子,确切来说她还是个小女孩儿。此时高竹猗伤得这么重,她的心软简直是不可避免的。
似乎不忍再看高竹猗的惨状,武令媺眼神四下游离,很快就直勾勾地盯住床尾畅开的包袱里露出的一本小册子。真是上道啊,知道用什么东西来“勾引”她。
“星象图解?!”武令媺吃惊地抓起这本小册子,环顾楚国众人,讶然问道,“你们当中还有星象士?”她的神色立时变得警惕,目光里危险的意味渐渐变浓。
项巍急忙说:“殿下真是说笑了,您瞧瞧,我们这些人谁像星象士?星象士在楚国地位尊崇,人人以成为星象士为荣。每年星象殿都会挑选资质杰出者加以栽培,所以在安京的许多书铺都能买到这种粗浅的星象图解。竹猗勤奋好学,也想成为星象士,他才有这本册子。”(未完待续)




富贵皇华 第六十八章 海阔天空(九月欠更一)
武令媺一个人紧接一个人地打量,最后看向病床上的高竹猗,久久不言。默不作声的唐锦堂忽然身形微晃,一直小心注意着他动静的项巍不由自主后退数步,吓得脸色发白。
把星象图解册子递给唐锦堂,武令媺方才的和善脸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深深地看了高竹猗一眼,她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说:“孤看你的伤也没多重,后天便来府里见孤罢。还有,今天孤没有见到你们。若是让孤听说了什么不该传出去的言语,小唐的剑可不是吃素的!凭他的本事,便是杀了你们,也绝对无人知晓!”
又冷冰冰地扫视众人一圈,武令媺才带着唐锦堂扬长而去。过去好半天,项巍才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轮回剑果然厉害,无形剑气名不虚传哪!”又道,“可见玉松公主对星象有兴趣不是传言,你看上去伤得这么重,她硬是能改了口风。竹猗,你后天去见她可要当心。”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高竹猗活动着手腕子只是冷笑。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有想得到的东西。玉松公主既然对星象学感兴趣,那他就掌握了主动!
高竹猗看上去凄惨,其实只是受了些皮外擦伤。来给他诊治的大夫连连说他好人有好报,居然连骨头也没断一根。
楚国一伙人不耐烦地送走了大夫,装模作样拿门板抬着高竹猗去雇了马车,而后打道回程。本来从东港到太宁就要花去一天时间,他们必须在途中住宿一晚,第二天才能到。所以高竹猗回府后其实只能休息半天。
路上,项巍等人还想大肆传播一番武令媺的“风流韵事”。她居然独身带着一名年轻英俊的随从秘密换装出行。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绝对的有损清誉。但是想想轮回剑那不吃素的七把剑,项巍左思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且,高竹猗这个在某些方面顽固不化的家伙,也极力反对拿女子的名誉作文章。项巍对此无可奈何。
到了去当差的这一日,高竹猗穿上官服,坐着马车去了公主府。原本他以为,玉松公主对星象这般感兴趣。必定很快宣他前去见驾。然而直到他在礼宾局销了假都没见人来传召。他只好接了派下来的差事去干活。
这么多天过去,泛大周运动会已经进行到尾声。武林小会也结束了擂台赛,进入到了挑战赛的流程。再过去几日。月底时,“两、会”就要举行隆重的颁奖暨闭幕式了。
高竹猗听司乐上官说,公主府的亲军在开幕式上唱的歌儿很受百姓喜欢。在《太宁日报》刊登出了曲谱和歌词之后,那首歌已经传遍了京城。并且随着离京的民众向大周乃至全天下迅速传播。
现在公主府正在准备于闭幕式演唱的歌曲,公主殿下有旨。这次也必须好好唱。只是上回那首歌是亲军的军歌,娃娃兵们了然于心,拉出去就能唱。这次的歌曲却是要由公主府的歌伶来唱,也不能失了公主府的颜面。不能堕了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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