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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红翡斥道:“让你出去就出去!”
那精奇嬷嬷没办法,只得退了出去。
顾长歌站起身来,轻轻靠近一些,走到血水蔓延的地面旁一点,说:“你说的小声些,旁人听不到。本宫要保月卿,你要保你在意的人,不管你的结局如何,也不论月卿如何,本宫保证,只要你坦诚,定会保下他们。”
小罗子抬眼,已然是哭了出来,他期期艾艾无所适从:“奴才贱命一条,可是奴才也不知该信谁的……”
心里发急,她说道:“本宫与你无冤无仇,是你们找上门来,如今你帮本宫一把,本宫保了你家人也算是两清!”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小罗子咬牙道:“我妹妹在郑家人手里!三个月前,郑家的人安排我入宫,让我勾引月贵嫔,我试过了,可月贵嫔根本不搭理我,郑家就以我妹妹的命做要挟!我没办法,只好装作是被人欺负,这才让月贵嫔提携进承乾宫伺候洒扫,都是奴才害了贵嫔娘娘……”
说着他哭了起来。
顾长歌咬牙切齿:“皇后!?”
“奴才没有办法,奴才没有办法……郑家让奴才看准机会,一定要刺杀皇上,成功后就给我妹妹置办一处房产,可奴才不算成功……奴才也没办法啊。”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小瓷子提人行刑的声音。
顾长歌气急,顾不得地上的血水了,上前走两步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奴才……奴才手里有一块郑府的腰牌,是上次奴才入宫前,郑家的家奴来寻奴才时掉的,奴才留了个心眼,藏起来了。就埋在御花园西南角一棵老榆树下。”
顾长歌蹙眉,小瓷子从外面进来,看见她在,忙请安:“给娘娘请安,娘娘怎么在这?”
顾长歌笑:“本宫替皇上再问他两句话,公公来了就不打扰公公了,”她扭头看小罗子满面泪与血,不忍道,“本宫说的是,说到做到。”
小罗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长舒了一口气:“奴才多谢娘娘。”
红翡从外面进来,扶住顾长歌,匆匆往外面走去,边走她便吩咐:“让鸿禧亲自去,御花园西南角老榆树下,找个腰牌出来,碧玺,”她唤了一声碧玺,“你赶快出宫找裴弦,就说月贵嫔出事了,让他做两手打算,一定要保她们母子平安。红翡,你让人盯住刚才的嬷嬷,一有动静就来告诉本宫。”
这次皇帝让小瓷子办事雷厉风行,顾长歌也不顾皇帝刚歇下,在乾清宫外求见。
因为一直没能睡下,皇帝正烦躁不堪,见她过来,有些不耐烦,但碍着面子不好说什么。
顾长歌跪下道:“求皇上听臣妾一言,月贵嫔肯定没有与人私通,臣妾方才醒来直接去了慎刑司审问了小罗子,他告诉臣妾,是郑家逼他入宫,诬陷月贵嫔的。”
“你……”皇帝有些恼,“谁会放了自己一条命不要,来陷害月贵嫔!?”
顾长歌心急:“郑家利用小罗子的妹妹威胁他入宫,几个月前月贵嫔机缘巧合,看他在宫里被欺负的可怜,挪去了承乾宫,恰好中了圈套,皇上明察秋毫,此事疑点颇多,月贵嫔又身怀龙裔,皇上可不能让一个孩子白白殒命啊。”
鸿禧做事很快,此时已经找到了腰牌,在外求见。
皇帝让他进来,一块包着油布的牌子便露了出来,上面一个硕大的郑字。
皇帝眉头蹙起:“让小罗子来见朕。”
顾长歌说道:“只怕是来不及了……刚才臣妾出来的时候,瓷公公已经过去了……”
“你为何不拦?”皇帝心里怀疑。
顾长歌一跪到底:“请皇上见谅,臣妾想,此事已然闹大,可如果月贵嫔平反昭雪,势必会引来郑氏另外一番打量,不如让他们以为得手。如今三皇子年长,皇上禁不起半分这样的威胁了。”
她目光闪动泪花,皇帝一想起昨日锋利的匕首,心底也有些顾忌。
“可是月贵嫔的孩子……”
“对外只说月贵嫔暴毙,秘密遣送到庵堂,等孩子生下来再作打算便是,”顾长歌抬首看着皇帝,“小罗子已死,郑家一定以为不会再生旁的事情。”
“唉……”皇帝过来拉起顾长歌,叹道,“朕这个皇帝当得窝囊,连自己的孩子也互不周全,提防这个提防那个。”
“还请皇上近日少去景仁宫吧……”顾长歌轻声说道,“一来臣妾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二来也好让人们真的以为皇上冷落了臣妾,更何况皇后尚在禁足,此事未必与皇后有关。郑氏仗着有皇长子,有恃无恐,皇上不要姑息养奸。”
她是这么说,可此事必然与皇后有关。
顾长歌心里暗想,慢慢来,只要锋芒不出在自己身上,一切都来得及打算。
果然庆嫔一事让皇后母族心急了。
月贵嫔出事,拔除萝卜带着泥,自己举荐的人,自己势必受到牵连,到时候大权再落到皇后手中,怕是不好拿回来了。





锦宫词 第一百六十四章 庆嫔留不得了
皇帝还是动了大怒的。
一方面为了之前疑心月贵嫔的事情,她动了恻隐之心,将一个小太监调到自己的乾清宫里伺候,虽不是近身,也难免脱不开嫌疑。
顾长歌劝他的地方就在于,月贵嫔已有几个月身孕了,不会是因为这个杂碎而对皇上逢迎,算时间上也是受人诬陷。
另一方面皇帝是忌惮郑家,如同当年的孟氏一样,勾结党羽结党营私,最终的结果怕不是皇帝被推下台,便是郑氏一败涂地。
或许形势没有那么严峻,顾长歌低头看着脚面,思忖着,若不是此前孟家太过嚣张,皇帝也不会对世家大族格外敏感。
如今他重用无根基背景的朝臣,让更多的有贤能之辈入朝为官,一时看来好评如潮,若眼光放远,这些人将来也会成为如今的孟家或者郑家。
可是想要行的稳,这的确是必不可少的一步路,皇帝这一路需要有大家族的扶持才行。相辅相成才是常事。
将来新皇即位,有功之臣愿意辅佐那是再好不过,可若是功高震主有意搅乱超纲,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细想想,当皇帝掣肘如此繁复,的确不如一个不缺银子吃穿不愁的富商来的痛快。
“朕相信你,”皇帝面色青白,坐在椅子上,瞧着顾长歌侧脸,纤长的睫毛投影在面颊上,日光升起闪耀金色光芒,反倒衬得她气色也苍白了许多,“你与朕一路扶持,朕身边唯有你能说一两句贴心话了。既然你说月贵嫔是无辜的,朕也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可是朕怎么也想不到,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损毁朕的清誉,置六宫颜面于不顾。”
没有旁的办法,思来想去都是那件事情,但只能一味劝谏:“这件事皇后未必知情,”她放下手中端着的热茶,一双手残留了温度交叠相握,温暖手背,“皇后是深爱皇上的,郑太傅也是皇上的老师,不会是他们要伤了皇上的心。此事中牵扯的人太多,臣妾也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顾长歌面露愁绪,有时候该装傻还是不可以太聪明的。
皇帝喜欢聪明的女子,但不喜欢精于算计事事清明的女子。
“事已至此,只好对前朝说,月贵嫔病逝,一应哀荣都罢了吧,也算是朕的一番态度,”皇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的天,“也不算是委屈了月贵嫔。”
“当然不算委屈她,”顾长歌接口,浮出几分笑意,“女子本该洁身自好,出了这样的事能留下一条性命已是皇上恩遇,她还能生下孩子,皇上仁慈,”她站起身来上前扶着皇帝躺下,为他掖好被子,“出了这样的事,暂且躺一会吧,皇上才下朝臣妾便过来了,累了一夜精神不济,午时臣妾命人炖盅山参大补汤来。”
皇帝合上眼睛,顾长歌便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小罗子肯定已经死了,她心底里对这件事有说不出的疑惑,总感觉哪里不大对。但又觉察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从昨夜开始便头疼,心烦意乱,此刻也不方便再查下去。
回了景仁宫,顾长歌先是打发了人去给月贵嫔送信,又得知裴弦已经准备好了,本是打算偷梁换柱,如今也是不必了。
她也是困倦不堪,草草梳洗便先歇下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时分,外面有鸟雀的叫声,吵了她好睡。
温木槿从外面进来,看她醒了笑一笑道:“昨夜这么大的事情,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姐姐费心周全,总算是保得了月贵嫔与孩子一条命。”
就着温木槿的手起身,顾长歌无力的扶了额头:“红翡与你说了?可惜了她,还这样年轻,以后孩子如何也全看他们母子的造化了。她那边还好吗?”
“恩,”温木槿点头,“得了消息我就去看了月贵嫔,此时禁足在承乾宫不许出来,今晚便秘密发丧,到时一顶小轿从角门出宫,月贵嫔说想要再见姐姐一面。”
揉着发痛的额角,顾长歌叹了一口气,掀了被子起来,由着碧玺上前为自己穿上衣服,红翡从外面端了泡好了茉莉与玫瑰的水进来为她洁面。
“其实我有些害怕见她,”顾长歌伸出双手由着宫人摆弄,“当年我让她入宫,她帮我了这么多,结果我却害的他们母子没有一处能好好容身的地方。我心里惭愧。”
“她入宫那一日起便知道服侍皇上不是那么容易的,后宫里谁又轻松了呢?”温木槿展颜,亲自为她打开妆奁挑选佩戴的头饰,又细心绾起发丝。
三千乌黑烦恼丝犹如瀑布般垂坠在腰际,到了温木槿手中却规整的变成了一个个的发结。
在上面插几支银钗,又配上一个金色芍药步摇,算是齐了。
她与温木槿一同往外走去,边走边问了皇上的情况,得知皇上不到午时便醒了,喝完大补汤去了庆嫔那里。
承乾宫里主位是谦贵嫔,曾经也算是孟皇后的心腹,如今孟皇后薨世,她也连带着在皇上眼前消失了一般,没有什么恩宠。
如今皇贵妃到,她是要相迎的。
顾长歌并没有太搭理她,见面礼过后直接去了月贵嫔的屋子。
门口还站着几个侍卫,顾长歌让他们暂且离开,换了红翡守在门口。
月卿卸了所有妆容,人说淡妆浓抹总相宜,指的便是如此。
看见顾长歌进来,她连忙起身拜倒:“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顾长歌一脸关切,拉她起来,一并在椅子上坐好方才开口说道:“淑妃说你着急见本宫,本宫知道你是担心,你放心,本宫已经与皇上说明白了,只是要委屈你与孩子,暂且挪到尼姑庵避一避,再说来日。”
月卿表情平静,轻轻带着点笑意,伸手抚摸腹部,淡淡道:“臣妾自知卑微,能有这个孩子已经是福气,不求什么荣华富贵。”
“本宫定会派人常常过去,不会委屈了你与孩子,”顾长歌面露怜意,“到底也是皇上的骨肉。”
“有娘娘这句话,臣妾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月卿笑了笑,看着顾长歌说道,“其实臣妾今日请娘娘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臣妾有句话,想当面告诉娘娘。”
说着月卿正了脸色,亲自站起来到立柜靠上的一层层布扯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小盒子四四方方,看起来不算金贵。
她走过来,伸手打开递到顾长歌面前说道:“娘娘可识得这东西?”
顾长歌有些疑惑,小盒子里旁的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些尚未焚化的香,有些能瞧出是燃了一半的。
想着,她心头一紧,伸手拿过去,轻轻捏起香到眼前细细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来,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月卿站在原地,表情不变:“这东西是臣妾在去慈宁花园时看到喜梦拿着,以为她是夹带宫里的东西要卖掉,就拦下来,不想里面竟是这个。”
温木槿有些疑惑,看着顾长歌道:“不就是些香吗?姐姐为何如此反应?”
顾长歌轻轻蹙眉,叹了口气,将香放回盒子里,让月卿坐下:“还要多谢你,看来是庆嫔起了疑心。”
月卿面孔有些苍白,看顾长歌这样算是承认了,更有些惶然:“臣妾以为娘娘侍奉太后尽心尽力,不想真的是……”
“是,”顾长歌挑眉,大方承认,“我不过是曲意逢迎罢了,若不是太后,我娘亲此刻正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若不是她,本宫也不至于步步算计,小心谨慎。”
“姐姐……”温木槿惊讶。
顾长歌伸手,将香拿起掷到地上,又用脚狠狠碾碎,蹲下身捏起一点粉末到众人眼前,檀香的味道愈发浓烈起来。
只见一点白色的颗粒掺杂其间,若不仔细,看不出什么。
呼的一声,顾长歌将手中的粉末吹散,平静道:“这香里掺的东西会一点一点让身体变弱,太后长期闻着这味道,自然是每况日下。”
她低头,看着香粉苦涩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这么仔细,还是让庆嫔发现了。”
“这要是被发现,可是大罪!”温木槿着急起来,压低了声音低吼,“太后已经老了,姐姐何必如此!”
“想起我母亲死前的样子,我一天都无法忍受太后安享晚年!”顾长歌蹙眉,偏头看着温木槿,眼圈却已经红了,有水渍洇湿睫毛,“我回来,就是为了她!”
或许是太过偏执,一时间众人都无法言语。
月卿轻轻低头,沉思一下说道:“庆嫔说过,自从娘娘入宫以来太后身子便开始不好,这话说了便说了,不想她却思虑的更深一层。最后让她寻到蛛丝马迹。不过后来,臣妾再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
“是此前太后病重,熙妃薨世,我怕太后一口气上不来,就命人先撤掉了香炉,一直没有再焚烧。”顾长歌又再次叹气。
也是此举,才让后来庆嫔找不到机会再寻了顾长歌的把柄。
“庆嫔是留不得了,”温木槿神色小心翼翼,观察着顾长歌的表情,轻声道,“姐姐早作打算吧……”




锦宫词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报应不爽
月贵嫔最终在深夜里,一顶素色小轿送出了宫外。
看着帘卷西风,幽幽放下手里的步摇。
到底她的宫女与她还算有几分情意,自请出宫照顾月贵嫔母子。
阖眼睡下,直至天亮时分像是做了一场梦。
或许很多人的一生都是梦境一般,不知因何而起,不知因何而终,直到清醒察觉不过梦一场,但心中抽痛亦或困顿是那么真切。
因为月贵嫔的事情,皇上到底是与皇贵妃生分了。
后宫里人言纷纷,都说每一个与皇上亲近,位高权重的女子都会落得这样落寞而终,成为深宫里一抹幽魂的下场。
虽然如此,可顾长歌依旧是宫里除了太后与皇后最尊贵的女子。
她的衣食住行不减分毫,皇帝虽不到,但样样东西都不缺。
人们都猜测,或许是因为皇贵妃身价千万的缘故,她得了皇上的默许,在外依旧有许多产业。
后宫的所有事情没有旁的决定,一应都还是顾长歌来定夺。
省去了到乾清宫的时间,皇贵妃每日坚持自己炖一盅红枣燕窝,过了午后打发人送去到乾清宫。无论皇上是否喝下,她都坚持不懈,日日准备着。
因此,内务府每日进贡的也都是上好的血燕。
她去慈宁宫也越发勤勉,晨起梳洗完毕,处理完后宫内的大小适宜便收拾好了到慈宁宫陪太后进香礼佛。
太后身子不好,有时起不来床,她便替太后上香。
为着太后对她的信任,后宫里谁也不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只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顾长歌总会绕道慈宁花园里走一走,小坐片刻。
这一时半会,碧玺便消失不见。
直到一刻钟后碧玺碎步回来,二人才缓缓回了慈宁宫。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年下。
后宫里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甬道内奔走的宫女太监脸上表情都紧张了许多。
顾长歌也忙碌起来,一方面是年下的节礼都要预备,另外一方面,坤宁宫的那位身子不好了,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年。
皇帝虽然忌惮皇后心狠手辣,但到底夫妻情分一场,从王府的时候皇后就跟在皇帝身边,辅佐皇帝成为了新帝,并且在他当年郁郁寡欢之时,生产晗珠,为他增添了一抹快乐。
小瓷子到景仁宫来,低头道:“皇上的意思,是请晗珠公主回宫照顾。”
顾长歌轻轻蹙眉,伸手抚摸着已经发红的手钏:“晗珠公主回来,这说明皇后的身子不大好了,这样一来,怕是前朝要议论纷纷了。”
小瓷子哈腰轻声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昨日皇上去了惠常在处,或许是惠常在说了些什么。”
顾长歌轻笑,展颜道:“如此便依着皇上意思就好,公公去传旨便是。”
“娘娘莫要吃心……到底皇后与……”小瓷子打算劝几句。
顾长歌拿起手钏,一笑:“本宫吃心什么,她是皇后,正经住了坤宁宫的,帝后伉俪情深,这都是应该的。公公去吧。”
“哎……”小瓷子行礼出去了。
顾长歌起身扶着碧玺的手,一手扶着腰轻轻敲打:“这天是要下雪,咱们早些去太后那里便是。”
碧玺答应了一声,又吩咐着小宫女取来大氅给顾长歌系好:“奴婢带着点伞,这天气不定什么时候就下起来了。”
天空乌压压一片,墙壁与地面冻得硬邦邦,顾长歌走在路上,鼻尖冻得有些发红,不禁说道:“前面就是坤宁宫,咱们顺便过去瞧一眼就走。”
坤宁宫里面宫人少了许多,羡予亲自到门口开的门,看见顾长歌露出惊讶表情,屈膝道:“皇贵妃娘娘怎么来了,我们娘娘还在里面睡着。”
顾长歌往里走,说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本宫协理六宫,理应照顾一二,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
羡予跟在旁边快步往里走,轻声道:“娘娘如今时常昏睡,醒来便说浑身不痛快,如今越睡越瘦,”说着,语音有些呜咽,“怎能舒服的了,褥子垫了三层,可娘娘皮包骨一样。”
略微有些惊讶,顾长歌知道皇后自从失了皇上的信心,一蹶不振,常常如何端进去的饭食如何端出来,不肯吃饭喝水。
最后不行了,皇后昏迷的时候,太医院来人为她灌入参汤,吊着命。
她往里走去,大殿内一片阴冷。坤宁宫本该是暖和的,为着前面皇帝的乾清宫,地龙在下面也不会独独少了皇后处。
可是皇帝不入坤宁宫,那些个做事的便不在意着,有时为了省事便少烧一些,早完差事。
她环顾一圈,见四周只有一个炭盆,里面的烟有些呛人,不觉皱了眉头:“碧玺,回头告诉了内务府的人,连皇后宫里的碳也敢苛扣,有几个脑袋够他们掉的!”
羡予面上一松,如救星到了一般:“皇贵妃娘娘如今来了,我们娘娘也能好受一些,他们不把咱们当人,用这些破碳来充数,奴婢去了好几回都不管用,有皇贵妃的话,量他们也不敢再委屈我们娘娘。”
顾长歌不吭声,上前看了看昏睡的皇后,为她轻轻掖了被角,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若知道有今日,她当初又何必如此钻营呢。”
羡予忽然警觉起来,不再说话,只站了一旁默默忍住流下的眼泪。
碧玺提醒道:“娘娘,时间差不多了,太后也到了该要进香的时候了。”
顾长歌这才起来,告了退往外走。
羡予送出来,再次提醒了碧玺碳的事情,碧玺当时就吩咐了小宫人去内务府。
顾长歌轻声说道:“本宫瞧着皇后的样子不大对,你去查查皇后的饮食,再吩咐了告诉小瓷子一声,让他查查如今坤宁宫常出入的人,是否有不妥。”
碧玺试探道:“娘娘是觉得皇后这一病不大正常?”
“病势汹汹,如此猛烈不正常。”
顾长歌凝视天空,忽然觉得面上一凉,伸手去拂,发现是一滴水,抬头凝望,便看到了纷纷雪花飘扬而下。
乾清宫里,皇帝正在批阅奏章,看小瓷子从外间进来,抬头说道:“怎么了?”
小瓷子哈腰道:“回皇上,刚才皇贵妃娘娘去了坤宁宫,派人训斥了内务府的,说他们苛扣坤宁宫的炭火。”
皇帝放下笔,端起茶杯道:“这也是正常,朕说了不去坤宁宫,他们自然会趋炎附势,皇贵妃做得好,皇后到底是中宫。”
小瓷子应了一声,有些踌躇,也看在皇帝眼里,皱眉:“有话就说。”
“嗻,刚才皇贵妃递了话来,让奴才查一查坤宁宫出入的人,说皇后娘娘病势凶猛,不太正常……”他有些害怕,偷眼瞧着皇帝表情。
皇帝面容一滞,将茶杯重重放下:“后宫之中,乌烟瘴气!要彻查此事!朕虽然不宠幸中宫!可皇后就是皇后!容不得他们放肆!”
小瓷子得命下去了。
皇帝默不作声,站起来,绕到了后门处,看着坤宁宫殿内空荡无人,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顾长歌侍奉了太后喝了汤药,又拿了一颗蜜渍乌梅塞入太后口中,笑着说道:“汤药真是太苦了,臣妾怀着逸麾时候喝的坐胎药,现在想起来嘴里还是酸苦的。”
太后布满皱纹的脸也浮现一丝笑容,口中含着乌梅说道:“人老了就开始喝药,本来身子还好,越喝身子越虚,不喝也就算了。”
“那可不成,”顾长歌莞尔,伸手从碧玺那拿过来一只通体粉红色的镯子,伸到太后眼前,“您瞧,这是臣妾从外面寻来的,听说玉质温润,您带着最好,挡灾挡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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