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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逸兴并不懂如何骑马,只是看着一匹匹骏马奔驰,羡慕不已,忙点了头,又道:“母亲,似乎四哥骑得更好呢,你瞧。”
顺着他肉肉的小手指过去,只见逸宸的马渐渐超过了逸景,顾长歌笑着伸手抚摸他的额发:“你四哥自幼喜欢舞刀弄枪的,不如你三哥,不仅武艺高强,连诗文都更通一些。”
她与温木槿对视一眼,皆是笑意。
而另一边似乎是女眷们起了一些争执,声音略大了些。
顾长歌有些不悦,蹙眉望去,看到庆嫔骄矜的对着丽嫔说着什么,好似是为了哪里离皇贵妃更近一些。
她抬高了声音问道:“怎么了?庆嫔,你在说什么?”
庆嫔那边一愣,忙于丽嫔一起走过来。
近日来风凉,尤其到了猎场更是比都城里冷了几分。丽嫔却穿着一件湖蓝色长裙,连披肩都没有,细节之处便是露出冰肌玉骨。
顾长歌心知肚明,想来是丽嫔有心在这次秋猎时多承蒙皇恩,只是没想到,庆嫔反倒是吃醋不乐意了。
她柔和开口问道:“丽嫔,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同庆嫔起了争执?”
丽嫔有些委屈:“臣妾好端端在那坐着,庆嫔来晚了些,非说臣妾抢了她的地方,要臣妾挪走。”
庆嫔近日颇受恩宠,自然不肯像丽嫔说的那样认错,辩驳道:“臣妾与皇贵妃娘娘亲厚,自然是要与娘娘坐得近一些方便说话,隔着你又如何能陪娘娘聊天呢?”
顾长歌媚眼轻飘飘瞥了她一下,心中不快她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却也只说道:“若你喜欢,自是搬了凳子到本宫面前来便是,不要让丽嫔挪动了。”
庆嫔得了恩旨,自然是高兴地,忙吩咐了喜梦去搬。
丽嫔福身便回去了。
温木槿看着丽嫔,低声说道:“丽嫔入宫时间不比咱们晚多少,可是多年无宠无子,嫔位已经是极限了。看来她是想要搏一搏。”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搏一搏总是好过定了终生的。”顾长歌轻声道,又看庆嫔走过来坐了,放让碧玺泡了茶放到她眼前去。
庆嫔能坐在一旁,与自入宫便追随皇贵妃的淑妃平起平坐,心里当然是趾高气扬的,不免有些骄矜,坐下后抱怨道:“其实依臣妾说,像丽嫔那样久居无宠的就不必跟过来了,大老远的废人费力不说,连皇上一面都见不到,还巴巴的想让皇上多看她两眼呢。”
温木槿闻言脸色微变,这话说得也太张狂了,连后宫里多年的嫔妃都敢指摘。不说丽嫔是宫里的老人了,虽然无宠,可位份还是在的。
她沉吟道:“其实算算时间,丽嫔也算是位份尊贵的了。”
庆嫔不屑,完全瞧不出脸色高低的样子,轻轻翻了个白眼道:“宫里人的位份什么时候按进宫早晚算了,”说着又露出一副谄媚笑容,看着顾长歌道,“娘娘您说是不是,您入宫时间比谁都晚,还不是一人之下的皇贵妃。”
顾长歌和善微笑,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道:“庆嫔,今日本宫特地命人用竹子煮茶,特有一股竹香,你尝尝。”
庆嫔连忙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温木槿看顾长歌对待庆嫔很是宽纵,虽然不解到底也没说什么。
一下午过得很快,一行人陆陆续续便回来了。
皇帝身后的侍卫带着两只狐狸,一只梅花鹿,顾长歌站起来,迎着皇帝过来的身影,笑道:“皇上真是厉害,如今这梅花鹿越来越少,瞧这鹿花色匀称,皇上一箭伤在腿上,未伤其性命呢。”
皇帝也很高兴,一身骑装英姿飒爽不逊当年,一手拉起顾长歌走回座位,大声说道:“今日风大,又扑了一身尘,朕便想起当年与父皇一起猎大雁的时候了。”
丽嫔站的远了一些,却能听到一言半语,这时接话道:“臣妾听说皇上与先皇猎雁,便是凭借高超箭法射杀了一对,一箭贯其四目,先皇大大赞扬了皇上。”
皇帝这才瞧见还站着这么个人,听到有人了解当年自己的名声很是得意,眯起眼睛道:“你是……丽嫔?”
丽嫔脸上一喜,湖蓝色衣裙恰好被风吹起,扬起裙角纷飞:“臣妾正是。”
顾长歌扶着皇帝坐下,又自己坐在他身边,似笑非笑看着丽嫔。
皇帝好奇道:“你入宫也不算早,如何得知朕当年的事情?”
丽嫔含笑,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娇羞着说道:“臣妾未入宫时便思慕皇上,后来入宫便喜爱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当年的英姿,记得比旁人熟悉些罢了。”
“哈哈,那倒是难得。”皇帝伸手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浑身便暖洋洋的。
“不仅如此,臣妾听说这梅花鹿也是难得,不光是因为它聪明灵巧,善于躲避,奔跑还飞快,轻易根本追不上,皇上不仅追上了,更是没有伤到其皮子,可见皇上英勇不减当年。”丽嫔奉承的起劲,皇帝自然也是高兴。
他大手一挥:“你懂得的算多,这鹿便赏了你,做个皮垫子也好,做个护手也好,都由得你去。”
丽嫔高兴的领了赏,庆嫔便不大乐意,揉身上前吃醋道:“皇上只上次丽嫔东西,可臣妾入宫晚,这些话丽嫔也不曾跟臣妾说起过,臣妾如何得知,臣妾不依,皇上偏心呢。”
顾长歌轻笑着:“皇上您瞧,庆嫔小女儿情态,倒是娇憨的很。”
皇帝自然龙心大悦,发话道:“别急,朕听说你最近想做个狐狸皮的衬里,那两只狐狸便都赏了你去,不够的朕让内务府再添就是。”
“多谢皇上!”庆嫔得了两匹狐狸,自然高兴非常。
不多久,几位皇子也都陆续回来,各自也带了不少东西。其中以三皇子最甚。
三皇子猎到了一只母狼,只是一箭伤在了背上。
顾长歌走过去看着堆起的猎物,挽着皇帝的手柔声说道:“皇上这些个皇子里还是三皇子最好,这狼是猛兽,看来青出于蓝呀。”
皇帝面上愉悦,却也没有多赞扬。
反倒是看到逸宸的时候眉头皱了皱,责问道:“如何只带回来两只狐狸?”
逸宸见皇帝问起,惭愧道:“儿臣不如皇兄,只猎到了两只狐狸,是儿臣技不如人。”
旁人没有说话,倒是庆嫔说起:“其实四皇子也是好样的了,当年三皇子随着皇上习武练剑的,从小便开蒙,功课也好习武也罢,师傅也都是按照三皇子的进度来教。四皇子能到今日的地步已是很好了,”她含笑,不带锋芒的瞧了三皇子一眼,“更何况三皇子是嫡子,优秀些更能服众。”
皇帝眉心骤然一跳,却没有说话,也没再训斥逸宸。
晚上回帐,皇帝竟出人意料的选了多年不曾宠幸的丽嫔侍寝,更是赐浴汤泉。
顾长歌一个人在帐篷内的浴桶里,伸手撩起水花。
温热的水带着些许花瓣,顺着光洁的小臂流淌下去,这么多年了,她养尊处优竟然没有半分中年妇女的仪态,反而更细腻了。
今日看似是三皇子拔得头筹,可是他也太要强了些。
这样的关口做的出类拔萃未必是件好事。
她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逸宸一定不可以比皇帝猎到更多的东西。
皇帝如今明暗,一来怕外戚干政,二来便是怕皇子夺权。
让皇帝知道逸宸能力不弱,但并不会威慑到皇帝那边是最好的。
像三皇子那样……她将头轻轻埋入水中,发丝飞散在水面上,阖眼想着,太出挑了,皇帝本就担心后族有旁的想法,逸景虽非皇后亲生,可到底也是有嫡子的名分。
逸麟年纪尚小,自然是无法与他相比的。
皇后不曾对逸景说起,怕是皇后并不希望逸景为储君人选,故意为之。
可怜了这个孩子。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红翡从外面进来,站在水边等着她。
才冒出水面,便看到红翡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问道:“怎么了?”
红翡晦涩道:“娘娘,丽嫔的宫女在外求见,说是皇上本该让丽嫔侍寝的,可谁知半路竟让庆嫔截去了,让娘娘来为她们小主主持公道。”
顾长歌扑哧一笑,脸上红晕晕水汪汪的:“自己主子没本事留住皇上怪不得别人,去告诉丽嫔,谁侍寝那都是皇上选的,本宫可不敢管。”
红翡应了一声出去了。
外面清冷的帐篷里,丽嫔本来准备好了迎接圣驾,却听到皇帝转了心思去了庆嫔那里,气的将手里的一只鲜红肚兜掷在地上。
红色的肚兜与红色的毛毯融为一体,瞧不出来。





锦宫词 第一百六十章 巫诅之术(一)
难得到猎场来放松心情,皇帝几乎日日出去打猎,庆嫔每日伴驾得意得不得了。
顾长歌带着几个孩子,最小的便是逸麾,她看着逸麾搭起小竹箭,像模像样的射出去,不禁哈哈大笑。
皇帝今日回来的早,带着庆嫔过来,正好瞧见逸麾憨厚的小模样,也不仅莞尔,站在那边背着手叫道:“麾儿。”
逸麾惊喜扭头,看见他父皇,笑着伸出双臂扑过去,抱住皇上的双腿仰头粲然笑道:“父皇!”声音软糯可爱。
皇帝喜滋滋蹲下身子,环住逸麾就抱了他起来。
顾长歌上前扶了一把,伸手摸了摸逸麾额头不见汗水,笑道:“皇上当心身子,麾儿如今沉了许多。”
皇帝抱着逸麾颠了颠点头道:“的确是沉了,”然后逗着逸麾,“是不是来了猎场,每日野味吃得多,长肉了?”
逸麾咯咯直乐,扑在他父皇怀中也不吭声。
如此天伦之乐,皇帝又是中年得子,格外疼惜与顾长歌的这个皇子。
庆嫔在一旁看着心里痒,不免说道:“皇上好福气,四皇子聪明伶俐,又格外黏您一些呢。”
“天家父子难有这样的感情和睦,逸麾的确是个好孩子。”皇帝一笑,抱着逸麾往帐子里走。
顾长歌不喜奶茶的腥味,猎场的人又刻意加许多盐巴更是反胃,早早换了普通的茶水。伸手倒了给皇帝,问道:“听说皇上猎了一只鹰,已经叫人蒙上眼睛了。”
皇帝兴趣盎然:“早年你有一只鹰隼,朕看你也不惦记,恰好得了一只想训好了送给你。”
顾长歌微笑,皇帝仍然记得。
那还是当年裴弦送的,后来皇帝与自己在海镇外遇难,多亏了这只鹰隼通风报信。只是为防了皇上疑心,早早放生了。
庆嫔却好奇起来,问道:“皇贵妃早年还养过鹰?”
顾长歌直笑不语,皇帝也不欲回答她,倒是转而提起:“先前朕送了丽嫔一只梅花鹿,本以为她会做个衣服之类,不想竟是让人养了起来。”
庆嫔听了这话,便不在意鹰的事情了,说道:“偏她那般好心呢,还不是想等伤养好了再做衣服?”
顾长歌见她说话说的不对,皇上听了必然多心,补充道:“那倒不是,臣妾也听说了,好像是丽嫔不舍得皇上御赐的鹿被做成衣裳,圈养起来,时时看着便想起皇上来了。”
这一说,皇上便来了兴致:“心思倒是别致。”
顾长歌留了皇上用午膳,庆嫔作陪,等午睡的时候,庆嫔也该告退了,顾长歌恰好走出去,便与庆嫔一同到门口。
庆嫔颇有些不愿,蹙眉道:“娘娘好端端的,提丽嫔做什么。”
顾长歌心里发笑,知道庆嫔与丽嫔算是对上了,也不说什么,只道:“丽嫔不过是个久居深宫又思慕皇上的嫔妃,你如今得宠,何必与她置气?”
嘴唇撇了一下,庆嫔扭着帕子:“倒不是臣妾与她置气,偏她狐媚,这样的日子里打扮的跟什么似的,臣妾瞧不惯她那做作样子。”
“本宫可提醒你,”顾长歌好意劝道,“莫要在皇上兴头上欺负丽嫔,这人们的眼睛都瞧着呢,若是丽嫔有个好歹,显得你不大度,容不下人。”
庆嫔还要再说什么,顾长歌打断:“好了,本宫再劝你一句,如今三皇子接连拔得头筹,你莫要装上去惹了三皇子不满,回吧,本宫要伺候皇上安置了。”
说完扭头回了帐篷。
庆嫔看皇贵妃离去了,气馁的甩了帕子扶着喜梦的手往回走。
喜梦伺候的小心翼翼,见她不高兴便问:“主子可是与丽嫔置气?”
见庆嫔不答,她又道:“奴婢倒觉得皇贵妃娘娘是对主子好呢,这个节骨眼上不必理会丽嫔。”
庆嫔轻笑,嘲讽道:“如今来猎场的就那么几个高位嫔妃,除了皇贵妃,日日陪着皇上的就那么几个人,皇上一时新鲜也是有的。本宫自然不与她置气,等回了宫,皇上瞧不见她,看本宫怎么收拾她!”
“啊?那您闷闷不乐什么呀?”喜梦问。
拧了眉头,沉下口气:“本宫是在想三皇子……他如今颇得圣意,又是皇后的儿子,将来怕是……”
喜梦追问道:“怕是怎么了呀?”
庆嫔被问的烦了,脸一板不耐道:“哎呀你一个宫女,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告诉你,这些话不许瞎说出去,让本宫知道,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喜梦缩了缩脖子,吐舌头不再问。
这次秋猎皇后因为要照顾六宫和太后,并没有跟过来,一些位份低又不大得宠的妃嫔也都留在了皇宫里。
本该是皇后伴驾,有能力的妃嫔留宫协理的,可是如今皇后不得皇帝心意,皇贵妃又多子多福,谁也不能说什么。
顾长歌听说庆嫔连夜召见了一些人,吩咐了什么便没再多做。
三皇子的确骁勇,顾长歌暗想或许皇帝已经开始有所忌讳了。
丽嫔最终果然还是得了机会伺候皇帝,直到回宫前的最后一天,她侍奉了皇帝过夜,第二天便得了一把小匕首作为赏赐。
庆嫔气的不行,又没有办法。
才回宫,顾长歌便先去瞧了太后。
太后还是老样子,有点打不起精神来,看见顾长歌回来倒是有几分高兴。
冬日里顾长歌换了一身缕金线墨色长裙,端庄华贵美艳大方,太后赞不绝口,又抚摸了面料,说道:“前几日看见你叫人送来的大氅了,料子也是极好,只是哀家也不出去,穿不上了。”
顾长歌笑着,将太后身上的被单往上拉了拉:“等太后身子好起来,臣妾再送您一身夏天穿的绫波缎子,水光色的,穿着清凉无比,咱们一同到慈宁花园里赏花,好不好?”
太后笑逐颜开。
二人正说这话,小瓷子来了,打了个千问了安说道:“皇贵妃娘娘,皇上请您到坤宁宫一趟。”
顾长歌一愣,问道:“怎么了,这时间不是请安的时候呀。”
小瓷子一脸为难,看了看太后,说:“奴才也不大清楚,好似是皇后的事情。”
顾长歌起身道:“太后,臣妾……”
“去吧去吧,皇帝的事情要紧。”太后很是慈祥。
人越老,心里的事情就越少,所求和所得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当年或许她在意皇帝是否孝敬,后宫是否以她的指令为第一要紧,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了,皇贵妃能这样数年如一日的照顾自己,尽孝尽忠,也是十分难得了。
才走进坤宁宫,顾长歌便行礼给皇帝皇后请安,看皇后跪在地上,自己也不好就这么起来。
皇帝面无表情,伸手示意让她起身才算罢了。
这里是坤宁宫,皇后跪着,满宫里伺候的人也不敢站着伺候,也一并跪在地上,红翡便上前擦了凳子让她坐了。
顾长歌有些迷惑,看了皇后又问皇帝道:“这么大阵仗……是怎么了?”
庆嫔头抬得高高的,说道:“皇贵妃娘娘还蒙在鼓里呢?皇后光天化日在宫里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
心下大骇,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皇后,质疑道:“不能吧,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怎会做这样的事情,”然后语气严肃,对庆嫔说道,“庆嫔,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胡乱说,谣言是不能当真的!”
庆嫔尚未说什么,皇帝却声音太高了几分,问道:“谣言!?这宫里还有这样的谣言!”
顾长歌赶紧道:“都是小人胡说,皇上别当真。”
庆嫔嘴角一撇:“臣妾没证据哪敢指证皇后娘娘啊!正好皇贵妃也到了,皇上,臣妾就叫人进来了。”
皇帝颔首,庆嫔便拍手让人进来。
庆嫔身边的喜梦手里端着一个黑匣子,进来后站在一边,有宫人上前打开,顾长歌眼尖,一眼就瞧见是一个巫蛊娃娃。
她倒抽一口凉气,宫里不许有这样的巫术,有那便是杀头的。
“臣妾今日路过坤宁宫,想起许久不见皇后娘娘了,便要去探望,不想正殿里不见皇后,臣妾就想或许是娘娘午睡了,便想到偏殿坐坐,等娘娘起来。可谁知,臣妾才走到西侧店,就听见皇后娘娘在神龛前拿着这个娃娃扎!臣妾当真是吓死了!只好请了皇上和皇贵妃来做主!”庆嫔话说的急促,却有条不紊,说的极清楚。
顾长歌蹙眉,让人把娃娃那近一些,低头去看,之间娃娃极丑不说,这身上还描绘着什么文字,轻声念出来,越念越心寒,骤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眼神惊恐:“皇上,这生辰八字,是太后娘娘的!”
皇帝沉声不语,皇后忽然抬头,很是不屑道:“皇贵妃,这一切都是你使得手段吧!本宫是中宫,是母后的儿媳,为何要诅咒母后!”
庆嫔尖声道:“你看不惯太后宠爱皇贵妃!臣妾一直奇怪,太后身子一向康健,自从皇贵妃回宫以后,太后就一日不如一日!一定是你!怨恨太后宠爱皇贵妃娘娘,心生怨念,要太后不能安享晚年!”
顾长歌嘴唇轻颤,看着皇后说:“皇后娘娘,太后对您有哪里不好,您要这样对太后?若是臣妾有得罪的地方,您冲臣妾来,太后是皇上的生母,与东霆有恩,难道您要置皇上于忘恩负义的地位吗?”
一时间大厅内气氛压抑,皇帝手里滚着串珠发出啪啪声响。
皇后眼神怨毒,看着顾长歌。




锦宫词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巫诅之术(二)
皇后重重的呼吸,仰起脸看顾长歌,见她表情逼真没有分毫伪装,反而笑了。
她跪的笔直,又去看皇上,质问道:“皇上,这样红口白牙的构陷,皇上也相信是我堂堂中宫皇后做出的事情吗?”
她眼里闪动着坚定的目光,只看着皇帝。
顾长歌坐在椅子里,手指尖不自觉的轻轻叩动扶手,显得不在意又无聊。
何必呢,她心想。
早在陷害皇子的事情披露前,皇后做这个样子或许皇帝还会回护。可如今皇帝早已对这个女子起疑,怎会再为了眼睁睁的物证而听信她一面之词。
淑妃与庆嫔曾明里暗里说起,皇后行为有失偏颇,又不与皇帝正面提及,这已经在皇帝心里种下了疑虑的种子。
今日事发,到底也算是皇后倒霉。
“母后身子一向康健……”皇帝思忖着措辞,看着皇后道,“也的确是庆嫔所言,自从皇贵妃入宫,太后的身子便再也不好了……你作何解释?”
皇后不敢置信,辩驳道:“母后疼爱臣妾,臣妾为何要陷害母后?就算臣妾恨毒了皇贵妃,也应该陷害皇贵妃才是!”
庆嫔不屑道:“皇后当咱们与皇上都是傻子吗?若你直接陷害皇贵妃,有太后在必然不会如何,可若是太后先自顾不暇,谁又能顾得上皇贵妃,你心思曲折,自然想得明白这一点。”
皇后恶狠狠看着庆嫔:“本宫与皇上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皇帝啪的一声甩了一下串珠,牵动嘴角上的胡须说:“皇后,朕颇为信赖你,可你却屡屡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来。”
顾长歌低头,不着痕迹的轻抿了唇角,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多年来治理六宫也算是功劳,臣妾入宫时日尚短,娘娘不愿也是有的,都是臣妾的错。”
“皇贵妃娘娘能有什么错?”庆嫔蹙眉,“娘娘德行出众,这些年来后宫哪个嫔妃的孩子不是瓜熟蒂落?臣妾们受娘娘恩惠比原先还多。”
怆然而笑,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皇后面颊滴落,她表情凄苦而无助,看着皇帝喃喃道:“臣妾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如此地步,臣妾为皇上生儿育女,臣妾的全部青春都是伴着皇上度过的……”
一股厌弃的情绪自顾长歌眼底划过。
“若有可能,臣妾只想与皇上一双人,一生一世,臣妾不愿意让皇上受到半分伤害!”皇后哭泣。
皇帝看着她的泪水,颇有几分动容,却说道:“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今生或许只有孟亦夭,”他看了一眼顾长歌,又道,“若是自己能选,皇贵妃也是好的。可是你……当年太傅与朕交易,只要朕迎你入王府,他便会辅佐朕。你如何入府的,你自己也该清楚。”
这话说得极是无情,只言片语间打消了二人曾经的亲密,仿佛一切只是一场交易。
皇后瘫软跪坐在地上,锲而不舍又不知该如何分辨,为今之计也只有让皇帝信赖自己:“臣妾不曾诅咒太后,更不可能陷害皇贵妃。本宫是皇后,不需要这么做。”
皇帝身子前倾,看着皇后:“你的确不需要这样做,可你为了保证你儿子能顺利成为太子,没少笼络朝中大臣,你还怂恿逸景与前朝大臣多接触!更是为他寻觅其他适龄的女子!”他声音忽的大了起来,“你与太傅都当朕瞧不见吗!你苦心孤诣为晗珠寻得婚事!以为朕便蒙在鼓里吗!你当朕是什么!”
皇帝极少如此宣泄怒意,今日的确是要与皇后好好分辨,顾长歌将手掩在衣袖下方,无声的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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