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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晗珠一笑,笑不露齿,上前乖乖做到皇帝与皇后中间的位置。
顾长歌抿嘴一笑,举起酒杯恭贺道:“臣妾祝贺皇上有如此识得大体的公主,真是东霆的荣幸,臣妾敬皇上,敬皇后。”
说罢将酒杯中的玫瑰酿一饮而尽。
皇帝笑着喝下酒,说道:“晗珠懂事,今日月满人团圆,如此佳节不说那些事!”
顾长歌含笑坐好,只瞧着皇后的眼神有些闪烁。
晗珠此次表现的极为殷勤,上前为皇帝倒酒,又举杯敬道:“若来日儿臣不在父皇与母后身边,还望能千里共婵娟。”
顾长歌身侧坐着的是祥贵妃,她嘴角微弯,以极低的声音不屑说道:“都是皇后教的吧,如此才能让皇上舍不得,可惜了臣妾与悦颂都是愚笨的,没像皇后一般早早预备。”
顾长歌听到,举杯说道:“祥贵妃安心,皇上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无论是谁,皇上都是舍不得的。”
中秋月圆,颌宫尽欢,皇帝喝的有些多,离席的时候有些微醺。
皇后上前命人将皇帝扶去坤宁宫,又吩咐众嫔妃若是无事也尽可早散。
顾长歌协理六宫时间不算短了,皇后一走,就开始有妃嫔上前来祝她安康。
顾长歌一一应了。
后来几日,顾长歌在景仁宫听闻,好像皇后去瞧了太后,二人发生了口角,太后生了大气。
她伸手用小夹子夹了一颗瓜子送到七彩鹦鹉前逗弄着它吃下,瞥了一眼候着的红翡,说道:“太后与皇后生气,本宫插不上话,皇上没说什么,本宫不能过去。”
若是此时过去,调解太后与皇后二人的关系,那她这个贵妃也太出挑了些。她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搅合到二人中间去。
看着顾长歌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红翡说道:“旁人都在为了此事钻营,娘娘却早已布好了棋局呢。”说着她笑笑。
皇后在慈宁宫坐着,眼前的太后已经两鬓斑白十足的老妇人模样,再不似从前,她初入王府之时,太后那般的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她曾经想,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像太后一样站在皇帝的身边,成为一国最尊贵的女人那便好了。
带着极羡慕的眼神看着皇后的装饰打扮,却不得不低下头掩饰。她不过是个妾室,虽然入府为侧妃,到底也是屈居人下。
父亲劝告自己,二皇子裴缜是个储君人选,太子性格暴躁,而三皇子昏懦,唯有二皇子。他们郑氏下的这把赌注便是要二皇子赢得皇位。
果然二皇子不负人望,最终成为了皇帝。
这些年来皇帝对她们母女也很好,并未有半分苛待。
若不是父亲心气太高,或许她也不必这样度日。
她看着眼前垂垂老矣的太后,不禁心生悲戚,当年与皇帝恩爱的太后也到了如今的地步,无非是因为权柄下移,自己做皇后多年没有让太后再插手后宫之事,自然会有人生出异心。
她决不能允许自己老了时候也是这般光景。
她含笑说道:“母后还是放心吧,文嘉公主才思敏学,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若非无力定然要捶桌子:“你不孝!文嘉是哀家的养女,你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不惜让文嘉远嫁!你对的起哀家,对得起先皇!对得起皇帝吗!”
郑楚毓伸手将一丝不苟的鬓角摸了摸,服服帖帖贴在头皮上,她温婉含笑,形态端庄大方:“母后,儿臣就是为了皇帝呀,臣妾看不得皇帝感受与女儿的生离死别,无论哪一位都好,都是皇上的心头肉。儿臣也请母后体谅皇帝,让文嘉公主出嫁。”
“你……”太后面孔因愤怒泛起异样潮红。
郑楚毓十分不屑,抿嘴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儿臣来告诉母后,也是怕文慧公主出嫁,太后受不了。”
“哀家不信!你让晗贵妃来!你个不孝子!哀家要晗贵妃来!”
郑楚毓面色一沉,起身行礼:“儿臣告退。”
忽然她说道:“儿臣提醒您,儿臣才是东霆的国母,皇帝的妻子,晗贵妃不过是帮儿臣侍奉君上的妾室,您对待妾室逾越对待儿臣,若是文武百官知道了,不知要如何想您!与其顾着文慧公主,不如想想您该如何自处吧!”
说完她拂袖而去。
彼时顾长歌正同皇帝一起走在甬道里,她落后皇帝半步,听他愁言:“皇后也太心急了,朕只是说了一嘴,希望文慧下嫁斐国,她却跑去母后那里,母后身子不好,若是气病了可怎么是好。”
顾长歌看了看四方的天空,恰有一只白鸽掠过,她抿嘴:“还是先去瞧瞧太后吧。”





锦宫词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主联姻(一)
才步入慈宁宫没有几步路,天空便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一个惊雷响彻都城大地。
云层积压相互挤压,不过是午后的天就阴了下来。
空气潮湿,衣服黏附在衣服上,顾长歌的鬓角沁出汗水,秋老虎的确厉害。
泰禾此时不在内殿,看到门口的皇帝与贵妃,连忙请安打帘子。
皇帝大步流星迈进店内,看到太后先行礼。
顾长歌依样稳稳行礼问安,抬头见太后脸色惨白胸口起伏,情况很不好,蹙了眉头吩咐红翡道:“去把周太医请来。”
然后上前两步又不禁说道:“皇上,太后身子不好,不如有话还是等等再说吧?”
她想皇后刚离开,此时劝必然是无用,不如等太后怒火平息了再说不迟。
可没想到太后根本不依,拍着扶手说道:“哀家当真是有个好皇后!长歌!你不过是个贵妃!也敢管皇后的事情!”她斜着眼睛瞧皇帝,“小心皇后将你的贵妃也发配流放了!”
这话说得没有根据,不过是太后怒极说出来的气话罢了。皇帝也不在意,只是陪着笑说道:“母后莫要着急。”
小瓷子为二人搬了小杌子过来,扶着顾长歌坐下,又退了出去。
顾长歌看周无术为太后把脉出去抄方子便吩咐了红翡跟出去。
殿内之余了太后皇帝和她。
殿内熏着檀香,沉心静气时候闻着极好,凝神安息,只是此时太后不住咳嗽。顾长歌便亲手过去将香炉端开。
回来时候她说道:“香味闻久了反倒厌烦。”
太后看她这样,脸上总算是松泛了些,依旧抱怨道:“皇帝,若是皇后有贵妃一半孝顺,哀家也不至于病了这许久……”
皇帝看了一眼穿着妃色长裙的顾长歌,看她眉眼淡淡笑意,妆容妥帖又不失华贵,自己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母后不要气恼了,说来也是儿子不好,若不是儿子自己舍不得几个公主,皇后也不会将心思动到文嘉妹妹那里。”
“皇后是一国之母,”顾长歌含笑,绕到太后身边扶着她,“自然要为皇上分忧,只想着公主不是太后所出,忘了太后对文嘉公主也有养育之情。臣妾扶您到内殿躺躺吧,坐了这许久,也该乏了。”
太后扶着她站起来,皇帝与贵妃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往屋内挪去。
顾长歌展开薄单子盖在太后腿上,柔声说道:“殿内置了冰,可也不能凉到。”
贵妃亲手做这一切,已然是十分熟悉,司空见惯了。
可皇帝确实第一次看到,贵妃如此照顾自己的母亲,心中感动,拉着她的手坐下,对太后说道:“母后,儿子一直操劳国事,多亏了贵妃……”
太后颔首,下垂的眼角皱着依旧能看到年轻时候的一点厉色,却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哀家本以为皇后虽不如贵妃,但至少也算纯善,否则如何能当得皇后,可是皇帝,”太后满脸的不愿,责怪道,“皇后如今越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文嘉虽只是个公主,但自幼养在哀家身前,哀家难道连公主和亲的事情都不能过问一二了吗?”
太后声声质疑,顾长歌看皇帝一脸尴尬,不知如何作答,罕见的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太后觉得有些奇怪,晗贵妃机敏,这时候不劝几句,也不正常。
心中思索一两下,便忽然明白了什么,看着皇帝道:“莫不是,你当真希望文嘉和亲!?”
她不敢置信。
皇帝满脸愧色:“母后,这件事并未确凿,儿子也在考量。”
“你……你……”太后气的别过脸去,“哀家想静一静,你们出去吧。”
顾长歌柔声道:“太后……”
“出去!”太后有些不耐。
无可奈何,顾长歌只得和皇帝一起退了出去。
到外面,皇帝拉着顾长歌的手,二人慢步在宫中,一路往御花园走去,并不想回乾清宫或景仁宫。
深秋的最后一抹红色落尽,御花园里除了单片菊与重瓣菊还有零零星星一些花朵绽放。
“皇上不要忧心,太后与公主母女情深,自然是接受不了。”
“朕知道,”皇帝长叹,“将心比心,谁的公主不是自家骨肉,若是皇后与太后都太过坚持,朕也不愿她们各自为难。大不了,朕还有婉殷与悦颂。”
顾长歌心里一沉,稳了稳情绪说道:“臣妾与淑妃自是希望能为皇上分忧的,只是婉殷性格内敛,而悦颂又过为骄纵,都不是上好的人选。”
“朕也是想到这一点的,斐国蛮荒,人又善于欺凌旁人,若是婉殷过去,除了受辱以显示我东霆势弱并无旁的能力,而悦颂心直口快,怕是要惹祸。”皇帝轻轻拉着顾长歌,沿着石子小路走。
顾长歌跟在他身侧,莞尔道:“不如皇上劝斐国等一等,等咱们的染庆长大了,臣妾教育好,再送去和亲便是了。”
皇帝也是一笑:“若能如此,那朕便不愁了。”
顾长歌随手摘下一朵粉色菊花放在手中把玩,皇帝接过去,面对顾长歌,将花朵插到她发髻里:“如今母后只疼惜你,不喜欢见到皇后,母后那里还要你多劝着。”
顾长歌点了点头,伸手扶了扶菊花,说道:“臣妾知道。”
她看着皇帝表情,小心翼翼道:“皇上,如今也快要到给斐国消息的时候了,再拖下去怕是不美,公主的事……”
“朕想过了,多半便是文嘉。”皇帝眼底如一潭深水深不可测,看着顾长歌细微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顾长歌只是睫毛轻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公主出嫁本是风风光光的喜事,可是斐国蛮荒,若真的将先帝最后一位公主送走,怕是太后要伤心难过好一阵子了。
与皇上告别后,顾长歌便遣人送了些点心到慈宁宫,又亲自去拜访了皇后。
皇后怀中搂着一只雪白的大猫,正熏着香阖眼养神,见顾长歌来了,不疾不徐的睁开眼睛,等她行礼问安后方笑道:“你是不是替太后来劝本宫的?本宫告诉你,任凭谁都好,就是不能是晗珠。”
顾长歌微笑:“这都是皇上与皇后的事情,臣妾绝不会插手分毫。”
皇后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说:“坐吧。”
顾长歌坐稳后,想了想说道:“其实臣妾与皇后娘娘的关系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臣妾想来问一问,若是当年臣妾不肯离宫,那皇后娘娘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眸中阴寒光芒一闪,直视顾长歌:“你想说什么?”
顾长歌莞尔轻笑,用帕子捂着唇角:“娘娘不必紧张,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罢了。只是如今皇后在皇帝与后宫面前失了德行,虽然当日在慈宁宫只有咱们这些个老人,想来宫中传闻见风便起,四角无不通透,娘娘往后该如何自处啊?”
皇后不屑的牵了牵嘴角,抚摸着怀中熟睡的猫:“本宫是中宫,无论德行是否有亏,皇上罚也罚了,如今一切过去,自是没什么好说的。”
顾长歌微笑静静听着,见她如此自诩,只当是个笑话:“皇后娘娘,臣妾当年傻,什么都不懂,放着皇后的位子也只当是个玩笑。如今臣妾回宫,皇后便是知道臣妾是什么心气,皇后还是擅自珍重吧,”看着皇后的手慢了下来,眼睛也不错眼珠的看着自己,继续说道,“臣妾劝您一句,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您不敬太后,皇上可是心中十分不满的。和亲本不是什么难事,晗珠公主若是和亲,有斐国这个后援,皇后您反而能坐的更稳些。”
“你是来游说本宫的?为了太后那个老妇吗!?”皇后勃然大怒,皇帝的态度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虽然孤芳自赏,却极在意与皇帝的情分,若旁人说中宫不过是皇帝立在后宫里替皇帝管理妃嫔的臣子,最不高兴的就是皇后,“皇帝心里不满,可本宫与皇帝也都是晗珠的亲生父母,于本宫与皇帝而言,文嘉公主才是和亲的最佳人选!本宫也不需要依靠公主来稳定本宫的位份!”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问道:“如今您失了皇上的信任,您以为皇上还会依旧觉得您纯善可信吗?为着当年臣妾入宫您曾经帮衬臣妾的情分,臣妾提醒您一句,莫要自断前路,否则,孟皇后便是您的前车之鉴!”
说完,顾长歌起身,眼神饶有意味的看了皇后几眼,转身连礼都没行便离开了。
独留皇后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内,眼神空泛看着门口,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在这样的秋日里格外的萧索。
羡予低头从外面进来,担忧的唤了一声。
她恍若未闻,喃喃自语道:“本宫是中宫,是皇后……本宫与皇上是自幼的情分,皇上不会如此薄情,晗珠是皇上与本宫唯一的女儿……”她仿佛求救一般看着羡予,“你说,皇上是不是会允许让晗珠留在都城?”
羡予忙说:“娘娘安心,皇上疼爱娘娘,尊重娘娘,自然是不愿伤了娘娘的心。”
伤心?
郑楚毓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自她成为皇后那日起,她的世界里便没有伤心二字。
她是郑家的女儿,是如何的努力才得到的这个位份。
可……她眉头紧锁,如果晗珠真的能让自己的位置稳固……
她站起身来道:“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今日皇上翻了月贵人的牌子,明日不如奴婢去请皇上来用午膳?”
皇后无奈也只得点点头。




锦宫词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公主联姻(二)
宫中传闻皇后请了皇帝用午膳,膳食期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皆是希望皇帝能允许晗珠嫁给都城内都察院左都御史梁崇文的次子梁少黔。
皇帝知道皇后这是心急,太后的意思很明显,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文嘉公主下嫁,皇后心里没有底,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清。
若非是那日贵妃过去说了一会话,她也不至于心急如焚。
皇后的目的在于有朝一日成为太后。她本不该如此着急。郑太傅却不满足于如今皇后为家族带来的荣耀,一方面是希望这样的荣耀可以传承下去,另一方面他出于对皇后的好意,也是建议她多笼络朝中说得上话的人。
当金钱不能成为诱惑,权利便会慢慢崛起,像他们这样位极人臣的人,贪欲是没有止境的。
皇帝的意思是一切未成定居,午膳用过了便离开了。
顾长歌过去的时候,恰好月贵人在乾清宫伺候皇帝午睡刚起,顾长歌与她一起到内殿坐了,碧玺端出来准备好的点心。
月贵人有些愁,低声在顾长歌身边耳语说道:“皇上似乎不太高兴,从坤宁宫出来便不大说话,方才瓷公公说皇上午膳也没用多少。”
顾长歌心里一笑,可不是,皇后只顾着让皇上灌汤包一样的听她说话了,哪顾得上皇上是不是将胃口填饱了。
继而轻拍了月贵人的手,让她宽心。
皇帝更衣进来,看到二人正一人剥着菱角,另一人泡了热茶,倒也是贴心的紧,笑道:“午后茶食比午膳还要舒心。”
顾长歌起身扶他坐了,笑道:“皇上找臣妾来,可是为了午膳之事?”
她开门见山,皇帝也不隐瞒,看了一眼月贵人,终是说道:“皇后的意思是为晗珠在都城内择一门好亲事,你怎么看?”
“臣妾也是想,等和亲之事过去,到了年龄的公主也是该找个好人家了。”顾长歌莞尔,端了茶水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喝了一口,又问:“那你看梁少黔如何?”
顾长歌挑眉:“可是左都御史的次子梁少黔?臣妾略有耳闻,听说此人学识出众,更是不骄不躁,是个好的驸马人选。”
皇帝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顾长歌笑着起身说道:“皇上既定了心思也就罢了,臣妾今日还未去给太后请安,就由月贵人陪着皇上再用些点心吧,臣妾告退。”
皇后才解了禁足便在前朝奔走,皇帝怎能不疑心。
顾长歌就是要皇后情势所迫,一方面自己心急如焚,担心恩宠与名分,另一方面也是要郑氏着急不断的刺激皇后,三来就是皇帝对皇后的态度。
她越是贤惠大方,不指摘皇后一言半字,皇帝越觉得贵妃敬上礼下,越衬得皇后反而不那么端庄了。
三方面循环往复,皇后总有一日要崩溃在自己的手里。
太后那边还要劝和,她总要想法让太后同意了这桩婚事才是。
皇上给了明旨,便是要顾长歌做好这门差事,她必不能让皇帝失望。
巧的是,今日文嘉公主恰好也过来瞧太后,顾长歌微微颔首二人相互行礼,太后满目慈爱的看着文嘉叙叙一些先前的往事。
文嘉公主年近三十上下,早已不是成婚最适合的人选。倒是保养得宜,显得不过是双十年华的样貌。
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知道贵妃何许人也,不卑不亢亦不巴结奉承。
顾长歌坐在一旁听她谈吐,风度不亚于任何一位文人作家。
“本宫听说文嘉公主擅长丹青,恰好本宫那有上好的徽墨,是前些日子皇上赏赐本宫的,好物送知音,还望公主不辜负了这墨便是。”
顾长歌笑吟吟看着文嘉公主。
文嘉公主目光柔和略微点头:“那便多谢贵妃美意,倒是听闻贵妃也喜爱书法,有时间定上门讨教一二,还望贵妃不要嫌弃。”
顾长歌大喜:“怎会,素闻公主才思敏捷,一手字写得大气浑圆,一直想要讨教,公主莫要嫌弃本宫的字不好才是。”
文嘉公主笑起来,接口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吧,晚些时候本宫与贵妃一同去了。”
太后十分喜欢她们相互敬重的样子,不觉也眉开眼笑:“急什么,今日入宫也不多陪陪哀家。”
文嘉公主柔声道:“儿臣怕时间久了,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便要离开。”
太后脸色一僵,沉声道:“哀家不会让你去的。”
顾长歌小心翼翼端起茶盏,仿若没有听见二人说话一般,用茶盖抹着茶叶浮沫,心思却全在二人谈话上。
“母后,儿臣心中一直有个宏愿,并不甘于只做一个秀外慧中的公主,男儿自有抱负征战沙场为国争光,儿臣也希望天下养育的公主有朝一日能回报天下。”
公主一席话,听得顾长歌怔愣,继而胸中无限感喟,有这样的公主是何其荣耀的一件事情,不以自身荣耀为评判,万民苍生才是己任。
她手轻轻放下杯子,看着文嘉公主。
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和易处的公主,胸怀里是怎样的大志。广阔天际任鸟飞并非是一句笑谈。
太后叹了口气,旁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定然生气,可这话是自文嘉嘴里亲口说出的,她又能如何。只好说:“你不懂,这女子嫁人,纵使是天子之女,也逃不脱夫妻之间的那些事,你若在都城,有什么事哀家也能为你打理一二,可斐国蛮荒,你若过去,哀家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文嘉笑着宽慰她:“母后,儿臣心有所愿,也希望母后能成全,反正许婚之后,斐国与东霆之间来往也需要半年方可,中间还有时间。”
等太后说话说的累了,顾长歌便伺候着太后休息,与文嘉公主一左一右并肩走在去景仁宫的路上。
文嘉公主说话做事极是妥帖,处处礼让他人又不失公主威仪,顾长歌对她印象极好,超过了之前有过接触的任何一位皇家女子。
便是在男子里,文嘉公主也毫不逊色。
顾长歌吩咐人准备茶水,将写好的宣旨铺开,与文嘉公主说着写字的事情,二人聊得亲厚,好不生疏。
顾长歌又留了文嘉公主用晚膳,派人去告诉了太后,让她放心。
皇帝听说了此事,让小瓷子来传话,留公主在宫中歇下,又送来了不少点心供二人吃,特地将西域美酒也端来两壶。
文嘉当晚与她聊到很晚,顾长歌这才明白,为何公主贤明在外。
公主看着皓月当空,笑着说道:“旁人都不理解,为何本宫这个年龄依旧不肯嫁人,本宫自己明白,公主要有公主的担当。都城内的权贵并非不可,只是本宫与他们说不上话,他们都希望娶妻娶贤,妻子在家侍奉双亲,照顾子女,料理内帷。”
顾长歌自然而然接口道:“只是内帷之事磨人心智,久而久之变成了不明事理不懂分寸的善妒妇人,人因爱生妒,一心扑在夫君身上,自然不能避免。”
文嘉眼睛晶亮,与顾长歌对视,二人心意相通,不免都笑了。
“其实皇上有此心并非一日两日,还以为劝过了太后也要与公主长叹,晓之以理不通,便要大动干戈,想来皇上也做好了到时命人时时看顾公主的准备,”她莞尔,“不想公主深明大义至此,本宫替皇上谢过公主。”
这话极是私隐,若非与文嘉相谈甚欢,顾长歌是一字半语也不敢说出口的。
文嘉却是哈哈大笑,抚手道:“便知道皇兄心思狡黠。今日与你一见如故,若不是要去斐国,或许我们也可以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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