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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顾长歌举杯:“酒逢知己千杯少!”
文嘉的脸蛋红扑扑的,可见激动:“之前不明白为何皇兄待你不同旁人,知道你宠冠六宫只以为是倾国倾城,不瞒你说,本宫自视甚高,总觉得旁的女子不懂本宫心意,可你懂,倒是宠妃这个名头盖过了你的才识。”
顾长歌呵呵直笑,宠妃有什么不好,容色倾城也好,美艳无双也罢,宠妃能做的事情可比贤良的皇后多得多了。
二人最后喝的都有些醉意,文嘉执意要回到慈宁宫住下,顾长歌也不阻拦,命人将公主一路送了过去。
她在月下回廊里坐了,望着明月照亮的大地,不禁想起曾经并未婚嫁的自己,亦是如此满腔抱负,也希望巾帼不让须眉,只是可惜了……
第二日,皇帝便命人传旨,封晗贵妃为皇贵妃。
文嘉公主端和祥淑尊贵无匹,特封为庆嘉公主,商定婚期,择日下嫁斐国。婚事由皇贵妃主持。
而接连两道旨意,也是耐人寻味。
东霆国嫡长晗珠公主下嫁领侍卫内大臣袁长安之子袁飞阳,次公主婉殷下嫁内都察院左都御史梁崇文的次子梁少黔。
婚期由钦天监选定,择日举办。
淑妃宫里一时人来人往,来往间都是恭贺祝喜的,温木槿也满面红光,这么多年了到底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可皇后此时却是有口说不出。
这个袁飞阳的父亲袁长安虽然是正一品,地位比梁崇文要高不少,可是他不过是个都城武官,袁飞阳更是为人怯懦没有主意,若是晗珠下嫁,虽然平安无虞,可对于郑氏一点好处都没有。
坤宁宫寂静一片,谁也不敢招惹皇后。





锦宫词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公主和亲(三)
因为是和亲,不仅是自己国家的人在看,也不能让斐国人看着庆嘉公主失了颜面,自然十里红妆就只是小老百姓的准备了。
每日盘点入库出库的东西,各宫赠送公主的物品作为嫁妆也不计其数,太后更是亲赏了一份大珊瑚作为陪嫁。
顾长歌思虑良久,觉得公主或许对于一应外物并不在意,除去一些金银首饰玉器翡翠,顾长歌更备了一大箱子书籍以便她闲暇时赏玩。
宫里来往景仁宫的人络绎不绝,顾长歌有些劳碌,每每碰到过来请安问好,之前又不怎么熟悉的,往往便推掉了。
这一日前来的礼部官吏刚离开,红翡便进来了,低声说了什么。
顾长歌本来在吃点心,听她说完便放下了东西,带点困惑道:“皇后莫不是疯了?这个节骨眼上去惹皇上做什么?”她无奈的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道,“去瞧瞧吧。”
景仁宫和乾清宫就几步路,实在没有做肩舆的必要。
顾长歌走的稍微快了些,到乾清宫门口恰好看到从乾清宫里出来的汪千赫。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庆贵人笑着俯身,扭身看了一眼屋里,说道:“臣妾方才陪着皇上,皇后娘娘却跑来打扰了皇上的兴致,臣妾劝娘娘一句,还是莫要进去了,免得皇上与皇后说的不够多。”
顾长歌含笑看了她一眼:“既然这样,本宫便不打扰皇后与皇上说贴心话了。庆贵人这是要去哪?”
庆贵人微微颔首:“臣妾约了瑜妃听戏。”
“那便不留庆贵人说话了。”
顾长歌看这庆贵人行礼离开,扭头看着门口的小瓷子,红翡在旁轻轻唤道:“瓷公公。”
小瓷子走过来打了个千:“皇贵妃,皇后来了,好像是为了公主和亲的事情,不知怎的,”说着表情有些迷茫,“仿佛是为了太后的一句话。”
“太后?”
“好像太后说……晗珠公主出嫁不必像庆嘉公主一般,一切从简为上。”小瓷子低声道。
顾长歌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方向,叹了口气。
太后这是记恨着皇后了。
她虽然不可怜皇后,到底也有些可怜公主。
听见屋里忽然有怒喝的声音,小瓷子赶忙到门口,生怕皇帝招呼他听不见。
不一会,顾长歌便看到皇后从屋里出来,眼睛有些发红,似是已经哭过了。
她上前两步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只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顾长歌等小瓷子进去通报回来,又跟着他进入内殿。
皇帝正看着她,张口便说:“皇后真是越来越无礼了,这些事情也好跟朕来说。”
顾长歌温柔上前:“皇上莫要生气,皇后娘娘也是为了公主忧心。”
“你听说了?”皇帝蹙眉,“太后做的也是有些过分,到底是嫡公主出嫁。”
“太后心里怨着,本来是不想庆嘉公主远嫁和亲的,旁人都未曾与太后提起,倒是皇后娘娘跑过去与太后起了嫌隙。公主自己说要和亲的,太后没有办法,又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将所有的委屈怒火都发泄在皇后身上了。”顾长歌劝慰。
她想了想,说:“不如臣妾找机会再劝劝太后娘娘吧,晗珠公主这门婚事本就算低嫁了,再从简来办,后族的颜面也无处安放。”
皇帝沉吟半晌,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磕碰,嘴吧唧了一下:“罢了,太后心情不好,也由着她吧。至于晗珠那边,朕自会换个办法补偿就是。”
顾长歌笑着行礼:“那臣妾便不操心了,只别委屈了公主就好。”
她隐约有种直觉,或许皇后如今的情况,跟当年的孟皇后如出一辙。
侍奉在皇帝身边为他研磨朱砂色的墨,浓郁饱满的颜色圈圈点点落在奏章之上,顾长歌视若无睹。香炉里的香尽了,便又取出一些填进去。
她只想做一个宠妃,而不想被约束。
皇帝无心里会她,她自己也乐得清清静静待在这里。思绪便飘去了当年孟皇后失势的时候。
当夫妻二人心里生了嫌隙,一切都会被放大。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后宫里,必须要小心维护一切的利益关系。旁人都以为相互争斗的该是同为嫔妃的她们。
可是她们都忽略了一点,那边是皇帝的心意。
恩宠固然重要,可朝夕之长短并不能代表什么,今日你承恩明日他承恩,皇帝就一个,后宫那么大,三年一选秀,可年年充盈入宫的女子算起来也不比选秀少了多少。
与其逼迫皇帝在新欢旧爱间左右为难,不如做一个好的妃嫔,该欢喜时不悲伤,该沉默时不多嘴。
想着想着,她抬头望了望低头伏案的皇帝。
帝王之家或许有那么一点真心,可这点真心不足以支撑帝王夫妻之间的关系。
孟皇后输在了过于在乎一己荣辱,而如今的皇后被母族所逼迫,怕是也不远了。
人人都陷入这样的因果循环里,为了家族兴衰入宫得宠,又为了家族兴衰一步步往上爬去,最终却也因为家族兴衰引来了皇帝的不快与忌惮。
与其如此,还不如只做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宠妃来的划算。
至少,她还得到了皇帝几分真情。
手腕有些酸软,她放下墨,走到床边的小几旁坐了,看眼前绘制的一副栩栩如生的图,不觉惊讶莞尔。画中人竟然是自己。
墨迹早已干透,想来是皇帝案牍劳形,穷极无聊时三两笔画画来放松的。
她伸手捏起画质,透过光线看图中女子。
一袭白衣发丝缥缈,眉眼带了几分笑意又带了几分嗔怪,这样宜喜宜嗔的表情画的仿佛人就在眼前一般。
心中一暖,若不是时常惦记,放在了心里,又如何能从几分眉眼处传达这样多的意味呢。
皇帝一抬头,看她已经对着画像笑的眉目婉转,也露出几分微笑来,走到她身旁轻轻拥住她,低声说:“朕每每心烦便能想起你来。”
如此赤裸裸的情话,纵然是年岁并不是少女的顾长歌,脸色也是绯红的,连着耳朵都在烧,她害羞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如此对待臣妾。”
“朕想,当年你失子,心情那么不好,若是朕肯多陪陪你,哄哄你,或许如今在朕身边的便是你,而不是郑楚毓了。”
顾长歌心里一紧,灿然笑道:“皇上说笑了,臣妾德行有亏,做个宠妃尚且是皇上的恩典,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从小便要熟知宫中事宜,皇后是称职的。且……”她伸手握住皇帝环在腰间的手,幸福道,“如今臣妾也陪在皇上身边的。”
皇后有皇后的职责,不仅是照顾六宫,更有提点皇帝的责任。
可如同良药苦口,一句一句让皇帝心苦的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虽然得体合适,却苦了皇帝的心,也苦了皇后自己的心。
顾长歌现在比谁都明白,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做皇后。
当权利滔天的时候,一切都身不由己了。
庆嘉公主出嫁那日,顾长歌与皇帝站在城门之上,太后不肯相送,顾长歌亲手为庆嘉公主盖上了红盖头,为着皇贵妃位高权重又儿女双全,也希望庆嘉公主也有这样的福气。
皇帝沉默了很久,直到庆嘉公主的车队远了,他才默默说了一句:“朕最后一个妹妹也和亲了……”然后便握紧了顾长歌的手,语音苦涩,“若有哪日,东霆实力雄厚,不需要靠女子来维护国家的安宁,那日才是东霆昌盛之事。”
每一段太平盛世都有多少皇帝的努力与汗水。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除去那身金黄色的龙袍,只剩下了一个对国家有着最大权利和最大责任的男人,踽踽独行。
“公主以天下养,势必要报效国家,身为公主不可只有一己之私,”顾长歌望着皇帝深邃的眼眸,“就算不和亲,也会嫁与良将英才,如果过得幸福,那都是一样的。臣妾与庆嘉公主也算是相交颇深,庆嘉公主的学识与智慧,一定会帮助东霆与斐国两国交好,这也是庆嘉公主的福气。”
她想起最后一夜与公主秉烛长谈,公主眼里闪烁的光芒隐含着的是一个公主要奉献的希望。
她忽然想念自己的染庆,与皇上告别后,便来到染庆的房内。
小小的女儿还天真活泼,看到母亲来了起身请安。
她眼睛很像顾长歌,忽闪着眼睛问:“母妃,姑姑已经走了吗?”
庆嘉公主喜爱染庆,只让她叫自己为姑姑。
顾长歌俯下身,摸了摸她额头,温和说道:“对,染庆想念姑姑了吗?”
染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天真道:“姑姑说了,会给染庆写信的,等染庆再学几个字,便能自己给姑姑回信。”
顾长歌欣慰的笑了,将染庆搂入怀中:“你姑姑是个极好的公主,深明大义又博学多才,母妃不求染庆如姑姑一般博文广知,但求染庆能如你姑姑,在国家需要你的时候,站出来,”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帝王的女儿,是万民的公主。”
染庆在怀中点点头:“母妃教育了儿臣与婉殷姐姐很多次了,儿臣明白。”
顾长歌微笑,用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梳齐。
对于许多人而言,孩子们的幸福便是平平安安的。对于顾长歌而言,子女的幸福需要自己努力争取,而非等候安排。




锦宫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庭前玉兰
婉殷出嫁前日到顾长歌宫里请安。
温木槿陪着她来,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看着顾长歌直笑。
顾长歌让她们坐下,取笑道:“好了,婉殷成婚你也别高兴成这个样子,
顾长歌看着一个一个出嫁的公主,心里高兴又悲伤,愿她们在驸马眼里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只得敬重与爱慕,而非仅仅是一个能为自己前程带来好处的公主。
看着温木槿,觉得她们这些个女子或许也都老去了。
年华易逝,生命的长河却总在行进,不为个人悲欢而暂停一二。哪怕是世间至尊,也逃不过上天的光阴。
婉殷却面若桃花,双颊绯红含羞带笑格外惹人疼爱。
顾长歌上前亲手为她整理了领子,打量着新妇道:“梁少黔是个不错的,他父亲梁崇文很得皇上器重,日后你成亲,一定要辅佐夫君,更要效忠皇上。”
“晗母妃放心,”婉殷笑道,“母妃自小便教我们兄妹们公主皇子该有的责任,我们不会忘记的。”
门外传来人通报的声音:“皇贵妃娘娘,容嫔与庆贵人来了。”
顾长歌颔首,让她们进来。
容嫔也算是跟在公主身边了很多年,如今公主出嫁,她自然是要来贺一贺的。
婉殷依礼受了恭贺,又做足了作为后辈的样子。
其实算算,婉殷与容嫔年岁也差不了许多。
顾长歌看她们都没有立时要走的意思,便叫人搬了小杌子过来,围坐一圈,小宫女又端上来一些时新瓜果给众人。
庆贵人汪千赫父亲治水有功,皇上对她也颇为怜惜,看婉殷公主样子,笑着说道:“还是婉殷公主最有福气,梁家也算是后起之秀,不必本宫的母家差,你一过去便是主母位置,想来没什么不顺心的。”
婉殷笑着应答了两句。
顾长歌想起来说道:“近日里宫中好事多,除了各位公主出嫁外,皇上此前也要晋你与惠常在的位份的,只是此前时间不对,近日礼部又忙,还要你们多等一等。”
庆贵人对于位份很是在意,听她这么说,忙赔笑:“这是自然,臣妾知道若非如今娘娘协理六宫,靠着皇后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升了位份,这恩典臣妾可铭记在心呢。”
顾长歌含笑不语,不再说话。
第二人送了婉殷出嫁,又陪了太后好久,说了许久的话,太后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自从庆嘉公主离开都城,她便郁郁寡欢。
而皇贵妃因为忙碌所以分身不暇,皇帝前朝却因为用人得宜,生了许多事情,反倒是清闲了几分。
没有战乱便国库充盈,水患治理便不缺粮草。
汪千赫不仅晋位为嫔位,连宫也挪了,成为了一宫主位,赐居延禧宫。
顾长歌听着这名字心头一跳,想起初入宫时,金氏便居于延禧宫,后来因为霍乱后宫,直接被皇帝处置。
可是汪千赫到底算是如今皇帝宠着的人,顾长歌面子上也不好薄待了她,在她晋封的那日,命人准备了一支玛瑙如意送过去。
顾长歌有许多把如意,就是为了这个名字喜庆吉祥,希望也能一样事事如意。
这把如意的不同就在于是玛瑙制成,晶莹剔透的红色这么大一块,十分难得,就算是皇室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庆嫔得了如意也面上有光,第二日便带着宫女喜梦来给皇贵妃请安。
顾长歌一直不肯立规矩,后宫里的请安也非每日一次,而是一周三次即可,其他时间各自随意安排,反倒是管理的井井有条。
她也不肯自己拘束着,每日训话不说,她们不爱听也就算了,自己也要想好了说什么。
庆嫔扶着喜梦进了殿,先是行礼又带来了一整套纯金的首饰,上面镶嵌着一颗大珍珠,这样子很是华贵夸张。
顾长歌抿嘴看着眼前这套首饰,笑着让红翡收下了,让庆嫔坐了放上了铁观音,与她闲谈起来:“如今你父亲在前朝有功,皇上对你也极好。这延禧宫名字便喜庆,距离乾清宫也近,若是皇上有心,走着就到了。”
“哪能与娘娘比呢,”庆嫔笑,声音清脆宛若黄鹂,“臣妾住延禧宫也是为着娘娘帮臣妾周全的缘故,臣妾听皇上说了,娘娘说延禧宫好,有什么事娘娘能顾得上。”
顾长歌含笑,用茶盖子撇着浮沫,并不说话。
庆嫔道:“如今这后宫也算是安宁了。皇后为了一个公主失了皇上心,算是彻底进了冷宫了。”
庆嫔莞尔,嘴角翘起的弧度看起来无辜又阴狠,像每一个后宫宠妃那样妥帖。
敛眸看着眼前碧绿清澈的茶汤,因为茶盖带动水流,茶叶在里面晃动。顾长歌叹了口气,幽幽道:“皇后也是可怜人,她为了晗珠公主的婚事也算是搭进了自己与皇上的情分。”
庆嫔声音尖了起来,不满道:“她?皇贵妃娘娘可是个善心的人,可臣妾们也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过是担心公主远嫁不能帮衬她母族罢了。如今可算是满盘皆输!”
顾长歌只笑,喝了一口茶才说道:“这庆嫔就错了,本宫与皇后都是有公主的,婉殷更是在本宫身前长大的,这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皇后虽赔了如今这一遭,可往后公主在都城内时常来瞧皇后,皇帝爱女,这晗珠公主更是掌上明珠,皇帝嫡长女,位份无比尊贵,有她在皇上面前美言,难道皇上会不原谅皇后吗?”
好看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庆嫔不满道:“可皇上也不会忘了,昔日皇后是如何陷害后宫皇嗣的。”
“活着的人才是惦记,死去的终归只是一抔黄土罢了,”顾长歌声音轻微,似乎是追忆,“晗珠没能离开都城,日后皇帝也会感念皇后今日的执着。”
忽然顾长歌笑了起来:“其实咱们都是操心罢了,那位是皇后,是中宫,若有一日咱们都没了指望,她也是名副其实的太后。”
看着庆嫔脸色有变,顾长歌暗自笑了笑,低头不言其他。
果然,庆嫔放下杯子,疑问道:“可熙妃是三皇子的生母,熙妃为皇后所害难产而死,难道三皇子会饶过皇后?”
顾长歌微微诧异,这女子看似聪明,没想到这些事情都闹不明白。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张扬的女子才好控制不是?
想着便说道:“熙妃薨世,皇上可给了熙妃什么哀荣?”
“不过是寻常罢了,并未有什么过分尊崇。”庆嫔答道。
“那边是了,”顾长歌笑着伸手拂了拂膝头的裙子,仿佛能拂下去什么灰尘一般,“熙妃虽然多子,但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尔尔,皇上是气恼皇后残害六宫子嗣,但并未因此而过于尊崇熙妃,也并未太过惩罚皇后,更为废后。皇上与皇后的情分,不是咱们可以比拟的。对于三皇子而言,养育他的是皇后,而非熙妃。”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只皮鞭,啪的一声抽在了庆嫔心口。
她一直以为皇帝对于皇后不过如此,废后是早晚的事情,可如今听皇贵妃这样一说,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想着她手指尖有些冷,这大热的天气里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之前自己多少次在皇帝面前提起皇后,言语中的不屑的确是过分。她一直以为是皇帝宠爱自己,厌恶皇后所致,可细想想……皇帝也并未接口说任何话,神色也不是很好。
她有些慌了,忙说道:“可皇后到底做了这么多恶事!”
顾长歌轻笑:“庆嫔,后宫的女子哪一个又是善于之辈呢?有些事,说的重了是失德,有些事也是责任之重。难道你就没有踩着旁人往上爬吗?”
她说到后面,声音清冷。
庆嫔想起自己欺负宫里不受宠的其他妃嫔,后心发凉。
“成王败寇,帝王如此,后宫也是如此,”顾长歌淡淡道,说着身子往后靠了靠,轻轻挥手引来香风阵阵,“本宫累了,庆嫔早早休息吧,晚些时候皇上要去你那用晚膳,准备着便是。”
庆嫔有些呆愣,只得站起来告退。
顾长歌忽然叫住她:“等等。”
看她停住,疑惑的望着自己,又继续说道:“皇上夏日里爱吃莲藕百合羹,在羹中加一些荷花粉,皇上会喜欢的。”
看皇贵妃含笑看着自己,一脸的清澈无比,心中动荡了一下,忙行礼:“是,臣妾知道了。”
庆嫔离开后,顾长歌扶着碧玺的手到寝宫里,这一套首饰端正摆放在妆奁前面,顾长歌上前伸手拿起一对耳铛,黄灿灿的颜色耀目闪光。
她浅笑一声,伸手将耳铛对着光线看,上面嵌着半颗珍珠,温润无比。
碧玺轻声道:“娘娘赏赐了庆嫔玛瑙如意,她还了这么好的东西回来,比起如意价值或许不差许多。”
顾长歌又拿起一支凤凰掐丝嵌珍珠步摇,轻声数了数珍珠,足足九颗,个个浑圆温和,莞尔道:“她的心思本宫不是不明白,只是这东西也太过了,本宫地位虽高,也只是个皇贵妃,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
说着将步摇放下,吩咐道:“晚些时候,你将这些给各宫分分,说什么,你自己明白。”
她妩媚的眼风划过院子里招摇迎风晃动的广玉兰,心下舒畅。
深吸一口气,似乎都能闻到花香。




锦宫词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围猎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猎时节,皇子们一个个都加紧练习,恨不能早早一展雄风。
当年的五皇子裴鸣就是在秋猎的时候得了先皇欢心,只可惜最后命陨,与皇位失之交臂。
猎场外秋风萧萧,刮得锦旗猎猎作响。
猎场之上皇帝已经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围着一众皇子王爷,大臣与侍卫也都护卫。
女眷们都坐在外围,这里的风看似凉,可日头一晒,人便黑了一层,故而在这天气里还是打着伞防止女子们雪白的皮肤被晒黑。
那边皇帝振臂高呼,一群人随着激昂起来,三皇子逸景英姿飒爽,他的皇子妃就坐在顾长歌不远处,眯起眼睛看着猎场上。
随着马匹一声声长嘶,众人们出发了。
顾长歌笑吟吟与身边的温木槿二人说着今年秋猎与往年不同。似乎是三皇子更出类拔萃了些。
“姐姐你瞧,三皇子比旁的皇子都好一些,他那匹马最快了!”温木槿笑着,将手里的一把牛奶葡萄塞入逸兴手中,看着他道,“等你长大,也同哥哥们一起,与你父皇骑马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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