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镜
顾怀袖只感觉到他火热的嘴唇,伸手往他身后一摸,却是满手的鲜血,然而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被动地承受着,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滚烫的东西滑落到她颈窝里,张廷玉忽然张口咬住她:“你是我夺来的,我阴险卑鄙,你心如蛇蝎,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他竟然轻笑了一声,可满喉咙都是血腥气。
顾怀袖颤颤地,不敢抱他,却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你……”
他又去吻她,只道:“你要对爷好点。”
你要对爷好点,万不可辜负了爷。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晚安!
鉴于有妹纸根本不记得前面的伏笔,统一提一下算了。
三十章、三十一章还是多少,有合八字、二爷烧纸条但是半路被张廷瑑叫走,一时遮掩漏了手,纸条还烧着落下去被夹进那本《容斋随笔》。
以上,明早十点半更新。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一一四章 定风波
到底这一年是过不好了。
大房这边,想了许久,张廷瓒还是将手里的茶给放下了,道:“我去看看父亲。”
陈氏却满心都是疲惫,又轻声地咳嗽了两下,张廷瓒过去为她顺了顺气,只道:“你堂妹如今是咎由自取,有什么下场也是应该的,万不会牵连到你身上,你把心放下吧。”
只是终究是她家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
自家的妹妹出了问题,回头来陈氏在整个府里都不大抬得起头来。
好在,现在府里也不需要她管,即便小陈氏不中用了,还有个二少奶奶顾氏,顾怀袖身子好了自然会将管家的权力接管回去,现在想想是如此地顺理成章。
陈氏叹气:“你去看看公公吧,想来公公也不大好受。”
怎么好受得了?
张廷瓒站了一会儿,也没带身边的小厮,自己提着灯笼往张英书房而去。
他来的时候,屋里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张廷瓒摆手,没让福伯去通传,只是道:“父亲,廷瓒来看看您。”
“进来吧。”
里头张英的声音似乎很疲惫。
张廷瓒将灯笼递给了福伯,又将门推开,进去了反身关上门,才发现屋里昏暗得很,还有一股隐约着的血腥味儿。
这是……
请过了家法吧?
张英坐在那儿,书案上放着一只竹蜻蜓,他就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廷瓒走过来的时候也瞧见了地上那一张写着八字的纸条,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张英问道:“你二弟与三弟的事情,你可是从头到尾一清二楚?”
沉默片刻,张廷瓒道:“隐约推知一二。”
约略地看得出一点点,只是不明显。
想来这一次,父亲也是知道了吧?
“父亲……”
“你觉得二儿媳妇如何?”张英又问了一句。
顾三?
张廷瓒道:“不卑不亢,心思缜密,又傲骨却能藏傲气,不输男儿。”
“哈哈哈……”张英又笑了起来,摇着头,“你为何不说她心思毒辣刁钻、隐忍如蛇蝎,却与你二弟如出一辙?”
张廷瓒于是再次沉默,许久没说话。
张英也不说话,只是一点自己面前的椅子,道:“坐。”
一家子这么多人,张廷瓒乃是往后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他比寻常人都要沉稳许多。
父子两个之间谈话的程式,都是清楚极了的。
张廷瓒坐下来道:“父亲,儿子觉得……二弟妹颇有大家之风。”
“我如何不知?”张英也没说二儿媳妇这性子有什么不好,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兄弟两个人若因为一个女人而阋于墙内,便是大大地不好了,“只是如今这事……棘手了……”
顾贞观的女儿,张英不会动,一则因为交情,二则因为顾怀袖不仅无错反而有功。只是他心里面如今有个疙瘩……
解也解不开的。
手里捏着那竹蜻蜓,张英已然觉得事情无解。
夜里见着大孙儿霆哥儿手里握着的竹蜻蜓,张英就知道那是老二做的,小时候他还教张廷玉做过,也只有那孩子做得最好,只可惜……后来就没有了……
张英忽然觉得有些累。
两个儿子,一个女人,还有一系列的纠葛纷争。
张廷璐不说那合八字的来历,便是想要维护二儿媳妇,到底也不知他那二儿子是光明磊落还是阴险卑鄙了。
闭上眼,想了许久,张英轻轻把竹蜻蜓放在了桌面上。
张廷瓒却忽然说了一句话:“父亲不觉得,二弟的性子,与官场无比契合吗?”
天生就是功名利禄场上混的人。
内心暗藏机心,看着平平无奇一句话也不说,只会做。
比起那些整日里宣扬自己有多能干多本事甚至多阴险的人来说,张廷玉要阴险卑鄙得多。盖因他做了就不会说,除非是他自己说出去,否则又有几个人能知道?
多好的料子啊。
张廷瓒笑了一声,看向张英。
张英又很久没说话,而后道:“罢了,这些容后再议。老二性子孤僻,我与他说不到一块儿去,近年来问着他也就是那样几句话。不说也罢,你与他走得稍近一些,多担待点。老三那边,也由你去找……他自己该有个决定了,小陈氏断断留不得。我去看看你娘……”
父子两个说完,前后脚离开了书房。
不过在转过角的时候,张英忽然问了一句:“太子如今不大中用了,你离着那一位爷远些。”
说完,不待张廷瓒回答,便已经过了圆门。
张英往吴氏处去,张廷瓒却忽地一笑,也没将张英的话当一回事,直接去找了三弟张廷璐。
吴氏之前在霆哥儿病垂之际就已经晕倒,现在应当是已经醒了。
张英过来的时候,王福顺家的站在外头抹眼泪,一见张英来,倒是有些吃惊:“老爷……”
张英摆手,却已经进去了。
吴氏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仿佛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见到张英进来,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张英过来坐到她床边,看吴氏盯着自己,只说了一句:“霆哥儿去了,往后还会有孙儿的,你莫要多想了。”
那么小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吴氏满心都是凄惶,正想要说什么,没想到张英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给老二与顾家三姑娘,也就是二儿媳妇合八字时候的事情吗?”
吴氏立马道:“记得,说是什么金玉满堂百年好合,还说她顾三是旺夫旺子旺家,全都是胡说八道!打她一进门,老爷您瞧瞧,府里上上下下哪里有过一件好事?她就是个命硬克着咱们的,叫老二休了她吧!”
“你若再胡言乱语……”
张英忽然没说得出来,他看着吴氏,也看着她年老色衰面容憔悴,恍惚之间又想起当年赶考时的事情来。
“二儿媳妇识得大体,如今小陈氏不中用了,以后府里的事情还交给二儿媳妇管着。你少为难二儿媳,当初大儿媳进门你不也为难了好久吗?结果怎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强求。”
这许多年,吴氏在府里过日子也不容易。
张英想着叹了口气,握了握吴氏的手,又道:“我听说妙慈也没了,你若还想要个丫鬟便自己去拔,王福顺家的跟了你这么多年,得心应手,你也老了,有什么事情都交给下面人操持吧。”
说完这些,张英便起身,要回书房去。
临出吴氏房的时候,张英停住脚步,站在走廊上问王福顺家的:“老夫人最近可有找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王福顺家的心头一凛,连忙摇头:“不曾有过。”
张英道:“你伺候她这么多年,稳妥得很,若她有个什么动静只管来告诉我。”
张英最厌恶便是神鬼之事,偏偏吴氏迷信,前些年他说过,吴氏便收敛了。
只怕最近出了这些事情,她难免又要去神佛那边求点什么安慰。
张英这是早作防备。
说完,他便转身又归入夜色当中。
距离叫大起的时辰也近了,这一夜张英连觉都没睡过,又要往朝上去。
王福顺家的心惊胆战,她可一句话不敢说,若是说了就会牵连到自己的身上。
她进了屋,也看见吴氏怔怔的,只上去给老夫人掖好被子,劝道:“您与老爷是患难里走出来的,若不是当年您从河里把老爷给刨出来,哪里有老爷今日的荣华富贵?糟糠之妻不下堂,不必……”
“啪!”
吴氏一巴掌给王福顺家的扇过去,“你说谁呢!”
王福顺家的顿时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自己都糊涂了,她连忙跪下去:“老奴糊涂了,求老夫人饶恕……”
吴氏缓缓躺回绣枕上,却还是恍恍惚惚。
“你去吧……”
王福顺家的这才慢慢地给放下了床帐,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张廷瓒这边却在黎明时分进了张廷璐的屋子,他身边小厮阿智刚刚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见了张廷瓒差点吓得打翻了铜盆。
张廷瓒看了一眼,却问:“你家爷在里头吧?”
“在呢。”
阿智答了一声。
张廷瓒抬腿便往里面走,张廷璐正坐在炕上,将外袍缓缓系上,很明显看得见身上缠着步,一见到张廷瓒进来,他只勉强笑了一下:“大哥?”
“父亲着我来……”
“我知道。”
张廷璐起身,道:“休书我已写好,马车也已经找好,明日准备停当便送她回江南。”
他既然这样说,张廷瓒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只看着张廷璐,想说什么“节哀顺变”,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谁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出来的?
张廷瓒拍了拍他肩膀:“该放下的便放下,今日你在父亲面前扛下一切,好心办坏事,更露了痕迹。有的事,若要藏,你便藏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便事害人害己。”
张廷璐抿唇,轮廓瘦了许多,却坚毅起来。
“大哥教训,廷璐谨记。”
“天色不早,还要早朝,大哥这就走了,你与你二哥……”
想想要说什么,张廷瓒又收了回去,他一笑,便转身走了。
次日里,张廷瓒上朝回来,张英还在宫里给皇帝办事,只有他一个先回来。
听说小陈氏走的时候哭天抢地,磕破了头,可没有人搭理,该送走的还是送走了,如今有她在府里一日,人人都不得安宁,人人都要想起这府里曾经没过一个天真可爱的娃娃。
张廷瓒听着丫鬟们的窃窃私语,面色如常地直接去了二房。
这边正在用午饭,屋里摆了满桌。
顾怀袖给张廷玉盛了一碗汤,只嗔怪道:“让你逞能!喝。”
张廷玉微微弯着唇,脸上却有些盖不住的苍白。
他饮着那汤,只觉得味道很厚。
顾怀袖道:“叫小石方给你煮的,好歹补补,养养伤……”
昨日将他外袍脱下,都已红了一片。
那时候,顾怀袖才知道,什么叫做家教家风。
棍棒底下出孝子,些许没道理,可又不能说是没道理。
细细看张家这几个儿子,其实都是大才之辈。
张廷璐张廷玉兄弟两个,无一幸免,都被打了,可她问缘由,张廷玉却一句话不说。
她只记得昨日他那一句话,烫着了她的心口,像是一块儿红红的烙铁,给她烙上去,她就永永远远是他的人,走到天涯海角,散落到碧落黄泉,也逃不开。
屋里屋外人人都穿得素净,过年时候也没个什么气氛。
张廷璐休了妻,小陈氏成了弃妇,也没人怜惜,三房那边现在乱得很,旁的人也不好插手,只在外面这样看着。
他们这边夫妻两个还算是得闲,至少能吃顿安生饭。
不过张廷瓒来了。
顾怀袖一抬眼便瞧见外头的影子,与张廷玉一起起身来,喊了一声“大哥”。
张廷瓒跟张英差不多,一夜没睡,只摆手道:“哪里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如今府里这些个事儿……不知今儿我可有口福,坐下来讨顿饭吃?”
顾怀袖忙张罗人布置,自己却敛衽一礼,轻声道:“二位爷说话。”
说完,自己往后面退了去。
外间里只余下张廷玉张廷瓒兄弟两个。
张廷玉勉强一笑,让张廷瓒坐。
“大哥可有何事?”
“而今府里的事情,是让你与二弟妹受着委屈……兴许二弟觉着大哥说这话已说了无数次,可到底父亲开始老了,他盼着儿孙满堂,一家子和和乐乐……”
张廷瓒都觉得自己说话很为难人,他垂了眼,端着碗,仔细想想竟然很久没有跟兄弟们这样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饭。
话里的意思,张廷玉能够明白,他没答话。
张廷瓒又道:“经此一事,府里该消停许多,往后一大家子的事情还是由弟妹来管,府里的账册对牌都送了回来,你二人且安心着。况……二弟那边说,不想在京城待着,见状伤心,已备着外出游历……而你,后年会试,不宜生事。”
他是怕张廷玉动了兄弟分家的念头,如此一来一大家子人就要这样散了。
说兄弟四个没有兄弟情谊?
也不尽然。
有,断然是有。
可当中夹杂着太多太多俗事,并且无法避免。
张廷瓒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张廷玉用瓷勺搅着碗中的汤,缓缓地划动着,看里面得涟漪荡起来,末了才道:“此事不由我来想,能撑几日便撑得几日。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母亲不见得想见到大哥与我同在一府。”
“……”
张廷瓒看着他二弟波澜不惊的那一张脸,昨日肯定是受过罚的,可神情镇定甚至眼底神光聚拢,从不曾有过半分的消散。
他想起自己对父亲说过的那些话,终于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舍命救过父亲,做儿女的又能……二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廷玉忽地笑了:“这话你已说了两回。”
张廷瓒也笑:“那事不过三。”
笑了两声,就笑不动了。
张廷玉喝了一口汤,慢慢放下汤碗,只看张廷瓒:“大哥,你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府里一大家子人的关系,不累吗?”
不累?
当然累了。
张廷瓒扒拉着碗里的饭,难得地没有风度地叹气:“谁叫我是长子?该我操心……”
里屋的顾怀袖能听见外头说话,却一语不发。
她抬了眼,看向放在了桌案上那厚厚的账本,还有画着赫笔的对牌。
青黛等丫鬟都在屏风旁边站着,窗外红梅开着,也下了雪,屋里烧着炉子,看上去暖暖活活。
顾怀袖穿着浅青色的锻袄,轻轻地搭着扶手。
她忽然想起了霆哥儿,若自己有了孩子,却要他先玩够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把路摆在他面前让他选。
她抬手便将对牌拿了过来,看了半晌,又搁下。
时隔六年,这些东西又回到了她的眼前,被她握在手里。
然而物是人非,可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却无声一笑:什么都变了,唯有她这一颗心,还是旧日模样。
野心呵。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晚上八点半见!
整个文在这里就有了一段收束,下面有新篇章,小包子也快了……我得先准备好纸条抽签,看看生啥(顶锅盖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一一五章 有孕
康熙三十六年年尾,三十七年年初,整个府里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张英这皇帝赐下来的府里,头一个孙子没了三儿媳妇被休,三儿子张廷璐还没等开春便倚马而去,当初一干犯事人等全都处理干净,府里又增补了几个丫鬟进来,倒是多了几张新面孔,多了些鲜活意味儿。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之后,府里有心思没心思的人都消停了下来,又加上二少奶奶铁腕狠辣之名传扬,以至于竟无人造次,整整有两三个月,府里连件芝麻大的小事都挑不出来。
顾怀袖的名声,也就顺着上去了。
是个人都说二少奶奶有本事,府里规矩森严,却又不至于没有人情味儿。
但凡你不触着二少奶奶的底线,总还有一条生路走。
原来的账房先生老了,换了当初那个跟着老先生混的小子,还算是机灵,并不敢在账目上做什么手脚。
“其实也不是他没做过,只是做了第一次被我发现了,老实了半个月,结果月底又给我递账本上来,还被我发现了端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三次……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怀袖将今天的账本扔在了桌面上,打了个呵欠。
刚刚开春,外头冰雪开始见着化了,顾怀袖整个人就能放松了。
前一阵孙连翘来过,说了顾怀袖的腿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往后每年冬天都要注意,虽不见得要跟今年一样好好养,可毕竟不能亏待自己身子。她是腿上伤过一次的人,要伤第二次就不一定能那么容易养起来了。
至于身子的调养,过完年便已经大好,也不用担心。
日子悠闲悠闲地过,她似乎也明白那种什么“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的境界。
不过……
顾怀袖回头一看账本,还有外头的对牌,忽然就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个俗人,要为了俗务困扰。
她还有一颗俗心,不知道那什么出尘的境界。
轻轻一揉自己的眉心,顾怀袖端了青黛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又道:“都是去年的茶了,不知道今年的新茶什么时候能摘上来……”
青黛也知道还有个罗玄闻的事情,她算是除了顾怀袖与张廷玉之外知道得最多的了,只不过这一对儿夫妻之间还有不少的秘密,她是不可能完全闹明白的。
跟她一样的,还有个阿德。
大家对于他们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是二爷与二少奶奶也不一定完全知道对方。
顾怀袖说,给对方生存的空间,也保持自己的新鲜感。
青黛没嫁人,现在也不想嫁人,就陪着顾怀袖,顾怀袖说了好几回,她也是一句话。
现在听见她抱怨着茶,便道:“前儿石方师傅用去年的梅花泡的茶,味道还不错,您若是喜欢,我回头找石方要一些去。”
顾怀袖道:“他如今倒是闲人,在府里什么都不做,就研究吃食。”
想着,顾怀袖忽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我这都胖了一圈,想起来上回见着他还是那瘦瘦样子,倒也是怪了,你说这做菜的怎就不嘴馋多吃一些呢?”
青黛笑了:“分明是您贪吃,天气一暖和您就更贪吃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没见您有个消停过。二爷每次回来见您,您不都是在吃啊?昨儿栗子糕,今儿桃酥,明儿杏仁饼……亏得石方能做,不然哪里喂得了您这一张刁嘴?”
“好个小丫鬟,竟然连我都敢编排!”
顾怀袖直接一拍算盘,便将青黛揪过来,作势要拧。
青黛哪里敢真让顾怀袖把自己逮着,干脆地朝着珠帘外面一缩,调笑道:“二少奶奶可不敢再走了,您账还没算呢!”
也是,她这账还没算呢。
现在的账房小先生年纪小,不稳重,天天琢磨着怎么抠下一笔银子来,顾怀袖得把他给盯好了。
其实若按着二少奶奶以往的脾气,现在这账房先生早该拖出去打了,可顾怀袖见着这小子很是机灵,也起了惜才的意思,只盼着把他给矫正过来。
不过若是他在执迷不悟,顾怀袖只能收拾他了。
但是现在……
顾怀袖阴森森地一笑:“我觉得我还是先把跟你这一笔账算了再说。”
说着,她直接抓住了青黛,意思意思地拍了拍她头:“死丫头,让你再编排我,回头剥了你的皮!过来给奶奶捶背!”
外头拿着剪子剪那枝上最后几枝红梅的丫鬟吓得一激灵,“二少奶奶怎的这样吓人?”
这丫鬟是新来的,画眉也没多说,只道:“往后你就明白了,那是青黛姑娘才有的待遇。”
“这种算什么啊?”那丫鬟皱着眉,“往日便听说二少奶奶厉害,不想连自己贴身丫鬟都要责罚……”
画眉愕然,忽然捧着肚子笑起来。
小丫鬟也不懂这是怎么了,拿着剪子站在一边有些无措。
顾怀袖在里面听见,索性倚着窗,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来,招呼两人:“外头化雪正冷,你们俩剪完了插瓶赶紧回来。”
“是,二少奶奶,马上便好。”
画眉连忙停住,娇俏地答了一句。
她招呼着小丫鬟,一起剪了花枝,回来插到大插瓶当中,看着一下漂亮了。
二房这边谁不说画眉长得好看,就是青黛姑娘也是生得标致的,怎么说也能开脸做个姨娘,怕是只要打扮得鲜艳一点在二爷身边晃荡一下,便有机会。
可不管是青黛,还是画眉自己,都不曾这样去做。
二少奶奶虽不觉得旁人打扮得鲜艳有什么,可若是你露了痕迹地去引勾什么,二少奶奶火眼金睛必定一眼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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