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春
作者:月泮
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
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
娘家富贵显赫,夫家更胜一筹,
周宝珍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只需在后院看花看水也就过去了
(话说,也不是每个表妹都不受表哥待见的,
也不是每个男主都喜欢不走寻常路的女子的。
且看一位古代闺秀,没有穿越,没有重生,
没有金手指,不能日进斗金
没有智计百出,不能帮男主上阵杀敌,
没有重活一遍,不能未卜先知,
看她就凭着自己的智慧及柔软,最终将男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本文男主强势霸道,女主在男主面前看似包子柔软,但其实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公告各位看文的朋友们请注意,本文将于8月1日即周五入(倒)V,从49章开始倒V,看过的朋友们请勿重复购买,入常感谢各位朋友们这段时间以来的陪伴,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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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春
(连载中)
万斛春 第1章 岁冬
大魏乾宁十八年 冬
开年正月十五便是皇后娘娘的四十岁生日,作为皇后娘娘的胞兄,离京五年的定南王萧广奉诏举家进京贺寿。
自接到圣旨后,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喜气洋洋的奔走相告,但凡在主子跟前有些脸面的都想跟着进京去。
大魏开国之初太祖分封有功之臣,其中有四王八公十二侯,太祖亲赐“开国辅运”丹书铁劵,乃世袭罔替非大罪不夺爵的人家,最为世人所艳羡。只是大魏国祚绵延至今数百年,当初赫赫扬扬的世袭勋贵如今也只剩一王三公五侯而已。
而这一王便是如今大魏朝唯一的异姓王定南王。
从第一代定南王替大魏开疆拓土数千里,得以战功封王,王府延续至今已有二百八十多年。
定南王府世代替大魏朝牧守西南,享亲王爵,封地自知,中央集权。王府有权决定封地的税收和任命治下的官员。因西南多民族聚聚,又紧邻吐蕃和南诏时有战事,因此定南王除了五万王府私兵之外,还常年掌管着朝廷驻西南的二十万兵马,说是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而除了打战的缴获,封地的税收和历代帝王丰厚的赏赐之外定南王府在江南,湖广,甘陕等地区,拥有数万顷的良田,在民以食为天的年代,土地才是财富的根本。因此朝中多有传言说定南王位高权重,王府富可敌国,其实倒也没说错。
现任定南王萧广今年四十有二,生得相貌俊伟,身材昂藏,为人精明强干,治军严明,战无不胜,在朝中有很高的威望。
定南王膝下五子四女,其中次子也就是世子萧绍年十七,长女明华郡主萧珺年十五,双胞胎幼子萧衍,萧行年十二乃王妃柳氏嫡出。
柳王妃出生江南望族柳氏,其父为太子太傅中极殿大学士阁老柳殷权,柳王妃是为其嫡长女。
庶长子萧安乃姨娘白氏所出,当时通房白氏有孕,而王爷尚未娶亲,照理这孩子是不能留的。只是当时萧广征战在外,老王妃江氏以子嗣为由,做主留下了这个孩子。
萧广得知此事后大怒,称庶长子乃乱家之源。只是当时孩子已经落地,是以白氏母子并不为萧广所看重,即便是生了庶长子,白氏的分位也就是个姨娘而已。
萧安今年二十二岁,不同于世子萧绍三岁即随父亲进出军营,萧安并未在军中任职。三年前娶了正二品四川总兵赵武的侄女赵氏为妻。赵氏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叔叔赵武过活,两人育有一女,刚满周岁的福姐儿。
十五岁的三子萧守和十三岁的次女萧瑛乃侧妃吴氏所出,吴氏乃王爷帐下大将军吴明达之妹。
三女萧玥年十二,乃侧妃江氏所出。江氏为老王妃的远房族侄女,父母双亡后又遭夫家退婚,走投无路之下由乳母陪伴下来投奔了老王妃。老王妃在时对其颇为看顾,成了萧广的侧妃。
至于十一岁的幼女萧瑜生母为沈姨娘。沈氏出生江南,乃如今大魏朝首富沈万和之胞妹。
因这一回府里的大小主子皆要上京,因此这两日府里从主子到下人皆忙的脚不沾地。
王妃柳氏更比旁人加个更字,既要亲自上京,那除了原先替皇后娘娘备的生辰礼外,还亲自细细挑捡了各色原先娘娘在家时喜爱的玩物吃食,好预备着进宫时献上去,虽不值钱但好歹能略解一解娘娘的思乡之情。
更有那京里的亲朋故旧,多年未见此次进京少不得要一一拜访,因此这两天王妃身边张王柳赵四大妈妈更是一天到晚带了大小丫头满库房的挑东西,挑好一车报给王妃后便让小子们装车送去码头装船。
如此这般全府上下直忙了半个月,才算是陆续收拾停当可以略松口气。
“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这两天你们也辛苦了,回去歇一歇,顺便看看屋子里的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昨夜王爷说定了这个月十二日起行,这也没两天了。” 这天,柳王妃听人来报说所有要带上京的礼物和特产均已准备妥当,并已装船先行往京中去了,终于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并对这两天一直在身边帮忙的吴侧妃和沈姨娘吩咐到。
王妃柳氏今年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不过大户人家的女眷因生活优渥,多半保养得宜,因此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只见她肤色白皙,肌肤微丰,面若银盆眼似秋水,很是富贵端丽,一看便是富贵双全之像。
而坐在她下首的两个女子,为首的那个大约三十左右年纪的美妇人,穿一身素色锦衣,腰背挺直的端坐在椅子上。不同于王妃的端庄富丽,这妇人身量苗条,气质却略显清冷刻板。
听王妃如此这般,便欠了身,表情恭敬的回到:“当不得王妃一声辛苦,妾等不过略尽绵力罢了,比不得王妃辛苦。”
柳王妃听着吴氏犹如朝廷上对奏一般的回答,不由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吴氏进府多年,硬是一句话不多说,一步路不多走,最是谨慎自律的一个人。
只是女人做成这样,多少有些无趣,因此王爷多年来对她也一贯平平,只是看着吴明达的忠心,还有她所出的一双儿女多给两分体面罢了。
吴家平民出生,兄妹两自幼相依为命,待吴明达因打战不怕死敢打敢拼被王爷赏识才算是发了家。吴明达自己是个粗人,见别人家小姐读书识字便也替自己的妹妹请了个落地老秀才做先生。谁知这老头子学问如何尚且不知,却最是迂腐不过的一个人。待吴明达发现妹妹变成了个不苟言笑,行动必尊闺训女则的刻板美人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就连王爷当时和柳氏说起这件事时,也哭笑不得的感叹了句“酸儒误人啊”。
这时,坐在吴氏下首的姨娘沈氏见气氛有些冷,忙站起来说到:“那婢妾就多谢王妃了,王妃是知道的婢妾以前那里管过这些?这两天婢妾一回了房就恨不得一睡不起才好呢,如今可算是熬过来了。。。。。。”说着便掩嘴笑了起来。
沈氏今年二十五六的样子,生得一张精致俏丽的脸盘,身量小巧,身材却凹凸有致,说得一口婉转俏皮的吴侬软语,整个人就如那糯米团子,甜美弹牙。
她出生大魏朝首富沈家,是如今沈家家主沈万和的幼妹,自幼跟着父兄到处行走,因此身上很有股子甜美爽利劲儿。
柳王妃一向喜她爽利,见她这话说的讨喜,便放了手中的杯子,指着她笑骂到:“你别和我弄鬼,谁不知道你在家时很见过些市面,一手算盘打得连府里的账房先生都甘拜下风。。。。。。”
一袭话说的屋里人都笑了起来,沈氏自己也弯腰笑个不住,嘴里到:“什么都瞒不过王妃。”
这边,待吴氏和沈氏走后,柳王妃半歪在锦榻上,有小丫头上来跪在脚踏上拿了美人捶轻轻捶起来,柳氏半眯了眼对身边的妈妈问到:“珺儿去哪儿了,本说让她这两天跟着我好歹学些人情往来,谁知一转眼就跑的没影了。”说着叹了口气“这过完年她可就十五了,还这样恣意妄为,将来可怎么好。”
张妈妈正拿了手替柳氏捏肩,闻言忙轻声回到:“郡主在表姑娘房里呢,奴婢看表姑娘这两天人有些恹恹的像是有心事,有郡主在一旁陪了到能开解几分。”说着又向柳氏劝道:“依奴婢看,郡主这般才是咱们这样人家贵女该有的做派呢,没得像有些人,平白坠了王府的名头。”
柳氏闻言微微一笑,知道张妈妈说的是江侧妃母女,要说那做派柳氏自己也是看不上的,明明是大家子姑娘,非往下流里走,学那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嘴里却嗔道:“你又替她说好话,不管怎么说就她这性子以后到了婆家可怎么好?”说着又皱了眉,叹气到:“珍姐儿那孩子,也是我这两天忙糊涂了,可怜她自小离家,这回要进京,心里害怕也是有的。”
“去个人,把郡主和珍姐儿请到我这里来。”柳王妃转头向地下站着的丫头吩咐到。
张妈妈上前将残茶泼了,重又倒了一盏递到柳氏手里:“想表姑娘刚来时,才这么点儿大”说着张妈妈拿两只手比划了一下“那时候王爷不在,王妃天天自己带了睡,哪成想一转眼就这样大。”
柳王妃低头抿了口茶,听张妈妈这样说不由的想起外甥女刚被送来的样子,小小的一张脸从锦被里露出来,哭声还不如只猫儿大,力气小的几乎连奶都吃不进去了,自己那时拿了比指甲盖也大不了多少的小银勺一口口的喂,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半个月才总算是把这孩子救了下来,不由的有些伤感起来。
“是呢,当时想着日子长着呢,谁成想一转眼就九年多了。。。。。。”一想到过完年珍姐儿就该回家去,柳王妃便是一阵不舍,从小到大这孩子说起来和亲生的也不差什么。
这边,明华郡主萧珺正在对表妹周宝珍大肆抱怨母亲柳王妃这两天逼着她看账本学管家的事。
明华郡主身材高挑,五官英气美丽,整个人看起来英姿勃勃,精致张扬。有别于一般贵族少女,她自幼不喜闺阁女儿之态,骑马射箭号称要和父兄一块上战场。
定南王萧广一向喜爱这个聪慧的长女,因此平日里并不拘束她,还真就把她打扮成个小子去了几次军营。如此这般越发纵得她不像,还是这一两年柳王妃看她年岁渐长,眼看着就要定人家出阁,因此拘了她在身边学些中馈女红之事。只是萧珺从小放养着长大,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拘束,因此母女两个斗法不断。
万斛春 第2章 身世
“珍姐儿,你说做什么非要学那些劳什子玩意?”明华郡主萧珺忿忿不平的向坐在对面一脸懵懂的宝珍问到。
宝珍年纪尚小,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只是依着平日所见,和姨母柳王妃的教导,想了想说:“大抵是为了以后能管家理事吧。”
萧珺闻言不屑的撇嘴,心想谁耐烦管那些事:“这些事让奴才做好啦,不然养着他们做什么?”
宝珍想了想,微皱了小眉头反驳到:“姨母说过,咱们做主子的固然不必事必躬亲,但凡是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不然岂不是要被底下人糊弄了去?”
“反了他们了,我看谁敢?”萧珺柳眉倒竖,厉声说到。
“可是表姐要是什么也不管,时间长了,底下的人见做错了事主子也不能察觉,必然要心生懈怠的。”宝珍有些无奈的看了这个表姐,觉得她简直像一块顽固的石头。
姨母说过,再忠心的奴才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无他是人便要替自己考虑,这原不值得什么,因此一个好主子既要懂得适当的放权,又要能震慑住底下的人。
“这话又是你那好姨母教你的?”萧珺挑眉看你向自己的小表妹,怪不得母亲疼她呢,便笑骂了句:“小狗腿子——”
“表姐——”宝珍不乐意了,嘟了嘴瞪向萧珺“明明姨母也对表姐说过,不过表姐从来不放在心上罢了。”
“太太身边的梅月姐姐来了。”门外有丫头报。
就见门上锦帘高打,一个十七八岁的俏脸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了两人微笑着福了福说到:“太太让请郡主和表小姐到上房去呢。”
底下的丫头忙上来替两人穿斗篷,萧珺一边微仰了头让丫头系斗篷带子,一边向梅月问到:“母亲那里可是忙完了?”
梅月自是知道这位郡主最怕什么,因此便笑到:“是呢,都忙完了,正想郡主和表姑娘呢。”
待两人收拾完毕,便在一群丫头婆子的簇拥下向柳王妃的上房韶华院行去。
宝珍的明心居离柳王妃的韶华院不远,有一条曲折的花径相连。封地时气温暖,即便在冬日里,庭院也不见萧瑟。
一行人走的并不急,宝珍一路细细看了两旁的花草。因她自幼就爱这些,因此曲径两旁的花木都是柳王妃吩咐了园丁按宝珍的喜好收拾的。想着马上要离开生活九年的王府,宝珍的情绪不由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封地。
萧珺看她这样,不由的也有些提不起劲来,心想表妹既然在府里住了这么久,那就一直住下去好了,做什么又要回去呢。
“珍姐儿——”宝珍侧首,就见一向快人快语的表姐难得踌躇的望了自己“要不你回去住几天,等咱们回封地时你还回来吧。”
说着用手无意思的揪了路边的一棵花树恨恨的嘀咕到:“好好的,家去做什么,这里不就是你家?你自小养的娇贵,要是回去受了气怎么好?”
宝珍看了那被揪的惨不忍睹的花树,心想那是最喜欢的好不好。不过看在表姐对自己一片真心的份上,宝珍决定还是原谅她吧。宝珍叹了口气:“这次回去了,母亲那里还会轻易再让我出门!”
萧珺想想也是,想表妹自小离家,这次回去了,姨母柳大太太那里还舍得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柳王妃惊讶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女儿和外甥女:“怎么了,两个人拌嘴了?”
“母亲——”萧珺不服气,自己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能和表妹拌嘴?上前拉了柳王妃的手撒娇到:“母亲,和姨母说说不要叫表妹回家了好不好?”
柳王妃失笑,自己这个女儿自从五岁之后就不再做这样的小女儿之态了。
再看看一旁蔫蔫的外甥女,对张妈妈笑着感叹到:“到底是自小一处长大的姐妹,情分自是比别个不同呢。”
说着江宝珍搂进怀里,抚了她的头发到:“姨母也舍不得我的珍姐而呢。”
宝珍帕在柳王妃怀里,闻着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这几天的担忧终于爆发了出了,因此抽咽到:“姨母,我心里怕的很。。。。。。”
柳氏闻言也不免红了眼眶,一把将女儿和外甥女搂在怀里,母女三楼抱头痛苦起来,还是身旁张妈妈等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才渐渐好了。
“傻孩子”柳王妃伸手抚了抚宝珍的头,发丝触手柔软,再加上那孩子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似委屈又似忐忑,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姨母不是跟你说过吗,当年要不是实在怕你养不大,你父亲母亲怎么舍得把你送到姨母这里来?要知道你和你六哥一胎双生,延安倒没什么,可你自落地便大病小病不断,有好几次都差点救不过来。你父母亲想尽办法,别说什么宫里的太医,民间的神医,甚至连替陛下看诊的御医,你祖父都进宫替你求了来,可都不顶用。”说到这里,柳王妃又红了眼睛,“最后,能用的法子都用尽了,看着你一日日虚弱下去,你母亲五内具焚,最后她不顾产后体弱,一路三跪九叩去了大护国寺为你求佛祖庇佑。。。。。。”
虽然从小到大已经听了无数次,宝珍还是流下了眼泪,哽咽着到:“珍儿知道,姨母说过。。。。。。那次之后。。。。。。母亲伤了身子,直躺了半年才能下床。。。。。。”
柳王妃拿帕子替宝珍和自己擦了擦眼泪,这才接着说到:“是呢,也许是你母亲的诚意感动了佛祖,居然让她在寺里遇上了云游偶归的明悟大师,这才算保住了你这小东西的一条小命。”
“是呢,要不怎么说姑娘是有大运的人呢,想那明悟大师多年来仙踪不定,就连万岁爷派人找都找不到,偏偏就让咱们家姨太太遇上了。”张妈妈一边笑着替主子们上了点心果子又重换过热茶,一边在一旁凑趣到。
“你说的很是。”这话柳王妃爱听,端起面前的粉彩喜鹊蹬梅茶杯抿了一口:“只是大师也说了,想要保你平安,十岁之前必要远离父母至亲或将你舍给佛祖或暂且养在别处。”
柳王妃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抚着宝珍光华玉致的小脸:“只是你父母如何舍得将你舍给佛祖,那么就只好将你送走了。当时按着你祖母的意思是在京郊找一户妥当的人家将你寄养在那里。可是一来,你母亲不放心将你托付给不知根底的人,二来想你堂堂公门嫡女若在平常小门小户长大也没得委屈了你,更要紧的是依着大师的意思,将你送的越远越容易保平安,想封地离京里数千里,自然是将你送来姨妈这里最妥当。”
“对对对,”萧珺往嘴里塞了快点心,挤眉弄眼的打趣到:“珍姐儿你不来,母亲去哪里寻你这贴心的小棉袄呢?”
“这孩子,看你怪模怪样的那里像个大家子姑娘。。。。。。”柳王妃看着女儿无奈。
萧珺一见母亲将注意力转向自己,赶忙摆着手转移话题到:“接着说接招说,还没说完呢。。。。。。”
虽然,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可是宝珍仍旧听的津津有味,多年来宝珍就是通过这些陈年旧事不断的告诉自己,父母是爱自己的,他们并没有不要自己。
“说来也怪,你当时的情况凶险异常,你父亲不得已用军中的快船送你来封地,原本一月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八天便到了。一路护送你来的下人们吐的昏天黑地,可是你这个小东从离京后却好吃好睡,身子竟然一里一里的好了起来。”
说着柳王妃不由又感叹到:“想你大哥延清当时不过七岁,却坚持要代你父母亲自送你来封地,来回奔波几千里,最后亲手将你交给姨母,才依依不舍的回京去了。。。。。。”
想着当时风尘仆仆的锦衣小人儿,由于长途奔波脸色并不好,长得却是清俊端贵,坚持给自己磕了头,将手里抱着的妹妹交给自己,就好似昨天的事。
说着柳王妃叹了口气,看着宝珍不舍的说到:“待明年三月你过了十岁生日,你家里人必是要接你家去的,回家骨肉团聚自是一件喜事。可珍姐儿你要知道,如今你祖父母建在,府里几房人住在一起,这人多了是非就多。你人事都不熟悉,且又自小娇养,回去后肯定有诸多不便之初,记住但有不如意的千万别忍着,打发人叫姨母去接你才好。”
“哈哈哈。。。。。。”听到这里,萧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心想也只有自家母亲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贤淑贞静”的大家贵妇该说的话?亏的您还好意思一天到晚嫌弃我。”
柳王妃没好气的白了女儿一眼,恨声到:“笨死你,规矩是守给外面的人看的,谁像你傻的连个样子也不会做,平白让人说嘴。”
“切——”萧珺闻言不屑一声“我乃圣上亲封的明华郡主,我亲姑姑是皇后娘娘,我亲爹是大魏朝唯一的异性王,我亲娘是王妃,我亲哥哥是王府世子,我怕谁说不成?”
柳王妃难得吃瘪一时噎在了那里,瞪大眼睛看着得意洋洋的女儿半响无语。
这母女两一个爱使心,一个贯使力,一个信奉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一个却是一力降十会,完全就不在一个路子上,怪不得总也说不到一起去。
宝珍在一旁吃吃的笑了起来,心想在表姐这里天下大抵也没什么难事了。
说起来宝珍的出身也是不俗,开国五大国公之一的靖国公府长房嫡幼女。
靖国公膝下五子,其中长子,次子和五子为发妻朱氏所生,三子四子庶出。
宝珍的父亲便是现任的靖国公世子前军都督府左都督周景颐。宝珍的母亲世子夫人柳氏乃柳阁老的嫡次女,柳王妃的亲妹妹。
宝珍在家行七,上有同母大姐周云华和大哥周延清,三哥周延明,四哥周延安。
其中长姐云华已于去年十月里出阁,夫家是同为世袭勋贵的永宁侯世子嫡长子卢长信,听起来倒也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二老爷周景原娶的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小朱氏,两人育有三姑娘云菲,四姑娘云蕊另有庶出的五姑娘云茜和六姑娘云茉。
二老爷现任着光禄寺少卿,虽官位只在从四品,却是实实在在的肥缺。
三老爷和三太太王氏膝下只有一双嫡出子女,二爷延康和二姑娘云兰。
三老爷两榜进士出生,现任正四品山西大同知府,举家都在任上,并不住在府里。
四老爷和四太太赵氏听说自来便感情不睦,因此四老爷的二子均为姨娘花氏所出,分别是五爷延文,六爷延武。
四老爷文不成武不就,平日里斗鸡走狗无所不为,也算是京城有名的老纨绔。
五老爷周景和现任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娶的是大将军齐峁之女,两人现膝下只一女,八姑娘云宛。
在老牌勋贵要么败落要么夹着尾巴做人的当下,靖国公府的权势富贵可谓是更上一层楼。这固然有当初在今上继位的关键时刻站对了位置的功劳,更要紧的是靖国公府家风严谨,对儿子们的教养以严厉著称,尤其是作为公府继承人的世子一旦年满十四,一律扔到军中打磨,这才保证了靖国公府经久不衰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