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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三公主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倒是二公主一幅不着急的模样,她看了安三公主离去的身影,冲了周宝珍就是一笑“你们不是一向要好,之后又成了一家人,如今怎么倒生分了。”
“三嫂忧心长辈,又何来生分之说。公主既然是来探病的,还是快些进去的好。”说着周宝珍冲她点了点头“告辞了”便越过她离开了。
周宝珍上了马车俩上的神色便垮了下来,她同三公主之前到底是回不去从前了。
“呀——”桂月惊呼一声,周宝珍地下头去才发现,原来手腕上被大长公主抓着的地方竟然青了一圈。
她皱了皱眉,淡淡的说到“无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在表哥面前不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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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先去了老王妃房里,在门外就听见儿子的声音。
朝哥在立在地下眉飞色舞的同祖母说话“……那么长的一把剑,他仰着脖子就吞进去……”朝哥伸出两只手,比划着那剑的长度,一脸惊叹的表情。
老王妃看的直乐,搂了孙子在怀里摩挲,“傻孩子,那不过是糊弄人的,又哪里真能吞下去。”
“却金也是这样说的,说他们的剑柄上有机关,一摁那剑就缩回去了。”朝哥说着,脸上现出受骗上当的表情,接着又对老王妃撒娇到“祖母您知道的可真多,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哈哈哈”老王妃被孙子逗的大笑,“哎呦哎呦”的直爱的他不知该如何才好。
立在门外的周宝珍也笑了起来,方才的那点郁气一扫而空,示意一旁的丫头撩起帘子,她略一低头便走了进去。
“母亲。”
祖孙两一起抬头看过来,朝哥看见她便咧开大大的笑容“母亲——”
“回来啦。”老王妃看着她目光柔和“出去这半天该类了吧,快过来坐下。”
周宝珍过去挨着老王妃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朝哥,“出去跑了一上午,你父亲交代的功课可做完了?”
“还差着两张大字不曾写呢。”说着朝哥自祖母怀中起身,同祖母和母亲告退后,由人伺候着往房中做功课去了。
老王妃欣慰的看着孙子的背影,回头看了周宝珍打趣到“比你小时候可乖多了,也不知谁以前经常为了功课哭鼻子呢。”
“母亲,人家现在是大人了——”周宝珍脸红,揉着她的手臂不依。
老王妃笑着笑着叹了口气,问到“大长公主如何了?”
“不大好,人像是老了许多,恨的咬牙切齿,拉着我只说必要表哥发兵诛灭那些人才好——”
老王妃点点头,“外头那是男人的事咱们不管,只是该有的礼数却不能缺,慎亲王必是要扶灵回京的,你预备着别到时候让人挑出毛病来。”
“母亲放心,我醒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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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得些日子到了慎亲王扶灵回京的日子,真可谓是满城缟素,不慎哀凄。慎亲王世子一身重孝亲自出城迎接,慎亲王本人是躺在马车里被拉回来的,整个人已经瘦的脱了形,只两只眼睛却亮的吓人,见过的人都说看着瘆人。
王府里早就搭起了灵堂,大长公主亲往哭灵,姑侄两皆是一身病容形容憔悴,在灵前抱头痛哭的模样,便时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王府里雪白一片,日夜烧纸哭灵,后头请了一百零八个和尚念《往生经》,又有一百零八道士做水陆道场,京城举凡叫的上名的人家,皆亲往灵前拜祭,如此熬油费火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正在众人猜测着何日下葬时,王府传出话来,说慎亲王原话“王妃侧妃还有小郡主死不瞑目,大仇一日不报,人便一日不下葬。”
这日,慎亲王拖着病体上书,请求领兵,亲往平叛,以告慰亲人在天之灵。
萧绍看过折子后随手扔到了地上,冷笑一声“难为他下的了这样的狠心,做了这天大一场戏,他要去就让他去——”





万斛春 第267章
“过两日赵二的妹妹要到府里住些日子,你这两日叫人安排个院子,”萧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周宝珍一脸不明所以的神色,又加了句”离母亲的院子近些就行。”
周宝珍点点头倒也没往别处想,只是有些疑惑的问到“好好的,怎么那位赵小姐要住到咱们家来?”
“这些内宅之事,你还是待会儿自己去问母亲吧。”萧绍不愿意多说,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周宝珍佛开他的手,拿帕子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娇嗔“表哥就爱欺负人。”
“慎亲王请命说要领军去河北剿灭叛军,他打着为妻女报仇的旗号,又有大长公主在一旁,如今朝中大臣倒是可怜他的多。我再要拦着倒真成众矢之的了,可去是去了,能不能由着他做主就两说了,我准备从辽东调兵,让赵二做副将……”萧绍一向知道她聪慧,将外头的事略说了两句,想来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就见她含笑点了点头“表哥放心,我醒的的。”
一时早饭上来,甜的咸的摆了一桌子,因萧绍昨日回来的时候酒有些多了,周宝珍怕他没胃口,一早便命厨房做了胡辣汤来。
萧绍一见这个果然欢喜,说了句“这个好”单捡了这个喝了两大碗,又吃了几只酱肉包,顿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周宝珍见他吃的香,也让人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就着豆腐皮包子慢慢吃。
一时萧绍吃过早饭出去了,周宝珍让人招来管事娘子,问到“后花园里老王妃住处附近,可还有适合待客的院子?”
管事娘子见问低头仔细想了想,方回到“地方倒还有几处,只不知是谁人要住,远香馆地方大环境也清幽,只是院墙就挨着王府的后巷,未免稍显偏僻了些,听鹂馆位置好,房舍也修的精致,挨着老王妃的院子也最近,可就是地方小些……至于其它几处又都比不得这两处了……”
周宝珍想,远香馆紧挨着王府后巷,赵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着就有些不合适了,再说那处地方也大,她们主仆几人住着也太空旷了。
“就安排听鹂馆吧,是辽东总兵家的大小姐,你这就吩咐人去收拾屋子,里头的家居摆设只管挑精致的来,再有院子里的花木也要重新规整,贴身伺候的人就不必要,你找几个机灵的小丫头和两个粗使婆子,预备着跑腿干粗活使。”
那管事娘子是办老了事的,这么一听心里多少就有数了,这是位娇客,怠慢不得,“是,那老奴现在就吩咐人预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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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们的亲娘去的早,当爹的又不清白,居然由着房里的姨娘挑唆,要将嫡出的大小姐配给姨娘家的侄子……”老王妃同儿媳妇两个在房里说梯己话,说到辽东总兵府里的事也不免皱眉,因为实在是不堪“所以说没娘的孩子可怜,好好的大家小姐竟要受这等脏气。她母亲在世时,曾来拜见过我几回,最是个贤淑良善的性子,只可惜好人不长命,自个儿被个妾挤兑的早早就去了,倒留下两个孩儿在世上吃苦。好在赵俊还算争气,这几年在军中也很立下些功劳,总算能护住妹妹几分。然而女孩儿不比男子,总要在后院里讨生活,这不就被那姨娘盯上了。赵俊为了妹妹求到你表哥这里,我想着这样的事叫他出面说出去不好听,便只说我年纪大了,膝下的女儿又皆已出阁,想要个女孩儿在身边作伴,这才能将她接了来。”
“原来竟是这样。”周宝珍点头,也难怪表哥不耐烦说这些事,若不是赵俊追随他多年,又一直忠心不二,表哥再不会管这样的事。遂将早上的安排一一说了,最后笑着到“若那赵大小姐真是个好的,母亲就只当多了个女儿吧。”
老王妃颇为畅快的笑了起来“你安排的很好,本该如此。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不怕多养几个人,既然接了来就要好好对人家,她小时候我还见过几回,是个懂事知礼的孩子。”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到”你倒是个心宽的,本来照他哥哥的意思,还想在你表哥那儿替她求个侧妃的恩典呢。”
周宝珍一听这话,对了老王妃撒娇到“我怕什么,万事不还有母亲嘛。”
“哈哈哈”老王妃搂了她在怀里摩挲,看了她笑问到“这么一个位正当妙龄的大姑娘要住到府里,你就真一点也不害怕,那位赵大姑娘听说可是个美人呢。”
“母亲你也跟着表哥学坏了,”周宝珍直起身子,看了老王妃正色说到“表哥若真有心纳她,这事怕事就到不了我跟前了。”
表哥若真有心纳小,就必定不会让她来张罗这些事,只会让管事的都预备妥当了,到了新人进门时才会报到她跟前来。
说着她看了老王妃一眼,目光坚定面带羞涩的说到“再说表哥,我总是信他的。”信他必不会负我,不会舍得让我伤心难过。
老王妃听她这话,想着儿子这些年的心血看总算没有白费,欣慰之余也觉得珍姐儿这孩子看着和软,内里却再清楚明白不过,当下抚了她的头叹到“如此,也算是不辜负你表哥的一片心。”
萧绍立在门外,听得里头婆媳两个说话,当他听到珍姐儿那句“表哥,我总是信他的”当下只觉得心头一片熨贴,眼眶发热几乎不曾掉下泪。
早上他故意将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想那丫头却是全不在意的样子,就那样点头答应下来,连多问一句也没有。他原以为是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长了,又有了儿子,他的小姑娘渐渐就不再将他放在心上了,不想凡此种种不过因着她心里信他罢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且不说夫妻两个隔了一道门帘是如何情思缱绻,将彼此看作是知己,公主府里的夫妻两个却是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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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明同兄长商量过后决定由他带人去西北找父亲,人手萧绍自会替他准备,他这两日只忙着看些关于西北和鞑靼的资料,顺便让人预备一路要用的东西。
当然做驸马的要出远门,公主那里还得想个合适的理由,不过实情又是万万不能对她说的。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要如何同妻子说,三公主那里就先得了驸马在收拾东西,要离开公主府的消息。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最近两人之间夫妻关系降至冰点,可因着有儿子且驸马还在府里住着,三公主总想着两人还有和好如初的日子,不想如今他不说一声就要离开。
书斋里,管事的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收拾东西,周延明本人则在书房查阅西域地志,想着总要先熟悉了地形,做到心中有数才好。
三公主带着军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忙碌打包的场景,顿觉胸中一凉,头目森森起来。
“将这几个胆敢挑唆驸马的奴才给本宫捆起来。”只见她柳眉倒竖,指着眼前的几人厉声喝到,过后她又对着自己的侍卫长吩咐到“将这院子围了,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
“是。”侍卫答应一身便开始行动,院子里一时鸡飞狗跳起来。他们原都是宫中侍卫,公主出降时便被皇帝指给了公主,一身荣辱皆系在公主身上,平日里自然也只听命于她。
“敢问殿下,这里头可是有什么误会,奴才等并未挑唆什么……”管事的到底老练些,被人押着挣扎着抬头冲公主问到。
三公主哪里理他,当场一鞭子甩到他脸上,冷笑一声“你凭你,也配来问本宫?”
那管事的一脸血痕,口中忙忙请罪到奴才该死,还请公主恕罪。”
“既然他不配问,那么延明倒想问一问公主,这喊打喊杀的是要做什么?”不知何时,周延明已经从书房出来,穿一件家常道袍立在阶上皱眉朝三公主问到。
三公主看见他先是一阵恍惚,阶上的男子郁郁如林中修竹,永远都显得那样舒缓从容,这也正是让她着迷的地方,继而又见着他脸上神色,只觉对方是在嫌弃自己,便出声问到“听说驸马要离府,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延明正想同公主说……”
话还不曾说完,三公主的鞭子已经到了,就听她挥舞着鞭子咬牙喊到“周延明,你还有没有良心——”
周家大房几个兄弟都是自幼习武的,周延明虽一直以书生面目示人,然身手却是不差,三公主这点能耐自然伤不到他。就见他姿态潇洒的左突右闪,口中问到“公主因何如此?”
三公主的鞭子挥的是虎虎生风,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当下恼怒更甚,这个男人连这种时候都不让她,她心中委屈,眼泪就流了下来,朝他哭喊到“周延明,你要是敢抛下我和孩子,今日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鞭子一停,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处。
“公主你这又是做什么,当心伤到自己。”周延明神色无奈,知道她必然是误会了什么,解释到“延明是要出趟远门,并不是要抛下你和孩子——”
“什么?”三公主一愣,看向他的目光狐疑像是不信,犹豫着问到“此话当真。”
“这是自然。延明少时的恩师在家乡开了间书院,前些日子写信来说是正在家修书,正好我这些日子在京中呆的气闷,便想出去散一散……”周延明将这几日想好的理由说出来。
“好好的,你在京中如何会气闷……”三公主直觉反驳,可话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想想驸马的处境,夹在自己和珍姐儿之间,萧绍还是他的亲表哥,王府同公府同气连枝,一荣具容……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说什么死不死,你死了叫我和儿子怎么办?”周延明见她情绪平静下来,不复方才激动,走过来轻轻握住她拿匕首的手,口中缓声说到。
别的犹可,三公主听得一句“叫我和儿子怎么办”当即崩溃,投到他怀中大哭起来“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三公主仰头,满脸泪水的看着他。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周延明抬手抚上她的脸,低头神色温柔的看着她,这算是成婚以来,他说的最露骨的一句情话。




万斛春 第268章
268
离京城不远的驿站,赵俊包下了一座院子,带着妹妹住在这里,明日就要到京城了,他出征在即,有些话少不得要再嘱咐妹妹一遍。
赵大小姐今年二八芳龄,单名一个寿字,生的脸若银盆眼似秋水,很是端庄秀美。在家时,那位得宠的姨娘最恨的就是她这张天生的大妇脸,所以时时处处无不想着要作践她。
“二爷来了。”
“哥哥——”赵大小姐从桌前起身,看着眼前低头进门的英俊青年。
赵俊今年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麦色肌肤,身材高大健美,黑红两色宽腰带束出他劲瘦的腰身,腰间悬着一把长剑,整个人说不出的英挺俊美。
“阿寿——”赵俊进屋,先在屋子里环视一圈,见各处都已安置妥当,满意的点了点头。
“青芽快沏二爷惯喝的枫露茶来。”赵寿一边招呼哥哥坐下,又回头吩咐丫头倒茶。
待丫头上了茶,赵俊便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他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看了妹妹颇为怜惜的说到“这一路上委屈你了,不过好在咱们明日就到京城了。”
赵寿却不似自家哥哥神色轻松,以前在家虽说自母亲去后姨娘便处处刁难,可那好赖是在自己家里,一草一木皆是熟悉的,且母亲也颇留下几个忠仆,又有哥哥在一旁坐镇,日子其实也很过的去。
如不是姨娘贪心不足,居然妄图插手她的婚事,而父亲又实在是糊涂,哥哥也不会想着将她送去王府。只是王府虽好,无奈高门大户,她这一去又是寄人篱下,也不知王府众人性情如何,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哥哥赶了一天路,怎么不先歇一歇。”赵寿将桌上的一碟点心往赵俊面前推了推。
“我想着明日就要进京了,有些事少不得要嘱咐你几句。”赵俊看了看那碟子点心,这是路过前头的大城时,他特意让人给妹妹预备着在车上吃的,结果这丫头心疼他,倒有多半进了他肚子里。他们兄妹自母亲去后一直相依为命,如今兄妹分离,他心中自也是万般不舍。
“有什么事,哥哥只管吩咐就是了。”
“倒也说不上什么吩咐不吩咐的,我如今心中只忧心一件事,”说着赵俊看了妹妹一眼,见她面上似有羞意,知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遂也不将话说破,免得她羞臊。“母亲不在了,家里又是这么个情形,之前我每每要替你张罗,无奈父亲尚在,又有那女人从中作梗,以致事情一拖再拖,”赵俊抬头,见妹妹听的认真,知她心中也为自己的亲事忧心,“其实,哥哥心里早替妹妹看好了一户人家,只是又怕委屈了妹妹,你自小聪慧知礼,行事稳重……”
赵寿听哥哥这样说,心想能被哥哥看中的,必也是一方俊杰,可哥哥又说怕委屈了自己,只怕是男方门第不高。可她自小目睹娘亲的遭遇,赵寿知道说什么身份门第都是假的,男人还需人品端正心思清明方好。
“……王爷人品英伟,身份贵重……你若是能进到他门里,长伴左右,哥哥也就放心了……”
“哥哥——”赵寿猛的起身,打断了自家兄长的话,就见她粉脸微红,沉着脸说到“若妹妹没有记错,王爷成婚多年,膝下已有一子。”
赵俊一噎住,他躲闪着妹妹的眼神,“妹妹说的是,可王爷和一般男子不同,乃当世枭雄,况且以你的身份,进门必为侧妃,侧妃非同一般妻妾,那是玉牒记名的,以后哪怕有了孩子,也可以记在自己名下……”
“哥哥休得胡言,若你打的这个主意,那咱们还是趁早回辽东去吧。”见他越说越不像,赵寿少不得厉声打断他的话。
赵俊自也知道自个儿说的有些过了,在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事,实在是不应该,他心下懊恼,起身冲气的胸口起伏,脸色通红的妹妹作了个揖“哥哥胡言乱语,还请妹妹饶恕则个。”
赵寿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躬到底的哥哥,虽气他心思糊涂,可想着这些年来哥哥待她的好,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缓了声气说到“哥哥快快请起,那有当哥哥的给妹妹陪不是的。”说着赵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我知道哥哥这些年过的不易,我在内宅不过是受些言语挤兑,可哥哥是男子,爹爹一心偏袒大哥,那女人又是个心术不正的,这些年你明枪暗箭不知吃了多少亏,拿着命去拼才有了今天,可正因为如此,哥哥就更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才是。”
见哥哥似要说话,赵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哥哥请先听我说,我知道哥哥之所以想让我服侍王爷,除了想要借王爷之力,更重要的是,你看重王爷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所以你觉得那样对妹妹来说才是好出路。”
赵俊红着眼睛点头,他紧握着妹妹的手,“我固然恨父亲和那贱人母子,却也绝不会无耻到要拿妹妹的幸福去换前程。”
“我知道,我知道。”赵寿流泪看向哥哥,“所以,我才说哥哥糊涂,你这不但是要将我推入火坑,也是要断送自己的前程啊——”
“妹妹这话怎么说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咱们若是同王府联姻,自此两家便是一家,关系只有更亲密的,哪里会入了火坑,断了前程?”赵俊到底是男子,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哥哥可知那定南王妃事什么身份?”赵寿也不急着反驳他,只看了他问到。
“管她是什么身份,你堂堂辽东总兵的嫡长女,站出去还比谁差不成?”
赵寿闻言冷笑一声,“所以说你们这些男子,一天到晚只盯着外头的事,到了内宅那都是糊涂鬼,由着几个小女子就能将你们耍的团团转。”说着她狠狠的瞪了自己家兄长一眼,“如今的定南王妃乃是靖国公嫡女,可哥哥可知道她的另一重身份是什么?”
“什么,难不成她其实是公主?”赵俊不耐烦听这些婆婆妈妈的事。
“你不要命啦。”赵寿气红了脸,指着自家哥哥说不出话来,“你是疯魔了不成?”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生气,你接着说,接着说……”赵俊陪笑着给妹妹倒了杯茶,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寿此刻也没心情同他计较这些,只求赶紧打消他的念头,别再办出傻事到时候不仅得罪了王妃,就连王爷只怕是也不能容他了。
“王妃不仅是公府嫡女,且也是王爷嫡嫡亲的表妹,听说当年王妃尚在襁褓之中,因为不好养活,由大相国寺的高僧批命,被送去封地养在老王妃膝下,这才保住性命。且在封地时,王妃就甚得王府上下喜爱,说王爷还是世子时,对这位表妹更是亲自教养,一应吃穿用度皆是最上等,就连几位郡主倒要靠后了。”
“原来竟是这样。”赵俊听了这话倒也并不如何吃惊,这世上表兄妹成婚的事本就不少。
赵寿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不以为然,“哥哥可曾想过,王妃可谓是王爷教养着长大的,一应脾性想来也该是王爷喜欢的模样。况且外间都传王妃容色极盛,是位难得的美人。她外有得力娘家,内里上有公婆疼爱,下有出身即被封了世子的儿子,更关键是她同王爷二十来年的情分,成婚五年一直专房独宠,凡此种种,哥哥怎么不想一想,那样的地界,可有妹妹的立锥之地?”
这话问的赵俊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支支吾吾“可王爷总是男子,是男子又那有不贪鲜的?”
“哥哥自己也说了,我乃辽东总兵嫡长女,又有你这么个得力的哥哥,进门必定就是侧妃。可哥哥可曾想过,正因为这样,王妃又岂能容我?况且哥哥也说王爷乃不世之英才,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色令智昏,即便纳了妹妹进府,可如今世子年纪尚幼,他同王妃又感情甚笃,就算为了大局,为了王妃和世子地位稳固,短时间内妹妹也不可能有子嗣?就是哥哥王爷只怕也是要打压的,到时候不仅哥哥没了前程,妹妹也不过是王府一尊摆设,你说可不是推我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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