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柳氏心下也着急,可这时候媳妇已经慌了,她少不得要稳住,于是她一边安慰魏绾不会有事,一边又让人去请太医。
周宝珍在屋子里闹起来的时候,便被严嬷嬷带了出来,毕竟事关孩子,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不好多听的。只是她担心自家嫂子和未出世的侄子,站在院子里不肯走。最后还是严嬷嬷劝说一会儿太医来了,再撞上就不好了,又答应有了消息必定来告诉她,周宝珍才从柳氏的上房离开。
从母亲的院子出来,周宝珍不想回房里去,双福见她穿的还算暖和,还围了狐皮斗篷,便提议说不如去园子里走一走。
虽说穿的暖和,可双福也不敢一味的让她在园子里走,想着花园里有处水榭,一到了冬天,关了四面的窗子里头再放上几个炭盆,倒也暖和,于是便引着周宝珍往那处去。
靖国公府里也有一处水面,面积当然和王府的不能比,此刻湖上结了冰,四周的树木也都光秃秃的,看着倒显得格外空旷。周宝珍心里有事,对这些景不景的倒也不太在意。
水榭里早有人打扫过了,又多燃了几个炭盆,让一路走来,觉得手脚有些凉的周宝珍舒了一口气,笑着对双福说到:“也难为她们收拾的这样快,替我赏她们。”
几个婆子听了,自然不无欢喜,一个个满嘴念佛的退了出去。
有跟周宝珍的人将她惯用的东西一一安置妥当了,这才请她坐了下来,周宝珍喝了碗热热的杏仁茶,便觉得身上暖和不少,枯坐无趣,便让人江面对着湖面的那扇窗子打开了,又让几个丫头每人也喝碗杏仁茶暖暖身子。
湖面上结了冰,并无什么可看的,偶尔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几只雀,在冰上蹦跳着觅食,周宝珍拿了点心渣子逗弄那几只雀儿,倒也是个意思。
“呀,这湖上居然都结了冰?”
主仆几个正趴在窗口看雀儿呢,就听水榭外有说话声传来。听声音年纪不大,话里透着一股子欣喜的惊讶。
“姨奶奶有所不知,咱们北方到了冬天湖水都是要上冻的。”
“我听五爷同我说过,说是这冰上还能作耍呢,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的,我们五爷就最会打冰球。。。。。。”
“这湖上也能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不信姨奶奶上去试试就知道了,和平地上一样,可结实了。。。。。。呀,看奴婢说的,姨奶奶可是金贵人儿,哪里能做这样的事。。。。。。不过夫人也打得一手好冰球,五爷可喜欢了呢。。。。。。”
“嗨,我算什么金贵人,从小野地里生野地里长,上树掏鸟,下河捞鱼那个我没干过。。。。。。”
“奴婢就说呢,姨奶奶看着就是同人不一样,要是姨奶奶会打冰球,五爷不定多欢喜呢。。。。。。”
原本周宝珍听着主仆两说话,已经猜到外边的人是谁了,便也没去管她们。
可越听这话越不像,那丫头明显就有诱哄那位吕姨娘下冰的意思。先不说那冰面冻得结不结实,便是冻结实了,想吕姨娘一个有身孕的南方人,并不惯在冰上行走,这摔一跤,可是好玩的?
吕姨娘一个渔家女,从小到大见的女人哪怕生孩子前一刻,都还在田间地头干活劳作呢,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孕当回事。所以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有身孕的人,只一心想着上冰面上试一试,回去后也好同五爷有话说。要知道自从回了公府,五爷便对他冷淡了许多,已有许多日不曾到她屋里来过了。。。。。。
自来女人后宅间的争斗便是这样,表面和风细雨,暗里刀刀见血。这宅门里的阴私又哪里是吕姨娘这样的女人能想到的,或许从她踏进这扇门开始,就有人铺开一张大网等着她了,就算这次不成,那还有下次,下下次,总要见个分晓的。
这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男人就这一个,宠爱也就那么多,不管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子女,对手总是越少越好的,周宝珍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今天事情到了她眼前,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不管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回过头,对了双福使了个眼色,双福会意,心想还真如世子爷所说,姑娘的心肠软的很。
如今这一出,顺了哥情失嫂意,救了这位吕姨娘,五夫人哪里少不得就要得罪两分了,可眼前到底是两条人命,也由不得人犹豫了。
吕姨娘正提了裙摆,探出一只脚想往那冰面上踏,就见水榭上这面的窗子忽然开了,一个容貌俏丽的丫头在窗子里喝道:“谁在那里?”
吕姨娘一愣,抬起的脚便收了回来,有些疑惑的朝身侧的丫头看了看,她自进府以来,见过的正经主子也没几位,如今不认得周宝珍身边的丫头倒也正常。
吕姨娘身侧的丫头暗自懊恼,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成了,而且没准已经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不然为何这样凑巧,这里姨娘刚要抬脚,那里就有人出声了?
那丫头硬着头皮朝水榭里看了看,见是七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双福,暗呼一声好险,说起这位七姑娘,说起来是府里的小姐,可又不像是府里的小姐,平日里总像是隔着一层,雾里看花般的叫人看不清楚,可却也从未听人说七姑娘主动挑起过什么是非。
“水榭里的是大房七姑娘,以后是要当王妃的。。。。。。”
丫头在吕姨娘耳边耳语了一句,“既然碰上了,姨娘不好不去打声招呼的。。。。。。”
吕姨娘虽说跟着周景和有些日子了,也不算是没见过世面的,可当她真的进了国公府,才发现以前那些世面也算不上什么世面了。她心下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对目前的处境惶恐起来。
这位七姑娘她进府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是听说过的,于是心下不免有了几分好奇,如今听丫头说要过去打声招呼,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吕姨娘一进水榭,就望见端坐在上座嘴角含笑的周宝珍,十三四岁的一个小姑娘,生的雪肤花貌,云髻雾鬟,真真是又精致又娇贵。
吕姨娘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回忆着这几日嬷嬷教的礼仪,尽量优雅的行下礼去,口里说到:“吕氏见过七姑娘。”那口气,仿佛一口气大了,便要吓着眼前的小姑娘。
“姨娘是五叔屋里人,不必多礼。”
果然,人长得好,声音也好听,莺声呖呖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被她说来仿佛也有了几分不同。吕姨娘局促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唐突了佳人。
周宝珍同她本也没什么可说的,再加上她心里还记挂着自家嫂子和侄子,因此略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吕姨娘站在水榭的门上,看着周宝珍带了七八个丫头离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咋舌,因对丫头问到:“这么些人,每日跟着这位七姑娘,可做些什么?”
丫头听她这话说的没见识心下暗笑,不过口里倒是恭敬的答到:“那能呢,这才几个人,因是在自个家里,所以伺候的人才少了,那天姨娘要是有机会见姑娘出门,那才叫排场呢。。。。。。”
上房里,魏绾自太医走后,便羞愧难当的不敢抬头。
柳氏将房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长媳,第一次在心里疑惑自己当初同魏家结亲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了。
仅仅是因为家中有人纳妾,便可以让她坐卧不安,胡思乱想至此?这可是他们家未来的宗妇,叫她怎么能安心将这个家交到她手里?
“思虑过甚,以至于伤了胎气?”
柳氏一字一顿的将太医的话复述了一般,魏绾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来,她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钻了牛角尖了。
“母亲,媳妇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魏绾抬头,看向柳氏,嘴里朝她恳求到。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延清啊。。。。。。”
柳氏说过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了,可魏绾却觉得这句话,落到她心上,有千斤重一般。
周宝珍站在门上,听里头母亲同大嫂说话,不过寥寥数语,可母亲口气里的失望,就连站在门外的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明白,为何大嫂那样开朗的一个人,心里却会这般脆弱敏感。女人固然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别的女人,可若像大嫂这般,事情恐怕就要糟了。
万斛春 第104章 心病
周宝珍从上房退出来,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最近她所有的闲暇时间,都在用来给萧绍做衣裳。自从她和表哥两个成为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还是有许多事不同。就像之前,她顶多给表哥缝个荷包香囊,可现在她却可以给表哥做鞋做袜了。
她养的娇宠,可也受过最严格的闺秀教育,举凡裁衣绣花这些事,她也都能做,只是因为平日里做的少,所以难免手脚慢了些。
就像她现在手里做的这件薄棉夹袍,前前后后做了也快有小一个月了,如果再不快些,大约就赶不及年前送到封地上去了。
宝珍盘腿坐在榻上,就着窗外明亮的光线在做最后的收尾,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大件,心里很有几分欢喜,只不知表哥穿了又是个什么摸样。
这么想着,宝珍转头望向窗外,天空又高又远,外头的世界很大,而女人的世界很小,像薛先生这样舍得,也有勇气跳出小圈子的又有几人?
女人的一生便是从一处后宅去到另一处后宅,前者能否过得好大抵取决于你的父兄,而后者中间取决于丈夫,最后取决于儿子。
女人的命运大多被动而不确定,有时候如果你拿了一手太烂的牌,即便你才比班婕,貌若西施,想要赢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若要换牌重来,更是困难重重,这中间又要经过多少痛苦的挣扎和艰难的舍弃。
柳氏让人将魏绾送回自己房里去,听刘妈妈说一先珍姐儿来过,想着也不知她有什么事,便起身来女儿房里,顺便看看她在做什么。
周宝珍在窗前见到母亲进来的身影,便隔窗微笑着唤了声“母亲”起身想往塌下来。
柳氏看了女儿微笑的面庞,顿觉刚才的闷气似是散去不少,口里笑到:“你坐着吧,不要起来了。”
这里柳氏进门,看见女儿还是在地下站着了,嘴里嗔怪到:“你这孩子,不是叫你别下地?”
周宝珍挽了母亲的手,母女两向榻上坐了,柳氏见女儿在做衣裳,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笑到:“手艺是不错,可难道以后绍儿一年就穿两件衣服不成。。。。。。”
见母亲打趣自己,周宝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后又微扬了脸说到:“难道就必要穿我做的衣裳才行,那还要针线上的人做什么?”
“你这孩子,夫妻间便该如此相互体贴才是长处之法,绍儿对你事事尽心,你便不可心存敷衍,要不时间长了,再热的心也要冷的。”
柳氏对女儿说些夫妻相处之道,过后却又是一叹,显然是想到长媳之事了。
周宝珍见母亲这样,少不得要劝两句,就见她温言劝到:“母亲,嫂子年纪还小,经的事也少,再加上如今她怀着身孕,哥哥又不在家,一时心里不安也是有的。”
柳氏一听这话,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伸手点了点她的头:“在母亲面前还弄鬼,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再说你也知道,母亲并不是不体谅她的难处。。。。。。只是到底还是格局太小了些。。。。。。”
见母亲戳破,周宝珍也不辩解,确实嫂子固然有她的不容易,只是过分看重这些小情小爱,心胸格局便成了问题。
况且现在也根本没到有那样的事,她便一味钻牛角尖,弄得差点伤到了孩子,说起来母亲生气也无可厚非。
男人的世界在外头,如果魏绾只是需要一个能拴在裤腰带上的丈夫,那么当初她便不该一心要嫁给周延清,在这一点上,其实魏绾远不如其母。
听说当初,魏大人同魏伯母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因为成婚多年无子,魏伯母不也照样容下了魏大人的小妾和庶长子?
婚姻子嗣之事,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它事关家族,并不是夫妻间的小情小爱能挡住的。
所有不曾经历过疼痛的幸福都是肤浅而不深刻的,便如那沙上刻字,一阵风便无影无踪了。
同样,所有情深似海,白首不离的夫妻,也必然是经过生活的洗礼和淬炼,用苦和乐交替磨砺锻造而成的,而不会是那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第二日,周宝珍往魏绾房里去看她,魏绾的脸色同昨天比起来,更加不好了。如今她心中又羞又愧,还有得罪婆婆的惶恐,昨日又是一夜无眠。
见了周宝珍,魏绾直如见了救星一般,就见她抓住周宝珍的手,哭着对她说到:“珍姐儿,你同母亲说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求她不要生我的气。。。。。。”
“嫂子,母亲并没有生你的气,昨日她因为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语气难免严厉了些,你只管放宽心,安心养好身子就是了。”
周宝珍语调轻缓,魏绾渐渐安静下来,就见她半靠在床头,青黄着一张脸,说不出的柔弱可怜,与周宝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珍姐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说着她抬头看向周宝珍,眼里落下泪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珍姐儿,我好怕。。。。。。”
“绾姐姐,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宝珍知道,现在不是说大道理的时候,只是握了她的手,一遍遍安抚她,并且引她说些别的,开心的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心里却想着,以绾姐姐如今的状态,如果不想个什么办法开解心结,或许熬不到平安生产的时候。
“绾姐姐,你心里到底在怕什么?”
周宝珍看着魏绾,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魏绾一愣,低头拧着手里的帕子,心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呢。是姨娘生下弟弟时的得意,又或是父亲有儿子时的欣喜?还是母亲人前欢笑,人后落泪的无奈心酸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自从她如愿嫁给周延清之后,快乐和恐惧便如一对双生子,如影随形,从不曾稍离片刻。
她有多快乐,就有多害怕,他怕丈夫另纳新人,她怕甜蜜不再,她还怕她要是生不出儿子,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一切,她都无法向人启齿,周宝珍见她为难,也不强逼,最后她想了想对魏绾说到:“绾姐姐,要不我同母亲说说,让魏伯母来看看你,可好?”
“真的可以吗?”魏绾抬头,有些惊喜的看向周宝珍。
周宝珍见她情绪好起来,心下松了口气,对她保证到:“这有什么,明日必让你见到魏伯母就是了。”说着又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盏燕窝,劝到:“想必绾姐姐也不想让伯母觉得,你在咱们家过的不好吧,来吃点东西人才会有力气,母亲有了力气,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快快长大不是。”
大丫头紫丹代主子送周宝珍出门,心下感叹主子能碰到这样一个小姑子,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不仅从不刁难,还时时处处能真心为主子着想。
“我替主子,多谢姑娘了。”紫丹对着周宝珍福了福,真诚的说到“夫人那里,还望姑娘能看在主子对大爷一片真心的份上,周全两分吧。”
“紫丹你不必如此,绾姐姐这里,你们平日里还要多劝慰开解才好,母亲那里你们也不必担心,她也并未真心怪罪绾姐姐。”
出了大哥的院子,周宝珍带着人,往母亲的上房来,不想路上却遇见了好些日子不见的自家三哥。
“三哥?”周宝珍对了周延明,有些惊喜的小跑了两步,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到“三哥又有好几日不曾回家了?”
周延明含笑的看着妹妹,嘴里打趣到:“哟,我们珍姐儿几日不见,是不是又能多吃半碗饭了。。。。。。”
“三哥你最会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这是夸你呢。。。。。。”
到了上房,柳氏见了这个次子,也是一笑,嘴里问到:“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周延明给柳氏行过礼,嘴里却搞怪到:“母亲这话说的真叫儿子伤心,难道这个家里竟然已无儿子立锥之地了不成?”
“坏小子,就知道戳母亲的心。。。。。。”
柳氏一看见这个儿子,就想起过年他一成亲,就要往公主府里去住着了,到时候想见一面才真叫难呢。
周延明哪能不知道自家母亲在想什么,就见他亲自替柳氏倒了杯茶,嘴里说到:“公主府里冷冷清清有什么好住的,要是母亲愿意,明年我还住在家里。”
“这话可是当真?”柳氏对了儿子,当下就是一喜,过后却又皱了皱眉说到:“可是你和公主到底是夫妻,这夫妻不在一处,也不是长处之法,算了,母亲知道你有这份心就成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儿子尚了公主呢,只能忍着吧,这可是她最贴心的儿子啊。
“那叫公主也住在府里不就得了?”周延明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语出惊人。
周宝珍抬头,看向自家三个,这个三公主能乐意?
万斛春 第105章 乌龙
要说历朝历代,有公主成婚后愿意放下身段,真心在夫家好好过日子的还真就不是没有,所以周延明这想法倒也不算荒唐。当然无论这事最后能不能成,做儿子的有这份心,柳氏都是高兴的。
至于周宝珍,三哥能住在家里自是最好,至于三公主那样的性子周宝珍也不讨厌,想着如果公主住在家里,以她的性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可乐的事呢。
只是绾姐姐这个大嫂,或许会有些为难吧,论排行她居长,可论地位公主最尊,有这样的妯娌天天在一起,也不知好是不好。
“母亲,让人给魏伯母送个信,让她明日来看看大嫂吧。”
周延明被国公爷派人叫走了,周宝珍这才对母亲说了明日请魏夫人来的事。
“怎么,是你嫂子叫你来说这话的?”
柳氏挑眉看向女儿,如果这事是魏绾的主意,她自己不说,却让女儿来自己面前求情,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周宝珍怎会不知自己母亲在想什么,当下忙澄清到:“母亲想哪儿去了,绾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您看她昨日吓的那样。。。。。。是我看着今日她脸色不好,且好似心中有事,却不好对咱们说,女儿想着不如让魏伯母来母女两个说说话,也就好了。。。。。。”
柳氏早上也是去媳妇房里看过她的,当时看她的精神是不怎么好,如今听女儿这样说,想着魏绾嫁进来时间不长,如今长子又出征在外,或许她真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好对自己说吧,因说到:“那行,一会我派人去那边府上说一声吧。”
三夫人听了女儿的话,一切事情都等儿子考过春闱再说,可她思来想去到底不放心,想着现在赶紧先相看好人选,等考试结果一出来便定亲,因此三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相看未来儿媳。
三夫人看了些日子,倒是看中几家,结果皆被女儿泼了冷水,三夫人心中气闷,便想着来园子里散一散,不想却在这里遇见了三姑奶奶。
三姑奶奶最近也烦呢,本来一心想叫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嫁给三侄子延明那是最好不过的。可谁知女儿是个傻的,这么些年,愣是没能跟这个侄子扯上关系,最后皇帝一道圣旨,更是彻底绝了她的念想了,她就算再糊涂,也不敢叫自家女儿跟公主抢男人的。
可如今,女儿已经十六了,再着急忙慌的上外头找,又哪里还有好的?再加上她这些年少有出门交际,就更没能力替女儿寻门好姻缘了,如此思来想去三姑奶奶想着这事还要来求大嫂帮忙才好。
两人走了个碰头,三姑奶奶便笑着朝三夫人唤了声“三嫂”。
要说三夫人现在最恨谁,必定是三夫人母女无疑了,如今她心里正不痛快呢,见了三姑奶奶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就见三夫人冷哼一声,扭头往另一边去了。
要说三姑奶奶这些年寄人篱下,性子倒比以往收敛不少,如果今日这般不给她面子的是二夫人,那她少不得也就忍了。可你三夫人一个庶子媳妇,居然也敢跟她摆公府夫人的架子,这三姑奶奶如何忍得。
就见她上前一步,堵住了三夫人的去路,质问到:“三嫂这是为何,妹妹好心好意给你打招呼,你不理人算是怎么回事?”
三夫人有些嫌恶的看着三姑奶奶,寡居之人却还穿红着绿,打扮的花枝招展,这是要穿给谁看,母女两个没一个好东西,老的不正经,小的更是下贱。
“哼,理你,就凭你也配?”
想着自家好好的儿子,就是被这黑心的母女两给勾引坏了,三夫人心下有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不那么好听了。
这下三姑奶奶不干了,扯住三夫人就闹了起来,嘴里哭天抢地:“三嫂,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哪里不配了,我一般也是这公府里的姑奶奶,比你一个庶子媳妇又差在哪儿了?”
三夫人如何会同她撕扯,回身对斥候的人喝到:“你们都是死人啊。。。。。。”
丫头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一哄而上,想要将要将两人撕掳开,推搡中不知怎的,三姑奶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一跤摔的不轻,三姑奶奶当时就起不来了,三夫人见状,朝她鄙夷一笑,口里说到:“你和你那好女儿,以后离我们一家远点,少做那痴心妄想的白日梦。”说着带着人走了。
不过,地下的三姑奶奶此刻却顾不上哀嚎了,她心里正琢磨三夫人临走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要不说不管是什么人,都必然有那么一两样别人怎么也比不过的长处,这长处有好有坏,可确实是别人比不了的。
像三姑奶奶这人,一辈子愿意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下功夫,你还别说,她还真就比一般人对这样的事情更敏感些。就像现在,三夫人气头上的一句话,便让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些信息,于是少不得留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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