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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周延清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他从母亲和妹妹那里得知,大姐有了身孕,且一切都好,对他们家来说,这当真是一件喜事。
谁知,一回到房里,就见妻子正坐在妆台前落泪,两旁丫头弯了腰,苦口婆心的劝些什么。
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所有的喜悦不翼而飞,心下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泛了上来。之前的开朗明快不过是表像,而敏感脆弱才是妻子的真性情。
“绾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不论如何,妻子既然嫁给了他,便是他的责任,所以周延清还是走上前,朝她柔声问到。
魏绾见到丈夫就是一惊,下意识的拿帕子擦了眼泪,面上强笑到:“夫君回来了,我并没有不舒服 ,不过是沙子迷了眼睛。。。。。。”
说着,魏绾就要起来,想伺候周延清换衣服。不想周延清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仔细朝她面上看了起来,魏绾被他看的脸热,羞涩的底下头去。
“双眼红肿,难道绾儿你两只眼睛都迷了沙子不成?”
周延清看着她如桃子般的双眼,语气平淡的陈诉到。
魏绾一时语塞,对着周延清坐立难安起来。说她怀疑下人背地里议论她生不出儿子?这样的话,叫她如何说的出口,可看丈夫的形容,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没什么,不过是。。。大姐姐有孕。。。我心里高兴罢了。。。。。。”
魏绾抬头,小心的看向丈夫,有些期期艾艾的对他解释到。
“大姐有孕是喜事。。。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些。。。再说老哭对你身子不好,你自己也当多保重些才是。。。。。。”
周延清见她这样,也不准备再逼她,只说些体贴之语宽慰她。
果然魏绾面上便渐渐好了起来,不一时奶娘抱着大姐儿进来了,夫妻两一起逗孩子,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三公主同周延明成亲之后,两人倒是相处的颇为融洽。对周延明来说,只要他愿意,这世上便没有他哄不住的人。三公主虽骄纵,可同他比起来,到底心思浅了些。
所以成婚时日不就久,乾宁帝再见这个女儿时,便无奈的发现,自家的这位公主,开口闭口便是驸马如何如何。
就比如,三公主这次进宫,就给乾宁帝带了素馅包子。
听了小姑子的话,三公主成亲没几天,就闹着周延明带她去庄子上,还真亲手采了蘑菇和野菜,然后让人调了素馅包包子,三公主一口气吃了三个,犹嫌不足,要不是周延明拦着,她那天非吃坏了不可。
三公主觉得这包子好吃,便想到了平日里最疼她的父皇,于是巴巴的便将东西送到了宫里来。
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包子,这可算是乾宁帝大半生来,收过的最寒酸的礼物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的三公主居然连吃个包子都还想着他这个当爹的,乾宁帝不由感动的泪流满面。
这里,大太监王忠见皇帝在公主的催促下,拿起包子就要吃,当下老泪纵横,不过他可不是感动的,那是吓的啊。
“我的老天爷唉,这可还没试过毒呢,虽说是公主敬上的,可这不合规矩啊。。。。。。”
只是此刻父女情深的皇帝和三公主两人,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在三公主殷殷期盼的目光下,乾宁帝毅然将那个没有试过毒的包子,放进了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吃。。。。。。”
三公主趴在皇帝面前的桌子上,盯了她父皇一脸期盼的问到。
在女儿的目光追杀之下,乾宁帝甚至连包子的味道还没尝出来呢,便连连点头说到:“好吃,好吃。。。。。。”
开玩笑,朕的公主亲手摘的野菜,做了包子孝敬朕,哪有不好吃的道理。
“我就说嘛。。。。。。”三公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从皇帝面前的盘子里,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便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驸马还说这东西太过粗陋,不好拿到父皇面前来献丑的。”三公主将口里的包子咽了下去,继续说到“可女儿想着,父皇富有四海,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可这包子是女儿的一番心意,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千里送鹅毛啊。。。。。。”
“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朕也觉得这包子甚好。”说这话的时候,皇帝已经向第二个包子发起进攻了,说实话这包子的味道也就那样,可架不住皇帝此刻心情好啊。。。。。。
可接下来,乾宁帝却有些食不下咽了,就听三公主在哪里絮絮叨叨的,可开头,无意不是“驸马说”。
“驸马说,可惜今年时间晚了先,要是早两个月,这野菜更鲜嫩呢。”
“驸马说,等再过两月,带我去庄子上,我们自己采菱角,嫩藕那才叫新鲜呢。。。。。。。”
“驸马说,李大家的字说起来,倒不如他的画好。。。。。。”
“驸马说。。。。。。”
“驸马说。。。。。。”
三公主兀自在一旁涛涛不绝,可乾宁帝却有些食不下咽了。自己含辛茹苦(当然这是皇帝自个深情想象的)养大的女儿,又千挑万选的替她择了好夫婿(皇帝已经自动忘记这个驸马是公主自己挑的了),再厚厚的陪嫁了嫁妆(这倒是真的,三公主的封地是所有公主里,最大最好的),高高兴兴的送了她出嫁,可是皇帝现在终于也体会到天下所有疼爱女儿的老丈人,看女婿时那又爱又恨的复杂心情了。
三公主说完这些,又从自家老爹这里讹了若干好东西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那还管他皇帝老爹是个什么心情。
周延明这几日上朝时,总觉得自家老丈人看他的目光不善。他心下暗自疑惑,难道公主送去的包子让皇帝吃坏肚子了?可他明明说不送的啊,周延明觉得自己很委屈。
封地上这几个月时时有东西送来,柳氏接到东西时的脸色总有些不好,她朝丈夫抱怨说“难道绍儿是疑心咱们会亏待珍姐儿这孩子不成?”
周景颐看了妻子,觉得有些好笑。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可到了妻子这里,对于定南王世子这个女婿兼外甥,妻子最近对他倒是诸多不满起来,仿佛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妻子的想法倒也不难猜,无非是舍不得女儿罢了。十五岁便嫁人,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说没有,可到底太小了些。况且,以后珍姐儿大半的时间都要呆在封地上,妻子心里难过不舍也是有的。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倒让珍姐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京城的定南王府,如今也正在为了世子大婚的事儿忙碌,萧绍留了七星在京里往来传信,七星每隔几天也会往府里来,对周宝珍说些院子修缮的进度,或屋里的家具摆设等事。
这种事,周宝珍听过也就算了,并不会轻易的指手画脚。只是七星倒是事事尽心,每日里去看了,所有的事情他都揣测了这位准世子妃的喜好来,这也就难怪萧绍要将他留在京里了。





万斛春 第114章 日常(二)
二房要连嫁两女,珍姐儿的婚事也近在眼前,柳氏这位国公夫人忙的脚不沾地。
魏绾每日帮着婆婆理事,人忙碌起来,胡思乱想的时间就少了,加上周延清日日在家,她的气色倒好了不少。
柳氏见她处事颇为利落公正,想着人无完人,这个媳妇但凡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她还是愿意給她机会的。
私心里,柳氏倒真希望媳妇能赶紧给她生个孙子。不是别的,只说这儿子的事也算魏家母女的心病了,也许早点生个儿子,媳妇的心也就定下来了。心定了,人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不过鉴于魏绾之前的表现,关于孩子的话题,柳氏是不会主动提起的。有时她自己心里也好笑,什么时候她这个当婆婆的,倒要对了儿媳妇小心翼翼起来,说话做事还要处处顾虑媳妇的感受。
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已经娶进门了,又是这样的性子,她不愿意儿子为难,所以少不得对媳妇也就要迁就几分了。
四姑娘出嫁的日子要到了,周宝珍琢磨着用什么给这位四堂姐添妆才好,想来想去觉得四姐最爱弹琴,于是便从她自己的小库房里寻了架前朝古琴给她
周宝珍去的时候,四姑娘正坐在窗下绣嫁衣。透过窗子,她见四堂姐那一贯高昂的头微垂着,去了平日的冷漠高傲,眉目是少见的平和温婉。
四姑娘收到琴很高兴,净过手后,坐下来即兴便弹了一曲。周宝珍发现,相比起之前,四堂姐的琴音似乎丰富了许多。
“不错。”一曲罢,四姑娘站起身来,满意的对自家堂妹说到,过后又拿手指轻点了周宝珍的眉心,嘴里笑到“小气的丫头,怎么不把你那焦尾给我?”
周宝珍对四姑娘笑了笑,有些淘气的说到:“那琴,我还等着表哥给我弹呢。。。。。。”
“是啦,满京城谁不知你有个好表哥?”
四姑娘大约是心情不错,少见的居然也能和人开几句玩笑了。
因为五姑娘同四姑娘的婚期前后不过差了半月,所以周宝珍一就事儿,从四姑娘这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五姑娘哪里。
五姑娘的性子沉默温顺,周宝珍回府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同这位堂姐打过交道。
同四姑娘那里不同,周宝珍想着五姑娘的身份,给的添妆是一套十六件的赤金嵌宝首饰,宝石算不得很大,可成色很好,且做工也新巧别致,再一看居然还是内造的。
五姑娘收到东西后,既惊讶又感激。要知道,虽说嫡母这一两年性子比以往宽和了许多,对于她的嫁妆,按公府庶女的份例,该给的她自不会克扣,可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就首饰而言,金头面虽也有两套,可样式却皆是老旧的,如今有了七堂妹给的这套首饰,想来新婚第二日拜见姑舅时,也不至于让人小瞧了。
五姑娘看着周宝珍,心想这位堂妹以前接触不多,总想着她高高在上,未必会懂得体贴人,可如今看来竟是个细心的,办事也妥帖周到的很,不至于让人难堪。
五姑娘亲自将周宝珍送到院门口,之前她同六姑娘住在一个院里,后来六姑娘跟着二老爷去了任上,如今她一个人独占一院,住着倒也宽敞清静不少。
自己费心挑的东西,收到礼物的人满意,周宝珍便觉得自个儿的心意没有白费。心情好了她就想着去园子里逛一逛,掐几多花好回去插瓶。
“姑娘”
正要带着人往园子里走呢,就见路那头,轻红带了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瞧你急的。。。。。。”
周宝珍看着气喘吁吁的轻红,心想自个院里能有什么事,只当这丫头走的这样急。
“姑娘。。。四爷带着小舅也一起回来了,正在院里等着您呢。。。。。。”
轻红双手插要,喘着气朝自己主子说到,四爷跳着脚的催她寻人,她哪里敢慢慢来。
周宝珍一听,心下了然,必定是两人又在外头闯祸了,跑她这儿江湖救急来的,反正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了。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周宝珍脚下的步子却是明显快了起来,也不知自家四哥同小舅舅两个,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明心居里,周延安跟长了跳蚤似的坐立不安,扎着两只手在堂屋的地下打转,时不时的还抻着脖子朝院外望上一眼。
屋里的椅子上,一位年约十**岁的锦衣青年,此刻他正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瘫坐在哪里。不同与周延安的清俊英气,就见他生得沈腰潘鬓,容貌比之女子更胜三分,不过他人虽长得精致,好在不带一丝女气,混身上下,说不出的风流痞气。
这甥舅二人虽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春兰秋菊各有胜长,可此刻的形象,着实也算不得好,两人衣裳都破了,脸上也都挂着彩。
不同于抓耳挠腮像个猴似的外甥,柳若柏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着急的神色。
“我说小安子,瞧你那点出息,多大点事啊。。。。。。”
要说周延安生平最恨什么,大抵就是这个不着调的舅舅一口一个小安子,小安子的唤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呢。
“事不大?你怎么不回家去找外祖父救你?”
见小舅舅又如此唤他,周延安也顾不得长幼了,嘴里毫不留情的戳穿到。
要说这小舅舅这世上还有怕的人,除了萧家表哥,便只有外祖父了,其他人恐怕就是皇帝老子,他也敢算计,最是个阴险毒辣的玩意。偏偏世人都被他这张脸给骗的团团转,以为他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纨绔子弟,殊不知这主天生反骨,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本来两人今日说去东市的古玩街转转,谁知在哪里遇上了皇长孙。那小子别看年岁不大,却也最不是个东西,前些日子他同小舅舅两个同时看中了倚翠楼的一个清倌人,当时皇长孙没能争过小舅舅。
因为大皇子在皇帝那里不得宠,所以连带着皇长孙,在皇帝祖父那里也没什么体面。所以皇长孙平日里最恨别人不给他面子。如今,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周延安性子冲动,一言不合,双方便动起手来。结果就是他碰坏了人店里的古董,而那处铺子是二皇子的产业,所以他现在得拿银子赔给人家,不然明天人就要上门要债来了。
周宝珍进门,就见自家四哥正垂头丧气的坐在哪里,而小舅舅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周延明见妹妹回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了她的手就是一句:“珍姐儿,江湖救急。。。。。。”
这话说的一旁的丫头都笑了起来,这四爷每年总要这样闹几会子才罢。
周宝珍回头,吩咐丫头将装银票的匣子取来。刻她倒不关心钱的事,就见她往自家四哥脸上看了看,接着绕过他往柳若柏身前站了,朝他脸上看了看,小舅舅也挂了彩,这样的日子可不多。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出其不意的往他面上的伤处一戳,嘴里说到:“不用说,四哥这回一准是被舅舅连累了。。。。。。”
“嘶”柳若柏偏头,多躲了外甥女如玉般的手指,笑着说到:“又淘气了,怎见得就是因为我?”
“小舅舅可不是个仗义人。。。。。。”
周宝珍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要知道这个小舅舅虽说不着调,不肯老老实实的科举取士,但却一向自喻是个斯文人,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虽说身手不错,可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会出手的。
像今日这事,要不是别人一开始的目标便是他,追着他不放,他早躲一边看热闹去了。
小舅舅一向觉得自己是诸葛孔明般的人物,崇尚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优雅,自来信奉的便是脑子而不是拳头。
所以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做一名“狗头军师”。
这里,待丫头拿出钱匣,周延安一把夺到了自己手里,伸手朝里头翻了翻,抓了一把揣进怀里,回头冲妹妹说到:“珍姐儿,我这几日住在外祖家,若是母亲问起,记得替我遮掩遮掩。”
柳若柏见事情办完了,这才施施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了外甥女潇洒的一开扇子,一副风流纨绔的摸样笑到:“珍姐儿,小舅舅这里有你好表哥的消息,你听是不听?”
俗话怎么说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周宝珍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必然是想打趣她,一报刚才自己揭穿他的仇,于是傲娇的皱了皱小鼻子,对他笑了笑。
“不听!”
柳若柏有些无趣的耸了耸肩,看了周宝珍抱怨到:“你这孩子,跟着绍儿学坏了,远不如小时候可爱。。。。。。”
周宝珍哪里理他,就见她小狐狸般的一笑,冲了自家小舅舅打击到:“小舅舅,你可敢当着表哥的面,唤他一声‘绍儿’试试?”
说起来,萧绍这个外甥比起柳若柏这个当舅舅的还要大上几岁,再加上萧绍的性子傲娇又霸道,柳若柏小时候很是被这个外甥修理过。
要知道再狡猾狐狸,他也是怕狮子的。
“哈哈哈哈”一旁的周延安见他吃瘪,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万斛春 第115章 日常(三)
待小舅舅和四哥两个走后,周宝珍让丫头将装钱的匣子收起来,也没去管自家四哥到底从里头拿了多少钱。
她手头钱不少,大部分都是表哥同父亲给的,还有这些年庄子店铺的收益等等。所有的账都在鸣翠哪里,收入开支记录的清清楚楚,她只偶尔拿来看一眼也就知道了。
如表哥所愿,她确实不大在意钱财之事,以后这些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她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鸣翠清点钱数,记过帐后,走出来在周宝珍耳边报了一个数,周宝珍挑眉,数目不小,看来这次的麻烦不小。
其实周延安不知道的是,每次他从妹妹这里拿过钱后,父亲都会私下双倍补偿给妹妹。
在周景颐看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闯祸才是不正常的,只要不闹出大事,孩子不愿让他知道,他也乐得装糊涂。只是他周家的孩子,还真能让萧家养着不成?
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份的改变,再加上萧绍这些年来无处不在的教导,学业上有楚先生,生活上有严嬷嬷,萧绍思虑周全,可谓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宝珍不论是眼界还是心态,也确实都在按萧绍的意愿成长。
至于薛先生,在萧绍看来,更像是周宝珍的一个女清客,仅仅起个陪伴的作用。
前面说过了,萧绍一向自重身份和规矩,可却不是个迂腐的人,恰恰他的包容性很强,对于有才能的人,他都愿意给他们机会,合理的使用他们。
他不抵触薛先生这样的女子,但同样也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成为这样的人也就是了。
也不知萧绍是对自己的教育太过自信,或者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将薛先生放在周宝珍身边,可有句话怎么说的?雁过留痕,人过留声,周宝珍同薛先生几年相处,不可能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周宝珍看似处处都合萧绍的心意,可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她的脾气在甜美圆融之下,也不是全无棱角的。
晚饭前,周景颐见到女儿的时候问她:“今日延安去你那里了?”
周宝珍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家四哥究竟是聪明还是傻,你一个主子少爷,顶着一张大花脸在府里招摇过市,虽说你是从后门进来的,可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不会有下人看见了来禀报父亲母亲?
不过,再一想,或许四哥的心态同父亲是一样的,不过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这也算他们父子间的一点小情|趣吧。
更有甚者,或者就连父亲事|后会补钱给自己,四哥也是知道的,不然恐怕脸皮再厚的人,也不会如此心安理得的找妹妹要钱花,何况那钱还都不是小数目,再说四哥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家人间这样默默关心又相互体贴的默契,让周宝珍觉得贴心又温暖。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周宝珍出卖起兄弟来就更是毫无负担了,因回到:“是,同小舅舅一起来的,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周景颐笑了起来,珍姐儿的通透可爱总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感到欣喜。这女儿从长相,到性子再到为人处世简直无一处不讨喜,她的天真娇憨之下,似乎总带了几分大智若愚的意思在里头。
他心下得意,别看你定南王世子现在一副万事皆在掌握的摸样,这以后啊,有你头疼的时候。
同妻子一样,随着女儿出阁的日子渐渐逼近,周景颐这个老丈人也开始看萧绍这个女婿,处处不顺眼起来。
因为周宝珍同萧绍的婚期定在了十月里,所以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定南王府诸人便进京来了。这一回因着身份,周宝珍倒不好像上次那样到码头去迎接,婚期在即,她已经许久都不出门了。
王府的人是进京了,可周宝珍却并未见到萧绍,原来定南王父子进京当日,便被太监通知赶去围场,见正在那里秋狩的乾宁帝。
这一去,父子两人便被皇帝留住了,索性操持婚事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有柳王妃在王府里主持一切,倒也不耽误什么。
只是让周宝珍觉得奇怪的事,这一次大表姐明华郡主居然没有闹着要往围场里去。
过不两日,明华郡主来府里看她,将近一年没见,明华郡主看着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飞扬恣意,显得沉静许多。并且目光里少了之前的目空一切,坚毅之中似乎又带了些意兴阑珊的冷淡。
周宝珍想,那位裴公子的事,到底还是在表姐心中留下了痕迹。
看着这样的表姐,不知怎的,周宝珍又想起了李宝珠,经过襄阳侯世子的事,李宝珠像是忽然长大许多,整个人没有了之前的跳脱,显得稳重起来。
襄阳侯夫人以前总操心女儿何时才能长大,可如今女儿真的长大了,她却又恨不得女儿永远像之前那般莽撞娇憨才好。
前些日子,程氏临盆,挣扎一夜后,生下一个女儿。襄阳侯夫人失望的同时,又隐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他们府里真是再也折腾不起了,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说起来也算是天意。
在程氏生产后第三天,襄阳侯上书,请求册封嫡次子为世子。
程氏倒是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摸样,对于这些事并为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襄阳侯夫妇看在眼里,心里倒更心疼起她来,从此待她倒是更好了几分。就是弟妹见她这样,怜她年少守寡,对她也是敬重的多 。
李宝珠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暗自对成亲这种事却是惶恐排斥起来。
明华郡主有一点倒和从前一样,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便提出俩个人往园子里去走走,周宝珍欣然应允,两人便拉了手往园子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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