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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严嬷嬷同宫嬷嬷两个相视一笑,心想,果然同她们想的一样,世子是必要将时辰往下减的,如果一开始便说半个时辰,如今恐怕就变成早晚各一刻钟了。
严嬷嬷点头称是,过后她又向萧绍说到:“既然说到了姑娘的身子,那就恕奴婢再多句嘴,姑娘如今的身子,于生产是不利的。”
其实这也好理解,生产说起来是件力气活,女人平日里养的太过娇贵,力气太小,生孩子的时候反倒遭罪。
萧绍点点头,没有说话,如今婚还没成,说这些为时尚早,况且他本也没想让珍姐儿立刻就生孩子。
“孩子的事先不着不急。”
想着严嬷嬷是珍姐儿房里的管事妈妈,有些事还要她心中有数才好,再有珍姐儿的身子也要宫嬷嬷调理,因此萧绍还是向两人透露了一句,以期她们心中有数才好。
严嬷嬷同宫嬷嬷心下都有些惊讶,要知道按世子的年纪,肯定是巴不得姑娘嫁过去就生孩子的好,可如今世子居然说孩子的事不急。
两位嬷嬷心下感叹,看来自家姑娘比想象中的还要得世子爱重,她们这些人以后也当更尽心伺候才行。
周宝珍沐浴换过衣服出来,就见萧绍背手立在院子里。她心下有些感动,表哥何曾需要站在院子里等谁?可对她,表哥自来都是珍重的,不舍得她有半点被人病垢之处。
“表哥。”
周宝珍来到萧绍身前,向他行礼,她的脸红红的,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几分丢脸。抬头,想悄悄往表哥脸上看一看,不想却同萧绍含笑的目光对个正着。
“表哥,那礼服真的很重对不对。。。。。。”
周宝珍心下一窒,想着反正脸已经丢了,于是干脆同萧绍撒起娇来,非要他承认确是因为衣服太重,而非她本人的缘故。
在萧绍眼里,此刻珍姐儿撒娇撒痴的摸样,也是惹人怜爱的,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两相对立,四目相接,心下缠绵。
“英英,你今日甚美。。。。。。”
周宝珍望向萧绍,表哥轻轻的一句,听在耳内却如响雷一般,直烫的她连耳根也热了起来,心里甜蜜到忧伤。脑子里却忽然忆起了她曾经念过的两句诗“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自是万般美好,周宝珍恋恋不舍,羞怯里掺杂着喜悦,甜蜜中有暗含了惶恐。
看在萧绍眼里,便是珍姐儿情窦初开,犹如露中新荷,自有一番楚楚之态。
送走萧绍后,周宝珍整个人便有些神思不属,坐在妆台前发起呆来。
丫头们瞧见了,也不打扰她,都只默默的做自己手里的事。
婚期将近,虽然冠服之类的衣裳是由礼部负责准备的,可周宝珍平日里要穿的衣裳鞋袜,手帕、香囊,腰带之类的东西也都要抓紧赶制,取的都是红色或近红色,上头的绣纹皆为喜庆的吉祥花草。
然而针线房的人也只能做外头穿的,至于贴身衣物,一向都是周宝珍屋里的几个大丫头们一起做的。尤其是浅碧,她性子稳,针线好,所以这些日子她几乎不到主子身边伺候,每日里只带着人做这些。
还有打首饰的银楼从几个月前,便开始天天往府里跑,靖国公府定的这批首饰,即便是在权贵遍地的在上京城里,也是数得着的大买卖,从做工,到用料那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银楼一向伺候的精心,举凡打制好一套或几件,便送到府里来给国公夫人过目,但有不满意之处,他们便好及时拿回去改了再送来。
如此反复折腾几次,总算得了柳氏一个点头,所有东西悉数清点、交付完毕。
看着一盒盒首饰被人小心包裹然后运走,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银楼老师傅,也不由有些咋舌,心想自己这些人忙了近一年,总算没耽误大事儿。
这哪是嫁女儿啊,便是嫁个公主也使得了,也亏得这家女儿是要嫁娶王府,不然一般人家那个敢娶这样的媳妇?
可柳氏看到这些东西却是高兴的,首饰从银楼送来,一水儿打开了放在屋里,等待柳氏做最后的检验,一时屋里众人只觉眼花缭乱,宝光璨然。
魏绾和三公主两个也跟在婆婆身后凑热闹,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顶级珠宝,便是三公主也一时看住了眼,就更别说魏绾了。
她心下暗暗咂舌,不想公府的家底居然如此丰厚,可即便小姑子嫁入王府,这些嫁妆未免也太过了些,难道当年大姑姐出嫁,府里也是这样陪送的?
柳氏一边检视珠宝,一边冲两个儿媳妇解释到:“你们可别说我偏心,要知道珍姐儿按公府嫡女的份例,即便是我同你们父亲私下再补贴些,也得不了那么些东西。这也实在是王府的聘礼下的重,就像这些顶级金刚石和红绿宝石,原本也都是王府里送来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如王府富贵,可也不好落个克扣女儿聘礼的名声不是。”
三公主是个直爽的,听婆婆这样说当下便浑不在意的说到:“看母亲说的,我们当哥哥嫂子的还能埋怨父母偏心不成,不过是看这些东西实在可爱,一时看住了罢了。”
这倒也是实话,小姑子的东西虽好,可三公主自己的东西也不差,不过是没事瞧个新鲜罢了。
倒是魏绾,听了这些话心下有些不自在。以前虽说知道说弟妹是个公主,小姑子以后要嫁亲王世子,可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
一般也是权贵人家的姑娘,出阁时母亲也是厚厚陪嫁了的,她的嫁妆不论拿到谁家,也不能说是寒酸。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嫁妆放在一般权贵人家那是不输人,可她偏偏嫁到了这家,如今一个弟妹一个小姑子,可不就把她衬的寒酸起来了。
柳氏平日里可以处处体贴魏绾这个做媳妇的,可如今是她要嫁女儿,自然样样只求最好,当下也顾不得媳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反正话她已经说明白了,珍姐儿的嫁妆公府里是比照着嫡女稍高一些的标准准备的,因为珍姐儿嫁的是王府,这也是应该的。即便她和丈夫再补贴些,那也是应有之意,谁也不能说什么。至于大大超标的部分,那是人夫家看重他们珍姐儿,这个你们便是要眼红也没有办法。
如此又过了几天,所有的嫁妆聚集到一起,满满当当的占了好几间库房。柳氏亲自看着人装箱,一只只大樟木箱子皆是手插不进,要四个人才能抬的稳当,至于田庄铺子就更是不计其数,反正光是嫁妆,就够周宝珍几辈子花用不完了。
周宝珍这里这些天也陆续有要好的姐妹过来添妆,可让她有些遗憾的是,李宝珠却没有亲自来,只让陆明惠将她的东西带了来,是一对老坑冰种翡翠玉镯,成色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想必在李宝珠哪里,也是压箱底的东西了。
虽说哥哥死了,妹妹不用守孝,可李宝珠总觉得自己身上不吉利,来了再冲了周宝珍的喜气就不好了,所以自己便没有亲自来。
陆明惠在周宝珍房里同她说话,神情有些怏怏的:“宝珠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要是以前,她哪里会在乎这些东西。。。。。。”
周宝珍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当下却不便多说,只安慰陆明惠到:“她这也是没缓过来呢,等些日子,我们再寻她一处玩耍,开解一番,也就是了。”
“对了,定南王府的园子可是满京城里数得着的,我虽去过两次,可一直也没敢仔细逛,这回你去了,可定要好好招待我们一回才是呢。”
陆明惠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宝珍的好日子将近,她也不好光说些不开心的事,因此当下便拉着她,要她答应过门后,请大家去王府里作耍。
这有什么难的,在周宝珍眼里,嫁去王府同回家也差不多,恐怕还更自在些呢,当下便拍照胸脯答应了下来。直闹的陆明惠笑她不知羞,这哪是新嫁娘该有的摸样。
虽说成婚在即,可皇帝好像看不得萧绍清闲了,因此派到他头上的事也不少,因此萧绍这个准新郎每日里忙的脚不沾地,只能隔个两三日,才能抽出时间来看周宝珍一回。
或许是成婚的日子近在眼前,两人虽说没做什么,可彼此心里却愣是觉得又亲近不少。因此许多次,萧绍来了,两人也只是依礼在厅上做了,听周宝珍温言软语,说些日常琐事。比如今天又有谁来添妆了,母亲发现有什么东西不满意,急急让人重新去办啦,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除了那天一句“英英,你今日甚美”之外,萧绍没有再说过什么露骨的话,可周宝珍总觉得表哥看自己的眼神,似与往日有些不同,显得格外缠绵些。
她不知道的是,以前萧绍看她,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可自那一天后,萧绍开始以看女人的眼光来审视她了,自觉她处处与以往不同。
这种体验对萧绍来说,也颇为新奇。
灯下,周宝珍小嘴嫣红,明眸善睐,萧绍心中一动,不知道,这唇亲吻起来,是否也如他看到般的娇软甜美?
周宝珍全无所觉,仍对了萧绍说话,如果此刻她知道自己的好表哥在想些什么,或许就无法如此坦然的与他同处一室了吧。
到了成婚前日,周宝珍院子里的东西已经差不多都被丫头们打包装箱了,所以屋里难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此刻她才觉得,自己似乎,真要离开这个家了。
并且,再回来,她就是这个家的客人了。。。。。。
晚上,柳氏来看女儿,看着有些空荡的房间,一时感触,难免红了眼眶。周宝珍见母亲落泪,自家心下也不好受,一时间母女两手拉着手,相顾无言。
母女两并肩在榻上坐了,柳氏看着这个女儿,心里直觉对不起她,仿佛有许多话还来不及说,可女儿却要离开了。
周宝珍见母亲这样,不免说些白日里的趣事哄母亲开心。
要说络姐儿还真是个活宝,本来今日是女方去男方铺房的日子,照例除了娘家亲眷,还要带上两个童子压床,就是铺完床后让小童在被褥上坐了,以期早生贵子之意。
替周宝珍压床的除了辉哥儿还有五房的八弟,谁成想到了出发的时候,络姐儿非闹着要去,最后拗不过她,到底也让她在新房的婚床上滚了一圈才罢。
说了几句络姐儿调节气氛,柳氏这才同女儿说起来正事来。
母女两进了里间,柳氏细细对女儿说了新婚之夜的种种,珍姐儿听的面红耳赤 ,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同表哥做那种事的画面。
柳氏将一本小册子递到了女儿手里,让她好好看看,说历来都是如此,成婚前夜,母亲将这本册子交到女儿手里。说到这里,柳氏不由有些心酸,她母亲早逝,当年那本册子是后母程氏交到她手里的,虽也说了几句夫妻房中之事,可到底不是亲母女,又哪里能说的这样体贴周详。
待柳氏走后,周宝珍一个人在房中看那本小册子,就见册子的做工精细,装帧精美,撇开里头的内容不谈,画面的构图严谨,笔触流畅,线条优美而充满诱惑,即便周宝珍没见过别的,也知道这是母亲用心寻来的好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悄悄将那本册子翻开一点,匆匆看一眼,然后像做错事般忙忙将它合上了,只是那些画面却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
周宝珍举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却又夹杂着一种做坏事般的隐秘|欢|愉,这种感觉非常刺激。
缓了一会,她将那册子翻到下一页,这回里头的画面让她有些惊讶,居然还能如此,这未免也太过了些。。。。。。
咦,这个角度,这个姿势,怎么可能。。。。。。
窗子被敲响的时候,周宝珍正看到册子的最后一页,突然而来的声响,吓的周宝珍“呀”了一声,手上册子也反射性的扔了出去,正好落在窗前的空地上。
萧绍听到屋里周宝珍的惊呼,以为屋里有什么事,一把便推开了窗子,有些焦急的往里望去,就见珍姐儿手足无措的立在当地。
看到自己时,她似有些惊讶,粉红的小嘴微张,目光水盈盈的,可眼神却有些迷离,仿佛一时反应不过来。
周宝珍看看窗外的萧绍,又看了看掉在地下的图册,正翻在最让人脸红心跳的一页。。。。。。
后来,周宝珍回想起来,也觉得那一幕是她一生中少有的狼狈时刻,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萧绍顺着周宝珍的目光,自然也看见了掉在地下的图册,他一愣,继而微笑起来,差点忘了,新婚前夜,当母亲的照例都会给女儿这样一本东西压箱底。
如今,看珍姐儿的摸样,倒是他的不是了。。。。。。
不想让她太尴尬,萧绍故意装作没看见那本册子,只含笑看了周宝珍,对她说到:“珍姐儿,是表哥,无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周宝珍红着脸强做镇定的朝窗边走去,在路过那本册子时,自以为隐秘的将它踢到了桌子底下,这才吁了一口气,期期艾艾的对萧绍叫了声“表哥”。
萧绍笑了起来,珍姐儿一定不知道,刚才她笨拙又自欺欺人的摸样有多可爱。
两人一个窗里,一个窗外,如此站了许久,其实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周宝珍无端的安心了许多。
一夜好梦,再醒来,便是新新嫁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由独家首发,请条件允许的朋友们尽量支持正版,谢谢!
好啦 过渡完啦明天宝珍就要进入人生的新阶段啦撒花
略肥的一章,补偿一点前两日的 哈哈哈
感谢各位看文的新老朋友你们是作者前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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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还是祝各位看文的朋友们工作、生后、学习顺利
每日人都找到如意郎君





万斛春 第118章 大婚
第二日清晨,周宝珍很早便被严嬷嬷叫起,沐浴过后,照例是全身涂抹香脂,推揉按摩,直至肌肤芳香润泽。
在严嬷嬷替她按摩的同时,双福带人,拿了铜鎏金莲花手柄小熏炉,一寸寸替她烘头发。
从盥洗间出来,宫嬷嬷端了一盏莲子百合羹,等在那里。待她吃过东西,宫嬷嬷告诉她,之后便不能再吃东西了。
婚礼的程序,严嬷嬷这些日子已经同她说过多次了,周宝珍心中有数,倒也不觉得为难。
漱过口后,柳氏便陪着今日替周宝珍开脸上头的全福夫人来了。
这位全福夫人是礼部一位侍郎的妻子,生得慈眉善目,干净圆润,京里许多人家嫁女儿,都是请她梳头。
全福人话不多,见了周宝珍也不像其她人那般诸多溢美之词,就见她朝周宝珍福了福,笑说了句:“姑娘大喜。。。。。。”之后,便接过梳子,开始替她上梳头。
“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來助庆;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周宝珍觉得这位侍郎夫人在家一定是常念佛经的,所以即便唱祝起这梳头歌来,也有如梵音。就听她如此不紧不慢的吟哦有声,手上的动作舒缓有度,只让人心里也觉得安宁祥和起来。
梳头、开脸、画眉、上妆一步步进行的有条不紊,屋外整个国公府披红挂彩,屋内的气氛忙碌中带着喜庆。 丫头们一个个面带笑容,沉默着穿梭往来。
内衣、里衣、中单 、红色圆领蟒袍、织金绣凤纹真红大衫、鸾凤纹霞帔、金坠子,玉革带、大带、大绶、玉佩、小绶及青袜、青舄。。。。。。珠翠七翟冠。
周宝珍站在当地,平展双臂,由着一群人在自己周身忙碌,一层层,一件件,多亏了这半个月每日早晚练习不辍,如今再穿这一身,她已不像当日那般狼狈了。
冠服色彩庄重热烈,如此层层包裹披挂,周宝珍脸上的神情也不自觉的端肃起来。
柳氏看着一贯娇憨甜美的女儿,转瞬间便有了端庄持重之态,可重重珠玉锦绣之下,小脸犹带稚气,心下不由一酸,这之后的日子固然尊荣富贵无匹,可这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呢。
女儿出嫁,母亲照例是要哭的,这叫“哭嫁”,母亲哭的越真心,以后女儿的日子便过的越好,周宝珍接过严嬷嬷递来的玉圭,持在手中,勉力朝柳氏一笑,眼中已有泪意。
此时,她冠服在身,尊卑有别,已经不能同柳氏行礼了。
萧绍到靖国公府迎亲,全副亲王世子仪仗在前引路,他身穿青色亲王世子冠服骑马紧随其后,一路大乐吹奏来到靖国公府门前,主婚者迎萧绍入中堂。
不同于普通人家结亲,成为亲王世子妃的第一步,没有娘家兄弟拦门为难新郎,没有哥哥背着上花轿。
周宝珍拜别了父母,按理是要由女执事引她入凤轿的。不过这时萧绍却走了过了,执起周宝珍的手,亲自送她入了轿内。此举虽不甚和规矩,可到底又让人见识到了定南王世子对这位表妹世子妃的不同。
萧绍配合了周宝珍的脚步,一路走得又慢又稳。周宝珍珠帘遮面,含羞垂首,脚下红毯铺地,视野所及之处,能见到自己大红蟒袍下摆同表哥绣海水江牙陪衬八宝吉祥纹样袍角交错相依。。。。。。
从今而后,是否她同表哥两个,便能一直以这般亲密又和谐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将周宝珍送到轿前,待她入轿坐稳,萧绍这才回身上马,朝在场诸人拱了拱手,一磕马腹,出发了。
一时,鼓乐齐鸣,周宝珍的轿具仪仗紧随在萧绍身后,缓缓起身。。。。。。
看着妹妹手持玉圭,神色肃穆的入轿,十六人大轿起身,随仪仗缓缓离开。周延清兄弟几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妹妹要是嫁与别人家,至少他们做哥哥的还可以背她一程,哪像如今妹妹还要自个走上轿子去。
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也要争气些才好,不然日后妹妹过日子,连个可以撑腰的人也没有。
周景颐看了儿子们脸上的神色,倒是微微一笑,如今几个儿子大抵将珍姐儿想成了入了狼窝的小白兔,有些误会若是能催人向上,倒也没什么不好。
凤轿出门,嫁妆紧随其后,第一抬是帝后赐的一对玉如意,之后陆陆续续连绵不绝,这边第一抬嫁妆已经入了定南王府,那边最后一抬嫁妆还没来得及出国公府的大门呢。
街道两边围满了来看热闹的老百姓,王府的下人抬着大笸箩,一路往路两边的人群里大把大把的撒喜钱,铜钱落地的声音清脆,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人们争先恐后,喜笑颜开的争抢着去接那钱。
周宝珍坐在轿子里,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外头的动静,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表哥同她说过,女人一辈子就一次的事,自然是要办的热闹隆重些才好。
今日定南王府中门大开,花轿从中门直入王府,所过之处皆皆燃着红色的宫灯,这边周宝珍的凤轿一落地,那边便有无数焰火腾空而起,直照亮了半个上京城的夜空。
凤轿前,定南王世子长身玉立,猿臂轻舒,“笃笃笃”三箭连发,即便是坐在轿子里的周宝珍,也能想象出此刻表哥,姿态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潇洒自若。
随着一声轻响,轿门应声而开,周宝珍抬头,正好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爆开,绚烂的光影里,萧绍丰神如玉,正含笑倾身,朝她伸出手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便是表哥现在的摸样吧。周宝珍心下甜蜜,红着脸接过了红绸的一端,随同萧绍出了轿子。。。。。。
定南王夫妻坐在堂上,含笑的望着一对碧人由门外缓步而来。新郎高大俊美,新娘婀娜窈窕,来观礼的宾客也啧啧称叹,心想不亏定南王世子多年不娶,一心一意等了这位表妹。
在正堂拜过天地,周宝珍同萧绍被引入了洞房,同牢合卺,结发同心,所以的程序皆依古礼而行。
破瓠为二,合之则成一器。剖分为二,分别盛酒。合卺用匏瓜,匏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匏既分为二,象征夫妇由婚礼将两人合为一。所以,夫妻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而且也含有让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喜娘将盛有酒的瓠递于二人,二人执瓠各饮其半,再交换手中的瓠,将剩酒一饮而尽,这合卺之礼便算是完成了。
喜娘说过吉利话,便带着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两个男女主角。
周宝珍不胜酒力,喝过合卺酒后,便脸飞红霞,看向萧绍的目光水润润的,欲语还休,动人非常。
“英英——”
萧绍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触手只觉细腻滚烫,萧绍微微一笑,头低了下去。。。。。。
四唇相接,同想象之中一般柔软细腻,带着些微醺的酒味,萧绍细细辗转。
周宝珍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表哥的俊颜近在咫尺,周宝珍细细观察起来,表哥的眉长得很好,浓淡相宜,英气非常。。。。。。
“小傻子。”
珍姐儿尚不能体会此间玄妙,萧绍低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笑声沉沉在婚房里回荡。怀里的身子骨架纤细,骨纤肉丰,纤腰不盈一握,柔软到不可思议,萧绍心下喟叹一声,又将她搂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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