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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满囤种田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楂馅
当然,光吃蒸菜跟粥是吃不饱肚子的,配在一起的还有一大筐的烙饼。白面跟豆面掺在一起的杂面饼子,里面包着萝卜缨跟猪油渣混成的馅儿料,用鸡蛋凝在一起,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喷喷的猪油香味儿,解馋得很。
所以对于少梁这种吃完不算还要再拿回去五六个明天早上热了再吃的做法,刘长脸今天就没跟他计较。
吃完饭,大家伙还是人手一根黄瓜坐在满天的红下头乘凉。夕阳斜长,将万物都镀上一层金光,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泡进了温馨的黄油鸡汤里一样。
王氏跟满囤都各自忙着收拾了。
刘长脸冲少梁一摆头,少梁撇撇嘴,开始了他当间谍的任务。
对象嘛,当然就是坐在这里的一群小萝卜头。
少梁可没信心去挑战王满囤,满囤这家伙鬼精明鬼精明的,难缠。
“小瓜蛋儿,我听说你哥还教你学唐诗呢吧。”少梁嚼着黄瓜,坐没坐相地冲着冬至套话。
“锄禾日当午……皆辛苦。”
小四跟念咒似的飞快地把全诗在嘴巴里咕弄了一遍儿,最后咔嚓一口黄瓜,算是完成了整个驱邪仪式。
“你哥跟柱子一样,就爱瞎捣鼓。”
少梁对小孩子背诗不感兴趣,直接冲着土包子一指,问道:
“你哥在院儿里头弄的这是啥东西,我可没见过?”
“你在城里也没见过吗?”小四一听少梁这么问,立刻就活跃起来。
这一段时间他哥经常给他讲一些有关城市的故事,他对城里现在很向往。
少梁一时接不上话来,但其它几个小家伙就开始踊跃发言了。
小七先开口,因为有个一脸严肃的伯伯在场,所以他的声音还怯怯的,却回答得很认真:
“这是一只母鸡妈妈。”
克生听着了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过下面的话就叫他笑不出来了。
“什么母鸡妈妈,这叫科学。”王小六王雨来就对这些不懂科学的人表示不屑。
“哦,什么叫科学?”克生就故意逗他。
“科学就是37度到38度,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不然科学的肚子里就不能生出小鸡来。”
“37度。”小七很严肃地说,然后跑到土包子跟前,扒开一处稻草,露出一个隐蔽的温度计来。
少梁的眼都直了,他压根就没想到在这么破败的村庄里,在他来过多少趟的农家院里,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小四看见少梁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马上挡在了小七前头,堵住了众人的视线。
“这东西是个叫科学的老师傅教我哥的,它叫孵化器。不过你们不能偷看。”
“偷看的话,这东西就不灵了。”
“只有这个东西好好的,我们以后才能经常吃猪肉。”
“娘说只要有鸡妈妈在,就留一头猪过年……”
小七听着冬至的话,以为自己闯了祸,吓得尖叫起来。
幼嫩的尖叫声刺破饭后的安宁,一时间克生少梁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王满囤种田记 第六十七章
满囤听着秋贵猛地尖叫起来,丢下手里的活儿,就跑了过来。
小七这会儿正趴在孵化器上,急得通红的小脸上已经飙出了泪花儿。
满囤见着了,就觉得心里跟被针扎了似的。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小七跟前:
“来,小葫芦头,有事儿别怕,悄悄跟你三哥讲。”
说着,伸出双臂,想把小七抱到怀里来好好安慰一番。
小七明显也是想扑到他哥怀里哭嚎一通的,可是挣扎了一下,重又趴回到了孵化器上头,竟不肯让满囤抱他。
满囤的眉头拧到了一起,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家伙这般模样明显是被吓住了。
少梁拿眼睛瞥瞥克生,克生捂着下巴咳了两声,在一片尴尬中开口了:
“秋贵儿别害怕,你少梁哥哥跟你瞎闹着玩儿呢,他才不会偷你家的鸡妈妈。”
这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小七的眼泪就断了线一样叭嗒叭嗒往下掉。
少梁没想到自己别有用心的几句问话居然整出眼下的尴尬场面。一见着平日里乖巧可爱的小七成了这个样子,吓的他肝都颤了。
这小孩儿明显是给伤了心了。
你说这么小一丁点儿的孩子,也不哭出声儿来,就这么哗哗哗地掉眼泪,直叫人把心都揪了起来。
这小子今年才几岁啊,怎么这么透?就好像天生就懂得分辨好赖似的。
王氏这会儿看着这边儿不对劲儿,也擦干了手过来,小七委屈地趴在孵化器上,扭着头看着他娘,就是不吭气儿。
王氏也放柔了声音,哄他道:
“好乖蛋儿,来娘这边儿,娘抱你去看看大伯家的青枣有红的没……”
小七仍是一动不动。
王氏叹了口气,叫满囤哄着他,她自己还有好些事儿要忙。
这会儿功夫,少梁已经叽叽歪歪地把刚才的事儿跟他小声说了,换来满囤一个大白眼:
“你没事儿找什么事儿?有啥话不会对着我问?”
少梁还能说什么,只好憋了一肚子闷火听着满囤数落他。
这么大热的天,小七趴在37、8度的孵化器上,加上刚才紧张的又哭又叫的,这会儿一头的大汗,眼泪混着鼻涕也流得老长。
满囤蹲下身儿来,慢慢地给小七做解释:
“秋贵,哥知道你最聪明,你想不想问问你克生哥哥他们是怎么过来咱们村儿的?”
“你少梁哥哥刚才可是跟我说了,他们是从城里来的。”
小七就很好奇地地点点头,然后又害怕地使劲儿摇摇头。
满囤又继续哄他道:
“你少梁哥哥刚才跟我说,他们可是坐着飞机过来的。”
少梁一听,心里的伤疤又在流血,他哪儿是坐着飞机飞到这鬼地方来的啊,他倒是想坐飞机来着,可家里人没肯给他行这个方便。
当然,这当会儿,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装“空姐”了。清了清嗓子,少梁捏着鼻子学道:
“乘客朋友们,乘客朋友们,飞机已经准备起飞,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不仅小七,一院儿的小子们都被这种新鲜的表演吸引住了。
小七眨吧眨吧泪眼儿,拖着长鼻涕一脸疑惑地问少梁:
“飞机是什么?”
少梁这会儿好像被鬼附身似的,猛地开窍了,上前两步,也蹲到小家伙跟前,努力地解释起来:
“飞机啊,飞机就跟你们家的鸡妈妈似的。不过你们家的鸡妈妈是个土壳的,我们的飞机是个铁壳子的,这个铁壳子比你们家都大。”
“里头不光坐了好些人,在天上飞呀飞,每个人还都抱了一篮子的鸡蛋,等飞到地上一开门,咦,一篮子的鸡蛋全都变成了小鸡。”
小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明显地向往起飞机来。
少梁生怕又弄出什么乱子来,又赶紧加了一句:
“不过飞机只有城里才有,村下的都是土壳的,不会飞。你要到了城里,才能遇见能飞的。”
这句话像是给了小七莫大的保证似的,他突然就放下心来,从孵化器上蹦到了满囤的怀里,拿他哥的肩膀擦了擦眼泪鼻涕,小声地说着自己想去看看大青枣红了没。
克生就赶紧把秋贵儿接到怀里,打了个招呼,就领着一群小的们躲出门玩儿去了。
少梁当然也不肯呆在这儿迎接满囤的怒火,也跟着一起溜了出门儿。
王满囤跟刘长脸两人冷脸对冷脸地坐到了石台的对面。
刘长脸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小子呆在这边蹭饭吃已经都熟门熟路了,结果今天头一回跟着自己来,就惹得鸡飞狗跳,他这么老大一个人了,自己都害臊。
所以刘长脸就老着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少梁跟克生被绑的事儿隐瞒没说之外,其它全都合盘托出,顺带着把纸条也拿给满囤看。
“请拿200元钱,买两条小命。”
满囤接过这张纸条一看,顿时气得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拿纸条的手都是抖的。
这是谁?!
二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正好卡在他能拿出来的范围内。
是谁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还信誓旦旦地把这样的敲诈信明目张胆地丢到了家门口!
要说是为了扶危济困让他捐二百元出来,他王满囤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人既然有胆子把主意打到了他弟弟们的头上……
可恨,自己重生以来,全都是本分做人,热心助人,从来没干过一丝坏良心的事,可为什么就是有人看不得他过好日子!
居然!居然还敢把黑手对准他的弟弟们。
满囤的心里顿时起了杀念。
不过对着同样猜不透来历的中年教官,满囤表现的一脸平静,只是简单回话道:
“这字是真的不错,比学校老师写得还强。”
“只能是城里来的人才能写得出来。咱们这地方没有这样的人。”
刘长脸站了起来,郑重地跟满囤保证:
“以军人的荣誉起誓,我刘红征一定会将此人抓获归案。”
“张家口村的平安就靠刘教官您了。”
满囤话一说完,转身就领着刘长脸到了他的蓄水池边儿上。
他知道,刘红征既然已经跟他摊牌,那今天他不达目的是不会放手的。哪怕他今天弄哭了秋贵儿,哪怕今天跟他们家撕破脸儿,也要弄清楚他家里的异状。
刘红征虽然没这么跟他明说,但满囤毕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他只是看着刘红征的双眼,就知道这是一位意志如铁的人物。
满囤用力推开屋顶上的水池盖,里面扑出一阵凉凉的水气。水池里黑黑黝黝的看不见底,刘红征拿着手电筒照了又照,确定里面全是清水,没有可疑之物后,才跳了下来。
刘红征完成了调查任务,很快就从院子里消失了。
满囤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先把几个小子们哄下睡着了,自己却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他不能依靠刘红征。
有个人暗中洞察了他的一举一动。
自己从重生过来起,尽管万事小心,但日子久了总会麻痹大意,没想到叫人看出了破绽来。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封威胁信。
而他是绝对不允许有知情者的存在。
他也绝对不允许这位知情者有悔过自新的机会。
他毕竟曾经站在华尔街的中心,见过太多面对诱惑时无力的挣扎,一颗颗逐渐陷落地狱的人心。
他要抢在刘红征把这人抓捕归案之前,先一步找出这个人来,然后让他永远的消失在这个小村庄里。
狼有狼行,蛇有蛇道。即然这人有胆选了条不归路,那么一切都早已经有了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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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满囤坐在院子里,深深地陷入自己的黑暗情绪中,酝酿着他的空间杀人一百零八法时,刘红征正借着夜色在后山的林子里潜行。
克生跟少梁又重新回到了村长家里,坐在东边的屋子里,互相埋怨了几句,接着又头碰头地小声嘀咕起来。
等月亮上到村梢顶的时候,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睡下了。这时候,一道黑影跑到了村长家的后院儿,躲在树后头尖着嗓子学了几声鸟叫。
没等多久,少梁就溜出来赴约。
黑影人就站在黑影里唠唠叨叨地给自己表功,强调了三四回自己能过来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自己又是多害怕那个眼神会吃人的刘长脸。
黑影子当然不知道刘长脸的身份,这会儿也是跟着少梁他们一起瞎胡乱叫。
“放心,这事儿指定是错不了。”
“出了事儿我兜着,绝不不连累你。”
“你可得记着我的好,别扭过头就给忘了,要我帮忙的时候才想起我来。”
“放心吧,柱子兄弟,我就是忘了我姓啥,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王满囤种田记 第六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刘红征准时把少爷帮的喊起来跑操。
两人倒也不敢磨蹭,只不过起床一看,就发现出不对劲儿来。
克生一脸牙疼的盯着少梁,好像他的头上突然长出了尖角。少梁本来还大大咧咧地打算去院子里,不过克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看,先把他给看毛了。
少梁翻了个白眼:“盯着看什么!我毁容了?”
克生沉痛地点点头。少梁光光的脸上,一夜之间,东一个西一个地冒出十来个红疹子来,特别是鼻子尖尖上那颗红点儿,长得不偏不倚,就跟画上去似的,尤其滑稽可笑。
扒下衣服一瞧,连胸口背上也都有星星点点的红斑点。
少梁低头看看自己肚皮上的红疹,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接着又装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样子,跑步去了。
等跑完一个钟头,回来一看,他身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冒出一层红疹子。再一摸额头,确实有点儿发烫,刘长脸二话不说,就把他独自留到了村长家里,只带着克生一人锻炼去了。
少梁顶着一头一脸的红丘疹,被村长一家围着参观。村长给吓了一跳,嘿,这孩子就跟被蛤蟆精附身似的,怎么一晚上就叫跳蚤给咬成这样子?
但要是跳蚤咬得也就好了,最多不过是把衣服拿开水烫了,好好冲洗冲洗,睡上一觉这疙瘩也就下去了,但少梁的情况可明显不是这一种。
这身上的疙瘩就跟雨后的春笋似的,不但没消,反而越出越多了。
这么一来,村长可发愁了,这可是在自己家生的病,传出去听着多不美。
但送去治治吧,村儿里没什么正经大夫,别说大夫了,就连兽医也没有哪。于是,村长就抱着偏方治大病的念头,自己先给出了一个偏方:给少梁全身抹了一遍儿柿子醋。
天热,醋又挥发的快,一时间,屋子里酸气冲天。
少梁肚皮朝下趴在草席上,眨吧着无辜的眼神儿,看着村长一边儿心疼自己家的好醋,一边儿又感动于他自己的慷慨。
醋抹了有一会儿,红疹子没见下去。
村长一看这招不管用,就认为这是火毒太旺,想了想,又改成往身上抹绿豆面糊儿解毒。
绿豆面糊儿软软凉凉,抹在身上很是解暑,不过干得也快,所以这个偏方的验证时间也很短暂。
绿豆面糊儿才刚干了没一会儿,少梁还在那儿吧唧吧唧地啃饼子呢,村长老伴儿就给他端来了一大盆儿熬好的的蒲公英水。
少梁喂饱了肚子,就着一大盆儿的黑水儿,洗了个热水澡。
当然,红疹子是没有消下去的。
那就继续换方子。村长也铁了心了,反正偏方那么多,抓紧时间一个一个试。
于是整个上午,少梁就试过了涂着香油太阳晒,抹了泥巴喝苦瓜汤。最后苔藓也抹过了、米汤儿也泡过了,不管村长一家怎么换着花样折腾,反正红疹子是弄不掉了。
红疹子掉不了,他自然就不能再出去锻炼了。
而另一头呢,克生就没这么老神在在的啦。
刘长脸先押着他跑了五千米,然后也不顾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直接让他原地立定,重复了一遍昨天学的军体拳。
剩下的时间,刘长脸就把克生当成了沙袋,把他在晒谷场上摔来摔去好些回,当然,搏击练习的地方用厚稻草垫着,光疼不受伤,所以刘长脸就没有手下留情。
晒谷场上有好些老大娘们在干活儿,这会儿看着个黑脸汗子在摔打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地在边儿上指指点点,心好的就在边儿上大声叹气,说着可怜可怜,但就是没人上前阻拦。
而克生自己,根本对周遭的一切毫无知觉——他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跟刘长脸的对抗上了,甚至恨不能把未来几周的精力都提前预支了。
中拳、躲闪,中拳、躲闪。
躲闪,躲闪,躲闪……
很可惜,他只有躲闪的意识,没有做出有效躲闪的能力,结果最后练下来,倒是对疼痛的忍耐力增强了不少。
刘长征找了个在一边儿看热闹的老乡,看着克生练拳,自己就又奔着后山的林子去了。
昨天傍晚从王家小院儿里出来之后,刘红征没有回去,而是一转弯儿,直接扑进后山的林子。据他走访所知,张家口村这些天人来人往,任谁也没见过有陌生人。一出手把克生跟少梁绑到树上,做了案又能全身而退,很明显,这个乡下绑匪对村里的情况极为熟悉。
村长已经给村民开过动员会,大家都已经知道看见了陌生人要到村里报告,所以现在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后山林子里边儿的这一片儿地儿了。
刘红征悄然摸到林子边儿上,心里估摸了几条从林子里到王家院儿之间的路线,然后挑了最的隐蔽的一处,一闪身,在一棵不算高大的梧桐树后面潜伏下来。
身后的林子密密层层一直绵延百里,人一旦躲了进去,再想找出来,堪比大海捞针……
林静风高,刘长脸在潜伏地静静地守了三个钟头。
期间,有一只刺猬不停地在他身后不远的草窝子里抓肉虫,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已经从他身边过来过去了三四回……
终于,它抓够了吃了,也离开了。
刘红征已经停止了计时,时间对于守候而言,没有意义。
夜鹰叫了不知几回,每棵树影后面都像是有道人影。
刘红征固执地坚守着这个方向,正试图像捡拾撞树的兔子的农人那样,撞一次运气。
他的耐心没有白费,不知过了多久,他等到了一道人影。
不过,发现黑影人的过程可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一只急速逃窜的狐狸,让紧追其后,时隐时现的捕猎人暴露了行踪。
只可惜,这只狐狸慌乱之下,躲的太不是地方——它刚好看中了刘红征的藏身处,嗖地跑过来时,才发现这里竟然也有埋伏的猎捕者。
还来不及收住脚步,突然的惊吓使它凌空跃起一尺来高。
于是,刘红征一夜的潜伏毁之一旦——即使只是个小小的异常,却足以使黑影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两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林子里的气氛刹那间凝滞起来。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出现短暂静止,两人都按兵不动。
但这只是个错觉。
狭路相逢,更奋勇。
手里的兵器替他们出声发言。
在刘红征还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面目之前,他先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冲着他斜斜砍来的黑刀。
乌云挡住了月亮,压低的树梢筛去微弱的夜光。
昏暗里,这道自上而下兜头劈落的斩击,不急不慢,不露破绽,仿佛天生会飞的乌鸦,仿佛天然用耳定位的蝙蝠,在这过程中,刘红征看不出任何一点生疏或者急躁。割取生命这件事,杀到眼前的这把刀,不管从哪里看,都达到真正的纯熟。
随刀而至的才是发力突刺过来的黑影子,两米之外,刘长脸好像已经闻到了这人身上的血气。
他还来不及吃惊,整个人就反射般地猛地向背后的树上一扛,借着树身弹力一跃而起,握紧匕首,全力迎击。
匕首磕在匕首上,在黑夜里激出一簇小流星。
一击之下,刘长脸又被撞了回来,后背撞在树上,才没有跌倒。
黑影人也一连倒退几步,眼见自己这一击没能得手,立刻收住了攻势,慢慢地退子半步,紧接着一转身,向林子里撤离。
刘长脸故技重施,又一次借着树身的反弹,握紧匕首迅速扑了上去,黑影子听见耳边的风声,也不回头,就地打了个滚儿,闪开了刘红征的背后偷袭,然后逃进了更茂密的树林子里。
刘长脸当然不能让这人从眼皮底下溜走,调整气息,紧追其后。
追出足有三四百米,结果却被草丛子里掩着的一道土沟绊得一个踉跄,待他稳住重心后,黑影人已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刘长脸又握着匕首不甘心地在周围探查一圈儿,没能再找出这人行踪。
此时才不过三四点钟,村里已有雄鸡报晓,今天已经不可能再把他找出来。
刘长脸只好出了林子,另做打算。




王满囤种田记 第六十九章
地里有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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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仍是克生独自一人。少梁虽说仍旧留在村长家休养,但刘长脸瞧着他整个上午都在心安理得地浪费村长家的粮食,就临时给他安排了农活,叫他在村长家里也不能闲着,以示惩罚。
所以,当克生又一次在刘红征手底下给摔打得哭爹喊娘的时候,少梁也在抓紧时间完成他的“家庭作业”。
家庭作业是不别的,刘红征在离开前,往院子里背了三麻包苞谷,当成任务布置给少梁。
少梁必需在他们回来之前,把苞谷面儿全都磨出来,由村长监督着,什么时候磨完,什么时候才能休息。
刘长脸的原话是:“把这两三袋儿玉米都给磨成面儿,磨不完你今晚上就别睡了。”
“这哪儿是几袋子玉米,上嘴皮碰下嘴皮,你说得倒轻松。”少梁对着刘长脸远去的背影生气道。
他前两天已经从克生那里听说了,这大麻/包装的粮食,一袋子就是一百斤左右的量。三只麻袋,那可就是三百斤的玉米!
“可恶,明明只要拉到面粉厂,一会儿功夫就能磨成面,现在可好,还得让我来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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