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往生老魔
“妈妈,呜呜····,爷爷,呜呜····”
他低叫一声妈妈哭上半响,再叫一声爷爷哭上半响。
“喂,老头子!你听外面好像有孩子哭声!”
“你耳朵不对了吗?这深更半夜,哪里来的孩子啼哭!”
“要不,你去瞧一瞧。”
“睡吧!睡吧!明日雨停了,我还要修一修草棚呢!”
不足闻听那屋内人语,遂不敢再哭,只是仍在抽噎不住。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放晴,但雨却小了不少。不足早就被冷风吹醒。悄悄出了那破院落,将天丝巾裹住身子,绕了个大圈子向那山丘上去。他攀上一棵大树向远处那伙修行者潜藏之地望去,那洞中积满了水,然并无一人。盖彼等受不得雨水之苦,撤往别处去了。
不足躲在树上静等其母来寻。一日过去了,母亲没有到。第二日又过去了,母亲没有到,到了第三日不足饥饿难耐,已软在树杈上。他摸了摸自己身具之破衣兜,将一个丹药瓶拿出。那是其祖父之丹药,爷爷嘱他不敢乱食者也。
“想来是可以食的!否则爷爷怎会常给我这般丹丸食用呢!”
不足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取出几粒深绿色散发着强烈药香且灵光闪闪之丹丸来,闻一闻,又拌了拌嘴,再咽下几口口水,实在忍不得饥饿,便一扬手将那七八粒药丸尽数吞下腹去。那药其实味苦,然入口即化。苦苦涩涩略带辣味之丹汁入了腹中,只一会儿功夫,一团火辣辣燥热之气流从丹田直升上了头,然后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不足耳中一苍老之哭声传来:
“柳儿啊!不足啊!这可如何处?尔等走也,某独活于世有何意义啊!啊呀呀!呜呜······”
不足将眼睁开,那树下十数丈处不正是其祖父么!不足从没见过那老头儿顿足嚎哭。不觉童心大起,猛叫一声:
“爷爷!”
老头儿吃了一惊,左右瞧瞧,并无他人,以为幻觉,便又放声号恸。
“爷爷!我吓唬你呢!”
不足一见爷爷又哭,便动了动树枝高声喊道。爷爷见树枝动,便一下飞起到树梢,但却看不到孙子,便颤声叫道:
“不足,好孩子!别吓爷爷,出来吧!”
“我不就在这儿么,噢,对了,是妈妈给的这天丝巾法器!”
不足收掉天丝巾,笑盈盈的看着爷爷。那史义一把抱住不足又放声嚎哭。
“爷爷,我饿了!”
“好孩子,爷爷给你好吃的!”
老头儿从身上法袋中摄出一个丹瓶给了不足道:
“吃吧!很好吃的!”
“爷爷我不吃丹药。我把这瓶丹药吃了几粒,苦杀我也!”
“何丹药?”
爷爷一惊。
“便就这个!你不许我食的!”
“啊呀!”
老头儿脸色大变,急抓过不足的手搭在脉上。半响才叹道:
“奇事啊!汝食得几粒?”
“七八粒吧。”
“啊也!我之祖宗!这药名圣灵丹,乃是一强识神的圣药。法力高深之修服用,一次一粒,亦要化个一年半载来炼化。寻常之人莫说七八粒,便是一粒服之亦必爆体而亡!这真是奇事!”
老头儿大疑,但略一沉思,就忽然道: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抱了孙儿驾云向南沿山坡遁行而去。二、三十里远近一土坡下,松林内一新坟处,老头儿停下遁光,现出身来。
“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老头儿重又垂下泪来,对不足道:
“不足,你娘亲兵解了,给她叩头道个别吧!”
“爷爷,我妈妈······呜呜,妈妈呀,妈妈······”
“不足,此番大仇吾等必报!现在随爷爷走吧!”
爷孙二人收泪向古洲城飞去。只数日便到此城北一名为番家之镇上。也不去镇上之客栈,只是到一老夫妇家借宿。
史义祖孙俩只是对那老夫妇说,家乡瘟疫,家人尽丧,小孙儿亦患了疾病,千里寻医,天可怜见,病已好了。无处可去,来投奔亲友,却业已搬走了。那老夫妇倒也好心肠,收留了史义祖孙俩。
过得半月,史义祖孙俩尽吃闲饭,心下总是过意不去,便央请那老丈介绍个事做。那老丈倒也爽快,出门半日回来道:
“看你是个读书之人,又一大把年纪了,粗重活计定是不合。正巧方老爷家之私塾先生走了,汝何不去一试。”
“哦。有劳老丈介绍一二。”
“这个无妨。”
于是俩老头去那方家。方家老爷也是读过书的人,和史义一席攀谈甚为投缘,就请了史义做私塾先生。
史义自不敢用真名,化名石去病。书斋是方家旧产,房舍不多,但却够石先生居住并教授方家童子。史义和孙儿不足搬到新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住下来。过了三五日后便开馆授书了。史义足不出户,只是授书度日,日子倒也清闲。只是那不足有时会忽然痴痴傻傻的发呆。史义虽多番诱导,还是如旧,不经叹气。
一日学毕,史义唤孙儿前来。
“不足,你今年几岁?”
“爷爷,孙儿已满九岁了。”
“不足啊,前人先贤有七岁既担当大任者,能文能武,十分了得。汝今年已然九岁,爷爷有些事情要对如讲了,汝可愿听?”
“爷爷,孙儿虽比不得那大贤之人,但孙儿志在高山,请爷爷讲来。”
“好,不足,汝可知我史家是什么人家?”
“修仙道,得**之家。”
“何为修仙道呢?”
“便是修炼做仙人这者吧!”
“做仙人!谈何容易!吾史家万年之世家,飞升上界者不过一人而已。要修仙道必是大智大勇大坚大忍者,还要有天大之机缘呀!”
“爷爷,我就要做大智大勇大坚大忍者。”
“好啊!不足,汝是否很念你娘亲呀?”
“是,爷爷。”
“不足啊!你娘亲为救你,舍身而去,等爷爷寻到时,只存一魂一魄尚未消散,爷爷用我史家之宝物九灵神盒收了那一魂一魄,但却不能救你母亲还阳了。”
“爷爷,那神盒内就是我母亲吗?”
不足含泪问道。
“是的!汝当勤修仙术,一则救汝母亲脱困,再则也要自保以延续吾史家之血脉与传承啊!入之大爷爷等史家千余口族人皆被仇家所害,如今只存你我了。不足,汝之父亲,唉!可怜我儿一非呀!他、他、他为救汝母亲和吾亦战死也!汝定要吃非常之苦!忍非常之痛!成非常之能!行非常之事!兴我家族!报我血仇!孙儿啊····你····你····唉!小小肩膀所负若山岳!我可怜的孙儿啊···啊···!”
史义言之不能,哽咽难继。
“爷爷,孙儿愿学好仙术、修好道法、救我母亲、传我家学、得报血仇!”
“孩子!····”
史义轻抚着不足的头发老泪纵横。
于是祖孙俩白天勤耕于私学,而每历深夜则研修道法、仙术,虽寒暑之酷无一稍辍。而那方姓老爷观自己儿孙皆学有所长也十分高兴。周边频频有士家子弟、贫寒学子求学于此。甚至乡间名绅金家也将其孙女名唤金嫦儿者送来此地求学。那金嫦儿十余岁,貌美且态雅。曾大病亡,后三日复醒,一时传为奇事。金嫦儿聪慧好学,与那不足最是要好,深得老先生喜爱。常与大论付二人,每每习学,先生总颔首赞许。
三界棺 第八章
古州城西有一座大山,峰高万仞,其广十万里。山中瘴气弥漫凡人触之即亡,莫敢入者。即使修行者入内捕兽觅药也常遇险境。凡界称此山为万寿山。盖山中兽众,故称万兽,后以音谐而读万寿山也。修行者亦从凡界之称呼。但却是为此山中两只万年妖兽之故。那两只妖兽,其一为蛇妖,修行数万载,早化为人形,其法力无边,修行者莫敢挑衅。另一只却是一狐妖,与那蛇妖姐妹相称,共修大道亦数万年了。
妖修修行较之人类更其艰难。从幼时起,有仙缘之体之妖因机缘而开灵智,自主修行。此中有机缘者万不及一。而有仙缘者更是亿中无一也!大机缘者虽勤修,然每修至一级必经天雷之劫一次。要修齐八十一劫才算功德圆满化仙飞升。但期间,大多妖修要么遭人界修行者灭杀,将那妖兽之坚魂实魄炼化了助其修行;要么渡劫不济,死于天雷之下。故妖修成大道者比之人界修行者更少。却也因修炼日久,凡有成就者往往法力远超同阶之人修。
这蛇妖化形以来自己取名叫做金嫦儿,而那狐妖自名白娇娇。彼等二妖相互扶持,相助修行也已过万年之久了。蛇妖修行时久,法力更胜,年长为姐,狐妖为妹。姐妹两人修行渡劫互为其护法,每历劫期相助化险,却也有惊无险度过了数十劫难。但随着法力日增,天雷之劫更胜,却常险险环生。
这妖修所渡之劫乃是小天劫。修为达至一定量数时,只要妄动法力,必遭天谴,天雷之劫必至。每历天劫,虽九死一生,然对妖修亦好处甚巨。经天雷击打,天地元气洗礼,其法体与元神俱增强一阶,修行练法,此二者哪里能或缺呢!所以金嫦儿法力达到八十阶巅峰之时,就不敢妄动,只收敛道法,在凡界与修行者相交往,学人界修行者之法阵、丹道之术以助其修行。终于那金嫦儿从人、妖两族之仙法道术琢磨出了以法阵引开天雷之威能而渡劫之妙法。遂与白娇娇入那深山渡第八十一个生死劫。那白娇娇在金嫦儿护佑下早度过了第七十八阶小天劫了,而金嫦儿的第八十一劫却拖了近千年之久了。
这一日两姐妹在万寿山密地设法阵,准备金嫦儿渡劫。只见那法阵怪异,精细。五行之中以金属性法器居多,其余则是土属性之法器次之,水木火又次之。此法阵所需仙材法料珍稀异常,大多连此界陆地飞仙中之上阶高人亦闻之者众而见之者稀。金嫦儿与那白娇娇将诸物重新炼制了一番,按阵图所示仔细设了大阵。乃是一个广逾千丈,高可数百丈,形似两底底相对之金字塔状,塔尖一指晴天,一立于大地之上。其巨大镂空光阵之阵内外诸阵核处所发金光相互接连,所成线条清晰可见。金嫦儿看着娇娇将巨能石一一飞入阵中之诸阵核处,叹一口气道:
“娇娇,此番渡劫我心中总觉不安,如我有不测,你定要继续仙道,切莫误了我们姐妹终生之追求!”
“姐姐,可不敢乱说了!将心收好,认真渡劫才是!”
金嫦儿抬头望了望晴空,便口念法诀,足踩祥云缓缓升起。突然,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将身一扭直入法阵之中央核心处。影动如娇花微动于薄雾,其姿优美柔若芙蓉之出于清水。甚态也雅!其音也娇!金嫦儿向法阵之核打出一法诀,而后将浑体法力放出。那白娇娇手持一花篮,蓝中数个丹药瓶泛着灵光,映照着她略显焦虑之俏脸。金嫦儿一边催动法力,一边将其蛇形本体化出。其体长大骇人,只盘居于法阵之中,既有数百丈之高,近百丈之围。头颅仰起向天喷出妖气,浩荡若狂风肆虐,向四周狂卷而去。一时之间平静的山间谷地草叶飞扬,沙尘暴起。以此法阵为核,狂风如龙卷之势,十里百里将次旋转,竟引动了天地玄灵之能。那风头直上九天之外,亦渐渐愈来愈浩大,凡俗不敢直视。阵中蛇妖头若小山,两眼精光射出如两道粗愈数丈之光柱,扫视宇内,见者失魂,观者落魄。万里内妖修、凡兽皆遁入洞窟,莫敢现者。
忽然,天象异变。高天之上毫无征兆竟现出数十火球,大小不一。巨者可蔽半边晴天,小者亦愈高山之体。各个火球炙热火光泻出,滚滚若炎炎烈火烘烤环宇,灿烂耀目,何敢视之!其中较小亦如山峦般大小之一火球突然做流星状从天而降,向那金嫦儿本体飞击而下。顿时此山间谷地之空间若燃。及那火球飞下,法阵之周边数百里草木汹汹火起,连那山岩土地也变色若赤。金嫦儿蛇妖本体之下之法阵核心内一人形之体,视之若实,见火球袭来,面孔略现讶色,随即又复归平静。催起法诀,两眼盯着火球,那本体之妖目所放金光与火球在半空相接,轰隆隆爆出震天巨响。火球只是略顿,但突然便电闪如麻,从火球飞射而出,电光嘶嘶宛如无数大小不一之金龙向两道金光缠绕而去。金光渐渐溃散。在轰隆隆巨响声中火球化为斗大之数亿火鸟飞击蛇体。及火鸟近身,金嫦儿本体忽青色光芒闪动,现出青色光罩,浓淡若烟尘,与那火鸟相比毫不起眼。但那数亿火鸟如雨而下击在青色光罩之上却倏忽不见,金嫦儿只是略一呻吟便复神色平静。
这时高天之上火阳盘旋,仿若被燃。烈阳之盛将那太阳也比下去了。白娇娇抬头看天,忽觉那太阳此时竟如是之温和、安详、静若处子。心下顿时一静,对金嫦儿道:
“姐姐,可要丹药?”
“此时还用不着。”
金嫦儿话显平静。但只是话音刚落,第二个火球状若巨山急落而下。那球前端光亮若圆,而其后烈焰紧随若巨帚扫来。数百里内空气尽燃。金嫦儿目中光柱更胜先时,蓦然爆发,冲天而去,直击火球。顿时爆裂声巨,将那山崖也惊塌了半边去。火球击破光柱飞落而下,及其将近金嫦儿之妖体时突然裂为数千小山般大小,直入其护身之青色光罩,那光罩忽然间色变,化为火红之色,恍若燃起熊熊大火,将那蛇体烘烤。法阵中人形之象之金嫦儿口中法诀声不断,其本体上青色之光亦大起,向上注入火红之护体光罩中。数刻之时那光罩才渐渐复归青色。金嫦儿面色微红,口中呻吟半响,余则若无其事。但那法阵依然,金嫦儿并未打算此时动用此阵。
如此一波强似一波,一球大过一球。到那第八十个火球击过之后,金嫦儿本体已伤痕累累,皮开肉绽,高昂的蛇头颓然低俯,盘圈的蛇体俯于阵中。似再无精力可抗此天雷之劫矣!其阵中人形之面相,观之尽疲惫之状。双目神弱,那目中光柱虽仍巨,然已无夺目之色。
“姐姐,将这些丹药服下。打起精神!一定能度过的!”
白娇娇抛过数瓶丹药来。金嫦儿几不能言,只是打个法诀将那丹药收了,吞入本体之蛇口中。
“姐姐!发动法阵!我来助你!”
“娇娇!你退后千里,静等我渡劫即可,不要近前以免受天雷波及!”
“姐姐······”
“娇娇!勿得再语!”
“是!姐姐!你要小心!”
白娇娇转身欲行,恰在此时天象骤变。那天上最后一轮巨形火球缓缓从九天飞来,停在万仞高空。此火球之光亮竟将太阳亦屏蔽比了去。万里长空唯余此球,它静静悬在空中,将这渡劫大阵之上之整个天空也尽数遮蔽,数万里内万物尽燃,汹汹之火浩荡燎原。火球上飞出之烈焰向四面狂击而去,每一丝火焰较之第一颗火球尤过之而无不及。此火球之下之大阵和那本来显得不小的蛇体,此时竟如蝼蚁一般,弱小且微不足道!天空云霞俱无,地上烈火呼呼,周边火海一片,早分不清天地之界矣。数万里之内外泽干湖尽,江河断流!人踪、兽迹、飞禽、万虫尽皆逃遁,空荡荡一片,更加上千林、万草燃之殆尽,处于此境,恍然若天地末日矣!
金嫦儿深吸一口气,将浑体之法力毫无保留尽皆催出。此诚生死存亡之秋也!她将本体重新盘起,发动那最后之青色护罩于其体外,又将所备之众法器祭出,化为凝厚之护体法盾。
“妹妹,快走!此天雷非汝之能可御之!”
白娇娇驾起云头,反身欲走。突然,一声尖锐的啸声从天而降,那啸声视护体诸神通如无物,直入法体,此二女体内法力翻涌,元神震动。那白娇娇震得心浮气躁,浑体法力一凝,险些从法云摔下。此时竟驾不得云头!只惊得面无人色、汗不敢出。急切间注视着那天上之异象。只见那火球转速增快,且越来越快,急速飞旋如陀螺。火球之上烈焰四射,方圆万里风卷尘起,齐向火球凝聚而去。
“此火球竟然引动如是之天地玄灵神能!啊呀!姐姐小心啊!”
白娇娇大声吼道。
“娇娇快走!”
“姐姐!”
正在这一惊一乍之时,火球轰然洞开,如天河开闸,滚滚火舌炽白如光,自中央洞开处如春丝涌出,而后幻化为千里之巨之火龙,摇头摆尾,浑体火光飞扬,直击而下。金嫦儿目睹此景道一声:
“苦也!吾命休矣!”
遂闭目不动,静等龙至。
白娇娇大急传音曰:
“姐姐!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遂将自己的法器宝物尽数催起,往那火龙击去。一面将身一动化为百丈之巨之白狐往那金嫦儿处冲去。那金嫦儿见此情景,也大叫一声,抬头对着那火龙,口喷墨色浓雾如蛇蜿蜒向上迎击而去。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光龙被那墨雾之蛇及众法器一冲化为两条,其粗大者击向金嫦儿,另一条细小者却击向了白娇娇之妖体。漆黑如墨之雾声势骇人,粗若百丈凝厚如实体,众法器灵光闪闪皆飞动似活物,亦分为两对迎击而去。及遇火龙时却倏忽不见,踪影全无,连引爆都来不及发出。金嫦儿守住元神,催动法力,只将妖体以青色神光之罩护住。那粗大愈千里之火龙张开了可吞下一座山的喷吐烈焰之大嘴,轻轻一吸,万里内烈火烟尘如受命而返,尽往龙嘴中齐集而去。其烟火回旋,火光浩荡,天地之间如生熔炉。金嫦儿之五彩蛇妖之体亦缓缓飞起,向那巨型龙口移去。金嫦儿大急,口中法诀咒语不断,轰轰然震彻寰宇。突然那菱形之金字塔状法阵随咒语之声金光迸射,将其妖体围起,但却无法阻止身形之移动,终于连同法阵一起被那巨口一吞而下。金嫦儿只觉其坠入了无尽之火海深渊,飘飘荡荡永无停息。虽浑体法力尽出亦难抗热浪烘体,渐渐意识不守,人事不知了。
三界棺 第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金嫦儿悠悠醒来,只觉浑体清凉,好不舒服。入目之天光四野,温和安宁,虽山体谷地土石泛着红色,丛林消失,鸟兽之踪,虫影之迹尽失于野,四围寂静,万籁无声,然而温和之风徐徐吹来,竟令人生有无限爱怜之愁绪。金嫦儿忽然神色一动,低头一观。见自己不知何时早化为了人形,只是赤身卧在那石上,衣物尽失矣!
“咦!娇娇呢?娇娇!娇娇!”
金嫦儿心下大急,翻身而起,急**了其体四面去寻,哪里有白娇娇的身影!
“娇娇!妹妹!妹妹!妹······妹!”金嫦儿心下一沉,哭声乍起。
“娇娇啊!娇娇!······”
忽然她似听闻到了一声若有若无之回声。金嫦儿急念法诀,运起六识一感,只见不远处地上一碧绿色球形法器上,有淡淡之虚影漂浮,仔细一观,竟是娇娇之魂魄。
“娇娇!好妹妹,乃是姐姐害了你!”
金嫦儿大哭。然那虚影浮动似要溃散!又大惊失色。急施法将那娇娇之魂魄收在唯一幸存之法器碧玉玄冰球中。盖此球为水属性之异宝,五行克火,竟在这天雷之火中存留了下来,实乃奇事也!
安好了白娇娇之魂魄,金嫦儿虽心下仍悲,但毕竟娇娇法体虽散,而魂魄仍在,也属不幸中之万幸。她静静儿思量了一会儿,便赤身飞起,于云端向四下望去。入目之中,惨不忍睹。她这一劫,万寿山中方圆万里之地尽数被毁,土石皆化为了赤霞之色,近旁山峦,峰毁谷平,山间万物无踪!那劫难之巨可见一斑也!
原来那炽色火龙以一化二后,粗大若千里之巨龙将金嫦儿一口吞下,其青色护罩与那渡劫法阵只颤抖了数下便溃散了,天火簇拥而上炙烤金嫦儿之蛇躯,金嫦儿便是在那时昏死过去的!而后巨龙盘旋缠绕渐渐熔合,竟化为一朵数百里之巨含苞欲放之莲花,金色莲花渐次盛开,其蕊中之人便是金嫦儿,浑体**侧卧莲中娇若露珠。然后金莲缓缓缩小,慢慢凝聚收缩,竟熔入金嫦儿之娇躯,凡七日乃毕。那细小之火龙却飞击白娇娇之妖躯,其势虽不及巨龙狂暴,然戾气更甚,只见其一飞击下,龙体泛亿万道紫金闪电狂击娇娇之狐妖之躯,一时百丈之躯受击燃起,其体火苗呼呼与那飞扑而下之火龙相接,只数息时间偌大一个狐妖法体竟灰飞烟灭了。白娇娇在闪电狂击时大感不妙,便断然舍弃**,只魂魄附于元神从其妖首天门处御碧玉玄冰球疾飞而出。行不多路便受火龙所袭,元神大损,随碧玉玄冰球坠落尘埃。
最后一道天雷过后,万里之内天地玄元神能尽凝聚如五彩之霞,向那金嫦儿**之玉体狂拥而来。天上之火光消散,而五彩云霞复生,美丽异常。那霞光亦汇集如巨莲,五彩夺目。将那金嫦儿罩定,托起在空中。莲花上灵光疾走,向金嫦儿玉体侵去。而后霞光愈浓。终于只见五彩之莲,不见娇媚玉体。及光霞完全侵入其体消失不见,天空重新泛出湛蓝之色,无火焰,亦无霞光,唯深邃自然之蓝天,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一般。然而,时候已然过去数天之久了。
此番渡劫,九死一生。然金嫦儿终成人体,从此别了兽形!且其功法大成,再一劫便可飞身仙修之界矣!
金嫦儿赤身在空中凝视良久,突然其体消失,她竟隐迹向自己的洞府去了。
金嫦儿与那白娇娇之洞府在万寿山万寿峰顶之一深不可测之洞窟内。洞口一修行者大阵护定,法力低陋者视之不可,便是法力高强者亦惧于法阵之精妙和莫大之威能而不敢等闲视之。此法阵所护洞口之左近一石碑,上书曰“诸法小世界”,其字苍劲而古朴,有上古之韵味。其洞口之横石上书曰“万法”。洞府周边银色玄冰如笋而立,或倒挂山崖之下,或耸立峰顶诸处,耀若琼装盛裹。整座山峰静若处子,淡淡若梦幻之境。更有奇花点缀其上,闪闪烁烁,早雾呈五彩之光,晚霞则现百种光影,隐约互扰,恍若琼瑶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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