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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他的语气,极其自然,不由得让她对他又打量了几眼。原本,她寻思着这个司徒归可能只是个皇室子弟,现在看来,他的身份可能比普通的皇室子弟还要尊贵。
那么,会是谁呢?
“楚姑娘,你有过世的家人吗?”见她无动于衷,司徒归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没有。”
“楚姑娘,我真的很需要返魂香!”
见他言辞恳切,楚绿衣考虑了一下,事实上,返魂香对她没有任何用处,而自己会随着北奕的使臣出京城,之后才会被掉包,所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与北奕使臣多接触为好,免得被盯上了不好脱身。
因此,她便卖了个顺水人情,将盒子推到桌前:“拿去吧。”
“那……”
“还不走吗?”楚绿衣最讨厌跟别人磨叽这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事,直接下了逐客令。
司徒归见她面色骤冷,只好识趣的离开了。
午膳的时辰很快便到了,蝶衣推门而入的时候,躺在榻上小憩的安雅公主已经醒了,此刻,她的眼神十分清明。
蝶衣将上午小黄门嘱咐她转告的话说了出来,安雅公主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也好,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蝶衣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她赶紧垂眸,掩饰了自己眼底的紧张和害怕。
送午膳的宫女们端着盘子鱼贯而入,将一叠叠的山珍海味摆在桌上,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蝶衣一边帮安雅公主布菜,一边问道:“公主,您属意谁?”
安雅公主喝了一碗鸭羹汤,白色的调羹敲击着青花瓷的小碗,发出清脆而又规律的敲击声,像是决定命运的死神一般。
最后,她的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容:“蝶梦。”
蝶衣的背脊有些发寒,脸色瞬间便苍白了起来,蝶梦与她乃是一同被公主带入翊坤宫的,她们俩跟公主之间的情分,与常人不同。
原本,公主是将两人当作心腹来培养的,只是到后来,不知为何,公主竟渐渐地疏远了蝶梦,于是她瞬间成了翊坤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半个主子。
“你知道当年,本宫为何疏远蝶梦吗?”喝了一碗汤后,她便没了胃口,停止了进食,瞅着蝶衣似笑非笑地问道。
“请公主明示。”蝶衣恭敬地低声说道。
“三年前,有一日她跟本宫请假,说身子不利索,本宫准了!”她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五指上鲜艳的丹蔻,“后来,本宫心情不好,遣退了所有人,独自去了御花园,你猜本宫瞧见了什么?”
安雅公主没有再说话,蝶衣却已经明白了。
蝶衣与蝶梦一同出自司制坊,蝶衣感激安雅公主提携之心,兢兢业业,时时刻刻谨记着自己身为奴才的本分。而蝶梦不同,蝶梦天生丽质难自弃,自小心高气傲,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因此她渐渐长大之后,便格外注意打扮自己。
蝶衣甚至知道,蝶梦不当差的时候,有时候会溜出皇宫,去青楼里学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念在姐妹一场,蝶衣到底没把此事告知任何人。这等污秽的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等待蝶梦的,便是杖毙的下场。
“当场捉奸。本宫倒是不知,本宫身边素来乖巧的那个小蝶梦,竟是如此的放荡不堪,莫说是在是礼教森严的皇宫,便是在放浪形骸的青楼,也实属罕见吧?”她冷笑一声,眼里满满的都是蔑视。
“皇兄因着本宫的关系,自觉尴尬,自然不会给她任何名分,也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可怜呐,机关算尽,最后连个官女子的名分也没有捞到。当时,蝶梦跪在本宫的脚下,瑟瑟发抖,她以为本宫会严惩她。你知道她当时对本宫说了什么吗?”
蝶衣摇了摇头,见安雅公主一直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那些阴险狠毒的话语,她的身子阵阵发寒,生出了一种想要逃离的**。
安雅公主搂过漫步而来的三花猫,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它滑腻的毛发间穿行着,低声笑道:“蝶梦可真是你的好姐妹啊,她跟本宫说,你跟慈宁宫的双音过从甚密,不值班的时候,几乎夜夜秉烛夜谈。”
蝶衣瞬间如坠冰窖,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地不停磕头,为自己辩解:“公主冤枉啊!冤枉啊!奴婢与双音之间清清白白,奴婢从未生出过加害公主的心思啊!”
“起来吧!”安雅公主将猫儿放在地上,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本宫有说不相信你吗?若是本宫不相信你的话,三年前,本宫就会除了你!你以为,本宫还会留你到现在?”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蝶衣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安雅公主点点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自从那件事之后,本宫也算是看明白了蝶梦的性子,这种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的女子,若是再留在本宫身边,无异于自寻死路,因此本宫才找了个机会,将她调到了翊坤宫的外室。至于你,蝶衣,本宫知道你与双音乃是亲姐妹,只是本宫与太后之间,向来互有龃龉,你与双音的事情,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皇宫是个捕风捉影的地方,你俩的事,既然蝶梦能知道,那么别人也能知道,如今你已是本宫的心腹了,可不能授人以柄呀。”
蝶衣惶恐的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公主请放心,奴婢自会忖度分寸。”
原本,蝶衣对蝶梦还存着一份怜惜,不忍帮着公主加害她,今日听了公主一番肺腑之言,蝶衣瞬间对蝶梦恨得咬牙切齿,对她生出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快的狠毒情绪。
见蝶衣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情绪,安雅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自小生活在皇宫中,对于人心的算计,可谓是炉火纯青,这下不愁蝶衣不死心塌地地帮她办事。
京城驿站。
一回到驿站,司徒归便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关上房门,不假他人之手,开始布置房间,将房间按照道家的摆设,做成了一个临时却很到位的法场。
焚香净手后,便是耐心的等待,房间的角落里的漏刻在沉闷却规律地滴着水,一滴一滴像是光阴漫步的节奏,它从遥远的过去踏着沉重的步伐而来,走向更加遥远的未来。
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在空荡荡的室内,听着一滴滴的水声,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思念是一种容易让人老的东西,当一个人开始不断地回忆过去的时候,就证明他的心已经渐渐地走向了末日黄昏。
终于到了酉时,日夜交替的逢魔时刻,这一刻是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辰。他起身,拉上了厚重的黑色窗帘,顿时,室内黑乎乎的一片,只能隐约看见周围的东西。
男人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冒出一股跳跃的火花,他拿起身前的熏炉,用火折子点燃熏炉里的银丝炭。
银丝炭很快便燃烧了起来,浓郁的香味也迅速地在空气中飘散开去,他盘腿坐在蒲团前,聚精会神地等待着。
漏刻,依旧在沉闷地发出滴水的声音。
男人脸上的神情,渐渐地由期待变成绝望,当最后一缕白色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时,男人明白,所谓的返魂香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它并不能带来自己思念之人的魂魄。





惑国医妃 第246章 猎狐
戌时终于姗姗来迟,房外亮起无数灯火,只有这个房间里,一片清冷,清冷的不似人间。
最后,男人终于起身,拉开了厚重的黑色窗帘,面如死灰地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长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陛下何必难过,娘娘的魂魄之所以没有被召唤过来,也许……也许是因为娘娘并没有死。”
男人眼前一亮:“你说什么?”
“陛下不也觉得楚绿衣姑娘跟娘娘长得十分相似么?说不定楚绿衣是娘娘的灵魂转世。”他大胆的猜测道。
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明知再继续下去,也许是自欺欺人,被思念折磨的他依旧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希望:“你说得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楚绿衣一定是玉儿的转世,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他反复地对自己说着这句话,企图让自己相信话里的真实性。
春蒐的那天很快便到来了,春蒐的意思是指春天搜索、猎取没有怀胎的禽兽,因为春天禽兽是繁殖的季节,历朝历代,大家都很重视自然界禽兽数量的平衡。
前朝,春蒐盛行,皇室贵胄皆以打猎为乐,自前朝被灭、乾朝开国后,开国皇帝觉得在春天捕杀动物乃是一种极为凶残的行为,便将四季的狩猎改成了只在秋天狩猎的秋狝。
举行这次的春蒐,皇帝遇到了很大的阻力,那些食古不化的言官们,一个个口诛笔伐,对此事大不赞同。无奈皇帝主意已定,又不是轻易能听得进别人意见的人,那些言官们自然败下阵来。
于是,第三日一早,皇帝便率领着百官,带领着后妃,迎接着使臣,浩浩荡荡地朝京城外一百里处的皇家狩猎场行去。
为了春蒐这一日,安雅公主筹备了整整三天,与蝶衣商议了各种细节。为了保证这件事情的成功率,安雅公主不敢带着聪明绝顶的楚绿衣前来狩猎,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楚绿衣给打发了,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留给她。
楚绿衣一出宫,不期然又遇到了等候着她的陆琰。
在这姹紫嫣红的春天里,陆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端得是鲜衣怒马、英俊潇洒,真真是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
楚绿衣走到陆琰面前:“怎么不去狩猎?”
“我向来洒脱不羁,若是循规蹈矩了,皇帝反而对我不放心,”他拍拍马屁股,“上马!”
陆琰拉着她坐到他身前,将她圈在怀里,楚绿衣问道:“去哪儿?”
“皇家狩猎场,”他拿起一个斗篷戴在楚绿衣的头上,“这几日,你便是我的幕僚。”
“真是殊途同归啊。”想休息都不行呢,楚绿衣有些无奈。
“冬日里,雪狐不好猎,如今春暖花开,雪狐的目标更加明显,到时候给你猎几条雪狐,差人做成围脖或者手抄,留着你冬天用。”说罢,陆琰便挥舞起了马鞭。
清脆的鞭声音响起,清晨清冷的风刮过脸颊,带来一缕缕如雪的柳絮,纷乱迷眼,哒哒的马蹄踏在青石板道路上,朝天边的那一轮红日疾驰而去。
一路上,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白玉雕乃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像是一道雪亮的闪电一样,疾驰在官道上,踏过路上落花无数,引得蝴蝶竞逐马蹄。
在极为明媚的天气里,皇都的花像是一夜之间全部盛开了一般。
当两人带着一身残香到达皇家狩猎场的时候,还未到申时,明晃晃的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
陆琰说道:“明日一早,便会正式开始打猎,在此之前,他们会驱赶猎物,将他们集中驱赶到一定的区域,便于捕杀。雪狐最是狡猾,怕是会逃得远远地,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抓紧下午与晚上的时间,赶紧猎杀几只雪狐。”
陆琰行军打仗多年,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乃是家常便饭,因此对于各种地形十分熟悉,打猎一事也是经验老道,不一会儿,便设下陷阱猎杀了一只雪狐。
陆琰拎起雪狐,装在挂在马上的皮革袋子中,说道:“雪狐向来成对出现,这是一只母狐,那么公狐肯定在附近。”
果不其然,很快,另一只白色的雪狐出现了,见到母狐狸嘴角泛着血迹,脑袋耷拉在皮革袋子外面,公狐狸发出一声哀嚎,不仅没有选择躲避,反而开始寻思着如何报复两人。
雪狐的速度非常快,它一路逃窜着,将两人往毒蜂、毒蛇、熊瞎子的聚集地引去,陆琰与楚绿衣配合默契,陆琰负责对付沿路而来的熊瞎子,楚绿衣负责对付毒蜂、毒蛇。
见两人强强联手,所向披靡,公狐狸眼珠子一转,将他们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陆琰心知不妙,抓紧最后关头弯弓搭箭,一箭将公狐狸的两只眼睛射了个对穿。楚绿衣正欲控马上前拾起公狐狸的尸体,不料陆琰按住她的手,飞身而起,攀过一根藤蔓,借力飞到了雪狐身边,将它的尸体精准的扔到了皮革袋子中。
回到马上,陆琰说道:“这只雪狐诡计多端,若非我们及时拉住了马,等待我们的便是深陷沼泽。”
这一路上,收获颇丰,两人打马归来,不仅取了还未死透的棕熊的一些胆汁,还杀了几只麋鹿,取了一些新鲜的鹿茸。
到日薄西山之时,陆琰猎了几只野兔,穿在树枝上,随地搭了个篝火,翻烤起来。林中调味的食材并不多,陆琰因地制宜的采摘了一些冬日过去后,还残留在树上的浆果,挤出了它们的汁液,淋在野兔肉上。
冬日的浆果经过一整个冬天冰雪的覆盖,在开春的时节,甜分更足。
这是楚绿衣第一次吃甜的烤兔,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在他们的东面,远远地,有鼎沸的人声传来,看得出来,皇帝与北奕使臣一行人,也到达了皇家狩猎场。
那一行人都是身娇肉贵的主子,前进的速度很慢,直到酉时,才到达了这里。
“晚上再去猎两只雪狐,如何?”见楚绿衣望着那边的袅袅升起的青烟,陆琰提议道。
“有何不可?”古人有秉烛夜谈,今日有深夜射猎,也不足为一番美谈,楚绿衣侧头想了想,问道,“你与李广将军比,则何如?”
陆琰失笑:“昔日李将军起夜,见深草中有一白虎,大惊,射杀之,翌日观之,岂料乃一形似白虎之巨石,然则箭簇尽没,可见其功力深厚。李将军力能扛鼎,吾等自叹弗如,不过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与我此时的处境,倒是如出一辙。”
“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朝政之事,楚绿衣不好多谈,只能稍加勉励。
陆琰苦笑了一下,人心若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朝堂暗流涌动、云波诡谲,一着不慎便容易触到暗礁,身死人手。
“这附近有个天然温泉,再猎两只雪狐后,我带你过去放松一下,”陆琰将第二只烤好的野兔拿了起来,用匕首将兔肉削离骨架,放在一片干净的阔叶上,递给了楚绿衣,“有时候,行军打仗,需要夜奔至敌人后方进行突袭,累的时候,便席地睡上小半个时辰,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望着那广袤的浩瀚星空,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绿衣抬头望着渐渐亮起星星的天空,嗯了一声:“你倒会苦中作乐。”
“不如今夜就别回营帐?”
“有何不可?”她的性子向来洒脱不羁,对于陌生的事情,无可无不可。
由于天色已晚,皇上下令今晚先在帐篷中休息,明日一早,便举行春蒐比赛,赢得比赛的魁首,将大大有赏。
难得如此亲近自然,皇后在众人的提议下,决定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举行一场露天的晚宴,并邀请了所有随行的女眷来参加。
安雅公主以昨夜染了风寒为由,拒绝了皇后的邀请,一个人在帐篷中歇息。
听闻安雅公主感染了风寒,皇帝大为紧张,如今处在和亲的节骨眼上,安雅公主可万万不能出事,因此,他一听说安雅公主没有将楚绿衣带过来,立刻吩咐负责替乔妃安胎的太医院医正去了安雅公主的帐篷中,给安雅公主诊脉。
太医院医正诊断完后,拿出笔墨,在纸上一挥而就,对守在公主身旁的蝶衣说道:“按照这个方子煎药即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服三次。”
“多谢医正大人。”蝶衣垂首说道。
走出帐篷外的时候,蝶衣将药方递给帐篷外的蝶梦,说道:“今日来红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替我值一天的班可好?公主身边不能离了伺候的人。”
蝶梦少得正是与公主独处的机会,自从几年前,她遭到公主的厌恶后,便在翊坤宫受尽欺凌,只可惜,她失去了与公主近身的机会,便不能再夺得公主的信任。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岂会放弃。
“你先去煎药吧,公主这会子睡下了,等药煎好了,你务必要让公主服下。”
见她喜不自禁地拿着药方离开了,蝶衣的嘴角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且让你做几天黄粱美梦吧,这也是你这辈子最后的做梦的机会了。




惑国医妃 第247章 假死
回到自己的帐篷后,蝶衣掐算着时间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听闻窗外响起了打更的声音,才知道此事已是亥时了。
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果然,刚一走到公主的帐篷的帘外,便听到了一声惊呼。蝶衣笑了起来,伸手揭开帘子,将床上的一幕收入眼底,有些惊讶地小声惊呼道:“蝶梦,你干了什么?”
此刻,昏暗的帐篷内,烛光微微颤抖,使得帐篷内的物什的影子,显得影影绰绰的。安雅公主躺在床上,一只手以无力的姿态垂了下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唇角溢出了一抹黑色的血液。
“不……不是我……”蝶梦惊慌了起来,她上前抓着蝶衣的袖子,惶恐得六神无主,“不是我……蝶衣……我是严格按照药单上写着的分量来进行抓药、煎药的……不是我……”
“蝶梦别怕,我们可是十多年的好姐妹,不是吗?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蝶衣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如同蛊惑一般的声音柔柔地安慰道,“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俩人也好早点想出解决的办法。”
蝶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蹙眉说道:“大概是酉时二刻,我拿着你给我的药单,去太医署随性的小僮那里抓了药,然后,我便不假他人之手地守在了炉边煎完了药。大概是戌时末、亥时初,我端着煎好的药进了公主的帐篷,公主在咳嗽,原不愿意喝药,后来在我的再三劝解下,公主喝了我端来的药,可是还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公主突然……公主突然……”
“公主没有死……她不能死……”蝶衣容色一整,严肃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蝶梦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蝶衣用被子将安雅公主包裹了起来,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对一旁的蝶梦说道:“你赶紧去找个麻布袋子来,将公主装进去。”
“可……可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浑身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
“这里是案发现场,要是被人发现公主已经死了,咱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你知道谋杀皇室贵族是怎样的罪名吗?”蝶衣冷声喝道。
蝶梦被吓了一跳,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她慌不择路地跑出帐篷外,找来了一个结实的麻布袋,与蝶衣一起将安雅公主装了进去。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蝶梦六神无主地看着她。
“别慌,”蝶衣想了想,打开了安雅公主的梳妆奁,找到了一个很隐秘的暗格,暗格被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把这个戴上去。”
“这是什么?”蝶梦的心里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进了网的鱼儿一般,走进了一个圈套之中,只是眼下的情况,又由不得她不往圈套里面钻。
“你戴上就知道了。”蝶衣帮助蝶梦戴上人皮面具后,铜镜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与安雅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蝶梦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蝶衣十分陌生:“你……你到底知道公主多少秘密?”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不能‘死’,否则我俩小命难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蝶衣急促地说道,“蝶梦,我们俩一同生活了十多年,情同姐妹,你难道不相信我不会害你吗?”
眼下的情况,岂容蝶梦做过多的思考,在极度的惊吓之下,她简直就是被蝶衣在牵着鼻子走。
“从今往后,你就是公主,还有十天就是和亲队伍出发的日子了,只要这十天,我俩小心遮掩,没有人会发现的。到了北奕,山长水远,又有谁会知道你其实不是真正的公主呢?”
蝶衣的话说得十分诱人,蝶梦自幼心高气傲、爱慕虚荣,奈何自己小姐身子丫鬟命,常常自怨自艾,如今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怎能教她不心潮澎湃?
蝶衣没再给她思索的机会,又说道:“你好好在帐篷内呆着,我去处理了这具尸体,你对外只说‘蝶梦’以下犯上,被杖毙了,明白吗?”
这一点,蝶梦自然是明白的,她放心地挥了挥手,让蝶衣一个人吃力地拖着麻布袋走了。
天空是一片深沉的蓝色,今夜的月光十分明亮,照的远近景物十分清晰。
陆琰找到的温泉十分奇特,中间有一块巨石相隔,两人在巨石的两边泡着温泉,纾解着周身的疲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天空的星星十分明亮,像是银色的碎屑一般铺洒着,银河倾斜而下,气势磅礴。
大约泡了一个时辰,有些脱水的楚绿衣觉得有些口渴,说道:“我去白玉雕那里拿水囊喝口水。”
起身穿好了衣服,楚绿衣朝不远处的白玉雕走去。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春日的夜晚无疑是十分寂静的,寂静的就连衣料与草叶划过的细微声音都清晰可闻。楚绿衣踏着厚厚的腐殖叶,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着,越过一棵巨大的桉树时,突然听到了清晰的拖动东西的声音。
听得出来,那东西很重,在拖动的时候,带起了冬日还未完全腐化的树叶,灌木丛细枝也发出了折断的声音。她悄悄停下了步伐,拨开遮挡着视线的树枝,朝声源处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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