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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很快,楚绿衣听到身后传来乔御深的笑声:“楚大夫,我给你当门神。”
袁斯莲回头一瞧,果然,这乔大爷不肯示弱,竟然以护卫的名义,冲破封锁,立在楚绿衣身后,果然像一尊门神,只可惜,这张脸太俊,这双桃花眼也太惹眼。
袁斯莲无奈地摇摇头,楚绿衣怎么就碰上这种无赖,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很快,犯人被狱卒押来,凶悍的刽子手持刀静立一旁,袁斯莲发令,三声炮响,开启死刑的前奏。楚绿衣看着跪在地上的常汝歌,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他要是死了,这件案子背后的几条大鱼,会依旧活得逍遥自在,莫非,这才是世道不公的真相?
楚绿衣突然止住袁斯莲的手,将这枚红签挡在空中:“我去问一句话。”
果然,袁斯莲允诺了,他放下执行死刑的红签,深沉的目光里透着一丝安抚之意,楚绿衣来不及细看,便直直走到招魂幡底下,蹲下身,平视常汝歌。
他一直垂着头,对外界的议论无动于衷,听到楚绿衣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涌出一股浊泪,在执刑之前,大理寺已经派人为他整顿仪容,将他收拾一新。此刻,静候死亡的常汝歌,已经恢复了娴雅和柔媚,丝毫不见污浊之气。
楚绿衣轻声道:“到最后一刻,你还是如此固执!你明明可以远走高飞,为什么?”
常汝歌任由泪水在清美的脸颊上流淌,他笑道:“替我送走小云,别让他滞留京城,为我这样残缺的男人守候,不值得!其实我早就安排好了,你要替我守着,直到那些人露出真面目。我不信世上的鬼神,所以在我死后,将焚化的骨灰交给小云,这是我欠他的。”
楚绿衣点点头:“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完成。”
手起刀落,血溅三尺。
楚绿衣似乎听到一声濒临崩溃的嘶吼,来自人群之中,顽固而真挚。
她已经回到位置上,就听袁斯莲高声说道:“楚绿衣,圣上有旨,你此番破案有功,圣上钦赐一块牌匾,这是圣上亲笔,你务必好好收着。”
楚绿衣登时一惊,就见两个侍卫抬着一块有些沉实的匾额上台,袁斯莲亲自掀开红布,露出黄金闪闪的五个大字:“天下第一医”!





惑国医妃 第103章 冰石端砚
这几天,楚绿衣不敢出门,在观刑台上轰动的一幕,已经震惊整个京城。
虽然那些平民百姓不一定了解盗宝案的内幕,但是,主犯被当街问斩,破案之人是一介平民女大夫,来自保和堂,这已经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热火的谈资。
众人亲眼目睹案子的主犯人头落地,又亲眼目睹皇上派朝中重臣送来“天下第一医”的黄金牌匾,就算出现某些不和谐的质疑声,也很快就被舆论大潮席卷,一时,楚绿衣在天丰府名声大噪。迅速攀升为茶馆说书人的首选话题。
朝廷并未隐瞒楚绿衣的功劳,甚至主动透露某些细节,比如查验白兰和巫医的尸体时,楚绿衣竟然能常人之不能,凭借一人之力查出隐藏在扑朔迷离线索之下的真正死因。
某些有心人更是将楚绿衣的医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一时招来很多同行的羡慕和嫉妒。
王府无痕楼。这日,楚绿衣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红袖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绿衣,外面围着很多人,说是要找你看病,咱们现在出府,必会被他们包围,还是稍等片刻,等人群散了,再作打算。”
楚绿衣早就不耐烦,继续埋头整理东西,十一也屁颠颠地跑进来,高声嚷道:“师父,不好了!我和缘缘不能去东街的糖人铺子买糖人了,那老师傅非要说我们是保和堂的大夫,将最大的糖人免费送给缘缘吃。师父,你不是教导过,不能接受嗟来之食么?”
红袖顿时失笑不已:“你们又不是乞丐,什么嗟来之食,你留下几个铜板,不就行了?”
十一立即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老师傅坚决不肯收,我和缘缘哪有他的力气大?还有,他四处嚷嚷,招来很多街坊领居,我和缘缘还没来得及回府,就被他们包围,那个黄大婶问我,可不可以请师父替她儿子医治寒症,那张大妈又问我,保和堂什么时候重新开门,她丈夫最近腿骨关节不好,似乎患上风湿症了……”
待十一说完,楚绿衣也失了打道回府的兴致,丢下东西,有些茫然地坐在宽榻上。
红袖不忍见她伤神,急忙凑过去笑道:“没事,你之前不是说了么?兵来将挡。何况,这是好事,保和堂的名气大了,对咱们有利,或许可以借此打探你的身世。”
这才是重点,寻访身世,才是楚绿衣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楚绿衣微蹙秀眉,有些担心地说道:“名气是一把双刃剑,可以借此打探消息,也会因此受到污蔑诽谤,我倒是不惧,就怕缘缘和十一被某些居心叵测之徒利用威胁。红袖,你还不了解我么?回去保和堂,我忙着看诊施药,哪有空理会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红袖忍不住取笑道:“你这辈子,恐怕最爱的人,就是病人吧?”
楚绿衣立即翻了个白眼,斥道:“本大夫只是敬业而已,病人与我,也只存在简单的医患关系,恐怕没有你说的那种热爱。红袖,出去看看,那些人散了没有?”
楚绿衣并不掩饰自己的烦闷,红袖没法,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又出去打探情况。
待红袖前脚离开,赤练后脚便赶来无痕楼。赤练说,王爷有请。
楚绿衣并未多问,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又叮嘱十一和楚缘不要随便外出。然后,便跟着赤练一路来到九王爷的书房。在路上,赤练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楚大夫,你现在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医界新秀,找你看诊问药的老百姓,恐怕已经排队排到皇城南门啦。”
楚绿衣淡然一笑,不置一词。赤练在前面带路,暗暗用心,待听到楚绿衣纹丝不乱的呼吸声和不疾不徐的步响,不免暗暗称奇,果然,这楚大夫宠辱不惊,被太后陷害的时候并未自乱阵脚,甚至反摆一道,和九王爷合谋演戏,引出幕后黑手。现在,被皇上褒奖,被京城百姓四处宣扬破案功绩和非凡医术,依旧没有失去分寸,依旧淡定从容。
真是一个奇女子。赤练难得露出一丝佩服之色,她见惯了娇滴滴的闺阁小姐,要么就是乔妃那种富贵精明的,要么就是阮斯莲那种贪慕虚荣矫揉造作的,像楚绿衣这般,风姿潇潇,特立独行,行事做派自有一种干脆利落和自信大方的格调,委实少见。
不知何故,赤练突然想起当年的王妃阮斯容,那也是一名奇女子,当年虽然深居简出,并不经常抛头露面,跟这楚大夫却有着一种相似气质,天然去伪饰,冷眼观世事。
赤练暗暗点头,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基本上可以确信,这楚绿衣并非普通大夫,不过她行事稳当,来到京城,并未包藏祸心,只要她对九王府无害,赤练会维持友好态度,不再对她左右试探或者随时戒备。
楚绿衣落后一步,前面的赤练一袭赤红锦衣,身形干练,步履轻快,虽然艳若桃李,眼光却十分刻薄,楚绿衣猜得到她心中的揣测和好奇,只是,这些与楚绿衣无关。
她已经完成自己的承诺,马上就要离开九王府,剩下的,就是让九王爷兑现承诺,帮她解开身世之谜,如此,一笔交易才算真正完成。
来到书房,赤练进去通报,很快,楚绿衣独自迈进书房,九王爷坐在宽整的沉香木书案后面,手里正在把玩一件金镶玉宝贝,他神色莫名,隐隐透着一丝郑重。
楚绿衣随眼一瞥,赤练守在书房门口,外面走廊里悄无声息,连王府侍卫的踪影也不见,看来,九王爷此番相谈,态度相当谨慎。
陆琰随手一摆,楚绿衣会意,立即拣了一张檀木椅子坐下。
见楚绿衣依旧坐姿端雅,和第一次密谈时相仿,陆琰眼中迸出一道奇异的光彩。他将手中的宝贝搁在书案上,缓缓说道:“这是前朝留下的宝贝,金镶玉摆件,被富贵人家用来镇守正堂。赤金美玉,价值不菲。曾经在战火中流失,后来不知怎么,被乾朝皇室收藏。”
楚绿衣静静听着,陆琰瞥了她一眼,见她专心倾听,心口的闷气这才缓缓得到纾解。
“本王不卖关子。据墨鸦调查,这金镶玉摆件,本来也是盗宝案中的皇宫珍藏之一,被养蜂人盗走,然后秘密送出宫,流到某支漠北商队手中。这支商队将宝贝带去西域,转手卖给西域小国的皇室。然后,落到一位王公手中,凑巧的是,这位王公酷爱中原文人的传统,喜欢收集文房四宝,比如定州出产的冰石端砚。”
说到这儿,陆琰稍稍顿了片刻,楚绿衣果然接口问道:“是你设局,还是无意中撞上?这件金镶玉摆件,可以扯出那支漠北商队销赃的线索,对么?”
陆琰低声笑道:“楚大夫,本王在边关的势力比较成熟,墨鸦顺着这支漠北商队近年来的动向调查本案,这支商队虽然看似寻常,却和太后的斐家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
楚绿衣点头,目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好奇:“这两日,墨鸦不在王府,就是被你派去调查此事?他查得怎么样?听你的口气,大有成效?”
陆琰似乎不太谦虚,唇畔勾出一抹骄傲自信的笑意,他招招手,低声道:“本王在边关玩了一招引蛇出洞。墨鸦,你来为楚大夫详细解释一番。”
楚绿衣暗暗吃惊,这书房里,竟然藏着别人?她竟然没有及时察觉到第三者的气息?墨鸦当即从一座多宝阁后面走出来,形容端严,透着一股冷煞之气。
墨鸦看了一眼楚绿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楚绿衣觉得莫名其妙,就听陆琰解释道:“那天晚上,他跟着你去太后的慈宁宫,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职责,后来你入狱,他被太后赶走,他第一时间赶回王府禀告此事,本王这才向他透露,其实本王和楚大夫早有约定,如果太后发难,我们便将计就计,只是,当时,还未想出诈死的计策,所幸,本王没有食言,楚大夫后来也安全逃离牢狱……”
语毕,陆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楚绿衣暗暗奇怪,这九王爷似乎有些不对劲,跟初次见面时相比,虽然不改冷肃威穆,却明显多了一丝可亲的人气。
思及前些日子的险境,念及当时偶尔的惶惑和不安,楚绿衣笑道:“这场牢狱之灾,跟墨鸦并无关系,墨鸦不必自责。倒是九王爷,你稳如泰山,成功唬弄住太后和刑部那帮人。”
陆琰微笑点头:“此事暂且揭过。墨鸦,你将调查结果说与楚大夫听听。”
楚绿衣突然轻蹙秀眉,问道:“墨鸦似乎风尘仆仆,刚刚赶回来么?”
陆琰解释道:“墨鸦并未亲自赶赴边关,他一直忙着追查那支商队,免不了跋山涉水,四处联络本王的暗部。这两日,确实辛苦得很。”
楚绿衣了然地点头。这时,墨鸦按照九王爷的指示,将这起倒卖皇宫珍藏大案背后的一些线索娓娓道来。果然,这九王爷的势力不容小觑,短短几日便掘出更多真相。
“九爷特地将私藏的一枚冰石端砚寄给边关守将,随后让一直追随九爷的刘参谋四处参加文士集会,卖弄丹青文墨,顺便展示这枚冰石端砚,终于,让我们逮到机会!”




惑国医妃 第104章 再见养蜂人
楚绿衣急忙竖起耳朵,紧紧盯着墨鸦,就听墨鸦说道:“这位西域小国的王公经常去乾国西北边关游历,名义上是游历,其实是去边关打探边关大军的动向……后来,刘参谋顺利搭上这位王公,从他口中套到金镶玉摆件的来历,作为交换,刘参谋将九爷收藏的冰石端砚送给这位王公,然后刘参谋派人跟踪调查这位王公,果然,这人一直和斐家的漠北商队有交易往来,这商队通过西域的达官贵人销赃,行事极为隐秘。”
墨鸦打了个顿,看了看九王爷的眼色,见主子一脸平静淡泊,便突然停住话头。
楚绿衣急忙追问:“这个西域小国的王公提供证据了么?据我所知,漠北商队有很多,你们如何确定其中的猫腻,还有,你们抓住把柄了么?”
九王爷递给墨鸦一记眼色,墨鸦立即解释:“楚大夫,你有所不知,这位王公和漠北商队达成协议,不会私自对外透露内幕,还有,暗中购买皇宫珍藏的权贵,根本不会四处宣扬这些交易,就算炫富,也会另外找一些由头。我们之所以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完全是因为,九爷慷慨解囊,贡献出一枚冰石端砚,恰好迎合了这位王公的喜好。还有,这王公自高自大,喜欢到处吹嘘,刘参谋已经从他身上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只要九爷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将斐家的秘密商队绳之以法,甚至借此机会,打压斐家的嚣张气焰……”
这墨鸦越说越激动,九王爷急忙打断他:“这些是本王和大理寺的事情,楚大夫不会感兴趣,你别絮絮叨叨,说一下重点即可。”
墨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楚绿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斐家的漠北商队虽然销毁了所有交易记录,可是,这位王公是商队销赃的大头,只要控制住他,就可以打破这个局,将太后和斐家的势力从边关彻底清除!”
楚绿衣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问什么,就像九王爷说的,她揪出常汝歌这个明面上的主犯,其实已经仁至义尽,背后权贵之间的利益纠葛,则是九王爷要应付的,毕竟,涉及到太后和皇上,这件盗宝案背后的阴谋,确切来说,是案中案,是各大家族之间的权力博弈。
楚绿衣识趣地站起身来:“这件案子已经破了,剩下的,我绝不会插手或者干涉,就算太后要继续拉我下水,我也不会向她妥协。”
九王爷也急忙站起来,绕过沉香木书案,走到楚绿衣身前:“本王明白你的心意。你帮助本王从乱麻之中找到最重要的线索,本王对你感激不尽。”
楚绿衣大方地摆摆手,淡淡笑道:“不过,我今年会长期住在京都,有些事,还需要九王爷替我抗住,毕竟,通过这件案子,我的保和堂已经被置于风口浪尖。”
陆琰微一思忖,突然眼睛一亮,暗含期待:“那不如,你一直留在本王的王府,这样就近照顾,可以免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放心,本王说到做到,会一直护着你。”
这话……听起来有点暧昧。楚绿衣微微有些不自在。这九王爷似乎越来越热忱,待她倒是极好的,可惜,她更在乎自己的保和堂和身世之谜。
“不必。我征询过缘缘和十一的意见,他们也不愿意长住,拘束太多。行动不便。”
说是理由,其实更像是借口。陆琰一听便知,她有意敷衍自己,可是,他暂时无能为力,这楚大夫素来独立自主,岂会随便听信别人的建议?
末了,九王爷敛去凤眸中的失望之色,笑道:“本王明早凌晨,卯时,便亲自护送你们回皇城的医馆,你们收拾妥当,今晚一同宴饮,本王要为你们送行。”
这时,墨鸦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心腹侍卫的角色,立在屏风前面充当隐形人。
楚绿衣当着别人的面,不愿和九王爷过分熟络,她摆摆手笑道:“又不是远行,或者从此一去不返,日后还是有机会合作的。”
陆琰听出话外之音,当即笑道:“你拜托本王的事情,本王绝不会懈怠。”
楚绿衣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后便告辞离去,待她离开书房,赤练和墨鸦齐齐立在九王爷面前,两人一热一冷,像冰火交融,气质迥异,却带着同样的恭顺和臣服。
陆琰靠在书案边上,神色莫名:“务必在三月之内将这支漠北商队控制住,墨鸦,你负责督促边关守军,赤练,你继续盯梢,别让那些宵小之徒打扰楚大夫和保和堂。”
赤练疑道:“九爷,你既然要保护楚大夫,为何选择将真相告诉她?”
墨鸦急忙插嘴:“依属下之见,这楚大夫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想必已经猜到真相,九爷告诉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心里有数,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九爷这一招,有拉拢之意,并不过分,有时候分享秘密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局面。”
赤练立即反驳:“她只是一个大夫,说得难听点,带着孩子,妇人之身,怎么可能影响大局,皇上虎视眈眈,太后居心叵测,九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选择保全乾朝的大局,绝对不能发生意外,否则,九爷你的一番心血就会泡汤……”
这两名心腹侍卫争论了几个回合,墨鸦冷面热心,赤练热面冷心,两人互不相让。
陆琰听了片刻,回到位置上,从玉石镇纸下面抽出边关大军的书简。
他挑起英挺的长眉,凤眸中锋芒毕露:“自从本王击退敌国,已经多年没有战事,边关平静下来,正好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这些黑手,本王不能姑息,定要牢牢看紧。”
墨鸦和赤练急忙刹住争论,齐齐应道:“属下定会遵从九爷的吩咐。”
王府无痕楼,傍晚,落霞满天。
楚绿衣已经收拾完毕,红袖坐在榻上整理药箱,十一和楚缘在走廊里踢毽子玩。这鸡毛毽子是赤练找来的,适合小孩子玩,十一趁机锻炼脚力。
“王爷真的答应你,明早便送我们离开?”红袖还是有些不相信。
楚绿衣懒懒地倚着布枕:“走不走,是我们决定的,九王爷只是个过客,做不了主。”
红袖暗暗咋舌,不由得笑道:“绿衣!我的大小姐!你可以别这么强势么?该示弱的时候应该学会示弱,这样,才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让男人感受到你的温柔。”
楚绿衣无语,突然门口响起九王爷的喊声:“楚大夫,快!有急事!快出来!”
楚绿衣急忙起身,迎出门去,就见九王爷一身素色锦衣,芝兰玉树般华贵高雅。他手里提着马鞭,略有些行色匆匆,十一急忙跑过去向他示好。
他答应十一,晚上让褚大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膳,十一和楚缘都高兴地拍手欢呼。
楚绿衣随口问了几句,这九王爷神秘兮兮地告诉她,待会儿一起骑马出城,他竟然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楚绿衣再次无语,只得回房换上简练的衣装。
然后,陆琰带路,两人迅即出府,各自骑上骏马。
即将离开王府,加上名声大噪,楚绿衣一时不敢和九王爷亲近,她希望拉开距离,各自保持警醒。陆琰看在眼里,也由着她。
“看来,这王爷似乎真的将绿衣放在心上,只不知,是友情,还是所谓的喜爱。”红袖目送他们离去,独自站在琼花小径上,任由西边的晚霞将院子染成金红色海洋。
楚绿衣骑乘的是另外一匹千里良驹,陆琰在前面带路,她并未落后,二人快马加鞭,一道赶出皇城南门,一路疾行,来到天丰府的郊外。
这方圆千里,都是京都天丰府的辖区,京畿之地,官道通达,城镇繁华,郊区山岭里也分布着很多村落,丝毫没有野坡荒原的凄凉萧索。
来到一座驿亭里,陆琰率先下马,将白玉雕放在路边。这条官道十分宽阔,路边十里一亭,官府修建这些驿亭,专供过往商旅行者休憩歇脚。
楚绿衣环顾四周,青山绿水,风水极佳,时而有马车牛车路过,也有骏马四蹄撒欢,在官道上飞快奔驰,溅起尘土漫天。不愧是乾朝的交通枢纽,政权重心。
楚绿衣正在感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楚大夫,你也来了?”
楚绿衣浑身一震,缓缓回头,清寒的目光里,透出一丝焦灼和期许。
她转身定定地注视着此人,他一袭玄衣,不过二十来岁,年轻英俊,风华正茂。
陆琰立在一侧,笑道:“怎么样,是惊喜,不是惊吓吧?”
楚绿衣登时脸色一变,吃惊地笑道:“果然出人意料!你竟然活着!刚才差点看走眼!可惜,常汝歌已经死了,若不然,你们可以携手离开京都!”
陆琰看向眼前的男子,凤眸凝寒:“养蜂人,要不要留几句话给楚大夫,若非她在狱中出手相助,你至今还沦陷在那个阴谋重重的大坑里……”
养蜂人诚挚地笑道:“是,袁某感激二位的大度,袁某不习惯虚礼,身无长物,只能将这些易容工具送给楚大夫,若不嫌弃,日后袁某定会随传随到。任由二位差遣!”




惑国医妃 第105章 你是认真的吗
这养蜂人跟初次相见时相比,显然多了一份旷达和洒脱。
不再癫狂,不再神神叨叨。看来,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风貌。
楚绿衣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你的症状尚未消失,是不是依旧每晚头痛不止?”
养蜂人点头,神色中透着一丝敬服,他认真地注视着楚绿衣,目光清澈:“没事,这点小痛,我姑且可以忍受。楚大夫,你不是说了么,精神衰弱本身不是病症,而是发病的源头。我日后多加休养,想必可以恢复生机,甚至重获新生。”
楚绿衣忍不住赞道:“你从这场死局里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琰走到亭子中央,亲自动手,将石凳上的棉布垫子摆正,然后掏出帕子,擦去尘土,示意楚绿衣就坐,楚绿衣微微有些惊讶,这是要坐下来谈心么?
陆琰随手指了指亭子外面来来往往的路人,凤眸一挑,眼中含笑,楚绿衣当即会意,原来,他是故意摆出这副姿态,免得招来旁人的猜忌。
养蜂人率先拣了对面的位置坐下,楚绿衣顺着陆琰的方向也坐定了,偌大的驿亭里,只有他们三人,春风微醺,落霞微凉,入目所及,是葱郁山林,入耳是倦鸟振翅还巢的风响。
闲聊片刻,楚绿衣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陆琰神色一顿,泛着淡淡霞光的面色依旧清冷肃穆:“你应该问,养蜂人是怎么做到的?本王只是搭了一把手,算不得他的救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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