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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往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宇宙
她身上穿了件烟灰色的睡衣,软软滑滑的,身材隐约可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透视风情,很勾人。
霍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拉他进来,大半夜的,俩人在走廊这么说话,楼上楼下的邻居指不定该怎么想了。沈斯亮被她拉进来,门关上,他开始耍流氓。
先是给霍皙堵到墙上,作势就亲,霍皙挣扎了两下,蹙着眉:“沈斯亮。”
“嗯。”
“你身上有股味儿。”
沈斯亮一愣,放开她,低头闻闻:“不能啊,爱干净着呢,天天都洗澡。”
霍皙幽幽的:“香水。”
还是劣香。
沈斯亮松了口气,跟她坦白:“今天劳显来了,给他接风,他爱玩儿,准是在他旁边坐着的时候身上沾的。”
“我保证,什么都没干。”
今天去那地方乱七八糟,劳显又长了张招风的脸,俩人谈完正经事儿他就下去跟人家跳舞了,沈斯亮一人儿坐在里头等他,期间过来两个姑娘,问,您自己?沈斯亮这人对姑娘向来留几分情面,拒绝的也很委婉,他朝人家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有伴儿了,哪,底下跳舞,穿蓝衬衫那个就是。
劳显在里头跟人家都玩疯了,一边跳一边跟沈斯亮招手,俩姑娘看了,捂着嘴乐。起身跟沈斯亮碰了碰杯就走了。
估计那香水,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霍皙听了以后发笑:“那你不是把劳显也给坑了吗?”
“坑了就坑了呗,他在南京不老实,来北京也不消停,就当哥们儿帮他收敛收敛。”
沈斯亮有个堂妹,从小学舞蹈的,以前去南京比赛的时候沈斯亮让劳显帮着照顾过几天,谁知道这丫头回来以后对劳显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直心里惦记。沈斯亮劝过几回,她不听,劳显这边知道人家心意以后也不表态,装傻充愣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回来了北京,也算沈斯亮帮小堂妹报个仇。
霍皙挣开他,给他扔到沙发里:“你老实待着,我去给你倒杯水,一身酒气,难闻死了。”她去厨房,沈斯亮坐也坐不老实,去她客厅书房转悠。
这么晚她还没睡,书房的台灯开着,笔记本电脑也亮着,桌面上倒扣着一本书。
还是之前她一直钻研的高级语法,沈斯亮拿看了看,又扣回去。正好霍皙端着水出来,水晶梨被她切了两块,剔了核,用冰糖化了泡在小盏里。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南北往事 第四十一章
40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就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霍皙闻言一顿,转过身收拾桌上的东西,没事儿人似的:“谁跟你说的,没烫着,就是就是有点红,回来擦点药,早没事儿了。”
“给我看看。”沈斯亮作势要掀她裙子,霍皙往后一退,正好露出肚脐附近那一片红,上面确实涂了点药膏,还有星星点点几个小的水泡,沈斯亮认真看了看:“你这个,得把泡挑了,要不挤破感染有你疼的时候。”
说完,他还真满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要挑,霍皙给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不挑。”
“听话。”沈斯亮劝她,说是劝她,其实一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他干这活儿还挺有经验,用打火机把针头烧的微微发烫,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弄破了,然后用棉签细细引流,又涂了点盐水,最后用纱布给包好。
霍皙坐在沙发上,他蹲着,她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只要有一点点疼,她就呲牙咧嘴用脚踹他。
“沈斯亮。”
“嗯?”
霍皙颇为享受他的服务:“你动作挺熟练嘛。”
沈斯亮笑了一下:“以前在学校拉练,钻林子一跑跑十几公里,回宿舍一脱袜子,脚底板全都是泡,那时候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一水儿的扳着脚丫子挑,你不挑,第二天出操就得挤破,到时候更遭罪。”
霍皙构想了一下八个热气腾腾小伙子脱袜子的画面,皱了皱鼻子:“你真恶心。”
“这有什么。”沈斯亮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坐在地上,一本正经跟她扯瞎话:“人都吃五谷杂粮,跟你上厕所一样,何况我们那个往大了说叫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倍儿高尚。”
屋里开了一盏地灯,霍皙窝在沙发里,微微蹙着眉,她穿着睡裙,洗过澡以后身上很香,散着头发,半湿不湿的头发软软的,妩媚的披在肩膀。
沈斯亮盯着她看,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光是身体,还有神态,那种相对于以前更成熟,娇矜的神态。脱离了女孩样貌,真正具备成为一个女人的神态。
那种神态——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他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说:“二朵儿,你真变了。”
“变成什么样儿了?”霍皙弯腰逗他,大眼睛不躲闪:“是不是觉得我老了,配不上你了?”
“不是,变好看了,以前……顶多算是一黄毛丫头。”
“那真难为你,跟我这么一黄毛丫头没脸没皮扯了这么多年。”
沈斯亮赶紧往回找话头:“那时候我也没多好,咱俩半斤八两,我不委屈。”
“少来。”霍皙踢开他:“指不定以前用这些话忽悠了多少人。”
他那一肚子的鬼心眼儿,真心想哄你的时候,那些词儿,那些话,信口拈来,满嘴跑火车。
以前武杨小时候总喜欢追着人家女孩玩儿,大家伙笑话他是人家女生身后的尾巴,他就义正言辞的说,你们懂什么?
女孩子软软的,白白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像门口张奶奶卖的鸡蛋奶油冰棍。
那时候这孙子才七八岁哎!听得一帮小男子汉害臊,纷纷表示不带他玩儿。
只有沈斯亮支持他,他说武杨,你要是把这比喻用在咱作文里,保准老师给你写个优,武杨以为自己找到知音了,还真就把沈斯亮这建议写到作文里了。
只见那篇语文老师周末留的作文《我的妈妈》中,武杨这样写到:
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有着白皮肤,长头发,穿花裙子,我觉得我妈唱起歌来的样子像门口张奶奶卖的奶油冰棍,要不然,我爸爸怎么会每天一下班,就会亲我妈妈,爱不释口……
后来,武杨因为这篇作文被找了家长。被他爹按在门口的石凳子上打的屁滚尿流,趴在床上三天没去上学。
他爹教训他的时候这厮还嘴硬,都是沈斯亮教我的!他让我这么写的!
你胡说八道!武杨他爹怒了,抄起鸡毛掸子还要再打,小王八蛋你别什么锅都推给别人背!斯亮教你的?人家斯亮能教你这个?他作文拿了全年级评奖第一!用得着这么教你吗!!!
武杨不服气啊,第二天一瘸一拐的拖着屁股去学校走廊看展览,结果沈斯亮的作文不但被老师评了优,还给贴了三朵小红花!
他在作文里情真意切的写道,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她生了我,又生了弟弟,虽然离我们而去,但是我和弟弟会永远记得她,我最喜欢妈妈在我每天放学回来的笑容……
那时候这孙子文笔真好啊,差点都给武杨看哭了。
眼瞅着都下半夜了,沈斯亮还没走的意思,霍皙问他,你不回家?
“不回,等我打着车回去,天都亮了。”
“我是说,回沈叔那儿。”
“就这么不待见我?”沈斯亮不太高兴了,这么晚来看她,她可倒好,一直想把人往外撵算怎么回事儿?
霍皙坚持:“我明天还得上班呢,真不行。”
沈斯亮从地上站起来,挺幽怨:“行吧,那我走了。”
霍皙送他,一直送到门口,等他要走的时候又拉着他的手:“沈斯亮,如果……我现在不做这份工作了,你支持我吗?”
沈斯亮愣了几秒,随即坏笑问她:“挨打挨怕了?”
“不是。”霍皙想了想,靠在墙边望着他,跟他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是觉得做这行累了,干什么都看不到头,以前去报社,心里挺有热情的,觉得一定能做出成绩,后来经历金能那档子事儿,社里那些人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人和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做什么新闻,都说,你觉得能报就报,报了也不怕。”
“这样挺没意思的。”
沈斯亮知道她的心思,她最近一直学以前落下的外语,虽然不能跟正经院校毕业的专业学生比,但是她肯钻研,也是真喜欢这行。
霍皙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可是好像始终不太适应那些你来我往的人际关系,做什么不要紧,关键是为人处世,他怕她再吃亏。
“你喜欢做什么都行,但是要因为单位里那些人阴阳怪气就受不了,二朵儿,以后不管你在哪个单位,都有这样的人,这跟你干什么没关系。不是你不舒服就不做,是你得适应他们。”
霍皙被他这几句训的不出声,沈斯亮以为她委屈,不忍再说,赶紧哄:“不想干就不干,反正让你天天跟你们那劳什子组长在一块我看了也堵,趁早辞了完事儿。回头你想学,我就给你找学校,大不了重读,读完本科咱读研,读完研再读博,多少年我都等你。”
“我再想想。”霍皙吸了吸鼻子,给他开门:“你走吧。”
这种事儿还是要她自己做决定,沈斯亮不想干涉,而且对于霍皙当年上学的事情,他心里始终是有愧的,他吻了吻她脑门。
“别多想,你想干什么我都顺着你。”
她闷闷的应:“好。”
门一关上,沈斯亮转身慢慢悠悠往楼下走,霍皙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沈斯亮的身影在夜风中渐渐走远了。
霍皙猛地转身往洗手间跑。
水龙头开到最大。
顿时屋里被水声充满,她伏在洗手间的水池上,难受的蜷着,良久,才慢慢直起身,回到床上,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霍皙一出门,就被家楼下的许善宇堵了个正着。
看见霍皙出来,他跟只大黑狗似的就扑上去了,活像谁派来抓/奸的,他狐疑往她身后看:“就你自己?”
“这不还有条黑贝吗。”
“哪儿呢?”许善宇眼睛一亮,左右瞅瞅,霍皙一副智商没救的样子站在车边看他,许善宇反应过来她在骂自己,嘿了一声:“你骂谁呢?”
“大清早上来找我,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啧啧啧。”许善宇绕着霍皙那辆新车转啊转,出言恶意讽她:“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啊,你这也太心急了,连人家彩礼都收了?”
霍皙不想跟他废话,拉开车门就走。
许善宇终于严肃起来,在她身后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老许昨天夜里犯病了,要不是抢的及时,估计今天你就得在医院里哭丧了。”
“霍皙,你跟谁在一块儿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有良心,就顺着他点儿,过几天我要出门,家里没人,自己看着办吧。”
霍皙把脸埋在手里,半晌:“我知道了。”
她干巴巴的应:“我明天就回去,寸步不离,行吗?”
许善宇看着她那一副细细的小肩膀,心里也不太舒服,怎么说,也不能担子全让她扛了不是。
他咳嗽两声,站到她身边,想伸手搂搂,又不太好意思。那胳膊伸出去又缩回来,霍皙扭头,跟看神经病似的,许善宇觉着脸上发热,干脆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手劲儿大的。
“你要是真那么想跟沈斯亮在一块,我给你出个主意?”
他弯腰趴在霍皙耳边说了句话,霍皙掐腰啐他:“呸!!!”




南北往事 第四十二章
事实证明,许善宇给霍皙出的主意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他跟她说,你跟沈斯亮抓紧时间怀一个,让他随便给你弄到什么地方去养着,回头孩子生了,你抱着上许怀勐跟前儿叫他姥爷,倒是别说你爹了,我保证沈斯亮他爹立马放着鞭炮给你娶进门。
而且沈斯亮肯定也想到这一点了,每回俩人在一起,他从来不做措施,故意射在里面,完事儿以后也不出来,堵着她小声抗议的时候才往外退。
但是每个月,霍皙的例假都准时造访。
沈斯亮无意间发现她吃避孕药以后,也没多问,只当她现在不想要孩子,从那以后,床头柜里总是放着两盒避孕/套。
关于孩子,俩人心里都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切都顺着她,什么时候水到渠成,她真心乐意想怀了,那时候再说。
……
霍皙今天去一个企业采访,上头派下来的任务,对方是个刚成立的电子公司,花了钱在版面上打广告,这种采访没什么大意思,就是可着劲儿的夸,一进屋,对方老板正在面客,见他们来了,赶紧站起来换上准备好的西装。
“萧老弟,之前跟人家约好的,抱歉你等我一会儿了。”
对方站起来拉开椅子:“您忙,我在这一边喝茶一边等,不着急。”
说话这人不是北京口音,但是普通话很标准,一站起来身高不矮,头发精短,留着一圈胡子,这胡子有的人蓄,看上去挺有男人味儿,沧桑阅历全在那一张脸上,偏偏在这人身上,让人觉得无端不舒服。
明明年纪不大,满脸都透着阴鸷和年龄不符的深沉。
采访在办公室靠窗的一处会客厅,那人揣着兜慢悠悠走过来,在旁边的沙发上落座,提起一盏紫砂壶还真细细的品起茶来了。
事先的问题都是在报社准备好的,不外乎就是什么创立企业的初衷啊,老板的一些艰苦经历之类的。
萧骏在后头,一边喝茶,一边不漏痕迹嘲讽的笑。
这帮做生意的,捞了钱就想要名气,今天采访这人什么来路自己最清楚了,早年在南边做小生意起家的,还上什么美国常春藤大学,不过是赚了钱以后嫌自己学历出神不行,花了大手笔跟着国内什么企业培训组织去那里听过几天课,镀镀金罢了。
要不是以前自己资金周转困难从他这里借过钱,他才不来听这些个胡言乱语。
萧骏一只手端着茶盏,一边翘着二郎腿听,环顾这屋子一周,没发现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便开始打量背对着自己那个做采访的记者。
“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对企业的未来发展有什么打算?”
霍皙始终坐在受访者对面,微微笑着,声音温和。看上去很得体,其实她已经坐的有点不耐烦了。
那双脚挤在高跟鞋里,偷偷往上抬了抬。
这些小动作虽然不易被人察觉,但是仍然被旁边的人看在眼里。
萧骏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声音好听,一点也不像那些咋咋呼呼的姑娘,穿着淡蓝色套装,一步裙紧紧包裹着半截腰肢和臀部,凹凸有致。
上身虽然穿着小西装,里头是件白色内搭,裹着胸脯,不难想象里头的饱满。
他肆无忌惮的看着,舌尖不自觉舔了一下杯沿,唇间清淡的茶香在嘴里漾开,后调微甜,撩的人心里愈发痒。
他刚来北京没几天,在这儿还没混开,朋友找他出来一起吃饭,席间出来作伴的多是浓妆艳抹的俗物,一凑近,刺鼻的脂粉香反倒让人觉得没了意思。
今天冷不丁看见这么号尤物,萧骏开始蠢蠢欲动。
他可一直自信没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
南京权势滔天萧家的大公子,流连声色场无度,玩儿到最开的时候,曾轻狂效仿才子纪晓岚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世界上,除了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能,其余没有咱不敢碰的人。
访谈结束,霍皙把录音笔和笔记本一股脑收进随身拎的包里,她那包萧骏留神看了一眼,爱马仕的party,蛮鲜亮的橙色,手柄处别出心裁的缠了湖绿色的丝巾。
一个记者,月薪撑死小一万块钱,她这身装备萧骏粗粗估计了下,要么,这丫头是个月光族,追求生活品质有多少花多少那种,要么,就是家底儿不薄。
前者好上手,后者,得花点心思。
反正在北京就这几天,全当自己不白来这一趟。
霍皙和摄像起身要告辞,那老板笑的客气,我送你们吧。萧骏趁机起身,忘事儿似的:“赵哥,我这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朋友那边催的急,这样,我改天再来看您。”
赵老板心里一听,以为是自己采访怠慢了人家,但是转念想想,自己和他也不熟,不过是互相当个跳板的交情,他客套笑笑:“那行,老哥不留你,什么时候离京,告诉我,我给你送行。”
语毕,对方差使秘书一路给萧骏,还有来采访的霍皙和摄像送进直通电梯,直接下到一楼。
从三十二层到一楼需要点时间,电梯无声运作。
萧骏站在前面,霍皙和摄像站在后面,静了几秒,萧骏回头随和笑笑,闲聊天:“你们是哪个报社的?”
霍皙本不太想搭理他,刚才做采访的时候这厮眼睛一直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虽不能说这人不好,但是那么肆无忌惮看着一个陌生女性,多少有点没风度。
她不看他,双目笔直盯着电梯门,不远不近的说:“京联。”
“好报社啊,挺负责的,我最近也打算在北京开个公司,这样,你们哪天能来采访采访我吗?给留个电话?方便联系啊。”
霍皙不接招:“我们来采访都是上头给派的任务,您要是想受访,得拿出有效价值新闻信息,直接联系我们报社领导就行。”
说完,霍皙很伶俐的报出一串地址和数字:“我们报社地址和负责人的电话。”
萧骏顺势哎哟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支笔:“你说的太快了,这谁能记住,来,你给我写手上。”
登徒浪子,想干什么都摆在脸上。
霍皙盯着他,目光强势,俩人谁也没说话,萧骏递出去的笔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霍皙也没接的意思。
摄像老王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爷们,对方想跟霍皙搭讪的腻歪劲儿他也不是不看出来,怕霍皙吃亏,他扛着机器咳嗽一声:“那什么……要不我给您……”
话还没说完,霍皙接过来,萧骏嘴角噙着笑意渐浓,刚要伸出手去,谁知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随身帖,在上头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粘在萧骏手上。
“给您,欢迎一切新闻投稿。”
头一回这么让人讪着。
电梯到了一楼,霍皙跟老王往外走,这回萧骏倒是不纠缠了,出了一楼大厦,直接站在外头掏手机低头看。
没有几秒,就从远处驶过来一辆林肯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雨不大,细细密密的,挺急,老王在外头赶紧把机器装在防雨包里。
林肯车上有司机打伞下来接:“萧总萧总,实在对不起,这鬼天气,半路下雨,怕您腿受不了我又回去给您拿了条毯子,来迟了。”
司机一着急,说话的声音很大,霍皙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人的腿。
有外人在,萧骏很忌讳提起自己的腿疾,一下冷了脸:“别把我说的跟个残废似的,下了点雨至于吗,赶紧走。”
司机给拉开后车门,忙跑到驾驶座。
车越过霍皙和老王他们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溅起一片水花。
老王怕霍皙生气,笑呵呵劝她:“甭搭理,这种人有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显摆,就愿意在姑娘跟前儿抖威风。”
霍皙从包里拿出车钥匙,笑一笑:“没气,跟他生气我多犯不上啊。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萧骏在后视镜里看着,一男一女前后上了报社的面包车,他跟司机问:“你在北京熟,听过京联报社这么个地方吗?”
“京联……”司机想了想:“小报社吧,没听说过,咱老百姓也不太关注这个,怎么,您有事儿?”
“那女的给我打听打听,看看什么路子。”
司机沉默开车,心里叹气,完喽,被这位爷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
结束采访,霍皙回家,许善宇出差,家里没人,她天天都去许怀勐那里照顾。
晚上宁小诚组织了一个局,一个是好些天没聚在一起了,借着这个机会热闹热闹,第二是大家听说沈斯亮从南京来了一个同学叫劳显,也想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人家,不能丢了北京这帮哥们的面子。
还是定在老地方,艳势。
沈斯亮下班给霍皙打了个电话,那头她瓮声瓮气,声音恹恹:“那你晚上别喝酒,喝酒就不要开车了。”
沈斯亮开着车问:“听声情绪不高啊,病了?”
“今天采访,外头下雨,挨浇了。”
沈斯亮不禁想起她刚回北京那时候,也是这么个天气,他和她在那个论坛外头碰上,她冒着大雨敲他的玻璃。
一想起这个,沈斯亮心里又歉疚又心疼,赶紧温声哄她:“那你早点睡吧,不用惦记我,要是太晚我就不开车了。”
“嗯行,拜拜。”霍皙缩在被子里,打了个呵欠。
沈斯亮挂了电话,劳显坐在副驾驶,腻歪的只掉鸡皮疙瘩。




南北往事 第四十三章
劳显虽然以前来过几次北京,但是每回都是公事,匆匆几天就走,像今天这么多人给接风,在一起热闹的时候,还是头一回。
艳势这地方又蛮有格调,正合劳显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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