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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炜炜豆奶
萧元微微笑着接过折扇,望了碧水一眼,“你们还是尽早离开长安吧。”
泣泪成珠,这是多么遥远的神话,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难保会有什么不好的打算,今夜在场的人数众多,要传出去不过一夜的事。
梁双泓沉默了一下,过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诺,殿下,我走了。”
萧元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留恋的转身登上马车,马车重新启动的时候,她隔着车窗看了一眼那个异族少女,正巧,少女也盯着她,如水般的翦瞳泛着海蓝色的光芒,直勾勾的充满敌意与迷惑地望着她。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要上前对她说什么,可是眼睛不知看到了什么,又垂了下去,一言不发。
“方德死了,长秋山的方简也应该带回来了。”萧元放下窗帘,对一边的轻盈吩咐道。
梁双泓站在路旁,看着华丽的马车在灯火的簇拥之下缓缓驶向远处,不知忘了多久,才察觉到有人靠近她。
侧身,便看见碧水带着微怒的眼瞳,他收回遥望的视线,略略一笑,道:“走吧,我们回西海去了。”
得到了梁双泓的这一句话,碧水眼中的不悦瞬间就消失了,她蹦蹦跳跳朝前面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说起了她刚才发现的事。
“那个女人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人?”
梁双泓静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她分明就不是一个人啊,她只不过···”
碧水正要说自己发现的怪事,孰知被梁双泓狠狠一瞪,她吓了一跳,说不出话来,倔强的别开眼,心里的心思却没有能管得住。
“碧水,你不喜欢殿下,可是你不能如此诋毁殿下。”
碧水白了他一眼,丢下他一个人在后面,明明就不是人嘛!不过是一朵花,死物而已,也值得他这样喜欢?
她有些不死心,回头对梁双泓大喊了一句,“你喜欢的人就是一朵花而已,又不是真的人!”
“别胡闹了,夜深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城吧。”
“你不远千里赶过来,就这样见她一面就走了?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梁双泓似有所思的看了碧水一眼,问:“从西海初见开始,你就离开无垠岛跟着我,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碧水被他问得一怔,眼眶已经红了,眸中水雾氤氲,珠子似乎又要落下。
看着她这样,梁双泓却笑了,伸手拉起碧水的手,拖着她往城门的方向走,“你再哭,我们下一年的路资都攒够了。”
碧水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问:“你不是说明天就把我送回无垠岛吗?”
梁双泓停了下来,转身仔细的打量着碧水,女子还很年轻,尚不解人间世事,却如当年他爱慕孟光长公主一般爱慕着自己,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在幽深无光的黑夜中,说:“你离岛日久,多用药物来维持人形太伤身体,我们先回去休养半年,明年我再带你去东海看看。”
碧水一怔,随即紧紧抱住他,问:“真的吗?”
梁双泓看着她对她说:“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只是你不用不停的哭了。即便没有路资,我也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只要我愿意。”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八十八章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多事的夜晚,浓郁得化不开的夜色笼罩着整个万籁俱寂的长安城,孟光长公主府的府前跪着一个人,挺得笔直的脊梁骨,让轻盈惊讶出声了。
轻盈回头心思不明的偷偷看了一眼长公主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殿下,方简来了。”
萧元听到这个名字,垂了垂眼,方简,他从征天军中历练出来之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所行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可以称得上忠心耿耿,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出自方家。
她用手背撩起车帘,借着府门前高悬的灯笼打量了男子一眼,他就跪在长公主府前,身形坚定,背影却萧索落寞。
“方简···”
男子闻声,僵了一下,随即转身跪下,“罪臣方简,特来向长公主请罪。”
他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可是却不乏男子汉应该有的硬气,其音高昂中透着点点无奈,这份无奈来自于家族对他的蒙蔽与舍弃。
“你父亲方才愚蠢的要来行刺本宫,你知道吗?”
“父亲!”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重重摇了一下头,却又想起父亲确实已经与他断了很久的联络,方家如今颓败的局面,很有可能让父亲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闭了闭眼睛,心魂欲裂,额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吭吭三声,“方氏一族忤逆叛乱,理应族灭,方简故来请罪。”
“殿下···”在很久已经就不曾再为人出言求情的轻盈不忍地出了声,她与方简共同效忠于长公主,已经有十数年之久了,况且,方家的事,方简根本不知情。
萧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神冷淡中带着警告,惊得轻盈立刻垂下了眼,“本宫问你,你可知情?”
风中摇晃的灯火,有些光芒如碎落的星子揉进方简的眼中,男子愤慨而痛心的摇头,坚定不容置疑的说:“方简毫不知情,若是知道,便早该规劝兄长他们。”
他虽然与方碍是手足兄弟,可是长年分别两地,连话也说不上一句,感情疏远,方德又更加器重领军的方碍,而非仅仅是一个禁军护卫的方简。
“你为人耿介,本宫很清楚。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男子脸色苍白,依旧摇了摇头。
“本宫已经找到了你的亲姐姐,你起来,本宫···”
男子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时间马车四周的征天军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只怕这个前一刻还恭谨认罪的男子要意图行刺。
萧元冷着眼睛看着他,无惊无险,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要做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方简虽不知情,但是身为方家子孙,理应承担起谋逆的罪名,岂能苟活于人世,至于阿姐,她既然还无忧无虑的活着,就请殿下不要打破她的人生吧,方简今日,不是来求情的,只是请罪罢了。”
灯火中,鲜血喷洒在长公主府的门前,伴随着长剑从手中滑落的声音,男子的身躯如一座高山轰然倒下。
他终于还是顶着家族的枷锁,为着从未享受过的荣华,他人犯下的错误,而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萧元收回手,放下窗帘,沉默了一会儿,静静道:“轻盈,好生安葬吧。”
“诺。”
直到此时此刻,方家的人,才算是完全死去了。当然,那个在东海的沧海遗珠早已不被算在其中,这场军中后宫的变动,以极快的速度收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孟光长公主在南国的地位已经再无人能够撼动。
然而,在这一场变动之后,长公主偏偏有些放权的意向,比如说,不再像以往那样每日上早朝,若有朝臣亲自去长公主府上拜见,也多是不得宣召的。
长公主连续不上朝已经快五天了,终于百官都坐不住了,以丞相沈安为首,齐齐聚集在长公主府前求见。
花厅之中。
有人走进来。
知道是谁,萧元便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元儿。”景行止温和的声音在花厅中响起,轻而柔。
萧元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的垂下了头,手中握着的是关于边疆人文的古籍,每一页都看得极为认真。
“元儿。”那人犹不放弃,走到里萧元很近的地方,却又不敢再靠近。
萧元没好气的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怒目望着他,虽然两人近在咫尺,却似乎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滚出去。
想也不曾多想,萧元对他便只剩下这一句话,声音嘶哑而狠厉,透着浓浓的恨意。
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景行止蓦然一震,身体僵硬,言语艰涩的说:”元儿?“
”景行止!你既然不肯帮我,那你还来干什么?“萧元咬紧了牙,凶狠的对着温隽如风的男子发问,声音中带着怒意和仇恨:”为什么不行,你可以把我弄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可以让容焕复活?“
”元儿,真的不行。“景行止摇了摇头,平静而坚定。
她闻言,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多说,垂下高傲的首,仔细的看着书。
她冷静下来,才觉得容焕的死透着许多古怪,她想起在梦中见过的,从长秋山将容焕救下的女子,那时的情况,明明容焕伤重如此,他却将他救活了。
她查遍了所有的传奇古籍,看那女子的装束,觉得似乎来自西南蛮族,可是这数天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不能帮她,这个永远口口声声说着会满足自己所有愿望的男人,此时却说,不能帮他。
”殿下,丞相与诸位大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两个时辰了。“
萧元放下书卷,略略一笑,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她没有理会景行止,免去了大臣们的请安,看着诸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嘲讽的一笑,道:”本宫还不知道,本宫不上朝,会让诸位这样为难。“
沈安敛了敛神色,恭敬的回禀道:”殿下您是我南国的脊梁,若没有殿下在,臣等便惶恐不安。“
”可是本宫志不在朝堂。“
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萧元起身,便也无人敢在坐着,纷纷跟着萧元一起站了起来,随她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副地图前,她抬起素手轻轻点了点南国西南地区的崎岖山脊,笑道:”如今北方大同,本宫以为应该一鼓作气,将西南一举拿下。“
景行止看不见萧元的表情,但却能够清楚的听到她声音包含的慵懒与调笑,那一瞬间,他便觉得心里的刺痛几乎难以承受,她要打西南蛮夷,是为了找仰光来复活容焕。景行止背过身,背过众人,对着窗外的那颗寂寂杏树,在身后萧元平静的声音中,一滴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炙热而又孤独。
呵,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行啊。
”我……“景行止觉得那一句话堵在喉咙里难以说出口,哑着嗓子说一个字,喉咙就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可是整个花厅又偏偏在那一刻寂静无声。
”先生想说什么?“沈安眼中泛着精光,攻打西南兵力上毋庸置疑,可是大司马已死,谁来领兵呢?
景行止猛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愿随军,替你打下西南。“罢了,反正是胜或败,仰光都不在那里,容焕也不可能活过来,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能陪在萧元的身边,不就够了吗?
这样的卑微,却本来就是他一开始渴求的。
初步商议好战略计划,那群大臣便心满意足的离开的长公主府,萧元看了天色,有些倦意,起身正准备回北院午睡片刻。
”元儿,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景行止的声音有些瑟瑟的从身后传来,她却没有理会,依旧朝花厅之外走。
他感觉到萧元一直都在抵触自己,一心一意只记着那个死人,可是,这,这算什么!若要提死,他早就已经为她吃过比死还要多的苦了,可是,为何她却弃如敝履,何其的残忍啊!
萧元猝不及防,脱口惊呼出声,整个人被景行止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霍然出手,将她禁锢在怀里,狠狠的一把关上花厅的门,将她抵死在门前。
萧元惊讶之后,抬眼看见的便是一双失去冷静,透着簇簇火光的眼睛。
他紧紧的抓住萧元的双手,将她按在坚硬的雕花木门之上,却在几秒过后,闭上了双眼,头依靠在萧元的颈部,急促的呼吸,仿佛胸腔中有无数的怒火和委屈在呼啸而出,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片刻,萧元回过神来,张口要质问责骂,唇却被一张温热的唇堵住了。
她想要侧开头,避开他,可是却恐惧地发现即便景行止的手已经不再紧紧握住她,可是她却依旧无法动弹,好像整个人都被定格了一般。
他的舌试探着进入她的口腔,萧元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含糊不清的问:”阿止,这就是你的爱吗?“
然而一语未完,泪水却从素来孤高的眸中长划而落。
”我……“他有些难以自拔地停留在她的唇上,死死的抱着她,”是你一直不准我爱你。“
这一句,似乎是失去了控制,大喊出来的,他吼出这一句话,便有些崩溃一般的战栗,萧元身后的门轰然向外倒去,他夺门而出,似乎身后有在吞噬他的怪物。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八十九章
凌晨时分,少雪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这场雨浇湿了坚守在城墙上的黎国士兵心中最后一点热血,从与南国开战至今,屡战屡败的局面又要再一次在少雪城上演了。
中午的时候,雨势不见变小,反而越来越大,浓云蔽日,天地间皆是阴沉沉的混沌一片,少雪城背倚着六州第一高峰,因登者离魂,故曰离魂峰。
萧元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的城池,眼神清亮冷静。
“下雨了,他们唯一有优势的火球也发不出来了,下令攻城吧。”
这样的天气确实是天助南国,景行止望着远处的城墙,看着身侧马背上的女子,顿了顿说:“再等等吧。”
萧元闻言,皱眉看着他。
“昨夜我夜潜入城,城主答应我,今日若是大雨,便会出降。”
萧元摆了摆手,原本要出发攻城的将士们便静立不动,整个战场上除了雨水落地的声音,静悄悄的,杀气无存。
在这几个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进攻里,他们一路打向西南,那些城池的主人连求和都来不及就死在了将士的刀剑之下,就连西南部族最为富庶强大的思南城,也不过坚守了三天。
萧元对少雪城有这般多的耐心,不过只是因为这是她要攻占的最后一座城池罢了。
每一座城池,她都下令寻找那个女子,可是却遍寻不获,即便是当地的传说,也没有一个这样脚系镣铐的美貌少女。
经过五个月的时间,如今除了这座少雪城,整个西南部族都尽归南国,南国的疆土到了史上最广阔的时候。
可是,不断地开疆辟土又有什么意义,她不断的挑起战争不过是想找到那个人罢了。
这是最后一座城池了,焕儿。
“殿下,”轻盈的马在孟光长公主略后方,“城墙上悬挂白旗了。”
萧元望了一眼,没有什么喜怒的神色,只是嗯了一声,便驱马向着前方洞开的少雪城城门而去。
前方的城门处,有一群人垂着头静静跪在那里,身着异族的服装,却与她平日里见的人同样卑躬屈膝,战战兢兢。
“少雪城城主吉安世特来请降。”
那人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是说不习惯中原话,听着叫人觉得别扭得紧。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传说中的督军孟光长公主的回答,下方跪着的人隐隐有些不安,纷纷抬起头,望向马背上的南国公主。
那人微微仰着头,洁白的下巴轻轻抬起,稍稍上挑的凤眼专注地看着城门之内,众人之后,那座伫立在海边的巨大却在雨幕中模糊不清的石像。
忽然,她伸出一只手,指着那座巨大的石像,问:“那是什么?”
吉安世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敢确定南国公主问的是不是神像,只能低着声音,揣测着回答说:“回禀公主殿下,那是少雪城的守护神,仰光使者的石像。”
萧元却已经不耐烦听他絮絮叨叨的说这些了,直接驾马朝着石像的方向而去,景行止本欲跟随而去,谁知萧元却说,“受降之事,既然是你弄出来的,那便由你安排吧。”
话语未落,人影却已经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之中。
景行止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他陪着她一路经历了这样多,即便所有人对她的感情都有过变化,可是他却一如既往,始终没有改变过。为什么自己的努力总是得不到她一个专注的眼神呢?他甚至开始恐惧,是不是这一世,还是如前面的每一世,惨淡收场?
萧元负手站在海岸边的高塔之上,这个位置正好与石像正面相对,她可以毫无距离地看着她的的容貌,出奇地与自己,与梦中的神秘女子相似。
她摆了摆手,便有少雪城的当地人上前,惊吓着给她解释这座石像的来历。
名字叫做仰光。兴
建的时间其实也不过二十余年左右,与它一同被少雪城人供奉的,还有神庙中的一个参天盛大的婆罗树。
据说是当年尊者悟道的树,在少雪城中有着这样一个传说。
曾有那么一日,迦叶尊者经过一颗开满花的婆罗树。
而迦叶尊者在凡间经历了轮回,尝尽了世间万般苦,在回归灵山的时候,用自己的一缕发与婆罗树结了一个缘,悟道之后的婆罗树,有了自己的思维,成为了迦叶尊者在凡世里的化身,名曰仰光使者。
那么自己,不就是婆罗树上开出的那一朵金色婆罗花吗?
这般相似的容貌,也是由此而来的吧?
若是仰光再次显灵,也许容焕就可以复活?
哗哗的雨声落入耳中,带着夏日特有的凉爽。高塔之上,隐约可以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油液胡笳声,几个音符断断续续,似有似无地撩拨着人的心绪。
萧元心念一动,循着胡笳声望去,却见景行止撑着伞缓缓的朝着高塔此处行来。豆大的雨珠落在油纸伞上,渐起细小的水花四散而下,洁白的袍子在风中轻轻摇摆,那人却安步当车从容不迫的缓缓而来,温隽如水的面容在雨幕中早已模糊不清,他走过那棵碧绿的婆罗树,步伐顿了顿,突然极为虔诚的跪了下去。
地面的积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可是他却将油纸伞丢在一边不管,双手合十,庄重而肃穆的磕下长头。
他在求什么?
或者说,他不是什么都可以做到吗?还能求什么?
“本宫若要它现身,该如何做?”
方才便已经惊吓不已的人,此时更是如同看一个怪物一样不敢直视萧元的目光,他实在不懂为何这个南国的公主要这样关心一个莫须有的传说。即便他身为少雪城的城子,生来便信奉着这个传说,可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狂热的去一探究竟。
“我不知道。”
这话刚一出口,南国公主身边的侍女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个公主虽然看着美丽却是一个残暴狠辣的人。
男子眼中有些急躁不安,咬着牙,说:“也许浴佛节可以···”
“四月初八?”
萧元静静又望了一眼依旧匍匐在那颗树下的景行止,道:“命大军进城,等吧。”
轻盈应了声,却也觉得可笑,且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是因为一己私欲便大开战火,多么的不理智。
只是对萧元来说,权势于她,本就是用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个工具,如果有一天,她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那纵使权倾天下又如何呢?
光永四年末。
“殿下,长安城传书。”
萧元随手翻看那一纸书信,唇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是冷的,轻盈本欲上前劝说,此时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驻军少雪城已经两年了,可是一连两个浴佛节过去了,别说显灵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若非是用寒玉棺所葬,只怕大司马的身体都腐烂得只剩累累白骨了。
片刻之后,长公主放下书信,转头对轻盈说道:“代本宫写一封信吧。”
轻盈取来纸笔砚台,心中早就知道该如何写了,不过又是不想回长安,要在留一年这样的话罢了。
实际上,她已经替长公主写过两次了。
十日之后,姜永夜收到回信时正与仅有的几个亲信在崇政殿里讨论国事。
“还望陛下圣裁。”
伴随着姜永夜仔细将书信放回信封中的悉索声,四位肱骨之臣齐声出言,姜永夜握着信封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抬手压了压太阳穴,很重很慢,有些失神一般。
“孟光长公主领军在外,屡次抗旨不遵,莫非是存了拥兵自重的心思,意欲谋反?”
他放下手,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说话的那一个人,崇政殿幽暗的灯火中,他的眼睛泛着冷光。
过了许久,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眸中有光彩闪过,道:“爱卿过矣,长公主不会做这等事的。”
姜永夜放下手中的书信,目光有些幽暗,唇角没有一丝弧度,双唇单薄泛着白色,似乎是极为笃定的说:“她素来看重我。不会害我。”
“诺。”方才出言的大臣擦了擦汗,有种费力不讨好的感觉,似乎陛下与长公主之间的感情真的不容他人质疑,可是,陛下手中大权,就快被架空,就没有半点不满吗?
过了许久,崇政殿里才重新响起姜永夜的声音,“她,长公主手中握着我南国四十万征天军,你们切不可怠慢于她,以免引起动乱。”
四位大臣顿时明白了,陛下其实是忌惮长公主手中的兵权,所以才不肯出手的。
他们对视几眼,弯了弯腰,道:“臣等必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姜永夜看了一下那封信,点了点头。
四位大臣便弯腰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崇政殿里再一次只剩下姜永夜一个人的时候,他又重新拿起了那一封信,却没有打开再看。
明明是遥远的蛮荒之地,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肯回来,他连皇权都放给她了,可是还是不肯留在长安,姜永夜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起,胀痛难耐,他只能又一次重重的按住。
总得想个法子,让元儿永远留在长安城里,而不是天南地北寻不到一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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