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腔

看来警察对普通老百姓的威慑力还是挺大的，不愧是国家的暴力机关。这事幸亏有一个民警来了，省了不少麻烦，至少在气势占了上风。
唉，可惜后世的警察完全成了另一个形象，和城管差不多了。
见大家胆怯，杜远舟径直排众而出，坚定的向着冯二楞走了过去，严肃的说道：“冯二楞，计划生育是国策，你不能违背，废话不多说了，你立刻放下菜刀，赶快让你媳妇跟我们走吧！不然的话……”
众人为杜远舟的举动不禁捏了一把汗，但杜远舟知道，这冯二楞不能来软的，只能趁热打铁，只要保持总归距离就可以。
赵万成也暗暗怪杜远舟太冒险，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杜远舟吧！只好硬着头皮和杜远舟并列站在一起，其他人一看，也不由得上前一步。
看到大家的气势，冯二楞知道今天这事情不能像以前一样算了，可是自己要儿子啊，自己可不能绝后啊，一时蛮性上来了，于是冯二楞挥舞起了菜刀，不住的跳着脚吼吼叫着：“我看谁敢进来，我非砍死他！我要砍死他！”菜刀在空中乱舞，阻止众人的前进，同样也吓坏了他老娘，这要是砍伤了干部，那指不定要被关上好多年。
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二楞娘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上前就想抱住他的腰，不巧冯二楞乱舞着菜刀，身子跟着胡乱摆动，正好一胳膊肘顶在他老娘身上。
“哎呦~~”
只见痛呼一声，二楞娘被撞得摔倒在地上。
冯二楞生来孝顺，看见老娘摔倒在地，以为受了伤，赶紧回头去抢救老娘。
杜远舟知道，这次不能只靠言语来解决了，一见这是好机会，心中根本没有来得及想什么，低喝了一声，一个箭步猛地扑了上去。
由于冯二楞背后是他娘，所以不好直接将这冯二楞击倒在地，于是双手紧紧的扭住冯二楞握刀的手，一用劲将那左手的刀也夺了下来。
杜远舟根本没给冯二楞反应时间，紧接着，握牢他的手，往后一退，脚一前探，别住了他的大腿，猛地使劲，将冯二楞摔翻在地。
红了眼的冯二楞，刚想起身，杨世民、严小军也随之窜了上来，一起将冯二楞死死的按在地上，杨世民拿出手铐子，将冯二楞给铐上了。





官腔 第四十七章 土匪的后代
二楞娘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杜远舟果然上前将冯二楞撂倒在地，却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众人的押送下，这一次算是可以成功将两家超生户送到了镇医院。
冯二楞虽然被拷上了双手，可是这嘴里依旧骂骂咧咧，骂得极为的难听，尤其之前骂华晓梅，很让杜远舟恼火。
本来看到二楞娘的苦苦哀求，想把他放了，看来弄不好坏事，便准备将他带到派出所教训一下。一路上，冯二楞的老娘与媳妇的哭泣，让众人心中很不舒服，但将冯二楞放了又怕他闹事。
结果没等到镇上，听见老娘与媳妇的哭声，又被他老娘一个劲的劝说，冯二楞倒冷静了一点，自己要是被抓去坐牢那就全完了，可是看到自己老婆已经有点样子的肚子，这个大男人伏在颠簸的车上，不由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那叫一个凄惨！虽然这件事情是出色完成了任务，攻克了难关，不过杜远舟兴致倒并不是很高，尤其看到冯二楞悲痛欲绝的神情，心中更是不忍。
这计划生育是国家的基本政策，也是当前务必要实行的政策，可对于深受五千年男尊女卑，儿子传宗接代思想观念熏陶的国人来说，想要一个儿子的愿望是可以理解的，也值得同情的。
可惜官场之人，如嫁入豪门的少女，一入侯门深似海。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些人有些事，你同情也罢，不同情也罢，你都必须去做，也许这正是当年郑板桥的感叹吧！
“杨哥，你把他放了吧！”冲着杨世民，杜远舟毫无兴致地说道。杨世民惊讶地看了看他，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还给冯二楞打开了手铐子。
其他人没有注意，但华晓梅发现了杜远舟情绪不对，不由得担忧地看着着她。当一接触她的目光，杜远舟猛地惊醒过来，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妇人之仁，脑筋怎么也转变不过来呀。
这社会本来就这样，又不是只他冯二楞不能要儿子，很多官员也同样只能生一胎，难道他们就不想生儿子吗？我想未必，除某些官员和情妇偷生儿子外，恐怕大部分官员还是迫于社会的无奈，只好作罢！
转眼三个星期过去了，马关镇也召开了三次碰头会，杜远舟作为典型在会上受了表扬，尤其勇擒冯二楞事件更被广为传播。在进行一番表扬之后，镇领导鼓励他再接再厉，一举挑起上岭村计生工作的重担。
对于领导的鼓励和指示，杜远舟当然要有所表示。但心中却知道，上岭村的事情绝不可能像杨杖子村这么容易，也不能蛮干。
村干部们提前已经知道是杜远舟来上岭村驻村，但是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还以为他们会在杨杖子多待些日子呢！
毕竟以往很多镇上分片干部一到了上岭村，打个照面，就见不到人影儿。
村里几个干部在杜远舟一行五人到了后，便将杜远舟请到村委会的办公室。
虽然已经十月份，这几天的天气有些反常，出奇地热，村委会办公室的电扇呼啦啦的转着，杜远舟简单的跟几个干部们说了一下镇里对包村干部的要求以及妇检的事情。
这些要求其实镇里早已经发了文件到各个村，村干部们也早就知道了。至于计划生育宣传事项，前些天还在杨杖子村抓妇检的时候，杜远舟等人就抽空来了一趟上岭村，已经给他们布置了相关任务。
“杜助理啊，镇里的规定我们是知道的。不过你们今天第一天驻村来，下午也不要忙着工作，今天中午怎么也要给你们接下风呀！就到我家吃顿欢迎宴，不醉不归！”村书记何奎说道。
“算了，镇里的规定我们还是要遵守的。我们还以工作为主，今天中午我们就随便吃点得了。”杜远舟笑着准备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可不行，杜助理，你不了解我们村。到了我们上岭村，如果不喝醉酒，是办不成事情的。”何奎一脸严肃，大声劝说道。
虽然听起来似乎略带威胁的口吻，但杜远舟知道，这绝对不是何奎的本意，他只是想发扬一下上岭村男人豪爽好客的作风而已。
“哈哈，既然这样啊。看来这一顿酒我们喝定了！是不是呀？”杜远舟哈哈一。笑，回头对着其他人说道。
随后，在杜远舟的带领下，大家呼呼地跟着去了何奎家。
其实，杜远舟并非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工作。但他更知道，和村干部打交道，必须学会入乡随俗，甚至投其所好。
不然没有他们村干部配合，你想凭借自己这几个人开展计划生育工作，不说做梦也差不多。
何奎性格颇为豪爽，其他村干部也差不多，酒品看人品，刚开始他们对书生型的人杜远舟确实没大看上眼。
到了酒桌上，只见杜远舟喝酒喝得豪气干云，大家最初印象，一下子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家开始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起来。
整整喝到下午三点多钟，只喝得大家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幸好喝的都是自己家酿的高粱烧，不然非酒精中毒不可。
在大家喝得酣畅淋漓时，杜远舟又向何奎问了上岭村的计划生育情况，顺便了解一下风土人情。
“杜兄弟，别说了。”
“你知道我们上岭村什么最出名吗？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穷，上岭村这地方穷的很，一是地方偏僻，二是路不好走，三是不通电，其他说什么都是扯淡儿……”何奎醉醺醺地拍着杜远舟肩膀，一嘴酒气地说道。
“唉~~”
“我这村支书不好干呀！村民也没出路呀……”他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有感而发。
“穷，怎么还要生，那不应该更要计划生育吗?要不然的话，负担不是更重了。”杜远舟问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咱们国家这传宗接代是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些城里人还想办法生个男娃呢，你更别说村里了。”何奎说道。




官腔 第四十八章 各显神通
然后他指了指窗外的大山，“你看，上岭村就处在半山腰，周围环山，很多信息都传不到我们这。现在连电没通呢，更别提有电视了呢……”
嘿嘿~~
说到这里，何奎看着杜远舟一笑，“你知道他们最大的娱乐是什么吗？嘿嘿，他们晚上没事干了，就是抱着老婆生孩子呗，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娱乐节目了。”显然，他把没结婚的杜远舟当成了一个雏儿。
杜远舟一惊，但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还真不太好办了。他们已经把做那事当成了晚上没事干的消遣了，再加上又不弄什么保护措施，那很容易就怀上孩子了。
“国家的计划生育都这么多年了，在这里宣传难道就一点用都没吗？”杜远舟不死心的问道。
“有用？有啥用呀。你知道上岭村以前是什么地方好吗?我告诉你，这里最开始来得全是被战乱逼得无路可走的老百姓，钻进大山来了，最后聚集在一起成了土匪村。”
“唉，我们也不能怪那些祖辈们，只怪那时当兵的太祸害人了，不抱成团自保咋办……”
“后来呢？”
接着话茬，杜远舟好奇地问道。
“后来就全国解放了，由于大家都和白毛女差不多一样被逼上山的，也是受压迫这，再说了，平时也没抢过老百姓的东西，抢的大部分是地主或者那些国民党的，自然被平反了。”何奎用醉眼看着杜远舟，落寞地说道。
“虽然平反了，特殊时期那十年，还是许多人被批斗了，我爹就被那些兔羔子批斗弄惨的，后来落下病根没治好，死了……”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激愤。
“八四年，虽然又给我们被平反了，可是大家对政府还是有一些恐惧心理的……”他话锋稍稍一转，解释道：“恐惧心理，换一句话说，就是不敢相信政府，也不愿意相信政府……”
“再说，你想想有几个当土匪的，有文化了？土匪的儿子自然也大多没文化。大家根本不认识几个字，你宣传资料发得再多也没用……”何奎说道。
“前几年镇里有个计划生育小组，不听我的劝说，到了月牙屯趁着一户村民家里的男人没在家，就将人家怀了二胎的媳妇拉到镇医院做了流产。那男的回来后，嘿嘿，祖辈传下来的土匪脾气上来了，就带着一帮人去了镇政府，直接堵了镇政府三天。”
“嘿嘿，最后还是县里的领导出面将这件事平息了，那姓王的干部调走了。如果现在你们走一趟，上岭村人一定都会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呢，看你是不是要抓人家怀孕的媳妇去镇里。”何奎醉醺醺一笑，说道。
听了何奎的话，杜远舟一行才知道这上岭村的问题，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还牵涉到历史问题。
整个村里，有一大半是土匪的后代，教育自然落后，民风彪悍。由于上岭村地理位置偏僻，只有一个小学，就是五六间土坯房子，破破烂烂的，老也就有一两个，还是民办教师，让人很是担忧。
如果真要抑止上岭村超生的问题，首先要宣传一下超生的后果，总不能生不出儿子就一直生下去吧。再者就是要增加一下上岭村村民晚上的娱乐项目，不过总要想些办法，也不能让这些村民没事总在家做那事。当然拉电是不可能的，杜远舟暂时没那么大能量，只有另想办法。
越穷越生，这是农村计划生育典型的现状。所以，最重要的是改变上岭村的经济条件，最有效直接的办法，就就是鼓励上岭村的男人都出去打工，都窝在村里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那早晚要穷死。
不过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因为人的观念是最难转变的。再说了，上岭村人普遍对政府干部存在不信任心理，怎么取信于民，才是改变观念的第一步，也是关键一步。
为上岭村计生工作，杜远舟正愁眉苦脸的时候，计生办其他各路人马，也正在各村轰轰烈烈地开展工作。
其中当然包括计生办一把手翟新泉，由于上次镇里开会被马友财当场批评，心中自然憋了一股火。
这次他负责了流水沟附近的三个村，任务也十分艰巨。在每周总结会上，翟新泉并没有突出表现，而杜远舟的表现受到表扬之后，心中便琢磨开了。
经过一番反思，翟新泉也看出这些超生户，大部分是冯二楞这样硬骨头，用平常劝说的方法，很难啃得动，便产生了用硬锤子敲碎这些硬骨头的想法。
这天，他接到流水沟村妇女主任朱大英的举报，说得到确切消息，他们村王兴旺的媳妇又怀孕了。
由于王兴旺小时候得了一场病，后来留下了后遗症，眼睛有些斜楞，所以大家都给他起了一个叫斜眼子的绰号。
之所以有了这个绰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王兴旺还有一副花花肠子，嘴皮功夫特别了得，能说会道，他的媳妇就是被他忽悠来的。
结婚之后，不料生了两个丫头，他自然不甘心，还希望要一个男孩。
“这还了得，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嘛！”听到朱大英的汇报，翟新泉立刻叫上几个人，一阵风儿似地直奔王兴旺冲去。
等到了王兴旺家，发现王兴旺的媳妇早已经躲了出去。
只有王兴旺和他的老娘在家，几番劝说无果下，翟新泉也急眼了，立刻叫大家抄王兴旺家的东西，准备这样逼迫他们立刻将人交出来。
一时之间，王兴旺家鸡飞狗跳，即使王兴旺再能说，但这伙人根本不听他说话，也让他有劲使不上，有话说不出。他的两只胳膊，也分别被两个高大强壮临时工牢牢地袈住，想阻拦也拦不住。
其实，这是事情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经过这段历史的人，大部分都见过，尤其**十年代，当年抓计划生育的气焰太盛，简直无法无天。
只要抓住超生的尾巴，张嘴一字儿是“钱”，两字是“要钱”，三字是“死要钱”……你说没钱怎么办？
哼！没钱的话，人可以拉粮食啊！拉电视机啊，洗衣机啊，缝纫机啊，录音机……你说这些都没有怎么办？




官腔 第四十九章 抢粮打人
那个年代，计生干部根本没道理可讲。哼哼！没钱没资产的话，就拉人……把人抓走，扔派出所拘留几天，逼得家里人来赎。
没钱，没资产的……偷摸抢盗也好，卖血卖肉也罢，总之到最后，你总会求着他们，供着他们，给他们送钱！
要钱的就先不说了，还有要命的！为了奖金，完成上级的计划生育指标，他们逮住一个超生的孕妇，哪怕怀了七八个月大，让你引产，你就得乖乖听话！
你说闹出人命他们就不怕？哼哼哼！他们会笑着说，有啥怕的，我们是认真执行文件办事儿的！你超生就是犯罪，死不足惜！
在当时，你不要问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敢问，他们就敢张狂地说：我就是王法，你去告吧！告也告不赢！相比较而言，马关镇还好一些，放在许多地方，翟新泉这样做还不算过分，百姓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以至于许多农村超生的人家，事先都会将家里值钱的物件放在亲戚家，弄得后来一些亲戚跟着遭殃，那些计生干部干脆冲到人家的亲戚家，不论谁的东西，全部拿走，和土匪差不多。
单说在王兴旺娘俩歇斯底里的叫喊中，王兴旺家屋里的锅瓦瓢盆被拿得精光，值钱的一点都没有幸免，甚至院子里鸡鹅也被抓住几只，摆放在闲屋几袋粮食也被装上了车。
“别推了……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啊……”翟新泉他们又开始向偏房扫荡，只见兴旺妈挡在放粮食的偏房门口，她瘦弱的身体，根本挡不住几个如狼似虎的壮年汉子。
在他们冲击下，兴旺娘被推搡在地上……他们一脚踹开了偏房并不牢靠的木门，一袋袋地开始往外搬粮食……
在这年代，村里头许多土地还没有进行大规模调整，那些家庭联产承包分配也不公平。比如：王兴旺他们家……连同超生两个闺女和两位老人，一共六口人，但分到的地还不到两亩，又是旱田，产量不高……所以，粮食对她们家来说是相当珍贵的。
兴旺娘疯狂地向上冲，试图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就仿佛看到了她两个可爱的孙女围在灶火台前，看着空荡荡的锅碗，哭着喊着叫着“奶奶，我饿……”
可以说，翟新泉搬走的不仅仅是老王家的粮食，还是老王家的心血，老王家的生命！！粮食在减少，王兴旺的心在冷却，他试图挣开他们的拉扯，却根本无法挣脱，眼睁睁地看着五个……六个……袋子往外搬……
当看到最后一袋粮食正在被搬走……兴旺娘哭喊着扑上去了，在最后那个粮食袋子经过他眼前的时候，她忽然间半弯起腰，抓着那人的裤子边儿，哭：“求求你们……给我们留一袋子吧。孩子们不经饿……求求你们了！”
这么猛地一扯，顿时让那临时工打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了。“死老太太，滚开……”那个临时工一脸凶相，不耐烦地喝道。
这时候，王兴旺的大丫头小兰子，从人群中使劲地挤了进来。这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身上穿着一见破旧的打补丁衣服，长得却格外可爱，刚才找伙伴去玩了，回来时看见这么人在自己家门口，便赶紧跑过来看看。
正看见奶奶浪淘大哭，这些家伙正往车上装粮食。虽然年龄小，小篮子也知道他们都是坏人，趁人不留意儿，在院里捡起一碎瓦片儿，就砸到了带头的翟新泉头上……
“啊……”一声惨痛地低吼在院子里响起，之后是几个人明显的抽气声。小兰子人小，力气不大，但因为用了巧劲儿，翟新泉的后脑勺顿时出了血，虽然不多也不要命，但也够疼的。
“**的，找死啊！”翟新泉吃疼，一脚狠狠地踹在小兰子身上，丝毫没有顾及他脚下的只是一个还懵懂不懂事儿的五六岁小孩子！
小兰子被踢出了半米远，落在地上时，胸口疼得好像要炸开一样，脸疼得挤在一起，而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实在是太弱小，太弱小，弱小到承受不住一脚的重量。
这几天，翟新泉一改以往作风，工作强硬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计生办主任也挺威风的，不再像以前那么窝囊了，没想到却被这小崽子砸了一瓦片。
他越想越气，根本没想到小兰子是小孩子，骂骂咧咧地又朝前走近一步，企图重新补上一脚。
幸而旁边儿的村干部拉住了他，说了声：“翟主任，算了！还是个孩子呢……真闹出事儿了……”
这时候，兴旺娘也顾不上哭了，跟着扑上来，将小兰子紧紧护在怀里。虽然她一时想要孙子传宗接代，但对于这两个孙女儿，格外疼爱。
等冷静过来，翟新泉也知道，真闹出事儿了，对方不依不饶讨说法，估计自己卷铺盖儿走人儿还是好的，弄不好得进大牢了！
最后，带着一伙人，装着王兴旺家的大部分家当，若无其事地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王兴旺十分难受，幸好自己大丫头也没有事，只是胸口被踹的肿了起来。
对于这两个女儿，王兴旺也是挺喜欢的，这次不仅家被抄了，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也被打了，让他不由得恨得牙咯吱咯吱直响。
此仇不报非君子，王兴旺头脑飞快地转了起来。
可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和人家硬拼，胳膊拧不过大腿，根本没有人家的人多。
想上告，那根本不可能的事，即使告也告不赢。
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大脑足够用，知道民告官的官司准定会输，这也是人家嚣张的本钱。
一晃几天过去了，大家渐渐地把这件事都忘记了。但一向很少吃亏的王兴旺，心中却始终没有忘，一直存着报复的想法。
这天他从田里刚回来，正好在村头碰见了闲晃的赵二狗。上次赵二狗虽然打人了，在派出所也遭了不少罪，但最终被舅舅给弄了出来。
于是，他的牛皮又开始周边十里八村吹开了，经常和那些混混吹：你看我把镇干部都打了，还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被放了出来。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他媳妇毕竟结扎了，自己想要儿子也不可能了。
每次见到他，村里人虽然没有直接笑话他，很多人背后还是议论的。
这让赵二狗对那些计生干部很是不满，尤其带头的翟新泉，不仅让自己在派出所受罪，还让自己生儿子的希望破灭了，成了老人嘴里说的绝户。
当然王兴旺也知道这件事情，这次恰巧碰到赵二狗，他不由得灵机一动，眼角一挑，立刻计上心头。;




官腔 第五十章 背后挨黑棍
自从实行抓不到人便强拉东西后，似乎计生工作开展顺利了许多。
一时之间，翟新泉的名声传开了。虽然有些老百姓背后直骂，但至少不敢随便耍无赖了。
有时，看到这些村民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的样子，翟新泉不禁感叹自己以前过于软弱了，看来老百姓真是贱皮子，不来狠得不行。
这一天，翟新泉又强行把一户人家孕妇送到镇医院去后，便和流水沟村干部们开始喝酒，直喝到天黑日落，大家才渐渐散去。
本来他应该计划住在流水沟村的，但该着这一天出事。
喝酒之后，好久不碰媳妇的翟新泉，今晚不知犯什么邪劲儿，突然想起他媳妇胸前那肉球般肥大的**，便醉醺醺地执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