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二嫁之庶女弃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欲念无罪233
我是知道,不过我也说过,琅王不会让你用那样的法子救琉璃,说出来也不过自取其辱而已。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
楚凌跃万分恼恨,不过借着这片刻的缓冲,他终于渐渐控制住了自己,开始尽力将丢掉的颜面挽回来,故意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我来替琉璃承受万虫啮咬的痛苦了!书昀表哥,开始吧!”
父皇,母妃,三哥逼我倒也罢了,你们居然也逼我!很好,这笔账我会记住的!早晚要你们一点一点地还回来!
楚凌云与玉琉璃对视一眼,各自淡淡地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灯下的一番对话:“琉璃,根据《凤灵宝鉴》的记载,只需将两只蛊虫都逼到一人体内,再在头上任意一处割开一个刀口,倾入药物后缝好,便可将蛊虫杀死并化成水。”
“这么简单?那两只蛊虫在体内,会有什么感觉?”
“两虫会争夺精元,此人会头痛不堪,浑身如万虫啮咬。不过只要立刻倾入药物,蛊虫便会死亡,头痛只是片刻的事。”
“若是没有药物呢?”
“那就惨喽!虽然蛊虫最终也会自相残杀而死,但此人至少承受三日三夜的痛苦。”
沉默片刻之后。
某人浅浅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为何要用药物杀死蛊虫?让它们多活三天不是很有意思吗?”
“啊呀!琉璃,你真是我的乖乖好王妃!我正是此意!”
“嗯。不过琅王,咱们都是好人,要记得告诉珩王他必须承受巨大的痛苦。如此一来,无论他答不答应都会痛苦万分。”
答应了,是身上痛苦,不答应,是心里痛苦,因为他必将因此而颜面尽失,声名扫地。
又是片刻沉默之后。
某狼王摸着下巴笑笑:“琉璃,你比我狠,但是我喜欢,因为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过奖,这叫近墨者黑。”
楚凌云一向不是善男信女,作为来自现代社会的世界顶尖特工,玉琉璃也不是吃斋念佛长大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向是她奉行的准则。
总之无论如何,这场戏演得十分成功,不仅让楚凌跃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而这,就是招惹狼王必然的下场。
作为狼王,他整人都整得如此明目张胆,理直气壮,楚凌跃若是知道真相,估计肺都会气炸了。
不多时,端木书昀已经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缠到一起,做好了一切准备。拿起金针,他正色说道:“二位,只要我金针一下,无论有什么感觉都不可乱动分毫,免得酿成大祸,注意了!”
玉琉璃自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楚凌跃却几乎忍不住跳起身夺路而逃!但那样一来也就意味着他将与皇位彻底无缘,只得咬紧牙关哼了一声:“我知道,开始吧。”
端木书昀点头,终于将金针刺入了玉琉璃的穴道之中。很快感应到了他的逼迫,蛊虫开始剧烈活动,玉琉璃只觉脑中仿佛有一把钢刀在来回地锉动,登时痛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琉璃!”楚凌云眉头紧皱,一颗心早已揪成一团,好不难受!
端木书昀小心地旋转着金针,密切关注着玉琉璃的反应,口中还来得及轻声安慰:“琅王莫慌,这是必然的!”
楚凌云抿唇,不再说话,眸中去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楚凌跃,你敢让琉璃承受如此痛苦,就别怪我接下来会好好“报答”你了!
幸而这样的剧痛持续片刻之后,那蛊虫便感应到了同类的存在,果然在金针的逼迫下顺着玉琉璃的手臂慢慢移动起来。又过了片刻,只听端木书昀一声低喝:“成了!”
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挥,刀光闪过之处,缠在两人腕上的布条已经片片粉碎!玉琉璃浑身一软,已经倒入了楚凌云怀中,剧烈地喘息着。
楚凌云搂紧了她,示意端木书昀为她包扎腕上的刀口:“琉璃?”
“我很好。”玉琉璃低声回应,“只是有些累。”
“蛊虫正在大量吸食你的精元,你自然会觉得累。”端木书昀微笑,“不过情况并不严重,休养几日就会恢复。”
楚凌云笑笑,手臂又紧了紧。生平第一次,玉琉璃突然感到被人珍惜的感觉原来真的挺不错,不由本能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到底母子连心,方才虽然极端失望于他的表现,眼看着两只蛊虫都进入楚凌跃体内,端木凝脂还是万分担心:“跃儿,你觉得如何?”
楚凌跃暂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母妃放心,儿臣还死不了。何况只要琉璃没事,儿臣死也值了!”
不是死也值了,是快气死了!
处心积虑谋划半天,到头来居然出现如此戏剧化的结尾,这该是多大的讽刺?
端木凝脂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只是暗中一叹,苦笑一声说道:“无论如何,幸亏这鸳鸯蛊是解了,琉璃,对不住的地方,你多海涵。”
玉琉璃摇头:“姑姑客气了。”
没关系,你儿子很快就会得到教训了。
楚天奇听出了些端倪,刚要开口说什么,楚凌跃陡然一声尖叫:“啊!我的头好痛!我的脖子……我的胳膊……啊!啊啊!好痛!”
几人对视一眼,各自了然,端木凝脂已经一呆:“这就开始发作了?”
“是!”端木书昀点头,满脸爱莫能助,“姑姑,这蛊虫发作起来虽然厉害,咱们却都帮不上忙,珩王只能咬牙硬忍,挨过去就好了!”
楚凌跃的惨叫声还在连续不断地传出,楚凌云已经叹口气摇了摇头:“琉璃,我们走吧,四弟这个样子,我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玉琉璃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似乎同样不忍心直视,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唇角的笑意:“好,我也乏得很了,先回去吧,稍后再来看望珩王。”
“啊!好痛!啊……”
楚凌云,玉琉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绝不会!
盯着他们的背影,楚凌跃几乎咬碎了牙根!
然而紧跟着,剧烈的头痛和浑身如同被啮咬的痛苦便击碎了他的理智,令他满地翻滚尖叫,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尊贵优雅?
“跃儿!跃儿你忍一忍!”端木凝脂心疼得脸色煞白,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疯狂地滴落,“忍一忍就过去了!听话!跃儿……”
跃儿啊,此番你可得到教训了吧?凡是属于琅王的一切,你是夺不走的!
眼见着楚凌云等人离开,楚天奇不由皱了皱眉,立刻吩咐侍卫将楚凌跃送入内室。剧痛的折磨之下,楚凌跃理智尽失,状如疯狂,众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压住,并勉强抬了进去。
一旁的楚寒薇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已吓得眼含泪花,大气不敢出。楚天奇看她一眼,目光有些阴沉:“寒薇,此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父皇!儿臣没有害过四皇兄和琉璃表姐!”楚寒薇立刻摇头,泪珠儿甩得四散飞扬,“父皇您想想,儿臣有什么必要这样做?这样做对儿臣有什么好处吗?”
楚天奇沉吟着:“朕倒不是说你有意害他们,就像跃儿说的,是怕你痴迷养蛊遭人利用……”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要儿臣怎么说您才相信?”楚寒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有一段时间儿臣的确对养蛊有些兴趣,但母妃一直不肯教儿臣,儿臣早就放弃了,哪里会遭人利用?父皇,儿臣被人陷害了才是真的!”
楚天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越琢磨越觉得她不像在说谎。这个女儿虽然喜欢猎奇冒险,却一向单纯,她的心机应该没有深沉到如此地步。
“好了,别哭了,父皇也是担心你吃亏。”安慰一般笑了笑,他接着开口,“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便回去歇着吧,没事不要出去乱跑,否则不是容易给别人陷害你的机会?”
见他并无怪罪之意,楚寒薇心下稍安,施礼之后退了下去,一路走一路还抽抽噎噎。
端木凝脂早已入内照顾楚凌跃,听着内室不断传出的尖叫,楚天奇不由手扶额头,说不出的疲惫。他方才什么也不曾说,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沉默片刻,楚凌跃的尖叫声越发不堪入耳,他着实有些听不下去,便起身离开了。
“啊!好痛啊!母妃!儿臣好痛……不对!好痒!痒死了!”
内室的床上,楚凌跃正在来回翻滚,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而且涕泪交流。剧痛还未结束,他陡然感到全身各处痒得钻心,忍不住猛烈地抓挠起来,脸上、脖子上很快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跃儿!”端木凝脂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脸上哭喊,“不要抓!忍一忍!你这般抓下去,岂不是把身上都抓烂了?忍着些!”
“儿臣忍不了!忍不了了!”楚凌跃赤红了眼睛死命挣扎,只觉痒得越来越厉害,反而不如方才的剧痛容易忍受,“放手!放手!痒死了啊啊啊!放开!”
喊声中,他突然狠狠一脚踹在了端木凝脂的小腹上!猝不及防之下,端木凝脂一声哀呼,整个身体都向后直跌出去,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小腹处痛如骨裂!
“娘娘!”侍女大吃一惊,扑过来抢救,“娘娘您没事吧?太医!太医!”
“别喊……”端木凝脂剧烈地喘息着,“快……快去阻止跃儿,别让他……继续抓挠……来人!来人!”
“是!”
侍卫应声而入,一眼看到楚凌跃的样子便吓了一跳,各自面面相觑。端木凝脂喘过一口气,立刻吩咐道:“快!压住跃儿的手脚,用力压!”
侍卫答应一声,果然齐齐上前,七手八脚地压住了楚凌跃的手脚。楚凌跃虽有功夫在身,却早已被那两只蛊虫折磨得无法施展,登时被压了个结结实实,只能徒劳地尖叫着:“放手!放手!你们这帮狗奴才!再不放手,本王杀了你们!啊啊啊!”
几名侍卫一哆嗦,端木凝脂已厉声喝道:“不准放!狠狠地压住他!只要跃儿捱过这几天,本宫重重有赏!”
楚凌跃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旁人是不知道,但接下来整整三天,偌大一座皇宫似乎都回荡着他凄厉的尖叫哭喊,彻夜不息。
直到第四天早上,当朝阳终于升上天空,所有的尖叫便骤然消失,安静得令人不安:莫非珩王的病好了?
寝宫内,楚凌跃死鱼一般瘫在床上翻着白眼,连喘息声都有气无力。虽然侍卫尽职尽责地压住了他的手脚,他依然得空将裸露在外的肌肤抓得道道血痕,黑黑红红的血迹遍布其上,狼狈不堪。
端木凝脂叹息着命人打了热水进来,正替他擦洗。虽然动作已经极尽轻柔,楚凌跃却突然哆嗦了一下,嘶声吼道:“轻一些!痛死了!”
三天三夜的嚎叫下来,他的嗓子已经嘶哑不堪,声音宛如破锣,眼中更是布满血丝。
端木凝脂动作更轻,叹了口气说道:“跃儿,你此番可记住教训了吧?琅王不好惹……”
“你还说!”楚凌跃咬牙嘶喊,若不是实在没有力气,早就跳起身指着她的鼻子大叫了,“你是儿臣的母妃,居然帮着三皇兄逼儿臣受这些罪,你这叫胳膊肘往外拐你知不知道?”
端木幽凝抿唇,挥手命所有人退了下去:“跃儿,你以为琅王真的想不到是你将蛊虫放到金钗上的吗?他不当面点破,不过就是看在你是琉璃表哥的份上,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而已!”
这一点,倒是她太低估楚凌云的狠和绝了,他不点破只是为了更狠地折磨楚凌跃、好好耍耍他而已。
楚凌跃咬了咬牙,抵死不认:“谁说是儿臣放的?明明是寒薇的身上才有虫药!”
端木凝脂动作一顿,继而微微冷笑:“跃儿,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肯承认,你觉得有意思吗?偌大一座皇城,男女老少不计其数,却单单是你和琉璃中了蛊,而且还是需要二人同房才能解的蛊,你以为旁人都猜不到是你搞的鬼吗?”
“哼……哼!”楚凌跃有些无言以对,越发恼恨不堪,“猜到又怎么样?他们没有证据,谁敢出去乱说!”
端木凝脂痛心不已,轻轻摇头:“你呀……跃儿,其实你根本做不了皇帝,不要再执着了好不好?”
“谁说儿臣做不了皇帝!”楚凌跃最听不得的便是这种话,而且在这句话的刺激下,他居然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同是父皇的儿子,儿臣也不输给谁,旁人能做,儿臣为什么不能做?”
“不输给谁?”他的执迷不悟终于逼出了端木凝脂的冷笑,令她的眼神也陡然变得锐利,“你费尽心思设的这个局,你以为很高明吗?当初你哪怕给十个八个人下蛊,让他们作为陪衬,只怕也不那么容易暴露自己吧?”
此言一出,楚凌跃不由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继而懊悔不迭!果然是自己考虑太不周全了!孤零零地就他们俩中了蛊,没人怀疑才怪!
端木凝脂只顾着想办法让他死心,却完全不曾料到这句话给了他怎样的提醒,反而将他推入了更加悲惨的境地。
眼中闪过狠戾的光芒,他慢慢躺了回去,沉默不语。其实当初他也想过会有人怀疑,但却笃定地认为鸳鸯蛊只有一种解法,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与玉琉璃成为夫妻才能防止她变成杀人狂魔。只要达到这个目的,旁人纵然怀疑又如何?
可谁知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谢冰瑶居然藏了私!
所以自己承受的一切痛苦,都要算在柳媚儿头上!
见他不语,端木凝脂还以为他终于明白,不由欣慰地叹了口气:“跃儿,其实做皇帝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好,倒不如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地做个王爷,一辈子衣食无忧,岂不是很好?也省得受这些罪。”
楚凌跃依然沉默,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眼睑之下。
“怎么,已经结束了?可惜。”
琅王府内,楚凌云遗憾地咂咂嘴,笑得好整以暇。端木书昀白他一眼:“差不多就行了啊!好歹是我表弟,何况你整得他够惨了。”
“他自找的,怨我吗?”楚凌云伸个懒腰,两个字作为总结,“白痴。”
端木书昀摇摇头:“琉璃的意思是要不要进宫看看他,好歹他是替琉璃受的苦,虽然他是自找的。”
楚凌云转头看看玉琉璃:“琉璃想去,我们便去,去看四弟的笑话也不错。”
来到端木凝脂的寝宫,玉琉璃带着满脸感激来到床前,叹口气说道:“表哥,你受苦了!”
楚凌跃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藏起满心的怨恨,微笑着说道:“受这些苦怕什么?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琉璃,你放心,等我好了之后,一定会尽快查出幕后主谋,为你报仇!”
“谢谢表哥。”玉琉璃微笑,淡雅如兰,“表哥为我做了那么多,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以身相许最好!
楚凌跃暗中咬了咬牙,脸上的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不是?琉璃,你来看我我很开心,不过此刻我乏得很,想睡一下,你先回去吧。”
玉琉璃点头,推着楚凌云转身离开。楚凌云很是不满:“我还没看够……”
“闭嘴吧你!”玉琉璃忍不住叹了口气,“二哥说得对,他已经得到了惩罚,先放他一马。”
楚凌云笑笑,不置可否。不过说起来,四弟如今五颜六色,真的挺“好看”。
奉旨二嫁之庶女弃妃 第36章
时值六月,荷花池中的荷花亭亭玉立,白的像雪,粉的像霞,美不胜收。微风过处,缕缕清香扑鼻而来,越发令人心旷神怡。
荷花池旁的长椅上,一个一身银灰色宫装的年轻女子双眉微蹙,怔怔地望着池中的荷花出神。瞧她也不过十*岁,生得娥眉大眼,唇如樱桃,虽不及玉琉璃那般清丽绝俗,却也算沉鱼落雁,正是人生最美的年华,可是眼中却偏偏透着一股淡淡的灰色,仿佛对人生已经彻底绝望。
“咦?是琅王和琅王妃!”站在身后的侍女突然抬手一指,继而满脸感叹,“琅王妃不但医术高明,而且美如仙子,难怪琅王对她一见倾心。”
自端木凝脂的寝宫出来,玉琉璃正推着楚凌云往外走,边走边说着什么。楚凌云虽因坐在轮椅上而矮她一些,却没有丝毫的不和谐。
灰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挑了挑唇:“琅王一向心高气傲,若非琅王妃这样的人,原也难以入他的眼。”
侍女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登时一亮:“娘娘,琅王妃医术之高明无人能及,为何不请她来为娘娘瞧瞧?或许她可以妙手回春呢!”
回头看看侍女满是兴奋的脸,女子不由苦笑了一声:“千雪你不懂,我这病神仙难救,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千雪愣了一下,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大半,却依然有些不死心:“可是试试总无妨啊,万一……”
女子摇了摇头,重新沉默下去。千雪也不敢再多说,只得眼睁睁地瞧着玉琉璃越走越远,渐渐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看着女子暗中一叹:娘娘入宫已三年有余,虽然因为容貌秀美、气质娴雅被封为“晴妃”,却始终缠绵病榻,到今天为止居然一直无法侍寝。
片刻后,另一名侍女依竹快步而来,躬身施礼:“娘娘,古太医到了,正在前厅候着。”
晴妃,安紫晴点头,在千雪的搀扶下站起身,慢慢回到了所居的“半柳斋”。大厅内,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已在等候,正是医术精湛的太医古文清。看到安紫晴,他忙过来见礼:“臣古文清,参见晴妃娘娘!”
安紫晴点头:“免礼,有劳古太医。”
挥手命众人退下,她轻叹一声:“古大哥坐吧,此处已没有旁人。”
二人落座,古文清却已经看着她的脸皱起了眉头:“紫晴,你该不会是超量服用我给你配的药了吧?可万万使不得呀!”
“自然没有,我都是按你的叮嘱服用的。”安紫晴压低了声音,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脸,“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古文清侧头打量她半晌,有些疑惑地摇头:“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就是觉得你脸上的黑气似乎比过去重了些。来,我给你试试脉。”
安紫晴点头,将手伸了过来。古文清拧眉试了半天才收回手,展颜一笑说道:“没有不妥,是我多心了。你若想维持现状,便继续服用我给你配的药。”
安紫晴叹口气,苦笑一声说道:“我倒不想维持现状,可……古大哥,他……他好吗?”
“好。”古文清点头,“饮食起居一切正常,只是依然沉默寡言。你也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安紫晴一愣,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我对不起他。古大哥,你告诉他不必再等我了,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
古文清笑了笑:“你自己去跟他说,我不想讨打。他若不愿等你,三年来只怕早就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了!”
“可我出不去!”安紫晴越发泣不成声,不得不以手掩口强自压制,“被‘晴妃’二字锁在之后深宫内院,我哪里都去不了,他这般等下去,何时才是个头?”
古文清沉默片刻,跟着微微一叹:“不知道。”
安紫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灰色倒是越发浓郁了。
送走古文清,回到房中的安紫晴越想越是愁肠百结,更觉得这座半柳斋仿佛一座牢笼,让她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彻底窒息!不知不觉间,她已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重新回到荷花池边,跌坐在长椅上急促地喘息着!
每一个被选入宫的女子都以为从此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孤独寂寞困死宫中,才是大多数人必然的归宿!
“琉璃你看,我就说此处的荷花很美吧?”
“嗯,的确不错,香气袭人。”
正喘息间,耳边突然传来交谈声。安紫晴愣了一下,转头看时才发现楚凌云与玉琉璃已经走近。此时再躲闪已经来不及,她只得起身微微拂了拂:“琅王,琅王妃。”
这个闲雅的女子给玉琉璃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她的唇角自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然而当她看到安紫晴明显异于常人的脸,笑意不由一凝,面上却不动声色:“琅王,这位是……”
楚凌云笑笑:“晴妃,三年前与燕淑妃一同入宫的。”
玉琉璃了然,敛衽作礼:“琉璃见过晴妃娘娘。”
“琅王妃免礼。”晴妃微笑回礼,“二位既要赏荷,本宫便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告辞。”
看着她走远,楚凌云挑挑唇:“琉璃,你觉得她有问题?”
玉琉璃反问:“我说了吗?”
“你嘴上是没说。”楚凌云抬头看着她,笑得仿佛一只千年狐狸,“不过我看得出来,别忘了,如今我满心满脑满眼都是你,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一次呼吸都牵着我。”
玉琉璃一阵恶寒,很是无奈:“求求你,别这么肉麻行吗?”
“好。”楚凌云无所谓地笑笑,“那你告诉我,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不会像燕淑妃一样吧?”
玉琉璃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几句什么。楚凌云显得有些意外,而且似乎因为她的话联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地闪烁起来。
回到琅王府,楚凌云刚要送玉琉璃回房歇息,便有下人来报,说寒薇公主来访。得到许可,楚寒薇低头耷拉角地走了进来,满脸委屈地吸着鼻子:“三皇兄,真的不是我害表姐,你要相信我!”
楚凌云微笑:“我相信。”
“我……啊?”楚寒薇原本准备了长篇大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闻言登时被闪了一下,“你说什么?你相信?”
“嗯。”楚凌云点头,“好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琅王,我会连这点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楚寒薇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你相信我就好!谢谢三皇兄!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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