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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林苏青一把揪住它的后脖颈上的皮毛提溜在伸手,另一只手握住了它的长嘴,防止它再咋咋呼呼。

    只听狗子唔唔唔的直骂,大约骂他无情。

    那人偶在他起来的时候便停在他们不远处,不过一丈的距离,颇有怒气道:你休要叫我师父,我只答应你过了牵机之毒就传授你秘术,不曾答应做你师父。

    那当徒儿如何称呼?

    我也不曾答应过收你为徒!

    林苏青拘了一礼,道:还请明示。

    我道号为牵机子,你直呼即可。

    晚生直呼前辈名号,岂不是乱了辈分有失礼仪尊卑?

    那人偶勃然大怒,手中的捻着牵机叶冲着林苏青脸上一扔,呵斥道: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林苏青哑口无言,登时抿紧了嘴。

    顷刻人偶立刻恢复了和颜悦色,询问他道:你会控毒?

    晚生别的本事不多,保命的本事尚算勉强。双手束缚着狗子,林苏青便只有躬身行礼回答人偶的询问。

    没有人知道他方才经历过什么,唯有他自己知道,一如没有人知道他今后要做什么,亦唯有他自己知道。

    从前没心没肺,过一天是一天。对那些巧于算计的人嗤之以鼻,没成想到了如今,自己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但也与他们有所不同,他不是为了活得更好更得意,他只是为了活着,然这已经是一种奢侈。

    曾经想过一夜暴红转运当凤凰,哪里想过高枝上的凤凰其实并不好当。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你,就有多少险恶的心在盯着你,那些都是尖刀,在蠢蠢欲动在伺机以待;在逼近你在威胁你

    你先是放开毒素蔓延,致使自己中毒,随即控制毒素使自己保持在濒死的边缘。而后又运转经脉令毒素回流并汇聚,最后一并排出。那人偶笑吟吟道,如此熟稔,应当不是初次尝试吧。

    被林苏青提在身后不停扑棱的狗子一讶这堆破木头说的啥意思?听起来挺厉害?

    林苏青奉之以礼道:前辈料事如神。狗子一诧啥?!等等?啥时候的事?这小子啥时候中过毒?我咋啥都不知道?

    我说了叫我道号!人偶怒拍扶手,吓得众人当即作防御状,还以为霎时将有万箭齐发。

    好好的吧林苏青不解,悄悄偏过头去看向夏获鸟,夏获鸟亦是茫然无解,不过她连忙以眼神示意他让你叫你就叫呗。

    你们随我来。那人偶俄尔欢喜不已,笑吟吟的转身向林中引路,林苏青随着望去,暗下心忖了忖,提着狗子就往前跟去。

    几只小熊猫崽子见他举步要走,忙不迭的跟上去,谁也不让谁,谁也都要揪住一点衣角拉着走。

    狗子被他提着后脖颈子,在身后顽命挣扎,四脚乱蹬,似打着醉拳:林苏青你个混账王八蛋转念一想,这不是拐着弯骂了子夜元君?当即改口:你个过河拆桥不要脸的,你把老子放开!你看老子弄不弄得死你!你放开!你听到没有!你放开老子!老子要一脚踏碎你的天灵盖!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样儿,弄不死你?
    那人偶引了一条荆棘横生的路,它一身木头不惧荆棘与毒虫,走得如履平地。只是苦了他们,饶是他们身份不凡,依然须得披荆斩棘,依然难以避免一身伤痕。伤口不重不深,可是最痛的伤即是皮外伤。

    几只小熊猫崽子倒是修得一副聪明脑子,它们像是识得林苏青那一身刀枪不破水火不熔的偃月服似的,一个个飞速的抱着他的腿肚子往上爬,藏到他的衣袍底下然后各自牵着一角,将兄弟几个团团裹住。

    夏获鸟虽然女儿身,但在他们之中除了狗子,属她身手最为矫健,于是便由她开路,紧跟在人偶身后,林苏青紧随其后,遇到高处探出来的刺藤,他抬臂挡在头顶或脸前便避过了,遇到旁侧多出的荆棘,也当作普通枝头直接走过。他前脚直闯,荆棘枝遇偃月服便弯曲折回,当他一走过,荆棘枝便立刻弹回,恢复原貌。而这一曲一弹,皆是实实地弹在了狗子的脸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那鼻头都要弹开花了。

    这一路走着,狗子的惨叫一声痛过一声,此起彼伏哀嚎连连。谁也没空管它,总之叫破喉咙也叫不破这天际。

    林苏青!出了这片林子老子要活剥了你的皮!

    狗子的怒骂,在寂静的山谷里来回飘荡,将它自己都骇得一跳,啪!又是一根带刺的藤子甩在它脸上——林苏青!啪,一根藤子横打在它嘴里,刺扎在入了舌头。

    林苏青!你故意的吧!

    却真不是故意的。

    从醒过来以后,林苏青就一直头疼欲裂,如有数只蚯蚓在其中翻江倒海,试图钻出一个洞口。同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腹中灼烫得厉害,犹如打翻了硫酸瓶,液体一路蔓延一路腐蚀他的五脏六腑,虽然没有痛感,可是这种不停地蔓延开的灼烫感令他感到莫名。

    难道是没有清干净的毒素?抑或是蚩尤在作祟?俄尔他猛然回想起初到丹穴山时碰见的那只山精魍魉,这感觉顿时变得熟悉了些。

    他犹然记得那日魍魉的舌头在他腹中搜寻时,也有这样类似的感觉,只是如今灼烫感更甚。那日是魍魉触碰了封印,那今下呢?莫不是蚩尤在搜寻封印?

    自从唤醒了蚩尤,随着他的修为见长,蚩尤的活动也愈发的频繁,他不免担心万一压制不住

    不,谅蚩尤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万一被蚩尤发现了封印之中的玄机,万一蚩尤利用玄机冲破封印,那

    林苏青!本大人同你说话你为何不应!狗子忍无可忍用力一挣,从林苏青的手中挣脱开来。

    当头吃了狗子一爪子,林苏青倏然回过神来,而与此同时腹中的灼烫感也在瞬间荡然无存。他登时一愣,心中蓦地生出不安。

    糟糕!林苏青面色一凛。

    到了。人偶忽而回首向他道,今晚你随我住在这里。

    还以为到了高人的住处,可是当他们循着人偶所指看去,只见前方没有任何房屋,只有一片荒芜的土地。

    那是一片圆形的空地,与四周草地界限分明,唯独那圆中寸草不生,风一过便扬起漫天尘沙。四面被亭亭如盖的茂林包围,那参天的古树似乎有意包围这里似的,自下至上微微向内倾斜,形成一个拱形,恰恰围住了这里。

    那是一个阵?林苏青心中的疑惑尚未落脚,那人偶向东行处五丈,手掌握住椅子的扶手向内注入一股灵力,而那股力量顺着椅子直达底下,如游龙走蛇登时冲那圆形空地奔去。当那股力量冲到空地的中心时,没有声音却犹如猛浪冲墙,顿时炸开,分流出其他几股灵力,那些灵力都有各自的安排,在圆形空地内走完了既定的阵形。

    阵形刚一画完,大地骤然一颤,转眼那片空地之上就出现了一座住宅,竟是一座三合院。他们面对的正是铺满石砖的院子。

    这究竟是幻术,还是真的林苏青探手试探院前的篱笆,那篱笆上还缠绕着曼陀罗的花藤,触感如此真实,假如是幻术必定不是一般的修为。

    篱笆内围着院子搭设了一圈石头打造的花盆,石槽花盆内种满了血红的彼岸花。

    彼岸花阴阳之花。林苏青喃喃自语,随即心道:莫非那位高人想与阴间有什么联系?

    黄泉渡?狗子诧然道,它趴在篱笆前向内望着那一圈彼岸花,扭过脑袋向林苏青皆是道,你不懂了吧?那玩意儿是阴阳之花,也是引路之花,邪门得很。所以山苍子他们都管那玩意儿叫黄泉渡。

    引路?

    狗子点点头,煞有介事道:若要寻找已经离世去往了冥界的故人,便可围绕自己的住处种上一圈彼岸花,每日于日落月升之初与月隐日出之前,以指尖血浇灌,使其在吸收日月之精华的同时,吸收你的精气,便可与它们心意相通,它们就会带你找到你欲寻找的‘故人’,或是将你要寻找的‘故人’引来见你。

    狗子说罢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地嗅了嗅,旋即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它抬起爪爪搓了搓鼻头,一不小心碰到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一龇牙,转而道:这里的少说也养了二十载有余了。

    狗子俄尔一讶,从篱笆上下来,斜着眼睛冲那人偶撇撇嘴,道:你都变成一堆破木头了,这花你是养不成了。

    走吧。人偶没有回答狗子的话,而是驱动轮椅入了院子,狗子让开道:你们去吧,这屋子邪气深重,我才不去沾惹一身晦气。我住外面了。

    人偶不搭不理地领着他们入了院子,林苏青临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狗子一眼,狗子回了他一个饶有意味的眼神,二者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意图。

    几只小崽子刚要跟进去,狗子小短腿儿一伸,将窄小的门口拦住,不让它们进去:你们进去做什么?嫌命长啊?它装模作样的摸摸肚皮,本大人饿了,你们随本大人去周边走走,去寻些野味儿尝尝。

    几只小崽子杵在原地,站直了身子朝着林苏青眼巴巴的望了又望,又缩回来悄悄的瞅了瞅狗子

    看什么看,林苏青没空搭理你们,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狗子说着话,向院中的夏获鸟递了个眼色,紧接着就变大了一些身形,叼起最小的地枇杷扭头就朝边上走去,忍冬那几个稍大的一看狗子带走了地枇杷,那还得了,连忙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一路奋力往上蹦着,试图将地枇杷从狗子的嘴里夺下来,常常一蹦,脑袋瓜撞到狗子的下巴,将自己个儿摔了出几个滚儿,摔得四脚朝天。它们倒也锲而不舍,一个滚儿翻回来连忙又跟上去继续试。

    几个小家伙一商量,干脆凭着重量让狗子松手,于是一个一个的蹦上去就抱住前一个,可是它们那一点点重量算得了什么,几只加一起也不过山鸡重,便在狗子最下吊着一串。大远处看,还当是那白首赤毛的狗子长了一溜长胡子。

    狗子大摇大摆的走着走着,忽然悄悄的回眸,以余光向那三合院望了一眼,一见他们都已经进了屋子,它当即吊头回去,一路小跑,将下巴底下吊着的几只小家伙甩得荡来荡去。

    它小心翼翼地回到屋前立刻于手中施诀,绕着那屋子画开了一圈法阵。

    呸!它吐了地枇杷,几只小家伙一掉到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边上抱成一团。

    狗子施展法术以法阵将这座房屋包了起来:哼哼,我看你还耍什么花招。敢不教?不教本大人就让你像个王八一样憋在里头,哼~哼哼~

    看得几只小崽子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爪爪握着爪爪吓得瑟瑟发抖。



第三百六十三章 倾囊相授
    时值日永星火的仲夏之夜,四面高树低垂,浓荫包裹不见天幕。躁蝉高歌不住,将潮热得透不过气的夜晚衬得更为烦闷,唯有丝丝潺潺的溪水流动声,将燥热的感觉冲淡了几许。

    林苏青进入院子踏进房门之前,留心了一眼那院内的彼岸花。彼岸花之别称即为曼珠沙华,它盛开之途引向地狱,即意味着死亡,难怪它也被叫作引路之花。与之同类的还有一种植物,叫作曼陀罗花,那也是一种意味着死亡的花朵,只是不相同的是曼陀罗花的死亡象征着新生,而曼珠沙华的死亡则代表着堕落,徘徊于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间的永无尽头的堕落,只有死亡方能得以解脱。

    而这位隐世高人,在自己的院落之内种满了一圈的彼岸花,也许他执着于寻找那位离世的故人,亦或许他并不是为了寻找谁是为了使自己永远的停留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间吗?假如是后者,岂不是自我折磨。那么为何?为何要使自己如此难过?

    林苏青凝向那人偶的背影,仿佛看见了隐在那人偶之中的灵魂,是那位隐世的高人的灵魂。他落寞的坐着,如失去了枝叶的老树,看不见生命的希望,也并没有因为枯竭而彻底死亡。

    有那么一刹那,林苏青居然想起那日停驻在山崖边的二太子。当时他们奉命下山,二太子一路都行得很快,却在出山的最后一个山崖前停住了。他还记得那个眼神,那个凝望着山谷幽林的眼神,还有那一脸戚容那一眼神伤。

    林苏青又回头望了一眼院中的彼岸花,是夜色也掩盖不住的红。徘徊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的阴阳之花引路之花他猛地一怔,一切在一刹那恍然大悟。

    牵机子他不大适应直呼这位高人的名讳,是由衷的感觉到冒犯了那位高人,却有一个问题他实在按捺不住地想了解,当你把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注入这具人偶之中时,你后悔过吗?

    那人偶回眸斜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关你屁事。便继续往前走。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林苏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座三合院房屋其实别有洞天,他内室底下藏有暗室。当机关启动,地面便露出向下坡道,林苏青把着人偶所坐的轮椅的椅背,轻轻推着往下行去。正要转弯之时,那人偶却忽然说道:倘若不注入其中,我早就已经死了。

    话说得突然,林苏青听得一愣,俄尔笑道:那我再也学不了本事。

    那你也死了。

    你这怪人,是在幸灾乐祸?

    可惜啊。

    二者一前一后,你一句我一句,嘴角都浮着淡淡的笑意。

    夏获鸟听得云里雾里,拧着眉头打量着前面的两个,心中疑惑着——这两个是聊上了?

    林苏青抿了抿唇角,到嘴的话忽而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院内的彼岸花开得很盛。

    明日就谢了。

    林苏青的脚步戛然一顿,夏获鸟险些撞上了他的后背。那人偶说彼岸花明日就谢,夏获鸟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但她看得出来林苏青与那人偶之间的谈话存在暗语。在他们之间忽然多了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不解,那位高人精心护养的彼岸花,在他肉身已毁的情况下依然开得妍丽,却在明日就要凋谢,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是没有精血浇灌吗?可是他早已是一具人偶而花朵却依然开放不是?

    正当夏获鸟疑惑,林苏青凝重的问道:一如当年,依然不感到后悔吗?

    关你屁事。

    林苏青默了默道:是我心有惭愧

    关我屁事。

    好吧

    林苏青住了嘴,便一声不吭的推着那人偶转过了墙角,继续往甬道前方去。地下密闭没有任何窗口与缝隙,但丝毫不觉得闷热,无风胜有风,比之地上极为清凉。

    他们不知这底下乾坤到底有多大多广,只一路默不作声的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间十分宽敞的地方。

    甬道依然向前未到尽头,而在右侧多出一个空间,呈正方形格局。

    人偶虽然是由林苏青把着椅背推着,但实际方向依然由人偶自己掌控,他转动扶手机关调转方向,将他们引入了方形的之内,却将夏获鸟留在的甬道上,禁止她过来。

    小子你来。人偶停在了方形室内的中心旁边,将林苏青招呼到面前,恰是立在中心点之上。

    人偶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蹲下去,林苏青以为是为了方便说话遂没有多想就蹲下了。

    林苏青,你是丹穴山神域和妖界皇室的孩子,是该叫你羲苏青,还是祈苏青呢?那人偶的话突然多了起来,语气也变得非常和蔼,林苏青抬头看它,像是慈祥的老人正拍打着他的肩膀微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姓姜。

    姓姜?林苏青愕然。姜是炎帝的姓氏,亦是蚩尤的姓氏。蚩尤与炎帝本是一脉之裔,说他不会姓姜,也就是说他不会成为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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