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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林如渊

    甚至,那日的听雨阁,如果他真的选择杀了颍王

    一切的前因后果,如果有其中哪一步,他做的是另一种选择,结局会不会全然不同?

    所以命数,真的在于自己的选择吗?

    林苏青不由得有些认同,但于此也仍旧有些存疑,于是问道:虚幻之境只是套用了框架,但太子分明不是原先的太子,而颍王和太子的结局,却与我原先世界的历史结局一模一样。这和我的选择又有什么关系呢?命数分明因为我的参与,已经做了修改,可是命运,却依然没有改变,结局也仍然没有改变。

    这不就侧面证明了,天定的命运,没有办法更改吗?

    从而他确定道:所以,我还是觉得,凡人只要还处在五行之中,一生的命运则仍然由天注定。如果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要先成为神仙,跳脱五行之外!

    二太子神色岿然不动,狗子却一爪子盖在脸上,失望透顶道:蠢蛋啊,这哪里是主上叫你去感悟的道理,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主上是不会让你修行的。

    狗子实在感慨林苏青的蠢,不禁连连叹息:你怎么就这么蠢呢,这点道理都想不通透,唉!

    我说的有错吗?

    林苏青无法理解他们所认为的道理究竟是什么。

    接着又道:即使是虚幻之境,即使里面所有的人物和关系都是假拟的,可是套用的是现有的历史不是吗?所以套用的也都是各个人物的命运,与历史里对应的‘颍王’,他在真实历史里谋逆成功称了新帝,所以在虚拟之境中,即便没有了原来那个敦厚的太子,换成了是我在做太子,他也还是造反成功了。

    这不就证明了,预先设定的命运,没有得到改变吗?林苏青认为的确是这样没错。

    预先拟定?二太子却是一问。

    林苏青讶异,他在二太子的语气中听见了疑惑,二太子为何会疑惑?这不是他亲自在虚幻之境中所设定的吗?

    这令他有些迟疑了,有些动摇道:嗯啊,羔羊哥哥,腹黑弟弟不是吗?

    狗子挠了挠耳背,湿漉漉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扭头脸望着二太子的侧颜,问道:主上,会不会给这蠢蛋出的题太多了?把他给绕懵了?还是说实在太蠢了?

    它琢磨来琢磨去,小脑袋歪来扭去地打量着林苏青,大惑不解道:就连农地里的倭瓜只要不被人摘了炒菜,就能修炼成精呢你这点悟性该不会连个倭瓜都不如吧

    倭瓜

    这比喻打得令林苏青有些汗颜,抱怨道:人和倭瓜哪能一样,倭瓜在地里长着不能动,人生有双脚可以到处跑。你看人要修炼还得先洗涤灵魂,倭瓜它用不着吧?我们这是因为接触得太多了,让灵魂和心地没有倭瓜那样纯粹了,考虑的问题自然就多些了,这不是蠢,这叫谨慎细心。

    狗子瞥着他道: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拿自己与倭瓜比啊?还说自己不蠢,哼~

    罢了。

    二太子忽然说话,随即见他将手中折扇一合,以扇尖指着林苏青,扇尖轻轻地向上一提时,林苏青的灵魂顿时浮了浮,便又与他自己的身体剥离开来。

    二太子目光清幽,淡漠道:便让你做一次最简单的抉择。

    他话音刚落,林苏青旋即感到浑身一沉,紧接着就是一轻。眨眼之间,眼前又是那片熟悉的空白。

    这是再给了一次机会?!

    林苏青欣喜,险些以为自己学不成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这回他轻车熟路,照着路子跑出几步,便又看到了那扇闪耀着刺眼亮光的门。

    一回生二回熟,他径直奔着那光亮而去。




第六十四章 鸩杀
    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他用力闭上眼睛冲出门去,后猛地一睁开时,眼前全然变了景色。

    他正跪坐在一辆逼仄的马车内。但也不算特别狭窄,也设有小桌,茶水等,茶壶的杯盖都静静的躺着,没有声响,他也感觉不到颠簸,想来这辆马车并没有在行进中。

    他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穿的是一身玄纁色的连身长衣,与先前作为太子时的衣服有所不同,此时所着的左襟十分长,一直向右绕到了背后,再绕回了前面。腰带也系得十分贴身,如同女子束腰似的。

    袖口更是格外宽大,他只是些许的举举手,袖子便滑落至臂膀。这大襟宽袖的,腰又束得如此局促,竟有些如同女子的裙裾。

    林苏青大吃一惊,该不会附了女子身吧?

    他大脑一抽,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要要怎么确认呢

    他紧张的抬起手,打算朝自己胸前而去可这会不会太下流了?由于过分紧张,他呼吸都急促起来,他紧闭上双眼,下着一个十分龌龊的决定,手却僵着实在行动不下去。

    良久,他把心一横,一掌盖向了自己胸前,顿时长舒一口气,还好这手感必然是个男的。啊不过万一是搓衣板身材呢?

    毕竟着着装的确怪得很,这么宽大的袖子,束着这般紧的腰带

    罢了,就算是个女儿身,他又不是故意耍流氓。反正迟早是得知道的。

    于是他干脆一把拽开自己的衣襟,猛地睁开眼睛往内瞧去

    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又摸了摸脸颊,皮肤柔嫩,似乎年纪不大,顺着摸向脖子,用力咽了咽口水,喉结很靠上,且摸不出明显的喉结。

    实在是无法确认

    他张口发声:啊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应该可以确定是个带把儿的了,只是有些稚嫩,听声音应当是正处于变声期间的少年。

    世毅君,陛下用药的时辰到了。乍然冒出个人来掀开马车的帘子,只探了个头进来,吓了林苏青一怔——世毅君?是在叫我?

    嗯。他简略应下。眼下身份不明,还是谨言慎实乃上策。

    林苏青弓着腰准备下车去,怎料脚下忽然一软,瘫坐回原处。他扶着车舆抻了抻脚,只怪是跪坐得太久,现下足底下像是有千百万只蚁虫在密密集集的滚爬。

    皱着一张脸忍了又忍,缓了又缓,待到终于好受些了,他才磨蹭着下车。

    来叫他的人是个面色青白,生得吊销四白眼的半老男人,约莫甲子之年的岁数。

    他刚应完此人,从马车上下来时,那人便转身为他引路,将他带到了另一辆装点相当堂皇的马车前。

    这时,有个像是太监的仆从,捧着一碗汤药过来,尖声尖气的唤那人道:大人,陛下的用药,奴婢已经备好了。

    林苏青暗暗地立于一旁悄然观察着一切,大家穿的都是左衽缠腰的衣裳,除了下人的袖口窄小些,连同这位来叫他的大人,袖口亦是宽大无比。

    那名仆从呈上汤药时,只见那位大人提手抖了抖袖子,将宽大的袖口抖到了腕下,露出了手腕才伸手去结果那碗汤药,而后他转身捧给了林苏青,道:请世毅君即刻去侍奉陛下用药吧。

    林苏青木然的接过,那名大人很是贴心帮他掀起马车的门帘子,他便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往马车里去。

    方才下车后,他看过四下环境,是在荒郊野外,他也看过马车的车轱辘,就连皇帝所乘坐的马车,车轮也有程度严重的磨损。

    这队人马,估摸已经行进了数月光景了,不知还要往前行多少日程。

    但他更不知这一次的灵魂附体将会停留多久,不知所附体的这位皇子的命运将会如何。

    有了前车之鉴,他此时满脑子都在走马观灯的搜寻着相关的历史知识。

    这玄衣纁裳皆是唐以前的着装,而这左衽抱腰,袖子宽大几乎垂地嗯称呼是什么什么君?某某君?春秋时期?!

    林苏青脑子里一惊,脚下一个不留神,膝盖碰在了车舆上:唉哟!

    那名大人连忙端着他的手肘,扶了他一把,他才稳住了,险些就将汤药撒了出去。

    他这一声惊呼,惊动了马车内的人,只听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唤他道:十八来啦?

    十八?林苏青脑瓜子一转,连忙应答道:嗳,是儿臣,来为父皇送药了。

    料想除了皇帝,别人家生不出十八个儿子吧?

    又是皇子,但这回好像不是太子了?在皇帝身边侍奉汤药的,应该是位得宠的皇子吧。

    林苏青一边不住的猜想,一边应着声音躬身钻进了马车。

    此辆马车比他方才所乘坐那辆宽敞太多。不仅仅有装潢之别,陈设也更加舒适。坐垫的棉花也塞得更厚实,跪坐着也更软些。

    却是在这样富丽堂皇的马车内,正躺着一位面如土灰,气若游丝之人,如何也看不出是一朝帝王。

    木板上简单的铺了一层棉被,他就这样躺在上面,身上也盖了一床玄色以金色镶金龙缀以祥云装饰的被子,只盖在胸前半高处,露着肩膀。

    林苏青将汤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随后去轻柔的将那病重的皇帝扶坐起来,用秀软的棉花枕头帮他扎实的垫在后腰靠着,接着才端起汤药一点一点的伺候着这位皇帝喝药。

    皇帝实在病重,只小饮一口,便忍不住的咳嗽,几乎又将汤药尽数咳了出来。林苏青细心拾起托盘中的布帕帮他擦拭。

    第一眼时,林苏青有些嫌恶饮进去又吐出来的脏污,只是迫于无奈,勉强去帮着擦掉,却不知怎的,擦了几下,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心酸之情,便也不是那样反感,反倒耐下心来仔细的帮他,连喂药都更细微轻柔了些。

    那皇帝饮几口,虚弱无力的睁开一点点眼睛缝隙,看了看林苏青,随后又阖上,颇为欣慰道:十八都长这么大了

    听上去这位皇帝病了很久了,如此病重为何还要出游?疑惑时,那皇帝想伸手去抚摸林苏青的脸,方刚抬手,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垂了下去。

    寡人寻了十余年的长生,咳咳咳咳他咳嗽完,怅然的叹了口气,未料想,却活不过半辈子

    林苏青听得唏嘘,眼瞧这位皇帝病入膏肓,以致连汤水都难以饮入。也许每活一天便少了一天,也许活过今日便不知明日是否还能安然醒过来。

    遗憾的是,今下在他身旁伺候的,却不是他真正的十八子。如若皇帝的病情撑不住,怕是无法同真正的十八子世毅君作别了。

    兀自琢磨着,他没来由有些伤怀。他历来见不得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受苦,每一回见时,光只是见,就令他感到心酸不已。

    但也不完全是出于同情,还有一种触动,为人子女的,谁愿意自己的亲人如此这般的被病痛折磨。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联想起自己的亲人。

    林苏青揪着心中的酸楚,将皇帝揽靠在自己怀里,又仔细喂着进了一点汤药,皇帝反复咳嗽,他生怕喂急了,喂烫了。

    在皇帝的猛烈咳嗽中,他一边为他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发自肺腑道: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皇帝终于不咳了,但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愿再进药。

    林苏青将碗搁下,遂替他擦完嘴角和稍被汤药洒湿的胡须,便将他从怀中放下去躺着。顺便打量了一番这位皇帝的容颜。

    方才听皇帝自己说,尚不及半辈子,可是形貌看起来,却已如七旬老者,有些过分苍老。林苏青不禁心声叹息,大约是身为天子,过分劳心费神所致吧。

    等等?!林苏青猛地想到了什么,寻长生?病重出游?没活过半百?秦始皇?!这是秦始皇?!

    突然,皇帝瞪开双眼,旋即疯狂地抽搐,面色青紫,嘴边不停地白沫,似乎是中了什么剧毒!

    吓得林苏青一怔,这是这是

    来人呐!林苏青立刻喊人,先前那位大人第一时间冒个头进来,冲他小声问道:世毅君何事惊慌?

    林苏青连忙道:父皇情况不太对,好像中毒了!快传御医!

    那位大人却是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非但不去传召御医,反倒是自己钻进了马车。

    他进入车内,迅速将门帘关上,随即又谨慎地将窗帘撩开一点缝隙,窥察马车外的动静。

    你这是作何?林苏青不明其意。这时皇帝的状态愈发的严重,痉挛不止,翻着白眼,口中伴随着白沫冒着汩汩的鲜血,随即眼角与耳朵鼻子都开始鲜血流淌。

    这显然是中毒的症状!林苏青惊觉,定是那碗汤药有问题。他端起那碗汤药,正欲去嗅一嗅其中异样,登时被那大人一把打落:万万不可!

    是你下的毒?林苏青警惕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退。

    那位大人见他有所防备,随即叩首诚挚道:老臣也是为了世毅君着想。



第六十五章 前路茫茫
    林苏青立刻防备着那位大人,谨防此人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凶器,送他去给皇帝陪葬。

    如果躺着的人真的是秦始皇,那么不出所料的话,他对应着历史中的胡亥,而这位大人,应该就是赵高。

    他现在叫世毅君,是虚幻之境中的化名,不知道这个赵高化名成了什么,便暂当他是赵高吧。

    历史里只说秦始皇死在了巡游的路上,赵高与胡亥密不发丧,而没有人真正的清楚,秦始皇的死,究竟是真的因为病重,还有被人设计下毒。

    而胡亥后来一直是傀儡皇帝,正史也没有记载,真正的胡亥是否受过赵高的胁迫。

    单就眼下局势来看,虽然汤药内的毒是赵高所掺,可喂皇帝饮下去的是他这位十八皇子。要论到底是谁毒杀了皇帝,那赵高只能算是共谋,算个帮衬。

    无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可行性,只会被定罪为——投毒的是他这个皇子,下毒手的也是他这个皇子,真正的凶手也就是他这个皇子呀!

    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俄而,林苏青一眼瞥见赵高的手在袖子内摸索什么,就在他的手即将从袖中脱出时,林苏青扑上去一把按住,低声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这位名叫世毅的十八皇子,孱弱瘦小,骨节分明的手完全使不上力道。林苏青有些担心自己按不住这个赵高。

    赵高看出了林苏青在提防他,于是道:老臣只是想呈给世毅君一封书信。

    书信?林苏青眉头皱了皱,在他看见赵高的袖口处,露出的信封一角时,这才将信将疑的松开手。

    只见赵高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摸出的一封尚未封蜡的书信,而后他抬起耷拉的眼皮瞥了一眼林苏青,意有所指道:这是陛下今晨口述,令老臣书写下的诏书,世毅君可想知道其中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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