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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夫人,对方只让我带你一人前去。”月着急地说。
“你我之力前去,没有丝毫赢的可能。”陈秋娘说。
月立刻持剑在她脖颈,很是激动地说:“我不许你这样做,他们会杀了公子。”
“你若如此,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月,必须万全之策,方有胜算。倘若,对方敢伤了你家公子,我便灭了对方,再与公子陪葬。”陈秋娘喝道,徒手抓住月的利剑,汩汩的血从指缝间缓缓滴落。
月一脸泪痕,屋外的三名护卫听得异动声,立刻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况,纷纷持刀对着月,问:“你疯了吗?”
“公子有难,。”月哭了起来,持剑的手无力垂下。
三人大惊,陈秋娘也顾不得手中血流淌,只冷静地看了看三人,说:“我明日与月动身,沿途会为你们三人留下属于我的记号。而你们三人,兵分三路,震持我的亲笔信去陆家找陆公子;坎回六合镇找老夫人;离则去找叶萱,让他帮忙查一查临邛道士袁天罡,三日后,你返回此处,将我的亲笔信交给我师父。”
“夫人,我们奉命守护你的安危。”离争辩。
陈秋娘柳眉倒竖,喝道:“此公子生死存亡之际,别废话。”r1152





食色生香 第345章 夜探曹府
时夜,主仆五人一宿未眠,在西厢房坐到天明。天明时分,陈秋娘就向自家师祖与师父辞行,说老夫人身体不适,想要先回六合镇一趟,过几日等张赐到了渝州,她再折返过来。
苏清苑听闻,连忙问老夫人的情况。陈秋娘只说不知,来信只说情况严重,她觉得不可耽搁,这才马不停蹄地前进。苏清苑一听,又放心不下自家徒儿,要让云心与小环与陈秋娘同行。陈秋娘本就不是奔六合镇而去,便是找借口婉拒,说几日后定然回来。苏清苑向来闲云野鹤,不勉强自家徒儿,也就任由她去了,只为她配置了几味镇咳的药丸,叮嘱她按时服用,注意天气。
陈秋娘连连应声,尔后拜别了师父,与月四人往六合镇方向而去。在出了城门后,月与陈秋娘二人就与离、坎、震三人分别。那三人办自己的事去了。而陈秋娘则与月乔装打扮,抢了两人的行商证,当夜就走水路出了渝州。约莫黎明时分,在荆门登岸,二人依旧是一副行商打扮,沿途留下记号,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径直往洛阳而去。
因先前张赐遇险之地在洛阳近郊的一座山上,那人放了月回渝州找陈秋娘前来,也不曾指定地点,只说了来洛阳便可知。
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跑死了几匹马,从官道上绝尘而过,因不曾细细地拿出官府的通行证,还沦为官府抓捕对象。好在陈秋娘易容术了得,两人平安到达了洛阳。
原本依照月的意思,不应入洛阳城,而该径直前往出事地点。陈秋娘极度疲累,又觉得既然对方不曾指定地点,只说了洛阳,便该先去洛阳城,一来自己身子不适,连续赶路几日,需要修整;二则是她认为贼人很可能留在洛阳城中;三则是因为洛阳城里有九大家族旧部,张赐的嫡系曹彬父子。此番,曹彬不在洛阳,可曹彬的妻子即将临盆剩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二代曹玮,而这时镇守西北的曹璨在之前已被获准回洛阳探视母亲。
曹璨其人,在历史上虽不及其弟名声大,但张赐却是赞不绝口,说此君勇猛异常,然谋略更是无双,为人谦和、低调,完全继承其父的儒雅风范,却又有剑客风骨,最主要的是他做事周密谨慎。因此,在九大家族这一辈中,张赐最推崇的就是此人,两人亦是至交好友。但,只因曹璨乃历史名册上命定之人物,他的行动便不自由,所以,并未与张赐有过多的相聚交集。
而今,既然来到洛阳,依照历史的契机,曹璨就在洛阳,陈秋娘断然不会放弃这样强有力的帮手。
当然,她并未与月说了这些。两人于日暮黄昏进了城,于城北一家客栈歇息,开的是简单客房。两人早早吃了晚饭,各自回屋,熄灯睡觉。陈秋娘睡前叮嘱月:要养精蓄锐,敌人怕会有所行动。
月还在生闷气,并不说话。陈秋娘也懒得多与她说什么,径直关了门窗睡觉。可她哪里会睡得着,只是靠着后窗闭目养神。大约三更天,听到轻微的响动,她从缝隙里看到一袭夜行衣的月离去。
陈秋娘轻笑,开了门,化作小二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出门倒水。尔后,便趁着茫茫夜色离开了客栈。
时夜,曹彬老宅洛阳别馆内,正在摆满月酒,宾客高朋,觥筹交错。曹璨卸下了戎装,正一副公子哥打扮在代父招呼客人。忽听得门房来报,说:“有未曾持名帖者前来贺喜,说是大公子故交挚友。”
“可说姓甚名谁?”曹璨询问。
“对方没说姓名,只说给公子瞧一瞧这拜会贴,公子自知。”门房将手中的一方丝绢递上,上面是绣工精致的一幅画,江畔初秋,枫叶如血。曹璨何等聪敏之人,立刻就知晓来人便是挚友张赐之妻江丹枫。这几年,张赐携其妻云游四海,行踪飘忽,此番二弟降世,亦不算他大喜,他便没通知挚友,却不料这夫妇二人竟是来了。
他将丝绢手帕握在手里,便问门房:“来者几人?”
“就一人。”门房回答。
张赐夫妇二人,如胶似漆,他在西北镇守亦有所耳闻。如今,竟只有一人前来,看来事情有异。曹璨何等聪敏之人,只这小小细节,就立马觉察到异常,便吩咐门房:“你去领了客人去我厢房厅内等候,我立刻就来。”
“是。”门房得了命令,大步跑出去。
正堂之内,觥筹交错,曹璨随意应酬了几句,说有紧急事情,要先处理一番,便与众人告辞,匆匆回了厢房。
此刻,陈秋娘正等在厢房里,见到了曹璨,递了张氏当家主母的玉佩,便说:“好久不见,大公子。”
“有五年之久了,你也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曹璨说。
“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只小小细节,便如此谨慎。”陈秋娘拱手道。
“我虽在西北,亦听闻你与二公子伉俪情深,形影不离。如今只你前来,岂不怪哉?”曹璨说。
陈秋娘点头,说:“单此来看,我今日便没找错人。”
“你若信得在下,可否将事情细细说来?”曹璨催促,却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声音,显得颇为文雅。
陈秋娘“嗯”了一声,便将事情的始末细细道来。曹璨蹙眉,道:“那个月甚为可疑,你竟没跟踪他去何处?”
“我功夫不济,再者,我不想让此人知晓我来见过曹公子。至少在这一次的布局里,曹公子必须要作为神来之笔。”陈秋娘说到此,又不由得咳嗽一阵,咳嗽得惊天动地。
曹璨连忙倒了热水,陈秋娘服下了师父给予的药丸,这咳嗽才平缓了许多。
“你就留在此处歇息,不必回那客栈去了。”曹璨说。
陈秋娘摇头,说:“我且要看看月到底要作甚。我若是突然消失,必定打草惊蛇。再者,今日乃曹府喜事,我不能惹了什么是非。”
曹璨还要挽留,陈秋娘已摆手走出,走到门口又叮嘱他一句:“请曹公子务必为此费心。”
“你且放心,我与张赐乃挚友,如今他有难,我定然全力相帮。”曹璨说。
陈秋娘“嗯”了一声,趁着茫茫夜色,又蹑手蹑脚地回了客栈,依旧是一宿无眠。r1152




食色生香 第346章 八百里秦川
第二日,响晴的天,洛阳前几日的寒意退了不少。
月与陈秋娘用了早饭,就在洛阳城里溜达了几圈。陈秋娘问:“那些人可有联络你?”
“昨夜,我有私自出城去了那片树林,却是等到天明,亦无人联络我。”月回答。
陈秋娘暗想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也没戳穿,只“哦”了一声,尔后才说:“依我的推断,他们定然在洛阳城里,想必如今时机不成熟,若是成熟了,定然是会联络我们的。”
“嗯。”月也点点头。
二人又逛了市场,看了看一些古旧的建筑,以及在洛阳行宫外转了转,算是逛了逛宋初的洛阳城。一直到了午时,亦没有什么异常,连跟踪二人的人似乎都没有。两人便找了一处酒楼,点了些许清淡的菜,对付了一下。而就在吃饭之时,有提着篮子兜售瓜果的前来兜售梨子。
月让那人离开,自家姑娘不喜欢吃梨子。那人却说:“你家公子爱吃。”
二人顿时变了脸色,陈秋娘沉声喝道:“放肆。敢动他,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
兜售瓜果的妇人吓了一跳,连忙哭着说:“这是一位大爷让我上来与你二人说的,不关我的事。贵人你看,这,这给的报酬。”那妇人一边说,一边将一枚金叶子展示出来。
陈秋娘蹙了蹙眉,将那金叶子拿了过来看了看,就在正要还给那位妇人时,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她又拿来闻了闻,确信是那股熟悉滋味之后,才将金叶子还给了妇人。让她离开。妇人千恩万谢离开了,陈秋娘却再也吃不下饭。
月看她眉头紧锁,便着急地问:“夫人,是否有消息?”
陈秋娘摇摇头,说:“没有。我们还是转转,等那人联络我们吧。”说着,她起身就下了酒楼。四处溜达溜达。主仆二人四处溜达。到了将近日暮时分,忽然在西门的城门口被一个匆匆而行的男子撞到。等陈秋娘从地上爬起来,就发现腰带上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城门落锁之前,从西门而出。
主仆二人,四处看看,却没再看到方才那锦袍男子。两人也只好照做,回了客栈。结算房钱,收拾包袱,牵了自己的马匹径直就从洛阳西门而出。陈秋娘相信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曹璨定然有所察觉。也有所部属,希望曹璨能如张赐说的那般给力,成为这一次扭转乾坤的关键。
二人出了洛阳西门。日已沉入了起伏的山中。出了西门不久,就见一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拦路问:“敢问可是张氏主母?”
“你是何人?”陈秋娘打量此老妇人。浑身的衣着实在太像村妇。
“我乃前面村中的老婆子。你可是张氏主母?”那老妇人一口地道的洛阳话(当时宋初的普通话就是洛阳音为基础的话),固执地问。
“我就是张氏主母江丹枫。”陈秋娘朗声回答,月则是小心地注视着周围,生怕有谁暗箭。
“你可有证据?”老妇人又问。
陈秋娘径直亮出了玉牌子,那老妇人看到,立刻拿出手中一方纸兀自看了看,便说:“有一人托老婆子等在这里,带给你一句话:让你速去长安。”
“敢问老婆婆,何人托付于你?”陈秋娘知道问不出什么,但还是要对此了解一番。
老妇人摇摇头,说:“那是一辆马车,拉了帘子,我亦不知是谁。不过,所说言语,倒像是秦川一代的口音。”
“多谢老婆婆,天色已晚,荒郊野外,你且快快回家。”陈秋娘说罢,策马一路往西,径直往长安而去。
从洛阳到长安,抑或从长安到洛阳。历史上,有无数的名仕、将领、文人墨客,都曾走过。也在这一条险要的官道上留下了不少的传说,诗篇。因是晚上,没有月亮,这条道路甚为险峻。陈秋娘与月就慢马而行,在一处野店找了一间屋子休息。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两人便快马奔赴长安。却在行到华山脚下时,遇见一位老翁,给出的提示是让陈秋娘绕道,速度去秦川。陈秋娘询问:“老伯,秦川那么大,可有说去何处?”
“让你们去了秦川就知。”老翁回答。
“夫人,这简直是牵着我们鼻子在走。”月说。
陈秋娘策马向前,说:“主动权在对方手里,我们别无他法。”
“夫人,这样一来,先前你让离他们的布置,怕也难了。”月叹息。
陈秋娘没对此做任何评价,只问:“你对秦川可熟悉?”
“昔年,我们与公子曾来过此。公子自己入了秦岭山区,还算较熟悉。”月回答。
“他入秦岭山区作甚?”陈秋娘十分疑惑,这么几年,也不曾听张赐提起过秦岭山区之事。
“夫人可还记得六合镇后的石林阵?公子进秦岭山区,也是因了秦岭山区有张氏的秘密产业。”月解释。
陈秋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说完之后,她立刻惠东马鞭,策马奔跑。
秋风割面,呼呼而过,冷得钻心。马儿狂奔,陈秋娘在颠簸的马上不知道怎的想起当日跟戴元庆学骑马的事情,心中感慨万千:原来有些事,总是在另一些地方有莫大的作用,或者这就叫命运,每一件事都可能是另一件事的因,也可能又是另外一件事的果。
却说二人临时改道往秦川而去。古人常说:八百里秦川,却不是一个地名,指的是陕西关汉一代的平原。这平原在战国时代保障了秦国的粮食富足,成为秦国强大起来的原因之一。关汉平原往南就是进入了秦岭山区。古人诗句云:云横秦岭家何在,可见秦岭之高,之大。
日暮时分,道路终于变得平坦,意味着已经进入秦川。二人疲累不堪,下马找了一户农家住下。陈秋娘始终一言不发,她想到那金叶子上熟悉的气味,心里十分疑惑,又有一种隐隐不祥之感。再加上,如今来到这秦川,离秦岭越来越近,她忽然想起当日似乎就是在这一片区域的秦岭山中,遇见那个酒窖,从而魂穿到此地。
难道,冥冥中有什么定数么?时夜,陈秋娘坐在农户的院内,看着玄妙星空,以及隐隐可见的大山,心里十分不踏实。
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山村里,忽然有人从这农户家门口以极快的身形闪过,陈秋娘也是一跃而出,朝着那人奔去,袖中匕首已握紧。(未完待续)




食色生香 第347章 柴瑜带来的秘密
初秋深夜,星临万户的秦川山村,寒夜深浓。那一闪而过之人,身形较快,陈秋娘原本就不是习武之才,加上这一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根本没发追上那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追了出来。前面的人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看样子是要引她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村外,那人忽然在草盛豆苗稀的田埂上站定,转过身来。陈秋娘也放缓了脚步,在距离他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借了微弱的天光,看到那人一袭的黑色夜行衣,蒙了面巾。
“这么暗的光线,你就不蒙了脸,我亦是看不出来你是何人。”她笑道,语气随意,像是与人叙旧似的。
“不知我是敌是友,你敢贸然前来,且还这副语气。我到底要该佩服你,还是该同情你。”那人说。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陈秋娘听不出是何人。但她认为越是这样越证明此人是熟人。而此人并没有对她不利,而是将她引到此处,很可能并非敌人。所以,她径直说:“若是敌,我也认了。若是友,却不知友人来此有何见教?”
“这个世上,你,非张赐不可么?”来人问道,语气不平。
陈秋娘一怔,暗想这人果然是认识的,不然何以问她这一句话。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命定之人,对这个人来说,这个命定之人就是他命运的一部分。遇见了,就非他不可。”
黑衣人听闻,哈哈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那笑声不大,但越发悲凉。
“你笑什么?”陈秋娘朗声问,同时,也快速搜索此人可能是认识的哪一个,但此人显然经过精心的掩饰,即便是这样情绪起伏的笑声,也未曾露出什么破绽。
那人不管陈秋娘的询问,径直笑了一阵,最终蹲身在田埂上,问:“你当他是命运,你焉知他当你是什么?”
“他待我——,自是极好。”她回答。曾经,她亦小人之心猜测过张赐对自己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但经历那么多是是非非,她认为张赐爱她比任何人都多,甚至比自己爱他更更多。
“极好?”黑衣人语气讽刺。
“是。”陈秋娘回答,心里却在琢磨:此人如此说法,难不成想要诋毁张赐,亦或者有什么阴谋?
此人到底是谁?
陈秋娘兀自在思考,那人又讽刺地笑道:“一叶障目,世间多少女子都是这样愚蠢而死。你看看,你身上的玉佩,可有异动?”
这一句问话让陈秋娘心中一咯噔,因在洛阳城外遇见老夫人那时,她摸出的玉佩,在日暮时分,她似乎隐隐见到那玉佩里有流光萦绕。当时忙着赶路,便不曾仔细看看,而之前在农舍中,因接近秦岭地区,她有些忧心忡忡,也不曾仔细检查。
“关你何事?”陈秋娘反驳。
“你且取出瞧一瞧,便知我所言是真是假。”那人叹息一声。
陈秋娘不依他,只说:“你既引我来此,便是有事与我说道,何必拐弯抹角,倒显得不男人了。”
那人轻轻站起身来,立在荒草蔓延的田埂之上,隔了初秋萧瑟的野草藤蔓瞧着她。陈秋娘亦站在原地不动,在瑟瑟秋风中,等他回答。过了良久,她觉得腿脚都有些麻木,那人才忽然开口说:“秋娘,跟我一起走,不要管张赐。”
“阁下说笑,张赐是我夫君,而你是谁,连面目也不给我瞧见,却叫我与你一并走了。”陈秋娘冷笑回答。
那人缓缓向他走来,尔后扯下了脸上的面巾,说:“你瞧仔细了。”
陈秋娘眯起眼,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因光线是在太昏暗,她转了几个方向,才看到那一双晶亮的眼,不由得喊了一声:“是你?”
“是我,好久不见,秋娘。”他低声说,语气轻柔。
“是啊。好久不见。”陈秋娘也低声说。想起过去的种种,心里愧疚万分。
“我本以为寻到那一支秘密军队,就可为你君临天下,还你一个盛世太平,护你一世周全,可最终,我不过是一枚棋子,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于别人之手,又何来护你周全?”柴瑜语气越发凄凉。
陈秋娘听得难过,曾几何时,她在得知九大家族将世事格局当做棋盘时,她对于命运的恐惧也是这样无能为力。
“我原本就想着有一日能逃离朱府,跟云姨过最平凡的生活。但云姨死了,而我遇见了。秋娘,我得知你的身份时,第一次有了君临天下的心。我以为君临天下,就能守护得了你,到头来——”他语气悲怆,到后来,竟是哽咽起来。
陈秋娘觉得万分难过,伤感得疼痛,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站在他面前,看着近在尺咫的他,紧紧抿了唇。好一会儿,才问:“大兄,自从上次沧州一别,你去了汴京。后来,便没了你的音讯,这几年,你去了何处?”
“我,没有了军队,亦没有了你。什么君临天下、为父报仇亦显得可笑,再者,又有张赐派的人看着我,呵,我是寸步难行,最后,便在汴京一户富户家里做护院,日子亦算逍遥。”柴瑜缓缓说起这两年的经历,语气里全是自嘲。
陈秋娘对此无言以对,因当年在处理柴瑜的问题上,她毕竟是自私的,罔顾了友情。
柴瑜说完这两年的遭遇,看她略略低头站在自己的面前,知晓她是内疚当日不曾站在他身边,心里也是酸楚。但经过这么些年,他也逐渐明白人只命运有时真是不可控的。前几年,对她还有些许的怨念,可这一两年,却只剩下思念。而今,又知晓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他花了许多功夫,跟踪了那些人一路,从汴京到渝州,再从蜀中到洛阳,再从洛阳一路跟着陈秋娘来到这秦川。因今晚,那与她同行的护卫暗地里跑出去部署别的事,他才现身引了她出来,想要告知真相。可是,这个固执的女子会相信自己么?
柴瑜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此生混沌,唯一不计较他的身份,全然不顾周遭人的白眼,给予他关怀的人除了云姨,便只有她。那个初春,日光明媚,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她却出现了,娇小的她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一树明艳的桃花,从此之后,就静静开在他的生命中,永不凋谢。他不愿她成为别人的棋子、牺牲品。即便知晓那人只手遮天,翻云覆手即可弈棋天下,他亦要拼了性命护她,即便护不了一世,也要护她一时。
“秋娘,柴瑜从不曾骗你,对吧?”他开口问她。
“大兄赤诚之心以对秋娘,秋娘想起皆是愧疚。”陈秋娘小声说。
他一听,便说了自己也觉得可笑的请求:“莫要这些客套。我柴瑜此生从未欺骗于陈秋娘,而今,你若是信我,跟我走,可好?”r1152




食色生香 第348章 他要你死
陈秋娘退了一步,摇头提醒:“大兄,你糊涂,如今,我是张江丹枫,是有夫婿之人。”
“秋娘,有关于你,我从不糊涂。若他真是你的良人,我何以如此打扰?”柴瑜急切地说。
“大兄,从前,亦有诸多之人在我面前说他不是。后来,都证实为无稽之谈。”陈秋娘语速缓慢而颜色,意思是委婉地告诉柴瑜莫要挑拨她与张赐之间的关系。
“从前,我何曾说过他半点不好?”柴瑜反问。
陈秋娘顿了顿,想起从始至今,柴瑜亦不曾说过张赐半点不是,今日这般前来,莫不是另有隐情,亦或者这一次汴京之危与他有关?
“你倒是说,有还是没有?”柴瑜追问。
“大兄做事磊落,从前,确未曾有。”陈秋娘回答。
柴瑜长叹一声,松了一口气似的,才说:“从前,我自认比不得他,护不了你。可如今,我便是认为江帆那小子也是比他好得多。”
陈秋娘听柴瑜这样说,也隐隐觉得当前的事情不简单,怕其中有莫大隐情,今日定要说个明白不可。所以,她对柴瑜开门见山:“大兄断不是搬弄是非之人,今日至此,做出此等莽撞之举,到底有何隐情?你这般不说明白,我越发糊涂,断不能与大兄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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