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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盼清朗声回答“好叻”,然后从屋内一个箭步窜到面前。陈秋娘则是一抬手,长袖一拂,转身上楼回了幽兰轩的包间。
包间之内,叶宣端坐窗边,已叫了一壶茶,侍茶的女服务员正跪坐软榻上,在洗茶杯。
“在下这般处理,叶三公子可还满意?”陈秋娘将往旁边的桌上一扔,宽袖一拂,就在他对面坐下来。
“江公子厚爱,我心中这口气,顺了。”叶宣笑了笑。
陈秋娘挽了袖子,对那服务员说:“你且出去,这里我来即可。”
待那服务员退去,陈秋娘亲自摇着蒲葵扇烧水,神情专注。叶宣沉默了良久,说:“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这是风雅之事,又不丢人,我会有什么稀奇的。”陈秋娘还是专注于火候。这烧水的炉子也是她设计,请铁匠与泥瓦匠做出来的,在这个时空,也只有豪门盛宴才有。
“风雅之事么?”叶宣的声音像是在自语。
“是,绝对的风雅之事。”陈秋娘很笃定地回答,然后想起她的外婆。她的外婆是戴家少爷的大丫鬟,从小就跟戴家少爷一起长大,戴家少爷喜欢喝茶。外婆就在泡茶下了苦功夫,她泡茶的手法可以让现在所谓的茶艺表演者汗颜。后来,外婆离开了戴家,但泡茶的习惯始终没有变,而对待茶叶的选择,看一眼闻一闻摸一下就可知那茶叶的好坏优劣。
对于外婆来说,一切跟那人有关的,全都仔仔细细地去做。以至于陈秋娘后来知道戴元庆是自己的表哥,也无力去责怪外婆,有的只是宿命弄人的难过和对外婆的心疼。
“我以为这些,向来都是家童做的呢。”叶宣端坐,接过陈秋娘递过去的一杯绿茶,闻了闻,说,“而且,从没见过这样的泡茶手法,看你这般的举止动作,这泡茶品茗真真是一件风雅之事了。”
“那自然是了。曲水流觞在醉眼朦胧间诗兴大发可以是风雅之事。这泡茶品茗静坐论世间沉浮遨游九天思接千载就不风雅了?”陈秋娘自己亦端了一杯,闻了闻,喝了一口,啧啧地说,“这茶叶果然香,看来过些日子,我还得去一趟名山,与当地的茶农签一点合约。”
“你这种制茶的方式跟官家的不同啊。”叶宣有又喝了一口。
“豪门盛宴的东西与别处都不同。”陈秋娘回答。
两人又随意聊了聊这泡茶的技艺。两杯茶下了肚,那些搜查柴瑜的人也搜过了豪门盛宴,陈秋娘便开门见山再度确认:“你要娶我这件事是你们商定的结果吧?”rs





食色生香 第149章 他为她所为(第二更)
之前,陈秋娘问过这个问题,叶宣没有否认,也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要再问一遍。
叶宣撇撇嘴,一脸为难。他慢腾腾地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这事,我能不回答么?”
陈秋娘一摆手,问:“你们签了保密协议的?”
“这,算是吧。”叶宣显然连这个问题也不太想回答,只神情有些郁闷地喝茶。
陈秋娘看叶宣这样子已猜出了七八分,大约景凉与张赐最终争论的结果就是不让陈秋娘嫁到朱家,而让叶宣来娶她。毕竟叶家只是掌握天下盐业的商贾之家,与张家又是世仇。由叶宣来娶她,第一,叶家掌管大部分的盐业制造,历朝历代在帝王心中,那就是金钱制造中心啊,地位绝对不可小觑,完全可以跟朱家抗衡;另外,叶家与张家世仇,叶宣来娶陈秋娘,别人也不会怀疑张家。
“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只可惜——”陈秋娘叹一口,摇了摇头。
“咋呢?你像是有啥见解似的。”叶宣将茶杯放下,端坐对面,很认真地问。
陈秋娘一手扶着茶几,再度点燃炉子里的炭火,一边用蒲葵扇轻轻煽火,一边说:“你们算盘打得好,但可惜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按照你们商定的结果来走的。”
叶宣听得云里雾里的,好一会儿,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愿意嫁给我?”
“是啊。”陈秋娘见炉子里的火差不多够烧开水,再泡一壶茶了,便坐正了身子,对叶宣点了点头。
“为何?本公子很差劲么?”叶宣一脸的惊讶。
陈秋娘端坐看了他片刻,说:“公子家境好,相貌端,品性不错。实在是佳婿人选啊。”
“那你为何不许我?”叶宣一脸茫然。
陈秋娘认真地盯着他,嘿嘿笑,说:“因为我发现叶公子还很天真很无邪。居然就答应了他们最后商定的结果。”
“不明白。”叶宣摇摇头,尔后,说:“他们商定是一回事,我要娶你是另一回事。起码,我不是跟你逢场作戏,我觉得你很适合我,也很适合做我叶家的当家主母。”
“咦?你叶家继承者不是你大哥么?”陈秋娘径直忽略叶宣的认真劲儿,抓了个漏洞歪了楼。
她才不想嫁给这个叶公子呢。虽然这叶公子家境不错,人也长得帅,而且不想张赐那么不食人间烟火,有钱有权的。但她一旦答应,就是让叶家与朱家对立,凭借朱文康的手段,必定是要使用一切办法给叶家带来灾难的。
而受宠的叶家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么?陈秋娘不这么认为。因为叶家掌管制盐业已经太久,历经了好多代了。虽然历朝历代的君主都在仰仗叶家高超的制盐技术,任由他们从中获利,但陈秋娘可不认为会有君主真正的对叶家感恩戴德。
权力之人,总是想把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手中来捏着才安全,不受控制的东西、人、机构、事态都会让掌权者寝食难安。叶家的制盐技术与张家的火器技术一样,都是帝王想要握在手中的利刃。这两家,一个是绝对的武力,一个是绝对的财富。
就算是她这种废柴做了帝王,她也会想尽办法把这些真正收归的。那么,她如果嫁给叶宣,就可能为朱文康对付叶家找到借口,同时也会为赵匡胤对付叶家撕开口子。
张赐与景凉这一招看似高明,实则是顾全了张家,却将叶家置于危险中。但这傻瓜叶宣居然没察觉,就此答应了。
“不,真正的继承者是我。”叶宣很严肃地说。
“哟,你家也玩柴荣的那套,整个明面上的继承人来为真正的继承人挡明枪暗箭的啊。”陈秋娘轻松打趣。
叶宣一脸惊讶,连忙问:“你怎么知道柴荣真正的太子在暗处?”
看来之前猜测的不错,柴瑜果然是柴荣之隐藏起来的真正太子,培养的真正继承人。可惜任何事情,算无遗策也要看运气的。从哲学的观点上来说,无数的偶然才可能造就一个必然。那么,其实任何事情都是充满了偶然性的。
在充满偶然性的世间,任何的事最后的成功,除了一切必要的部署,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运气。而柴荣就是差了那么些运气的人。
陈秋娘为柴荣叹息一声,这才回答叶宣,说:“你既然是九大家族的人,昨晚又讨论我的事,难道你不知道我与柴瑜是旧识么?”
叶宣点点头,说:“听他们说了你与柴瑜是旧识,但我不认为柴荣选定的继承人会跟你说起那些隐秘的事。即便他可以把性命交给你。因为他的身份本身就会给你带来不幸。”
陈秋娘眉眼含笑,低头摆弄茶杯。心中暗想这叶宣看来也是什么都知道,却在处处显出大智若愚的状态来,让人冷不丁就觉得此人无公害了。
“叶公子好见识。”陈秋娘再抬头,为他茶杯里添了茶水。
“那么,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柴荣暗中培养太子之事?”叶宣身子前倾,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问。
陈秋娘漫不经心地摆弄青瓷茶具,说:“他只跟我说起他小时候的生活,我猜的。”
叶宣没说话,只兀自喝了好几杯茶,才说:“怪不得他对你刮目相看。”
陈秋娘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叶宣说的他不是指柴瑜,而是指的是张赐。她不禁想到张赐昨夜跟景凉的对话,整颗心就乱得不成样子。可是,他既然在乎她,但最终权衡之下,她还不是敌不过如画江山啊。
她想到此,便是自嘲一笑,说:“对我刮目相看的人多了。”
“他不一样。”叶宣摇摇头,说,“我与他自小相识。既然你知道九大家族,那么,我就告诉你,他是为了九大家族而生的。在他初初展露出惊人的聪敏时,就被悉心培养,作为未来的继承人存在。他那个位置,注定就是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辈子家族利益为先,不可以有自己的喜好,不可以有朋友,不可以表现出对谁在乎,因为微小的在乎,都会成为敌人利用的弱点。他啊,就算打个喷嚏都要权衡利弊的,可是他对你不一样。”
叶宣说到这里,那眼神直直地看过来,很认真地说:“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这样聪敏,而且昨晚也没睡着。你便是知道的。派人保护你,其实当时大可不必;其次,竹溪山事件,他为了你,使用了计谋说服了长老们,拿了火器出去,目的是震慑赵匡胤。毕竟火器已有几百年不曾面世,长老们也觉得那些帝王敢猖獗是因为他们快忘却火器的威力了;还有就是这一次,自从听说你要与朱文康成亲,他就寝食难安,派人请了我来六合镇。他的意思就是让我与朱文康抢你。陈姑娘,我原本不乐意的,你知道么?我作为叶家继承者,怎么可以随意娶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呢。”
陈秋娘静静地听着,看着叶宣严肃的神色,没有打岔。叶宣停了一下,喝了一杯茶,又说:“柴瑜的事,从他一开始来到六合镇,我们就知道,可是没有人出手。因为不知道赵匡胤将柴瑜放在六合镇是何用意,是一个巧合,还是引诱张家出手。总之,我们绝对不会去碰柴瑜的事。不能给对方一丝半点的机会。可是因为你去求他,他便插手了救了柴瑜。秋娘,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在他的位置上,那已经是极限了。”
叶宣说完,就那么认真看着陈秋娘。陈秋娘亦与他对视,表面波平如镜,内心却是起伏跌宕。她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压得住的人,因为很想哭一场。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半晌,她叹息一声说。
叶宣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不吐不快罢了。他为了你,做了不少。”
陈秋娘垂了眸,叶宣又说:“临邛边境那一出不过是为了守护你,演给他的政敌看的。再说了,你以为若不是他有意放江帆走,凭张府的侍卫拿人的手法,江帆即便是剑圣也没法逃脱的。他是有意放江帆去守护你的。”
这些可能,陈秋娘也想过。但她又鸵鸟一样曾一一否定,如今叶宣把什么都说了。她一颗心便乱得不行。
“你别说了。这些到如今都没有意义。”她摆了摆手,心里却是乱得不行,继而又是深深的悲凉,因为这么在乎自己的一个人,却永远都不可能与自己有并肩而行的可能。
叶宣轻笑起来,说:“他若见你这番模样,也算欣慰了。你这样三言两语就把朱府一个侍卫扼杀的人,淡然得让人觉得这个小女孩近乎妖邪,如今说到他,你也是慌乱了。”
陈秋娘定了定神,嘟了嘴瞧着他,说:“你有事没事的说这些做啥,都是没意义的事。他帮我救了柴瑜就好了。”
“所以,你嫁给我吧。我许你一世只你一人,白首不相离。”叶宣又说,那神色语气竟然很认真,像是真的在求婚。
陈秋娘倒吸一口凉气,很是狐疑地问:“你知道真相,你还求亲?”rs




食色生香 第164章 祖训
在高万仞的山顶,月光静静倾泻,风停了。四野便只有张赐好听的声音缓缓地讲述着一千年前,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在历史上,那位在极大权势之下生长的天之骄女,一心爱着那么一个人。为此,她的母亲以及母系的权势都选择了支持这么一个人执掌天下。而她真真如愿,做了大汉的皇后,入住椒房殿,留下金屋藏娇的佳话。
她是大汉的皇后,更是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女子。一切道路由母亲和外祖母铺平,又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后,她从来不知道人间险恶,容不得半点委屈。她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她爱他,以一颗赤子之心去爱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帝王。
是的!她太骄傲、太简单、把一切想得太美。她不懂男人天性本就喜新厌旧,不懂执掌天下的男人原本无情,且可以受到更多的诱惑;她更不懂权力斗争,当他登临帝位,她的家族就成了他的绊脚石,成了他的眼中钉。
权力之下,没有爱情。帝王眼中,只有天下。
那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女不懂。因此,在馆陶公主的势力彻底被瓦解的那一天,也便是她灾难来临的那一天。她的皇后之位被人取代是早晚的事,不是被卫子夫取代,也可能被李子夫、王子夫取代。
可是,一心爱着那个男人的她不懂。
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他唯一念了旧情的便是留了她一条命,将她丢入长门宫与凄清长夜相对。
在那冷清的长门宫,这个女子如何度过了那些冷漠凄清的日子,又如何将自己最爱的男人亲手捅在心上的刀子一寸一寸地拔出来,让伤口结疤。这些细节。传说的章节没有,张家的族谱传记里也没有写。
在历史上,这个为爱痴狂的悲剧女子即便千金买了相如赋。亦没有挽回那个男人的心。最终郁郁而终于长门宫,直到死的那刻。她还念着那个男人,直到死她还没有觉悟。
可是,在张赐的讲述里,在张家租族谱传记里。这个天之骄女,在冷清的长门宫守着凄清冷月,一寸一寸地领悟了。最终,她觉察到过去的生命太过于狭隘,她这一生不应该将眼光都系于那个男人。她应该去外面游历,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她打点行装,借阅各种典籍,乃至风物志。最终,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悄悄离开了长门宫。她是不得宠的皇后,宫人亦不太待见,以至于她失踪多日,宫内亦不知晓。等到宫人发现。报告了卫子夫。卫子夫一边派人寻找,一边却是告知帝王陈娇病重,希望见他一面。卫子夫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深深知道这个杀伐决断的男子,到底还是愧对长门宫那位。因为他没有真心爱过她,娶她、给她最华美的梦,也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他没有办法面对她至纯的爱情。
果然,那位帝王没有去长门宫看她,不久之后,就是她的病逝。
那位帝王有没有独自去看长门宫的冷清,历史、传说、张家的族谱上都没有写。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足道也。
顿悟的陈娇走出了长门宫。走出了对那个男人的执念,开始四处游历。去欣赏各处的风土人情,去感受平凡人的喜怒哀乐。她于出走后的第一个春三月。在渭水微寒的日光里遇见了那一个拼尽全力也是护着她的男子。
张赐说张家有一本陈娇的自传日记,记录得不多。但可以看到先祖那时的浪漫时光与足迹,亦可知道先祖后来为何要将火器制造出来。
两人初见,一见如故,便沿着荒草凄凄的渭水河畔,在三月微寒的日光里谈天说地。陈娇惊讶于这个一袭白袍的公子的博学,觉得他是她所见识过的那些最博学的男子都没办法相比的。他跟她说日月新辰的运行,跟她说一株野草的成长,说物候季节的变换......
他说了太多,她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天黑了。后来,得知那白袍公子亦是四处游历的蜀中子弟。两人便结伴而行,一路向南。
他与她一路救济了不少因天灾饥荒而流离失所的人。最后,他们带着那些人在彭城一处偏僻的山谷安定下来。
张家先祖在那个山谷构建属于自己的理想国度。他把那座山谷设计成了一座新城,坚固的城墙,合理的瓮城。从外在看,与当时大多数的城池一般无二,但是内里却全是张家先祖的狂想与手笔。
他设计了科学的给排水系统,又建立了沼气池。城中家家户户都用沼气燃料,做饭取暖。他还教给了众人时人闻所未闻的冶铁技术和制盐技术以及制作各种器具的技术。
他之后还游历四方,寻找到了新的稻米种子,进行了稻米种子的改良。然后,他亲自教人们耕种,种植农作物,种植草药,种植茶树。尔后,他拿茶叶跟胡人换马匹。那些胡人称那些茶叶为神的赐予。
不仅如此,他还是用一些众人都不懂的方法,来冶炼出玻璃。
“玻璃?”陈秋娘听到此,不由得一惊,原来那位学霸不仅仅鼓捣了火器,居然在大汉就烧制出了玻璃。
“是的。先祖说是他家乡的一种方法。他用玻璃做成了清晰的镜子、瓶子、杯子、好看的珠子。在外面换到不少钱,用以建设他的新城。可以说,那时,那一座是世外桃源,里面的人生活很好。家家户户顿顿吃肉,吃大米饭,喝好喝的酒。每家每户都是丰衣足食。”张赐回答。
陈秋娘叹息一声,说:“他是个理想主义者,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不知道政治的黑暗。他真不该如此招摇啊,简直太招摇了。”
我靠,果然是个*穿越者,完全没有一点人心险恶的概念。陈秋娘在心中鄙夷张赐的这位先祖。
张赐也同意陈秋娘的看法。点了点头,说:“是的。他有卓越的技术,但不懂政治。不久之后。他又为了保护自己的城池,制造了枪。”
陈秋娘不由得拍额头。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型人物,怎么啥都敢做啊,简直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
“你知道枪?”张赐忽然警觉地问。
陈秋娘一惊,立刻一副疑惑的神情说:“不知道啊,你怎么这样问我?”
“我看你拍额头,以为你知道什么是枪。”张赐如实说。
陈秋娘又立刻摇头说:“不知道什么是枪。我刚才只是头有些疼,拍一拍而已。”
“病了?”张赐没再继续讲他的先祖,反而是伸手摸她的额头。很认真地对比了一会儿,说,“似乎比我的烫一点。”
“没事了,没事了。你继续讲啊,那枪是什么?后来怎么样了?”陈秋娘连忙问,将这一段尴尬掩饰过去。
“后来,去跟人做买卖的时候,对方想将抢他们的货物。双方打起来了,先祖所带的人动用了枪。嗯,枪就是一种短小的火器。可以藏于袖间的。这么长的模样。”张赐比划了一下枪的长短。
“所以,火器就第一次发挥了作用,问世了?被刘彻知道了?”陈秋娘问。心里也是对张家先祖再度进行了鄙视。因为智商实在高,但是情商啥的实在不敢恭维。
张赐却是摇摇头,说:“那一次,与先祖交易的人被彻底干掉,就地掩埋。没有人知道枪的问世。先祖回到了城里。”
“想必也是怕被人发现吧。毕竟这种东西一旦被发现,就是无尽的灾祸。”陈秋娘接了话茬。
张赐点了点头,继续说起了张家先祖的事迹。那先祖在彭城附近的山谷为陈娇建立了一座新城,使劲了浑身解数,让她过一种全新的日子。同时。亦教给了她许许多多的知识。天文地理、数学几何、音律美术,各种知识比她所学的还要多得多。
他为她打开了一扇奇妙的大门。她在这城里过得十分快乐。尤其是听人说起大汉的废后陈阿娇已经病逝的消息,她更是松了一口气。
她每一天都在认真地学习。觉得在这里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这样的生活才是人生。不久之后,百无聊赖的她便开办了学堂,开始教那些孩子们。
张家先祖为她打造了一座幸福和美的无价之城,取名为娇城,并向她求婚。幸福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陈娇觉得过去岁月的自己简直是荒唐,如今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
但是,她属于过去,不能回避过去。所以,她思量再三,还是向张家先祖全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份。陈娇在日记里写道:想过隐瞒,但因为在乎他,便想坦诚。我知道可能失去,但比起将来被戳穿带来的伤害,我更愿意此刻就说个清楚。而且,我相信这个人根本不在乎我到底是谁,有怎样的过去。
之后,她说了她是谁。那位学霸先生只是“哦”了一声,来了一句:“怪不得初见你时,你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都是威仪。我还在想你到底是长安哪一家的贵女跑出来体验生活了。”
“那你会不会——”陈娇没有把话说完。
那学霸先生还算聪敏,径直就挥挥手,说:“哎,把以前的事忘了吧。我给不了你皇后的地位与威仪,只能给你一座梦想之城,你愿意下嫁么?”
陈娇喜极而泣,紧紧抱住他,说:“我愿意,我愿意。”
两人便在娇城举行了婚礼,准备过和美的日子。就那样牵手,不离不弃,一直到白发苍苍。
可是,汉武帝或许还是曾经爱过那么一个女子,又或者是在生杀夺予之间恍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子没有任何功利地爱着他,爱着他,无关乎他是不是得宠,是不是帝王。所以,这位帝王心血来潮去了长门宫,很不小心就知道了卫子夫的欺骗,知道了陈娇失踪。
一怒之下,扇飞了一个宫人,狠狠地离开了未央宫。时夜,召来心腹。开始寻找陈娇的下落。
陈娇一路而来,并没有过多地掩饰自己的路径与活动的痕迹。所以,刘彻很快就知道了她在彭城。还知道娇城的事情,以及她成了婚。
那位千古一帝是什么心情。别人不得而知。总之,他是不管不顾,为了他亲手废掉的皇后微服出巡来到了彭城。他在彭城驻扎了一个月,派出无数的探子对娇城进行了打探。这一打探,这位千古一帝吓了一跳,那城主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顶级人才啊。
原本,刘彻是想将之杀掉,将陈阿娇带走。至于是要将陈阿娇杀掉,还是带回长门宫继续囚禁,又或者想要在外面找个行宫做一回真正的“金屋藏娇”,别人不得而知。总之,他来到彭城就是想要带走陈娇。可是,娇城让他震惊,为他展示了一个比他想象中更美好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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