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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万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来了,一模一样的问题。程瑜瑾说不出的心累,从小到大,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无数次,每个做客的夫人一旦得知她们是双胞胎,总要询问类似的话。
“你是姐姐还是妹妹?你们俩为什么长得不一样?”
天底下不是所有双胞胎都长得一模一样,程瑜瑾悄悄叹了口气,回道:“禀陛下,我和二妹生出来就不太像,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
程元璟见皇帝还是一副好奇模样,在一旁补充道:“她们二人和龙凤胎一个道理,只不过是一对姐妹罢了。”
程元璟这样说皇帝立刻就明白了。皇帝啧啧称奇,双胞胎本来就难得,长得不相像的双胞胎,更加难得。要知道,龙凤胎历来都是祥瑞之兆,虽然这是对姐妹花,但实质上并无多少差别。
皇帝没有问为什么双胞胎姐姐没出嫁,反而霍长渊先娶了妹妹,这些小事皇帝才不会关心。皇帝兴致勃勃地问:“霍长渊,你的夫人是双胞胎,以后岂不是也容易生出双胞胎来?”
程瑜墨听到这个问题极其尴尬,对于一个女子,这可不是祝福,这是明晃晃的压力。所有人都盼着她生一对双胞胎儿子,万一生不出来呢?
就连程瑜瑾也低下头,不肯轻易搭腔。霍长渊也很为难,皇帝发话,他不敢不答,但是,子嗣的事谁能保证?
霍长渊不知该说什么为好,程元璟站在一边,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皇帝越问越没边,程元璟语气淡淡,打断道:“陛下,靖勇侯夫人刚刚出阁,脸皮薄,问这些不太好。”
程元璟的话音中隐含警告,示意皇帝差不多行了。霍长渊听到,惊讶地瞪了程元璟一眼。
程元璟疯了不成,竟然敢这样对皇帝说话?
霍长渊正打算替程元璟请罪弥补,却看到皇帝笑了笑,一语带过,当真再不追究。霍长渊更加惊讶,圣上贵为九五之尊,说话竟这样和气?
程瑜瑾心里透亮,对霍长渊此刻的心情也十分理解。皇帝当然不会这样和气,他被别人打断也不生气,不过是因为打断他的人是他儿子罢了。要是换另一个人,现在恐怕未必能好端端地站着。
皇帝看时机也差不多了,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年轻人继续游园子吧,朕在场,你们放不开。年轻人诚然要为国效力,但是先成家再立业,成家生子也不能落下。”
程元璟轻轻一哂,这话说给谁听,昭然若揭。
皇帝借着掩饰敲打完长子后,一身轻松,带着众多内侍,如大雨过境般离开。皇帝走后,剩下几个人哪里还有心思游园子,霍长渊匆匆交待了程瑜墨几句,就要往外面走。
皇帝走上廊庑,回头朝后面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刚才那四人走下台阶,两两相对。霍长渊和新婚妻子站在一块,而对面,是他的长子和程家的大姑娘。
几年不见,李承璟又长高了,越来越像一个众人所期待的太子的模样。他和人道别,程家那位漂亮的长孙女跟在他身边,看起来竟然比对面那双真正的夫妻都登对。
“万岁?”
太监轻轻唤了一声,皇帝回神,很快就收回视线,走得看不到身影了。
另一边,程瑜瑾和程元璟也和霍长渊夫妻告别。面圣不是小事,霍长渊有许多事情要和亲信商量,他没有时间耽搁,飞快地说:“忍冬,你护送夫人和程大小姐回去,见了母亲代替我问好。”
被称作忍冬的小厮打千应下,程元璟却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靖勇侯只需管侯夫人就够了,大姑娘自有我送回去。”
霍长渊怔了一下:“里面人多眼杂,御前还有许多要紧事,让她们姐妹一道走正好。”
“我知道。”程元璟点头,“里面人多,我更要亲自送她了。”
程元璟说的清淡,但意味不容辩驳。霍长渊打量了程元璟好几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好。”
程瑜墨见程元璟专程陪着程瑜瑾回去,眼中有艳羡:“九叔真细心,还亲自送大姐姐。”
霍长渊却不屑一顾,嗤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外面有多少要紧事等着,哪有这等闲工夫陪女眷浪费?我原来见程元璟年纪轻轻就官至要职,以为他是个心有大成算的,没想到他和徐之羡那等脂粉公子哥一样,耽于内宅,日后恐难成大器。”
程瑜墨眼中划过失落,低头说道:“侯爷说的是。妾身又不是不认得路,哪用耽误侯爷时间?侯爷快去忙正事吧。”
程瑜瑾走了一段路,见两边已经没人,低声对程元璟说:“九叔,剩下的路我认得,你外面还有人等着,不必送了。”
“无妨。”程元璟说,“他们什么时候等也是等,今天香积寺鱼龙混杂,路上什么人都有,我亲眼见你进门再回去。”
程瑜瑾知道拗不过程元璟,就不再说了。他这个人虽然冷冷淡淡的,可是无论上次陪她逛街还是现在送她回家,都十分耐心有风度。堂堂太子,倒比那些半吊子侯爷国公好相处的多。
程元璟走了一会,见程瑜瑾不说话,瞧了眼她的神色,好笑道:“怎么了,又在想什么?”
程瑜瑾却收敛了玩笑之色,很是认真地看着他:“我在想,九叔明理仁德,庄重自律,对待老弱妇孺却一直温和耐心,您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储君。”
程元璟的人早就将周围清场了,程瑜瑾说的话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程元璟没想到她突然说这种话,神情晃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说:“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又想做什么?”
程瑜瑾最会说好话哄人,程元璟以为程瑜瑾又是有什么所求,没想到程瑜瑾依然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漆黑又晶亮:“这是我的真心话。能有您这样一位太子殿下,是我等芸芸众生的福气。”
程元璟嘴角绷得更紧。程瑜瑾从来不吝于场面话,好在在他面前,程瑜瑾不再装样子,难得能有几分真性情流露。这是她第一次,直截了当地称赞他。
而且不是官场上那些常见的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官样辞藻,她是很认真地说这些话。没有人不喜欢被人赞美,尤其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
程元璟端着脸瞥她一眼,说:“好好看路。”可是他的眼角眉梢,明显柔和下来。
仿佛他多年来的隐忍付出,那些深夜里无人看得到的艰辛,都有了意义。
他想,怪不得任何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身边,总是有女人的影子。这样的温言软语,这样温柔又崇拜的目光,哪个人受得住。





九叔万福 结亲
结亲
程瑜瑾和程元璟走在后面,不知是不是程元璟刻意,他们二人一路慢悠悠的,这一段路两人走了很久。
等程瑜瑾回去的时候,刚才花园的事情已经在女眷里传遍了。
程老夫人坐在香房里,一个劲往外看。看到程瑜瑾进来,连忙招手:“大姑娘,快过来。”
“祖母。”程瑜瑾扶着老夫人的手,顺势坐到程老夫人身边。程老夫人也顾不得外人在,噼里啪啦追问她:“你和二姑奶奶刚才去花园里赏梅花,正巧遇到了圣上?”
程瑜瑾点头,这件事情瞒不过众人,她没必要否认。如何收尾是程元璟和皇帝该考虑的事情,她只管有什么说什么。
程老夫人捂着心口,长长呼了口气:“竟然遇到了圣上!圣上还屈尊询问霍家爵位的事,天呐!”
翟老夫人也没有离开,听到这番话,都顾不得询问程瑜瑾路上有没有遇到翟延霖,急急忙忙问:“此话当真?圣上还问了什么?”
程瑜瑾捡了能说的,不紧不慢将事情陈述一遍。程老夫人和翟老夫人听完后,都露出一样的神情:“怪不得,圣上亲自过问,难怪靖勇侯夫人一进门,就直接被太后娘娘召去了。”
程瑜墨被杨太后叫走了?这件事程瑜瑾倒不知道,她问:“二妹竟然去见太后了?”
“没错。”程老夫人点头,看着程瑜瑾说不出的遗憾,“你也是,怎么走的这样慢。我说了让二姑奶奶等一等,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见你,霍薛氏等不及,便直接带着二姑奶奶去叩见太后娘娘了。你若是再早回来一会,也能沾沾霍家的福分,得幸面见太后。”
程瑜瑾了悟,怪不得程元璟一路上走的这样慢,原来在帮她避开杨太后。没能见到太后,程瑜瑾一点都不遗憾,反而还觉得庆幸。不过,程元璟为什么不想让她见到杨太后?
或许,是不想让杨太后见到她?
程瑜瑾想了一会,实在猜不出缘由。程老夫人长吁短叹了好一会,然而机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程瑜瑾就是没有这个福分,程老夫人能怎么办。
此刻,就连翟老夫人也忍不住长叹:“爵位被圣上亲自关照,如今都好几年过去了,圣上还记着他们家,甚至在花园里遇到了,都特意停下来询问当年的事,可见霍长渊深入帝心。霍家,恐怕要起飞了啊!”
程瑜瑾心里说你们想太多了,霍长渊充其量不过一块挡箭牌罢了,皇帝停下来更不是因为霍家,而只是想和自己儿子说说话罢了。然而知道实情的人终究少,皇帝亲口垂询后,霍薛氏和程瑜墨还得到太后召见,在外人眼中,靖勇侯府这是一飞冲天了。
程瑜墨和霍薛氏从香积寺回去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得意,压都压不住。霍薛氏一脸自豪,程瑜墨也与有荣焉。
这些事情是前世没有的,程瑜墨没想到,这一辈子霍长渊竟然比上一世发迹的更快更早,太子尚未归来,霍长渊就被圣人看重了。程瑜墨越发觉得自己命好,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说明她的夫婿一身本领,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被明主赏识。
这样一想,程瑜瑾可能会成为蔡国公府的继夫人一事,程瑜墨就没那么在意了。她的长渊哥哥这样出息,程瑜瑾错过霍长渊绝对是一辈子最亏的事。反正最大的好处已经落到程瑜墨手里,让程瑜瑾去当个吃力不讨好的继室,相比之下也没什么要紧了。
宜春侯府众人对此又是高兴又是酸,他们眼睁睁看着霍家一下子门庭兴旺,车马如流,霍薛氏婆媳二人去哪里都有人追捧,而程家身为姻亲,相较之下就落了下乘。
其实宜春侯府一直都不如靖勇侯府,只不过先前没这样明显罢了。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发达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的滋味并不好受,庆福郡主酸溜溜的,反观阮氏,却一扫低调,变得尤其得意。
从香积寺回来,离年关已经很近了。女眷们顾不上休息,又投入到筹备过年的诸多事务中。腊月尾声的时候,庆福郡主和阮氏不大不小闹了场不愉快。
其实庆福和阮氏成日都在别苗头,只不过以往庆福强势,阮氏气怯,每次发生冲突都是以阮氏退让收场,后院的日子才能平平稳稳地过下去。但是这次,阮氏一反常态没有退让,庆福郡主见阮氏敢和她抢东西炸了毛,这件事才闹大了。
庆福郡主从寿安堂回来后,气得直在屋里摔东西骂人。陪嫁嬷嬷见庆福郡主气得坐都坐不下来,害怕庆福这样气出什么好歹来,连忙上来劝:“太太,您是堂堂郡主,日后很快就要成为侯夫人,您和她一个小户妇人见识什么?她出身低,见识短,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太太若是和她较真,岂不是抬举她了?”
陪嫁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口中的“她”摆明了是阮氏。庆福郡主被嬷嬷搀扶着坐到罗汉床上,还是心气不顺:“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但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陪嫁嬷嬷跪在脚踏上,缓慢给庆福郡主顺气。眼见庆福郡主这口气倒腾过来了,才问:“太太,到底是什么事,惹您这么生气?”
“今日外面裁缝送进来几匹锦缎,我瞧中了其中那匹金凤穿牡丹的,论情论理都该是我先挑。结果我还没开口,她便和我抢,也要那匹凤穿牡丹纹织锦。我看不惯,说了她两句,她还蹬鼻子上脸,和我顶撞起来了!”
庆福郡主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气得不行。陪嫁嬷嬷见状连忙给庆福郡主端来茶水,说:“太太莫气,为她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喽。”
庆福郡主接过茶盏,低头呷了口茶,好歹将心头的火气压了压。庆福郡主放下茶盏,挑着眼睛说道:“我在娘家见过多少好东西,就算我嫁人后,手底下也有一个专门的布庄呢,我在乎那几匹布料?芝麻大点东西,也就她巴巴地凑过来抢,也不嫌丢人现眼。说到底,还不是女婿家得了势,她也跟着猖狂起来了。”
庆福郡主说着嗤笑一声,冷哼道:“只不过被圣上多问了两句,连升官的定数都没有呢,霍家还没怎么着,她便抖起来了。小人得志,丑人作怪。”
陪嫁嬷嬷听到这些话没有接,事实究竟如何陪嫁嬷嬷没有看到,但是阮氏张狂,庆福郡主也评不了好。恐怕当时挑布料的时候,庆福郡主说话也十分刻薄,阮氏不肯再让,这才吵起来了。
然而陪嫁嬷嬷身为奴婢,怎么样都不会说主子的不是。主子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反正郡主总不会出错,错的都是外面的贱人。
陪嫁嬷嬷听着庆福骂,忖度庆福这口恶气出的差不多了,才低声说:“太太,话虽这样说,但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世上总是狐假虎威的小人多。霍家毕竟被圣上看重,日后起飞只是迟早的事。二小姐抢了大小姐的亲事,现在成了霍家正室夫人,靖勇侯沾亲带故,爱屋及乌,难免会对二房提携一二。二房张扬之势,恐怕才刚刚开始呢。”
庆福郡主哪里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她嘴上骂的响亮,其实还不是在嫉恨。本来,这桩婚事是程瑜瑾的,现在水涨船高的,还被推荐进国子监的,理应是她儿子才是。
庆福郡主一时恨二房不要脸抢走了程瑜瑾的婚事,一时恨程瑜瑾不争气,没笼络住男人,还主动退了婚。她手指紧紧攥着茶盏,翻来覆去想了一会,竟也慢慢平静下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程瑜瑾现在,也未尝没有补救的机会。
庆福郡主定下心,将茶盏放下,扬声道:“去请大姑娘过来。”
程瑜瑾这几日在房里闭门不出,她听到庆福派人来找她,便料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等走进来一看,心里的猜测更明确了。
程瑜瑾不紧不慢给庆福郡主行礼,仿佛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影响到她。程瑜瑾问好之后,才笑着站到一边,问:“我正说要来给母亲请安,可巧母亲便着人来问了。母亲找我有什么事不成?”
庆福郡主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人。程瑜瑾虽然是她的女儿,可是庆福这些年很少正眼看程瑜瑾,自然也没留意程瑜瑾长成了什么样子。今天这一看,庆福郡主才意识到,原来,程瑜瑾不知不觉间成长了令所有人惊喜的模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并且,不是那种弱柳扶风、小家碧玉式的美人,男人喜欢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女人却未必能生出好感。如果说娇弱美人是水,那程瑜瑾的美便是画,端正完美,连一根头发丝都是精致的。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丝错处,美丽,冰冷,甚至会让人觉得没有人味儿。
就算是心怀恶意的仇家,对着程瑜瑾盯上半晌,也很难说她不好看。
这样的人男子喜不喜欢庆福不知道,但是庆福郡主却是很喜欢的。安静,端庄,无可指摘的美丽,这是一件多么完美的礼物。
怪不得没了靖勇侯,还有其他显贵意动。庆福郡主嘴边的笑更深了,她主动拉住程瑜瑾的手,破天荒将程瑜瑾拉到自己身边,温声问道:“这几天为娘忙得腾不开身,没有操办你的生辰,你不会生出芥蒂吧?”
程瑜瑾在庆福郡主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想抽回手,但还是忍住了,笑着说:“当然不会。母亲这是说什么话?我是您的亲女儿,最明白您的难处,我怎么会和母亲生隔阂呢?”
“你明白就好。”庆福郡主笑的越发满意,她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个玛瑙镯子,直接滑到程瑜瑾手腕上。程瑜瑾想要抽手,被庆福按住了:“你的生辰虽然没有大办,但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呢,这是我给你的补偿,你的生辰礼另外备着。”
若真的记挂,当天没时间为她办酒席,连送礼物都没时间吗?程瑜瑾没有拆穿,而是笑着和庆福演戏:“多谢母亲。母亲对我这样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母亲了。”
庆福郡主笑了,她打量眼前的女子,犹如在看一个探不到底的黄金矿。庆福原来没注意,如今才发现她的养女是一块原玉矿石,多年来不声不响,到开矿的时候才发现,回报无穷。
庆福郡主意有所指,说道:“大姑娘,我也不奢求更多,只求你日后嫁了好人家,不要忘本便是了。蔡国公府虽然走的是从军路子,但多年传家,积累亦十分丰厚。日后你在国公面前,只需能记得起娘家,多央求这国公提携提携宝儿,我便心满意足了。”
程瑜瑾和庆福郡主装母女情深,无非就是想引出来庆福郡主的真正目的。再好听的话在程瑜瑾耳边都是传堂而过,她只想知道对方的真实意图。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程瑜瑾的笑容变淡:“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和我装羞涩呢!”庆福郡主却一副揶揄的神情,她自以为了然地笑笑,那笑落在程瑜瑾眼中,说不出的刺眼,“我知道你们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但是母亲都和我透过口风了,蔡国公有意与你。只等过了年,便找人来正式说道,等你孝期结束后接过府做国公夫人。”
程瑜瑾脸上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翟延霖要娶她?她以为那天在香积寺已经和翟延霖说清楚了,翟延霖明明知道程瑜瑾的要求,他竟然还有脸和程家提亲,还直接捅到了程老夫人面前!




九叔万福 自私
自私
程瑜瑾匆匆从庆福郡主屋里出来,她走得太急,甚至都没顾得上和庆福演母女情深的戏。
程瑜瑾径直来了程老夫人院里,寿安堂的丫鬟看到她,十分惊讶:“大姑娘,您上午才刚请过安,您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无怪丫鬟这样想,程瑜瑾过来时两手空空,神情严肃,不像是过来尽孝心的,反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样。
丫鬟不敢这样想,以为是程瑜瑾丢了什么东西,程瑜瑾着急找东西,才会做出如此神情。
经丫鬟提醒,程瑜瑾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脸上的表情,然而推门而入。
程老夫人依在罗汉床上小眯,两个丫鬟跪在脚踏上给她捶腿。听到进门的声音,程老夫人懒懒地支了条缝,见是程瑜瑾,说:“是大姑娘啊。你怎么来了?”
屋里有眼力劲的丫鬟早就搬来绣墩,程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殷勤笑道:“知道大姑娘孝顺,满府里只有大姑娘这样贴心,成天介儿往老太太这里跑。大姑娘快坐吧,黄鹂,给大姑娘上茶。”
程瑜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她们的话茬,说一些彼此心知肚明的客套话。程瑜瑾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地毯上,一双眼睛静静望着程老夫人:“祖母,我有话和你说。”
程老夫人唯有些意外,嬷嬷见状尴尬了一下,又立即像是没事人一样,笑呵呵道:“是老奴糊涂,大姑娘和老太孙间说体贴话,我竟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这里。今日小厨房备了芝麻酥酪,大姑娘最爱吃这个味道,老奴去小厨房瞧瞧去。”
嬷嬷说着告退了,她走时,屋子里那两个捶腿丫鬟也跟着出门。暖阁里,很快只剩下程瑜瑾和程老夫人两个人。
程瑜瑾接过小丫鬟留下来的美人锤,虚虚坐在罗汉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给程老夫人敲打着筋骨。程瑜瑾低头不语,程老夫人也不催。
其实程老夫人大概能猜到程瑜瑾为什么过来,庆福郡主和阮氏这两个不省心的又吵架了,程老夫人都被她们闹得头疼,更别说夹在中间的程瑜瑾。想必是庆福郡主回去,和程瑜瑾说了什么吧。
程老夫人不着急,靠在柔软的引枕上,半阖着眼养神。程瑜瑾敲了一会,低声说:“祖母,今天母亲回去和我说了会话。母亲性子急,有时候明明是好意,说出来的话却容易让人误会。她并不是非要抢那匹凤穿牡丹的缎子,而是怕二婶母穿着逾矩,忍不住多提醒了两句,才和二婶母发生了误会。母亲回去后很是后悔,她特意派我来祖母这里瞧瞧。如果吵到了祖母,请祖母谅解。”
程瑜瑾这一番话说的很熨帖。程老夫人听着舒心,程瑜瑾所说的庆福郡主后悔、派她过来道歉之类的话程老夫人一丁点都不信,但是世上的事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程瑜瑾的话花团锦簇,程老夫人也愿意这样信。
程老夫人眯眼说:“还是你懂事。大儿媳和阮氏是我眼睛看着长成今日模样的,一个府里处了快二十年,和我的女儿也差不了多少。左脚还有绊着右脚的时候呢,一家人难免会拌嘴,之后相互说开也就过去了。我是她们母亲,怎么会和她们计较,她们俩人心里不要存芥蒂就好。”
程老夫人说完长叹:“家和才能万事兴,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祖母说的是。”程瑜瑾应下,她非常无意的,仿佛随口提起,“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无能。母亲方才冷静下来,和我说贴心话,我才知道,原来是母亲见大弟被送到国子监,二弟也换了好私塾,她心里着急,说话才冲了些。母亲并非有意针对,她只是着急三弟的前程罢了。”
程老夫人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么回事。她一直知道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不对付,看来今日吵得这样厉害,不只是积年旧怨,还有两房争资源的问题。
大房有爵位,庆福又是郡主出身,一进门来便做了长媳,多年来顺风顺水,心气被捧得高,受不了被人超过。
阮氏这几天,确实有些高调了。然而二房出了个争气的闺女,二房水涨船高,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老大家的若是一直扭不过这股劲,也不行。
程瑜瑾见程老夫人露出沉思的神色,才继续慢慢说:“当父母的都想给子女最好,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可惜我不争气,不能像二妹那样活动关系,将弟弟举荐到国子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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