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上善经
作者:墙外行人gt
四十年前,武林魁首朱七绝勾结金人陷害岳武穆,引起江湖公愤,朱家惨遭灭门之祸。四十年后,谣传朱七绝临终之时秘藏惊人财宝与传世经典,少侠娄之英与名门之女虞可娉同闯江湖,时逢奇遇,屡破大案,逐步破解朱氏宝藏线索,终于发现了令人震惊的惊天之秘……
第一章 密林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这一年是宋孝宗隆兴元年,距靖康之耻、北宋之亡已过去三十余年。高宗皇帝赵构偏安一隅,定行在于杭州,改称临安,那是取“临时安家”之意。终高宗一朝,宋廷不思进取,虽外有岳飞、韩世忠等中兴名将,但内有奸相当道,搞得官场乌烟瘴气,互相嫉恨排挤,终于不得不向金国乞和,连年纳贡称臣。
高宗坐了三十六年皇帝之后,深感倦勤,于是传位给养子赵眘,是为宋孝宗。孝宗为人颇有其祖赵匡胤之风,终日积极进取,一心想要恢复大宋江山,将女真人赶回北方。他甫一继位,便下诏为岳飞昭雪平反。一年后更是励精图治,任命老帅张浚主持北伐,力图兴复汉室天下。
大军集结,迅速过江渡淮。其时正当五月鸣蜩,淮南一带本来桃红柳绿,夏风习习,但兵战将临,空气中自不免有簌簌之感。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衫大汉,脚踩快靴,迈着大步,正沿着大道赶路。他虽走的飞快,心中却在默默盘算:“听送信的说,丛大人近来面红目赤,咽喉肿痛,不能说话,又兼口角糜烂,身生疖疮,这是内伤劳损所致。如用药得当,用心调养,当无大碍。”
这大汉姓厉名知秋,乃是武夷山桃源观观主余仙的顶门大弟子。余仙自号杏林先生,武功即强,医术又高,平日里时常救死扶伤,在江湖中颇有威望,被称为“再世仲景”。厉知秋久随恩师,早已尽得其真传,近年来余仙年岁渐大,在江湖中走动的少了,厉知秋便肩负起桃源观出诊之责。虽然往来奔波十分辛苦,但这些年走遍山川大河,多有游历,倒也能自得其乐。
这年端午,临安巨富沈一铭身染疟疾,久治不愈,闻知“再世仲景”的大名,便派人前往桃源观重金请诊。余仙虽然出家为道身在化外,却常对弟子门人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佛家讲经布道尚要收金索银,我们行医就诊,也须按规收取诊费。钱财好比流水,取之有道,用之有法,方显英雄本色。桃源观只有香火更旺,咱们才能救世济民,为穷苦百姓瞧病时才能更有底气。”是以每每有富商巨贾求诊,余仙均是来者不拒。这沈一铭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绸缎巨商,余仙接到请诊,忙令大弟子厉知秋前往临安。
沈一铭病症虽重,但厉知秋学医十余年,天赋既高,人又勤奋,任何疑难杂症在他眼里不过小病小恙。他略施妙手,便即药到病除,又在临安小住数日,沈一铭慢慢痊愈,口中不住称谢,除了诊费,另奉上重金酬谢,自不在话下。
厉知秋久去临安,别了沈一铭后,自要走朋访友一番,这天来到好友御医林仕中家中。寒暄过后,见林仕中唉声叹气,颜色不乐,厉知秋忙问缘由,原来庐州太守丛宏大突然患病不起,北伐在即,庐州乃宋金战略要冲,地位非同小可。丛宏大求医无数,病情却愈加严重,不得不将症由写在信中,派人送到临安求助御医。御医不能轻易离开京城,只得根据描述回信祛病之法,但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不能当面诊断,如何对症下药因此林仕中颇为犯难。厉知秋闻知后哈哈大笑,心想解了庐州太守的病症,便算是助北伐一臂之力,那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当下义不容辞的接了求诊,借道淮南赶往庐州。
这一日行到长江之畔,雇船过江之后,他迈着大步疾行了一阵,路径渐窄,向左一看,但见江中水流湍急,对岸地势险要,原来已到了天险采石矶附近。厉知秋心道:“当年太祖派大将曹彬攻取南唐,便是取道这长江天险,攻其措手不及。而两年之前,金主完颜亮南侵我大宋,却在这采石矶吃了大亏。可见便是天险,也懂得顺应天道,偏帮那王者之师。”
正行之间,忽见东首小路上一行十余人赶了一辆大车,疾步而过。厉知秋一瞥之下,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十余人有男有女,却人人穿着一件绿衫,那绿衫直绿的出奇,比路旁的垂杨倒柳还要更艳一些。其中两个男子推着一辆辇车,这辇车也不甚大,但车轮过处,辙痕深重,显是内中装着无比沉重之物。饶是如此,这两个男子却奔行迅速,并不落后于其余同伴。厉知秋心想:“这些绿衣人来历不明,举止古怪,那大车中不知装的什么贵重之物,如此之沉,莫非是一车黄金这两个推车的汉子在天险之道推着大车奔走,却如履平地,显然身负武功,绝非庸手。”若在平时,便想跟去探寻究竟,但这时有要事在身,念着丛大人的病症,不敢多搁耽误,当下放开脚步,自顾赶路。
他行了一阵,天色见晚,却已过了宿头,暗忖再回去打尖住店,颇费时间。见到前方一片密林,便打定了主意,决心再赶一段路,夜间在林中草草一睡,明天晌午便可到达庐州。
在林中行
第二章 妖邪
厉知秋见到这些人举止古怪,神情诡异,也不由得心中一阵发毛。他听到那十二个男女的叫声,知道这些人只是寻常百姓,不会武功,那两个壮汉却中气充沛,显然颇有内力。只听那些人停了叫喊,丁残云又再开口颂偈,只是这次嘀嘀咕咕,说的竟是梵语,厉知秋却是半句也不懂。
过了半晌,丁残云似乎颂偈已毕,他挥了挥手,身边一名壮汉从车旁拎过两只桶来,随手打开一只,里面葱葱郁郁,竟是装了满满一桶菠菜。
丁残云道:“入教首事,便是要驱邪防身,各位兄弟姐妹,这里有一桶鲜蔬,另有一桶秽物,众兄弟姐妹须拿着六叶鲜蔬,蘸点秽物,涂抹于头。此法能够去邪避凶,防范雷击!”另一名壮汉此时也将第二个木桶揭开,顿时臭气熏天,污不可闻,原来里面竟是一桶黄白之物。
这十二个男女立时面露难色,有几个频频皱眉缩鼻,更有两个女子胸中恶气翻滚,几欲作呕,凭着极大的耐性,才忍住不吐,眼中却早已泛起了泪花。他们虽然诚心信教,对宗长和尊者无限崇敬,但毕竟要将粪便涂抹于头,那已非常人所能忍耐之事。
然而也不过隔了片刻,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来岁的男子,拿起桶中的菠菜,在粪桶中浸了个十足,扬手便向自己的头颈抹去,边涂边叫道:“听说一次修行,天堂只在目前……”他一出列,登时便有几人不甘落后,纷纷拿起桶中鲜蔬涂抹,余下众人思索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先后来到桶前。
厉知秋远在树顶,嗅到桶中的恶臭,也不禁一阵恶心。暗想这些人不知被灌了什么,连如此脏秽的勾当也做得出,真是天下奇闻。看来这教派不是什么名门正宗,必是哪一方的邪教。
这些人驱邪完毕,虽然身上污臭,但一个个却容光焕发,脸有得色,好似突破了惊天大关一般。丁残云微微一笑,道:“恭喜诸位兄弟姐妹,勘破首劫!现下大家身披污邪,需要例行解秽之法。”向旁微一努嘴,一名壮汉走到辇车跟前,将车门打开,里面缓缓滚出了几个物事。
此时月光正浓,映在这空地之上,厉知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原来滚出车的,是几个少男少女,那两名大汉轮流来到车前,将车中剩余几人搬出。这小小一辆辇车,居然满满装了十二个人。厉知秋恍然大悟,想起日间在采石矶偶遇这伙人之时,看到车辙痕重,以为装着黄金一类的重物,没成想原来是因为内有十几名活人。而这十几个活人挤在一辆小小辇车之中,一路上颠簸碰压之苦,却也可想而知了。
丁残云道:“这十二个少男少女,乃天赐之物,其中童子四名,处女八名,与我新晋入教的十二位兄弟姐妹阴阳暗合。我龙尊王佛有云,男取阴神者,即成菩萨之果;女采阳气者,即成佛果之身。男女双修成正果,才是万汇总收元。今夜月明,正是我宗入教弟子调和阴阳之时。”
厉知秋闻之大怒,眼看地上的少男少女手脚被缚,口塞棉布,显然是从他处劫持而来。而那十二个绿衫男女脸上毫无愧色,更有几名男子有跃跃欲试、喜笑颜开的神情,不由得火往上撞,暗道:“先前见你们受人愚弄摆布,本还有些怜悯之心,但你们是自愿入教,便再古怪恶心,也是你们教内之事,我也不会多问。可你们要加害良家百姓,那却不能不管!”本欲跳下树来阻止,但想到这些男女身上沾了不少秽物,动手之时,难免沾惹上身,不由得微微犯难。他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伸手从怀中摸出十余颗药丸来,双指一弹,朝那些绿衫男女一一射去。
这些药丸由数种药材熬制而成,后经风干,坚硬异常。厉知秋这一弹乃是师传绝学,叫做“小弓射鸟”,端的厉害无比。他瞄向众人的阳关穴,那是人身大穴,被打中后下肢酸麻,动弹不得。这些绿衣男女不会武功,无法躲闪回避,立时便被击中,纷纷倒地。
他打中第六个绿衫人时,丁残云和两名壮汉同时呼喝,找寻他藏身之处。打中第十人时,丁残云已踏树而上,双掌一错,掌带风声,迎面而来。厉知秋身处树杈之上,不利躲闪,只能两手一伸,硬接了这一掌。他身子一翻,坠下树来,下落之时,双手连弹,药丸破空而出,终于将最后两名绿衫人打倒。
丁残云同时跳下树来,看到自己同伴陆续倒地,眉头一皱,向厉知秋微一抱拳,冷冷地道:“尊驾是谁为何要来管本宗的开堂法事”他适才与厉知秋对了一掌,当时欲顷刻毙敌,实已用了全力,但厉知秋轻描淡写的化解掌力之余,又复出手将同伴击倒,心知
第三章 老友
厉知秋大恸,他是医者父母心,平日里行侠仗义,即便对方是奸恶之徒,也不会轻易伤其性命,往往给人留有一线生机。和这两名壮汉对掌,也是留力不发,想等二人真力耗尽而退。但此刻见到这等惨状,登时悲愤异常,大吼一声,左掌内力一吐,将一名壮汉震出丈许,同时右脚伸出,踢向另一名壮汉左胯,那壮汉“嘤”了一声,口吐鲜血,仰身摔倒。
丁残云刺死这数人后,不理同伴战局如何,拔腿便奔,厉知秋在后紧追不舍。桃源观轻功本是武林一绝,要追上他原非难事,但厉知秋适才大怒之下,掌力吐的狠了,一口真气提不上来,追了三四里路,始终望尘莫及。他心知再奔下去,自己必伤元气,索性停步,吐纳调匀了气息。本欲继续追捕,但见林海茫茫,夜幕低垂,这丁残云又穿着绿衣,那正是在林中的绝妙伪装,委实不知该追向何方。
他叹了口气,想起空地之上那二十几具尸体,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曝尸荒野,自己该当奔回去想法掩埋才是,说不定尚有一两个气息尚存,更要设法施救。念及此处,奔的更加快了。
哪知他回到空地,却是大奇,直不敢相信眼前景象。原来空地上早已空无一人,别说那十二个被俘的少男少女、被惑入教的绿衣教徒们毫无踪影,就连被自己重伤的那两个壮汉、连同那台大车也已踪迹不见。一时之间不禁愕然,以为自己跑错了方位。可这空地上脚印凌乱,各处还有众人被害时的鲜红血迹,自是适才打斗之处无疑。
他冥思了片刻,实在是毫无头绪,没有要领,只得暗自摇了摇头。今晚所见所闻,处处透着诡异,无不匪夷所思。当下也不睡了,直奔庐州而去。心中却暗暗立誓:“这丁残云不知所属什么歪门邪教,今后若再叫我撞见,必要为民除害。否则厉某誓不为人!”
次日午前,已来到庐州城里,直奔太守府邸,递上林仕中的回信,被管家慌忙请入府中。庐州太守丛宏大卧床数日,早已面黄肌瘦,嗓痛喉肿,连说话也不能够。厉知秋查诊过后,知道正值北伐,庐州地处要冲,丛宏大位高责重,近日来操劳过度,已不堪重负,患的是内损气虚之症。这类病痛最需大补,但当地大夫医术平庸,不敢乱下猛药,是以久久不能痊愈。
厉知秋开了药方,叮嘱厨房配以桃源观秘制的药丸化开煎熬,这药丸昨晚在林中被他当做弹子射击,好在所带颇多,应付丛宏大的病症,却也绰绰有余了。他奔了一夜,实感困乏,和管家匆匆寒暄了几句,便讨了房间,连中饭也不再吃,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之时,在房中坐了片刻,听到有人前来叩门。原来管家排了晚宴,要给厉知秋接风洗尘,以谢诊治之劳,府中师爷幕僚也都作陪。厉知秋推迟不过,只得应允。席间谈起丛宏大的病情,厉知秋道:“丛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操劳,内火攻心,想必忠君爱国之心太过赤诚,以致思虑过度,伤了身子。我已开了药方,五日之后,厉某再行查诊,必可痊愈。”管家赔笑道:“自大军过了庐州,这些天来,大人无一日不尽心尽力,支援北伐,终于累不可支。唉,庐州城里这些庸医,尽开些祛火温体的和药,又济得什么用幸亏厉大夫及时赶到,施展妙手。晚间我才瞧过大人,双唇已恢复血色,又喝了一大碗米粥,确是好了许多。夫人也夸厉大夫手段高超,有华佗之术呢。”师爷等也俱都赔笑,说了不少恭维厉知秋的好话。
众人高谈阔论,自然讲到北伐。原来张浚接到北伐诏令之后,决议兵分两路,西路由李显忠率兵攻取灵璧,东路由邵宏渊指挥夺取虹县。李显忠战无不克,几日便拿下灵璧,邵宏渊却是兵将无能,久攻虹县不下。李显忠遂派灵璧降卒前去劝降,虹县守将这才放弃抵抗,举城投成。而邵宏渊则以虹县战功不出于己为耻,对李显忠心怀怨望。西路军建议乘胜共取宿州,邵宏渊按兵不动,拒不配合。李显忠只能率部独自攻城,现下两军正在激战,不知战况如何。师爷叹了口气,道:“李将军固然神勇,但两位主将不和,嫌隙愈深,于我军十分不利,这北伐大业,也不知胜算几何。”众人皆嗟叹不已。
席上又谈了一会,厉知秋问起两淮境内绿衣邪教之事,管家师爷均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正谈论间,一名小厮跑来禀告管家,说前线有书信传到,急欲递交给丛大人,管家向众人告了罪,离席而去,自带传讯兵去府内拜见丛宏大。
过了半晌,管家笑嘻嘻的回到席前,身后却跟着一名大兵。管家向众人笑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宿州城给咱们夺下了!”众人先是一愕,随即也都跟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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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酒席
那男童早就跳出母亲怀中,当下白了陈诚一眼,一字一顿地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陈伯伯又何必要知道”他模仿大人的口吻语气说话,却是一口清脆的稚气童音,众人听了,都不由得一乐。
娄千里微微一笑,道:“犬子顽劣,近些天不知怎地,净学大人说话。他小名唤作之英。”戚氏斜了丈夫一眼,心道:“鸟儿关在笼子久啦,一到天上,见到其他雄鹰大雁,还不给你来个有样学样”
陈诚又道:“这位是厉知秋,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至交,小时候大家都叫他做‘秋蚂蚱’,哈哈哈,秋天的蚂蚱,可不也活了三十多年吗”
娄千里忙施礼道:“久仰久仰!早闻厉大侠的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实是三生有幸。”厉知秋向娄千里点了点头,也笑道:“幸会,幸会。”
陈诚哈哈笑道:“各位都是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咱们边吃边说。”吩咐亲兵布置宴席。
娄之英忽闪这一双乌黑的大眼,盯着厉知秋,嗲声道:“厉叔叔,在下名叫娄之英。你的名字叫做知秋,也有一个之字,家严说过,那是平辈之间共用字辈的规矩,不知道是不是呀”
娄千里神色颇为尴尬,忙道:“厉兄勿要见怪,小孩子胡闹,也不知从哪学了这些言语,当不得真。”转头向娄之英瞪视一眼,娄之英一吐舌头,缩在戚氏的腿旁。
厉知秋听这顽童一通不伦不类的发话,口讲“在下”、“家严”等成人用语,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也粗通文理。瞧他不过五六岁年纪,纵使是耳濡目染的仿着大人说话,那也算天资聪颖了。当下只是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这孩子不怕生,敢说敢问,将来必定出息不小。要知道我们陈大将军,八岁之时,话还说不利索呢。”
陈诚拍手大笑道:“哈哈,也不知是谁六岁那年,偷了老秦家的鸡蛋,被秦老三追到了树上,愣说是从乌鸦窝里掏出的鸟蛋!”
厉知秋笑道:“童年趣事,不提也罢。唉,其实秦老三家中并不富裕,那时候年幼无知,偷他的鸡蛋虽是出于顽皮,但勿以恶小而为之,这等小偷小摸的行径,最是可恶!”
娄千里脸上微微一红,陈诚略一抬手,笑道:“对,对。不提也罢,咱们吃饭去。”带着四人来到厅上。
此刻虽在战时,物资不丰,但陈诚身为将领,吩咐之下,厨房自不敢怠慢,也弄了满满一桌八菜一汤,很是丰盛。
陈诚道:“破了宿州后,李将军大喜,全军放假三天以做庆贺。否则我也不能如此清闲,来陪二位把盏言欢了。”
娄之英毕竟小孩心性,看着桌上的菜色,不免垂涎欲滴,指着一盘满是肉丸汤汁的菜色问道:“陈伯伯,这菜花里胡哨的,叫做什么呀”
陈诚哈哈一笑:“英儿果然识货,一眼便看到这菜。要说别的,陈伯伯恐怕不大了然,但是这菜啊,我已经连吃三天啦,那真是鲜的掉牙。”向娄氏伉俪和厉知秋看了一眼,续道:“这菜叫做老蚌怀珠,是用元鱼为主料,配以鸽蛋、鸡肉、冬瓜、瑶柱,加上绍兴黄酒做成球状,放入蚌壳内清蒸。乃是宿州名菜,最是鲜美不过。来来来,咱们别光说不练,都来开动,开动。”
厉知秋笑道:“你这贪吃的毛病,到了现在也没一点长进。”
陈诚把眼一瞪,道:“贪吃怎能叫做毛病!老兄我一不好酒,二不好色,就好这口美食,要不是美食诱人,我和娄兄弟又怎会相识相交唉,你不是好吃之人,我不和你说。”厉知秋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陈诚又指着桌上菜肴,对娄之英说道:“英儿,你看这道菜,叫做鱼咬羊,是把羊肉装在鱼肚之中,封口烹饪而成,鲜中带膻,膻中透香,相传是孔子周游列国时所创……”他滔滔不绝,什么是香炸琵琶虾、哪个是符离集烧鸡,都一一介绍了个遍,娄之英听得似懂非懂,频频跟着点头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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