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安婆婆摇头道:“我和此人素未谋面,怎敢胡乱饮食他的东西”
娄之英忽问道:“婆婆,当时你在陵前,可曾闻到什么异香”
安婆婆微一思索,道:“经你一说,我倒想起了,那时的确闻到一股香气,那气味似花非花,似酒非酒,我还觉得奇怪,刚想提及,却被那人用话岔开了。”
娄之英沉吟道:“是五槐雕,那是三师兄研制的独门迷药,人若嗅上,便会脑沉眼怠。娉妹,看来确是康掌柜在背后捣鬼。”
盛春林道:“原来这玩意叫五槐雕,嘿嘿,不瞒大伙说,我也是嗅到此物而昏睡的。”见众人一脸茫然,他又续道:“和诸位不同,盛某一生没那么多羁绊牵挂,是昨日下午有位老者上门……现下讲来,就是大伙提到的那个什么康掌柜了,他说我一个远房族叔在邕州过世,周遭无一个亲人,只记得我这个侄子,是以要将家产遗留于我。我的确有一位族叔在岭南谋生,前些年听人家说,他在南边发了横财,而他终身未娶,无儿无女,这些都与那老者说的吻合,叫我怎能不信那老者说自己是我族叔的管家,特来寻我办理此事,呵呵,不怕大伙笑话,盛某这些日来的确手短,听了这话,如何会不心动于是便上了那老者的驾车,途中闻到了那股花酒相交的芳香,我已隐约觉得不妙,但却为时已晚,便这么迷迷糊糊地昏死过去了。”
娄之英道:“五槐雕虽能致人昏睡,却只有半个时辰功效,二位怎会昏迷如此之久”
虞可娉道:“只怕是康掌柜趁他们晕倒之际,又强行灌入了厉害的迷药。这些先不忙说,还有两位尚未告知大伙,你们是怎生被诓骗的”
剩余的人中只有赵元申和萧梦不曾讲话,听到虞可娉问来,脸上均是一红,萧梦道:“我……我也是在临安城里,被那老者用茶饮迷晕的。”
周殊道:“师妹,你缘何也到京城来了”
萧梦脸色更加红了,道:“我……我……来江南……拜访一位朋友。”
大伙见她神情窘迫,均感奇怪,周殊也停口不再相问,众人把目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仿建
虞可娉点了点头,道:“请问董大人,贵府和王府之间,相距几何”
董学图一愣,道:“敝宅位于城西,王爷的府邸却离德寿宫不远,两府之间,总有七八里路罢。”
虞可娉道:“葛掌门家在城北,端木姊姊和周师兄也住在临安城里,安婆婆家人的陵墓想必也在城外不远,大伙这些时日其实都在临安城中,是也不是”众人不知她此语何意,都点头认同。
虞可娉又道:“大哥,咱们昏迷了多久”
娄之英道:“咱们早上出来,刚刚瞧来日头偏斜,应是睡了三四个时辰罢。”
虞可娉道:“这可奇了,适才端木姊姊说他们是今儿个早上被诳来的,赵公子也说是今晨被门房叫起,难不成康掌柜还会分身,能同时一下子去三个地方”
众人经她提醒,也都隐隐觉着不对,盛春林道:“临安城也不甚大,会不会这位康掌柜先后接了你等三个,其实并非是在同一时辰”
虞可娉道:“我们可是随着马车出城去了,一来一回耗费时久,一个早上怎够连跑三趟何况葛掌柜与安婆婆都说事发是在昨日午后,两位大人虽未说具体时辰,但都在昨日下午傍晚,事情哪能这般凑巧”
董学图道:“依小姐之见,此事何解”
虞可娉问道:“我想问问诸位,今儿个是什么历日”
董学图等四人道:“六月初四。”
周殊夫妇与赵元申却道:“是六月初五。”
娄之英心下奇怪,驳道:“今日明明是六月初六啊,诸位说出的时历怎都不一样”
大伙一怔,一时不明就里,虞可娉道:“只因咱们被迷晕的时日不同啊,是以所记的时历不同,自是理所应当。”
众人恍然大悟,董学图道:“如此说来,莫非……莫非我已睡了两天两夜”
虞可娉点头道:“不错。大伙有的睡了两晚,有的睡了一晚,并非同一天来到王府的。”
葛威道:“若咱们被迷晕的时日不一,怎会几乎同时醒来”
娄之英道:“只要用药拿捏得当,想让咱们同时苏醒,自然易如反掌。”
虞可娉点头道:“是啊,这人处心积虑,算准了时辰,这几日连番将我等迷骗至此,又偏偏让咱们同时醒来,不知后面还要怎生对付我们。”
众人想到此处,也都一惊,董学图道:“若真是王爷要整治咱们,那么……那么……这些年我在朝中毫不起眼,从没有半点对皇室不敬,却不知为何要捉拿我们”
虞可娉道:“若我所料没错,此事当与秀王爷无关。”
盛春林道:“王爷是当今圣上胞兄,身份何等尊贵,若无他的许可,如何有人敢借用王府来囚人”
虞可娉长吁口气,道:“此便是我的疑心之处了,说出来可怖至极,我看这里大概并非王府!”
这句话本极其荒诞,但众人紧张之下,无一人感到好笑,盛春林道:“我虽只在王府住过一晚,但对花园景致、房间陈设均印象深刻,盛某是捕快出身,记性极佳,绝不会忆错。”
端木晴也道:“妹子,我刚刚沿途打量,也知这里确是秀王府邸。”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直言是王府无疑。
虞可娉道:“我自不是无端瞎猜,此处疑点有三。大伙都说被王爷囚禁的毫没道理,何况就算王爷要干,也犯不着使人诓骗,而康掌柜并非临安本地人,乃是五年前才来到京城的,他和王爷毫无瓜葛,如何能借用王府这是其一;二来咱们是被康掌柜分了时日迷骗后聚在一处的,若去王府,大伙都在临安城里,只用一天便能聚齐,哪里用得上几天折腾三者,大伙不觉得这庭院阴森诡异么寻常花苑,自有鸟鸣虫啼,王府更应豢养了许多珍禽异兽,然则大伙可曾见到听过一次”
众人被她一说,都竖起耳朵倾听,果然外头无半点禽鸟小兽的鸣叫,这等小事寻常本不会注意,但如今细思起来,不禁都有些毛骨悚然。葛威等喃喃地道:“莫非这里真不是王府”
虞可娉道:“我说这里非但不是王府,按照康掌柜来回路程来算,只怕离临安城也有不下百里了,此处又无鸟兽,也不知是在什么荒郊野岭之中。”
盛春林道:“这里是不是王府别忙定论,咱们中有一人曾常住于此,可不像我等都是客人,当年只是匆匆一瞥,咱们只需问一问赵公子便……”他说到这里忽然停口,原来瞧见赵元申脸色煞白,额头尽是豆大汗珠,正两眼发直盯着前方,不禁也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掌柜
那铁门推之不开,若在平时,端木晴等早就跃上墙头翻出了,但眼下内力全失,轻功施展不出,大伙只得捡拾树枝石块,拟做垫脚翻墙而用,忙活了一大阵,也不过在墙角垒起一座石阶,树枝却放来放去总不得法,正感沮丧,忽听铁门传来轧轧声响,众人忙屏气凝神,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都盯着门口来看,只见铁门从外向内缓缓推开,走进一个人来,正是泰坤堂的掌柜康宝。
众人等了一阵,不见外头再有人进来,料想此人并无帮手,悬着的心也才放回一半,周殊性急,第一个开口问道:“老头儿,你把我们迷骗到此,究竟有何居心”
康宝一改往日笑脸相迎之态,神色极其凝重,环顾众人道:“很好,诸位都醒来了,很好,很好,很好。”
他连说数个很好,倒把众人唬的一怔。娄之英道:“康掌柜,这里是何处我素知你并非奸恶之人,缘何要使这等伎俩,把我们诳在一处”
康宝道:“六少爷,此时老汉也无需隐瞒了,这事便是东家也不知道,其实老汉不姓康,我本姓卫,真名叫做卫喜。”
苑中诸人听他通报了真实名姓,都隐隐感到不妙,盛春林道:“原来阁下也是姓卫,不知和当年的王府凶犯卫东来有无相关”
卫喜凄然道:“那正是吾儿!”众人早有预感,但听到仍是一惊,董学图道:“原来老先生是卫监生的令尊,当年令郎一时酒醉,错手伤及郡主,最终酿下大祸,任谁也都扼腕叹息,但此事和我等并无干系,还望老先生明辨是非,不要为难我们。”
卫喜冷笑道:“和你们毫无干系当年若非你们作证,吾儿焉会入狱惨死”
盛春林道:“卫先生,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当年令郎犯案,我等都是亲历,咱们堂堂正正的大宋臣民,去官府为凶案作证,又有什么错了何况当日盛某亲眼目睹令郎犯恶,也是我亲手将其抓获,令郎实属罪有应得,如今你迁怒我等,那又作何道理”
娄之英也道:“康……卫先生,我实不信你非良善之人,你有什么苦衷,不妨和大伙说说,咱们群策群力,未必不能化解。”卫喜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回话。
周殊喝道:“老头儿,我却不管你有何苦衷!你使这等卑劣手段害人,还给我们服食了不知什么毒药,你道我们使不出内力,便伤不得你么大伙若合起力来,要想杀你仍易如反掌,只不过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不会平白伤人,当年到朝堂作证,也是出于公义,没有半点私心。卫老儿,今日我们不来碰你,也请你就此让开,让我等出去。”
卫喜向旁微一侧身,道:“周大侠,腿脚自在你身上啊,你们要走,老汉哪个敢留”
众人直听得面面相觑,实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盛春林见卫喜斜身眼望天空,已将门口让出,当下不及细想,第一个冲了出去,周殊一拉端木晴,和萧梦紧随其后,其余众人见卫喜果然并不阻拦,也都鱼贯而出,苑中只娄虞二人留在原地。
娄之英道:“娉妹,咱们不走么”
虞可娉道:“大哥,卫先生深谋远虑,花了这般大手笔请大伙聚在此处,难道便肯轻易让咱们走了我看董大人他们必然无功而返,左右都逃脱不掉,又何必多费力气”
卫喜拍手道:“虞小姐不愧为女中狄公,看来今番真是天助我也。”说完这句,便闭口不再说话,娄之英几次想问,见了他的模样,都只得强行忍住,三人在苑中干站了一会,始终不见董学图等人回来,虞可娉道:“大哥,咱们也出去瞧瞧罢。”和娄之英走出大门,卫喜也跟在他俩身后。
娄之英见苑外东侧是一片小林,西侧则有一间简陋的草房,想是卫喜休憩所用,这光景一看便知,此地绝非秀王府邸。三人一路向前,穿过树林,来到一座小丘上,顿时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是一大片乱石沙滩,董学图等人正站在滩上唉声叹气,原来众人面前竟是茫茫大海。
虞可娉着实一惊,环顾四周道:“我曾多重料想,却没想过,这里会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小岛!”
娄之英此时站在高处也已看清,大伙身处的海岛并不甚大,除了修建的花苑之外,只有几处小林,四周则都是粗沙劣石,而眼及的大海一望无际,海天已成一线,叫人瞧得好不发毛。
端木晴见到娄虞下得丘来,忙道:“妹子,果然被你说中,这里真的荒凉至极,原来竟是一座海岛。”
虞可娉正色道:“非止荒凉,此处晴空万里,却连一只鸥鸟也无,花苑和林中也没鸟兽迹象,只怕离大陆已不只百里了。”转过头来问道:“卫先生,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历日”
卫喜道:“虞小姐料事如神,今日是六月初七,老汉昨个午时驶船出海,足足行了一
第一百八十六章 荒岛
卫喜冷冷地道:“不必麻烦府衙了,咱们便在此处重审,待审完了,自然会让诸位回去。”
众人见他如此固执,都气不打一处来,周殊喝道:“老头儿,你快说出哪里有船,否则这里可没人跟你客气!”
卫喜见众人满脸怒容,知道都已起了恶心,却依旧缓缓地道:“便和各位透个实话,这几日我将大伙迷晕,都是用马车拉至海边,送到我一位过命朋友的家中,昨日午时,我俩一同驾船来到此岛,今早他已独自返航了。当初我与他有三日之约,从今算起,到第四天头,他便会乘船来在岛外三十里处,看岛上有无我放的特殊狼烟,若有则一切好说,他便来接咱们回去,若是看不到,嘿嘿,那就是说老汉遭遇了不测,他便立即调转船头,再也不会过来,那时诸位便等着自生自灭罢。”
众人听他说的狠恶,心中怨怼更深,盛春林道:“你……你竟敢威胁我们”
葛威道:“我们便不用你的破船!这里总归会有渔船经过,我们不断求救,总不愁回不到大陆!”
端木晴道:“至不济咱们也可砍伐大树,慢慢做成木筏小舢,就算海中凶险无比,也比留在这恶岛强出万倍!”
卫喜冷冷地道:“诸位,非是我危言耸听,此处离中土六百余里,快船也要驶足一天一夜方到,这般孤悬海外,哪有一条渔船会打这经过再者这孤岛方圆不过几里,除了新建的花苑,只有些许杂草小树,岛上更是一只活物也无,而我只备了诸位三天的口粮,三日之后,大伙还得不得活就难说了,更遑论扎筏造船。”
众人听他做的如此决绝,都发起急来,葛威怒道:“你……你好恶毒!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你儿犯案,怕是内心深处本就存着恶念!”
端木晴道:“大伙别受他恐吓蛊惑!这岛上虽无粮食,但海中水产丰富,咱们慢慢捕捞鱼虾,总不会活活饿死,到时一起集思广益,终归能想到办法出路。”
安婆婆也道:“是啊,这位卫掌柜想必也不甘心就死,三日之后,难道便真的狠心,不去召唤同伴过来接他”
卫喜哈哈大笑,道:“老汉做了这等事,只为探究当年真相,早已没打算活命,还有什么甘不甘心!周夫人,按你所说倒是没错,或许有朝一日你们当能回去,可那又如何我在诸位昏迷时,曾给你们服食了这些年自配的‘朔七化气散’,天下间只我一人知道解药在何处,七日之内诸位若不服用,便会内息散尽,就此成为废人。大家既然不肯听信老汉,那便等着一生受苦罢!”
众人听闻他如此狠毒,都是又惊又怒,葛威叫道:“好啊,左右是死,我便豁出这条老命和你拼了!”向前踏上一步,便要动手。
董学图拦住他道:“葛掌门,请稍安勿躁。卫先生,你要重审此案、重听我们的证词,我们若据实说了,你果真肯放我们回去”
卫喜道:“只要诸位不瞒虚做假,肯说实话,三日后老汉必定唤船过来。”
赵元申道:“那……那咱们便再说一遍”
盛春林道:“重审倒也无妨,只是令郎犯案乃我亲见,便再审上一百遍一千遍,他仍是真凶,那时又怎么说”
卫喜正色道:“老汉只求真相,诸位若都说的在理,即便吾儿真是凶手,我仍送大伙回去,决不食言!”
众人见他语气诚恳,不似作伪,倒也有几分信他,董学图道:“好,咱们便听你一次,卫先生打算如何审理”
卫喜仰天吁了口气,道:“七年前的六月初九,秀王府西花苑生了一起凶案,彼时在花苑中的,今日一个不少,俱都在了。我花了六年光景在此岛仿建王府,又对你们私下一一查访,得知了诸位的命门痛脚,一心要把大伙聚在一起,如今终于得愿了。非是老汉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实因当年案子审的漏洞百出,多有不实,是以老汉只想一求真相,以慰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娄之英道:“卫先生,我和娉妹并非当年人证,缘何把我们也带到了岛上”
卫喜苦笑道:“我本拟寻个清官来助我审理,无奈此事关系重大,不能随意求人,老汉虽无断案的本事,也只好打算自个儿硬着头皮顶缸。嘿嘿,想是老天开眼,在这节骨眼上,却让六少爷和虞小姐来到医馆,二位屡破奇案,近来的名头好不响亮,老汉便自作主张,索性带了两位一同前来。虞小姐,你才思敏捷,人称女中狄公,老汉厚了脸皮,想求你替我重审此案,还请不要推脱。”
虞可娉权衡利弊,知道只有帮他审了旧案,大伙才有一线希望尽早回去,便点了点头,道:“卫掌柜,我来助你也无不妥,当年卷宗何在,便请取出让我先瞧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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