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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墙外行人gt

    马于仁一愣,疑道:“樊捕头极不配合,必不肯向咱们面述案情,若再不去问柴府家人,如何能知昨晚生了什么事故又怎能弄清蒲罗拔大夫因何牵扯其中”

    虞可娉笑道:“马庄主,欲速则不达,柴家昨夜的情景,眼下并非十分紧要,柴保正是本地知名的大人物,咱们先去街上打听打听,瞧瞧乡亲们都怎么说。宋仵作,柴保正贵为一方豪绅,在永湖镇上,可有什么产业”

    宋巩笑道:“柴通在此地耕耘多年,据说镇上有一半产业都和他有关,米铺面店、酒肆茶坊,要么是柴家亲自经营,要么就是他的门生所开,虞小姐想去哪一家”

    虞可娉沉吟道:“敢问这些产业中,最大的是在何处,最小的又在何处”

    宋巩道:“我虽住在县里,但也知永湖镇上最大的饭庄鹅仙楼,正是柴保正家所开;最小的却不大了然,咱们须问一问当地百姓。”

    虞可娉道:“好,正好腹中饥饿,便先到鹅仙楼尝尝再说。”

    永湖镇本不甚大,那鹅仙楼离柴府不过两三条街,众人几步便到。娄之英见这座食肆只有二层来高,虽远比不上临安、隆兴等大城酒楼,但在这南方小镇中,也可算是首屈一指的气派。此时离晌午尚早,店中几乎没什么食客,四人来到一张靠窗的方桌坐定,一个十**岁的小伙计忙前忙后擦抹桌案,询问众人的吃喝,等点过了酒菜,虞可娉道:“小哥,左右无人,你来陪我们说几句话可成”

    那伙计虽然年轻,但食客见得多了,自有一套应对之策,笑道:“小姐说笑了,小人一个跑堂,哪里敢和客人同桌”

    虞可娉察言观色,顿时明白了此人的心意,从袋中摸出一把碎银道:“小哥,我从北方远道而来,不熟这里的风土人情,想要探探本地的虚实,却苦于无人问询。这里有些闲散碎银,小哥若愿和咱们说一阵子话,不妨拿去买碗茶喝。”

    那伙计见了银钱喜逐颜开,道:“小姐有什么要问,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说着便伸手去拿桌上碎银。

    虞可娉举臂隔开,道:“小哥,咱们有言在先,我这里有关于镇上的几处疑问,你若答上一条,便可拿走二钱银子,答上八条,便可拿走一两,可听懂了么”

    那伙计四处张望了一番,道:“好,小姐要问便请快些,等会掌柜一到,小的便伺候不得了。”

    虞可娉道:“镇上的柴保正昨晚死于非命,你可知道他是这酒肆的店东,既已过世,你们可怎生得办”

    那伙计道:“柴保正身故的事,今儿一早便传开了,镇上有哪个不知不过他虽是店东,但鲜管这里的事务,一切都由王掌柜操办,柴保正虽然死了,柴家又没倒掉,却怕甚么”

    虞可娉拨出二钱银子,道:“嗯。那么我想问问小哥,柴家上下有几口人,柴保正可有什么兄弟姐妹他身故后,谁来接管这座鹅仙楼”

    那伙计支吾了半晌,道:“柴保正家……似乎,他两个儿子……柴保正有没有兄弟想来却没听说。”

    虞可娉见他答不上来,又道:“柴保正在永湖镇产业无数,鹅仙楼只怕算最大的了,那么其余还有哪些,小哥可否知道”

    那伙计又应付了几句,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虞可娉又道:“小哥,柴保正在镇上的口碑如何你却如何看待此人”

    这次那伙计把脖颈一挣,道:“小姐、各位客爷,这个我却知道。非是我要说死人坏话,柴保正在百姓眼中只怕不大受待见,此人颇为嫌贫爱富,他是本地保正,但镇上的穷苦人家,他连瞧也不瞧一眼,便是我们的工钱,也是能拖便拖,能克便克。听说近来还把乡下的什么农田搞得人心惶惶,惹出不少是非。”




第二百六十四章 茶坊
    牛四听她问出这话,似乎警觉了起来,干笑道:“小的只是一个酒楼伙计,和这些富户老爷们全无交集,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门门道道这个却说不上来。”

    虞可娉见他神色惊慌,也不愿为难于他,将银子在他眼前一晃,道:“那也不算什么,小牛哥,我还有最后一问,柴保正在镇上产业无数,你可知道几家”

    牛四道:“这个小的却再清楚不过,待我给小姐一一数来。”虞可娉怕记不真切,向他讨来了纸笔,他说一个便记一个,里面既有茶肆,也有当铺,足足有一十七家之多,等到全部写完,虞可娉道:“甚好,我却都问完了,宋仵作,你可有什么要问”

    宋巩摇头道:“小姐高看了,小人不过是个仵作,哪里懂得察审断案”

    虞可娉知他谦虚,将银两给了小伙计和牛四,那两人欢天喜地的去了。众人吃罢了饭,才正到午时,鹅仙楼里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虞可娉提议去镇上那一十七家铺子走走,宋巩道:“虞小姐、娄英雄、马老爷,晌午已过,尸首和凶器只怕已送到了义庄,小人得先回县里,待忙活完了,再来镇上找寻诸位。”

    众人点头应允,等来到街上,宋巩才走出两步,猛然回头道:“虞小姐,小人有一事不明,足想了一个时辰,到如今仍未想通。敢问小姐当时如何能一眼看出,那雁翅刀便是凶器”

    虞可娉笑道:“此事说破毫不稀奇,不过只在本地才灵,到了北方,我也未必能够想到。”

    宋巩闻听一头雾水,虞可娉又道:“当此入冬季节,北方早已天寒地冻,蚊蝇虫蚁不得入目,但在南方,却仍温暖如春。当时我见数只飞蝇绕着宝刀打转,便猜上头必然沾有血迹,后来一加验证,果然如是。”

    宋巩拜服道:“小姐果真观察入微,可见断案不仅要心思缜密,还得见微知著,当真是学无止境。”边叹边去了。

    娄之英道:“此人才智似乎不亚于娉妹,只可惜年岁大了,若是年轻二十岁,将来必是栋梁之才!”三人随意谈着,依据牛四的指引,去了和柴通相关的那十来家商铺,既有镇上最大的茶庄、瓷器店,也有不起眼的绸坊、酒行,里头的掌柜、伙计听说三人为探店东的虚实而来,有的侃侃而谈,家长里短地说个不停,有的三缄其口,生怕言多必失惹祸上身,也有的随口敷衍,说些无边无际的胡话,三人直访到了傍晚,已走过了一十六家,说起柴通的为人,多数都没什么好话。待剩到一家时,宋巩已从县里放衙,正好寻了过来,虞可娉道:“宋仵作,你下午重验尸身,可有什么发现。”

    宋巩道:“我查验柴保正尸身,除了顶门的致命伤,只左臂上有一处烫疤,瞧来当有月余了,料想和本案也无甚关联。我再细细对比刀柄及伤口,此物确是杀死柴保正的凶器无疑,不过此乃意料之中,也没什么稀奇,但有一事颇为古怪,我看尸首口角、腋窝、腹沟等处,很是干燥粗糙,且有不少丘疹、疱疹、脓包,有些地方还有蜕皮和角化之状,若我所料没错,此人当长期服用白矾一类的毒物,莫不是有什么亲近之人,时常给柴保正下毒”

    娄之英闻听身躯一震,虞可娉见他神色不善,道:“大哥,你知是什么缘故”

    娄之英定了定神,正色道:“这是服食五石散的症状!”

    虞可娉也跟着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般的念头,宋巩道:“五石散是朝廷禁药啊,柴保正却从哪里搞来我在本地做了十来年仵作,从未见到有人服过,原来吃了五石散,便是这般症状。”

    娄之英幽幽地道:“看来岭南本是一片净土,如今也被这邪魔外道糟蹋了。”

    虞可娉道:“此事和凶杀案有多少关联,暂且先搁一旁,还剩一家茶肆,似乎是柴保正家最小的产业,咱们先访过了再说。”

    四人信步走到镇子东北角,那里正有一间小小的茶坊,原来此处已是永湖镇镇口,平常有不少往来行人出入,正好顺道来买一碗水喝。四人走近观瞧,见这铺子门面极小,里头大大小小也不过四张茶桌,此时天色渐黑,并无一名客人在内,只有二男一女三名店家在铺里闲坐,看到有茶客进来,慌忙过来招呼。

    虞可娉细细打量,见其中一位老者约莫五十多岁,另有一名年轻后生和妙龄女子,都做茶博士打扮,知道前者当是这里的掌柜,只是心中十分纳闷,暗道如此小巧的一家茶肆,缘何要雇佣这许多人手那老者见马于仁衣着华丽,娄虞等也都气度不凡,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过来迎待,虞可娉道:“掌柜辛苦,敢问怎生称呼”

    那老者笑道:“老汉姓李。”吩咐那两个青年男女排摆茶壶茶碗,另随了四碟花生、瓜子、蜜饯、红枣端上。众人见这铺子虽然不大,但桌椅干净素雅,杯碗俱都精致,这一天奔走疲累之下,寻到这么一个幽静平宁之处,心中自都欢畅,虞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田产
    碧云撇嘴道:“是那些人在胡说八道,我便是柴老爷家的远房亲戚,早先本不在永湖镇居住,去年我娘病逝了,我才从粤北摸到此处投奔柴老爷。他见我一个女孩家孤苦伶仃走投无路,虽然这座小小的茶坊已有了掌柜和一位茶博士打理,但他仍安排我在这里落脚,每月按时发放工钱供我度日,这却不是善人,又有谁是”

    众人听她将柴通说的好似一个博施济众的大善人,与日间听到的传言截然不同,都微觉奇怪,娄之英道:“有道是众口铄金,市井中的言语本就当不得真,看来咱们还得回衙里听听差役们怎生说才行。”

    碧云道:“柴老爷的名声,多数都是那个邝掌柜败坏的,他在镇上就没说过一句柴家好话,大伙听得多了,也就慢慢信以为真了。”

    虞可娉道:“听说邝掌柜本和柴保正是金兰兄弟啊,他二人因何反目结仇”

    碧云道:“好像关乎乡下的什么田产,都是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这些老爷们的事情,我一个奴家也不大明白。”

    虞可娉一努嘴道:“那位小哥呢,可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那躲在柜里的后生听谈论到他,不但没有搭言,反倒脖子一缩,又向里挪了半步,碧云笑道:“罗子哥是李掌柜的外甥,向来就不爱说话,他更加不知这些镇上的是非。”

    众人又闲话了一阵,见这姑娘虽然开朗健谈,但性子淳朴,于人情世故其实不大了然,只会反复说柴通的好话,知道也探不到什么有见地的讯息,于是便会了茶钱起身告辞。等来到街上天已傍晚,马于仁提议到归善县内请众人用膳,宋巩却神情扭捏,似乎有什么心事,虞可娉道:“宋仵作,你莫客气,咱们劳苦一天,随便吃口便饭,也算不得什么。”

    宋巩道:“小姐说的是,小人也想随在小姐身边,多学些断案神技,只是……只是……”

    马于仁道:“你怕衙里有人说三道四么这个无妨,待我去和李孔目、樊捕头等周旋便是。”

    宋巩神色尴尬,道:“小人心中并无这般计较,只是小人的浑家临盆在即,只怕近几日家中便要添丁,所以这个……这个……”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马于仁道:“原来如此。老宋,今日便放你大假,待你宋家增了人口,咱们再去叨扰你的喜酒。”宋巩口中不住称谢,和大伙告了辞,自回家中去了。

    娄之英等三人展开轻功,不一会已赶回归善县,马于仁特地去衙里请了李孔目和蓝元宝共用晚膳,本也想叫上樊春,以缓白日里众人间的嫌隙,可却在县衙中遍寻不着,李孔目不悦道:“这厮准是又跑去赌坊耍子去了,他这恶习不除,早晚遭来飞天大祸!”

    虞可娉道:“此人好耍钱么他家中境况如何,可算富裕”

    李孔目冷笑道:“富贵人家怎会出这等下三滥的赌徒我看他每月的俸饷倒有大半都献给了赌坊老板,也不知一天到晚哪来的这许多闲钱!”

    马于仁早就看出李孔目和蓝元宝平素都与樊春不睦,这时既寻不到人,正好乐得不用请他,忙岔开话题,挽起二人手臂,大伙一起去到县里的酒楼吃饭。席间李孔目问起日间查案的进展,马于仁道:“断案一途,马某是个外行,不过今日走访了柴家在镇上的大小铺产,虞小姐必定会有收获。李兄,早上走的甚急,未曾问明蒲罗拔大夫因何牵扯其中,如今你已请了咱们协助查案,当可明言了罢。”

    李孔目道:“樊捕头没和你们说么哼!准是这厮小肚鸡肠,见你们来历不明便多加排挤,不肯交心!事关案子你们有什么要问,今夜都由我们来诉说明白,蓝捕快,便请你将蒲罗拔的事说给大伙听听。”

    蓝元宝应声道:“是。马庄主,想是你久在北方,对本地的事有些生疏了,蒲罗拔大夫当年本是一个小小的番医,后来给一个豪绅治好了怪病,这才得享大名,成了岭南一带的神医妙手,你可记得那豪绅是谁”

    马于仁恍然道:“照啊,我却忘了,那豪绅刘员外,便是柴保正的岳丈!”

    蓝元宝道:“不错,当年蒲罗拔大夫能平地声雷,也是得了刘员外不少资助,自此他便算依附了刘家,后来虽然刘员外逝了,但他和柴保正仍十分交厚,这些年从未短了走动。昨个晚间,柴保正患了头风,蒲罗拔大夫到柴家出诊,他便是柴通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人,是以今晨管家一发现尸首,咱们便请他回来问话,倒也并非要治



第二百六十六章 空屋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他两人因何反目、柴通又为何在百姓中口碑极差,娄之英问道:“那韩大人后来终究是没买成柴家的田产么”

    蓝元宝道:“听说韩大人明年才会卸任告老,如今在本地的住处尚未着落。”

    虞可娉沉吟道:“如此说来,若柴保正不死,只怕这几月里此事便会有所了断了罢。”

    蓝元宝点头道:“这些本地豪绅的田产中,唯属柴家的田产方圆最大、地段最好,虽然村民们闹得厉害,但若不生出柴保正身死这等事故,韩大人十有**会选中此处。可如今柴家没了主心骨,这单生意只怕是有始无终了。”

    虞可娉道:“我听说柴通不是有个业已成年的长子么他却如何不能继续打理柴家的生意”

    蓝元宝笑道:“此人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在京城临安求学了几年,却无一次及第,这次跑回家中,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破败老柴家的祖产罢了,他哪有本事照料什么生意”

    娄之英道:“柴家既然无有人才,那么柴保正一死,这些田产便卖不成了,恰好遂了村民们的心愿,难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马于仁道:“是啊,那个邝思文为此和柴通闹了一年,莫不是他穷途末路,被逼的狗急跳了墙,竟将义兄杀害了衙门如何不传讯此人”

    蓝元宝道:“这一层衙里也想过了,今晨曾去邝家拿人,却听说此人前日已出发去了博罗郡,要一二日才会归来。”

    马于仁沉吟道:“这般说来,案发时此人不在镇上”

    李孔目接口道:“这种事未必须自己动手,或许是他假手于人,买凶行事,也未可知。何况去博罗郡云云,都是邝家的一面之词,明日樊捕头便会去郡里跑一趟,将邝思文请回,到时候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虞可娉皱眉道:“博罗郡路途遥远,提请疑犯这种小事,一般的差役大哥便可办了,又何必让樊捕头亲去”

    李孔目撇嘴道:“谁知这厮窝藏着什么私心他说要亲自去跑一趟,也只得由他!”

    马于仁道:“这位邝掌柜当前的凶嫌最大,比蒲罗拔神医要大得多了,他本也是个口碑不佳的富商,因何突然间转了性,去帮穷苦百姓对抗义兄此事必有极大蹊跷,虞小姐,咱们明日等人提回来,要先问一问他!”

    虞可娉摇头道:“不忙,明日我打算再去柴家,先访一访柴保正的遗眷。”

    李孔目道:“我听说了,樊捕头这厮日间不肯配合,连柴夫人也不曾让你见着,明日正好没了他碍眼,便由蓝捕快陪同你们查访柴家。”虞可娉点头称谢。

    酒过数巡,众人微醺之下都颇有倦意,于是会账出了酒楼,马于仁仍不依不饶地恳求释放蒲罗拔大夫,李孔目被问的烦了,脱口道:“早说了欲救番医必先破案,你和我多说又有何用!倒不如先问问虞小姐可有什么眉目,何时能够将此案了断!”

    他这本是随口一说,虞可娉却沉吟道:“明日我要印证一件事,若是顺当,三五日内当有结论。”

    娄之英和马于仁都是一惊,白日里大家同进同出,均感没什么得力的线索,不知虞可娉为何突然说出这话,李孔目却很是高兴,道:“甚好,上头正催的厉害,烦劳虞小姐再接再厉,早日侦破此案!”吩咐蓝元宝陪送众人出离县城,自己先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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