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匹夫

听了这女人的选择，张天远也不好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
“大哥，就这样把他放了，我们的事她可都知道。”张小牛说道。
“小牛，我发现这段日子，你的煞气是越来越重，这样可不好，大牛叔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但是你也千万不能被仇恨蒙了心智。庄子里知道我们事的恐怕不止张狗儿一家，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没去告密就张狗儿去了呢，这一来我们给大家带来了好处，二来就是我们这些乡亲们都很质朴，他们虽然本事不大，但是这心里都是透亮的，知道谁对他好。难道对这样的乡亲们我们也要全部杀掉吗？”张天远反问道。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小牛刚想解释便被张天远打断了。
“小牛，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能不了解你！但是小牛你要记住，我们的路还长，我会带你去看你从没见过的风景，但是答应我，不要掉队，不要开小差，如果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会很孤单的。”张天远暗叹了一声走到门外站住抬头看天。
张小牛并不能完全听懂张天远的话，但是张小牛却能感受到张天远心中的那股豪情和孤独，张小牛不知道这么矛盾的情绪为什么会同时存在，让人既想笑又想哭。张小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于是单膝跪下说道：“大哥，有你的地方，便会有小牛！”
多年后，张小牛对那日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也是在多年后，张小牛才真正明白张天远对他说的那些话。
下午的时候，县令被杀的事情终于暴露了，这一消息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播，在傍晚的时候青县的所有乡绅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想到曹怀真躲过了鞑子竟然没有躲过劫匪。
没有了县令，县里就是县丞说了算了，可惜这个局面是县丞王廷升打死也不想面对的。要知道一县主官被杀，他这个县丞也就是干到头了，至于县簿杨鸿康一个追责也是躲不掉的。
王廷升在家破口大骂，这个曹怀真怎么就没被鞑子给杀了呢？
骂归骂，可是事情还要做，王县丞一边吩咐县衙捕头蔡大刀尽快破案，否则在自己被革职之前，一定将他这个捕头革职；一边又如实向上汇报，甚至连曹怀真卖地、卖房一事也是如实报了上去，希望能够以此降低一些自己的责任。
不提已经残缺不堪的县衙那边天天人心惶惶地到处追查元凶，再说张天远这边，在大量现银的支撑下，雇佣的民夫最多时竟达到三百二十一人，运尸葬尸进行的相当顺利，在崇祯十二年春节到来之前的倒数第五天，终于全部完成。同时，在张天远的授意下，李华飞带上大量的现银，挨着庄子去收购粮食。明末时期市场上的白银十分短缺，加之青县的各地乡绅在前段日子的买地买房中都流出了很多现银，此时正需要回流白银，如此一来，竟被李华飞以十分低的价格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不仅解决了张家庄的粮食危机，而且还有很多储备。
仔细一算，对张天远来说，全县乡绅可都成了活雷锋，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粮食的，真是让人过意不去。
在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县衙捕头蔡大刀向县丞王廷升报告，知县曹怀真被杀一案告破，乃是师爷徐文亮见财起意，勾结匪徒里应外合所为，证据就是徐文亮已经逃跑。
县丞一听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还管事实真相，赶紧行文向上汇报，只是现在各地县衙已经封印休假了，要不知这份报告什么时候能被上级看到，不过考虑到鞑子还在沿线肆掠，估计各地衙门也不能真正放心的休假。不过总体说来，王廷升的头上的大石头已经变成了小石头，你知县先是不自律，后来又分赃不匀，最后出事，这能怪的了谁，
从王俊锦那听说蔡大刀最后让徐师爷背了黑锅，张天远也是哑然失笑，看来这对主仆是至死都要纠缠不休了。至此张天远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乱世近一个月了，几乎天天都是奔波忙碌，为了生存而战，如今终于是可以缓一口气了。
在除夕夜来临之际，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鹅毛大雪，要在往年，张家庄的庄客们一定会为这大雪发愁，一没裹体之衣，二无填腹之食，这般的大雪不知又要冻死几人，饿死几人。可是今年却是不同，虽然前些日子的鞑子兵祸让乡亲们十不存一，但是剩下的人却都因为张天远的照料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心中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之火，这位张老爷可是说了来年张家庄的乡亲们租种土地可是免收租子的，想到一年的收成除了归还粮种外，都是自己的，乡亲都觉得这简直就是活在世外桃源了，都是一个劲地称赞这个新老爷。
其他庄上的人，听说这个张家小远哥一个月前还呆呆蒙蒙的，可是忽然有一天摔了一跤后被神仙开了窍，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提前预计到了鞑子的进军路线，还亲手杀了三个鞑子，就连青云观的清阳道长都要巴结奉承，让自己的关门弟子前来服侍张家小哥。这张家小哥也真是不简单，回来后竟然自己掏银子给全县的死难百姓收尸，这般菩萨般的行径哪是其他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乡绅能比得了的？这张家小哥只怕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派下来救咋们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的，你没听说这十里八乡的那些老爷们提到小远老爷那也是满口称赞的。
张王氏觉得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如今不管谁见了自己都是一口老夫人的称呼，那些小媳妇都是可着劲的巴结自己。张王氏也从没有过过如此热闹舒心的春节，如今一切都是满足了，只是还缺一样，那就是赶紧给自己这个儿子找个媳妇，过完年后可得让这十里八乡的媒婆们好好寻摸寻摸了，一定要找个屁股大点的，能生养的，老张家三代单传了，在小远这一辈可得要改变一下了。
张大山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是看到自己儿子如今的局面，那也是天天笑容挂在脸上，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不过此时也有人不开心，张狗儿的媳妇张陈氏看着已经空了的米缸，边流泪边大骂道：“狗儿啊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好好日子不想过，偏要去惹张小远那个杀神，如今就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张陈氏这边正在边哭边骂，忽然听到有人敲自家的门，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狗儿啊，你可不能回来害我啊，你要找也去找张小远那个小贼去，不关我的事啊！”
“狗儿家的，赶快开门，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屋外的人见半天没人开门，大声喊道。
张陈氏一听这不是狗儿，怎么好像是哪个挨千刀的张小牛啊，一想到张小牛的凶样，张陈氏赶紧过去开门问道：“他牛叔啊，您这，这么晚过来有啥事啊？”
张小牛在外边听了不耐烦的说道：“我大哥让我给你送点粮食过来，你既然不愿开门，我搁你门口了，自己拿吧，我还要回去喝酒呢！”
张陈氏只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有个口袋放在了自家门口，然后便听着脚步远去了。
张陈氏打开门一看，门口放着两个半袋粮食，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大米，一个里面是白白的面粉，张陈氏抬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张家大院，内心一时百感交集，泪流满面。有哪个女人喜欢当泼妇啊，还不都是为了口吃的。张陈氏面向张家大院的方向默默地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提起粮食进了院子。
张天远没想到自己如今居然是青县最红最热的人了，甚至相邻的一些县府都已经有人听说了他的事迹。不过张天远知道，自己现在才是万里征程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大家吃完年夜饭散了后，张天远一个人站在院子中，仰首向天感受着雪花的冰冷，可是内心却是一片火热，崇祯十二年，我来了。
不好意思，还是有点晚了，周一有点忙。





明末匹夫 第二十三章 年度计划
明末匹夫风雨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开会。”张天远看了一下坐在下手的张小牛、王俊锦、陈长福还有刘昌平和李华飞精神饱满地说道。
今天已是农历大年初六了，各地衙门已经开始办公了，但是刚过完年，各地都没什么事情，按照常例要到元宵节之后大家才会正式对外办公。不过张天远等不了那么久，在大年初六这天早晨便召集了众人召开张家庄年度会议。
对于开会这件事情，大家都觉得新鲜，不知道张天远怎么想出来的，但是想到张天远的大脑那是被神仙开过光的，似乎想出这些主意也不是什么什么奇怪的事情。
“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制定我们今年的发展计划，大伙都说一说我们今年要干那些事，要干成那些事。”张天远发觉当领导讲话的感觉果然很好。
对于张天远这样的说话方式，大家也感觉很是有趣，便都开始畅所欲言起来。
坐在左侧下手第一位的张小牛首先开口说道：“大哥，那我先说一说吧，我想今年我们要对张家庄进行改建和扩建，新招录的八十名家丁马上就要来报到了，现在的张家大院已经不够住了，必须扩建，而且要考虑到防守的需要，最好是建成堡垒式的，只是这个工程量比较大，而且需要找人设计，只怕一时还不能开工，可是开春后马上就要春耕，到时候人手也是个麻烦事。”
张小牛说完，看了看坐在下手的王俊锦一眼，王俊锦清了清嗓子也开口说道：“大哥，我没什么说的，就是想着法子把家丁训练好。”
“老爷，今年我一定会协助三爷把家丁们都训练好，保证个顶个的不比辽东前线的兵卒差。”陈长福也站起来补充道。现在庄里庄外的都开始默认张小牛是二爷，王俊锦是三爷，张天远也听说了，当然不会反对，不过也没什么人当面叫，没想到这陈长福倒是直接给说出来了。
张天远和张小牛、王俊锦三人都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代表武力方面的三人都说完了，便轮到了坐在右手的刘昌平和李华飞了。刘昌平先开口说道：“老爷，如今这院子里的人多了，下面的佃户也多了，这规矩该定一下了，俗话说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老爷还是要早日定下章程为好。”
“老爷，以如今的局面，光靠收租的话，供给可能会有点困难，而且老爷定下的租子那么低，再上交税收杂项后，也就所剩无几了，这开源方面恐怕还是要早点打算为好。”李华飞也开口补充道。
“大家都能结合自身的责任来为庄子着想，可见大家是真的把这当家了，那我也说两句。我们考虑问题还是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制定计划也要有超前意识，要有跨越发展的信心，要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和舍我其谁的责任感；有条件要干，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干，要有不等不靠，不屈不挠，积极作为的心理准备和人定胜天的必胜信心，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的事业推向新的台阶，在历史的征程中取得新的成绩。”张天远感觉越说越在状态，最后更是大手一挥，嗓音提高八度。
下面该是热烈的掌声了，额，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完了，好像有点表演过头了，唉，这以前写顺手了，现在这一顺口就说出来了。
“老爷这番话真是新颖，昌平听来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刘昌平见到有点冷场，赶紧恭维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恭维，只是大家从没听过这般的说话方式，一时只顾好奇了，只是觉得这几句话含有了很多哲理，需要慢慢体会。
“是啊，老爷这番话寓意深远，又深入浅出，便于理解，老爷真是大才。”李华飞也跟着说道。
“呵呵，呵呵。”张天远尴尬的“呵呵”了两声，其实刘昌平和李华飞说得都是真心话，不过在张天远听来仿佛是讽刺一般，谁让后世的领导们总喜欢讲这些大话、套话、官话呢，要是搁在后世，老百姓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放在现在，却是让自己团队里仅有的两名文人佩服不已，觉得自家老爷果然不凡，居然能够说出这般振聋发聩的话来。
“下面我说下我的想法和具体计划。”张天远赶紧支开话题说道。
“第一，在队伍建设方面，上半年争取招录五百名家丁，并初步完成训练，年底前要建成一支作风过硬的一千人家丁队伍，在具体训练方面，我会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训练操典，由俊锦和长福具体负责。同时要选取出二十名文人，上过私塾的，考上秀才的都可以，但是有一条必须明确，千万不要找那种书呆子，最好是一些生活贫困，有思想的人，这件事情有昌平负责，这个事不用着急，找到一个算一个，但是一定要符合条件，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自己培养。第二，在内务管理方面，如今我们手里的盘子越来越大，以后可能还会更大，刚才昌平也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必须要制定具体详细而又便于操作的规矩出来，这个由昌平负责，对佃户、对家丁都要有针对性的分层分级管理机制，要注意奖罚并用。第三，要注意情报收集，长福以前是夜不收的成员，对此肯定比较在行，长福在训练的时候要注意考察、培养此方面的人才，小牛要全城参与，等队伍建好后由你直接负责，长福协助，在年底我们的情报队伍必须做到对青县完全掌控，对周边府县有所了解。至于张家大院扩建的事情，小牛就先不要负责了，交给昌平一手抓，具体的建设计划，等等我会和昌平具体交代。第四，财务管理方面由李先生负责，要做好开支记录，在经营方面，也可以拿出一些具体的经营方案，有什么成熟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好了，目前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大家如果有什么意见想法现在都可以说出来，如果没有就按照职责分工，围绕自己的任务拿出具体的落实方案，有什么拿不定注意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下面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是起身领命而出，大家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张天远现在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而且按照这个计划，自己的势力想不膨胀都困难，想到以后自己都可能是掌握一方实权的人物，大家心里面都是豪情万丈，虽然陈长福没有主要负责的事情，但是两项重要的任务自己都是主要协助人物，等以后张天远的势力越来越大，还愁没有独当一面的一天吗？
此次会议后感触最大的就是李华飞，开始李华飞只是想找个稳定的差事，好养活自家的小子，如今听了张天远的一番计划，对张天远的想法也是有些隐隐约约地猜测。这心里面是既惊且喜，惊得是不知这位爷到底想干什么，一个一千人的私家武装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祸事。喜的是现在这大明朝日落西山完全一副末世的景象，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大家虽然嘴里都不说，但是稍微有点思想的人只怕都已经认识到了，如果这位爷真有想法的话，自己可就是一起起家的功臣了，想到这里，李华飞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好像就是等着这么一天似的。




明末匹夫 第二十四章 我为你们做主
明末匹夫风雨
“老爷，这大院该如何建设，还请示下。”刘昌平见众人都出去了，便开口问道。
“嗯，大院建设应该遵循两个原则，一是要宽敞，要足够一千人日常训练之用，这个你可以去问问陈长福。二是要足够隐秘。大院的院墙至少要有三米以上，同时要在院墙内建设一些瞭望塔。”张天远想了想说道。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大院还要具备很强的防御性，但是张天远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放弃大量的防御建设，一是因为目前的人力、财力都还不容许他建设这样的堡垒。二来青县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如果庄子被围了，即使院墙修的再顽固，也有被攻破的时候，毕竟自己不可能将一个庄子修的跟一座城池一样，如此还不如不修，再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老爷，要是建个够一千人住的大院子，只怕要把周边的好多民居都给拆了，不然恐怕地方不够啊。”刘昌平想了下说道。
“张家大院在庄子西侧，我们主要考虑向西扩，这样拆的民房就会少些，占用一些农田就可，至于原来的佃户让他们直接住进大院，一千人的院子在后勤保障方面可需要很多人。”张天远直接说道。
“那就好办多了，不过想开工恐怕要到二月份了。”刘昌平道。
“嗯，现在可以做些前期准备工作，在佃户中问一问有没有人会烧土窑，院墙最好还是用烧制的青砖为好。”张天远说道，可惜自己不会烧制水泥，不然用混凝土建个堡垒，那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坚固的堡垒了。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刘昌平行了一礼后便去忙了。
张天远转身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那把长刀，向晒场走去。此时的晒场上二十名家丁分为两队正在进行对练，虽然训练的时日尚短，但是和普通的庄家农户已经有了一些改变，有了基本的行伍气息，不过在张天远眼中，与强军的标准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前世张天远没有当过兵，所以不知道真实的军队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相关的电视剧、电影那可就多了去了，与后世的军队相比，张天远发现自己的家丁们那是全方位落后，尤其是在精气神方面。虽然陈长福的要求很严，家丁们的训练也很刻苦，但是根本就没有精气神，或者说没有军魂。
张天远知道这是因为大家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思想，没有荣誉感和归属感，大家只是将其当作挣口饭吃的工作而已。后世的军人在社会上享有多种特殊福利，受到整个社会的尊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青年都以能当上一名军人而自豪，那种荣誉感和归属感那是铭刻到整个社会基因里的。那时的军人就代表着纪律，代表着执行力，代表着正义也代表着牺牲。但是这个时代呢？“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土匪过来掠夺，就像梳子一样梳理了一遍把家里财物都掠走，但是梳子齿与齿之间间隔大，仍有漏过的；而当兵的过来呢，是明打明地，时间充裕，细细地搜刮，掠夺得比匪还要恨，就像被齿很细的篦子篦过一样，而当官的过来搜刮，就像剃头一样寸草不生了。由此可见当兵的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了，那可是“三大害”的第二害了。看来进行思想上的宣传教育必须尽快进行了。
正在训练的家丁看到自家老爷来了，都是赶紧聚精会神的专心训练起来。只是看到自家老爷在绕着晒场不停地走圈，都是不知所以，难道是自己的表现让老爷不高兴了？
张小牛、王俊锦和陈长福看着张天远在不停地转圈子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做的那点不对。
“好了，大家暂停训练，都过来。”张天远向正在训练的众人招了招手。其实大家都在留意他呢，一听召唤，便都都围了过来。
“我想问下各位，大家为何要到张家庄来当家丁。”张天远直接问道。
“老爷，我是被逼的家破人亡，无处去了，只得卖身求存。”张虎见大家都不说话便率先说道。
见有人带了头，大家也开始踊跃的说了起来。
“家中实在养不活我了，出来找口饭吃。”
“给家里省点粮食。”
“卖身给老爷，可以给我哥挣上讨媳妇的钱，不然我们老王家就要绝后了。”
“我们家就剩我一人了，我也没处去了。”
“家里面老爹老娘都生病了，可是没有钱抓药看病，听说到老爷这当家丁可以换十两银子，我就来了。”
“我们家欠了陈老财家十两银子没钱还，陈老财要将我妹妹抢去卖了，我求着我爹娘同意后便来了张家庄。”
······
一圈子说下来，竟然是处处血泪，几个年龄小一点的都是哭了起来。
张天远没想到大家竟然有那么多的悲惨身世和经历，一时为之动容，久久无言。王俊锦更是在一边听得热泪盈眶，王俊锦知道这个世道乱，百姓活的不易，可是以前却没有那么直接的感受。觉道庄属于青云观的产业，无需向官府交税，加之青云观对百姓很是宽厚，所以觉道庄的百姓活的都还不错，在他看来，其他百姓也就是比觉道庄的百姓稍微艰苦一些而已，没想到竟然艰苦如此。
“大家都是贫寒子弟，我也一样，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我和小牛之前的事情，大家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可以做老爷，你们却只能做家丁吗？”张天远大声问道。
“想知道！”还是张虎带头喊道。
“想知道！”其他的家丁也跟着大声喊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那就是不认命！不信命！不惜命！面对这世道的不公我们只有不认命、不信命才能有抗争的勇气和决心。面对一切加诸我们身上的不公平我们都要去抗争，在抗争的时候我们就要不惜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命！”张天远铿锵有力地说道。
“现在你们是我的家丁，我需要你们，要求你们也必须做到不信命、不惜民。家里没有活路，我给你们活路！家里被人欺负，我给你们出头！但是那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是否值得我为你出头，为你付出。我考验你们的标准只有两条，一是是否刻苦训练；二是是否服从命令。现在告诉我，你们能做到这两条吗？”
“能！”
“大声点！我听不到！”
“能！能！”
“再大声点！”
“能！能！能！”
“好，记住你们今天的回答，现在全部听我号令，现在成两列纵队，向县城跑步前进，我要你们在三刻钟的时间里跑回来。”张天远说完便率先向县城方向跑了过去。
家丁们现在都是热血沸腾，别说跑一个来回，估计就是让他们直接跑到京师也不会有人反抗，只是能不能跑到就不知道了，但是到青县跑个来回，大家还是信心十足的。
陈长福跟在队伍后面，内心不住的感叹，自家老爷真是神人，居然只凭几句话就把这些兔崽子们撩拨的嗷嗷叫，仿佛一支百胜之师一般。陈长福知道这些家丁们从此便都有了魂，这样的人如果多一些，真不敢想想老爷能走到哪一步，这样的军队也许只有岳爷爷和戚爷爷才能带出来吧。看着前面一个个略显单薄但是却步伐坚定的家丁们，陈长福在内心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岳家军和戚家军，也只有在这些王牌之师身上才能看到这样的风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