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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座一亿
然而左承尧却并没有再继续,他的嘴唇刚刚好停留在高歌的嘴唇前,说每一个字都会蹭过她的,那微小的刺激像是有人用最细嫩的羽毛在人心上轻轻掠过。不知道该期盼他重重的吻下,还是速速离开才好。
“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左承尧在高歌的唇边低喃。
高歌想要挣脱,被左承尧这样说、这样看,再加上一整晚的隐忍,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座就快爆发的火山。
但左承尧却先她一步放开了她,甚至还将她推远了两步。
高歌还想要解释两句,却见左承尧优雅从容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条格子手绢,缓慢而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就好像刚刚同高歌的触碰是多么肮脏一样。
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高歌,再一次,她没有压抑住骨子里那个骄纵的自己,都到了嘴边的解释话语变成了尖刻对嘲,“左先生,不错,这些年我是经历了许多男人,这才发现当年自己的幼稚。那时候小,不懂事,随便遇到您这样略微平头正脸的男人就神魂颠倒了。但后来什么黑人、白人都试过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真是没见过世面。别的不说,就说这尺寸,长短粗细一对比,不得不说你们黄种男人还是有先天劣势的。”
她以为左承尧会被激怒,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女人嘲讽自己的性能力吧?但左承尧却不为所动,唇角微微一勾,似是看着一只可笑的猴子在他面前耍着自以为聪明的花招。
他厌烦的说,“听着高歌,你这些话对激怒我没有任何用,我没有兴趣陪你演什么霸道总裁和只会摔跤的蠢女人的戏码,那是《五十度灰》情|色片。如果你想玩s|m,如果你想要勾引我,没必要玩这些愚蠢的花样,老老实实脱光了取悦我还来得快点。其实你那些老外炮|友们有没有告诉你,你的胸部虽然不大,但胜在柔软浑圆,手感很好。还有你的皮肤,白皙滑腻,最好在一张猩红色的大床上……”
“够了!左承尧,够了!你住嘴!”
“这就够了?不,远远不够。高歌,你既然当年敢招惹我,既然敢回来,就连这点承受的心理准备都没有?你欠我的,欠孟瑶的,总要一一偿还回来。”
一提起孟瑶,高歌忽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就算再多几倍伶牙俐齿的功力,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左承尧冷冷的看了一眼高歌,最后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帮高歌把门关好。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完美绅士,刚刚只是贴心的送女伴回家。





狂恋 第8章
第二天,高歌起得很早。
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因为前一晚发生太多风波,也许仅仅是因为左承尧临走前的话。虽然筋疲力尽,但高歌一整晚都睡得很不好,在梦境与清醒间浮浮沉沉,好不容易到天色初蒙,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索性起来。
离正式报道开工还有两天,一整日并没有什么工作要做,高歌一早安排先去给母亲上坟。
高母顾友岚葬在市郊的高级公墓,高父当年花了大价钱,令得高母独自占据了山顶的一处风水宝地,背山望水,墓旁几棵大树冠盖如蓬,树下绿草茵茵,景色颇为清幽。
只是七年来墓前无人凭吊,风景也好,一缕幽魂也罢,都不过是各自冷清,相对无言。
高歌出门太早,很多店铺都没开门。还好路过一处鲜花店因为要做婚庆的生意,一早已经开始扎婚车,让高歌买到了一捧鲜花。只是公墓里的小卖部还大门紧闭没有营业,没有买到惯常用于上坟祭祀的香蜡纸钱。
她只得捧着一束鲜花,爬上山顶。七年了,她终于再次看见了母亲。
高歌把花放在了墓碑前,跪下去,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墓前的大理石地板冰冷得没有温度,那三个头“咚咚咚”叩在上面,映着这幽静的山顶一隅,似有回声。
“妈妈,对不起,不孝女高歌终于敢来看你了。”
只是这话只能似雨水落在地上,慢慢渗入泥土,悄无声息,没有回应。妈妈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宠溺的抱着她佯装生气,却舍不得哪怕有一点打骂。
墓碑上嵌着高母的黑白小相一张,高歌往前跪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那照片不知是孙秘书还是顾思源选的,从高母身前的某张照片中截下来的,一脸笑意盈然,眼中全是幸福满足感。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身前享尽富贵荣华,死后还有爱夫孝女泣立这么大一方墓碑。
高歌有些颤抖的伸出手,细致的抚摸着这小小一张相片,就好像抚摸着妈妈的脸。
虽然久久无人祭拜,但照片却一尘不染,整个坟墓也干干净净。高歌知道,高父每年交了大把管理费给公墓,自有专人定期洒扫,做出常常有人来扫墓的样子。据说初一十五还会有人燃香烧纸,念经超度,比亲人爱人勤劳专业得多。
她不禁在心中嘲讽,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就连情深意重,念念不忘的样子都可以买来。不知骗的是墓穴里的那只鬼,还是人心中的那只鬼。
高歌轻轻的环抱住墓碑,脸颊贴在上面,身体的那一点点热度温暖不了冰凉的石碑。
她心疼的问,“妈妈,你冷吗?”
当然没有人回答,妈妈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怀中。那时,她就像现在抱着墓碑一样抱着妈妈。她永远忘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怀里就那样没有了生息,从家到医院的路是那么漫长,长到她可以慢慢感觉到妈妈温热柔软的躯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可是她的眼睛还一直睁着,死死的盯着高歌。
那双眼睛也曾经无比温柔的看着她,言笑晏晏,“我的小歌儿这么漂亮,以后嫁给谁妈妈也舍不得啊。”
这是高歌一生的伤痛,用十个七年也无法抚平。
她就这样抱着墓碑,絮絮叨叨的和母亲说着这七年的种种。
“妈妈,我有听你的话好好读书,我已经拿到硕士学位了,现在准备继续跟着导师读博。”
“我念的是艺术品修复,您以前老是说我静不下来,不像个女孩子。你知道吗?现在为了修复一张画,我可以一动不动的工作一整天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您现在真的可以放心跟王太太李太太他们炫耀,我也算是专家了,这次回国也是我们研究院和国内的一个博物馆的合作项目,他们邀请我来帮忙修复古物。”
“我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很好,圣安德鲁镇就是个大学城,居民大多和大学有关系,治安很好。很漂亮,有雪山,还有大湖,冬天会下一两米厚的雪呢。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喜欢下雪的,还说让爸爸在家里建一个冰室呢,现在也不用了,我就住在天然的大冰室里了。每年学校还会举行打雪仗比赛,你说多好玩。对了,还经常有梅花鹿和松鼠误闯进我的院子里来呢……”
什么相干的不相干的都可以说,就是不敢提一句故人故事,假装当年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国外读书。
不知就这样说了多久,远远的,山间小路有了动静,似有人来。她侧头看过去,原来是顾思源,他提着一整袋祭祀用品走过来。
高歌起身相迎,跪得久了,双腿发麻。一下子起来站立不稳,身子有点摇摇晃晃的,顾思源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高歌站稳了,勉力一笑,“我这么不孝,一走就是七年,回来总应该看看妈妈的。”
“夫人那么疼爱你,只要你过得好,她怎么会在乎你来不来坟前走一遭呢。”
顾思源说着,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香蜡纸钱,还有水果等祭品一一摆放好。
“顾三哥,还是你细心,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只是带了一束花来,什么都没准备。”高歌惭愧的说。
“我这不过是形式主义,你带花来才是有心呢。夫人身前就喜欢摆弄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她看见你的花肯定很高兴。再说夫人以前对我那么好,要不是她收留我,我连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今天。可惜还来不及好好报答她,现在也只有做点这些尽一点心意是一点了。”
高歌听得心酸,“都是我的错……”
“不,小歌,你那个时候太小了,还没懂事,是我没看好你。要不是我那段时间一直在忙分厂建厂的事,也不会让左承尧那小子钻了空挡,被他处心积虑的拍了那些照片放上网,害夫人看见气得病发。还有孟瑶的事,都怪我,如果那天我不是临时有事先走,或者安排个更靠谱一点的人看着你,也不会……”
“不要说了,顾三哥。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就不用再为我开脱了。”高歌打断了顾思源的话。
顾思源住了口,知道高歌不愿再提起旧事,他轻轻的拍了拍高歌,安慰道:“是了,都过去了。”
高歌一时间没有再说话,顾思源把祭品都摆弄好,对着高母虔诚的三拜,而后站起身来岔开话题:“对啦,城中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主厨说是什么国宝级大师的徒弟,一会儿下山我请你去试试,你嘴挑正好鉴定鉴定下到底正不正宗。我还带了两瓶濑祭,二割三分的,想着你以前喜欢,我们可以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怎么样?”
“请我吃饭当然好,就是喝酒……不好意思,顾三哥,我已经戒了。”
“是吗?”顾思源有些吃惊,“昨天晚上我看你没喝左承尧带来的红酒,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推脱的,没想到你真的戒酒了。你以前老是背着夫人偷偷喝的,我想要教育你女孩子喜欢喝酒不太好,你还对我发脾气……”
“喝酒误事。”高歌低声说着,眉眼低垂的顿了一下,而后抬头给出一个微笑,“还是早点戒了得好。”
顾思源凝视高歌的笑脸良久,一声叹息,“小歌,你现在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高歌不想直视顾思源眼中的怜悯,转身望着远山长天,淡淡的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又或许是人总要长大。”
“我宁愿你一直不要长大。长大意味着吃苦受伤。我宁愿你还是当年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穿红色蓬蓬公主裙,红色小芭蕾舞鞋的小女孩,戴着蝴蝶结,被宠坏,颐指气使,骄傲得不得了。你现在这样……”顾思源停顿了片刻,终是说出,“让人看了心疼。”
高歌一时笑容僵在脸上没有说话,然而很快她就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继续笑着说:“干嘛在妈妈面前说这些丧气话,搞得我多可怜似的。别老是以前以前的,以前我成绩吊车尾,现在我可是读博士的人了!我不愁吃喝,还长这么漂亮,说出去妥妥的白富美啊。哪里让人心疼?让人羡慕嫉妒恨还差不多。好啦,我早上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了,顾三哥你不是说带我去吃什么大师徒弟的日本料理吗?走吧,我们下山吧。”
顾思源看着高歌的样子,不便再多说什么,他上前握了握高歌的肩膀,“你看你穿这么少又这么瘦,在山里不冷吗?要不要我把风衣脱下来给你?”
高歌摇头说不用,顾思源没有勉强,只是突然觉得高歌从未像现在这样消瘦单薄。
两人祭拜完高母下山吃饭叙旧。昨晚那样的情形,他们都没好好说几句话。现在两个人私下小聚,自然要放松许多。都不再提当年的事情,只说起高歌出走这七年来的种种经历趣事。顾思源口才好,又一心想要逗乐高歌,一餐饭自然吃得和乐开心。
到最后吃完了,快要结账的时候,顾思源说到高氏集团一个董事最近和一个小明星闹出的笑话时,高歌顺便问了下高氏集团最近的发展。
顾思源知道高歌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不过随便一问,所以他也就随意的一答,只说集团最近有个“航空城”的大项目,一个商业住宅物流的大型综合商业城,投资多少亿多少亿云云。
“这么大的项目,高氏单独吃得下来吗?而且我记得以前高氏主业不是地产啊。”
本来是简单一个问题,顾思源却没有一下回答,他有些敷衍的说:“是和别人合作的。”
“和谁?”高歌却又问了一句。
“说了你也不知道,九州投资。吃饱了吗?我叫买单了。”
顾思源扬手准备叫人买单,面前的高歌没再追问。就在他以为这个话题已然略过的时候,顾思源听见高歌幽幽的声音。
她缓缓发问:“九州,是不是左承尧的?”
“他,和高氏合作,到底有什么目的?”




狂恋 第9章
她缓缓发问:“九州,是不是左承尧的?”
“他,和高氏合作,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思源闻言皱眉,“小歌,我之所以不想提集团的事,就是不想你胡乱担心。”
高歌低着头,“三哥,在这个家,我也只有你可以问了,当年的事,你是全都知道的,左……”高歌再次提到左承尧的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她确实不想说起那三个字,“左承尧是不是来报复我的?”
“我知道你的担心。昨晚我也不知道高叔怎么会一时兴起留左承尧他们一起吃饭,也许是想表示亲密,拉近点关系吧。当时我看见他和你,我就猜你会多想。”
“那你就什么都告诉我,如果他想报复我,至少我希望不要连累到家里,连累到高氏。”
“小歌,你不懂做生意,现实不像写小说,这是多少亿的事情?是,高氏确实在和九州、和左承尧洽谈合作开发航空城。但左承尧的钱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你也知道他以前一穷二白的情况,他能走到今天,期间肯定付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和努力。这个项目他也是拿真金白银出来的,你觉得他会随随便便的拿自己的钱来开玩笑吗?小歌你别怪三哥说话难听,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也许你还忘不了他。但左承尧那种男人,怎么会把那点小情小爱放在心上,我看他对孟瑶也未必有多上心,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没有娶她?”
高歌心里明白顾思源说得有理,但是她想到昨晚最后左承尧留下的那句话,他说,他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她就止不住的忧心忡忡。也许他们聪明人都是按道理、按逻辑、按理智行事的,但高歌不一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比动脑筋,大概她永远比不过他们。她一贯只是按感觉行事。而这一次,左承尧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那么多的企业,为什么左承尧偏偏要和高氏合作?我虽然对集团的事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高氏对地产开发并不擅长,何况一来就是这么大的项目。”
“高叔是多么精明的人,这么多年带着高氏一路发展壮大到今天,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其实这项合作案,不是左承尧找上我们,而是我们有求于他。本来这些也不该对你讲的,现在都还是商业秘密。政府一直要规划修建新机场,各家都盯着这块肥肉,只是规划迟迟没出,当然符合条件的地区左不过也就那么几个。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收到风,九州用了好几个小公司的名义,悄悄的买完了其中一个地区的地。你觉得这是一场豪赌,还是有人事先知道新机场的选址而提前入场了呢?一旦政府宣布最后的选址,这些地价要翻多少?而如果哪一家公司想要投资开发分一杯羹,是不是只有求到九州门下?你问我九州是不是左承尧的。是,也不是。表面上他是最大股东,但其实背后支持他的是谢齐,谢公子。”
“谢公子谢齐?就是那个谢家?”
“没错,就是那个谢家。你看,连你都知道谢家,可想而知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我们也不知道左承尧是怎么和谢齐搭上的,总之,谢家出手,又怎么会空手而归呢。这两年九州风头很盛,想要同他们合作的公司多如牛毛。其实,到现在同九州的合作都还没最后敲定呢。高氏的房地产开发确实不是强项,我们还在积极争取。如果左承尧真要报复的话,大概就是完全把高氏剔除在合作名单之外吧。不过高氏也有让九州不容忽视的优势,我们的工厂就在那区附近,当地有很多居民都在我们厂上班,到时候动迁,我们出面会好很多。”
高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她一时又说不出来。期间服务员过来结了账,见他们二人暂时没走,又主动送上了两杯清茶。
高歌说了谢谢,端起茶杯,突然反应过来,“可是顾三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新机场的选址就在那里的基础上,这不还不是没公布吗?万一你们都估计错了呢?”
顾思源哈哈一笑,“小歌啊,你能想到的,高叔会没想到吗?这事是陈书记亲口告诉高叔的。更何况,环评、规划里面也有我们的人,你看着吧,没多久就会正式公布了。”
高歌想来想去,再也想不出这件合作案中可能出现些什么其他问题。她只有没话找话的再确定一下,“那么,左承尧有因为我而为难高氏,拒绝合作吗?”
“老实说,一开始我也有点担心,但接触下来,左承尧完全是在商言商的态度。我想小歌,他那种男人,是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商业利益的。”
是吗?他那种男人。他是哪种男人?是顾思源口中所说的,还是高歌感觉的?
他曾经无数次的用那种鄙夷厌恶的神情看着高歌,可他也会在夜半的山路上把过敏发作的高歌抱上车;他曾经无限温柔的拥着孟瑶,轻抚着她的长发,可他也直到现在都没有娶她;他曾经穷得只穿得起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可他也可以用七年时间构造一个庞大的金钱帝国。
顾思源说他在商言商,可他也对高歌说我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
到底哪一个是他?
高歌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她一向比左承尧,比顾三哥,比爸爸,甚至比邱安洁母女都要笨太多了。既然顾思源和爸爸都说没事,那么也就轮不到她再来担心了。
至于她个人,左承尧想要做什么,她其实完全也没有任何办法预防。多想无益,不如顺其自然。
高歌最后问出一个问题:“爸爸知道我和他曾经的事情吗?”
“高叔不知道,他之前找人调查九州投资和左承尧的背景时,都是我在负责,我并没有把你们那一段上报给高叔。”
高歌听了很是动容,“谢谢你,顾三哥。”
顾思源真挚的看着高歌,“别说这些,小歌。从夫人收留我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尽我所能的好好照顾你。当年我已经失责了,现在也不过只能做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三哥,真的,谢谢你帮我向爸爸隐瞒。你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是帮我保留在爸爸面前的最后一点点尊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照顾我。”
顾思源微微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餐饭结束,他送高歌回家。高歌下车前,他叮嘱道:“小歌,有什么事记得找三哥。”
高歌回头灿然一笑,“知道啦,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有困难找政府一样啊?放心吧,三哥,我长大了,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顾思源也笑笑,同她说再见。只是高歌走后,他坐在驾驶位上,久久没有发动汽车,他就那样看着高歌的背影,心中想起中午最后到底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女人一直只对他说谢谢的。




狂恋 第10章
“未央”是本城一间颇为有名的高级茶室。
仿古式的风格——梨花木的矮几、真丝包裹的软垫、宫装的美女眉间贴着花钿细细柔柔地弹着古筝。不过一入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每一桌都从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来层层绯红的半透明纱幔。似天边极淡的云被夕阳所映照,又仿佛山间的雾被古寺的红墙所晕染。这纱幔隔出了桌与桌的间隙,既唯美,又为客人增添了*感,幔中人的举止动作在外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隐约大概。间或有人出入,扬起层纱,又凭空生出几分旖旎。唯一的缺点就是纱幔不如木板隔音,不过还好往来的客人都并非市井之徒,茶室内又音乐不断,所以只要不高声喧哗,是不会影响到隔邻的客人的。
高歌此时一个人坐在这间茶室里。
和大多数喝茶闲聊的客人的放松心情不一样,高歌现在很有些紧张与忐忑。
其实这感觉是不应该的。
自从上次和顾思源吃完饭后,高歌回国这一个多礼拜可谓万事顺遂。
她在博物馆顺利开始了修复工作,馆内的同事们都很友善,和师兄zack的分工合作也一如既往的配合默契。
间中她也去老宅探了两次父亲,吃了两次饭。父亲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很不错,至少比高歌回国前的预估要好太多了。高歌觉得很庆幸。甚至连邱安洁母女似乎都奇怪的“改邪归正”了,她们并没有再刁难她。高歌没兴趣去追索原因,大概刚回国那晚她们的不友好行为仅仅是为了试探她吧。当发现她完全不具备任何攻击力,也没有任何夺产的企图之后,对刁难她也就失去了兴趣。
而最重要的是,左承尧再没有出现过。她有时乐观的安慰自己,或许正如顾思源所说的,所有的忧虑都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左承尧现在有太多大事要做,也许他厌恶自己、恨自己,但那并不能与他的事业相提并论。恐怕他并没有什么时间精力来搭理高歌,那晚的话不过是吓吓她罢了。
随着修复工作的展开,高歌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她想,或者这安稳的一周多,才是生活本来的平淡模样吧。
直到今天,直到她时隔七年后再次走进这间茶室。
今天是高歌周末休假的日子,她循例回高家大宅看望父亲。
这一天的开头高歌就觉得有些不好,因为她一进门就得知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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