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是!”一位黑衣人伏伏身子,退了出去。
不余片刻,另两位黑衣人将手脚皆戴着铁镣铐的风厉压了上来。
仍旧是那个黑衣面具的男子,几日不见,却多了几分潦倒落魄。架着沉重的铁链,风厉三步一摇的被拖上了大厅。
刚进大厅,风厉就看到了厅正中央伏倒在地的贤王,一双眼顷刻间瞪得愣圆。他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的主子,一双手狠狠地握紧成拳。
“跪下!”黑衣人故技重施,抄起一腿踢向风厉的膝盖。风厉被这突然地一击袭得脚下一个趔趄,晃了晃,又站直了身子。
“我的主子只有贤王。要我给你跪?做梦!”风厉咬着牙,望着层层帷幔后那虚幻的身影,清清楚楚地道。
“好!本王就喜欢有骨气的人!”王爷森森地笑着,挥手制止了黑衣人欲拔出的刀。他拿起茶盅,复而轻啜了口,看似随意实则威胁满满地道:“但是你主子现下的安危,就全系于你身上了。你说,你是要铮铮铁骨呢?还是选主仆平安呢?”
“你……”风厉不料此人居然如此卑鄙,从头到尾就只会一招威胁。
见风厉心有不甘地跪下双膝,王爷轻笑出声,赞许地说:“不错,果然够忠心。”话音刚落,眼神忽然变得刀锋般犀利:“我问你,究竟是谁谎报幽州有瘟疫,又将此消息传到父皇耳边的?”
这个疑问在王爷心中由来已久。有假的消息传入京中也就罢了,又怎么会突破重重宫门传入父皇的耳中,致使皇父坐立不安急急下令将贤王召回泉都呢?
这一切究竟是贤王不愿来幽州从而在暗中所使的小手段,还是父皇识破了他的阴谋,想救贤王于水深火热的托词罢了?
更令他感到蹊跷的是,历来将天下事尽握掌中的极门,竟也探听不到此事的由来原因。这才是真正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人,能逃过极门的耳目,从头到尾都不留下星点的蛛丝马迹?!
“我怎么知道。”风厉头一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都说贤王虽能,手下却有几个厉害角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知道从风厉嘴里没那么容易套出话,王爷也不恼,转着左手食指上套着的碧绿扳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枚碧绿扳指是极门门主尊贵身份的象征。采自于璎珞国内最高峰碧霞山,经百道工艺淬炼而成的碧眼松玉,选最是翠绿的部分制成扳指,雕刻两尾青龙于上,寓意镇守天地万物,通晓古今天命。
“我也不妨告诉你……”王爷转着食指上的碧绿扳指,眼也不抬地说:“本王正是极门的门主……”瞟到风厉的身躯一震,王爷满意地笑笑,接着道:“极门的摄魂术想必你也略有耳闻,但凡你知道的秘密,只要我有心探知,你便会知不言言不尽。但是这样一来,被摄魂术牵绊神魂从而伤至心肺脾脏的,只是你罢了……本王念在你有一身好本领,有心招你为门下,不忍重创与你。你若有自知之明,懂得权衡利弊之道,便老老实实的招了。”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挽云只觉得震耳欲聋的嗡嗡声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摄魂术……抱紧自己的脑袋,挽云用力地甩了甩。
嗡嗡声不绝于耳,“摄魂术”三字仍旧在她眼前打转转,甩也甩不掉。
为何她的身体会对“摄魂术”三字如此抵触?
正当挽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后脑勺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痛的她险些叫出声来。
挽云捂着后脑勺恶狠狠地转过头——谁打我!
不过一秒,夜叉的怒视变成了谄媚的柔笑。望着这一袭天空般广博的淡蓝,挽云从未觉得他像现在这样顺眼过。
“你来了。”傻傻地咧开嘴,挽云压低了声音讨好的笑道。
假贤王横睨了她一眼,冷着脸抄着袖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她身旁,半壁面具之下的唇勾勒出一个俊朗的侧面,却是不言不语。
挽云兮 第三十八章
“生气了?”挽云歪过头扯扯假贤王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袖。虽然瞧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挽云就是知道他一定在生自己的气。
也是,谁要自己偷跑来着?虽然挽云有些心虚,可嘴上还不忘逞强:“你伤我右手,踹我下屋顶,冷言冷语不说,还动不动就扬言要灭了我!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可我不过偷跑一次,你何必如此生气?”
何必如此生气?听着挽云不痛不痒的问句,假贤王不由地眯缝起眼,转首死死地盯着她。
她可知道,当他办完事回房,发现房内空一人时的心情?……她的身子此时还未好尽,偏偏性子又倔,若真遇上了什么事,她一定又是不要命地往前冲!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他能不生气吗?
感觉到假贤王冷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挽云还以为他在瞪自己,发觉得憋屈了,于是牟足了劲儿地瞪回去,碎碎嘟喃着:“看什么看,小气男……”
对挽云的冷嘲热讽置之不理,假贤王收回视线,端坐一旁,摆出“这儿的风光独好我只是上屋顶来看风景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千万别误会”的样子,优哉游哉地从怀中掏出一柄断了半截的玉扇,自顾自的扇起风来。
挽云瞪得两眼都酸了,这丫还是只顾着扇风看风景,一句半句都不肯多说,全当她这厢是空气。
“喂!小气男!你基友有难,你不帮啊?”挽云实在拼不过眼前的面瘫男,只得败下阵来,抽搐着嘴角举白旗投降。
假贤王好整以暇地扇着风,眼也不抬的道:“反正鄙人的一番好心,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如此一来鄙人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挽云险些被他呛得现场吐血。这人不是“一出手就死一片”那种等级的超级敌霹雳高手吗?怎么会如此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啊?传说中的高手风范风度都到哪去了?
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挽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词来回讽眼前这位怡然自得的“扇风”男,词穷的她只得再次愤懑地碎碎念道:“小气男……”
“翎云。”突然打断她的话,假贤王转过头淡淡地看着她一脸茫然的呆样,道:“不要乱取外号。”
被他面具下那双琥珀般夺人心魄的眼扫过,挽云不知为何烧红了脸。她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点头道:“看在你诚心诚意恳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叫你的名字。”
林云,姓林名云?如此简单而又朴实的名字,真是与他的行为做派完全不符啊……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翎云对于她嚣张的言论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
挽云这才想起风厉还身处险境,忙不迭地俯下身朝屋里瞅。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王爷悠悠然地押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风厉紧紧闭着眼,默然地站着。一米八几的身子骨显得有些落魄,一袭黑衣衬得他愈发消瘦。
半响,那双精厉的眼终于睁开来。风厉沙哑着嗓子,缓缓地说:“消息是小人们瞒着贤王传的。贤王只是一介纨绔子弟,又怎么懂得坐镇幽州修葺河提此等繁杂的事务?小人们怕贤王贪玩闯祸,又不敢拂了贤王的意,这才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可怜的风厉又哪里会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于是只好随口胡诌咯。
“哦……”王爷放下手中的茶盅,背转过身,嘴角蕴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柳五,把他给我拖下去,送去炼丹炉。”
“你!”风厉怎料得他居然出尔反尔!方才说的是一套,现下做的居然又是另一套!竟命人送他去炼丹炉做丹药试验品!
王爷仰天大笑:“你当真以为三弟的人我会敢用?我不对你用摄魂术只不过是因为会使用摄魂术的高手不在此罢了,如此儿戏你居然也当真?哈哈哈哈哈!”
“哼。”看着他阴险而龌龊的嘴脸,风厉冷笑着摇摇头。他不急也不恼,只是站直了身子淡淡道:“如此,那便息行尊便。”
我去!这还有没有人性!丹药试用品?用一个活生生的人!?
以与毛毛虫二致般难看的趴姿黏在屋顶的挽云,转脸对着“扇风男”霍霍磨牙道:“我看不下去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大哥您也该出手了。
翎云手中的扇子不曾停歇,只是嘴角露出从容的笑,难得体贴的道:“那就别看了。”
“你!”被他闲适的样子给激怒了,挽云随手摸过一块琉璃瓦作势就要砸他,“谁和你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翎云“啪”的阖上玉扇,挥袖间玉光一闪轻敲挽云的手腕。力气不大,却撞得琉璃瓦瞬间脱手。挽云慌忙去接,翎云却先她一步,一拂手,琉璃瓦已瞬间化作金色的齑粉。
“再等等,事情会有转机。”收回手,翎云转眼定定地瞅着挽云,琥珀色的眼瞳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挽云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直视他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眸,“可万一……”
还没有“万一”完,挽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腰下一暖,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翎云压倒在了身下!
翎云用双手拥着挽云的腰身将她轻轻放倒,身子却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嗅着挽云发间散发出的淡淡馨香,翎云不禁有过一瞬的恍惚,可一感觉到怀中的小人不安分的挣扎着,他便立马侧过头去,在挽云耳侧低语道:“别动,有人来了。”
挽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近到几乎与她鼻尖相对的翎云,大脑有些当机的她仍不死心的摸向腰间暖暖的触感。等她摸清楚腰上裹得是一双厚实的大手时,脸彻底的充血了。
“干嘛搂着我的腰?”某只“猴子的红屁股”咬牙切齿的问。
“哦。”懒得废话,翎云干脆地抽了回手。
于是下一秒,挽云的腰就华丽丽地撞上了参差不齐的琉璃瓦尖。
感受着来自腰下细碎的刺痛,挽云实在拉不下脸抱怨。
此时她才明白方才垫在腰下的“毛爪”不过是某人善心大发怜香惜玉罢了,居然被自己误以为想占便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丢脸死了!
瞅着“猴子屁股”的眉毛眼睛全皱成了一团,翎云失笑地摇摇头。他别过头,看着立于屋下的两点艳影,低声道:“快了,再忍忍。”
仍是淡极的语气,挽云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笑意,想到他一定是在取笑自己,“猴子屁股”更加不好意思了,干脆把头一扭,眼不见为净。
“禀告王爷,侧王妃、黎姑娘求见!”尖利的传告声号角般嘹亮,穿透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哦?”王爷一顿,望向门厅的方向拧眉不语,这时她们来作什么?
他挥挥手示意黑衣人将风厉和贤王带到厅侧侯着,又命人从后厅搬了几副桌椅放在厅中央。待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王爷这才清清嗓子,说:“请她们进来。”
一抹娇俏的兰携着一袭美艳的紫,盈盈步入大厅。
“参见王爷。”两人伏伏身子,朝王爷行诺礼。
“诶诶诶!”王爷快步上前,扶住黎若熙的手,笑着将她拉起身,“黎姑娘可是本王的一大功臣,又何必如此多礼?”
“王爷严重了。”黎若熙柔柔的回以一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回。
王爷如此盛情,换来的却是黎若熙的淡漠,脸上始终有些挂不住。他讪讪地收回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黎姑娘坐。”
回转过身,王爷朝侧王妃使了个眼色,用内力传音至她耳侧:“她来所为何事?”
侧王妃低头回以传音,却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狴犴令。”
狴犴令?
王爷勾起嘴角了然的笑笑,心底倒是松了口气。
狴犴令还是好说,就怕这女人趁火打劫提些不着变调的要求。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三姝之一,纵是堂堂王爷也是极门门主的他,身边也没有一个能奈何得了她的人。
黎若熙也不与王爷客套周旋,微欠了欠身便坐了下来。她的目光随意的穿梭在大厅中,四处打量过后,最终落在了左厅的一隅。
一袭白衣沾染着腥血,显得狼狈不堪。贤王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铁镣加身的风厉盘腿而坐,护卫在他身侧。而他们的周身分别站着四名黑衣人,手持四柄明晃晃的刀剑,仅以毫厘之距架在他们鼻尖,稍有动便是当场见血。
“黎姑娘既已完成了对本王的承诺,那狴……”
“不急不急。”打断王爷话语的不是别人,竟是黎若熙!她瞟了眼大厅东隅的贤王,故作好奇的问:“王爷打算怎么处置这二人?”
黎若熙知道贤王此时不过是装傻卖疯地哄骗王爷,却拿捏不准他如此处心积虑究竟是只为了皇权纷争,还是也觊觎着狴犴令。要知道她的身子还未大好,神通之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在此处撕破脸皮争夺狴犴令于她利。于是索性顾左右而言他,先避开这个锋头。
王爷不知是计,乖乖地答道:“不怕黎姑娘笑话,哪个帝王之位不是踩着亲兄弟的尸骨登上的?本王倒不至于如此情,不过是断了贤弟的帝王路罢了,并加害之心。至于他的随从嘛……”
他转身执起侧王妃的手,拢在手心揉捏了一番,“琴儿此番随我来幽州,事事亲力亲为,日夜不眠的为本王打点一切事物,本王是既感动又心疼……本不想再拿此事来劳烦琴儿,奈何事关重大,本王还是不放心,想探个究竟。”
“全听夫君的。”侧王妃轻轻地回握了王爷的手,柔声答道,娴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快。
王爷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肩,奈的叹口气,随即转脸吩咐黑衣人:“将那个侍从带过来!”
“呼来喝去的,你把风厉当成什么了?”清爽的女生不知从何处扬起,底蕴悠长而深厚,震得空气也荡了荡。
翎云转过脸,不解的瞅着身侧突然出声的挽云。
挽云兮 第三十九章
挽云利索的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转头朝翎云璀璨一笑,道:“诶呀,抱歉抱歉,一时没忍得住。”嘴上是说抱歉,可脸上压根寻不到一丝愧色。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我先下去探探情况,你……”挽云伸出食指定定地指向翎云的鼻尖,霸气十足地道:“呆在这里不、准、走!”
他走了我就死定了……某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想。若不是有他在,她又怎敢贸然出头?
翎云静静地看着眼前脸色呈可疑粉红的女孩,白脂般细腻的肤色染上淡淡的粉,美得宛如水上莲花,出尘脱俗。
下一瞬,他竟伸手握住了那支直指向他鼻尖的食指!
“不要逞强,点到即止。”翎云握着掌中如玉葱般小小的一截手指,仍是淡极的语气。“万事有我,不必担心。”
放手。
他听见心底有个理性地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放手,快放手。
不要再留恋这指尖的温暖,不要再沉溺于她清甜的微笑,不是说好了一切都已了断了吗?为何还不放手?
任心底地声音叫嚣得激烈,可翎云仍不想放开掌中那节软软的手指。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双颊绯红的挽云,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着星点迷离的光,轻抚大地的风般温润。
只觉得自己伸出的手指似探进了一盆火炉,指尖的温暖烫得挽云的心都颤了颤。不想被翎云看出自己的窘迫,她抽回手指,笑得拍拍他的肩打趣道:“嘴上说得好听,待会对我可不准见死不救啊。”
信任是一种的法言喻的神奇情感,一种心底油然而生的依赖与托嘱,心的权权交付,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扯清道明的。
她遵从心的感受,选择信任他,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予他。不要问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表面伤你的人,未必就是要害你;面上对你好的人,也未必就是关心你。
就与贤王不问缘由对她的信任如出一辙。没有缘由,只是信赖。
“谁!是谁躲在暗处!?”王爷严声喝道。
听到王爷的怒吼,瞬间又涌进几名黑衣男子,手持刀剑神情戒备地搜索着大厅里里外外各个隐蔽的角落。
“我。”
一抹淡粉从天而降,稳稳立于大厅正中央——王爷的身后。挽云笑得盎然,望向眼前不甚宽厚的明黄背影,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在下风挽云,有幸拜会王爷。”
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倏地射向挽云,躁动不安的情绪即刻在大厅里蔓延开来。
风挽云!
那个三姝之一的妖女风挽云!?
她来做什么!
黎若熙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听着落入耳畔那熟悉轻快的语调,俯身在地的贤王微微一怔,却没有抬头。
方才还如英雄就义般爽烈的风厉此时却则显得不甚镇定。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光如勾般直直锁着厅正中央风姿卓越的粉衣女子,抖着手颤声道:“夫、夫人!?”
夫人不是被假贤王掳走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此处?
难不成她为了救我们,这才……天下间怎么会有此等不知死活的笨女子!?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恐怕我现在已经死去活来了的?
到了此等关键的时刻,挽云竟还有心情跟自己调侃。风挽云的名号,用的好兴许就是不伤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就救得二人并全身而退。若是人品不好撞上了仇家,那也只能劳烦林云同志收拾残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放声大笑,他优雅转过声,用故人般熟悉的语气说:“美人,好久不见了啊。本王倒是好奇,你何时从逍遥殿的小妮,变成了三姝之一的风挽云?又何时……”他一甩袖子指向风厉,恶狠狠地问:“变成那人口中的夫人了?嗯!”
看着眼前明黄加身的晋王,挽云比他还要惊异。
大色狼!?
那个设下步步棋局想陷害贤王的居然是大色狼?她还以为会是镇守边关的汉王。对方心思缜密,还位列江湖一门派之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匹大色狼所能胜任的啊!
“本王问你话呢,为何不答?”晋王不耐的皱起眉头,抬脚朝她走进一步。
挽云本来就对他用强的那件事心有余悸,气势上已矮了他一截。现在看他狰狞着脸步步靠近,本能的抗拒更是使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别过来!”
“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当初三番两次玩弄我时怎么就不知道怕啊?嗯?”王爷狞笑着逼近她:“第一次在书房,你褪下面具对我投怀送抱。我被你的美貌所迷,就算看出你步履轻盈奇特,必定出自逍遥门,也不顾一切的想拥有你。可你——却半路而退,逃得影踪!”
“好,本王当你女孩子家不好意思,也不追究,陪着你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之后连着的两次,每次都是你先来挑逗我,再依仗着一身好轻功半路而退。本王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想做本王的女人,还是觉得戏弄本王很有趣?!”
“没,我没啊……”挽云此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辩。明明先前是晋王意图对她用强!难道不应该是她责难他的吗?怎么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晋王眼底沉着阴暗的眸光,他死死盯着那张曾日日夜夜盘绕在他脑海的脸,向前大跨一步猛然抓住挽云的左手腕:“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想做的不是本王的女人,而是贤王的!你瞧不起本王?你嫌本王不能继承大统?哼,区区一个逍遥殿的贱女人也妄想攀龙附凤!本王偏偏不让你如意!”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挽云觉得左手腕好似被一团铁裹住了一般,但是比之内心的愤怒,手腕的疼痛又算什么?
她用尽全力提手一甩,晋王哪料想到她会反抗,一个不留神手便被甩开。挽云趁机反手一拳,狠狠地砸向晋王的门面:“我是出自逍遥宫,那又如何?心术不正的人看什么都是邪门歪道,心若明镜的人自然能用清明的目光审视世界。你这色迷迷的眼如此混沌,只怕是看什么都是浑浊不堪的!”
这一拳真气凝集刚劲果断,击得晋王直接被砸倒在地。挽云乘胜追击,腾起在半空,飞起一脚便踹向晋王胸口:“我告诉你,不是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想依附男人生存的!爱情不是财富权利的等价物,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老娘也不会嫁给你!”
晋王脸上狠狠挨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又迎来一腿。看似是花拳绣腿,可挨在身上却是实打实的招招狠绝。
“你!你!……”
晋王捂着胸口再一次倒下,嘴角竟挂着腥血。
同也是习武之人,他自然知道这一拳一腿内蕴含了多少秘密。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低估了她!这哪里只是轻功了得?内功之深厚恐怕连习武数十载的他也难及一半!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琴儿,探底!”晋王闭上眼,不再理会挽云,盘腿坐下开始调整气息。
琴儿可是极门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下手动作之快,布景幻境程度之深,除了问鼎天下、亦是极门前任门主——已死于内部争斗的长羡公子,可谓人能及。论多么复杂的情况,一旦放手于她,晋王从不须多操一分心。
“是。”琴儿音未到身已动,与此同时几道黑影不知从哪个角落飞起,一同袭向挽云。
“将内力凝聚在百会穴。”翎云的传音比黑影更快的抵到挽云耳侧,“以你的功力,足以抵御意念的侵扰。”
内力?凝聚?百会穴?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眼看着几道黑影箭般劈射向她,挽云猛地深吸口气,将气生生憋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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