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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兮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莎莎君
“你再过来,我就都洒了!”她的手在颤抖,声音却是笃定疑的,“看你吐血的情形,似乎咒术已经复发。怎么样?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平地炸起,天籁般动听悦耳。
男子的笑声波动了微凉寂静的夜,只是一瞬,寝宫之门嘭地一声被踢碎,守在门前的小宫女早已被迷晕倒身一旁。
“她想不想跟你同归于尽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若谁伤了本王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





挽云兮 第二十七章 男人间的战争 八
白衣男子踏着急切地步子迈进,身旁飕飕几抹黑影闪入,迅速包围住倒地的言七七,一圈光刀齐齐对准了她。
挽云已没有力气回头,这个声音,这个口气,这个气势,她知道是谁。
保持着战斗地姿势,她对躺在地上一脸死灰的言七七道:“你,输了。跟谁来了没有关系,而是,我本就赢了你。”
不管是这场持续数月的暗战,还是争夺林云的心,言七七,你都输了……
看着眼前身沐鲜血的倔强背影,莫谦然的心抽痛。
为何她总是这般决绝,做事不为自己留条退路?
为何她总是要选择最激烈的方式处理自己的事务?难道她不知道,每次看到她如此狼狈、一身是伤的模样,他有多心疼吗……
五指碾成拳,深吸一口气,莫谦然极力磨平因气急而有些狰狞的表情,哑声道:“将言七七带回总部,先关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是,公子。”黑衣人纷纷颔首领命,提步正欲上前,不提防一个身影却比他们还快,霹雳电光一闪,已蹲身于言七七身旁。
沐挽云。
她的眼眸烧红,二话不说举掌,聚神,集真气,下劈!
纯白真气与空气相撞,摩擦出低吼般的嘶吟。眼前白光一片,众人下意识地以袖掩面,却听莫谦然一声疾呼:“云!”
待白光散去后,寝宫已是血色狼藉。
莫谦然一步踉跄,扶着宫柱,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黑衣人们放下袖子,看向地面的目光怔然。即便经历惯了腥风血雨的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眼前的景象——诡异的血色花朵铺陈月下,言七七瞪大了眼,手呈上举姿势还抓着那包药粉。她身上的黑袍仿佛被千刀万刃划过,破碎衣衫下数处创口仍在不断地滴血,一滴又一滴,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血液不断汇聚成更大更饱满的血色花型。
她,死了,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是多么强大的真气、多么深的恨意才能逼人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
惊疑、畏惧、担忧……黑衣人的目光都不由移向挽云。末了,又齐齐茫然地回望自家主子。
人死了,怎么办?
挽云晃了晃身子,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她回首,一斜月光恰巧照进,点亮了她白皙的面颊,以及颊上沾染到的刺目腥血。
“不好意思。”她的声音飘摇,隔着一群黑衣人,两眼笔直地望向莫谦然,平静,坦荡。
“这个女人的命,我要了。”
她的眼神,是莫谦然从不曾见过的冷漠。可她的神情,却是他夜夜梦中临摹、日日思念的只属于她的倔强。
云儿,云儿……
几步前迈,莫谦然不顾部下的阻止,接过挽云因力而跌落的身子,一把狠狠地将她搂着怀里,在她耳侧轻喃:“不过贱命一条,你要,我便给。”
可惜他的柔情,怀中的挽云是听不到了。倒下的那瞬,她已晕厥。
刚强憎怒的线条渐渐柔和下来,一身喋血的她,前一刻还宛如狂风暴雨般暴起杀人,此时却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倚靠在莫谦然胸前静静地沉睡。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究竟经历了多少风雨?”忍不住叹息,莫谦然法忘却刚才挽云展现出的狠绝,指尖流连在她的发际,“以后,不会了……”
小手唰地一下握紧了他的指头,挽云未醒,却皱眉死死抓着莫谦然的手不放,唇瓣一张一合地呓语着什么。
莫谦然失语而笑——还说她成长了呢,这小妮子,睡着时不还是一样不安分。
好奇她梦呓什么,他俯下身去听,少顷,笑容一分一分冷却下来。
“林云……林……”
她念得含糊,那两字却深深刺进了他的心脏。说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莫谦然面表情,搂着她的双臂越收越紧。
“公子,属下将青莲夫人送回寝宫,您还是赶紧回前殿!出来得久了,怕九方皇帝生疑。”
“本王亲自将她送回,你们将这里恢复原状,该杀的杀该毁的毁,不要留下任何可疑之处。”
“是,公子。”
“怎么去了这么久。”陆纪辰敲着桌子,一只脚只差没撩到桌上,眼睛时不时穿梭在殿门口,一副再也等不及了的模样。
“陛下,仪态!仪态!”太傅痛心疾首地小声提醒,被左首的沈天浩听到,很不厚道地笑了。
这女人,比爷们还要爷们……看将来谁敢娶你!
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太傅不高兴了,凝眉沉声道:“沈财主不是自愿请命跟着皇后吗?皇后未来,为何今夜还要砸银子来凑这份热闹?”
这几日后宫私底下流传一句打油诗:“沈大财主很牛叉,皇宫后院是他家。要干啥来先砸银,皇帝见了乐哈哈。”总之,不超过陆纪辰的底线,沈天浩想干啥没人拦着。
“璎珞贤王现在权倾朝野,这趟故来天州,只怕没存好心。”一说正经事,沈天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目光炯炯,小指在桌下偷偷点了点陆纪辰,“这家伙性子刚烈做事没脑冲动,我怕‘他’胡来。”
垂眉狠狠瞪向沈天浩,这种场合太傅也不敢大声嚷嚷,只得小声嘶道:“大胆!放肆!”
沈天浩咳了咳,扭头望天装耳聋。
好,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来,只是听说陆纪辰要会见邻国一大狐狸,心里总有些放心不下。
“陛下!陛下”
侯在殿外的太监总管一路小跑进殿,跪着喘粗气:“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遭遇了刺客!”
“什么!”桌子一掀,沈天浩高塔一般站起,却听陆纪辰更高亢的一身吼:“哪来的刺客?皇后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
太监总管大汗淋漓:“皇后娘娘在寝宫被刺,若不是得恰巧璎珞贤王路过救下,只怕性命堪忧……”
话还没说完,陆纪辰双目瞪如牛:“快宣太医院!摆驾!速速摆驾去凤殿!”
沈天浩怒气冲冲:“哪来的刺客?哪来的刺客!”
拓跋妃皱眉,轩辕妃揪住了衣襟,陆妃冷笑不语,唯独太傅满脸严肃——恰巧璎珞贤王路过救下……呵呵,恰巧,好个恰巧!小解竟寻到皇后娘娘的凤殿,这贤王究竟安的什么心?




挽云兮 第二十七章 男人间的战争 九
“皇上驾到——”
尖利的嗓音划破一殿静谧,陆纪辰急急冲进寝宫,看也不看上前请安的莫谦然,甩手直奔凤塌而去。
金色身影如风晃过,身后跟着同样着急的沈天浩。纵然再担心,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搓着手隔得远远地看着。
换了一套干净衣衫,挽云还在昏迷之中,脑门上湿漉漉的全是汗,唇色透着异样的白。
只探头瞧了一眼,陆纪辰的心立即咯噔一下——挽云的武功很是厉害,试问何人能将她伤成这样?
还有,她不是去陆妃寝宫了吗?怎么会在自己的寝宫遇袭?
一个人瞎想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是她的伤情。陆纪辰一把抓过跪地的太医就吼:“皇后哪里受伤了?”
可怜的太医颤栗得像只小老鼠,眼睛轱辘转着不敢和皇上对视:“回皇上,皇后娘娘没、没受伤,只是脉搏紊乱,可能是被刺客吓、吓到了……”
“吓到了?”
陆纪辰重复了一句,见太医还有脸点头,差点没被气死,抬脚就是一踹:“庸医!朕若晕倒了就是被你气死的!就知道指望你们这帮家伙没用!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都滚?”
“可是,陛下……”
“可是你个头!朕不想听你废话!……梁叶呢?宣了梁叶怎么还不进宫?”
太监总管上前一步躬身:“陛下莫急,方才传话,梁叶公子正在赶往宫中的路上。”
听说梁叶来了,陆纪辰这才稍微松口气,“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太傅和陆纪辰不同,进来后他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贤王,这会正好逮着机会发难。
“真是奇了怪了,这刺客是打哪冒出来的啊?直至现在御皇军还未在宫中寻到可疑人物……”太傅上挠挠脑袋,一脸不解地望向莫谦然:“听说是贤王英勇救下皇后,不知贤王是否目睹刺客模样?大约几人?逃往哪个方向?”
莫谦然微微一笑,轻飘飘道:“夜太黑,没看清。”
不是他不会编借口,而是他根本懒得编。陆纪辰命令自己的女人去做事,莫谦然打心眼里不高兴,干脆连迎合的态度都省了。
“……”九方老狐狸本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打算义正言辞地抓住贤王言语间的破绽个个击破逼其原形毕露。可不料璎珞腹黑狐狸竟如此泰然自若,他梗着脖子连一个字都接不上来。
“够了!不要问了,事情的始末待皇后醒来后自然会真相大白,现在瞎嚷嚷有什么用?”
陆纪辰一点也不理解太傅的苦心,大跨步堵至莫谦然身前,毫不客气地挡住他看挽云的视线,“贤王啊,今夜多亏你出手相救,皇后才没有性命之忧,朕当赠上厚礼相谢!”
“分内之事,陛下何须客气?”莫谦然颔首微笑,一副“我女人自然我负责”理所当然地表情。
“你……”食指直指着他的鼻尖,陆纪辰脸都黑了。
分内之事?好个分内之事,朕之皇后管你屁事!
直面他表面谦和实则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强大笑容,陆纪辰总算知道,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挽云独独就怕他了!
这个贤王,绝不是省油的灯。
深吸口气,陆皇帝把冒到嘴边的火焰强压了下去,昂首干咳一声,“时候不早了,想必贤王也累了?来人啊,领贤王去别院休息。”
“陛下,本王方才与刺客搏斗时受了内伤,还请陛下允许医仙梁叶看完皇后娘娘后,也顺带替本王瞧瞧……”莫谦然继续微笑,总之根本就没打算走。
内伤?那刚才有太医在你又不说!
陆纪辰已经法抑制自己暴走的心情了,捏着拳头就要发飙。身后沈天浩见势不好,眉梢一颤立即快步上前,抱拳俯身道:“数月前鄙人曾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鄙人?”
莫谦然笑笑,此时有人主动站出陪他拖延时间,他为何要拒绝?
“财倾天瀚的沈财主,自然记得。”
“没想到王爷居然还记得,沈某真是万分荣幸。”沈天浩咧嘴一笑,巧妙地转移话题:“上次见王爷,记得王爷身边还带着一位夫人,言谈举止极为出众,看模样很得王爷宠爱,不知王爷九方此行那位夫人是否还相伴?”
他是好心想将陆纪辰的注意力转移,免得身旁这个火爆脾气的少女皇帝一时没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沈天浩打死都想不到,那日蒙面纱的贤王夫人就是此刻躺在凤塌之上的沐挽云!
“爱妾顽皮,已先行来了九方,本王此行就是要带她回璎珞的。”莫谦然笑意更深,话语间,眼睛毫不避讳地往凤榻扫。
床上的小人儿刚醒,一听这话,浑身不由一颤,慌忙闭上眼接着装睡。
“禀皇上,梁叶公子带到。”
“快宣!”搓着手在凤塌边来回踱步的陆纪辰两眼放光,哪里还有心思管贤王?眼睛急切的望向徐徐敞开地殿门。
淡蓝身影疾步而入,双袖簌簌带风,五官俊美异常,眉眼却是越显青黑——来人不是梁叶。
莫谦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埋头前行的翎云,脑中回响起云儿的梦呓,心脏隐隐作痛……他闭眼,褪下眉间残留的苦涩,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嘴角再次划起邪魅的笑容。
你来了,正好,省了本王花功夫去找你。
沈天浩看着翎云,下巴都快惊掉了——怎么是他?!
陆纪辰也发现了此人不是梁叶,却又瞅着说不出地眼熟,拖着下巴陷入回忆,一时也没顾得上发怒。
还是太傅记性好,探头一声惊呼:“诶?这位不是轩辕使臣吗?陛下宣的是梁叶公子,为何进来的是阁下?”
“梁公子有要事在身,一时走不开,恰巧在下曾得梁公子点拨,遂委托在下进宫替皇后娘娘看看。”翎云有些心不在焉,语速飞快,回话时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地往凤塌上瞄。
“轩辕使臣?”沈天浩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冒顶梁叶公子的名讳进宫不说,曾得梁公子点拨也敢替皇后娘娘看病?阁下胆量之大,令沈某佩服,佩服!”
想耍花招靠近我家春花?门都没有!
“在下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还请皇上放心。”翎云早已心急如焚,历来淡定从容的人此刻额上全是汗,话还没说完,就提步上前欲把脉。
“等等。”
莫谦然一声大喝,一旋身已移步到翎云身侧,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上前,挑眉眼神古怪地看着他:“轩辕使臣?……使臣?”
翎云好脾气地任他捏着手腕,头也不回地将传声送入莫谦然的耳朵。
“放手,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动手。”
莫谦然颔首而笑,回以传声:“我不会让你再靠近她了。”
毫不犹豫地将真气凝聚与手腕,纯白光芒一闪而逝,莫谦然被翎云刹那间变得滚烫的肌肤刺得本能缩回了手。
翎云看也不看他一眼,提脚又要上前。




挽云兮 第二十八章
“隐瞒身份,谎称使臣,夜半进宫借故接近他国皇后……”
莫谦然在他身后不徐不疾地笑:“轩辕太子,不知你心中究竟打得是何算盘?”
犹如夏夜滚雷轰隆,莫谦然语毕,人人色变!
轩辕国乃四国之首,疆域辽阔国土富饶,虽然皇帝年迈,可轩辕仍旧是天瀚大陆不可撼动的强大存在!
而眼前这位浅蓝衣袍的男子,就是轩辕太子——未来的轩辕皇帝!?
“本王应该没有认错?”
莫谦然双手拢于袖子,转身背对翎云,念书般流畅熟稔:“轩辕睿,字翎云,轩辕六公主的唯一血脉。十岁时受封为太子,一直以体弱为由甚少抛头露面。十五岁与三姝之林荌荌立下婚约,至今仍未娶其过门……”
莫谦然说的极慢,唇角一直保持着温润的笑容。若不是如此,他难以压下胸膛中越燃越烈的心火!
好一个天性淡薄的男子。皇位他不要,美人他不娶,每一个男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他居然统统视为浮云,毫不留恋地两袖皆抛!
若单纯如此,便也罢了。可轩辕睿为何还要夺走狴犴令,夺走云儿的心,夺走所有他珍视的、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轩辕睿,既然你敢夺,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本王失去了的,从现在起,会十倍,百倍地跟你讨回来!
翎云的背影略显僵硬,尤其是听见“婚约”二字时,抬起的脚挣了挣,少顷,力垂下。本因心忧沐儿而急欲往前,可翎云明白,被揭穿身份的他,现在已是法再当着众人的面上前半步。
他奈转身,抬眸淡淡扫过莫谦然,提气用内力传音:“你若要狴犴令,拿去便是,何苦利用她做诱饵?”
“诱饵?”莫谦然头也不回地回以传音:“笑话,本王怎么舍得拿她做诱饵?倒是你,有时间担心本王的女人还不如多花些时间操心你的林荌荌,别忘了,你未来的皇后只能是林荌荌!顺便再提醒你一句,狴犴令本就是本王的,你有什么资格拿它与本王讨价还价?”
长睫羽翼般颤了颤,平躺在凤塌上的挽云就在翎云转身那瞬,缓缓睁开眼。
星眸盛水,她平静地看着身前不过两丈远的林云的背影。
挺拔的身型,出尘的气质,低调却难掩自身光芒……他完美得就像彼岸一朵最圣洁的曼陀罗花,神秘,却又遥不可及。
梁叶说,荌荌有个未婚夫,姓轩辕。
林云与轩辕太妃是旧识,且他拥有一枚刻有轩辕二字的玉牌。
谦然说,他是轩辕国的太子,与荌荌早有婚姻……
如果说方才挽云还存着一丝侥幸,那么亲眼目睹林云止步转身那刹,一切,她都明白了。
轩辕睿,字翎云,轩辕翎云……林云,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份,对不对?
呵呵,为何要对我隐瞒你的身份?又为何要对我许诺此生只要我一个……轩辕睿,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容许你此生只要我一个女人!?
帝王之爱,后宫三千,即便不爱,也不得不宠。这是帝王掌控朝堂的手段,没有后宫,便没有朝堂的安稳……
翎云,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隐隐地痛,却不知道哪里在痛,泪水一滴一滴地滑下。
视线里,他的背影变得朦胧,明明只隔着两臂的距离,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有过的遥远。
喉间一热,挽云偏过头去,鲜血刹那间染红了绫罗被锦。
情之所动,心之所伤。
她从未吐过这么多血,一口接一口,多得几乎要将自己一身染红。
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心痛已经磨钝了挽云所有的思维,她只是流泪,不停的流泪,恨不得将此生所有的眼泪一次流尽,也许,这样便不会痛了……
空气中氤氲着泪水特有的咸湿,细细一嗅,还略带血的腥味。
剑眉微皱,翎云怔了怔,想起什么慌忙回头,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手脚发凉。
“沐儿!”晃了晃身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挽云绝望地闭上眼,脸颊上满是血和泪,一旁的枕头被褥暗红乌黑,竟全是她吐出的血!
“沐儿!”翎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跌跌撞撞上前便要将挽云搂入怀中。
莫谦然眉梢一跳,好赖不愧为轻功天下第一,身型一移便已更快一步地挡在了翎云身前,传声警告道:“若是你想害死她,那便尽管上前。”
他的声音宛如一盆凉水铺头泼下,翎云惊疑地看着极力阻止他前进的莫谦然,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意思?”
离凤塌稍远些的陆纪辰一干人被轩辕太子一声凄然的“沐儿”惊得头皮发麻,对视一眼后,发觉情形不对,立即围上前来。
“挽云!”
看清楚床榻上的血人,陆纪辰一把开堵在凤塌前的两人,瞪着铜铃般的眼,长大的嘴怎么也合不上。随后的沈天浩摇晃着身子,后退一步撞上了脸色煞白的太傅。
“挽云!你怎么了?怎么会吐这么多血!”陆纪辰是真的被吓到了,抖着手便要去扶她起身。
“陛下,不要激动,会伤到皇后娘娘的。”没想到莫谦然竟然是最冷静的那个,先制止了翎云,现在又耐心劝道陆皇帝:“皇后娘娘受的是内伤,随便触碰说不定会使情况更恶劣,陛下,还是召梁叶进宫来一趟……”
“让梁叶进宫,快,快!”陆纪辰一下跌坐在床榻上,抖着手,却不敢抚摸近在咫尺的挽云。
“沐儿,是不是痛?为什么哭?哪里痛?你告诉我……”中间隔着莫谦然和陆纪辰,翎云只能用使用传音,声音颤得不成样子,眼睛竟也有些红了:“沐儿,你不要吓我……”
挽云的唇张了张,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嘴里,苦苦涩涩的。
“阿纪。”她嘶哑地唤了声,细细得仿佛只是风吹过的声音。
“你说,朕在。”陆纪辰俯下身去,看着倔强的她哭得似个泪人,突然鼻子也有几分酸胀。
“阿纪,他们好吵,让他们都走,好不好……”
愣了愣,陆纪辰点头:“好。”
直起背脊,“他”扭头冷冷道:“太傅,安排轩辕太子和璎珞贤王去别院住下,立刻,马上,现在!”
“是。”太傅领命照办,“轩辕太子,璎珞贤王,请——”
“朕叫你们都离开!听不明白吗!”陆纪辰怒了,双眼喷火般扫向一动不动的翎云和谦然,“朕的女人想要安静一会,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吗!”
“走了,太子。”莫谦然戏谑地扫了眼翎云,“再不走,陛下恐怕会踢你、我二人出宫。”
沐儿……
“你走。”挽云忽然哑声道,也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别人不懂,翎云懂了。
闭上眼,他颔首默然,大口呼吸几下后,转背离去。
寝宫之门吱呀一声合上,挽云再也忍不住,侧头又是一口鲜血。
“挽云,是谁人暗算你!告诉朕!朕现在就把他抓来千刀万剐!”
陆纪辰急得手心全是汗,见床榻上的人儿默然不答,扭头又朝太监总管喝道:“梁叶呢?传令下去,他再不来朕就灭他九族!”
“陛下,先换下皇后娘娘的衣衫?一身湿湿黏黏的血,任谁都不好受啊。”守在一旁的嬷嬷看不下去了,咽呜着道。
陆纪辰一听有理,点头,“去选几个手脚麻利轻盈的宫女来,用最快的速度。”
几个小宫女很快被挑选出来,围在凤塌边,小心翼翼脱了皇后的衣衫后,拿沾了温水的帕子轻轻拭去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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