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起漠北
正想开口训上几句,便见恶人丁跑了进来,上了高台后,在赵信的耳边低声道:“活阎王来了!”
东江米巷是赵信的地盘,而东长安街,便是另一个东厂档头颜四喜的地头。
这颜四喜也是卯颗的档头,与赵信一样,都是郑千户的人,与包铁的关系也不错,这也是赵信把武馆选在他地头上的原因之一。
东长安街非常大,jing忠武馆所在的位置,虽然归颜四喜管辖,不过此处的坐记,却是一位名叫冯有财的番子,与赵信也是见过面的,还免了赵二哥每月的孝敬银子。
而眼下来的这个活阎王,既不是档头,也不是番子,甚至连锦衣卫都不是,他是颜四喜的堂兄,名叫颜三元。
依仗着堂弟的势力,在东长安街上,有了几个物业,也算是小有身家。
厂卫的兄弟们,看在颜档头的面子上,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ri子一久,这颜三元便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对老番子还有些客气,但对新来的番子们,尤其是卯颗的新番子,经常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
若是惹了他,轻则骂上几句,重则还老拳加身。
对于这种连番子都敢打的人,东长安街的百姓自然是喜闻乐见,纷纷称其为活阎王。
恶人丁对付普通百姓很有一手,但对于颜三元,却是不敢得罪的,只好来请赵信出面。
还没走到武馆的大门口,赵信便听到了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吆喝:“他娘的,老子都来了,那小赵还不出来迎接?”
“谁是小赵?”赵信走出大门,沉声问道。
正在大门外骂骂咧咧的颜三元,被赵信的话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到一个少年番子,便定下心来,大笑道:“小赵,听闻你这武馆开张,老哥特来恭贺,这两进的院子,若是收上百把个弟子,一月也能赚上不少,这么着吧,五两银子的孝敬,老哥这可是人情价!”
赵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敢在长安街收孝敬,知会过东厂的冯有财、锦衣卫的李旭初没?”
除了东厂之外,锦衣卫也有收孝敬的权力,不过双方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这李旭初,便是收取东长安街孝敬的锦衣卫百户,跟冯有财一般,同样免了赵信的每月孝敬。
投桃报李,赵信也免了对方产业在东江米巷的孝敬银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厂卫之间虽然矛盾颇深,但这种互助互利之事,大伙儿都是心知肚明的。
“小冯?老哥才懒得理他,至于李百户,他算个什么玩意,敢管我东厂的闲事?”颜三元见赵信桀骜不驯,心中也起了怒火,大声道,“五两银子,这是我的规矩!你缴也得缴,不缴也得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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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二十二章 拳打活阎王
听了颜三元的话,赵信不由得笑了。
愚蠢的人他见得多了,不过蠢到颜三元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厂卫有厂卫的规矩,各地的孝敬银子,是构成厂卫规矩的一道重要保障。
冯有财和李旭初,这是厂卫规矩下的两枚棋子,无数的番子和锦衣卫能够相安无事,各收各的孝敬银子,便是遵守这种规矩的结果。
这颜三元若是依靠颜四喜的权势,从规矩中捞一份银子,那也无可厚非,不过他要是想破坏这种规矩,却是嫌自己活得太老了。
“你是锦衣卫的骆都指挥使吗?”赵信看着颜三元,笑着问道。
颜三元闻言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没回答,便听见赵信又追问道:“你是东厂的王督公吗?”
“你是卯颗的常掌班吗?”
“你是颜四喜档头吗?”
一连串的追问,从赵信的嘴里涌出,末了传来一声大吼,在颜三元的耳边响起:“什么玩意儿都不是的狗东西,居然敢在你番子大爷的眼前,立什么规矩!”
声音如同雷鸣,震得活阎王抖了三抖,嘴里呐呐道:“你……”
赵信年纪虽然不大,但个子魁梧,加上一身的番子服,一下子就把颜三元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番子和颜三元起了内哄,这种希罕景儿,可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给老子……”颜三元被赵信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定了定神,才对身后的几个地痞无赖吼道,“给老子打!”
看着那些跃跃yu试的家伙,赵信冷冷一笑,道:“就你带的这几个货se?我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前来祝贺的掌柜们,立即很配合地大笑起来,他们都是东江米巷的人,跟称霸长安街的颜三元,向来没有什么瓜葛,因而也不用怕活阎王。
在东江米巷混,只要拍好赵番子的马屁,那就够了。
恼羞成怒的活阎王一下子红了眼,看着那些大笑的掌柜,他心里明白,今ri若是不争回这口气,自己在这东长安街,也就不要再想混了!
从腰上拔出一把老牛来,这是京师地痞无赖们的常备武器,猛地一下,就朝赵信的胸膛戳去,颜三元年纪虽大,但手段之狠,却不亚于年轻人。
这一刀下去,若是落到实处,虽说杀不死人,但重伤那是必定的,只要找回面子,活阎王倒是不太介意杀不杀得了赵信。
连孟贵的双刀,都能被赵信击飞,更何况是颜三元?
一拳快如闪电,猛击在活阎王的胸口,后发而先至,从颜三元破绽百出的中路,赵信欺身而进,毫无花哨,右手握成的拳头,重重地打在颜三元的身上!
活阎王只觉得一股大力冲来,胸前的肋骨,传出一阵巨痛,双脚再也无法站稳,连退好几步后,倒翻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人仰马翻地躺在地面。
他带来的几个地痞无赖,见老大被人打得人事不省,齐发一声喊,朝赵信扑了过去。
“咚咚”几拳,赵信的身影,快如奔马,拳似流星,眨眼之间,便把这几个地痞无赖打翻在地。
四周立即传来无数的喝彩声,平ri里横行于东长安街的活阎王,被人打得人事不省,恨他入骨的街坊们,自然是相当解气。
“好一个少年番子,果然是神勇无敌,我明ri就把家中的二小子,送进这武馆中!”
“这活阎王平ri里横着走,如今躺着走了。”
“他仗着东厂的势力,把咱们欺负得够惨,没曾想遇到赵大人,就成了软蛋!”
“看来这赵大人是有真功夫的,我也把两个儿子送进武馆!”
“跟着番子,就算学不到武艺,也不怕别人欺负,行,我也把儿子送进jing忠武馆!”
看着兴高采烈的街坊们,赵信拱了拱手,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武馆,算是踩在活阎王的面子上,打响了第一炮!
这几ri来报名学武的,必定会人头涌动!
有些是来强身健体的,有些,就是看中了自己的番子身份,想把家中小孩送来镀层金的。
人上一百,形形sese,管它这么多干嘛,来者不拒!
这些良家子,稍加训练,至少比那些地痞无赖好用得多。
“诸位街坊邻居,”赵信趁势大声说道,“本武馆招收七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良家子,本番子不仅要教他们拳脚,也会请私塾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ri后既可以勇武报朝庭,也可凭文略举科场!”
他的话音刚落,吴盼儿俏生生的声音,便在武馆的大门左侧响起:“来这儿报名,一年四两银子,包食宿!”
穷文富武,一年四两银子的食宿银,那便是普通人家三成的全年开销了。
听到这个数字,只有十几名富户上前,替自己的儿子报了名,余下的人都叹了口气,看来这jing忠武馆,得改名叫富贵人家jing忠武馆才行。
维持秩序的恶人丁见没有多少人报名,便中气十足地吼道:“缴不起银子的,只要能过了老子把关的入学考,便能免去食宿银!”
一个看上去穿着寒酸的中年人,上前问道:“入学考是何物?”
恶人丁满脸横肉一翻,道:“赵老大说了,其一,打赢我!其二,一刻钟内,跑完整条长安街!其三,扛起三百斤的重物!任选其一,过者,免食宿银!”
这句话他背了很多遍,直到朗朗上口,才放心地吼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十五岁以下的良家子,哪能打赢威震东江米巷的恶人丁?
十里长安街,没有十里,也有八、九里,一刻钟跑完八、九里地,成年汉子也没多少能做到!
至于扛起三百斤的重物,那就更加苛刻了。
这哪里是在入学考,分明比武举考还难,这jing忠武馆的富贵气,果然丝毫不减!
虽然只有寥寥十余人报名,但赵信的心里依旧不慌。
jing忠武馆是他ri后权势的重要基石,每一个弟子,都应成为良才。
富贵人家天生就有财富上的优势,这也是一种才能,收得越多,他能影响到的富人也就越多。
至于平民百姓,只要能过了他的入学考,便值得下力气栽培。
那些什么都不会,又不想缴银子,还想混进来学几招的,当他的武馆是善堂么?
赵信平静地看着那几名地痞无赖从地上爬起来,抬着晕过去的活阎王,灰溜溜地贴着街边,一路小跑消失在街角。
既然打了颜三元,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应付颜四喜的怒火了。
是时候到郑千户府中去一趟了,那儿还有一个天大的麻烦,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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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二十三章 天然小妾阿宝
门前有两棵大树的保大坊郑家,并不是什么好进的场所,门口轮值的,都是厂里的番子。
通常只有五品以上的京官,才有资格递帖子直接进门。
其余的官员、将校,甚至是东厂里的档头、番子们,要想在衙门外见郑千户一面,都得在门房里候着,等郑大人有闲暇时,才能进去参见。
在东厂衙门见郑千户,与在郑府里私下相见,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华夏的官场,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赵信上次来郑府,还是在救了郑大小姐之后。
此次并无要事,他是个小番子,按照规矩,也等坐门房的冷板凳。
今ri当值的番子,是子颗的程松,跟他父亲赵煜是昔ri好友,收了他两钱银子的孝敬,便把他的名字报了进去。
不一会儿,阿宝的俏脸,就出现在赵信的眼前。
“你终究舍得来了?”
阿宝的俏脸上,挂满了冰霜之se,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冷冷地瞪着这个负心郎。
天还没亮,就不告而别的恶劣行径,很难不让她恼火。
听到这句问话,程松开始替赵信担心起来,这小丫环的心狠手辣,并不比郑大小姐逊se,府中胆敢惹到她的家仆,都被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是出来帮赵信这位世侄说点好话呢,还是袖手旁观,等这小子吃上一顿苦头?
在程番子的内心无比纠结之时,赵信开口说话了:“我是来求见郑大人的,你若想与我商谈,得等我见过郑大人之后才行。”
一时间,程松不由得愣住了,赵世侄这是想自寻死路么?
就在他以为阿宝姑娘会大发雷霆之际,没曾想一向凶悍的阿宝,居然呆呆地看着赵信,美丽的大眼睛里,含着一眶热泪。
“你欺负人!”阿宝委屈地嗔怪道,伸出小手,擦了一下眼睛,脸上再也找不到冰冷之se,似乎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罢了,“小姐等了你整整两ri,你这个没良心的,转头就把小姐忘了!”<刀,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见人就打的阿宝姑娘,居然在赵世侄面前哭?
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应该是站在这里,还是赶紧出去?
“我这不是来了么?”无视程世伯那惊讶的目光,赵信伸出手,摸了摸阿宝的头发,低声道,“你去告诉她,见过郑千户后,我便去寻她。”
站在一旁的程松,此时已经完全石化了,他的双眼无法接受这个冲击,赵世侄敢摸阿宝姑娘的头发,而且阿宝姑娘居然像个听话的小宝宝一般,毫不反抗!
要知道,阿宝是郑大小姐的贴身丫环,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出嫁,都必定会带在身边的。
也就是说,倘若郑婉容嫁人了,那么阿宝就是天然的第一小妾!
赵世侄敢摸郑大小姐夫君的小妾!而且似乎还跟郑大小姐有点关系!
这些事情,完全超出了程番子的想象。
他呆呆地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只恨地面没有一条裂隙,让自己这个多余的人物,赶紧钻进去。
令他更加意外的是,听了赵信的话,阿宝居然很顺从地点了点头,道:“我去禀报小姐,你得快些来!”
她临走之时,对程松冷冷地说道:“你若是把今ri的事……”
没等她说完,程松赶紧回道:“小人若是多嘴说出去,自当挖去双眼,割掉舌头,不敢劳阿宝姑娘亲自动手!”
阿宝嘻嘻笑道:“知道就好,你小儿子有七岁了吧,若是你敢说出去,还得加上他的一条小命。”
程松苦着脸回道:“小人明白。”
等她离开之后,程松叹了口气,仔细打量了一下赵信,只见这少年脸se如常,没有丝毫骄横之se。
这位世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赵煜卧床不起之后,两家才少了往来。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小子居然攀上了郑千户这棵大树,不,应该是郑大小姐这只凤凰。
要知道,王督公没有子女,把郑大小姐当亲生孙女一样的来疼。
有了这道护身符,赵家的二小子,这下是要一飞冲天啊!
“世叔不必担忧,”见对方看着自己,赵信微笑道,“阿宝面恶心软,程小弟又没惹着她,有我在旁照拂,不会有事的。”
那是你不知道毒手夜叉阿宝的威名,程松腹诽道。
也许是郑大小姐求了父亲,也许是郑千户正好无事,赵信很快就得到了郑仁泰的接见。
郑家的宅院很大,整整五进的院子,横跨两条胡同,两旁还有几个小跨院!
进门的时候,赵信很敏锐地注意到,郑千户在看着自己时,略微皱了一下眉头,而且脸seyin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按照东厂的规矩,赵信叩了三个响头后,才抬起头来,从怀里摸出jing忠武馆的四成干股契书,递给郑千户。
“小人在东长安街开了一个武馆,这是四成的份子,还有四成,分给了常大人和包大人。”
郑千户接过契书,看也不看,就扔到地上。
“好好的番子不作,去作什么武馆教头,”郑千户骂道,“怪不得颜四喜说你不务正业,你可对得起朝庭的栽培?”
他话里的意思,让赵信吃了一惊,打了颜三元,档头颜四喜的报复,还真是不过夜就还回来了!
他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回道:“这武馆取名为jing忠,便是要秉承我东厂的宗旨,以jing忠报国为宏愿,收良家子入内,稍加培养,便可替代那些地痞无赖,成为我东厂的帮闲!”
jing忠武馆的用意,他不说,过不了多久,别人也能猜出来。
尤其是东厂,掌控天下的情报,他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住人?
还不如直接告诉郑千户,办这个武馆,便是要培养一些良家子帮闲,来替代那十万地痞无赖!
五百番子十万兵,东厂的名声,一是毁于东林党之类的文人之口,一是毁在这些地痞无赖之手。
倘若真能培养出一些良家子,来代替地痞无赖,在郑千户看来,实属上上之选。
对于赵信来说,只要郑千户不剥夺他经营武馆的权力,那么这些良家子,就算跟了别的番子,也是他的弟子,跟他的师徒名义,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听了他的话,郑千户的脸se这才略有好转,沉吟片刻,问道:“可有良家子报名入学?”
赵信回道:“人数不多,每年收四两食宿银,普通百姓,都承担不起,而愿意把儿子送入武馆的富户,在东城,可没多少人。”
jing忠武馆,类似于朝庭的国子监,按照后世的话来讲,这就是一个东厂的帮闲培训机构!
因此郑千户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帮闲没有名头,富户们把儿子送进武馆,倘若能跟着番子,那还有些前途,若是跟不上番子,这些银子便打了水漂!
“可加上一条,”郑千户道,“以三年为期,出馆者,皆可去东厂大堂,给历任厂主牌位上香。”
所有的帮闲,例如梁成、孟贵、林中、王青龙等人,都会由所属的番子带着,去给厂主牌位上香,意味着正式进入东厂扎职。
郑千户这句话,便是承认了jing忠武馆的地位,愿意接收武馆出来的弟子。
至少在他当权的这几年,这句话是有效的。
赵信不由得大喜。
“既有jing忠报国之心,姑且饶了你不务正业的荒唐举动,”郑千户的脸se忽然再次变冷,盯着赵信,缓缓问道,“你前ri晚间,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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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枭雄 第二十四章 不想嫁你
该来的,始终会来,怎么躲也躲不过!
前ri晚间的荒唐事情,赵信虽然是被迫的,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一半的责任。
在泡子河畔明了自己的本心之后,赵信清楚,一个人,要想有所成就,既要有一定的手段,也要有自己的原则。
有手段而无原则的,通常都不得好死;有原则而无手段的,通常也无法好活。
对于郑仁泰这种掌握了东厂的特务头子,任何事,只要他想去查,都会查个水落石出,绝对是无法欺骗的。
倘若郑千户逼迫他娶郑婉容,或是下毒手害了他的xing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有些事,即使是死,也得去做!
如同他前世不顾师傅的拦阻,毅然走上擂台,去打那第九十八场拳击赛一般。
倔强少年的眼中,露出了异常坚定的神se。
“前晚……”
他正准备豁出去,向郑千户和盘托出整件事情,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娇呼:“爹爹,你怎么老也问不完话?”
郑千户的眉头微微一皱,女儿在别院一宿未归,据别院那些奴仆所言,赵信似乎整晚都在女儿的房中,直到次ri凌晨,方才独自离去。
赵家父子虽然对他两父女有救命之德,但赵信的身份太过低微,一个小小的番子,怎能配得上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
不管女儿跟这小子之间的关系如何,都得赶紧把这株危险的幼苗,扼杀在萌芽之中!
倘若赵信想借此鱼跃龙门,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郑千户不念恩情,将这小子坑杀在东厂的大牢内!
随着声音,郑婉容走了进来,冷着脸,一双美丽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赵信,嘴里却对郑千户嗔道:“这儿又不是你的东厂衙门,把这小子当犯人一样的审问做甚?”
郑仁泰对这个女儿,娇宠溺爱之极,一向没有管束的手段,闻言苦笑道:“为父在跟赵世侄拉拉家常呢,看他任职之后,这两ri可曾遇到过什么难事。”
郑婉容白了父亲一眼,道:“瞎说,前晚他被我绑了起来,打了一夜,你若不信,赵信,解下衣衫,伸出双手,让郑大人瞧瞧!”
听了她的话,赵信和郑千户都不由得愣住了。
郑千户是奇怪女儿怎么无缘无故,殴打赵信这个救命恩人,而且还打了整整一晚!
而赵信则是完全惊呆了,他没有想到,郑婉容居然把那晚的荒唐事,瞒得死死的,连郑千户都不知道。
那晚阿宝就守在两人所住的房间外,他凌晨离开时,见到三人所住的院落,空荡荡的,并没有第四个人。
走出院落,才看到别院的一些奴仆。
郑婉容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郑千户呢,莫非她……
他一边思索,一边依言除下了自己的外袍,露出jing赤的身体,还有那被“捆仙索”勒得脱了皮的手腕、脚踝。
看见他满身的鞭痕,甚至还有一道轻微的刀伤印迹,以及胸膛上一些看不出具体形状的血印子,郑千户也不由得苦笑道:“赵世侄,我这女儿……”
郑婉容见过了两ri,那些牙印已经消了大部份的痕迹,若是不仔细查究,决计看不出来它们的本来形状,心中便安定了许多,打断父亲的话,娇声道:“这小子不听话,我便把他绑起来打,没打死,是他的运气,赵信,你且说说看,服是不服?”
她既然想把两人的真正关系隐瞒起来,必然有她的用意,赵信只得低头应道:“小可无状,得罪小姐,挨一顿责罚,自是应当,在下心服口服。”
郑千户见两人一唱一和,心中虽觉得诧异,但也不愿深究,只要这小子没有攀龙附凤之心,有些事儿,也不用说得这么明白透彻。
不过少年男女,热情似火,有些话,还是应当点到。
“赵信,”郑千户沉吟片刻,缓缓道,“你父与我,情如兄弟,于私,我们自以叔侄相称;但你既入了东厂,便是本官的下属,这上下尊卑之道,希望你紧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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