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非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清樽
苏闲遇上花云归恰如火遇水,彗星撞地球,总会闹出大动静,彼此互不相让,也注定未来花云归追妻路坎坷多磨难。
一切就绪,容访将药材摆好,在炉鼎下生火提前预热,东方酌帮着捣碎部分难融的药材,苏闲坐在火边,双目微眯,神情严肃。
每逢治病救人她总会提前沐浴更衣,用热水暂时压下体内随时可能爆发的寒气,今天时间紧迫不得不放弃,心里有些担忧。
“开始吧。”
苏闲开炉,将几株颜色深红的药草混着少许露水倒入,用木勺轻轻搅拌。待药草萎缩成一团时接过递来的阿胶混着蜂蜜倒入,添上几根木柴加大火势,屋内气温急剧升高,苏闲身带寒气不觉得热,其他人却是汗流浃背,免费蒸了次桑拿。
“萸洡捣碎,撒上芝粉调匀,再将鹿茸浸在其中一刻钟。”苏闲指挥,容访有条不紊的准备,二人默契非常。
“给我三粒美肌丹。”苏闲伸手向花云归讨要,在他一脸不耻的表情下扔到鼎中。
原以为对方是故意想从自己这找场子,花云归十分鄙视,可看她后来的举动才知是炼丹所需,为数不多的愧疚心动了动。
随着时间流逝,鼎内的水越来越少,苏闲把容访加工过的鹿茸扔进里面,用小刀刮下剩余的药材投进,开始减小火势。一个时辰过去,鼎内渐趋干涸,苏闲叮嘱容访一声,借口小解快速离开。
回到房内,苏闲立刻解开胸前的束缚,拿出小刀快速送进心口,动作稳!准!狠!
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淡然,将取出的心头血用瓷瓶装好封住,重新穿回衣服来到丹药房。
“给,现在把心头血滴进去即可成丹。”
容访接过瓷瓶依言照办,接着打开寒玉盒,轻轻将枯木逢春丹放入。
花云归视线落在苏闲身上,眸光复杂莫测。
心头血乃是人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数量有限且每年产生的量极少,除去炼丹炼药,就是苗疆厉害的巫蛊术也需要,江湖人从不轻易献出,苏闲此次可以说是舍己为人了一把。
失去心头血后身体会变得虚弱,最好静养一周,多食进补之物。所幸除了有些头晕,苏闲并无大碍。
“靠着我。”
绝尘来到苏闲身旁,看她脸色发白,心中一紧,知她性子倔强,即使不太舒服也只会自己忍着,扛着,不由想要多加疼惜。
“我去给你做些补血的食物送来,多少吃一点可好?”东方酌言语中多些恳切,目含期待。
不忍拂了他的意苏闲点头。
一杯参茶递到眼前,抬眼望去,却是花云归别别扭扭的端着,表情像极了便秘之人。
苏闲并不伸手去接,拿钱办事,谁都不欠谁,何必要承人情呢。
花云归见苏闲表情淡淡,仅仅看着却无动于衷,手中的参茶顿时变成了烧红的铬铁,格外烫手,心里也似被蛰了下,堵堵塞塞很不舒服,立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恨恨瞪了她一眼。
绝尘冷眼旁观,他对所有师兄弟都不太亲近,就连苏闲也是近日才有了深层联系,心里察觉自己待他不同,却找不出是何原因,只知自己不想让他受伤,不想看他眉头紧皱的模样。
“好点了没?”绝尘坐在凳子上,苏闲被他圈在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前,阵阵幽香传进鼻腔,不由手臂微收,二人贴得更紧了些。
“吃下这粒药,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容访知道苏闲来去匆忙,定没有仔细包扎过,万一不小心感染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闻言,苏闲低头,目光扫过自己的胸口,虽发育不完全但好歹也是有的,哪能随便让人看!若他替自己包扎,女子的身份必会暴露,委实是得不偿失,当即摇头表示拒绝。
容访眸深似海,虽知苏闲也许有难言的原因,可到底是第二次被拒绝,心下多少有些复杂,他是骄傲的,从不主动要求为人治疗,更何况是包扎这种小事。
谁知他第一次开口变被否决,甚至连理由都没有。
“三师兄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太喜欢在人前暴露身体而已。”苏闲看他笑意微敛,即时出声解释。
“……”
“……”
“……”
无人再多言,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玉门山后有一片温泉,对治疗寒毒有益,众人去泡时总会叫上苏闲,可从无一人成功。东方酌曾将苏闲强行抱到温泉旁,绝尘、花云归、容访都在里面,岂料苏闲脚刚沾地转身就跑,将其捉回后故计重施,整整十次都没能让他下水。而那次之后众人不再强求,却偷偷猜测苏闲是否有隐疾,乃至很长一段时间都用诡异同情的目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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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公 第十章 谁家少年郎
天空湛蓝,冬风肃肃。
一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外形质朴内里奢华。马车内空间宽阔,三侧都有细窄长塌,上铺白色熊皮,温暖柔软;四方小桌摆在正中,上有青铜香鼎散发着馨淡气味,闻之神清气爽,若让懂香之人看见定会大骂:真是败家子,龙涎香怎能这么用!炉火置于旁边,架着一壶清泉沸腾作响,袅袅雾气缭绕。
少年身着白色长衫,眼神似古井无波,幽暗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平躺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发丝微乱,一只腿支着,另一只脚高高翘起,随着马车前行而规律的上下起伏。
男子倚在车壁上,手持书卷,薄唇微抿,周身似被雾霭笼罩,姿态优雅,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二人正是容访和苏闲,前几日天机门得到消息:神算子身中奇毒,以三个问题换命,若能治好他便可在求知命理,窥探天道,算姻缘求后代几方面得知天机。消息快速蔓延传播,如滚烫热油落入几滴水珠,炸烈激荡引起极大反响。朝廷派出太医,江湖但凡懂医之人皆想碰碰运气,就连隐世大族也纷纷出动。
天机门自然也不能错过,二人被叫到长老堂进行训话,要求必须得到三个提问机会。
“三师兄觉得我们能行吗?”苏闲目含无谓,莞尔一笑,平淡道。
容访抬头,视线投向她,唇瓣绽笑,眉眼弯弯,美艳不可方物。
“小师弟莫非没信心?医无止境,总有我们不知道的病症存在,尽力就好。身为医者应戒骄戒躁,不可狂妄自满也不宜妄自菲薄。”
苏闲点头,觉得甚为有理,随即闭口不言。
马车行驶的缓慢平稳,车内温暖舒适,苏闲一时有些昏昏欲睡。
“喂,里面的人,我们的马车坏了,想要征用你们这辆,开个价吧。”一声刺耳的女音透过帘幕传入,态度嚣张拔扈。
苏闲瞬时乐了,一路太平得有些无聊,现在终于发生点有意思的事,如何能放过。
当下接口道:“一万金外加一块和田玉,拿得出来我们立刻下车。”
“小姐,他诚心刁难我们,如此破旧的马车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刚才的说话的丫鬟开口驳斥,语气忿然。
女子眼中飞速闪过丝阴霾,心中不悦,想她神医谷的大小姐沈昙雨向来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冷遇,此人真是不识好歹,待会给他点厉害瞧瞧。
“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女子轻启樱唇,话中带有不屑,傲然,自满,娇躁,隐隐透出蔑视。
“喂,听好了,我们是神医谷的人,这位是神医谷的小姐沈昙雨,你最好快下来,免得耽误我们给神算子治病。”
苏闲不做理会,暗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丫鬟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女子不该温柔贤静吗?为何如此跋扈、趋炎附势、仗势欺人了。
长发高挽,金簪斜插,眉如远黛,眼角含春,唇不点自朱,一袭淡粉色纱裙,显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和高耸的胸脯,好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似画中走出的女仕。若收敛好眉宇间的戾气,怕是会迷倒不少当世好男儿。
苏闲透过缝隙看见女子容颜,不由赞叹,却又可惜她空具美貌但不知进退。
“三师兄,接下来就靠你了。”
自古美女爱英雄,容访虽不是英雄却有一副天人之姿,对女人极具杀伤力,不知道陷入情爱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闲走到车帘前,伸手用力一拉,感觉背后同时传来一股力道,不由往后倒去。
男子面容俊秀,目光温和似水,身材颀长,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怀中揽着位少年,见他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浑身媚意中夹杂清纯,如落入凡尘的仙童。沈昙雨入眼的就是此景,当下眼神迷离,痴痴地看着容访,生出渴慕之心。
苏闲暗暗挣扎,谁知容访外表瘦弱力气却不小,双臂紧紧禁锢住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果。
遂一计眼神甩去:替你寻段好姻缘,还不快放开我。
容访身体前倾,极为亲昵地与苏闲鼻尖相碰,低声道:“此等佳人我可消受不起,小师弟替师兄挡了可好?”
二人眉来眼去,交锋不断。
“小女子见过公子,丫鬟无礼还望见谅。出门在外相逢即有缘,可否载我们一程?”沈昙雨盈盈一拜,娇弱可人。
“小姐,他们是断袖,好恶心啊。我们给些钱打发走就好了,何必要挤在一起呢。”丫鬟的厌恶不加掩饰,倒没有被美色所迷。
“闭嘴,平日的礼仪哪去了?看来是我太宠你了,等回去后罚抄《女经》十遍。”沈昙雨面色绯红,急忙出声斥责。
活了十七载,她随父亲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可从没有一人让她如此心动。公子好男风,但相信凭她的姿色定能将其拉回正轨,以后二人相濡以沫共度一生必定极为幸福。
思及此,看向容访的目光更加放肆,余光撇到苏闲已带上隐隐的杀气。
车上的人默默注视眼前的一切,心里同时不耻。苏闲觉得姑娘演技拙劣,毫无逻辑性,承认自己宠着丫鬟不就是说自己管教不严嘛,完全是自己打脸。而容访讨厌女人*裸的目光,里面的侵略性让他觉得自己成为猎物,十分恶心。
“卿卿可愿意与她们同行?”容访柔声细语,温柔体贴替苏闲理理衣服。
苏闲注意到女子身上浅淡的杀意,心下警然,却并不慌张。
她喜欢将潜在危险放在眼皮底下,享受猫捉耗子的乐趣,便笑容满面道“愿意,十分愿意。”
话音刚落,主动贴近容访,小手环过他的腰际,将倩首靠在他胸前,营造出旖旎暧昧的氛围。
容访自是没有忽略女子的狠厉表情,只是没想到苏闲采取这种应对方式,觉得小师弟的思维与常人实在不同,竟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二人同属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骨子里都是极黑的,随即配合出声道:“我的卿卿同意了,你们上来吧。”
容访嘴唇无意间擦过苏闲耳廓,愣怔片刻干脆直接咬住轻啃,小声呢喃“戏演全套,小师弟可不要露馅啊。”
苏闲只觉酥酥痒痒,狠狠瞪他一眼,却不料眉眼含春,不仅没有威慑力反倒十分诱人。
见二人亲亲我我,沈昙雨不甘寂寞地插言“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鸾语,我家公子姓凤名言,是江南凤家人,世代经商。”
凤言?疯言!鸾语?乱语!好一个疯言乱语。
容访不由低笑,笑容如水波漾开,又如冬日暖阳破云而出,引走了沈姑娘的全部心神。
苏闲怕他坏了好事,偷偷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使上三分力气,估计已经泛青。
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脑袋被美色所惑的沈昙雨并未察觉不妥,反而娇媚如花地软声细语道:“公子一表人才,想必家中已有妻室,真羡慕哪家女子如此好运。”
“姑娘多虑了,我家公子至今孑然一身,老爷多次催婚,都被他以尚未遇见意中人为借口拒绝,后来老夫人收集了许多女子画像供他挑选,公子却说”我喜欢的女子必须有倾世之貌,才华横溢精通医术,性子温婉,身姿轻盈柔软,举止落落大方。“天下达到要求的人何其少,简直是强人所难。”
苏闲视线锁着沈昙雨,看她面容逐渐明媚,透着欣喜,知道鱼儿上钩了,当下再添一把火。
“今儿见到沈姑娘,我倒觉得极符合公子的标准,莫非前世你二人有段未解情缘,留到今生再续?”
整个人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昏,沈昙雨再不掩饰眉宇间的情意,目光直直落在容访身上,似要将他望穿。
郎有情妾有意,当是人生之大幸。沈小姐松口气,她本以为少年是哪家贵公子,还担心会不会扯动大势力惹来麻烦,没想到对方只是个侍童。哼!以色侍人能有几时长久,小小栾童不足为惧,待公子尝过女人的味道,又怎会留恋他那干瘪的小身板呢。
稍一分析便觉得自己赢定了,信心瞬时膨胀,连眼神都不舍得移动,胶着在白衣公子身上。
见成功转移沈姑娘的注意力,苏闲在心里仰天长笑,腰上倏地一紧,抬头正好撞进那双温润的眸子里,对上容访似笑非笑的表情,暗道一声不好。
“卿卿说笑了,世上女子再好,在我眼中不能及你半分。”语气隐隐带些委屈,桃花眼里竟有泪光微闪。
苏闲愤慨:小人!果真是小人!看见容访私下投过来的表情,明显在说:小师弟想独善其身,推出师兄做挡箭牌,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只用一句话,沈昙雨这个大皮球又被踢回給苏闲,所幸沈姑娘刚刚给自己加强了心理建设,对自己的女性魅力信心满满,敌意倒没有之前强烈了。
公子非公 第十一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想过去那边坐。”苏闲和容访挤在一处,活动范围有限,看到沈昙雨和她的小丫鬟分左两侧十分羡慕。
“除了我这,你哪也别想去。”容访语气霸道暧昧,惹来苏闲侧目,她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马车里气氛沉闷,丫鬟见自家小姐明显对白衣公子有意,不由暗暗焦急。神医谷向来不准与外面联姻,小姐更是从小就与谷主的大徒弟王渊指腹为婚,二人青梅竹马,王渊长相虽不及车内二位男子俊美,却也是人中龙凤,虽然性格阴鸷贪慕虚名,但对小姐却是极好的。
“小姐,王渊公子在悦来客栈等我们呢,一会要下车了。”
听闻离开,沈昙雨心中难舍,含情脉脉的盯着容访,无比期盼他出言挽留。
“我们也要找地方投宿,不如就去悦来客栈吧。”苏闲挑眉,慢条斯理道。
“你决定就好,我困了,睡一会儿。”
容访宠溺的看着苏闲,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闻着淡淡香气,心中格外安宁,不由想到:若是有这么个抱枕也是不错的呢,可惜她不会同意,毕竟男男也是有别的。
满车静谧,气氛再次尴尬。
苏闲只觉如芒在背,毕竟任何一个正常女人,被同性用“*辣”的眼神盯着,都会有些不舒服。
“车夫,快些赶路吧。”丫鬟怕沈昙雨泥足深陷牵连自己,只希望快些将她交给王渊,有未婚夫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出乱子。
马车继续前行,偶尔碰到不平之处会上下颠簸,惹得二位娇气女子小声抱怨,沈姑娘时常偷眼看看容访,似是怕他听到。
苏闲不由暗中嗤笑,身边的人呼吸平顺,心跳并不十分规律,揽在自己腰侧的手臂有力,脑袋不安分地乱蹭,分明十分清醒!
“公子虽瘦弱却也是男子,全部重量压在身上怕是累了吧。鸾语,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沈昙雨见二人亲密无间,心中按捺不住,极度渴望与心仪之人肌肤相亲。
苏闲无奈抚额,不是她不想休息,是容访不想她休息!
她稍稍抬起身子,即刻被霸道地拽回,看见沈昙雨自发地靠过来想要接替自己,苏闲内心此刻是崩溃的,腰已经快被容访勒断了。
“我不累。”苏闲拒绝,却带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男女受授不亲,为小姐名誉着想还是算了吧,不过多谢沈小姐美意。”
话音刚落,察觉力道减小,呼吸顿时顺畅几分。苏闲手指拂过男子面颊,微凉如玉的触感让容访十分舒适。
此刻苏闲眉眼含情似一湖春水,气质澄澈轻灵似梦似幻,手指把玩着容访垂于耳鬓的几缕长发,笑容绝艳魅惑,微微用力。
“嘶~”头皮传来的痛意让容访倒吸一口凉气,瞪她一眼,心道:小师弟可真狠,专挑痛处下手。
“公子睡醒了?”少年笑嘻嘻,面无愧色。
“嗯。”
二人气氛活跃,言笑晏晏,别人难以插足,沈昙雨意识到这点,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目光灼灼地盯着苏闲,恨不得飞来横祸,让她立刻死在面前,最好是容貌尽毁!
“公子,我们到了。”车夫掀开帘子,待几人下车后随小童将马车驶进后院。
进入客栈,王渊正与几位中年男子交谈,看见自己记挂的小师妹,心中怦然一动,草草敷衍几句,立刻大步向她走去,却注意到沈昙雨对他不如往日热情,心下疑惑。
视线微转,见一男子身姿俊逸潇洒,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越罗衫袂迎冬风,玉刻麒麟腰带红,真乃浊世佳公子。另一少年立在他身侧,容貌同样非凡,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纤妍洁白,如美妇人。两人距离极近,似兼葭倚玉树,构成一副绝美景象。
王渊并非愚蠢之人,否则谷主也不会将独女许配给他,看沈昙雨面目含羞带怯,笑语嫣然,目光痴迷地望着白衣男子,心下了然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
“掌柜的,三间客房。”沈昙雨抢先出声,她不想苏闲和容访呆在一起,也受够了二人一路上的卿卿我我。
“哟,真不巧,小店今日生意火爆,只余两间房了。”掌柜身材臃肿,笑容憨厚,极为不好意思道。
苏闲挑眉,暗忖:为何每次都这么倒霉?别人没事,单逢她出门就客满。
“我和卿卿同住就好,反正我二人一直是同榻而眠。”容访从掌柜手中接过钥匙,微微颔首算是告别,揽过苏闲的腰上楼去了。
见此,沈昙雨面色阴沉,眼中酿着狂风暴雨,心中下定决心。
“扶你家小姐上楼去吧。”王渊心中不快,当下多了几分冷淡。
……
夜幕降临,冬风瑟瑟,苏闲和容访在屋内用膳。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响起,二人彼此对视一眼,苏闲起身开门。
“小公子,你们的马夫在柴房晕倒了,快随我去看看。”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将苏闲拽出门去。
容访正打算脱衣上床,突然闻见股香气,细嗅得知是合欢香,心下一沉,这香只有江湖上下三滥之人才会用!想必是有人不怀好意,他倒要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想到这,容访从袖中取出解毒丸服下,合衣而卧,静待“采花贼”。
门被从外面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却是沈昙雨!二人从见面到现在总共相识不到一天,她半夜三更不睡觉来此作何?
容访疑惑,但并不做反应,而是继续假寐。
合欢香里加入神医谷特制的迷情散,吸入会产生幻觉,沈昙雨估计药效已经发作,立刻开始宽衣解带。只见她将发簪拔下,墨发披散,手指翻飞轻解罗裳,衣衫滑落在地,很快只剩肚兜和亵裤,暴露在外的皮肤散发淡淡光泽。若是普通男子看到此景,只怕会立时化身为狼直接扑倒佳人。
靠近床边,沈昙雨意乱情迷地看着容访,手指拂过他的眉眼,滑到薄唇,情不自禁地向前倾身,试图吻上觊觎已久的位置。
真是不知廉耻,半夜摸进男子房内,用合欢香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欲行苟且之事,恶心!容访不愿再做纠缠,衣袖一扬,银针进入女子体内,当即昏厥过去。
只听他对着阴暗处淡淡道:“出来吧。”
苏闲从角落走出,无趣地撇撇嘴。
刚才她到柴房发现车夫中了低级迷药,身体并无大碍,稍微想想就知道有人捣鬼,她素来与人无仇怨,却白白受此戏耍,心中郁卒。岂料身后空气突然猛烈波动,苏闲立刻侧身闪过,发现店小二手拿长棍瑟瑟缩缩的看着她,逼问几句得知沈昙雨花五十两指使小二打晕她,估计是想杀人夺爱。记起来时闻到的特殊香气,苏闲心中激动,一会大概能看场容访主演的活春宫了,遂将风过无痕运用到极致,悄悄潜入房间。
“三师兄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苏闲表情惋惜,轻轻摇头。
“只是看多没意思啊,小师弟不如亲身感受一下。”容访抓住她的手腕,身子偏转将其带倒在床上,全部重量由身下的人儿承担。
“我这人懒,不喜欢实践,看看就好。”苏闲歪头躲过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插科打诨道。
“她交给你处理了。”容访翻身仰躺在床上,仿佛在谈一件死物。
“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沈姑娘错付芳心了呢。”苏闲替沈昙雨穿好衣服,拔出银针,拿出一段香置于她的鼻尖,用混杂着内力的声音催眠道:“容访在天字一号房等你,合欢香药效发作了,快去吧。”
沈昙雨双眸无焦,失魂般的走出门外,步伐机械。
王渊就住在天字一号,事情热闹了!苏闲悄悄跟在后面,而容访远远吊在她身后,屋内隐隐传出说话声。
“昙雨,你怎么了?不要脱我的衣服,哎,快穿上衣服,如今天寒地冻,你会受凉的。”王渊语带担忧,不断将衣物披在女子身上,倒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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