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云若依此时的拉扯只是做样子,为难和娇羞也是做样子,“陛下,妾身猜测云公子可能昨夜便不在房中。妾身惶恐,不知云公子为何突然消失,失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还是找不干净的人……”
独孤轩然往寝室走的脚步停下,回头看着云若依,神色越来越冷。云若依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皇帝终于生云天倾的气了。但为何他的怒火洒在她身上?云若依此时又忘了云天倾扮成男子,不受身为女子的拘束。当然,即便云天倾穿的是女装,也不会像一般女子束手束脚,但这是云若依不敢想象的。“云若依,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朕立马命人把你拉出去毙了。”独孤轩然觉得脑门突突直跳。云若依的暗示很明显。云天倾是去了烟火之地。一想到那般清风明月的人受到玷污,独孤轩然心底深藏的戾气边掩藏不住。本来男人去那种地方很正常,但他没有细想为何他潜意识里不想云天倾会去那儿。云若依战战兢兢闭上嘴,狠狠掐自己。怎么每次往云天倾身上泼脏水,倒霉的都是自己。难道云天倾真的有神灵庇佑?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二章 痴傻太子
独孤轩然“哼”了一声,走进寝室,没想到与冲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独孤轩然甩开怀里的人,看到房顶破了个洞,地上一片狼藉,大叫,“侍卫,侍卫在哪儿?”
匆匆跑进来一群带刀侍卫,最后跟着一两个上了年纪的宫女,一起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独孤轩然看到自家房子破了,心情很不爽,“行了。嘴上说的万岁,有哪个人能真的活到万岁,一群喜欢骗朕的混蛋,朕该治你们欺君之罪。”地上的人冷汗直流。大家都这么说,怎么到他们这儿,就成了欺君?
被独孤轩然甩开的人“呀呀”乱叫,从地上爬起来,又冲到云若依怀里,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香香,抱抱。”云若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一下子愣住。
独孤轩然狠狠拍桌子,“哪里来的傻子?给朕赶出去。”天还没亮他就起来,却被一群跪在大殿外大臣拦住脚步,说什么泽西两位王爷驾临都是为了总使大人,总使大人身份可疑,是个奸细。真是见鬼的奸细。要是奸细,她会帮他对付安乐宫的老妖婆?好不容易应付一群没事找事的大臣,匆匆赶到钟室,却没见到相见的人,反而发现好好的房子破了一个洞,还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傻子!一大早的,真是晦气。
跪在侍卫后的宫女颤抖腿跪倒前面,磕了两个响头,说:“禀告陛下,这傻子正是泽西睿王爷送来的礼物,本来养在钟室后面的狗窝,没想到看守的侍卫不留神让他跑出来,昨晚下雨,一直没找到他的踪迹,今早才发现他跑到钟室。请陛下恕罪。”
云若依听到“狗窝”二字,心里打了个颤。当初她被云天倾陷害怀孕让南风亦丢面子,南风亦对她好感一落千丈,把她关进狗窝,用各种非人手段折磨,幸好她那时遇到太子殿下,才逃出来,流亡到金陵。又遇到奇人治好她脸上的伤疤,才让她恢复容貌。
独孤轩然随意挥挥手,宫女上前拉云若依怀里的人,挣扎间,云若依竟发现这个傻子和她见过的太子有几分相似,鬼使神差,问:“陛下,不置可否让我照顾这个傻子?”
“他可不是傻子。”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云天倾和容凌前后进屋。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独孤轩然却从其中问道奸情的味道,心中不快,“云清,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云天倾还没说话,容凌抢先道:“昨晚泽西行宫遇到刺客,本王一路追杀刺客到皇宫内院,没想到刺客竟逃进长乐宫,本王担心惊扰圣驾,把刺客逼到钟室,好在总使大人身手不错,我二人联合,终于把刺客重伤,只可惜没抓到人。”
独孤轩然眸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侍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刺客闯进长乐宫都不知道?”
领头侍卫头垂的更低,“陛下容禀,卑职等人发现刺客时,刺客已经逃窜到房顶,朝着九重山方向而去。本想继续追踪,可是下起大雨,一切踪迹都被雨水洗刷。卑职无能,请圣上治罪。”
云天倾不想在刺客事情上过多纠缠,问:“云小姐刚才说什么?你要养这个傻子?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云若依安抚好惊慌的南风玄,神情晦涩,“宫中人人传言,睿王爷带来天辰的前太子。若依不才,妄自猜测这个少年应该便是传说中的人。”
云天倾深深看了云若依一眼,对独孤轩然说:“既然云小姐想照顾南风玄,小然然,何不大方一些,成全她呢?”
“成全”二字含义颇深,容凌眼角撇过云天倾,笑了一下。没想到她还有当媒婆的嗜好。其余众人不知云若依和南风玄的关系,只当总使大人为了揽权,把制衡天辰的把柄握在自己手里,想到总使大人和泽西两位王爷亲厚的关系,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独孤轩然巴不得云天倾问他要东西,想也不想就答应。一时,众人都明白这位进宫没多久的总使大人在小皇帝的心中的确占有不同寻常的位置。
事情解决,云天倾想把闲杂人等赶出钟室,忽听得远远传来太监奸细的嗓音,“太后驾到。”一室人惶恐起身,到殿外迎接。云天倾走在最后,玩味说道:“老妖婆还没被整惨,怎么快就恢复生机出来蹦跶了。真不容易。”
太后一改高调之风,由一个穿着大红宫装的宫女扶着慢悠悠走来,见到长乐宫外鹤立鸡群的独孤轩然,云天倾,容凌三人,没有发怒,反而笑吟吟地说:“外面风大,进屋说吧。”
一群人跟在太后身后离开,呆愣的云天倾看天。天上没下红雨!
容凌知道她心思,嘴角泛起细密的纹路,“别看了,人都走了。”
云天倾瘪嘴,“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想到这霸道的老妖婆还真转性了。”
钟室中,太后坐在云天倾常坐的软榻上,和蔼说:“行了,都坐下吧。一群人站着晃得我头晕。”竟是连本宫都不自称了。云天倾深深怀疑太后被人掉包。这性格改变实在太大,超出一般人的接受范围。
人群进来时,钟室已经被眼疾手快的宫人打扫干净,太后信手端起旁边小木桌上的茶杯,象征性抿茶,指着南风玄问云天倾,“总使大人可知道这位天辰前太子是如何变成这幅模样?”
云天倾毫不隐瞒,“当然知道。当初还是七皇子的南风亦为了篡位,给亲生父亲嘉铭帝下了迷惑神智的药。后来嘉铭帝驾崩,当时还是皇后的现任天辰太后把亲自南风玄移出皇宫,本意是为了保他一命,没想到被南风亦发现,直接给前太子喂下虎狼之药,扔到深山老林喂老虎、没想到南风玄命大,人没死成,反而被山中的樵夫所救。后来樵夫病死,失去心智的南风玄沦落在外,被人卖到奴隶市场。”
太后看着她,被眼角纹包围的眼睛闪出精光,“总使大人是如何得知这桩秘闻的?”
“金陵容小王爷起兵时,在下正是帐中军师。四大鬼刹正是在下训练处的骑兵。后来风波平静,在下无意仕途,便做了几桩小买卖,顺便游山玩水来到大周。”
太后放下茶杯,认真打量云天倾。天辰内乱是在战乱平息后才传到各国高层耳中,掀起很大风波。当时,靖难之战的场场战役都成了选拔官员的题目。太后执政,对双方将领多有研究,她本以为军师是个老成持重的白须老者,没想到竟是一个相貌俊俏的年轻人。而她第一次见这个年轻人时,以为是个假把式,没想到正是这一轻敌,把她数十年的经营葬送了。虽然后悔,但更想招揽这样的人才,于是乎对云天倾的态度更和善。
太后朝身边大红宫装的宫女招呼,“丫头过来。”然后对云天倾说:“这个丫头是我身边最贴心宫女,我调教了不少日子,我看总使大人身边也没个使唤的人,不如就让这丫头跟了你吧。”
太后示好,让在座几人都皱眉。独孤轩然已经把云天倾当做最大的谋臣,而今老妖婆当着他的面挖他墙角,他实在坐不住,说:“母后何必心急,云清小妹,朕不信这个宫女比大周的涟漪公主还好。”
云若依却想,云天倾是个女子,如何消受的了美人恩,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真不知道容小王爷是怎么容忍云天倾成天女扮男装的!既然云天倾扮成男子已经是如鱼得水,必然会有所松懈,以后这点定是她的软肋。
容凌心里不太痛快。为何云天倾周围男人排成对,女人也上赶着倒贴?一个涟漪公主就算了,现在有安排一个美艳的宫女。行情比他都好!太过分了。
太后心底冷哼,这个不孝子,自从从皇陵出来,事事和她作对,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孽种。但脸上却笑出一朵花,“也许总使大人就喜欢这个风格呢。”
皮球又踢到云天倾怀里,云天倾撇撇嘴,默不作声。一旁看热闹的南风玄“呀呀”乱叫,兴高采烈跑到云天倾身边,扯着她的头发咬了一口,发现是一堆毛,什么味道都没有,“哇”地大哭,“一点都不好吃。他们说只要抓到你,我就能吃好吃的,他们骗我。呜呜。”
一语惊人!
南风玄心智不正常,定然是实话实说,一句“抓到你就有好吃的”耐人寻味。容凌笑呵呵用食指挑起他下颌,“小鬼,谁告诉你抓到这家伙就有好吃的,哥哥带你找他要好吃的。”
容凌笑得温柔,除云天倾外,都齐齐升起不好的预感。云天倾没好气瞪他。用得着摆出一副欺负小白兔的大灰狼模样吗?
容凌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掷地有声,“既然云清当中宣布爱慕本王,那就是本王的人,要是谁敢不自量力得罪云清,就是得罪本王。下场犹如……”随手一摆,木架上半人高的瓷瓶凌空炸裂,飞溅的碎渣落满地,容凌冷冷哼了一声,拎起南风玄的衣领,“走,带我去找那人。”云天倾的小脸黑红交替。什么她爱慕他,什么叫她是她的人?说得好像她没人要似的。众人都被容凌突然的气势惊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竟把南风玄拉到门口。云若依最先醒悟,叫嚷着拉回南风玄,却被两个女人打断。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国朝会
来的两个女人正是柳溪和独孤涟漪。人未到,先听到声音,然后就是香飘阵阵。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互相掐着耳朵,像两只螃蟹一样横着进门。
太后先被云天倾以沉默拒绝,后被独孤轩然公然否认,再被南风玄打岔,心中一股怒气盘旋在嗓子眼,没处发泄,看到两个女孩相互掐架,勃然大怒,“放肆,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柳溪她说不得,只能朝独孤涟漪发火。
二女无动于衷。自从在画舫上一较高下,二女结仇,只要见到就互相看不顺眼。太后的威望一再受损,怒极攻心,眼前晕眩,脚一软,跌倒在软榻上。在场众人都当没看见,只有太后身边的宫女包了一眼泪,欲语还休。
见状,容凌叹息,似是无奈,“柳溪,过来。”柳溪不愿在容凌面前留下不好的影响,乖巧地放开独孤涟漪,走到容凌身边,自动挽着容凌的手朝独孤涟漪得意一笑。
云天倾不动声色侧目。一句叹息可谓温柔尽显。云天倾以为,容凌只会在她面前有温柔的时候。不由得,目光扫到柳溪身上。她可是记得,那天早晨他们相拥亲吻的画面。
独孤轩然从二女进来时就注意云天倾的反应,此时随着云天倾的目光移到容凌身上,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大殿中突然寂静了一刻。墨宝匆匆进来时,虽然心急,但还是愣了一下。独孤轩然急忙转移注意力,用一沉不变的声音说:“墨宝,什么事?”
墨宝跪下行礼,恭敬说:“启禀陛下,天辰使臣李密李大人来访。”
天辰使臣事先没有拜帖,来访纯属意外。一时几人都有些震惊。云天倾下意识看容凌,容凌却看着柳溪,抿起嘴轻轻笑着。云天倾沉下眉眼。云天倾终于确定,容凌定有事瞒着她。不然他不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若说更糟糕的情况,就是容凌变心。但云天倾肯定容凌不会。二人相视的一幕幕近在眼前,她不相信前一刻对她许诺的人下一刻就对别的女人柔情蜜意。
文华殿,举办***宴会,接待外宾之地,正午再次开启,迎接天辰使臣。照例歌舞笙箫,寒暄之后,李密站起来走到大殿中间,弯腰行礼,“我国皇帝惊闻前太子沦落大周,特派微臣前来迎接。陛下有何想法尽可随意提,微臣定将陛下意见转达给我天辰陛下。”
独孤轩然坐在又高又远的高台之上,不变喜怒,完全是神秘莫测的帝王形象。“李大人态度态度诚恳,朕想,这次会谈一定能取得好成果。”
李密点头,转身回到座位。轻飘的目光扫过坐在泽西使臣位置的容凌,又迅速移动到坐在大周臣子位置的云天倾,不置一词。
坐在独孤轩然侧前方的太后寻找存在感,“天辰的前太子是泽西的睿王在奴隶市场偶然遇到,此时泽西出使大周,前太子作为礼物送到大周,不知天辰使臣如何看待此事?”
独孤轩然闲闲搭在扶手上的手使劲儿握紧,脸色有些紧绷。“母后身处后宫之中,怎么成天听信一些不着调的消息?天辰前太子身份超然,即便没有登基为帝,也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沦落到奴隶市场?”
李密若有所思看着高台上二人对话,等他们说完,站起身慢悠悠说道:“南风玄乃前朝叛逆,按天辰刑罚条例,当诛,但念及皇室子嗣单薄,我皇仁厚,留其一条性命,赐封逍遥王,永享富贵。”
天辰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南风玄是皇族中人,若容易被有心人用作谋反的幌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但是天辰皇帝想博得仁爱之名,留下南风玄性命,但不给他实权,做一个游山玩水的逍遥王爷。而今南风玄在大周手中,若是大周想利用南风玄坐地起价,他们不介意行暗杀的手段,若是给南风玄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直接掳了南风玄皇帝继承人的资格。
太后颌首,“天辰皇帝果然心思缜密,倒和本宫的观点不谋而合。不知云大人和睿王爷意下如何?”
独孤轩然脸色更冷。以前他只是和太后面和心不合,现在已经撕破脸,彼此都不给对方留面子,于是云天倾颌首,“云清但说无妨。”
云天倾本想置身事外,此时被点到头上,很不耐烦,“不过一个人而已,也就是那样吧。”这话要是在场随便一个官员说,肯定被人耻笑,可现在说话的人是云天倾,是火烧连营,坑杀敌兵的军师,是惹得泽西两位王爷争执不朽的总使大人,于是她每一句话都被众人揣摩又揣摩。
因为李密到来的突然,大周一时无法做好周密的接待工作,所以把接待泽西的歌舞照搬上来。云天倾说完后,独孤轩然蹙眉,墨宝深知他意,示意舞姬退下。大周官员有了前两天接待泽西使臣的经验,聪明的一句话不说,乖乖做旁观者。一时,大殿中只剩呼吸声。
容凌深深看了云天倾一眼,嘴角浮起笑意。旁边柳溪问:“睿王哥哥,你笑什么?”
容凌说:“大周的总使大人说话的技巧有提高了。”
柳溪追问:“说话有什么技巧?”
“话里有话,暗杀,双关,都算的上是说话技巧。”容凌一直没和云天倾有视线交流,但他深夜拜访云天倾后知道云天倾武功飞升了不止一个等级,他说话她一定能听到。“现在大家一定以为云大人的意思是南风玄要是没了那层身份,他一定不能成为众人争论的焦点,或者说那人根本不是南风玄,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像的人而已。毕竟,身份尊贵的太子沦落奴隶市场,说出去太惊悚。而证明那人不是南风玄很简单,只要做出南风玄已死的证明便可。”
“是真的吗?”柳溪天真问。
容凌笑容模糊,隐隐有丝纵容,“也许吧。”容凌知道云天倾很聪明,但她的聪明从来不在政坛上的阴谋诡计,她只是闲这种场合心烦随口说的一句话,可能她自己本人意识不到,这句话成了解决这件事的首选途径。
云天倾一直关注容凌的动静,听到他的话,嘴角翘起弧度,坐在她上位的官苍梧说:“你就算说对一件事,也不用得意忘形吧。也不看看现在多少人悄悄看你。”云天倾大梦惊醒。果然大殿之上不少目光投到他这儿。云天倾耸肩,“他们看他们的,我笑我的,不冲突。”
李密摸摸胡子,点头,“云大人所言极是。”
独孤轩然坐不住,悄悄瞅云天倾。他不明白,他的大哥哥到底站在那一边,怎么现在为了天辰说话。若是他手中的南风玄是假的,他那什么制衡天辰?还是说,大哥哥是为了那个经常让他失态的泽西睿王爷!独孤轩然心中的危机感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层次。
此时,云天倾又说:“但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两个人就能抹杀他存在的痕迹的。”
云天倾说这话时,眼角瞥见容凌亲密给柳溪布菜,说话只是提醒容凌以前他许下的承诺。她发现,只要是容凌出现的地方,不出一刻钟,柳溪必定现身,就好像柳溪在容凌身上安装了定位系统,随时随地都能搜到容凌的位置。真是一个粘人的橡皮糖。
摸胡子的李密动作一顿。他果然没看错,眼前分别坐在不同阵营的那两人正是故人。仍旧是随意一个动作,漫不经心一句话,就能掀起惊涛骇浪的那夫妻二人。此行遇到他们,看来情况多有变故。
独孤轩然喜上眉梢。他的大哥哥果然还是眷恋他的。南风玄那么大一活人,不是由着天辰皇帝说他活着就活着,说他死了就死了。即便南风玄真的死了,只要他曾经存在过,他就能永久存在。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怎么说,涉及到那些人的利益。看来他还是经验太少。不懂得灵活变通。他以后一定好好和大哥哥好好学习。
时间在云天倾的几句话中飞逝。又到了独孤涟漪献舞的时辰。歌妓还是那一批人,只是音乐换了一个基调,由原先的典雅庄重变得明快活泼,大殿沉闷的气氛再次被欢愉唤醒。
人人开怀畅饮。不提。
宴会过后,正是傍晚,李密休息得早,回到天辰使臣暂住的行宫,便洗漱完,坐在床榻上看书,下人悄声进来通禀,太后派人的宫女拜见。在男人休息的时候派一个女人来访,是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李密笑得暧昧,放下书,自言自语,“这大周的太后到会做事。先把人带到本官房中。本官要看看是否入得了眼。”
带来房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一高一矮,都披着长长的白色轻软斗篷,遮住脸,身段轻盈。李密坐在床上,手指敲着床板,“你们就是太后派来的。目测还不错。把斗篷脱下来。”
二人依言照做。李密看清二人的容貌后,低喘了一声,惊得站起身。门外的下人听到李密的声音,敲门,李密立即朝门外喊,“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随即走到房中,一步一步走进二人,笑了一下,“没想到,竟是你们。”李密面前的二人,一个雪衣长发,神情倦怠,身上有浓重的药气。另一个雍容华贵,仔细看,脸上全用脂粉遮住衰老的容颜。竟是泽西的晟王和大周的太后。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伏击天倾
秘密来访的二人走后,李密关好门,迟迟不能平静。他不由自主想起天辰皇宫中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幕无烟。临行前,幕无烟在御书房召见他,很是伤感地说:“爱卿,有时候得不到,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拥有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比如我手中拥有的,我想一直紧紧拽着。别人的给的,我不想再还给他们了。”
李密知道幕无烟的心事。他第一次听说幕无烟时,只知他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不结党不营私。哪怕当时在位的南风亦怎么混蛋,他都无奈又义无反顾拥护那个皇帝。在他心中,皇权高于一切。他是一个所有皇帝都梦寐以求的好臣,。是所有臣子都励志成为的楷模。
后来幕无烟当上皇帝,他见证着幕无烟一步步变得冷血无情,一点点铲除异己,培养自己的势力。幕无烟越来越像一个皇帝,而不是一个戍边的大将。容小王爷看人极准,他看准幕无烟是个好皇帝,幕无烟真的成了一个好皇帝。但好皇帝是不允许别人挑战他的皇权,尤其是皇帝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很早之前,幕无烟对容小王爷手下第一个人下手时,他就对容小王爷起了杀心。这一点,容小王爷也是知道的。不然不会主动请旨出使漠北。但他肯定想不到,皇帝要对他赶尽杀绝。在百叶城,他们遇到的强盗要下杀手,但不知为何突然拒绝合作。到了贺兰山后,终于传来容小王爷失踪的消息。
江山如画,无数英雄尽折腰。幕无烟,早已不是当初的幕无烟了。对李密而言,容凌对他有知遇之恩,可谓再生父母。幕无烟是个好皇帝,是他效忠的帝王。自古忠孝难两全,李密不知,在容凌这件事上,他该如何选择。
门外下人再次敲门,李密心烦意乱,大吼:“滚出去。”不料下人竟呵呵一笑,“几日不见,爱卿好大的脾气。”说着推门而入一人,面容平常,手掌粗糙,眼中精光内敛,“爱卿,好久不见。” 幕无烟竟亲自来到大周。
李密惊得出了身冷汗,急忙下跪行礼,被一双手扶起,幕无烟说:“事已至此,爱卿还有选择吗?”
云天倾和官苍梧回到钟室。刚进屋,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鞭打声和少年的尖吼声。云天倾衣服还没换,顾不得满身酒气,举步走向后院。她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只要不惹到她,她一般不会把杀人当成乐趣。反之,她对周围的人还算亲善。钟室的宫人都知道,这位主子看着冷,实则很好伺候,尤其不会随意苛打下人。此时她倒要看看,后面玩什么把戏。
官苍梧想跟着云天倾,却被从屏风后走出的万俟唯一拦住。万俟唯一说:“云公子另有事交给苍梧公子。请苍梧公子速速解决。”
云天倾走到后院,只见万俟无双坐在一把大伞下,悠闲喝茶。在暮色四合的旁晚,显得可笑。不远处有一间狗窝,狗窝旁边有一根木桩子,木桩子上拴着一条铁链子,铁链子另一端,系在少年的脖子上。少年上身赤膊,只有一小块儿布遮住下半身,他趴跪在地上,时不时仰着头学狗“嗷嗷”叫。少年背上,坐着红衣女子,女子高举皮鞭,每当少年叫一声,她就狠狠抽在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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