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程许诺
他第一次见到容凌就有种陌生的感觉。无论他冷漠还是嘲弄,亦或是残忍,他都觉得兴奋。后来在父亲书房得知他男子身份,心中虽难受,但更多的是欣喜。男女之爱太浅薄,若是兄弟,才能结交一辈子。所以他无怨无悔跟着容凌,从金陵到漠北,再从漠北到京都。但到了京都,见到金銮殿上那人,一切都变了。那时他才知道,他不仅是容凌的朋友,更是万俟家的长子,天辰的子民。
容凌垂下眼睑的瞬间,桌上的茶杯茶壶裂开,水从杯底流出,沿着桌子边缘滴答成河。
万俟无双叹息,“我知道我动手的时候,咱们的情谊就算是断了。断就断了吧,反正从一开始,就是我胡搅蛮缠。”
伞面遮住大片阳光,容凌的脸遮在阴影中。很久,太阳西斜,容凌和立在地上的伞斜斜投到墙壁上,交叠在一起。万俟唯一从茅屋后走出来,站在他身后,不知该说什么。容凌神色一动,牵牵嘴角,“站了一下午,你要是没话说就回去吧。”
万俟唯一咬唇,声音嘶哑,“容公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说的?”
容凌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说什么?说我明知京中我的旧部下被幕无烟清洗,我却无动于衷?说我很清楚你们只是为了保全家族才背叛我,转而投靠皇帝?说你们是身不由己我应该原谅你们?万俟小姐,你想听我说什么?”万俟唯一深吸一口气,目光接触到他平静的眼眸,立马泄气,捂住嘴,呜咽从指缝飘溢。眼泪从眼眶飙出,万俟唯一大步跑出去。独孤轩然和万俟唯一擦肩而过,虽不知万俟唯一为何而哭,但他没心思关心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为他的妹妹独孤涟漪报仇。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收拾残局
独孤轩然不知道身为泽西的睿王和天辰的关系,在他眼中,太后为了扳倒他,和外人联合起来抓了独孤涟漪,云天倾是为了救独孤涟漪身受重伤,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为独孤涟漪报仇。当然,这也间接为云天倾报仇。
“朕连夜审了安乐宫的宫人,晟王经常夜间出入太后寝宫。看来二人的确早有预谋,朕想不到的是,这次伏击居然卷入这么多人,甚至连天辰的人都参加了。尤其是云清最信任的万俟兄妹。”
容凌神色淡淡,“万俟家的人来和本王报备,说他们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所做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至于让云清事事容忍的云若依,也是听了万俟无双的吩咐。”
独孤轩然嗤笑,“睿王舍不得动万俟家的人,难道连一个小小歌妓都奈何不了?听说那个傻子对云若依可谓言听计从。”
秋天的天色黑得快,不一会儿,暮色笼罩大地。容凌站在伞面下,更是鬼森阴暗,“伤了她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阴暗中,容凌昳丽的面容更加明艳,像是粹了毒的匕首,发出咄咄逼人的光泽。独孤轩然打了个寒战。他自认不是良善之人,但在容凌面前,还是免不了自惭形秽。容凌气场太强,总让他产生退缩的冲动。
容凌一甩衣袍,走进夜色中。小小的后院寂静无声,放佛遗世独立。正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让独孤轩然异常兴奋。他隐约知道,今夜过后,属于他的时代将会来临。
天牢。云若依抱着半傻的南风玄轻声安慰,“别怕,一会儿有事你自己跑,别管我。”南风玄盯着她俏丽的眉眼呵呵傻笑。云若依抿嘴叹息,“跑不了就算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容凌进来时,没有腥风血雨,带来他常有的草木清香。云若依背对他坐着,听到他的脚步声,抱着南风玄的手更用劲儿,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容小王爷,你终于来了。”
容凌站在二人身侧,看着南风玄惊恐的眼眸,说道:“你知道我要来。但你不害怕。”
云若依不着痕迹挡住容凌的视线,“若是人有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什么都不害怕了。容小王爷,我知道你是为了姐姐报仇的。今天之前的很多时日,我都羡慕嫉妒她拥有的一切,明明她只是一个傻子,但一夕间什么都有了。父亲的宠爱,众人追随的目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自由自在的能力。还有一份坚贞不悔的感情……她拥有的,是我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记得在七皇子府中,我被南风亦当狗一样使唤的时候,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我发誓,要是能重新活一次,我也要活得潇洒。后来,我遇到他。或许他救我只是一时好玩,但却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容小王爷,他只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放过他?”
南风玄感到云若依的惊慌,畏缩对往后缩身子。容凌冷笑,“天倾在密室苦苦挣扎时,谁有给过她机会?云若依,别人的怜悯永远都是指不上的。”容凌知道。云天倾在危险时从来不指望有人救她,因为她不会把自己的明天寄托在别人身上。云天倾对人根本不信任!她不是怀疑某个人会弃她而去,而是相信人的本性中趋利避害的天性。在危险面前,人都会率先选择保全自己。所以他救她,她心中很触动。而今,在她危险的时候出现的又多了一人。因为那人,云天倾把自己逼到绝路。他竟让她看到除他之外的另一人,他竟让她知道还有另一人能在生死关头优先考虑她,他竟失去了这种唯一,真是罪该万死。
容凌四周的空气诡异流动,云若依虽然不懂武功,但还是明显感觉容凌情绪变化,苦涩一笑,对南风玄说:“那天练习躲沙包时,为什么你要抱着我?”
南风玄努嘴开心地笑,“呀呀”说了不知什么话。云若依湿了眼睛,“容小王爷,做个交易吧。我换南风玄平安。”
“说说你的筹码。”
云若依咽口唾沫,“现在的天辰明面上是幕无烟执掌大权,但实则权力二分。一是幕无烟的势力,二是被软禁的南风亦和太后的旧派势力。南风玄不是在送出宫时被人追杀流落人间,而是被南风亦喂了控制精神的药,当做对付幕无烟的秘密武器培养的。主要由权师师动手操作,他们的目标一是幕无烟,二是你们夫妻。在贺兰山上,追杀你们的人不止幕无烟,还有南风亦派出的杀手。可以说,现在天辰上下把你们当成敌人。”
云若依说完,容凌突兀笑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且我知道比你说的还要详细。三国之中,唯有大周情况最明朗。而随着天倾到来,大周成了各国势力倾轧之地。幕后主使不是你们能想象出的人物。”容凌一直对云天倾隐瞒一些事,不是他不说,实则是有些消息他还没调查清楚。却不想让云天倾失去警惕,着了小人的道。
云若依生出绝望。她只是虾兵蟹将,失去靠山,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看着怀中用信任依赖眼光看着她的南风玄,云若依作最后一次恳求,“容小王爷,现在只有我能控制南风玄,只要你留下我二人性命,我愿意效忠王爷。若依现在别无所求,只想留下贱命。”
容凌沉下眉眼,怀疑,“求生动机这么明显?”
云若依坦言,“起初,我只是接到无双公子的命令训练南风玄,但后来就不一样了。他只有我,同样,我也只有他。”
容凌了然,点头。“背叛我的下场,你该知道。”
云若依抱紧南风玄,“我见过七皇子的手段,相信容小王爷只会更厉害。若依一条贱命而已,王爷若是稀罕随时拿去便是。反正若依的生死只在王爷一念之间。”
容凌走后,云若依替南风玄梳理杂乱的头发,“你还笑。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死了。”说着捂住嘴哭出来。她活到这个地步,早已不知生死。但她放心不下南风玄。她怀里的少年,什么都不知道。她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
记忆突然拉回到那个午后,她刚刚接手这个傻子,一点都不愿意,不过看在他曾经相帮的份上对他好一些。为了提高他的灵敏度,她训练他躲沙包。她在吊着沙包的场地中走来走去,他在一旁像个孩童一样拍手叫好。轮到他时,只知道被沙包狠狠砸。她走到沙包林中训斥他,他却狠狠冲到她面前。她以为他要揍她,没想到一把拽下她身后的沙包,把她抱紧怀里。他露出凶恶的表情竟是为了保护她。她想,至此一生,只有一人愿意为她做到这地步。那便是她怀中的傻子。
独孤轩然站在天牢外,抬头看星星。容凌走出来时,听到他有感而发,“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初照人。”容凌扯动嘴角,“今晚没有月亮,你现在站的地方是天牢,不是锦江江畔。”
独孤轩然惨淡一笑,“我只是感慨。原来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也有深情的一面。真让朕情何以堪。”
原来他到天牢听到他和云若依的对话了。容凌无语,想起神情,容凌警告他,“云清这一辈子只对本王深情,其余一概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靠边站。要是敢打扰本王和云清的感情,本王不介意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容凌长了个心眼,独孤家的兄妹都对他家娘子怀有异样感情,他可不能再大意了。不然娘子就成别人家的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谈恋爱,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宣扬!独孤轩然终于知道当初在文华殿为何云清敢当着朝臣面公然宣称自己的睿王的人。原来还有更夸张的。于是急忙说道:“朕只对女人感兴趣。涟漪公主身份尊贵,更不会在一个同性恋身上吊死,这点睿王大可放心。”
容凌哼了一声,“本王可不管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只要涉及云清的事,本王就这个标准,你记清楚就行。”
独孤轩然笑笑,不在意他的无礼。他曾经生活在皇宫的底层,不说人,连条狗都敢在他面前翘起蹄子撒尿,一点小小的嚣张实在无足轻重。其实,他的小妹也一样,坚韧,执着。不然不会伤成那个样还活着。一般人家的小姐轻轻受点伤都大呼小叫,而小妹现在身上一块好地方都没有,却只是喊着云清的名字晕迷不醒。太医说,公主心中有牵挂,不会随便去了。说白了,他的小妹只是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云清。
二人快步在宫中穿行,道路两边高大疏散的树叶投下跳跃的黑影,好像游戏人间的魑魅魍魉在皇宫禁苑中穿行。不一会儿,便走到安乐宫外。安乐宫安静异常,即便仲秋,仍能闻到夜色中荷花的清香从内院飘出。走到侧门口,只见一个男人负手而立。他转过身,脸上的面具突兀跳入二人眼帘。“舒夜刚才醒了。”苍梧言简意赅,“他派出暗卫守在安乐宫周围。这里是个龙潭虎穴。”容凌打量苍梧。夜风习习,侧门走道里悬挂了两排灯笼,在苍梧身后渐次走远变小,苍梧衣袍扬起,狂妄不羁,衣服紧裹着身体,消瘦的身体下掩藏着巨大能量,面具遮住脸部表情,眼中的神色和平日里的温和懒散迥然不同。容凌深思。一个人在戴不戴面具就能改变这么多吗?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好像根本就是两个人。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扳倒太后
苍梧明了容凌的打量,什么都不解释,由着他看。独孤轩然在旁,容凌没有多说,一语双关,“之前的事情,多谢了。”他记得在危险关头,这人救过他家娘子。不管他和云天倾什么关系,凡是系在云天倾身上的恩情,他都该接收。
苍梧语气清冷无波,“都是我该做的。”他说完,容凌还是和独孤轩然走入侧门。同时,苍梧消失。他该做的已经做到。听不听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
果如苍梧所说,安乐宫戒备森严,且还都不是大周的影卫。独孤轩然挑起嘴角,眼中划过冰冷的嘲讽。老妖婆怎么怕死,连外人都敢往自己的地盘上引。他今天就是要引出这些人,看看老妖婆怎么收场。
腰间长剑出鞘,独孤轩然挽了个剑花,飞身冲到太后寝宫外,软剑即将刺到窗户上,被从房顶上轻飘而下的三个人人轻易阻挡。独孤轩然回身,剑光划过弧度,胳膊上划出一个血口子,血喷洒而出。三人对视,都不明白为何这人自己刺伤自己。一时忘了动作。
容凌装作惊慌失措,大喊,“来人呀,有刺客。快来人,救驾。”话音刚落,一大群带刀侍卫从各个门冲进后院,围住发愣的三个影卫。
太后今晚睡得浮浮沉沉。一时梦到老熟人叫着“玉兰”掐她的脖子,一时梦到那晚她被新任的总使设计,总之一直在心惊肉跳。不知何时,她听到院中的动静,坐起身,竟发现窗子是打开的。仲秋晚风凉人,宫人不敢开着窗户让她睡觉。喊了几声“来人”,始终不见动静,太后起身披衣,”暗自思忖着要怎样惩罚今夜守夜的宫女。想着,走到窗户边,却看到庭院中人影憧憧。心突地跳了下。她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此时,独孤轩然捂着流血的胳膊走到寝宫,连基本的跪拜礼都不行,直接说:“母后,小妹受伤了,朕只是来和母后说说真心话,没想到母后宫中却有泽西的影卫,二话不说就刺伤朕。母后当作何解释。是通敌叛国?还是谋朝篡位?”
太后出了一身冷汗。这两样都是死罪难逃。她猛地发觉今晚的一切和那晚很像,独孤轩然带人冲进她的宫殿,逼迫她自露阵脚。真当她是吃素的?太后很快从慌张中恢复,淡然说:“皇儿受伤了,怎么不看御医,反而质问母后呢?母后发现自从你只是总使大人给本宫下了毒,真是越发没礼貌了。哪有成年皇子在深更半夜拜访母后的。即便是亲母尚且落人口实,况且本宫还是陛下的嫡母。”她是太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但皇帝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独孤轩然被太后抢白,一时做不出反击。太后更得意。只要抓不住影卫,皇帝就拿不到把柄,她就是安全的。记得那晚她疯狂发誓要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总使大人尝尝行尸走肉的滋味,一人就出现了。苍白的面容,幽深的眼眸,竟是泽西不常见面的晟王。晟王说,他手中有训练有素的影卫,能保她不受总使大人的暗害,她才敢再和那人叫板。听说晟王在泽西几乎是一手遮天,她就赌这传言是真的,赌晟王的影卫能逃脱皇宫侍卫的抓捕。
这是大周内政,容凌不方便出手,但他在门外听懂太后的意思,用内力对独孤轩然说:“事情闹大才有戏看。”独孤轩然对太后得意的笑直瞪眼,听到容凌是声音,虽惊讶太后无反应,也明白容凌的意思,说:“既然母后对朕行事颇有微词,那便开堂公审,看看到底是朕行事不恭,还是母后狼子野心。”
太后眯起眼睛,内心挣扎。听说总使大人被晟王抓住,一条命失去半条。后来被睿王救出。现在生死不知,看来晟王和睿王势同水火。她已经站到晟王阵营,晟王已醒,她有了靠山,还怕什么?且若是这次让皇帝失利,她在朝中就能用装可怜博得人心支持,还能给独孤轩然抹黑。若是她主持朝政,晟王也是得利者。没道理不帮她。太后心一横,说:“好,本宫就同陛下开堂公审,一辨善恶。”
深夜鸣鼓。在宫中召集朝中重臣老臣,这是独孤轩然登基以来发生的第二次。第一次,太后多年的丑行暴露于众,不知这次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怀着各种猜想,有威望的朝臣聚集御书房。
御书房。独孤轩然捂着受伤的手臂,奄奄一息坐在软榻上,太医跪在地上给他诊脉,一众大臣低着头站在书房中间,间或侧头低声询问对方的意见,太后抱胸站在书案后,冷笑连连。独孤轩然已经把人都找全了,只要她能成功,独孤轩然便是为他人做嫁衣。哼,她等着看他最后的下场。
一时,书房中寂静地可怕,太医头垂的更低,轻声道:“陛下。”话一出口,紧忙闭嘴。突如其来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
独孤轩然充分发挥受伤受虐的气质,用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口吻说:“爱卿,朕是中毒了吗?朕总觉得头晕恶心,食欲不振,还总想吐。”
这是害喜的反应!太医超乎寻常的理智让他眼下这句话,小心肝突突跳了两下,说:“回禀陛下,陛下的症状是过度疲劳,受了惊讶,加上失血过多,嗯,待臣开付稳妥的方子替陛下调养……”
太医冷汗从额头滑落。头顶沉重的目光要杀人,太医直觉自己说错话了。反正皇帝的病情可大可小。太医心一横,说:“陛下,容臣再把脉。”太医手搭在独孤轩然手腕上,心中盘算皇帝的意思。
朝臣中的皇帝党会意,气势汹汹大吵,“陛下,究竟是何人敢刺伤圣上龙体,一定要严惩不贷。”
独孤轩然摆出忧伤的姿态,先是无奈叹息,然后两眼神情看着太后,“母后你放心,朕一定不会和别人说朕是为了探望你才被你宫中安排的影卫刺伤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议论纷纷,便连太后党都止不住惊愕。宫中的影卫只对敌人下手,怎么会刺伤皇帝,是有人假扮影卫还是太后下的命令?不管哪种情况,现状都对太后明显不利。
“吱呀……”御书房门被人推开,沉重的声音碾压在每个人心上,然后是清晰的咳嗽声。太后见到病弱的白色身影,吃下定心丸,嘲讽看独孤轩然一眼,笑着对舒夜说:“大半夜打扰晟王休息,失礼了。”
容凌跟在舒夜后面,正大光明打着哈欠进来,见乌压压一群人,似是惊讶,“的确很失礼。打扰本王睡觉,不知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是没什么事,本网还是回去搂着美人睡觉吧。”
舒夜咳嗽声加大,身边的小怜扶着他,瞪了容凌一眼。舒夜虽然伤了脖子失血过多,但真正让他痛苦的还是他身上的毒。小怜虽然不知道实情,但容凌从密室救出云天倾的情景历历在目,说什么回去抱美人睡觉,骗鬼都行不通。
独孤轩然没心思继续作秀,眉宇间似乎很疲惫,说:“朕知道晟王与我国太后关系交好,深更半夜经常出入安乐宫,没想到太后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连晟王的起居都这么关心。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大周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他们皇帝的意思。小怜下意识脱口而出,“胡说八道。爱慕我家王爷的名媛淑女数不胜数,怎么可能和一个老太婆……”
“小怜。”舒夜轻声打断,“陛下说这样的话恐怕有污蔑诽谤的嫌疑。太后贵为一国之母,怎么会与本王在深夜私会?常听说大周把孝道奉为国礼,原来竟是如此诠释。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大周朝臣灵敏闻到阴谋味道。一时不管是保皇党还是太后党,都聪明地选择袖手旁观。独孤轩然挑眉看向舒夜。舒夜神情浅淡,波澜不惊回望他。烛光明亮,熏炉里的香气浓郁优雅,人人背后出了一身细汗。
半晌,独孤轩然哂笑,“朕是母后的儿子,但朕更是大周的天子。母后要刺杀朕,定是朕有地方做的不对,明日早朝,朕便颁发罪已诏,只希望平息母后心中怒气,还请母后以大周社稷为重,不要与泽西晟王狼狈为奸,出卖大周。”说完拍手,墨宝捧着一个锦盒从御书房外进来,默不作声走到朝官面前,将锦盒中的东西呈现在众人面前。朝官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纸张,一目十行看后,传阅。不一会儿,吸气声传遍整个御书房。
容凌依旧打哈欠,目光随着墨宝移动,最后落在神情淡漠的舒夜身上。舒夜闭着眼,脸色苍白,靠在那个名叫小怜的小厮身上,呼吸声深一下浅一下一眼都没看面色渐渐煞白的太后。太后纤长的手指掐在书案上,涂着脂粉的脸微微扭曲。“嘭”一声,小指指甲不受力,崩断。太后浑然不觉。她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舒夜身上。为何现在舒夜一句话都不说,是有备无患?可此刻,她更觉得是弃车保帅。太后突然想起,舒夜和她合作的理由是她太后的身份,若她不是太后……独孤轩然见朝臣读完墨宝呈上的纸张,痛心疾首说:“这些都是安乐宫和泽西行宫宫人的证词。朕起初不相信,没想到母后要的竟是朕的性命。”
神医毒后 第一百四十九章 独孤掌权
独孤轩然说着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面上是夸张的悲痛,问:“母后,为何要杀我?因为我亲政收回权力,因为我不再是你的傀儡?可是母后,这个国家姓独孤,我是你亲选的皇帝。”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玉牌,“这是我从刺伤我的影卫怀中掏出的,上面是泽西的印记。母后,你还有何话说?”
人证物证俱在,太后真的勾结泽西晟王要刺杀皇帝?朝臣不敢相信,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儿,但说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墨宝留意独孤轩然动静,此时见朝臣产生怀疑态度,趁机说:“陛下,从安乐宫活捉的影卫吐出实情,他们的确是晟王派到安乐宫的。且,这是太后默许的。”
舒夜捂嘴咳嗽,借机遮住眼中冷锐的神情。他的影卫身手虽不是一等一,但等闲侍卫肯定奈何不了他们,而今他们全部落网,其中定少不了容凌的功劳。思绪一动,目光似有若无瞟到侧后方,那里,容凌颠倒风华地挑起眼角,同样注视他。二人视线在空中撞击,爆发噼里啪啦的火花,随即交错移开。舒夜想起生还的影卫说起密室的情况,眼中神色冷然。容凌,绝对是他劲敌。
“这只是陛下的一面之词。本宫毫无知情。”太后半天只说了一句话。
舒夜叹息,苍白的脸染上浓重的红晕,“无稽之谈。”小怜知晓他的心意,扶他转身往回走,出门时,还不忘狠狠说两句,“王爷身体不好,大半夜还让他本波劳累,你们大周待人真是苛刻。”
舒夜来的快走的也快。众人未把他当回事,把注意力都放在代表泽西的容凌的身上。容凌不负众望,嘿嘿傻笑两声,“你们继续,我看着就行。”表明态度,他不插手。
独孤轩然两步走到御书房一群大臣面前,走了两圈,看着太后说:“现今泽西天辰使臣都在,国事家事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处理。朕遇刺的事情就算了。母后,让你受惊了。以后,母后不必再出安乐宫,日夜吃斋念佛恳求上天庇佑大周国祚更合适母后的身份。”
太后阴沉的脸突然扭曲,怒极反笑,“臭小子,你以为你几句话就想……”话没说完,大臣挨个跪下,“请太后颐养天年。”太后色变,狠狠击掌,没反应。 大呼“来人”,还是没反应。最终,在独孤轩然稳操胜券的微笑中,太后连连点头,“好小子,没想到看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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