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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事情开始有了转机,明年韦氏能否执政已经变得模糊,现在需要做的事,是再一次削弱韦家,彻底断了他继任相国的希望。
崔圆盘腿坐在几前沉思不语,要想再一次削弱韦家不是那么容易,回纥人已经退兵,至少撤到贺兰山以北去了,没有外力可借,那只能从内部来想办法,最好是能接成强有力的同盟。剑南节度史杨锜年老多病,又是他的亲家,可不用考虑;山南王昂最近因为和张若镐交恶,从以前暗地倚靠他,变成明目正大地投靠于他,这也可以不用费神。
淮南楚行水势力微弱,又有王家这个天敌,况且他的嫡长子一直在追求宁儿,这倒是个机会,不过此人颇为圆滑,也不能太乐观。
剩下的就是韦谔、张若镐和裴俊三人,韦谔就不提了,他将是反对自己的急先锋,张若镐和他崔圆是世仇,他必然和韦谔站在一起,这也不容质疑。
崔圆最后便想到了裴家,若韦谔接任相位,他裴俊也将丢掉左相,在这一点上,崔、裴两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有结盟的可能性,只是结盟需要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契机,沉思中,崔圆的笔不知不觉便在眼前的素笺上写下了两个字:裴莹。
这时,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崔圆立刻将眼前的素笺撕得粉碎,算时间,应是二弟崔庆功来见他了。
“老爷!京兆尹苏震在外求见,说有紧急情况要禀报。”
“苏震?”崔圆微微一怔,今天是休朝之日,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入城的崔雄出了什么问题吗?他随即对管家道:“带他到我外书房去。”
崔圆很快便来到外书房,走到门口,只见苏震在房内走来走去,显得十分急促不安,他呵呵一笑道:“让苏使君久等了!”
苏震见崔圆进来,赶紧上前长施一礼,“本不该打扰相国休息,但实在是有重要之事要禀报!”
“不急!坐下慢慢说。”
二人盘腿坐下,使女上了两杯茶,崔圆端起茶杯这才不急不缓道:“说吧!什么事?”
苏震当即将郑清明的供词递了上去,他心里也明白,崔雄恐怕真是冒功,他见崔圆看得仔细,便揣揣不安地补充道:“虽然这两个士子都没什么后台,可属下担心消息一但传开,极可能会引发长安十万士子闹事,所以属下建议立即封锁消息,将那两人移到大理寺去”
崔圆看着供词一言不发,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了,脸色越来越阴沉,此事他并不知晓内情,他一直以为二弟不过是将其他军官的功劳安在其子身上,这倒也无妨,不料竟是夺了一群士子的功劳,太原张焕、金城辛朗,这么多敏感的名字,难道二弟竟无动于衷吗?
崔圆心中异常恼怒,现在正是扳倒韦谔最关键的时候,二弟竟惹出这种事,这个把柄若被韦谔抓住,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虽然崔圆心中恼怒,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显示出来,他沉吟一下,便对苏震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兴师动众,那两人就暂时留在万年县衙,待我查明情况,若真是崔雄冒功,我便要亲自向他们道歉!”
苏震见相国并不在意,只得尴尬地站起来告辞,“是属下小题大做了,打扰相国休息,属下这就告辞!”
“去吧!此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崔圆一直目睹苏震背影消失,他脸色忽然一变,立刻低声喝道:“来人!”
几名家将当即在门前出现,“卑下在!”
“去!立即将二老爷给我叫来!”
一名家将领命而去,崔圆背着手走了两步,他想了想又回头道:“再派人去平康坊高升第六客栈,将住在那里面的每一个士子都给我监视起来,尤其是要盯住那个叫张焕的,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打草惊蛇!”
约半个时辰后,崔庆功匆匆赶来,他是今天上午才回到长安,和崔圆不同,他根本就没有将张焕等人放在眼里,所以刘元庆说路上遇到辛云京派人来接儿子而无法下手,他也只是责怪几句便算了,这也难怪,整个战局都是他控制,十几个读书人没有证据,还能将功劳抢去不成?
“看你做的好事!”
崔圆一见到他,劈头便是一顿臭骂,“你若想让雄儿要那功劳也就罢了,为何还留下后患,放他们进京!”
崔庆功从小就十分害怕崔圆,见兄长发怒,他赶紧解释道:“我也曾想杀他们灭口,可里面有辛云京之子,我怕杀了反而会引起麻烦,至于雄儿之事,我的军功簿上写得明明白白,现场有他遗留的剑,还有不少回纥战俘都能证明,而十几个读书人既然没有半点证据,就不怕他们翻天去!”
崔庆功的解释让崔圆的怒气略略平息一点,他坐了下来,望着兄弟语重心长道:“你长期在外领兵,很多朝中之事你尚不清楚,比如我为何命你迟迟不去救开阳郡,借刀杀人不假,可我的目的是什么?明年我右相之职就要任期届满,如何才能连任下去?这才是我们崔家所面临最紧迫之事,如果此事你能先和我商量,我会让你把这个功劳给裴勇,这样我就能借这个契机融解我与裴俊的僵局,同时也造成裴俊和张若镐的不合,可谓一石二鸟之计,可惜你偏偏把这个功劳给了自己的儿子,哎!”
崔庆功惭愧地低下了头,大哥说的这些,他确实想不到,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裴勇是裴俊的侄儿,根本就不给他立功的机会。
“那这件事怎么办?”
崔庆功一咬牙道:“不如趁现在事态未扩大,早一点派兵去将他们抓起来!”
崔圆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事情瞒不过那几只老狐狸,现在派兵去便是欲盖弥彰,反而让人心疑。”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眼睛里慢慢闪过一抹阴阴的笑意,“既然那张焕连回纥人军粮也敢烧,那我就不妨和他赌上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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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三十五章 利与情
张若镐的官邸,书房里很安静,张焕一言不发地垂手站立,等待家主的最后答复,张若镐则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两株怒放的腊梅。
“十八郎,我会去救你的朋友,但不是现在!”
张若镐慢慢转过头,盯着张焕的眼睛道:“你应该明白,太早介入会使崔圆警惕,也会使韦谔利用于我,使我身处被动,所以应是韦谔出头为先锋,让崔圆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我再相机而动,或联合裴、韦,或争取楚、杨,或从中调和,从而使我张家得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如果延误了时机,反而会更加被动!”
张焕摇了摇头沉声道:“家主想过没有,人被官府抓走,崔圆必然已知晓此事,为平息它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然后把县令推出做替罪羊,既可以转移公众注意力,又能博得大公无私之名,反之,如果家主出头过问,至少会使崔圆投鼠忌器,不敢随意杀人,从而保住二人的性命。”
张若镐没有回答,半晌,他才瞥了一眼张焕,淡淡一笑道:“一个小小的崔雄冒功案其实不值一提,它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博弈是我大唐的右相之争,你明白吗?”
张焕沉默了,此时他已经明白,家主根本就不想去救赵严和郑清明,甚至还有意牺牲他们,让他们之死成为一个新的筹码,不错!张焕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权谋手腕,如果他是张若镐或许也会这样做,但赵严和郑清明是他的挚友,他必须去救,这已不仅仅是朋友之情,这更是一种责任。
张若镐也似乎理解张焕的心情,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一直看重之人,甚至我还打算立你为家主继承者,所以你要从大局考虑,要为张家的利益着想,这次相位之争是一次机会,若抓住了,我张家就会由此翻身。”
张焕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躬身施一礼道:“那我就告辞了!”走了两步,他又忽然想起一事,对张若镐道:“家主,我还有几个朋友,处境都十分危险,我想让他们住到家主的官邸,不知是否方便。”
张若镐笑呵呵点了点头,“不妨,你让他们住过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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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焕缓缓在朱雀大街上行走,天色已近黄昏,清冷的残阳洒在身上,使他的心情越发沉重,如何才能将赵严和郑清明救回来,这已经是十分紧迫之事,如果让他们过了夜,就有可能被崔家杀人灭口,当然这只是可能,但就算只有一成的可能,他张焕也不敢冒这个险。
张焕沉思片刻,掉转马头便向延寿坊奔去,延寿坊虽然毗邻西市,但它远没有平康坊那样繁华昌盛,坊内冷冷清清,只有靠近墟市一带比较热闹,普通人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庆治十六年新年而忙碌。
陇右书院在延寿坊有一个分院,其实就是一个驻京办事处,主要是用来给进京考试的士子们住宿,这也是陇右书院与众不同之地,一贯的军事化管理使它对士子们的要求更加严格。
分院占地颇大,里面房舍简陋,一块大校场占去大半面积,夕阳下,还可以看见有士子在驰马射箭,张焕刚进大门,迎面便见辛朗正向外走来。
“百龄兄!”
张焕快步迎了上去,辛朗见是张焕,惊喜道:“去病,你怎么会来?”
“有些麻烦事!”张焕将他拉到一旁,便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他,最后歉然道:“我不想分了大家的心,所以才隐瞒此事,不料反而坏了事,是我始料不及。”
辛朗想了想,便道:“不如这样,我来发动陇右书院的士子去请愿,要求官府放人。”
“你能发动多少人?”
“三、四百吧!”
张焕摇了摇头,如果有上万人还差不多,人数太少反而会促使他们杀人灭口。
辛朗也明白张焕的意思,他低头沉思一下,又道:“韦尚书明后日就会抵京,此事他必然会插手。”
张焕还是摇头,他也想过这一点,可就是担心熬不过今晚,现在已是黄昏,时间不等人了啊!
“百龄兄的心意我领了,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张焕勉强笑了笑,拱拱手转身便去了。
辛朗望着张焕的背影,他忽然心一横,追上去道:“此事也是我为救韦清引起,责任在我,说吧!去病需要我们做什么,我绝不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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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兴道坊万年县衙一片安静,在县衙斜对面的一间独院里,张焕带着十五名士子在等待时机,这是他用二十贯钱租了三天,虽然房东疑惑,但看在钱的份上,他们迅速搬走了,天快黑时,林巧巧来探过监,赵严二人还在衙内,被关在一间小屋里,并没有收监,这就给张焕的行动带来一线希望。
林巧巧已经回去,小院里士子们在做最后的准备,一根两丈长的木柱一头已经被削尖,这是他们用来救人的主要工具。
“大家听着,撞开墙大家就跑,动作一定要快,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众人都点头答应。
张焕快步走到门口,向街道两边望去,他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确认,附近有没有埋伏?
夜很静,县衙附近一个行人也没有,这时三名士子远远跑来,他们对张焕道:“我们已看过周围三里内街巷,并没有什么异常。”
张焕点点头,他最担心这是崔圆所用的计策,诱引他们来一打尽,如国是那样,他宁愿放弃救人计划。
现在周围三里内没有埋伏,那他们就有时间逃走,即使三里步外有埋伏,逃跑也来得及。
他想了想,又取出一封信,交给一名士子道:“
如果我们有什么意外,你就把这封信交给张尚书,请他来相救!”
士子接过信,迅速离去。
最后一件事也安排妥当了,张焕便丢掉一切杂念,目不转睛地盯着县衙后院的方向。
又过了一刻钟,县衙的后院方向忽然腾起一片火光,在强劲的夜风中火光迅速扩大,已经隐隐有喊声传来,时机到了,十六名士子扛着巨大的木柱向县衙侧面冲去,他们一边跑,一边向来救火的民众们大喊,县衙后街的场面十分混乱。
“一、二、三!”一根粗大的木柱向墙壁撞去,‘轰!’的一声,墙壁晃了一晃,凹进一个大坑。
“再来!”张焕低喝一声,众人后退五丈,“一、二、三!”木柱再一次向墙壁的凹处冲去,再一声闷响,已有百年历史的土墙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强力碰撞,一下被撞出一大洞,士子们丢下木头便逃,而张焕身子一闪,却从大洞冲进内房中。
这间屋子是衙役们平时休息之地,夜晚值勤的衙役都去救火了,房间里空空荡荡,赵严和郑清明二人就关在对面的一间空屋里。
张焕冲到过道上,过道对面有四、五间屋子,皆房门紧闭,张焕一眼瞥见其中一扇门前摆着一张小几,几上还有些酒菜,不用说,赵严他们便被关在这间房里。
这时辛朗与宋廉玉也跟了过来,三人一起发力,片刻便将房门劈的稀烂,张焕一脚将门踹开,房间里黑漆一片,但从走道上映入的微弱光线下可以看见房间墙角里蹲坐着一人,另一人则躺在地上。
见有人拿刀冲入,蹲着的那人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正是郑清明的声音。
“清明,是我!”张焕一步冲上来,拉住了他,“把赵严叫醒,你们快跟我走!”
郑清明也听出是张焕的声音,心中欢喜得要爆炸开来,他猛地站起来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急指着地上的赵严道:“去病,赵严被打坏了!”
“怎么会这样?”张焕急忙跪下,仔细看了一看赵严,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来不及了,以后再说!”
张焕一把将赵严抱起,带着众人冲了出去,大街上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拎着水桶去救火的百姓。
士子们已经跑到街头,就在这时,县衙周围几十间房子的土墙突然倒塌,从房子里冲出大批骑兵,约百余人,他们全部都顶盔贯甲、浑身杀气腾腾,战马疾驰,片刻便追上了所有的士子,用长戟将他们赶回来。
“大家不要反抗!”
张焕大喊一声,他已看出对方并没有当场杀他们之意,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士子迅速靠拢在一起,他们背靠着背,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紧张与惊惶。
骑兵们交叉纵横、闪驰,片刻便将他们围得跟铁桶一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统统给我蹲下,若不听令我就视同你们谋反!”为首军官冲到他们面前大声喊道。
士子们一齐向张焕看来,等待着他的决定,张焕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已经考虑周全,但崔圆还是棋高一筹,不过自己还安排了最后一步棋,还有希望。
他摆了摆手,“大家蹲下吧!”
众人纷纷抱头蹲下,就在这时,从东面飞奔来十几匹马,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在骑兵们身后停下,从里面走下一名魁梧的老者,神情冷漠,快步向这边走来。
骑兵们对老者的到来似乎很惊愕,那名军官迎上去极为恭敬地跪下行礼,那老者指了指圈内的士子,口气严厉,在低声呵斥什么。
张焕心念急转,他是谁?怎么这么巧赶来,难道会是崔圆?不会!此时他决不会露面,张焕似乎又隐隐看到了一线希望。
过了一会儿,那军官向老者行了一个军礼,转身一挥手,百名骑兵俨如一阵风似的飞驰离去,大街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那老者背着手慢慢走到张焕面前,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微微笑道:“你就是张若钧家的十八郎吗?”
张焕点点头,将手中的赵严递给辛朗,躬身向老者施一礼道:“多谢前辈搭救,请问前辈尊姓!”
那老者并不回答张焕,他瞥了一眼县衙墙上的大洞,忍不住呵呵笑道:“敢烧回纥人军粮;又敢砸破官衙救人,真可谓胆大包天,不过我喜欢。”
张焕猛地想起一人,他惊讶道:“前辈难道是。。。。。。”
那老者脸色微变,一摆手打断了张焕的话,冷冷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速速离开此地,若崔庆功知晓他手下放了人,我就救不了你们第二次!”
说罢,他转身便向马车走去,向随从叮嘱了几句,登上马车便迅速离去,他的随从上前对张焕施礼道:“主人有令,命我护送公子出城,请随我来!”
张焕怔怔地望着马车背影,他慢慢跪下,向马车郑重地行了一个晚辈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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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 第三十六章 风不止
一行人迅速离开务本坊,从春明门出了长安城,他们被安置在了郊外的一处庄园内。
虽然经历了一场惊险,但毕竟人是救出来了,休息了一会儿,张焕便找到了辛朗。
“我们暂且住几日,等城内风波平息后再慢慢回去,请百龄兄转告大家,这次给大家添了麻烦,张焕甚内疚于心,此事我自会想办法,一定让大家的科举不受到影响。”
“去病,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后天韦尚书就要进京,他自然会为我们做主。”
辛朗笑了笑,以后之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今晚最后那个神秘老者使他念念不忘,显然,张焕是知道他的身份。
犹豫了一下,辛朗还是忍不住问道:“去病,最后那老者究竟是何人?你能否告诉于我?”
张焕沉吟了片刻道:“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骑兵必然也是凤翔军,你想一想,除了崔庆功以外,谁还能指挥得动凤翔军?”
辛朗低头想了一想,他忽然恍然大悟,“难道他就是被崔圆赶下台的张太师?”
张焕点了点头,“凤翔军的前身便是我们张家的河东军,所以他一定就是我那位族叔。”
说到此,张焕不由暗暗忖道:“张破天能及时赶来,也一定是事先得到了密报,由此可见崔家对凤翔军的掌控并不是那么牢固,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提醒了崔圆?”
这时,宋廉玉慌慌张张跑来道:“去病,你快去看看吧!赵严好象有些不对劲。”
张焕吃了一惊,他急忙跑到赵严的房间,只见郑清明正在一旁用冷毛巾给他敷头,见张焕进来,郑清明立刻起身道:“赵严被打伤的地方有些溃烂了,浑身热得厉害。”
张焕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触手滚烫,又轻轻揭开他的被子,臀腰处的伤口果然是有些化脓,想必是他躺的牢房太脏,有点被感染了。
“巧巧!你在哪里?。。。。。巧巧!”
赵严断断续续地呼唤,他表情异常痛苦,忽然,他一把抓着张焕的手,低声唤道:“巧巧—”
张焕见状,不由暗暗叹口气,他急忙吩咐宋廉玉道:“快去打一盆清水来,再拿几块干净的毛巾。”
宋廉玉急忙转身去了,张焕见郑清明站在那里发呆,又吩咐他道:“你去问问这庄园里的人,附近可有行医之人?”
过一会儿,宋廉玉端来清水和毛巾,郑清明也跑了回来,“我已经问了,这附近没有医生。”
他扬了扬手上的几包药兴奋地说道:“不过庄园里倒有一些棒伤药。”
张焕大喜,有棒伤药,赵严就有救了,他细心地替赵严清理了伤口,又敷了药,不多久,赵严开始平静,他的声音小了,变得含糊不清,但众人都知道,他仍然在呼唤自己的爱妻。
张焕走到门口看了看天色,离天亮约还有一个多时辰,他当即对宋廉玉和郑清明道:“天亮后咱们分分工,廉玉留下来照顾赵严,清明去请医生,我去接巧巧,无论如何,要把赵严的伤势稳定下来,不能耽误他的科考。”
时间慢慢流逝,天就要亮了,张焕简单收拾一下,便离开庄园快步向长安城走去。
长安城和往常一样的热闹喧嚣,城门处也没有贴着什么缉捕令,仿佛昨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张焕雇了一辆马车,很快便到了家主的府邸,不料林巧巧见他们一夜未归,一早便出去打听消息了。
“她去哪里打听消息了?”张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林知愚摇了摇头,“我在看书,她只留了个口信便出去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就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驰来,马车夫拼命地抽打马匹,仿佛疯了一般。
“看!巧巧这不回来了吗?”林知愚指着马车笑道。
“不对,一定是巧巧出事了。”
张焕飞跑着迎了上去,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公子,不好了,巧巧被崔三恶抓走了!”
“什么!”
张焕一步跳上马车,厉声喝道:“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马车急速调头,再一次向平康坊冲去,从崇仁坊到平康坊仅隔着一条春明大街,只片刻时间,马车便赶到了高升第六客栈,马车夫颤抖着声音道:“小姐说这里有赵公子的亲戚,她便让我带她来,不料刚下马车,迎面便遇到崔三恶从客栈出来,他、他。。。。。”马车夫说不下去了。
不等马车停稳,张焕一跃下车,客栈前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众人议论纷纷,充满了同情。
“可怜的女子,被那**抓走,凶多吉少啊!”
豆大的汗珠顺着张焕额头流了下来,如果巧巧出什么事,他怎么向师傅、师母交代,还有赵严,他还能挺得下去吗?
这时,客栈的掌柜,也是赵严的表舅从客栈跑出来,他一把拉住张焕,抹着泪央求道:“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回来。”
张焕飞身跳上马车,他克制住心中的焦急,对车夫道:“立刻去崔相国府!”
既然昨夜张破天已经露面,崔圆应该不会再轻视此事,如今之计,只有直接找到崔圆,让崔圆制止侄儿行恶,至于自己会怎样,那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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