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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眉鼠眼
张府的女眷们被高大魁梧长相狰狞的李嗣业吓坏了,一群七姑八姨握着棒,半天没人敢动手。
李嗣业不耐烦了,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来,朝这儿招呼,使劲点。”
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犹如街头黑帮火并的前奏,女眷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愈发没人敢动手,反而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李嗣业只好转身,朝顾青露出无奈的表情。
顾青气坏了,这杀才今日从私自派出陌刀营,直到此刻对女方严重的挑衅,这家伙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吗?
顾不得自己身穿吉服,顾青上前几步,一脚狠狠踹在李嗣业的屁股上,李嗣业纹丝不动,只是愕然不解地看着他。
“给我马不停蹄的滚!”顾青面带微笑,从齿缝里迸出这句话。
顺手一拽,拽住了一旁看热闹的段无忌,顾青道:“你去挨打。”
说完将段无忌朝前一推,段无忌趔趄几步,恰好落在女眷人群中。
段无忌生来瘦弱文静,典型的书生模样,无论体格还是外貌,看起来都比李嗣业那杀才好欺负多了。
还没等他回神,女眷们一阵棍棒铺天盖地落在他头上身上,段无忌大惊,急忙抱头蹲下,相比李嗣业的待遇,段无忌此刻心理落差极大,忍不住抗声道:“尔母婢也!凭啥!”
后面的李嗣业和刘宏伯乐了,李嗣业大嘴一咧,笑道:“所以说书生不顶事,你们欺负他算啥好汉,要揍冲我来。”
二人上前将段无忌护在中间,女眷们又吓得花容失色,打是不敢继续打了,扔了棍棒掉头作鸟兽散。
房琯失魂落魄地站在车辇旁,一脸的木然,脸颊偶尔还抽搐几下。
好好的婚礼,被这位郡王搞成了什么样……严肃庄重的周礼大婚,流程被搞得稀碎,堂堂礼部尚书主持的婚礼,成了这模样,百年笑柄怕是免不了了。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下婿”流程勉强走过,在房琯的引领下,顾青被簇拥着走进张府大门,踏在柔软的红地毯上,一直走到前堂。
房琯大概有了破罐破摔的心态,扬着嗓子高唱贺词,至于顾青是否按流程一丝不苟地执行……这个,不强求了,这该死的一天赶紧结束就好。
接下来便是拜见女方长辈,张九章满面红光,含笑坐在高堂上,张拯夫妇低调地坐在他身侧,顾青老老实实跪拜长辈。
张九章朝顾青挤了挤眼睛,然后端起长辈的架子肃然道:“顾青,怀玉是我张家掌上明珠,从今以后便与你结为夫妻,夫妻当互敬互爱,相携一生,你虽贵为郡王,亦不可对结发妻子有丝毫不敬……”
顾青唯唯应命,心中暗暗叹息。
哪敢不敬,怎能不敬,你家闺女一根小拇指大约能碾死我,嗯,我亲生父母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严重怀疑他们在很多年前便布了一手好棋。
接下来张拯也端起架子教诲了几句,大抵都是一些威胁挑衅之辞,用比较文雅的方式表达出来,翻译成大白话不好听,比如若是欺负我女儿,我必将你腿打断之类的,非常温馨感人。
拜过长辈之后,顾青便在女方亲眷和傧相的簇拥下,来到后院张怀玉独居的阁楼外,按规矩此时应作催妆诗了。
催妆诗是婚礼必须走的环节,当然,仅限于中产阶级以上的人家,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成亲是不可能作催妆诗的,顶多由赞者在旁临时抄袭一首算是走了过场。
作为曾经名满长安的大才子,顾青当然不能抄袭别人的催妆诗,至少不能抄得太明显。
此时阁楼下人群拥挤,男女双方的傧相女眷都纷纷盯着顾青。
顾青面前那扇阁楼木门紧闭,阁楼窗棂边,一道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隔着窗棂在偷偷地看着他。
在一众女眷的催促声中,顾青终于“作”了一首催妆诗。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念毕,周围一阵赞叹声。
顾青脸色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得瑟。是我作的,不是抄的,不信你把原作者叫来对质。
催妆诗念毕,阁楼木门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红装吉服头遮盖头的张怀玉被张怀锦和几名丫鬟搀扶出来。
顾青的眼中忽然有了唯一的光。
多年以前,那个白衣胜雪,坐在房顶独自饮酒的潇洒女人,那个留住在石桥村不走,总是为自己化解危厄的女人,那个不管善恶黑白,总是默默地在他身后为他悄悄铺平一切道路的女人。
这个女人,今日终于成了自己的结发妻。
世人皆羡慕张怀玉的好运,她被明媒正娶,嫁给了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男子,可只有顾青知道,真正好运的是他,此生何其有幸,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女眷们簇拥着张怀玉走到顾青跟前,张怀玉蒙着盖头,看不见她的模样,但顾青知道,盖头下面,一定是一双满眼都是他的温柔眼眸。
迎出了新娘,按礼制还要去张家祠堂拜祭张家祖先,也算是介绍佳婿给张家祖先认识。
众人来到祠堂,张家长辈早已等候在此,张九章和张拯夫妇神情严肃站在祠堂前,顾青和张怀玉并肩按规矩遥遥向祠堂跪拜。
最后房琯终于再次出场,展开了圣旨,众人皆跪拜,房琯语调悠扬地宣念圣旨,钦册张氏怀玉为蜀州郡王正妃,并加封张怀玉之父张拯为银青光禄大夫,赐金鱼袋一,迁升梁州刺史。赐顾青黄金千两,丝帛千匹,貂氅山参东珠等名贵礼物若干。
众人闻听圣旨不由暗暗咋舌,这等圣眷隆恩,已是人臣之巅了。
顾青等人接旨后,终于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将张怀玉扶上车辇,接回自己的宅院。
张九章和张拯夫妇送出府门外,看着陌刀营魁梧的将士们护送车辇远去,至此亲迎的过程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便是顾家的婚宴。
古代谓“婚”为“昏”,意思是黄昏之时才算正式开始结婚礼仪,只不过权贵人家成亲的礼节太过繁琐,必须要从天没亮开始,一直持续整日。
车辇接上张怀玉后,一路仍是风光招摇,回到顾宅已是中午,张怀玉被女眷扶回后院暂时休息,段无忌被支使站在大门前知客,顾青趁机找了个偏僻地方补个觉。
睡了一个多时辰,下午时分,宾客开始登门,顾青不得不再次盛装出现。
顾青成婚是大事,虽然满朝文武看不清君臣之间胜负谁属,但毕竟不能得罪顾青,所以今日长安城的朝臣们倒是纷纷登门,有些根本没邀请且顾青听都没听说过的官员也来了。
黄昏时分,顾家开宴。





朝为田舍郎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世家道贺
相比真正的高门大户,顾青的婚礼其实显得有些寒酸,哪怕他已是郡王的身份,但是毕竟孤身一人,身后没有庞大的家族亲戚,婚事礼仪方面难免有些孤单。
顾青的亲人只有李十二娘,她代替了顾青亲生父母的位置。
黄昏时分,当宾客基本到齐后,房琯再次出现。
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已是最后的流程了,就差这一哆嗦了,哆嗦完就回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主持任何人的婚礼了。
接下来便在宾客的笑闹声中拜堂,华丽的前堂内,李十二娘身着吉服,笑吟吟地坐在高堂的位置,笑中含泪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在礼部尚书房琯的高声唱和声中,顾青与张怀玉三拜,第二拜面向李十二娘,顾青忽然不顾礼节,双膝跪地重重地朝李十二娘磕了个头。
堂内宾客顿时一静,没人知道顾青为何对李十二娘行如此重礼。
只有李十二娘心里清楚,顾青拜的不仅是她,还有冥冥中的亲生父母。
李十二娘不知道的是,顾青行此重礼其实是在感谢父母,无论什么原因,终归是因为他们,自己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从此有了人生的笑泪悲欢。
蒙着盖头的张怀玉最初也有些惊讶,但她反应很快,顾青行此重礼后,张怀玉也立马跟着顾青行了重礼,夫妻二人面朝李十二娘重重叩首,夫唱妇随,动作非常统一,看起来好像早已商量好了一样。
李十二娘掩着嘴,她已泣不成声。
这个位置,本不该她来坐。
可怜的是顾青的身世,孑然一身闯荡至今,功成名就,人生大喜,高堂已逝……
一生终究有许多权力和金钱都弥补不了的遗恨,比如此时此刻。
三拜过后,礼成。
张怀玉被喜娘和丫鬟扶进了后院新房,顾青则令开宴,顾府前院中院开席,宾客分文武各自落座。
月上梢头时,酒宴便已到了鼎沸之处,顾青身着喜袍走出,含笑与宾客见礼敬酒。
众官员皆起身,恭祝顾郡王大喜。
相比文官的笑闹和客气,前院安西军将领们所坐之处却是鸦雀无声,常忠马璘沈田等重要将领被派出了长安,留守长安的将领仍然不少,然而将领们却不知得了何人嘱咐,平日粗话连篇喝点酒就得瑟的将领们,今日顾青大喜之日却一个个坐得笔直,目不斜视腰杆紧绷,没人说话,静谧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顾青敬过朝臣文官后,在韩介等人的护侍下来到前院,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见将领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的模样,顾青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你们都吃错药了?我大喜的日子你们一副来吃丧席的表情啥意思?”
席中李嗣业起身,陪笑道:“段书生说了,今日朝廷文官皆来恭贺王爷大喜,咱们安西军将领不能丢了王爷的面子,要咱们保持军容军纪,不准忘形,更不准口出粗话,否则治以军法……”
顾青叹了口气,喃喃道:“段无忌这家伙……”
话说到一半,见李嗣业一脸期待的样子,似乎在等着顾青痛骂段无忌几句,然后告诉他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顾青语气一顿,决定不能让这帮杀才如愿,于是拍了拍李嗣业的肩,道:“段无忌说得没错,应该保持军容军纪,更不准说粗话,违者军法处置。”
李嗣业失望地垮下肩。
今日王爷大喜,安西军中许多将领就等着今晚放浪形骸好生庆贺一番,结果还要继续保持军容,连粗话都不准说。
顾青噗嗤一笑,道:“好了,傻乎乎的,我逗你的,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大喜的日子你们板着一副吊唁的脸,多晦气,唯一的要求,喝多了不准在我府里闹事,今日便任你为行酒官,见谁喝多要闹事了,就把他扔出去。”
李嗣业大喜,抱拳道:“末将遵令!”
众将亦大笑起来,肃杀冷凝的气氛顿时一缓。
见面前一个个熟悉的将领,和他们脸上真诚的表情,顾青不由心生一股豪气,大声道:“我大喜的日子,跟咱们自家兄弟饮酒怎能用小盏?来人,换酒坛来,谁够胆的过来与我痛饮一坛!”
所有将领轰的一声全部起身,异口同声道:“末将愿与王爷痛饮!”
顾府招呼宾客的下人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吓得噤若寒蝉,在段无忌的催促下,下人们将酒坛分别送到每名将领手上。
将领们双手捧着酒坛,朝顾青平举,再次异口同声道:“安西军将士恭祝王爷新婚大喜,王爷与王妃娘娘缔约良缘,永结白头!”
贺声音落,惊起树枝上栖息的寒鸦,余音仍在顾府上空悠悠回荡。
中院文官们也听到了动静,人人闻之皆变色。
安西军,安西军,果真名不虚传,连贺词都能吼出冲天杀气,简直是一群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杀神。
顾青大悦,仰天笑道:“好,收下你们的祝贺了,来,诸位将军饮胜!”
“饮胜!”众将齐喝。
接下来顾青与众将拼酒,平日温和稳重的顾青,今日却罕见地放浪形骸,豪气干云,与众将拼得酣畅淋漓。
正拼得面红耳赤,忽闻门外有人大声道:“天子驾临——”
顾青一愣,众将也安静下来,中院的文官们也听到了,纷纷快步走到前院内。
很快一队羽林禁卫出现在大门外,然后是一队队宦官宫女仪仗,最后穿着明黄常袍的李亨笑吟吟地走进顾府大门。
顾青等文武众官一齐躬身行礼。
李亨哈哈笑道:“今日顾卿大婚,大喜之日,朕亦想来凑个热闹。”
顾青连道不敢,尽管与众将拼酒有些晕晕乎,可还是保持灵台清明,恭执臣礼没有丝毫逾越。
李亨朝顾青拱了拱手,笑道:“贺顾卿大婚之喜,愿顾卿与王妃琴瑟和鸣,芝兰并茂。时日久长,还望顾卿不吝辅佐,复我大唐盛世。”
“臣谢陛下隆恩。”
李亨眼带笑意,朝顾青身后的文臣武将淡淡一瞥,然后吩咐宦官上酒。
宦官是熟人,竟是曾经给顾青宣过旨的鱼朝恩。
鱼朝恩弓着腰给李亨和顾青斟满了酒,然后执壶后退一步。
二人站着端杯互敬,饮过一盏酒。
到了此处,该走的过场便算走完了,作为天子,亲自驾临臣子婚宴,并与臣同饮,也算是臣子莫大的荣幸,李亨自然不会再留下来与群臣共乐,场合明显不合适。
给足了顾青面子后,李亨便打算离开。
正要转身时,忽然听到大门外又有一声高昂的声音道:“陈郡谢氏恭贺顾郡王大婚,奉薄礼若干——”
“太原王氏贺顾郡王大婚,奉薄礼若干——”
“兰陵萧氏贺顾郡王大婚,奉薄礼若干——”
“…………”
顾府大门外,一队队马车开来,浩浩荡荡不见首尾,每队马车皆满载礼品,队首皆有颜色图腾不一的旗帜,代表各个不同的世家旗号。
车队非常夸张,从顾家大门一直排到朱雀大街外不见尽头,横穿好几个坊间,甚至车队在顾家门前,而车队尾部才刚进城门。
接着门口出现了各个穿着不一的世家代表人物,有的是稳重中年,有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每个人穿着隆重的华服,姿态潇洒地走入顾家前院。
李亨睁大了眼睛,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身躯不由微微颤抖起来,脸色瞬间铁青,最后苍白不已。收在袍袖中的双拳紧紧攥起,脸上却仍奋力地挤出淡然的微笑。
各大世家的人来到李亨和顾青面前,首先朝李亨行臣礼,然后再朝顾青恭贺大婚。
每个人的名头皆是响当当,皆是当世之风流名士,他们的身后是世家这只庞然大物,背景深厚,气质自华。
顾青也微笑着与各大世家一一还礼。
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顾青并不意外,如果各大世家的族长脑子没坏的话,今晚必然会派出代表来庆贺。
贺的不是大婚,而是向顾青隐晦地表明态度。
唯一没料到的是,天子居然也来了。但各大世家的人也不尴尬,事实上,如今的皇室与世家之间恩怨已深,高宗武周时期大肆打压世家门阀的举动,已令世家与皇室之间的隔阂无法修复了。
天子在场,反而更令前来道贺的世家子弟们有了一种示威的心态。
来的世家子弟太多,绝大多数顾青都不认识,顾青忙着一一还礼。
李亨眼见顾青与世家子弟来往亲密无间,脸色愈发苍白,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便与顾青告辞离去。
顾青与众臣恭敬地朝李亨的背影行礼,恭送出门外,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登上车辇,顾青的嘴角微微一扬,转身又回到前院,与一众世家子弟继续结识寒暄。
而前院内的文武众臣们,此刻看顾青的目光却不一样了。
诸多世家都来道贺大婚,顾青的权势恐怕已不仅仅只在长安朝堂,若真被他拉拢了世家,便等于是将整个大唐江山掌握在手中了。
今日顾郡王大婚,道贺的群臣不仅仅开了眼界,更重要的是,他们敏感地察觉到,长安朝堂的风向要变了。
已经非常尖锐的君臣矛盾,今夜之后,又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君臣矛盾的爆发,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火星。
…………
夜深,宾客尽兴而散。
顾青脚步踉跄,被丫鬟们扶回后院新房内。
张怀玉一直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她的头上仍蒙着红盖头。
顾青入内,丫鬟们纷纷窃笑着离开,顾青坐在屋子里大口喘息,今晚与众将拼酒委实有些过猛了,此刻后劲上涌,只觉天旋地转,生平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喝得大醉。
坐在休憩片刻,顾青想到有件事还没做,于是起身揭开了张怀玉的盖头。
摇曳的烛影下,张怀玉面色红润,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平添了几分动人的羞意,此刻的她妩媚动人,令顾青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张怀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白了他一眼,道:“发什么愣,天天都能瞧见的,今晚傻了么?”
顾青笑了:“天天都能瞧见,唯独今夜最动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动人?以前很丑?”
顾青老老实实地道:“有一说一,以前只见过你杀人,埋人,揍人,很少有动人的一面。”
张怀玉嫣然一笑,温柔地道:“大喜的日子,你好好说话,莫逼我揍你。”
顾青瞬间清醒了几分,急忙道:“来来,娘子,与夫君共饮合卺酒……”
张怀玉哼了一声,起身将两只形状怪异的瓢斟满酒,递给顾青一只,夫妻二人举杯过顶互敬。
所谓“合卺酒”,“卺”其实是一对瓢,俗称“苦葫芦”,由一只匏瓜分半而成,以线连柄,男女大婚以此为酒器共饮,意喻和美,苦葫芦为酒器,又喻夫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顾青正要饮尽,张怀玉忽然道:“夫君,今夜以后,你我便是结发夫妻,此生祸福共之,患难同之……”
垂下头,张怀玉轻声道:“我知我脾性不算温柔,偶有耍性刁蛮之时,也愿夫君担待一二,我……对夫君没有坏心思。”
顾青低沉地道:“怀玉,今生最幸运的事,是当年我在石桥村遇见了你……所以,不论你是怎生模样,我都喜欢,都会包容。”
说着顾青的眼眸有些迷惘,喃喃道:“穿越千年,是为了创一番功业,还是老天特意安排我与你相遇,偿我两世飘零?”
“夫君说什么?”张怀玉好奇地问道。
“没说什么,夫人,你我且满饮。”
说着顾青与张怀玉举杯过顶,互敬之后满饮合卺酒。
饮尽之后,张怀玉忽然又道:“刚才听丫鬟说,有世家子弟登门道贺?”
顾青叹了口气,猛地将她往床榻上一拽,张怀玉惊呼一声,顾青却道:“我知夫人巾帼胜须眉,亦知你是我的贤内助,但今夜是咱们的大喜之日,你我绝口不准提国事俗务,不论天下兴亡,不谈古今衰盛,今夜只行周公敦伦之礼……”
说完顾青趁着酒意,扯过被褥罩住彼此,一番扭动搏斗,场面分外激烈。
红烛摇曳,没过多久,床榻也开始摇曳……
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张怀玉扯开被褥大口呼吸,随即狠狠地捶了他一下,怒道:“你从何处学得如此荒淫巧技?你……竟让我用嘴……呸!”
“夫人格局小了,不过是正常操作而已,长夜漫漫,为夫我再教夫人几招更荒淫的……”
张怀玉再次惊呼,接着恨恨地道:“明日我非撕烂了思思那蹄子不可!定是她教坏你的。”




朝为田舍郎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大战将临
清早起床,神清气爽。
顾青伸着懒腰走出屋子,眯眼看着银装素裹的景色,带着微笑走向前院。
再强悍的女人,他也能把她睡服了,想想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前院的下人们在打扫,见顾青出来纷纷行礼问好,顺便多恭喜一句新婚大吉。
皇甫思思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拽着顾青的衣袖幽幽地道:“王爷昨晚可惬意?”
顾青含笑道:“惬意,非常的惬意。”
皇甫思思好奇地眨眼,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把用在妾身身上的招式都用在怀玉阿姐身上了?”
顾青傲然道:“只用了九牛一毛,她便递上了降表,可我哪能放过她,奋起余勇追穷寇,杀她个溃不成军……”
皇甫思思噗嗤一笑,随即白了他一眼:“王爷既狠心又荒淫,怀玉阿姐怕是没想到您还有这一面。”
顾青哦了一声,道:“怀玉阿姐昨晚已见识到了,还有,她说要撕烂你。”
皇甫思思愕然:“为何?”
“她说我这些荒淫招式都是跟你学的,你把我教坏了……”
皇甫思思气得恨恨捶了他一记,道:“你天生就这么坏,还需要我教吗?那些荒淫的招式明明是你自己……”
说不下去,皇甫思思跺了跺脚,转身就跑,道:“我跟阿姐解释去。”
冬日里的暖阳殊为难的,顾青命下人在院中银杏树下摆上草席蒲团和矮桌,又吩咐厨子弄些点心,顾青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早餐。
点心刚吃完,段无忌便匆匆而来。
“王爷,常忠马璘两位将军率将士们已在洛阳城外集结待命。”
顾青掏出帕巾擦了擦嘴,道:“史思明的叛军到了哪里?”
“冬日行军艰难,大概还只到晋州。”
“孙九石呢?”
“孙将军率神射营北上,然后绕道渡过了黄河,昨日传来消息,神射营已与沈田将军所部会师,二位将军率所部将士正远远地缀在叛军后方。”
顾青点点头,道:“这一战,我想亲自指挥……不能留下叛军余孽,除恶不尽,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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