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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青阳县城里头的花草铺子虽然多,但是竹枝看了看,大多以栽种的花草为主,小型的文玩摆设类倒还不多,更没有什么插花、假山之类。这倒也是,虽说朝野上下都爱花草,到底这个行当兴起不过百年,加上生产力落后,交通不便,很多舶来品种还没有进入,技术上也没有跟上来。以她半吊子的水平,真说搞个什么扦插、嫁接、培养之类的可能有点难度,稍微在精致二字上头做文章还是没有问题的。
爱花者众多,可也分了很多层次,有深闺少女,也有豪门贵妇,有文人雅士,也有达官显赫,就是那平民百姓,也兴在家里摆上两株花草凑个热闹。
竹枝打算做的,便是那深闺少女和贵妇们的生意。
女人对于弱小、精致、闪亮的东西,就跟龙对金币一样没有抵抗力。而现今售卖的花草,比如李记这次卖得挺好的迎春,都是以大型植物的形象出现,华丽倒是够华丽,可是差在精致二字上头。竹枝预备做的,便是小型盆栽,配上精巧雅致的器皿,养几株小巧可爱的花儿,放在案头、窗边,一定会大受各个年龄层次女人的欢迎。
当然,没有花圃,就只能从别的花圃里头进货,李记是大的花草行,一定有自己的花圃,就是不晓得到时可不可以找李掌柜弄个优惠价。再就是器皿,这倒让竹枝有点儿烦愁,如今青阳花草街上卖的各种花盆儿,就没有小的,不晓得哪里可以弄来。
一路勤思苦想,不过须臾功夫,便拢了青阳县城。rs





花开农家 071 劝诫
071
苦杏巷口的杏树依然高大挺拔,枝头已经打满了花苞,只怕这日头再晒几日,便是一树绚烂。
想起不过两三日功夫,却恍如隔世一般,竹枝忍不住在杏树下头驻足站了片刻,这才回了租住的小院儿。前院儿卢家大儿子似乎是回来了,空气里头洋溢着肉香味,卢老婆子也没像平日那样喝斥媳妇,孩子们的打闹声都更大了些,隐约能听见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
这才是家的味道。竹枝深深吸了口气,走进了自己的小院儿。一夜休息过后,又是一日艳阳天。
竹枝并没有去吉祥客栈,她不晓得如果胡来俊等人问及回乡的事情,问起冯大纲的事情,她该如何回答?低着头匆匆走去李记花草行,进门便听见李管事带着担忧的招呼声:“罗娘子,你来了?这两日还好么?”
她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就憔悴得这么明显?勉强堆了个笑道:“安伯早。我好着呢,那些兰草都种下了?”
李管事点点头道:“种下了,派了专人看护着,这两日掌柜的正等你过来呢!”
说人人到,李掌柜一步三摇地晃了进来,笑着喊竹枝:“罗家 妹子来啦?怎么不进里头去坐?安伯,快些泡茶来,拿上次我大伯捎回来的好茶!”
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朝着竹枝挤眼睛:“听说是皇上赏的贡茶,拢共也就半斤,我大伯说我如今做事妥帖了,给了我二两,还没喝过呢!”
竹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承蒙李大哥厚爱了。”她脸上的憔悴连李管事都能瞧出来,没道理街面儿上混的人精看不出,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她尴尬罢了。
果然李掌柜决口不提下河村的事儿,只简单说将兰草种在城外花圃里头,便提起了竹枝曾经提过的要开铺子的事情。这花草街上多是自家经营的铺子,对外租售的本就不多,尤其竹枝要的急的话,更是一时难寻。李掌柜有些歉意:“虽说我们李记在这花草街上小有名气,不过是同行抬举罢了。你放心,若是有合适的铺子,我一准儿让人好好给你留下,立马通知你就是。”
竹枝心中虽觉得遗憾,还是笑着点头道:“那李大哥可得帮我惦记着才是,铺面不用多大,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个小铺子打理着做个营生补贴家用也就是了,大了我也操持不过来。”
这点李掌柜倒是赞同。说实在话,见了她家男人,李掌柜也有些明白竹枝的担忧。这男人有没有担当一瞧便知道,那个什么大纲一看就是幅塌肩缩背挑不得担子的模样,配罗家妹子这说话爽利行事洒脱的,倒真是“巧妇伴拙夫”。男人撑不起家业,自然女人就得强干些,李掌柜的自觉挺理解竹枝的想法,两人又聊了会儿闲话,竹枝便告辞了。
春意渐浓,花草街上的香气也逐渐浓郁起来,大多数鲜花都盛开在日出之后,受到阳光的照耀,香味随即散发。竹枝享受地轻嗅了一口空气中的花香味,顺着街道慢慢往回走。
她还想看看杂货铺子、瓷器铺子等地方,不晓得像前世那种小的玻璃罐子有没有。毕竟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落后,有没有玻璃都不一定呢。不过青阳果然是个众商云集之所,倒真叫竹枝在坊市上逛到了玻璃器皿。不过价格也令人咋舌,拳头大小的一个玻璃碗,要价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对,那伙计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显然觉得这不是竹枝这样打扮的人消费得起的奢侈品。
玻璃居然也是奢侈品了,竹枝有些发噱,也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这可不是她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摸了摸怀里为数不多的财产,转而进了瓷器铺子。
出乎竹枝意料之外的是,瓷器也便宜不了多少。先不说没有竹枝需要的器皿,跟她想象中差不多大小的,最贵者高达千两白银,据说是出自著名的云窑,上头的字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这只碗儿也是某位制瓷大家的绝作,可遇而不可求。最便宜的倒是便宜,一两银子八个,可是又太过粗糙了些,达不到竹枝想要的标准。
一趟逛下来,竟然是一无所获,竹枝不禁有些沮丧。
没有合适的铺子,居然连适合的器皿也找不着,真是郁闷之极。她也只知道玻璃其实是用沙子为原料做的,可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做的却不清楚,要不然还开个什么花草铺子,直接做玻璃卖就可以发一笔横财了。
想到这里又不禁苦笑了起来,真是,想什么呢?能读到初中毕业都是靠了村里父老乡亲的帮忙,哪里有机会接触更加高深的什么物理化学的?要是早知道会穿越,还不卯足了劲把什么做玻璃肥皂香水之类的学个彻底么?
想想以前闲暇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头,女主角穿越之后不是有了异能就是有了空间,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还摊上一家子极品的亲人和一个无为的老公,真是想起啦就叫人窝火。不过话说回来,本以为已经死了,能够又活过来,已经就是老天开的金手指了,不能再奢望更多。
就像小时候奶奶说的,“别想太多,得不到就该愁死了。”大概就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的意思吧?
县城的街道上极为繁华,集中居住着富贵人家的北城那边竹枝还没去过,不过那边大概没有这么热闹吧?不管什么年代,平民老百姓总是比富豪官宦要多,自然也就热闹些。竹枝眯着眼享受了片刻阳光,汇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正走着,身后传来一声喊:“弟妹!弟妹!”
回头一看,不是胡来俊是哪个?竹枝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笑着打招呼:“胡大哥,怎么在这儿哪?”
胡来俊疑惑地瞧了她两眼:“刚谈点儿事,出来就瞧见你了。你们不是回下河村儿去了么?这就回来啦?怎么也不去铺子里头打个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纲在干什么呢?”
他说话犹如连珠炮一般,又急又快,亏得他也没咬着舌头。
竹枝脸色不怎么好,也懒得遮掩,同在一个县城里头,总不能每日都避着,当即淡淡道:“出了点儿事,我就先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可是大纲怎么了?”胡来俊有些着急,问了一句又自嘲地笑了起来:“瞧我,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走,回去吃饭去!”
当即领先就走了,竹枝不好推辞,只得跟在后头去了吉祥客栈。
今日生意不错,午间还有两桌客人用饭,后头似乎也有客住下了,小福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见胡来俊同竹枝一起进来,问候了一声埋怨道:“掌柜的快去柜里吧,一走就是半天,也不怕我贪了你的银子。”
胡来俊嗯了一声,竹枝也赶紧卷起了袖子帮忙,去后厨一看,李厨子一头是汗地在炒菜,地上已经堆了小半盆碗筷了。
这一通忙活就是午后,几个人才吃上了饭。都坐了下来,胡来俊才又问道:“怎么不见大纲呢?出什么事了?”
小福听说出事,忙上下打量了竹枝一番,见她一通忙活之后脸颊泛红,也以为是大纲出了事,紧张地看了过来。加上李厨子,三人六只眼直溜溜地盯着竹枝。想起大纲那个德行,竹枝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大纲也是福气,倒有你们这几个朋友。”
说罢便将当日回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虽说尽量不带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泄了几分愤慨。小福一听就闹腾起来:“怎么能这样呢?明明就是大纲哥的二弟自己招的灾,怎么能算在你头上?”
胡来俊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们总不能怪是自己人,自然会怪到带了李三混他们去的人身上。不过你就这么走了,大纲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言语间已经带了几分谴责,看着竹枝的眼光中也明白白地写着不赞同。
这反应也在竹枝的意料之中,她低头戳了戳碗里的饭,并未出声反驳。毕竟胡来俊他们是大纲的朋友,自然会站在大纲的立场来说她,这反应还算好了,若是换了有些人,只怕当时就要责骂起来。
到底是走街串巷坐着牙人生意的,胡来俊很快反应过来,似乎是劝解,又似乎是警告地说了一番话:“弟妹啊,这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和大纲的事情,按理我也没个说话的余地。不过我是真拿大纲当弟弟,有些话便是逾越了,也不得不说。你这样可不对啊,你说大纲对你怎么样?不错了吧?因着你都早早跟家里分开来了,又有手艺,能挣银钱养家,你何苦跟他闹呢?他娘糊涂,那是他娘,又不是他,你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他娘过,何必如此呢?再说凭大纲的手艺,养个家绰绰有余,你也不用抛头露面地赚那几个辛苦钱,上次我本就想说了,可见你挺来劲的,没泼你冷水。你以为这生意是那么容易做的么?这青阳城里头每天都有铺子关门,就是我这小客栈,若不是祖宗传下来的,我也早就不想做了。再说没了大纲,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你说是吧?”
竹枝一言未发,闷头吃饭不吭气儿。胡来俊和李厨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厨子摇摇头,胡来俊便也闭口不谈了。rs




花开农家 072 琐碎
072
要说胡来俊等人言语倒也无错,不过是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饶是竹枝心中千般苦闷,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吃罢了饭,便逃也似地回苦杏巷去了。
胡来俊望着她的背影,似是喃喃自语:“说不定也是好事!”旁边李厨子与小福两个闷头做事,一声不吭。
走到苦杏巷子自家门口,迎头便撞见一个汉子从卢老婆子家出来,臂弯里头抱着老卢家的小孙子,手里牵着她家孙女,料想便是卢家大郎,竹枝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那汉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是个衣着齐整的妇人,也笑着放下孩子,拱手行礼道:“定是冯家嫂子吧?我家只得母亲和婆娘在家,有你家搬来,也是给他们做个伴。平日若有什么事,还请冯家哥哥和嫂子帮衬一把。”
这卢大郎生得魁梧,说话却文质彬彬的,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竹枝笑着答了话,推门进了自家院子,不知怎么想起大纲来,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瞧人家这做派,才是外头闯荡做事的模样,大纲塌肩缩背的,哪有一点儿男人魁梧气?白瞎了一副好身材!竹枝忽有些不快起来,也不知大纲到底怎么打算的,这亲事虽已经不打算继续了,可就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若是放在自己前世倒也不值个什么事,大不了男方不同意离婚,便向法院起诉便是,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两难?罢了,先不去想,就这么拖着就是。
进了门,却总觉得有双眼窥视着自己一般,起来寻了一圈也不见人影。竹枝暗笑,大概是早间转了一圈,中午吃得饱了,便精神恍惚起来。接连两夜她也没怎么歇息好,不如小睡片刻养养神就是。
待她卧下,房顶上一个黑衣人方放下瓦片,翩然而去。
下河村那头,大纲自镇上抓了药回来,用心熬好了,端到冯良两口子住的厢房门口,敲了敲门。王氏开门一看,气哼哼地接了药碗,也不说一句感谢的话,砰一声甩了门。
大纲也不恼,又将给老娘熬的药端进房去。孙氏面朝里卧在床上,大纲唤了声“娘”,孙氏只不理他。没办法,大纲只得将药碗放到床边小几上,便打算退出去。冯俊回了学堂,老冯带着冯槐、冯雪去了镇上磨坊,这家里外就只得大纲一个人伺候着,却没一个人给他个好脸色。这虽在大纲意料之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听见大纲要走,孙氏掀了被子坐起来便骂:“白眼儿狼,良心叫狗吃了么?熬个药还委屈你了是怎么?做出这么副丧气模样是给谁看?若不是你非要留哪个祸家精,这家能败成这样?瞧着我良娃子如今废了,你高兴了吧?老娘告诉你,就是良娃子废了,还有俊娃、槐儿,老冯家的基业都败光也轮不着你这个野种jian货!”
大纲低着头不吭气儿,孙氏骂着也没了兴趣,一摸药碗,温温的不怎么烫了,一掌就挥到地上。土碗结实,药撒了一地碗也没破,孙氏又借机大声喝骂起来,声音高亢,哪里有半分不舒服的模样?
隔壁冯二家的田氏刚进门就听见大嫂的声音,忍不住瘪了瘪嘴,随即又有些开心。孙氏心高气傲,偏嫁进冯家多年没个孩子,自己也没跟她争什么,偏她觉得憋了一口气,处处跟自己作对。幸好老爷子是个明白的,分家也分得公平,田氏心气儿才顺了些。如今冯老大一家不舒坦,说实话,田氏瞧着心里可是舒坦得不行。隔三差五便要打着照看孙氏的幌子过来晃一圈儿,不乏看热闹的心情。
此刻听见孙氏吵闹,田氏便不由得小声嘀咕:“这好好的家不败也叫她吵吵败了,怪得了哪个?”可脸上还是端了笑进了屋,故作诧异地问道:“怎么就打翻了药?啧啧,听说这一副药就得半两银子,真是可惜了。”又数落大纲:“多大个人了,还手滑跌了药碗,快些再给你母亲倒一碗来。”
大纲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孙氏虽得了台阶,可瞧着田氏心里就不舒服,转念又想到这几日多亏了她的照料,脸上表情便有些僵硬:“他二婶儿,你怎么来了?”
田氏在床边坐下,随手替孙氏掖了掖被角笑道:“我来瞧瞧你。这也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了,身子可好了些?这一家人都离不得你了,你要是垮了可就不得了了。”
提起这个孙氏满心都窝火,磨着后槽牙道:“都怪那个邪物祸家精!你说说,这才几个月功夫,就把我们老冯家给折腾成这样儿了!我可有什么脸面去见冯家的列祖列宗啊!”
田氏别过脸无声地嗤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甭说那个了,说点儿新鲜的给你听听。说是咱们镇上来了个活神仙呢!是俞家特意从京城请来的得道高人,一来就把俞家作祟的鬼怪给捉住了,俞家在镇上开了流水席,乖乖,那个手面儿可真大,听说盘盘都有肉,比过年都丰盛呢!”
田氏羡慕俞家的豪奢,孙氏却听见的是“得道高人捉住鬼怪”,心里一动,捉住田氏的手问道:“弟妹说的可是真的?”
田氏不悦地甩开手,对于孙氏居然质疑自己非常不满:“骗你作甚?镇上摆了一天的流水席,咱村不少人都去吃了,还能有假?”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高人真那么神?”孙氏赶紧解释了一番:“你也晓得,我们家近来不顺,都是那个祸家精给闹的。可马仙姑也说过,罗氏那是邪物上了身了,我是说,不晓得那高人是不是真行,要不请回来也给咱去去邪气?”
罗氏是邪物上身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当初隔墙瞧热闹的田氏自然比旁人晓得更加清楚,闻言便打起了小算盘,试探着说道:“听说是打京城请来的,俞家当初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只怕请活神仙做场法事,这花费不小啊!”
孙氏听着一愣,随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那也得请!不提别的,就是咱们良儿这双手,哪里是银钱能衡量的?若是能治了那祸家精,赶了咱家的霉运,花多少都值!”之前大纲不是说了么?那死丫头卖了花儿的消息就是白银三百两,只要能把这一宗掏出来,不就是么都能回来?
田氏心里一哂,隐隐有了个想法,嘴里还是推辞道:“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你也知道我一个乡下妇人,不过也就是听说罢了,活神仙的门儿如今朝哪边儿开着我都不晓得呢!况且他是俞家请来的,说不定降服了鬼怪就已经启程回京了……”
孙氏一听就急了眼,想了想,摸索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约莫二两不到,极是不舍地塞到田氏手里:“弟妹别见外,我晓得你母亲家同俞家是通家之后,你弟弟娶得可不正是俞家大管事的姑娘么?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成不成再说就是!这点儿银子你就拿去打点俞家门房喝茶吧。”
田氏攥紧了银子心头大乐,喜滋滋地应了,立刻脚不沾地地朝镇上去了。
县城里头竹枝可不晓得下河村儿发生的事,她刚睡了没多大会儿,便被人拍着门叫醒了。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小福,便问他:“这急匆匆的,是干什么呢?”
小福笑着叫她一同往吉祥客栈去一遭,路上告诉她:“掌柜的听说冯嫂子要找个小铺子,正好他手里有个人家,有个小铺子要出脱,叫我寻你去瞧瞧呢!”
竹枝自然大喜,还以为因为大纲的关系,胡来俊他们对自己已经非常不喜了,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有合适的铺子,也愿意介绍给自己。严格来说,胡来俊这人还是不错的。
铺子在花草街旁边儿,正是背街的地方,生意本就不大好。原来是做着左邻右舍的杂货生意,入不敷出的。原先铺子的掌柜人唤马伯马婶的,年事渐高,几个儿子都在花草行的花圃里头当差,也不差他两个老的一份儿收入。如今小儿子要下定成亲,银钱有些不太趁手,便商量着卖了铺子得几个银钱也好。
只因铺子位置实在太差,辗转找了几个牙人也没能出手,不知怎么就找到了胡来俊手里。也是赶巧,胡来俊也是中午出去碰见李三混,知道他要寻个小铺子,便过去问问。谁知一问才晓得,这铺子是竹枝要的,自然也不用通过李三混,直接找了正主才是。
见了竹枝他还嗔怪:“又不是不晓得哥哥我做这行生意,你去问李三混干什么?还不如问我。这不,立马就有了。不过这位置不怎么好,你先看看再说。照我说,什么铺子不铺子的,都是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大纲有手艺,一年下来也有不少银钱,何必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做什么生意?”
竹枝笑而不语,跟着胡来俊去看铺子。rs




花开农家 073 突然
铺子就在hua草街的背后,算得上是居民区了。不过很不幸的是这附近并没有多少人家居住,大多数都是店铺的后院,所以这家杂货铺的生意确实也不怎么样。
铺子本身也不是很大,更像是两家hua草行中间夹出来的一点空地。前头的铺面非常有限,四四方方不超过十个平米,连个退步也没有,隔了一堵墙就是后院了。
马家老两口原先就是带着一家人住在这后院里头,两明三暗五间屋子,带上一个低矮的灶屋,中间就剩了一条过道,很是逼仄。不过要价也还算不很离谱,一百二十两银子。
竹枝里外瞧了一遍,不是很满意,不过想到自己必须马上拥有一个出路,胡来俊再帮着压了压价,九十八两成交了。
立下契书,到官府上了红档,这小院子就是竹枝的了。当夜捧着契书看了半晌,竹枝才带着满足的笑意入睡。这下就真的有个属于自己的底盘了。
那几间屋子,除了自用之外,竹枝打算将它们改做暖房。毕竟本身的通风采光都不是很好,现在刚刚初春,慢慢弄着,到了冬天也能搞点反季节hua卉、蔬菜之类,那才是卖得上价的进项。
马家也不是一朝就能搬得走,定了五日为限,竹枝便将精力投入到采购小型的hua卉、植株,寻摸合适的小hua盆儿之类的杂物上头去了。还有这铺子,原先是个杂货铺,如今改卖了hua卉,又是做女人生意,自然也要重新装修一番。白天她便往城外的hua圃、供hua盆儿的窑厂去跑,夜了便在灯下谋划着该如何装修铺子,如何打开销路,日子紧张而逍遥。
至于冯家、罗家的那些破事儿,早就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可人家没忘记她。
田氏收了孙氏的银子,自然办事卖力,不过两天功夫便与那位“活神仙”搭上了腔。按田氏的原话,说的是:“活神仙正要回京,并不肯来,还是我弟弟托了俞家管事出面,千般恳求,又提起良娃子受得苦,人家动了恻隐之心,才答应往咱们村儿里来一趟。嫂子,你看是不是把罗氏叫回来,有个什么事体好一并了了。活神仙往咱们村儿里来一趟,总不能叫人家又跑到县城去吧?”
孙氏便有些犹豫,眉目间透出几分恨意来:“家里乱成这个样子,那个祸家精都没回来瞧上一眼,哪里把这个家当做家,又何曾将我这婆婆放在眼里?能不能请神仙做法,直接就在宅子里头镇了就是?”
田氏“嗐”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向孙氏:“嫂子这话说得……啧啧啧,镇宅也罢,驱邪也罢,若是那邪物都不在跟前,驱的哪门子邪,镇得了哪门子宅?这个道理不用问人家活神仙,就是我都晓得呢。嫂子怎么就说起胡话来?”
孙氏脸红了红,又听田氏迟疑地问道:“莫非,你这做婆婆的,就连这点面子都没有?连叫儿媳妇都叫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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