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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竹枝不满地扭了扭身子:“快给我解开!这样儿怎么拉?”
大纲赶紧“哦,哦……”两声,上前给她解开了绳子,又被竹枝赶出了门。
好容易痛快了,竹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绑了一夜有些发麻的手脚,凑到门前缝隙一瞧,大纲蹲在门外三五步远的地方,离得并不近。外头有人跟孙氏王氏吵架,一定就是围满了人。
竹枝深吸了口气,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大喊起来:“救命啊!杀人啦!冯家要杀人啊!救命啊!”
这尖利的声音在吵嚷声中也显得格外醒目,孙氏王氏和外头的对手都楞了一晌,孙氏跳着脚就骂:“你个白眼儿狼,怎么就把她给放出来了?快给我绑回去!”
外头一个妇人也哭喊起来:“是我家竹枝啊!竹枝啊!我是你母亲啊!”
旁边还有人大声道:“你们下河村儿这是欺负我们上河村儿没人了么?快些把门打开放我妹子出来!”
原来是罗家人来了,先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来的,听见陈氏哭叫的声音,竹枝便尖着嗓子大喊:“娘啊,救救女儿啊!冯家要杀我啊!”
外头登时乱作一团。
里头大纲来捉竹枝,叫她绕着院子乱跑,几次都没有捉到。眼瞧竹枝扑到了大门上头就要开门,大纲这才将竹枝捉住。她又踢又抓又咬,嘴里不停地喊救命。
孙氏也来帮忙,叫她挠了满脸花。回头叫王氏下来,却见王氏早就捧着肚子躲进堂屋里头去了,只露出个脑袋似乎是在瞧热闹一般。rs





花开农家 076 神仙
076
罗家人是半夜时分得到的消息。
昨日下午竹枝折腾一回,叫嚷着死啊活的,她一个外村小媳妇,引得外头的人伤了本村的人,还是自己的小叔子,本就让下河村的人有些心生不满。只不过身为族长的冯保长压着,加之她本人也一直没在下河村儿呆着,好歹也没闹出个什么来。
昨儿大纲扛着竹枝回来,不少人都瞧见了,少不得还有人竖着拇指赞一声“是个男人!”可妇人们怎会如此作想?在家服侍婆母诸多苦楚不提,男人们在外头受了气回来,说不定就是一顿老拳。这下河村儿里头不少小媳妇儿都是外村外地嫁过来的,见了竹枝的下场,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再后来竹枝吵嚷冯家杀人的闲言传了开去,便有个娘家也在上河村儿的小媳妇心生怜悯,编了个借口,吃罢晚饭便匆匆回了娘家,找到罗家把这事儿给说了。
虽说竹枝同娘家闹翻了,可娘家怎么能不管她?往大里说了,若是竹枝在冯家真出了个什么事情,叫上河村罗氏族人的面子往哪儿搁?虽说是出嫁女覆水难收,可如果娘家不能作为依靠,岂不是让所有罗氏的出嫁女未嫁女对家族心中生寒?
往小里说了,陈氏虽然一直不喜这个女儿,往日百般作践为难,可那是她肚子里头掉下来的肉,自然她这做娘的可以为难,凭什么你冯家都不跟我们罗家知会一声,便要决定我女儿的死活?典型“我的人我能欺负你不能欺负”的心态。
还有一层干系大家都说不出口而已。之前冯家说竹枝是邪物,虽说罗家知道了这事儿,到底人家也没把竹枝怎么样,不过流言而已,当不得真,也没个出头的由头,心中不恨是不可能的,早就积了怨气。前些日子听说竹枝拿了城里李记花草铺子寻花的赏格,黄白之物最动人心,就连罗老爷子也盘算着怎么将那个不孝的孙女挽回回来,也好贴补贴补今年家中生计。
恰恰好,这冯家又整出一桩事端来。听那报信的小媳妇儿将事情一说,陈氏立即就抹着眼泪哭嚷了起来,连声唤“我苦命的儿”!罗老爷子沉思片刻,运筹帷幄,请示了族长,点了几个族中的壮丁,派出儿孙,天色未明便浩浩荡荡往下河村杀去。
一行人进了村子,便招来了冯氏族人侧目。陈氏一路啼哭,一双眼睛已经肿得如桃儿一般,旁边罗氏三兄弟一脸骄横,罗安山满脸杀气,再加上气势汹汹的其他罗氏族人,很快就有人报到了冯保长那里,冯氏族人也自觉地跟了上来。
到了冯家门口叫门不开,陈氏便叉着腰要冯家交出人来,孙氏自然不肯,双方隔着院墙对骂。
这也是两族纷争的规矩,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妇人之见吵骂两句伤不了和气,回头又是笑嘻嘻的。
可没想到正闹腾得起劲,冯家院子里头传来竹枝的求救声。这可就不一样了,立时罗老2就气得脸皮紫涨,上前踹门。旁边冯氏族人帮着拉扯,罗氏族人也不相让,眼瞧着两帮人就要打起来了。
突然外围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高声叫道:“让让,让让!这是干什么啊?快些让开,活神仙来啦!”
外头围着瞧热闹的人最先听见,回头一看,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趾高气扬地领路走在前头,牵着一头小毛驴,上面坐了一位青衣道人,头发花白,五缕雪白长须无风而动,浓眉大眼面含慈悲,手里捧着一柄雪白的拂尘,两边走着两个小道童,生得面白唇红机灵可爱,各自捧着木剑、包袱等物。
那道人一看便叫人心生卑微之意,但凡瞧见的人不由自主便低了头让开路来,顺便扯了扯身边的人示意他们回头去看。不多时,拉扯的冯氏、罗氏双方皆停了手脚,疑惑地瞧向这一行人。
那管事模样的人趾高气扬:“没瞧见活神仙来了么?闹腾个什么劲!”
人群中的田氏一激灵,上前问道:“可是来给咱们冯家祈福降魔的老神仙?”
那管事冲着田氏挤了挤眼,耀武扬威地喝道:“既晓得,还不快些给老神仙行礼?”
田氏慌忙跪倒,口称“老神仙金安!”
那道人高坐毛驴上头,淡淡道了句:“无量寿佛!众位万安。”
人群中早有人窃窃私语起来:“这是哪里来的老神仙?”“哎呀,你不晓得?镇上老俞家从京城请来的!”“老神仙咋来咱们村儿了?”
冯保长也听说了镇上俞家的事情,又见那管事恍惚是俞家的一个小管事,心中不疑有他,也赶紧拜倒,口称“老神仙”,这下众人一并拜了下去,就连罗家来闹事的人也不敢站着,赶紧随着众人跪倒。
老神仙捻了捻颌下长须,叫声“请起”,又望了眼冯家宅子,和蔼地问道:“不知这宅门紧闭的,是哪家的院子?”
田氏赶紧迎上去答话:“是我家大伯的院子,老神仙,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神仙皱了皱眉,身边捧剑的小道童上前朗声道:“我师父原本准备返京,那一日见这边黑气冲天,乃是不详之兆,恐有邪物出世,一路寻了过来。这兆头便是落在这家,还请家主人出来说话。”
这话一说,大家“嗡”一声就乱了,陈氏更是软倒在地,咬牙切齿也起不来身。
田氏忙去拍门叫道:“嫂子,嫂子快开门啊!老神仙来了!”
里头大纲正捉住竹枝,孙氏上前帮忙,三人便在门前厮打了一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竹枝叫大纲将双手扭在身后,脸上又被孙氏泄愤打了两个耳光,这才将她死死按住,开了大门。
瞧见孙氏钗鬓散乱,脸上也跟花脸猫儿一般,田氏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忙咬了咬唇,做出惊喜交加的模样道:“大嫂,老神仙来了!”说着朝她使了个眼色。
孙氏早就跟田氏谋算好了的,今日请老神仙来做法,降服了这邪物,为自家清理门户,没想到临时来了罗家人,闹了一出。狠狠剜了门外的罗家人一眼,迎上前去哭诉道:“老神仙救救我一家性命吧!这一家子都快叫这祸害给害死了啊!”
陈氏倒在地上,任由罗老2拉拔着勉强站起来,从那大开的门中瞧见竹枝衣裳脏乱,头发散开,脸上还红肿着的模样,当真心中一紧,推开罗老2便冲了进去,一把将竹枝抱在怀里儿长女短地哭了起来。
她是岳母,大纲怎么敢动手?只得将手丢开,呐呐地站在一旁不说话。竹枝的堂兄罗安山跟着冲进来,照着大纲腿弯就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上便提拳要打。忽听得一声 怒喝:“放肆!当着老神仙的面儿你也敢行凶么?”
手中一顿,回头一瞧,原来那位老神仙在道童的簇拥下正往冯宅进来,这怒喝便是那管事喝止的。
罗安山正是血气方刚,哪里会听这人的话,提手就是一拳揍到大纲脸上,恨声道:“老神仙还管家务事了?他把我妹子害成这样,打不得老的,我还打不得小的么?”
大纲挨打,孙氏又不心疼,只是当着这许多人,面子上如何下得来,转身望着老神仙和族长就哭诉起来:“这,这是把我们下河村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别说,她这话挑拨煽动得到位,刚歇了手了冯氏众人一听,摩拳擦掌地又开始聒噪起来,罗氏族人自然不甘落后,叫骂之声比谁都响亮,眼瞅着又要厮打。
冯氏族长头疼得厉害,本来罗家带着人来下河村闹事就不好处理了,这突然怎么又来了个老神仙?还说什么瞧见冯家有股子黑气儿,这也太赶巧了,喝止了己方的族人,便问带老神仙来的那位俞家管事:“大爷今儿怎么有空往咱们这破地方来了?”
那位管事鼻孔朝天:“老爷指着我服侍神仙,自然是神仙说往哪儿去便往哪儿去。不是都说了么,你们这村儿里头有邪物出世,老神仙这是降魔来了,还不快点儿去磕头谢谢神仙?”
冯族长嘬着后槽牙只觉得牙都疼起来了,刚要上前跟那老神仙说话,却瞧见那位神仙道爷摇头摆脑地赞道:“这宅子好风水,合该是子孙繁茂、昌寿绵延之象,怎么就弄得黑气缭绕,一副败落的模样呢?”
说罢伸出手来,将拂尘递给捧剑道童,另一个道童自包袱中取了一只罗盘出来。那神仙道爷口中念念有词,在冯家院子里头左转右转,最后在竹枝母女俩跟前站定,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无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都瞧蒙了,唯有孙氏和田氏对了个眼神,心中暗喜。
神仙道爷满脸慈悲,叫陈氏:“这位大婶儿,你还不快些放开,这可不是你家女儿,她已经被这邪物夺了魂魄、占了身子,入了魔道了!”
“啊!”陈氏一听,推开怀中竹枝仔细打量了两眼,回头啐了一口:“哪儿来的死道士,瞎说什么!这不是我家竹枝是哪个?别以为姓冯的请了你来,便能将我女儿怎么样,你给我滚远点儿!”
神仙道爷叫她一口啐在道袍下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见气恼,反倒劝说起陈氏来。rs




花开农家 077 斗法
却说陈氏一口啐在神仙道袍下摆,神仙也没气恼,反倒耐着性子劝说道:“大婶儿不知,这魔物本没有皮囊,正是吸了你女儿的魂魄,占了她的身子。这外表确实是你女儿没错,内里早就换了芯子了!”
说着还挺耐心地指给陈氏瞧:“你瞧她印堂发黑,面色却极红润,可是与常理不符?”
陈氏一打量,没错啊,就是神仙说的这么回事。再加上前段时间的流言,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推开竹枝退了几步,又忍不住往竹枝身上打量。
竹枝叫陈氏抱住,心里一松,也哭了半晌。初时听见这道士的话,忍不住有几分害怕,她这异世的灵魂占了竹枝的身子,这道士也说对了五分,不由瞧了旁边跌在地上的大纲一眼,这才明白大纲就算把自己打晕也要带回来,只怕就是这一遭等着自己。
看来是既要谋财也要害命了。
没想到这道士几句话便说得陈氏退了开去,对这身子的家人心里也淡了几分。若是真心疼爱女儿的,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几句话便将女儿推开。靠天天不应,靠地地不灵,唯有靠自己方是出路。
她干脆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拢了拢头发,瞧着面前这慈眉善目的老道不屑道:“你这相可瞧得挺准。印堂发黑,谁被饿了一两天,捆了一整夜能不印堂发黑?面色却是红润,难道你眼睛瞎了么?我这是叫老不死的孙氏给打的,来,让我给你两个耳光,我看看你脸色红润不红润!”
道士后退三步,两个道童赶紧一左一右扶住他,他瞧着竹枝,掐指摆弄了半天,紧皱了眉头道:“果然是魔物,果然是妖孽!”
“妖你妹!粘几根儿胡子你就当自己是得道高人啦?再给你鼻子插两根葱你就得装象了!几个小把戏糊弄糊弄乡下人也就罢了,今儿还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说!孙氏许了你多少银钱叫你来演这戏法?”竹枝反正是豁出去了,娘的,都死过一回了,难道还怕死么?也就那么回事儿,说不定老娘再穿一回,当个公主大小姐的呢!
道士紧闭了眼不答话,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念叨什么法决,实则心中盘算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太像来人说的情况啊,这哪里是个无知村妇?也太难缠了。
他不答话,竹枝可不能就此罢休,难得人多,不好好闹上一回奔个出路怎么行?
她环视了众人一眼,扬着声音叫躲在门外的孙氏:“姓孙的,你好好说道说道,准备给这老道士多少银子?我可告诉你,老娘身上一分钱没有!你要是打着我的主意,保管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罢又好笑地瞧着装模作样的道士:“不知道我这位好婆母许了你多少银子,不过今儿你只怕是要白走一遭了。她想抠出我的银子来,可是我身上没钱,到时只怕你也讨不了好去!”
道士手抖了一下,心里烦得不行。这大戏已经开演,总不能灰溜溜地走了,那他辛苦建立的神仙形象岂不是毁于一旦?不提后头拢不到银钱,说不定之前弄到手的银子都要倒出去。可若是继续唱,这戏怎么唱?就是唱了也没法收到银钱,这该死的村妇已经将路都给堵死了。就算落了幕,收钱毁了形象,不收钱白忙一场,真是叫人进退不得。
田氏一听要糟,忙捅了捅孙氏,使个眼色,孙氏赶紧叫道:“老神仙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个邪物,自然害怕您做法,只要您除了这个祸害,我一定做个长生牌位日夜供奉着您!”
这就是说,你赶紧把她给收拾了吧,之后的事儿咱们说话算话,许的银钱不减反增,一定叫你满意!
道士心里安定了些,睁了眼还没说话,就听见竹枝厉声道:“姓孙的,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我一个刚过门儿的媳妇哪里碍着了你?你对我x夜打骂,逼得我投水自尽不成,又逼我们分家,大年夜赶我们出门,这是人做的事吗?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说,你说啊!”
孙氏瑟缩了一下,顶着周围众人的眼光惦着脚喊:“竹枝啊!这邪物占了你的身子,等婆婆把它收拾了,给你多烧点儿纸啊!”就是不接竹枝的话茬,只说如今这竹枝是邪物,又催道士:“老神仙,快点儿帮我们除了这个祸害吧!”
竹枝笑了,真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父老乡亲们,族长也在这儿,你们且说说,我罗竹枝自嫁到下河村儿冯家,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体,还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又或者害了哪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过一个小媳妇儿,初来乍到的,为什么冯家就非得跟我过不去?”
周围没一个人应声。细细想来,罗氏嫁过来才几个月功夫,十几天上头便落了水,险些丢了性命,之后大过年的便叫冯家分了出去,除了冯良被挑断手筋的事儿勉强能算到她的身上,其他好像也没个什么事儿了。真要论起来,她刚过门儿,老2媳妇儿就揣上了身子,其实还算个吉兆……
不过这些话可没人敢出声,人家老神仙还没发话呢!
得了孙氏的许诺,道士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从捧剑童子手中取了木剑来,叫一声“妖孽看剑!”便刺了过来。
竹枝不防,被这一剑刺在胸口,疼得她倒退两步,倒在地上。还好道士做法用的乃是桃木剑,如果真是开了锋的钢刃,这一下说不定已经丢了命了。
见她倒地,道士大喜,忙叫童子:“取灵符,今日道爷我要替天行道,灭了这孽畜!”
村人哪里瞧过这样的西洋景儿,或是围拢到门前,或是爬在墙头,院子里头的罗家人早就吓得“哎呀妈呀”地乱叫,远远躲在角落也不过来叫唤了。
竹枝按着胸口,瞧着那道童从包袱里头翻找符纸什么的,忍不住冷笑:“找什么灵符?是明矾水画的那几张?还是摸了黄磷白磷的那几张?”
道士和道童都是一愣,不由紧张起来。
竹枝挣扎着爬起来,按了按胸口道:“要显形呢,记得要用明矾水画的,来个人去给道爷取点儿水来,不然那符纸上头的妖魔鬼怪怎么显得了形?要无火自燃呢,记得要抹了黄磷白磷的,燃点低,用你那个破木剑好生舞两下就能烧起来了!”
这都是道士惯用的江湖手段,那天在姑姑那儿听见银碗一说,竹枝就晓得是怎么回事儿,前世网上讲的那些高端的骗子手段就不提了,估计这江湖骗子也就那么几招。
围观的人可没听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好像说得跟神仙的手段差不多,忍不住就窃窃私语起来。刚见道士一剑将竹枝刺倒在地,孙氏正高兴,又见神仙停住了,忙叫道:“老神仙,别听她瞎扯,赶紧灭了这邪物,替我儿媳妇报仇啊!”
一句话打醒了道士,也是,都说了她是个邪物了,还怕她瞎咧咧?这些无知村人懂个什么,事后糊弄几句不就过去了?忙催促道童将那些“灵符”取出来。
竹枝见状,知道今儿是没法子了,突然想起一事,厉声喝止道:“住手!你这江湖骗子,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青牛山下头放肆行骗么?青阳爷爷在天上瞧着呢!青牛山在这儿镇着呢!”
那道童听见,手一抖,将一包袱符纸等杂物掉了一地,手忙脚乱地跪下去忙着收拾。道士也是心里一咯噔,回头打量了竹枝两眼,心说这真不是个无知村妇的模样,赶紧得将她除了,不然真会坏了道爷的好事!嘴里扬声叫道:“青阳仙人在上,更是容不得你这邪物祸乱世间,今日贫道秉仙人法旨,收了你这祸害,也是一桩功德!”
竹枝不屑:“你敢!”又转头对着外头瞧热闹的村民说:“李记寻hua的赏格,为何我就能拿到?那么多人进山寻hua,为什么只有我知道在哪里?”
这也确实是众人心中疑问,不过之前大家都叫那高额的赏格给迷红了眼,并没有深想这事儿。此时听竹枝提起来,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听着。
“那是因为那奇hua所在的地方,正是青阳爷爷怜悯我,特意托梦告诉我的!”
这话一说,人群就炸了锅了。青阳爷爷托梦,真的假的?可能……是真的吧。要不人家那么多探hua郎护hua使入山都没找着,凭什么她罗竹枝就找着了?更有甚者,回忆起冯良断手那天之前,好像罗竹枝也没进过山吧?一时间院子外头议论纷纷。
竹枝说了这话,还是有些紧张,若是大纲拆穿她,这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可大纲正蹲在屋檐下头唉声叹气,似乎没有瞧见这边的事情一样。
竹枝松了口气,冷笑着说道:“当日大年夜孙氏将我们两口儿撵出了门儿,冰天雪地寒冬正月的,真是走投无路了,就算后来相公的朋友收留了我们,然则手中没有一个铜子儿,身上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寄人篱下,何等凄凉……”她越说声音越低,好几个下河村儿的小媳妇儿感同身受,红着眼眶抹起了泪。
“所幸青阳爷爷垂怜,知道咱们青牛山里头出了一株奇hua,各大hua草铺子开出赏格悬赏,夜来托梦于我,将那hua儿的所在之处告诉了我。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得了那注赏钱?”将这故事编完,竹枝便发现各人瞧她的眼光多了些怜悯和寻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却听见那道士阴测测地嘿嘿笑道:“贫道自然不如青阳仙人法力深厚,既然如此,不如就将这邪物捆了丢进青牛山去,若是三日之后不死,那就是青阳爷爷庇护你,贫道给你磕头赔礼,如何!”(未完待续。




花开农家 078 脱险
078
月明星稀,深夜的林子里头,只能隐隐窥见枝叶交错间的一角天空,几颗星子闪闪发亮,宛如黑色绒布上点缀的钻石。
可竹枝真没心情欣赏这美景。
身上是绑缚得紧紧的绳索,手脚都给捆住了,她已经挣扎了大半天了,丝毫不见松动。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大概是已经磨破了皮,生疼生疼的。
身下是潮湿的泥土,已经沾湿了衣裳,冻得她浑身冰凉。
加上一两天没进食进水,看样子不用三天,大概明早,这身子就又会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青阳爷爷庇佑说”倒是打动了不少人,可惜打动不了已经对竹枝起了杀心的道士。不光为了那一注银子,就是因为竹枝居然知道他们行骗的江湖手段,这人就不得不除了。
所以神仙道士的理由也充分:你不是说青阳爷爷给你托梦么?那多简单,把你绑了丢进青牛山里,这可是神山,跟青阳爷爷关系匪浅,要是过几天你能活下来,那就是青阳爷爷庇护你。否则就是你说谎,自然有青阳爷爷惩罚你。
瞧,这主意多好!杀人不见血的。
神仙老道这话一说,自然引来孙氏、田氏等人叫好。将竹枝打翻在地捆了,挑了几个族人,由神仙老道护着进山,随意将竹枝丢在山林里头,赶紧退了出去。
老道的主意打得好,过两日他再偷偷来瞧一眼,若是竹枝还没死,他也不介意亲手送竹枝上路。邪魔外道,得而诛之,这可不是造杀孽,是修行。
于是此时便有了竹枝躺在深夜的山林里头发呆。
手边连个石头之类的硬物都没有,就靠两手摩来擦去,这绳子怎么拧得断?这可不是寻常的草绳,是上好的棕麻拧的八股棕绳,莫说是捆竹枝这样一个女人,就是捆扎野猪,那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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